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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嫁!-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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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枇杷冷冷一笑,“主子,我就说了,以袁统领固执的性子,怕是不会和我们合作的,看来我们是白来一趟了。”

    秦玖轻声一笑,“袁大统领误会了,我们今夜来,本就打算和大统领开诚布公一谈的,之所以覆面,不过是怕一些宵小之辈看到了我们的真容。”她说着话,便伸出葱白的玉指,将覆面的黑巾慢慢扯了下来。

    烟绯色烛光透过灯罩,轻飘飘地散开,笼罩在秦玖的脸庞上。

    明媚的笑容在朦胧的光线中绽开。

    “是你?天宸宗的秦九爷?”袁霸不可置信地扬眉。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秦玖,天宸宗的蒹葭门主。

    秦玖对于袁霸的了解,不光是她多年的观察,还有她姑母白皇后的评价。

    袁霸此人,武艺高强心胸宽阔,做事光明磊落,不屑于勾心斗角,明大义,圣上得他护卫,乃一生之幸事。只是,这样的人,一般极难降服。

    “不错,是我!我知道袁大统领一向不喜和天宸宗打交代,因为你认为天宸宗有谋逆之心。不错,大统领猜得不错,不过,实话和袁大人说,我虽为天宸宗之人,却并没有为天宸宗办事。”秦玖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却蕴含着一种令人不可忽视的力量。

    袁霸神色一凝,嘴里却不无讥诮地说道:“这么说,九爷不是天宸宗之人,而是朝廷的人了?”

    秦玖冷然一笑,“大统领可还记得白皇后?”

    袁霸猛然抬头,望着秦玖,黑眸中的惊愣之色是那样明显。白皇后是逆犯,寻常人绝不会轻易提起,这个人莫非和白皇后有关?思及此,他厉声说道:“我自然记得白皇后,不过,她已经伏法三年有余,九爷提起她,却是为什么?”

    秦玖并不答话,而是伸手,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摸出来一粒白色棋子放在桌面上,低声道:“大统领,这枚棋子你可还记得?”

    袁霸的视线落在白色棋子上,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慢慢捏起了这枚棋子,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棋子的表面,心内霎时间惊涛骇浪,但是面上依然保持着冷静的神色,慢慢问道:“不过是一枚棋子,随处可见,有什么奇怪的?”

    秦玖嫣然一笑,从袁霸手中接过棋子,举起来,对着灯光一照,只见,在棋子上,隐约有一道弯曲的裂纹。

    “大统领,难道你不记得了?你曾经和白皇后在御书房弈棋,当时,白皇后的黑子将你的白子逼入绝境,你捏着棋子思索时,一时用力过度,便将棋子捏得出现了裂纹。诺,就是这一粒。当时,白皇后赢了你一局,说是要你日后答应她一件事,若是需要,她便会派人拿着这枚棋子前来,大统领,你当真不记得了吗?”袁霸自然是记得的。

    方才之所以装傻,就是为了试探秦玖,如今听秦玖将内情说了出来,原本的疑惑方才解去。

    这裂纹确实是当年他捏的。

    当日,他有幸和白皇后弈棋。他的棋技虽不算高,但是能将他逼得将棋子差点捏成两半的人,当真是少有。不得不说,白皇后是一个奇女子,她的棋技,当真了得。而在庆帝重病那段日子,白皇后上朝听政,那份气魄和行事的手段,也让他极佩服。所以,对于白皇后谋反,当年,他是半信半疑的。但是,证据确凿,他也不得不信。

    “你,是白皇后的什么人?”袁霸一字一句问道。

    寻常之人,自然不会拥有这枚棋子,就算是拥有,也绝对不会想到,白皇后的这枚棋子会和他有关系。

    秦玖微笑道:“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之人,当年跟随在白皇后身边而已。”

    “这么说,你是辅佐白皇后的素衣局成员了。你故意隐在天宸宗,是有别的目的吧。但白皇后是逆犯,你也应当受到株连,今夜,你找我来,就不怕我抓了你?”袁霸慢条斯理说道。

    “你不会!”秦玖眯眼笑道。

    倘若是前几日的袁霸,或许有那么一点可能会这么做。而如今的他,绝对不会。

    “因为白皇后是冤枉的!”秦玖直视着袁霸道,“这一点,当年的案子,想必大统领心中也是有疑惑的。”袁霸心中微微一动。

    当年他就半信半疑,如今,经历了密蒲果之事,他有些相信了。

    “那么,你找我来,想要我做什么呢?”

    “大统领,我并不想让大统领做违心之事。如果我记得不错,先帝对你有大恩,你也曾发誓要护先帝周全,但先帝英年早逝,你就不想查一查当年先帝之死的真相吗?你真的相信是严王害死先帝的吗?”秦玖一字一句问道,虽然面上带着笑意,但是,却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袁霸闻言,呼吸急促了起来。

    先帝之死,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既然你深夜来访,一定有了计划,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袁霸慢慢问道。

    秦玖微笑着站起身来。

    “我记得,帝陵是大统领派人看守的吧?先帝的宠妃,静太妃,不知在帝陵中,可还活着?”

    “你要去帝陵?”袁霸皱眉,不可置信地问道。

    秦玖摊手,笑吟吟道:“放心,大统领,我有不是去盗墓,只不过去见静太妃一面。当年先帝之死,据说是静太妃指使颜聿下的毒,事隔多年,我想,说不定静太妃说不定会有别的话说。”

    “不行,进帝陵太危险。”

    “难道大统领还有别的办法?”

    袁霸皱眉,最终下定了决心道:“好吧!我来安排。不过,静太妃真的会告诉我们吗?”

    秦玖眉眼含笑道:“她或许不会告诉我们,但一定会告诉他的儿子。”

    袁霸再次挑眉,“你要让颜聿也进去?”

    “为什么不呢?大统领,严王爷多年没见生母,想必一定思念得紧,他一定会承你的情的。”

    “可是,严王,他可靠吗?万一,他告诉了圣上,那我们岂不是……”袁霸对颜聿表示了极度的不信任。

    秦玖微笑着道:“大统领放心,严王爷或许有些不靠谱,但是这件事,他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题外话------

    我回来了,继续更新,更新…。 

第95章 任她摆布() 
秦玖其实不太喜欢去无忧居这种地方,但是,没办法,因为这个地方是颜聿出没之处,除了这里,似乎就只有戏园才能找到他。

    上次秦玖到无忧居,穿的是男装,这一次,她懒得装扮了。在丽京,她也算小有名气了,虽不说人人认识,但走在街上,偶尔也有人能认出她来,再女扮男装无疑是掩耳盗铃了。

    无忧居守门的龟奴看到秦玖风姿绰约而来,原本要拦着不让她进去,待看清了秦玖的面容后,忙不迭地躬身请她进去。上次,她在无忧居包养了兰舍后,也算是无忧居的客人了。

    崔妈妈刚看到她,起先也一愣,因为能来青楼闲逛的女子,丽京城还真不多见。崔妈妈笑着迎上来道:“原来是九爷,上次九爷走后,兰舍就日日在盼着九爷来,这可把九爷您盼来了。”

    秦玖上次包养兰舍时,虽是女扮男装,但后来因为她名气太盛,都知晓是她的身份了。

    崔妈妈亲自引着秦玖到了无忧居后院,这里高台芳树,花林曲池,极是幽静。临水有几座轩舍,是只有贵客才到的华美轩舍。

    风里送来悠扬的丝竹之声,还有女子的喧闹声。

    秦玖笑道:“崔妈妈,这间轩舍中如此热闹,不知招待的是哪位贵客?”

    “九爷,这位贵客你也认的,是严王。”

    秦玖挑眉笑道:“这倒是巧了,我今日来,原本也是要找他的。烦请妈妈一会儿让兰舍直接来此处找我就好。”说着,她便和枇杷一道朝着轩舍走去。

    珍珠白的帘幕被春风吹起,隐约看到一座水墨画的屏风,屏风后浮现出一道优雅而高贵的身影。

    秦玖和枇杷沿着长廊漫步,走廊尽头,是一座华丽的大厅,她方踏入大厅,便听得颜聿邪魅的声音传了过来,“啧啧,瞧本王这手牌,盼馨,看来本王马上就知道你今夜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肚兜了。”

    秦玖转过水墨画屏风,这才看清了眼前情景。

    颜聿坐在锦垫上,身上只着白色里衣里裤,手中握着一把叶子牌。他对面或坐或立有七八个女子,其中有颜聿的四大美人,中间一人正是盼馨,不过,她身上没穿裙子,只着一条白色里裤,上身是鹅黄色抹胸,几乎是半裸。

    盼馨身后的一个女子捂嘴笑道:“王爷要看馨姐的肚兜,待会儿到床上看就行了,我们现在要看王爷里裤里面的纨裤是什么颜色。”

    颜聿勾唇,笑得勾魂摄魄,“那就亮牌吧!”说着,将手中的牌甩在了桌案上。

    几个女子凑到前面一看,顿时笑得喜笑颜开,“王爷,你输了,快脱快脱。”

    颜聿在几个女子的怂恿下,懒洋洋将白色上衫脱了下来。

    灯光轻飘飘散开,笼罩着颜聿挺拔的脊背,不算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呈现出蜜色,让人有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秦玖皱了皱眉,在心中唾弃了一声,无耻。

    她漫步走近,扬声道:“好热闹啊,严王爷,你们这是玩什么呢?”

    颜聿闻声背脊一僵,慢腾腾地转身,凤目微眯,朝着秦玖微笑道:“九爷来得可真是巧,怎么,也来玩一把吧。本王对九爷肚兜的颜色也很感兴趣呢。”

    “原来是在玩叶子牌啊?”秦玖笑吟吟说道,“只可惜我对王爷的里裤颜色,甚至王爷的身子都不感兴趣。”上次已经被迫看光光了,都不知道会不会长针眼,这次,她可不想再看一次了。

    叶子牌,她以前和昭平也玩过,输者一般要在头上簪花,到得最后,谁簪花最多,谁便输了。像颜聿这样,谁输了谁便脱衣,这种花样,她想都没想过。

    颜聿端起茶盏饮了一杯,脸上浮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怎么看怎么都欠揍,“说起来,九爷的身子,本王也看过了,实在也没什么兴趣再看了。”

    盼馨早已腾了位子,秦玖径自坐了过去,眯眼朝着对面的颜聿笑道:“王爷,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来一局大的,谁输了,今夜就任凭另一个摆布如何?”

    颜聿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裸着精壮的上身,伸出手指拨拉着桌面上的叶子牌,凤眼乜斜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在床上摆布?”

    秦玖勾唇,目光优雅地从颜聿光裸的前胸掠过,笑吟吟道:“王爷怎么想就是什么吧!”龌龊的人,就是总会有龌龊的想法,她在心中嗤之以鼻。

    颜聿瞥了秦玖一眼,脸上欠揍的笑意慢慢加深,“九爷这么给面子,那就赌一把吧!盼馨,洗牌。”

    两人玩叶子牌的个中高手,摸完了牌,便玩了起来。

    窗外月色迷离,室内笑声盈盈。

    不一会儿,一局结束,秦玖赢了。

    她拈着叶子牌,笑得优雅而妩媚。

    “王爷,你输了!”她瞥了一眼盼馨和其他几个女子道,“你们出去吧,倘若兰舍来了,就说今夜是王爷陪我,要他不要来了。”

    几个女子朝着颜聿施礼退了出去,枇杷也退到了门外。

    颜聿坐在锦垫上,裸着完美宽阔的胸膛,朝着秦玖媚眼如丝笑道:“九爷,莫不是你说的摆布真的要在床上。”

    秦玖似笑非笑道:“看样子王爷还挺期待,只可惜,要让王爷失望了。虽然王爷也有几分姿色,只是,我说的不是床上,是——”她顿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墓地里。”

    颜聿怪叫道:“你要到墓地里,那种地方我看没兴趣。”

    秦玖并不答颜聿的问话,目光一扫,便在大厅一角看到一个梳妆台,她漫步过去,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了妆台上。这个包裹是她从府中带过来的,枇杷方才出去时,递到了她手中。她从里面掏出来两套黑色服饰,一套女子紧身衣,一套是男子衣衫,她将男子衣衫扔到颜聿身上,“严王爷,春夜风凉,裸久了会得风寒的。”她一边说着,转到屏风后,将那套女子紧身衣换上。华美的女子衣裙被抛在厅内一角,这身紧身衣将她玲珑的曲线勾勒了出来,带着一丝妖娆,却又潇洒敏捷如猎豹。

    颜聿的目光在秦玖身上流转了几圈,俊美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波动,似笑非笑道:“打扮成这样,莫非真的要去盗墓?”

    秦玖侧首,给了他一个妩媚的笑容,“不是任我摆布吗?”

    颜聿勾唇一笑,掂着衣衫,懒洋洋说道:“连本王的衣衫也备好了,看来是早有准备啊,那好,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要如何摆布我。不过,本王穿衣从来都是四大美人服侍的,你叫她们都出去了,不如你来服侍我。”

    秦玖一愣,没想到此人厚颜无耻到此种境界,不过,今夜有事,实在没有工夫再和他周旋了。她缓步走到他身侧,秦玖的个子比颜聿要低很多,还不及他的肩头。她在心中暗暗咒了一句颜聿,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她将黑色的衣衫披在他身上,这件衣衫是黑色的,在肩头和手肘处,都镶有皮革。秦玖又绕到他身前,将衣衫的扣子一粒粒给他系上。

    颜聿低头便能看到秦玖低垂的脸庞,那侧脸很美,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妩媚而俏丽,只是,她的目光从他健美的胸膛扫过,漆黑的凤目中一点波动都没有,好似幽潭死水般。颜聿心头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说起来,他这样的身材,看在她眼里怎么像是石头?

    他低低咳了一声,眯眼笑得戏谑,薄唇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怎么样,本王的身材还不错吧!”

    秦玖抬头,原本静若幽潭的眸中,漾起颠倒众生的笑意,她伸出手指在颜聿胸前锁骨处点了点,“王爷这句话还用问?”

    她滑腻的手指在颜聿身上一点,一阵异样的感觉在颜聿心头升起。

    秦玖注意到颜聿唇角方才那戏谑的笑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衣衫的扣子系好后,她伸手将腰带在颜聿腰间缠了一圈,猛然用力一拉。

    “嗷。”颜聿正陷在莫名的思绪里,如此一下,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怎么了?”秦玖笑眯眯抬头,唇角挂着春风般温柔的笑意,手下却一点也不温柔,狠狠地将腰带勒紧了,手指麻利地再打了一个死结。

    秦玖踮起脚跟,拍了拍颜聿的肩头,慢悠悠道:“王爷,今夜出去,可能有点危险,可不能让别人认出来你的身份,所以,要穿紧身衣。”

    “紧身衣,要勒这么紧吗?”颜聿哼道,喘息着伸指便去解腰带。

    可惜秦玖打得是死结,他忙活了半天也没有解开。

    秦玖在他身前抱着手臂,嫣然笑道:“王爷这腰可真细啊!如果王爷来无忧居挂个牌,这头牌一定是王爷的。”

    颜聿解了半晌,没有解开,终于放弃了努力,快步走到桌案一侧,将一把匕首拿在手中,一把将腰带割断了。他盯着秦玖,眸色漆黑如夜,把玩着手中的匕首,一字一句道:“九爷啊!你可真狠啊!” 

第96章 我让你依靠() 
秦玖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有点失态,黑眸中一缕幽光掠过,不再去看他,快步走到窗畔,猛然打开了窗户。

    清新而冰凉的空气流入,她大口地呼吸了几下,感觉到整个肺腑似乎都被洗涤过了,这才纵身一跃,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颜聿自个儿慢条斯理将腰带整理好,抬头一看,嗤一声笑道:“九爷,门在那里。”

    秦玖在窗外回首,面上神色难得地凝重:“王爷,今夜我来找你,是有要事,我们需要偷着离开,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上一次秦玖来无忧居,便知晓了颜聿若在无忧居留宿,夜里不让任何人打扰,她就想到,从无忧居遁走,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会有人怀疑颜聿夜里出去了。而今夜这里有她作陪,相信更没有人敢来打扰了。

    颜聿玩味地笑了笑,慢腾腾走过去,也从窗子里跳了出去。

    枇杷早已在窗外接应,看到两人都出来了,便领着他们绕过院中**的一些恩客,从无忧居的后门偷偷摸了出去。

    无忧居外是一条小巷,一辆黑蓬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无忧居后门不远处。夜风拂来,吹动着从白墙内伸出来的花枝,几朵夭红的花瓣纷纷扬扬落在车轮一侧,为这夜里惊险的旅程添了那么一抹暖色。

    秦玖四望无人,伸手一拽颜聿的衣袖,这厮还踱着王爷步慢悠悠负手在走,她将他拉到马车前,笑靥如花道:“上车。”

    颜聿瞥了一眼拽着他衣袖的秦玖的细长的手,微微地皱了皱眉,勾唇笑道:“九爷,你这是要掳走我吗?”嘴里说着话,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拉车的马。虽然经过长时间的等候,但并没有降低了这匹马的警觉性,它不时地抽动着鼻翼,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颜聿眯眼,看得出,这拉车的黑马可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北疆挽马,是军马,这丽京城里,也就骁骑和金吾卫才会有这种马。他的目光又扫过驾车的车夫,见他穿着一袭带兜帽的长衣。

    骁骑和金吾卫?

    颜聿笑了笑,他对今夜的旅程越来越感兴趣了。他掀开车帘,弯腰钻到了马车中,秦玖随后也钻了进来。枇杷上了前面车辕,和车夫一道。

    几人坐稳后,马车夫一甩鞭子,黑马扬起四蹄,在夜色中奔了起来。

    颜聿坐在秦玖身侧,瞥了她一眼,浅笑着低眸靠近,附耳问道:“九爷,你到底要到哪里摆布我?”

    秦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懒懒靠在车厢上,手中把玩着绣花绷子,唇角含笑道:“不是说了吗,到墓地里。”

    颜聿唇角微抿,抬眸看来。

    车险内光线黯淡,但秦玖却能清楚地看到他漆黑的瞳仁内,闪耀的灼灼光芒。

    严王爷是何等人,虽然放荡些,但可不代表他是傻子。秦玖明白,他心中多半已经猜到他们是要去帝陵了。不过,她现在就是不打算告诉他。看着颜聿张口似乎要问什么,秦玖打了个哈欠。

    虽说,自从吃了蔡供奉的药丸后,她的身子最近好了些,不再弱得时不时犯困,但是今夜事情重大,路上不妨睡一觉,好养精蓄锐。她朝着颜聿眨了眨眼,“长路漫漫,我要小睡一会儿。”

    闭上眼睛前,她看到了颜聿有些受挫的表情,她心里顿时觉得极舒爽。

    这一觉,秦玖睡得也很舒服,或许是马车的摇晃有助于小憩吧。不过,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了颜聿的肩膀上,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胳膊。

    秦玖怔了怔,她怎么能靠在他身上?她强忍着想要推开他的冲动,慢慢抬起头。

    虽然是光线暗淡的车厢内,但颜聿的脸还是俊得耀目,看到秦玖醒来,他朝着她浅浅一笑,霎时间艳光四射。

    秦玖面无表情地转过脸,生怕闪瞎了自己的眼。

    颜聿坏笑道:“你口水把我的衣服弄湿了。”

    秦玖脸色一变,忙伸手去摸自己的唇角,并没有摸到口水。她低眸,在他衣袖上扫了一遍,也没有看到哪里润湿了。不过,对面那人的脸色那样不爽,秦玖还是伸手去摸他的衣服,从肩头一直摸到袖子,没觉得哪里湿。她冷冷一笑,一把将他的胳膊甩开了。

    颜聿狂肆一笑,丝毫不加掩饰地看着她,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说吧,带我到帝陵做什么,去见我母妃?”

    秦玖赞赏地拍掌,凤目妖娆地深深看着他,“早就知道王爷绝世聪明,果然猜到了。”

    颜聿下巴朝着窗口处一抬,“我要是再猜不到就太蠢了。”

    秦玖掀开马车窗帘一看,只见一片明净的光辉在她眼前晃动着。

    夜光下,光滑明净的龙吟湖呈现在眼前,湖光和月光交织成一片潋滟的光影,不远处是高高矗立的帝庙高塔。

    原来,她睡了这一觉,已经是到了。

    在这大片的龙吟湖尽头,便是龙吟山后山,帝陵就在龙吟山脚下,依照风水师的说法,这叫依山傍水。

    秦玖掀帘张望了一会儿,驾车的马夫已经跳了下来,他是袁霸骁骑内的亲信,他掀开车帘,低声道:“九爷下车吧,大统领已经在湖畔山石后备好了船只,你们乘船穿过龙吟湖,到了那里,自有人来接应。”

    颜聿冷声问道:“帝陵在前山,穿过陡峭的龙吟湖,就是后山高达数丈的峭壁,如何能进帝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大统领只吩咐将你们送到这里!”马车夫说道。

    秦玖率先跳下了马车,回首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乘船去。”其实到底怎样进帝陵,秦玖也不清楚,但是她相信袁霸。

    颜聿随着秦玖下了马车,他望着龙吟湖,面上虽神色淡淡的,但心头却好似滚开的水,不断地冒着沸腾的泡泡。

    帝陵一向由袁霸统领的骁骑看守,守卫极是严密。自从颜聿回到丽京,这几年来,他不是没打过帝陵的注意,有一段时间,他想进帝陵的念头是那样强烈,在他脑中反复纠缠,就像虫豸吞噬着他。他乞求庆帝,没能成功。派人偷偷潜入到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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