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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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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为悦己者容,这个,就是最大的事情了。”孙清扬回答得理直气壮。

    朱瞻基却知道她这话不过是为了哄自己高兴,不想自己为她今日受罚之事难过,所以东扯西扯罢了。

    罢了,既然她都不想再提,自己也就当不知道吧。

    其实,朱瞻基何尝不知道自己越宠孙清扬,众人越是会妒她、踩她,但是他又管不住自己的腿,不能只将她在心里放着远远地看。他就是喜欢往菡萏院来,即使只是喝杯茶,谈谈天,甚至什么也不说,静静坐着都服帖安心。

    再坐这一晚吧,过了这一晚,就离她远些。

    每一次他都这么想,可是,到了第二晚,又忍不住过来了。

    就是再美再娇艳的花,这么看着,也会厌了,可他却像怀春的少年一般,越陷越深。

    见朱瞻基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孙清扬得意扬扬地在他跟前转了几个身:“朱哥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这裙子很好看?”

    “嗯,是很好看。”

    “我和你说啊,这裙的样子是胡姐姐想出来的,她的手可巧了,那些我绣不出来的花草虫鱼,她一听就明白,几下就能绣出来,比我原先想的还要好看。”

    朱瞻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太孙妃的女红确实首屈一指,我听她说过,家里姐姐妹妹的衣服,多数都是出自她的手。”

    “说到胡姐姐,我都有些想她了,平日里幸亏有她关照,不然就我那针线,还不被人笑话。朱哥哥,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胡姐姐吧。”

    朱瞻基心知肚明,孙清扬此番又是要拉郎配了,不由得有些气恼:“你就那么不喜欢我来吗?”

    孙清扬连忙端起案上的热茶递到朱瞻基手上:“怎么会,你没见我巴巴地一早就在院门口等着,你还真以为光是为了让你看裙子啊,还不是因为人家心里想见你,所以才候着的嘛。夜里凉,你喝杯茶暖一暖,别说这样凉冰冰的话了,听着多让人伤心。”

    递了茶,低眉顺眼地站在一边,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想着她刚才见到自己的一脸喜色,朱瞻基心软下来,温言细语道:“我既然来了清扬这里,当然就要在这儿歇着,太孙妃那边,改日再陪你去吧。”

    “你答应了人家,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孙清扬高兴地笑起来。

    这一颦一笑的,尽显少女的娇憨,朱瞻基心里一动,放下茶盅,将她的手握住:“这天儿也不早了,我们早些歇息吧。”

    孙清扬的脸上顿时染上了红霞,但她并非忸怩作态的人,随即点头说:“好啊。”

    朱瞻基有心捉弄她,把她扯到怀里,附在耳边问:“你说的好是指早点歇息,还是我们”舌尖已经在她的耳郭里轻轻描画起来。

    孙清扬咬了咬唇,搂紧他的脖子轻声说:“都好。”然后,又学着他往日一般,轻轻地吻他的眉眼、脸颊,还调皮地舔了舔他的嘴唇,娇笑道,“这是你今天对我好的奖励。”

    朱瞻基大笑起来,将她抱起进了里屋。

    被放到床上,孙清扬并没有像往日一般帮他宽衣解带,而是抽了抽小鼻头说:“你刚才做什么去了?一身汗味,快去洗洗吧。”

    朱瞻基这才记起来,之前他怕自己把持不住,之前不仅在屋里的司帐那儿泄了一通火,还舞了好一阵剑,怕她等得着急,只换了衣服没有沐浴就跑了过来。

    结果和她调笑几句,又忍不住了。

    想起前些日子燕喜嬷嬷和他说,女子二十岁以后生养较好,太早损了身子不说,还和进鬼门关似的,九死一生。而那避子的汤药吃多了,多少会影响以后,造成容易滑胎。

    要想平安无事,只有少行那周公礼。

    想到这里,朱瞻基无力地躺在孙清扬身边,只将手紧紧抱住她,头深深埋在她的颈窝里,用力嗅着她身上的芬芳,感受着她的呼吸。

    孙清扬被他闻得痒痒,咯咯地笑着,用力推他道:“快去洗了吧,一身汗气熏死人了。”

    朱瞻基不说话,只将她又抱得紧了又紧,良久之后才轻轻放开转身去了净房。

    因为没有让丫鬟婆子们在跟前侍候,孙清扬就跟了进去,试了试水温:“等一会儿你洗好了,唤我一声,我给你取衣服来。”

    朱瞻基闷声问:“你几时和我一起洗呢?”

    听到这样的话,孙清扬转身想瞪他一眼,却发现净房氤氲的水汽里,仰靠在木桶壁上的朱瞻基,微微闭着眼睛,如琢如磨的英俊侧脸在灯光里像是剪影一般,没有平日众人眼里的冷厉,也没有在她面前的温煦,倒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寂和黯然。

    这样的神情,这样的朱瞻基,不是孙清扬所熟悉的,她的心像被什么扯了一下,没有回答,只默默立了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朱瞻基闭上眼睛,将自己埋在水里,他的清扬何时才能长大呢?何时,他们才能随心所欲地在一起欢好,不用顾忌其他人,也不用顾忌身体。

    今天,是母妃朝她发难,明天呢,会不会轮到父亲?后天呢,会不会连皇爷爷也出手?

    自己宠她爱她,能护得住她吗?夜夜软玉温香在怀,自己忍得了今天,能忍得了明天吗?

    也许,少见她就一切都解决了。

    想来想去,他在水里憋得肺都刺疼了,猛地蹿出水面,呛得咳了好几声,方才大口大口喘气缓过劲来。

    去而复返的孙清扬默默地站在木桶边看着他,把帕子盖在他的脸上,极轻柔地将他脸上的水渍擦干,又取了帕子细细地将他的头发绞干。

    她不知道朱哥哥心里有什么事情,他不说,她就不问,能够告诉她的,他总是会讲。

    朱瞻基感觉到了孙清扬的沉默,翘起唇角抱歉地笑道:“下午练剑时累了,这水一暖就让人困倦。你让丫鬟们进来侍候吧,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

第58章 叶碧总葳蕤(1)() 
不出三天,皇太孙朱瞻基没在菡萏院过夜的消息,就传遍了太子府的角角落落。

    而后,菡萏院又连续十来天都没有掌灯。

    虽然,皇太孙也没有去其他妃嫔处,但和这个事情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毕竟,皇太孙之前也极少去其他妃嫔那里。

    要知道,自从皇太孙大婚,除了办差外出之外,不在菡萏院歇息的日子,顶多就是初一、十五按祖制属于太孙妃的那两日,其他不在菡萏院的时间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十来天啊,这分明就是菡萏院要失宠的信号。

    显然皇太孙因为那天早晨孙贵嫔戴桃粉海棠花的事情生气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去训斥孙贵嫔时,她恃宠生娇进而导致殿下厌弃,所以不再宠幸于她了。

    找菡萏院的人打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就纷纷猜测,暗自杜撰,到后来,流言传得活灵活现,连皇太孙呵斥孙贵嫔的话都有若干版本。

    现在,最得宠的是皇太孙殿里的宁司帐,她不但是皇太孙的第一个女人,而且还是永乐帝指给皇太孙的八个教导宫女中,最漂亮的那个。

    虽然,这些个司帐、司寝已被绝了育,不可能怀有子嗣,但被封个嫔妾却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时间,宁司帐将会成为太孙嫔中一员的消息,也传得沸沸扬扬,令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些羡慕和妒忌。

    宁司帐娇娇弱弱的,一双桃花眼微挑,脆弱中隐有风情。

    此刻,她正跪在太子妃的脚下。

    太子妃眯着眼说:“你说皇太孙每回让你侍寝,并没有多余的话,甚至连事后的温存也从未有过?”

    宁司帐又羞又怨道:“奴婢不过是个玩意儿,皇太孙殿下怎么会有事后的温存?基本上都是叫奴婢脱了衣服就做那事,别说温存,回回都像要吃人一般,把奴婢又撕又咬的,好几天身上都青青紫紫,有两次还把奴婢绑起来用鞭子抽打。不光奴婢,就是其他几个侍过寝的姐妹,身上也是一般模样,现在殿下一说要谁侍寝,谁心里都发怵。”

    “就是那封赏最重的两回?”

    “是,就是那两次,殿下事后说他喝醉了酒,伤了奴婢,所以赏了奴婢些好东西还有银两。”宁司帐当然知道,那些东西和银两是叫她不要乱说话的意思,所以谁也没有敢说,今儿个要不是太子妃问起,她照旧半个字都不敢往外吐。

    太子妃沉吟了片刻,吩咐单嬷嬷:“你给于嬷嬷说,给她们几个都交代下,不要往外面乱说,若是让我知道谁胡嚼舌头坏了皇长孙的清誉,一律杖毙。”

    听到那温和话语里冷冰冰的杖毙二字,宁司帐不禁打个了哆嗦,把头垂得更低了。

    “你回去吧,今儿个我问的话不许说给其他人听。好好侍候皇太孙,自有你的好处。只是,不要生出非分之想,这世间呢,该你的福分少不了,不是你的想了反倒是祸害。”

    “是,奴婢谨遵太子妃殿下教诲。”宁司帐心里一阵绝望,太子妃这意思,自己是绝不可能为嫔了。

    没有子嗣,又没有位分,顶着个司帐的名头当暖床的丫鬟,虽说比普通宫女要强,可这年老色衰之后呢?普通的宫女还有满了二十五周岁发派出宫和家里团聚的一天,像她们这种被主子收用过的,就只能老死宫中了。

    就凭每个月的月例过下去,等色相没有了之后,像那些个没牙的老司帐、司寝似的,抱着年轻时的一点回忆,说着猥亵的玩笑

    她简直不敢想。

    早知道如此,还有两年就能出宫去的自己,当初就不该顶了晴儿的名头当什么教引宫女,如今不但没能像那赵良媛似的翻身为主,还白白坏了身子。

    虽然皇长孙英武非凡,可这英俊并不属于自己,他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几眼。

    不行,总得想想办法,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看宁司帐唯唯诺诺地行礼退出去之后,太子妃若有所思地和单嬷嬷说:“你找人看着点儿这个奴才,她那双眼睛,怎么瞧着都不像个安分的,别带坏了瞻儿。”

    单嬷嬷点了点头:“殿下身边的人,老奴都留意着,这个宁司帐平日里看着还好,这半年多皇太孙叫她暖床最多,想来还是个顺意的。”

    “唉——”太子妃叹了口气,“她们再顺瞻儿的意有什么用,一个蛋也下不出来。要是瞻儿如此宠幸太孙妃,我就连做梦都会笑醒。也不知道他这样要折腾到几时?”

    “我只怕这日子长了,他的性子会像父皇一般暴躁,要是再像他父亲似的纵欲害了身体,我可怎么办?听说有几夜,他竟然叫了几个司帐、司寝一道暖床,这样的荒唐,实在不像瞻儿的性子。”

    单嬷嬷赔着小心说:“皇太孙年轻,初尝男女之事,难免会贪恋,他这会儿正是血气方刚,一夜数女也不为过。您还记得爷那阵子,不也一样吗?现在何尝不是修身养性?”

    “奴婢寻思着,等皇太孙尽知男女之事时,说不定还能将哪些个对孙贵嫔的情意丢下,太子妃您就不要太多虑了。倒是太孙妃,这样下去可不行,就算皇太孙不去孙贵嫔那儿,可他也没去其他人处,只和几个暖床的丫头厮混可和您的计划大相径庭。”

    “可不是,除开初一、十五两日,嬷嬷你去帮我安排一下,还得将他们两个小夫妻往一处凑一凑,总要让他们多在一起才行。”说着,太子妃唤单嬷嬷到跟前,附耳给她交代。

    很快就到了四月初一,皇太孙该到太孙妃的梧桐院里去的日子。

    胡善祥又盼又怕。

    每一回皇太孙过来,虽依着祖制在这里歇息,却多数只是与她分榻而眠,偶然和她同床共枕,也只是草草了事,事前没有半点夫妻间的调笑,狎昵,事后还会逼着她喝避子的汤药。她自小所受的教育,都是女人要恭顺温存,即使床笫之欢,也是一派恭敬顺良的模样,皇太孙如此,她就更没有欢娱之感。

    若不是只有皇太孙来梧桐院,胡善祥才能够看到他,又希望侥幸生个一男半女,她简直不会盼望这初一、十五的大日子。

    朱瞻基到梧桐院里来,也就是例行公事。

    虽然胡善祥在她家中的姐妹中并不算出众,也比不上其他几个妃嫔姿容艳丽,但她洁白的肌肤,一把如云似墨的乌发,眉宇间的亲切温婉,言谈间的落落大方,还是令朱瞻基有些好感的。即使因为迁怒她的出现令孙清扬丢了太孙妃的位置,他对她罗衫下那副光洁如玉的身体还是情动过的。

    只是他很快发现胡善祥的端庄矜持到了床笫之间,简直令自己有罪恶感,再加上又生怕她会怀孕,所以如果不是祖制规定,有欲念时,他更愿意在那些个司帐身上去得到满足。

    至于其他的妃嫔,他都不愿意让太孙妃先孕,更遑论其他。除开清扬,女人们对他而言,都不过是满足身体需要的工具,当然是绝过育的宁司帐几个更能尽兴,也省得事后燕喜嬷嬷给她们灌避子汤时,一个个可怜的眼神令他简直下不去手。

    可他不亲眼看着她们喝下去,又如何能够放心,万一燕喜嬷嬷阳奉阴违,坏了他的计划,他找谁讨还去?

    所以,朱瞻基宁愿叫那八个司仪、司帐暖床,也不愿意到妃嫔处歇息。

    饶是如此,他今天到梧桐院见到胡善祥时,眼前还是一亮。

    葱水绿绣茉莉花的罗裙,一双小山眉在灯光掩映下山若欲雨,眉亦应语般的灵动,头发梳成摇摇坠坠的堕马髻,右鬓插着一支凤凰金丝嵌玉步摇,随着胡善祥前行,那凤凰的金翅竟微微颤动,下方的流苏也随着飘逸,时时拂在她的耳边,说不出的轻盈。

    着装打扮不似平日里端庄稳重,倒多了一股子佻脱。

    “嗯,今儿个这装扮不错,这发钗很适合你。”虽然是夸奖,朱瞻基的脸上却也没什么表情。

    胡善祥却因这突然的夸奖有些受宠若惊,但她素来温婉,很快就将那娇羞之色掩了过去:“多谢殿下夸奖,这还是您赏臣妾的呢。”

    “噢。”朱瞻基完全没有印象,除开给孙清扬的赏赐他会亲自挑选外,其他人不过是内务府照着规矩选了他过过目而已。

    即使不喜欢,但对心系于他的女人,男人总会多几分怜惜之意。

    见到胡善祥掩不住的娇羞之色,朱瞻基心里一动,伸手把她揽至膝上,拔了她头上的那只凤凰步摇,只见胡善祥的一头青丝如水滑落肩头,摸上去竟如绸缎一般十分柔滑,还带着点植物的青涩香气,想起另一个也有一把好头发的人,声音就软和了三分:“爱妃这头发生得真好,怎么养出来的?”

    清扬的头发也好,但比之太孙妃的,还不够饱满柔滑,要是有什么好方子,问出来也好教给她。

    胡善祥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见他再度夸自己,想起太子妃的交代,没有像平日里觉得坐在男人膝上不够得体而逃开,反倒依赖地钩住朱瞻基的脖颈,抬起头睁着她那双漂亮的弯月眼。

    她喜悦地说:“殿下也觉得好啊?臣妾幼年时,母亲就让我用皂角洗发,先将那皂角砸碎,取其汁液放进温水里,再用那水把头发泡上一刻洗净,就会又柔又滑。下次殿下过来,臣妾帮你用皂角洗发可好?”

    朱瞻基瞧着她的样子,微微笑了下,伸手又摸了摸她的柔嫩脸颊说:“就依爱妃的,下回由你给孤洗头发。”

    胡善祥笑着靠在他的怀中,掩饰着眼底泛起的一抹泪意。

    朱瞻基把她抱起,跟前侍候的众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赵瑶影到菡萏院时,众人眼里因失宠应该寂寥的孙清扬正立在廊下赏花,赵瑶影解了襟上的香囊去砸她:“这都什么光景了,你还有闲心赏花?”

    孙清扬接着香囊揣进怀里,迎面和她笑着说:“难不成还要学那前人,将千般心事付诸瑶琴不成?”又默默打量了一脸担忧的赵瑶影一番,“人人都说因为我皇太孙冷落了几位姐姐,你倒好,还来看我。”

    廊下的孙清扬一身月白衣裙,旁边的海棠花满枝头,她笑得比花倒还要好看几分,赵瑶影微微笑道:“你也说过,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日嫁他我已经知道会有今日,左右不过是想守着看看他,又怎么能怨你。”

    孙清扬想了想说:“赵姐姐你待他真好,可惜,皇家最多无情人,你这番深情却是空付了。”

    赵瑶影却笑道:“一个人是另一个人的劫,我只当前生欠了他的,今世来偿。”

    孙清扬见她看似全不在意,一张俏脸却是苍白如纸,情知赵瑶影心里头还是在意,暗暗叹了口气,转开话题说:“眼看这海棠花开了,桃花已经谢尽,赵姐姐前些日子要与我画的桃花,如今只能画桃叶了。”

    听到说要画画,杜若支使着院里的婆子们将案几抬出来,笔墨纸砚摆好,好让她们在廊下看着画。

    赵瑶影却不动笔,倚坐在廊下,默默看着那稀落的桃花,孙清扬知道她又在想心事了,一双手从后面掩着她的眼睛笑道:“赵姐姐,你从前也是个爽利的人,为何这些年大了,倒见花落泪见月伤心,多愁善感起来了?”

    赵瑶影指着叶间几乎不剩什么的桃花黯然地说:“你看那桃花,前些天还灿烂得灼人眼目,如今就轮到了海棠,难不成在这宫里,真是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吗?他前些个日子还同你如胶似漆,蜜里调油一般,怎么说放就放下了,不闻不问不顾,我听说连奴才们都慢待了菡萏院许多,昨儿个送来的点心,都是陈的。”

    孙清扬听到她为自己难过,心里很感动,却不愿见她同病相怜,因为自己又想到她自身的境遇:“姐姐何必为我难过,你要像其他人似的恨我,我这心里还好受些。至于这桃花,要是一年四季都开着,谁还稀罕它,就是因为花的短暂,才美得灿烂呢。桃花谢了,还有海棠、玉兰、茉莉、荷花”

    “这一年里的好风景多得是,干吗总惦着那凋零的,白白错过了眼前?咱们女子,要有花一样娇美的容颜,枝叶那样葳蕤的心才好,繁茂昌盛的,才不怕枯萎凋谢,最好能长成一棵参天的大树,无限和天空接近,叶子和清风嬉闹,枝丫和鸟儿戏语,听一听外面天地间的消息。”

    赵瑶影有些呆了:“人人都说咱们女子应该如花朵一般,你倒说该像棵树,偏你这心思,转都转得和别人不同。”

    孙清扬已经在宣纸上画了一树花骨朵颤颤巍巍在枝头绽放的桃花,边给桃花上色,边说:“这外表上啊,当然应该漂漂亮亮的,但在心里,你不觉得花太过娇弱,一阵风也落了,一场雨也掉了,全由不得自己吗?做树多好啊,将根深深地扎进土里,不但不会随意吹落,还能给人挡风雨,让鸟儿歇息呢。”

    赵瑶影到她身后看着笑:“你这对着桃叶画桃花,倒也很别致。”

    孙清扬知道自己方才说的话她并没有听进去,又在花下画了一个临风愁绪的美人:“心里有花,自然看着叶子也能开出一树繁花来,心里要是没有花,就是时时对着,也不过觉得春光转瞬即逝,惋惜哀叹罢了。桃花娇美,桃叶葳蕤,我最喜欢的还是桃子,香甜可口。”

    赵瑶影眸子晶莹如水:“你啊,成天就惦记着吃。你都画完了,我来题词吧,上一回我们一起画画,还是皇太孙冠礼前呢。”

    孙清扬心中微动,细细在美人的脸上添上赵瑶影的眉目,笑道:“有那么久吗?我都记不得了。”

    赵瑶影仰着白玉般素净的脸,安静地看着宣纸上的桃花,眸子里满是温柔,像是那纸上有另一个人的面孔似的说:“你怎么会忘了?我倒觉得那像是昨儿个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历历在目。”

    他看她的眼神,他注意她的样子,他在她身边的呼吸,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在心里温习了千百遍,几乎一转眸,就以为他就在身边欣赏地看着自己。

第59章 叶碧总葳蕤(2)() 
可是,大婚之后,太孙妃、孙妹妹、何贵嫔、袁嫔那儿他都去过,只有她的院里,他一次也没让掌过灯。

    在他的心里,她比不上孙妹妹,比不上太孙妃,难道连那两个也比不上吗?

    可是,她还是不怨,她还是憧憬,也许,有那么一日,他会想起那天,她站在他的身边,眉目宛然,脸红心跳。

    赵瑶影提笔在纸上写下:燕懒莺慵春去,又是一年桃红。花飞莫遣流水,恐有旧游来寻。

    午后,朱瞻基听到身边的内侍陈会福说孙贵嫔使人送了幅画来,开心地忙叫展开。

    看到画上的桃花、花下的美人和旁边的题句,他疑惑地说:“小陈子,你说这画上的美人可像孙贵嫔?”

    立在朱瞻基身后的陈会福伸头看了看说:“这桃花画得真是灿烂,就像三月又来了似的,这美人有点像孙贵嫔,又有点不像。”

    朱瞻基生气地说:“什么叫有点像,根本就不像。你的眼睛长到哪儿去了?杵在跟前都看不出来。”

    惯会察言观色的陈会福立马说:“奴才看着,倒有些像赵嫔,可这孙贵嫔的画上,画赵嫔做什么?难不成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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