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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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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们表现得太热情了,撇开我们儿时的恩怨不说,这数年不见又不曾联系的人,见了之后就像是多年的亲朋故友,不是太奇怪了吗?而且,金公公无意的那句提醒,令我心生疑窦,何以汉王进献了鹿肉,她们就巴巴地让惠妃娘娘一早宣我入宫?”
桂枝听了大为叹服,恍然大悟:“还是贵嫔您深思熟虑,奴婢曾听苏嬷嬷说汉王府里头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如今看来还真是,连贵嫔您怀有身孕这样的事情都留意着,看来那汉王私下里,常以与万岁爷酷肖自比,说英雄生不逢时,怕也是不甘心贵嫔您就是看出来她们的阴谋,所以才不吃那鹿肉的吗?”
孙清扬点了点头:“虽然未必是真有什么事情,但小心些总没错。而且,你们有没有觉得今儿个的鹿肉颜色不对?”
福枝想了想:“奴婢记得今天烤炙的鹿肉上来,边色呈现金黄,比先前那几回的好像都更好看,闻着也更香些。”
桂枝露出疑惑的表情:“材料好,所以才能做出好的膳食,贵嫔您平日不是这么说的吗?今儿个这鹿肉看着很新鲜,才烤得这样香吧,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孙清扬扯过自己的衣袖:“你们闻闻,这上面的味道,是不是有一点闷闷的甜香?”
因为和瑜宁学习过调香,所以孙清扬对香味很敏感,但桂枝和福枝两个闻了,只是茫然地摇了摇头:“奴婢闻不出来,倒是有股子炭火烤了的肉香。”
福枝到底老成些,想了想说:“可是贵嫔您在入席前,分明是换过一套衣服的,为何这衣衫上还会有味道?”
孙清扬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所以才觉得古怪,一般的香味,怎么可能如此经久不散?也正是这一点,证实了我所猜测的,并非空穴来风。”
她无意识地敲了敲桌上的小几,思忖片刻后说:“看样子,惠妃娘娘她们并不知情。问题只怕是在那鹿肉上面,当时金公公说,今儿个这鹿肉是汉王进献的,我让他们腌制时,就觉得血色有些不对,但闻着并无怪味,看上去也确实像刚宰杀的,很新鲜,现在想来,只怕这鹿肉在进来之前,就加了东西。”
桂枝松了口气:“幸好贵嫔聪明,见机行事,见郡主她们缠着要您亲自烤肉,奴婢的心里就一直想,怎么皇太孙殿下还不过来呢?生怕会伤着您肚子里的孩子,您也真沉得住气,一直不说怀孕的事情,奴婢当时真是担心极了,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啊!”
孙清扬胸有成竹,爱怜地抚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不会的,我自有分寸,这健康的孩子,不会因为一点事情就出问题的,当年母亲怀我的时候,曾在马背上颠簸,还坐船换车,一路提心吊胆地赶路,都没事,他哪会因为这么点事情就承不住。他在我肚子里健健康康的,我能感觉得到。之所以前面一直不说,就是想看看她们究竟使了什么伎俩。”
福枝拍了拍胸口,庆幸地说:“还好咱们的小主子康健,不然光是殿下那儿,就交不了差。如今看来,这场危机总算过去了。”
孙清扬面色冷峻:“过去了?只怕才刚刚开始,你们刚才没听说嘛,皇爷爷在前殿款待藩王们,那殿下自是被绊住了,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嫔妾,他们犯得着动这么大的章程来对付我吗?不过是看准了我如今怀有皇嗣,想整掉肚里的孩子罢了。只是,按理来说,他们这一步分明是打错了算盘,你们想想,退一万步说,就是端本宫里全部无出,也轮不到汉王府来承继,所以今儿个这事儿,只怕是才开始。”
她没有告诉福枝、桂枝,自己从一大早就心惊肉跳的,倘若只是这么简单,此时就应该觉得平静了,但偏生她的心里,却越发紧张。
人的感觉有时很奇怪,有时仿佛能够预知风险似的,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她只在五岁那年发生过,而当晚,她被人掳了去,好些天才被外祖母救出来,甚至,外祖母为了救她,还丢掉了性命。
孙清扬摸了摸肚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护住这腹里的孩子。
听她说得严肃,福枝和桂枝神情都凝重起来,福枝想了想,拿出桂枝放在车厢一侧的漆盒:“奴婢还是想不明白,既然这鹿肉有问题,她们怎么就敢吃呢?而且,还奉到了前殿,难道想连万岁爷也一道算计吗?还笑看着咱们带走了一盒,难道不怕会用这个来追查她们所动的手脚吗?”
孙清扬笑了笑:“再查,这鹿肉也不会有问题,既然是针对我来的,那恐怕就是只对孕妇有害,就像蟹肉一般,孕妇不能吃,其他人倒没什么事。即使查到这鹿肉真对孕妇不利,他们也可以推说事先并不知情。想来,他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只要我们能查到的,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他们想有所隐瞒的,只怕是上天入地也休想查个清楚。”
福枝眼睛一亮:“奴婢明白了,如果咱们真去查,把这事捅到万岁爷那儿,她们就会有另一番说辞,这样一来,咱们认认真真查到的那些东西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非但不能证明她们想害贵嫔,反而会显得贵嫔疑神疑鬼,说不定会误会咱们意图陷害汉王呢。”
“没错,你所猜的虽不中亦不远了,他们必定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和说辞,就等着咱们钻套呢。现在我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她们的后着是什么,我们能不能应付?也不知道殿下这会儿好不好!”
孙清扬担心的时候,朱瞻基正在前殿的小书房里,和永乐帝两个人谈话,祖孙交心。
宴席还没开始,鹿肉还没有上来,永乐帝就将朱瞻基召进了前殿里的小书房,留下太子朱高炽招待各地藩王。
小书房就在前殿侧边的里边,相当于里面有一个小套间,古时候的会客之所,都会有这样的建筑布局,一来方便在饮宴之中有人不适可以暂时歇息,二来也方便单独会见某位客人,处理书信、账目这些较为隐秘的私事,因此屋里备有书桌和文房四宝。
当然皇宫里的这种小书房,格局更大——甚至用八扇绘有花鸟的楠木屏风隔断,后面摆了一张供人临时休息的床榻。
两人在书房中落座后,有小内侍立刻端了茶水进来,斟好茶后,又悄然退了出去,守在门口,以防有人打扰。
朱瞻基欠身坐在椅子上笑道:“不知皇爷爷召见孙儿,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吗?”
永乐帝面色凝重,问出来的话,却令朱瞻基大感意外:“最近,你的学业如何?”
自己加冠都已经多年,这么多年,皇爷爷都不曾问过学业了,何以今天会扯出这个话题?
心里虽然疑惑,但朱瞻基面上却半分不显,如同旧日里永乐帝问他这个话题一般,老实作答:“承蒙皇爷爷关心,孙儿近日正在重读史记,遇有疑惑,总会请教先生与之探讨,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分毫不敢有所托大。每日晨起,会习字练剑,一日也不敢懈怠。”
永乐帝微微颔首:“嗯,朕给你找的师傅,都是德才兼备,学富五车,品行端方之人。你不光对他们要以弟子之礼相待,尊崇恭敬,不得以皇子身份傲慢无礼,于诸多大事上,还应该倚重倚仗。”
朱瞻基愣了一愣,这些话,和皇爷爷旧年里交代他的似曾相识。
“是,皇爷爷,孙儿谨遵您的教诲。”
“瞻儿,你说,爷爷是不是该将这大明江山交给你父亲了?”永乐帝忽然话锋一转,神色由凝重变为轻松。
但这话题,分明比方才所说的严肃许多,皇爷爷这性子,越发喜怒无常了。朱瞻基心里有些担心。
他微微一怔,旋即说道:“皇爷爷何出此言?您正在春秋鼎盛之时,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呢?”
永乐帝淡然一笑:“可朕听说了一些议论,说太子在太子的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久得他已经不愿意再等待了,你怎么看?”
是谁会说这样的诛心之话来挑拨离间?皇爷爷是不是又起了疑心?
朱瞻基连忙起身撩袍跪下:“这些年来,离间皇爷爷和父王的传言何其多也,从最初皇爷爷立储开始,就一直纷纷扬扬,孙儿也时有耳闻,孙儿觉得,来说是非者即是是非人,皇爷爷于此,必有考虑,不管是以子孙的身份还是作为臣子的立场,父王和孙儿只管静候圣裁就是,不需理会那些个嚼舌根子的话语。”
“好啊,瞻儿,你们父子同心,好啊!只可惜,你那父王,并非最喜爱你,你如此回护于他,朕却担心百年之后,他不肯顺利将皇位传给你。”
永乐帝用手指着朱瞻基,说道:“这屋里没有旁人,朕既然问你,你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说,你父王是不是不喜你?”
朱瞻基笑着起身,坐回到椅上:“父王也并非皇爷爷最喜爱、疼爱的儿子,皇爷爷当年甚至有易储之意,何以这么些年,对父王的爱重远超过二叔、三叔他们呢?”
永乐帝笑起来:“好小子,竟然学会将你皇爷爷的军了。”
他叹了一口气,“到了现在,也就是你能和朕说说真话了,你父王见朕,向来是木讷少语,噤若寒蝉,臣子们更不消说。这当年的事情,说起来,朕确有易储之意,虽然众人都认为,你父王是燕王世子,燕王为帝后,他就该顺理成章地坐上太子之位,但朕当时确实更中意你二叔。”
“武功方面,你也知道,他很像朕。文治方面,他不及你父王,也是因为没有机会接触罢了,其实他即使在军中,一直未忘读书,其书法豪放大气,自成一格,诗词文章写得也很好,尤其是他几次救朕于万难之境,朕曾含蓄地对他说过,一旦成事,欲立他为太子,立了你父王,就是对他食言。”
朱瞻基默然。
第134章 高宴无好宴(2)()
永乐帝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朕这么想错了?”
朱瞻基深深吸了口气,说道:“其实孙儿亦认为,君正,则居其位;君不正,则应夺其位倘若父王真是无能,即使扶上了那个位置,早晚也会失去,甚至,失去的不是那个位置,而是天下。”
“孙儿大胆揣测,皇爷爷您英明神武,乾纲独断,之所以后来会选定父王,并非像坊间所传闻的,是因为皇祖母、朝臣或者孙儿的原因,这些可能也有一定的影响,但更重要的,是皇爷爷您心中已经有了考虑,因此,才会顺水推舟,这么些年,皇爷爷对父王反复考校,其实是爱之深责之切吧?”
永乐帝当年,就是发起了“靖难”,以清君侧之名,改朝换代,从燕王变成了皇帝,所以朱瞻基所说“君正,则居其位;君不正,则应夺其位”之话甚得他心。他笑而不语,沉默了片刻,方道:“不错,朕不瞒你,立你父王为太子这件事,朕当时确实是心里有了主意,才定下来的。坦白说,你父王宽厚宏博,王者之气充乎天地之间,性情仁厚,颇具王者之风。而且,靖难四年间,他独镇北平,一直是言行适度,治理政事井井有条,这些年多次监国,端重沉静,体恤民情,处事宽和”
“朕其实很满意你父王对政事的精道,对手足的宽仁,当时之所以难以取舍,实在是因为你二叔、三叔也各有所长,均非庸碌之辈,而你父王过于仁弱,朕担心他将来会遭人胁迫。而且,你父王自小喜文厌武,身体不好,他的肥胖已经不是锻炼或者节食能够奏效的,于这天下而言等他到了一定年纪,只怕日日会缠绵病榻,如何治理这万里河山?”
“然而,有了你,朕的这些顾虑就全都打消了。”永乐帝的语气里满是骄傲和自豪。
“瞻儿,你知道吗?朕当时之所以能够下定决心,除开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所限外,更重要的,是因为你自小敏慧异常,假以时日,定能够文成武就,兼具你父王和二叔之长,故而朕与你皇祖母,对你爱若掌上明珠。朕选择了你的父王,就同时选择了承继大统的皇孙,这样,既不用担心坏了立嫡立长的规矩,导致后世子孙,有样学样,使得我大明皇位之争,永无宁日,也不用顾虑你父王英年早逝,后继无人!”
“皇爷爷——”
永乐帝抬了抬手:“朕知道,如此谈论你父王的身体,对你来说是很困难的,但有些事情,并非视而不见就不会发生。你父王如今,坐立皆喘息不停,如此文弱,实非国家之福。”
“真是可惜。”永乐帝叹了口气,“幸好有你,能够得朕亲养培育,得以文武双全,实现皇爷爷对这大明江山未竟的雄心。古今至理,取天下以刀兵,治天下以仁义,只是咱们中原屡遭夷狄凌辱,盖因历朝待之以仁义,多受其反噬;待之以斧钺,却至少能保一世太平,然而,连年战火,导致国库空竭,百姓重赋辛劳,亦非久长之计。”
“所以,瞻儿你要记住,恩威并济,切不可学那汉唐,起初有横扫天下之威,却在三代之后刀兵入库,军将解甲,落得颓败一途治道恒以礼法,礼法重在教化,然而,夷狄还有个别刁民,却并非教化就能臣服的,需得有强大的武力,令其镇服,亦需国富民强,民生才能得以缓息,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盖因衣食足才能知荣辱!”
“所以,你二叔和三叔的有些伎俩,朕知道,甚至纵容,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是朕的儿子,不忍处置,还因为,若这些事情,你父子都应付不来,将来何以能治理天下?这一点,你父王很好,能够以仁治得天下,你也很好,恩威并重。但你要记得,他们的身上和你一样,皆流着朕的血脉,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一点,你要向你的父王学习。”
可他们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势,难道一次次放过他们,一次次给他们机会谋害我们父子吗?朱瞻基一向对他父亲的过于宽厚不以为然,听到永乐帝如此说,不免腹诽。见朱瞻基不接话,永乐帝何尝不明白他心所想,他叹了一口气:“瞻儿,皇爷爷当初接手建文的烂摊子时,何尝不想杀个痛快,坊间传闻朕杀人如麻,但你也知道,即使那方孝孺,朕怜他博学强记、通晓经史、文章盖世,也是一再忍让,诛他十族,固是朕一时盛怒之举,何尝不是他沽名钓誉的带累?除他之外,甚至谋反重罪,朕都不曾真正诛灭九族。”
“暴戾残忍,有丝毫违逆便重罚不殆,固然能够震慑天下,但臣子若因此惧怕,能人高士隐匿不出,愿意出山辅佐的人寥寥无几,就非为君之福,朕当年杀戮了一批不愿臣服的文官,但对那些战功赫赫的武将却着实是优抚,就是知道,一杀一放,张弛有道。”
听了这几句,朱瞻基明白过来,皇爷爷虽然性情乖戾,心机深沉,使人难以揣测,但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叔们再怎么忤逆犯上,也都是他一手带大,曾为他打下江山、坐上皇位立过汗马功劳的,自个儿再怎么厌憎,也不能在这上面对皇爷爷真情流露。
相较之下,父王对皇叔们的态度,且不论是真的兄友弟恭,还是顾念手足之情,倒确实更对皇爷爷的心思。
每一次他们犯事,永远被处置的都是底下的人,与其说那是皇爷爷的雷霆之怒,不如说皇爷爷始终都是在敲山震虎虽然,皇叔们未必会因此被震服,但皇爷爷的护犊之情,却可见一斑
朱瞻基心底,迅速转过种种情绪,面上的反应也随之一变:“皇爷爷说得是,孙儿虽然不忿皇叔们屡次设计我们父子,但亦从不敢忘他们与父王乃一母同胞,所以至多也就是在心里气一气,您看他们屡屡下手,孙儿几时在您跟前叫过委屈?只是怕他们因此胆子越来越壮,甚至算计到您这儿来,就像上回,虽然三皇叔并不知其中内里,想来他也不敢、不可能真对皇爷爷您下毒手,但若说他全不知情只怕皇爷爷您也不信。”
听到朱瞻基提及自己去年里病重,赵王一系逼宫下毒之事,永乐帝勃然大怒:“那个无父无君的东西,若不是你父亲挡着,就该把他杀了。”
恨恨地抓起桌上的茶盅,就扔了出去,直接打到雕花屏风上,再掉落地下,摔了个粉碎。
那股子狠劲,让人看着,非常担心赵王要是这会儿在跟前,茶盅会毫不犹豫地砸到他脸上。
朱瞻基反过来劝解道:“依孙儿看来,三皇叔固然知道一二,却不可能做出对皇爷爷您不利之事,不过因为他受您爱重,又是嫡出的皇子,底下人就帮着撺掇而已,毕竟三皇叔在北京多年经营,在这地面上确有一些势力,即使他无此心,也禁不住底下人帮他拿主意啊,好在您将他禁足之后,皇叔已经懂得自省,与这些个是是非非远了许多。您就不要再怪责于他了。”
见朱瞻基说得恳切,永乐帝放下心来,这样说来,起码说明皇太孙对他的叔叔,多少还是会顾念亲情,即使自己百年之后,有了这点眷顾,就算是打压他们,也不至于到下杀手的地步。
话虽如此,但永乐帝还是说:“朕尚在世,他们就如此上跳下蹿,真要是有一天山陵崩了,还不知他们会如何呢,真有那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们父子也不用顾念太多,留条命给他们活着就行!”
说来说去,还是怕朱瞻基父子言行不一。
朱瞻基想着,自己父子多年来饱受两位皇叔压制,尤其是父王,虽然贵为太子,但仅银钱一项,就较两位皇叔远远不及,所以府中常有人被皇叔收买,做些手脚,若非母妃谨慎,自己又得皇爷爷偏重,给了暗卫,只怕早遭了他们的毒手。
皇爷爷当日立父王为太子,内有皇祖母苦劝,外有众臣苦谏,亲有和皇爷爷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周王率领各地藩王请立皇长子,上有祖训立嫡立长,实在是形势所迫,即使立储之后,向来是乾纲独断,坚毅果决的皇爷爷,都不驱二皇叔离京,还留了三皇叔把守将会定为国都的北京。
当年皇爷爷北伐鞑靼,允二皇叔汉王所请,携他同行,俟他一立战功,便赐之令人遐想的天策卫,甚至他在京中,出行居止,一应仪仗,规格已超过父王,可最忌僭越的皇爷爷,却在解缙弹劾二皇叔时,斥责于他。
当年,父王不得圣心,自己又年幼,皇爷爷对皇叔们如此放纵,只怕是存了易储之意的,若非两位皇叔有勇无谋、刚愎自用、急功冒进,让皇爷爷担心他们任何一人上位,都不能容下其他子孙,或许,这天下,已经是另一番情形。
现如今,随着两位皇叔先后犯事,父王的太子储位看似不可动摇,但因为皇爷爷向来不喜父王,疑心轻信谗言,几次监国期间,都有东宫属臣被迁怒下狱或杀掉,不说勋贵之中不少人至今还畏惧两位皇叔的武勋威风,就连皇长姑永平公主,都和其子富阳侯李茂芳牵连到上回三皇叔赵王下毒伪诏的事情中,可见并不是人人都认可他们父子。
想到过往种种,朱瞻基对那两位自是恨得牙痒痒,耿耿于怀。
但这会儿,看着头发花白、年过花甲的皇爷爷,他有些鼻子发酸,即使差点儿被自个儿的爱子毒害,皇爷爷仍然愿意相信皇叔与那事真的不相干,他又何必那般残忍,定要让皇爷爷担心他日会出现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事情呢?
一念及此,朱瞻基上前如同儿时那般伏在永乐帝的膝上:“皇爷爷,这么些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父子的为人,皇叔他们那样对您,您都能揭过了,何况我们?再怎么说,我们的身上都流着您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况且父王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最是宽厚仁慈,您那年里想废二皇叔为庶人,他苦苦哀求,您去年里想降罪三皇叔,他百般求情您应当知道,父王所为并非为讨您欢心,确实是发乎内心的手足情深,至于孙儿”
朱瞻基轻声道:“孙儿与皇叔他们的恩怨,不过是因为不忿他们如此待您和父王,你们都能搁下,孙儿又有什么搁不下的?皇爷爷不必为此担心,无论如何,总会留得他们的性命,让他们看看皇爷爷您当年所做的决定,是如何的英明。”
朱瞻基的话,让永乐帝放下心来,拉起他的手,大笑道:“既如此,就随朕出去,与你的皇叔们共饮一杯。”
回到端本宫,朱瞻基仍如往日,先去了菡萏院,自是听说了孙清扬险些遭到的暗算。
想到和永乐帝返回前殿时,皇叔们对自己父子一副尽释前嫌的样子,酒酣饭饱之际搂着父王尽诉手足之情,自己还有些微的感动,却在宴中吃酒饮乐观赏歌舞之际暗中下着毒手。
朱瞻基的脸阴沉下来,恨恨地说:“想不到他们,一边对皇爷爷摇尾乞怜,一边对父王和我软弱示好,却使得是这样的手段,竟然敢伤我子嗣,好,好啊,他日里,我必好好奉还。”
孙清扬摸着肚子,忧心忡忡地说:“这事可能与赵王叔无关,席间,赵王妃几次回护于我,只是明惠郡主不知怎么的,也搅和到里面了。臣妾因怕误会她们,还特意让了藿医女验了那一盒子鹿肉,果然查出里面有附子,藿医女说,附子有回阳救逆、温补脾肾、散寒止痛的功效,于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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