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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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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追杀的人这一路上所表现出来的阴狠老辣甚至像是本能反应一般的躲避,实在是让人十分佩服,这样的人力,绝非是两三年能够培养出来的。
尤其是对方一旦失手,立刻自尽,视死如归,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阴沉,用这样身手的死士,令人感觉很奇特——就像对方对自己那种了如指掌的熟悉,就透着一股邪劲,像是自己的影子,自己怎么动,对方就怎么跟。
这样的追杀、狠绝自不必说,谋算、围攻、合纵,无一不是极致。
如果追杀的不是自己,简直要为之赞叹!
越想越心惊,这一次,自己确实是低估了对方,也太冲动了,方才要是对手再多一个,或者没有遇上孙清扬,恐怕命已休矣。
此时冷静下来,正确地评估对手那一剑的威势,真是,好险!
少年闭了闭眼睛,强压下情绪:“青龙,找人好好收敛他们,优厚抚恤他们的家人。”
“是,少爷。您的伤”
“暂且无妨,余毒已经清理过了。”因为压下的怒气,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回到府里要好好查查,如果不是有内鬼,我们这次的路线怎么会被人知道!”
“是,少爷。另外,刚才氐宿查看寺里的情况时,发现了咱们府里的人,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母亲身边的人?”少年点了点头,眼睛里闪过一抹狠绝,“你悄悄告知母亲,就说我要在这寺里养伤。”
“少爷不可,寺里到底不比府中禁卫森严。”
“就是如此,他们才会很快再来。”
那些人,不像一般的杀手一击不中立刻退走,反倒如同自投罗网似的,追着他们杀至京师。这京师人山人海,对方敢跟至此,想必是觉得有胜算,在这京师之中能够隐匿,若果真如此,只怕很难找到幕后之人。
还不如在这灵谷禅寺,让他们送上门来。
青龙骇然,少爷竟然要以身作饵!
“少爷不可”
没等青龙把话说完,少年就打断了他:“不必说了,我意已决。这一次,是我小瞧了他们,下一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安排下”
听了少年的吩咐,青龙频频点头,又迟疑了一下,问道:“少爷刚才那小姑娘?”
若依照平日的习惯,青龙根本就不会问,直接就会让人处理了孙清扬善后。
但刚才他见少爷打发那小姑娘离开时,竟然问了她的姓名,长孙少爷年纪虽小,但行事历来干脆利落,从不会有妇人之仁。若是要那小姑娘死,断不会问她姓名,可长孙少爷的行踪,又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她”少年唇边露出一丝笑容,看上去竟然有些温情,“不足为虑。”
青龙以为是自己眼花,少爷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这位爷,打小行事就沉稳有度,自己和玄武、白虎、朱雀跟他这么些年,就没见他如此过。
再一看,那一丝笑容不见了,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中午,用过斋饭后,走到她那一处精舍的院门口,太子妃就挥了挥手,留瑞香和素心在门前守着,不许任何人打扰她午休。
到了正房,又留单嬷嬷在房门前守着。
环顾四周无人,太子妃才侧身进到屋里,并顺势关上了房门。
其他的丫鬟婆子都退到了旁边李良娣的院里,各安其责。
正房的太师椅上,赫然坐着那个少年郎。
见他要起身施礼,太子妃忙挡着:“我的儿啊,你怎么不到床上歇着,氐宿说你受了伤,快让我看看,伤在哪儿了?重不重?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对你动手我叫单嬷嬷端午膳过来,你用过没?”
完全不像平日里冷静沉稳的太子妃,完全就是一个为儿子着急上火的慈母。
少年被太子妃按回椅子上,笑着回答:“孩儿吃过了,伤势已无大碍,害母妃担忧,是孩儿不孝。”
他自幼养在祖母身边,对太子妃的感情,敬多过爱。但他知道,母妃对自己感情深厚,每每没有外人在时,总是看不够他,如同心肝儿肉的疼,永远当他还没有长大。
在外面,为掩人耳目,属下一律称他少爷,称父亲、母亲为老爷、夫人,他也总是称太子妃母亲,但在府里,他就会叫母妃,这一声称呼,多了皇家的礼仪,也多了疏离。
太子妃心疼地看着他已经包好的手臂,又拉开衣服看了看他胸前的伤,哭腔中带着狠厉:“谁这么胆大,竟然敢对瞻儿你动手?可查出什么没有?捉住了?”
“暂时还没有,所以,我想留在灵谷禅寺养伤,引蛇出洞。”
太子妃断然拒绝:“万万不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怎么能以身犯险?就是你皇爷爷、父王知道了,也绝不会同意。”
“因此才要母妃忙着圆话,有您帮衬着,皇爷爷和父王就不会知道的。”
“不,这事娘不能依你,娘不能让你冒一点点风险。你不知道,听氐宿说你受了伤,娘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若不是他说你平安无事,娘死的心都有了。”
朱瞻基沉默片刻,他听氐宿说了,当时母妃差点晕倒,还是单嬷嬷扶着才撑住了。
不说其他,母妃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自称娘,叫他儿,希图像民间母子一般亲近,虽然她有三个儿子,但最疼的,还是自己。
听单嬷嬷说,当年生自己时,母妃连命都差点儿丢了。
要依以往的脾气,他定是要一意孤行的,但看着太子妃泪眼婆娑,朱瞻基心软了下来:“可是,母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天下都是咱们家的,凭他逃在哪里,都找得回来。任何时候,瞻儿你都要记住,万不可轻涉险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稳稳当当的,才能有一天把伤害你的人都踩在脚下。”
见朱瞻基没有再说留在灵谷禅寺养伤的话,太子妃心里一松,她事事都有成算,唯独对这个儿子,时常生出无力感。许是自幼养在坤宁宫他皇祖母膝下的缘故,瞻儿为人少年老成,做事深思熟虑,从未像别家的孩子调皮捣蛋过,有时,她都会担心儿子肩上的担子太重了,会压垮他。
可是明面上,她不敢也不能溺爱他,只能在私下里亲手给他缝衣裳,做些吃食。母后在世时就曾经警告过她,说瞻儿是将来拥有天下的皇长孙,不能当一般人家承继家业的嫡长孙养,万不可慈母生败儿,在他熟睡的时候,可以亲他抱他,给他盖被熄灯,白日里却不能容他半分偷懒,遇有犯错,定要严厉不容情,这样才能省些隐患。
母后在教导瞻儿上面,花费了巨大心力,她虽然遗憾儿子对自己不够亲厚,却没有半点怨恨。
只望瞻儿大些了,能够明白自己当年同意将他送入坤宁宫由母后教养的不得已。
看见朱瞻基有些困顿,太子妃又说:“瞻儿你去床上休息着,这院里有青龙他们在暗中把守,我又让瑞香她们守着,不会有人闯进来的。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一晚,明儿个一早就坐我的车子回去。若不是怕你受了伤暂时不宜走动,娘恨不得现在就下山,也亏得这场雨来得及时,要不,还不好和其他人讲要留在这儿过夜呢。”
听着太子妃的啰唆,朱瞻基笑了,人人都说他的母妃言简意赅,只有他们兄妹四人知道,母妃话多得要命,耳朵都能听得滴下油来。
看到儿子的笑,太子妃心生欢喜,嗔怪道:“你这孩子,娘和你好好说你倒笑。”
“母妃,今天救我的是咱们府里的小姑娘。”
“我听氐宿说了,你可问了她的名字?”
“问了,说是姓孙,叫清扬。”
太子妃笑了:“果然是她,等你醒来我再和你说,现在你进屋去好好歇着,什么都别想了,这回就听娘的。”
“嗯。”
黄昏时分,雨才渐渐停了。
寺院里奉行过午不食,到了晚上,孙清扬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捧了本法华经看,越看越饿,头晕眼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着,声音都被放大了,呼吸声轰鸣在耳朵里,发出“卡啦啦”的声响,那心慌的感觉一直蔓延,最终在腹部停下来。
受不了,前心贴着后心啦!
正在想要不要到寺里的厨房去找点吃的,就见璇玑端了个白底蓝花的青瓷盘进来。
盘子里有十几个素馅的包子。
见孙清扬伸手就要抓,璇玑忙挡着:“先叫杜若给小姐净了手,可不敢就这样吃了,一会儿得闹肚子了。”
璇玑拿了个小盘,拣出来几个,“小姐,我给外头的婆子也捡几个去,刚才端包子进来时,她们看得眼都直了。”
“快去吧,这在外头,没那么多规矩,要人做事就得让人吃饱了,你们也就在这水净了手一起吃。”
等净完手,把包子捏在手里时也还是心慌的,直到吃进嘴里,才心安下来。
素馅包子的香气,小麦粉、粉条和香菇的口感,松、软、香,还有一点点甜,抚平了她所有的烦恼,什么都不想,也不用想,对于饥饿引起的不安,只要有一盘包子摆在眼前,焦躁的心绪就平静下来了。
三下五除二就塞了两个在肚子里,孙清扬露出满足的神情,叹着气说:“果然是民以食为天啊,这肚子吃不饱,说话没力气,喝水都心慌。你们也快吃了垫垫。”
璇玑三人笑着应了,也都各吃了两个。
因为在寺里,屋子有限,今晚她们三个一起在孙清扬屋里值夜,两个婆子在外屋守着。
孙清扬又拿了一个包子说:“还是璇玑姐姐聪明,知道晚上没吃饭我们会肚子饿,找来了包子。”
璇玑疑惑地问:“不是小姐你让人送来的吗?”
“什么?”孙清扬吃惊地说,“我和杜若、云实一直在一起,没有叫人送包子啊。”
璇玑奇怪地问:“可小丫鬟明明说是小姐让送的。刚才我去李良娣那儿问明儿个早起如何安排,回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小丫鬟提了食盒从赵小姐那边房里出来,说是小姐肚子饿,所以厨房里特意做了给大伙送来,我还特意问了,说是小姐要的,让多准备些,给赵小姐和秦小姐也送了。”
孙清扬大惊失色,一松手,还没有入口的包子掉在了地上,“有问题,快别吃了。”
璇玑她们一听,也赶紧丢了手上的包子,“哇哇”地忙不迭往外吐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
“快去找人”孙清扬话没说完,已经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云实反应快,推开门大叫:“快来人,快来人”没喊几声,就眼前一黑昏倒在门槛上。
杜若在孙清扬昏迷时扶住了她,用最后的意识把她抱在床上,而后,软绵绵地倒在了床边。
璇玑强挣着也往门口去,还没跑出院门口,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倒下去时,她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院门。
终于有人听到动静,来救她们了。
璇玑松了口气,彻底陷入无意识状态。
如果她们还有人醒着,或者有人路过,就能看到来的那人,鬼鬼祟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救人的。
那人脸上混杂着怨毒、愤怒、疯狂、得意之类的情绪,唯独没有惊讶或者是怜悯,怎么看,都更像是来杀人的。
进了院子,他将璇玑和云实先后拖进屋子,又走到东西厢房点了点人数,三个小姐,每人带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一共是十五个,全在,都吃了包子,都不省人事。
看着几个相貌端正的大丫鬟,他本想摸上一摸,一想到正事,怕夜长梦多,到底只是咽了咽口水,就把一个个房门都合上了,又顺着倒了桐油,打燃了手里的火石。“扑”,火星被吹灭了,他骇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半点动静也没有。
再打,又被吹灭了。
再打,还是被吹灭了。
今儿个这风,有古怪。难不成,是菩萨显灵?
那人偏不信邪,虽然她们都吃了放迷药的包子,但这火如果不烧起来,总会被人发现是动了手脚,只有一把火烧了,才会令旁人觉得是婆子们上夜时不小心,没有灭了火烛,引起的灾祸。
可怜几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可惜,今儿个不能怜香惜玉了。
他索性拽下屋檐下挂着的风灯,踢翻,扔在地上。
风灯偏倒在地上,风灯里的烛火开始舔食外面蒙着的红色桐油纸,火势渐渐蔓延开来。
那人用袖子遮住面孔,左右看看,快速从院门出去溜走了。
他刚出门,一个婆子从房后提着裤子,边走边系腰带嘟囔着:“这肚子怎么没吃东西还闹,别回去她们把包子都吃完了。”
一抬头,就看见红通通的火光。
婆子惊慌失措地大叫:“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呀。”
婆子边喊边往院门外跑去。
第17章 有霜不杀草()
一路被追杀的警惕和困顿终于可以卸下,在太子妃的屋里,朱瞻基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
午时到黄昏的一场大雨,窗前的栀子花被潮湿的水汽熏染过,香气越发馥郁,在湿润的空气里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露湿暮色芳华重,风飘余香乍入衣。
闻着雨中的淡淡花香,不厚重不肥腻,香远益清,使焦躁的心情慢慢宁静了下来。
朱瞻基一面剥着栗子,一面饮着茶。
捏破了栗子壳,里面的栗子肉完整无缺,放在嘴里缓缓地嚼碎,栗子的甜香还没有消失,再喝一口铁观音,“呲”的一声饮了下去,茶的清香带有微微的余甜,两种甜味泾渭分明,又相互缠绕。
皇长孙朱瞻基很懂得享受厮杀后的宁静,这样的黄昏,听着寺里传来的暮鼓和僧人的诵经声,有种远离红尘,远离名利皇权争夺的错觉。
“说吧。”感觉到身后有人,朱瞻基头也没回,仍然看着窗外芭蕉叶上将落未落的雨滴。
雨滴落下的角度,正好会淹没叶下的蚂蚁,蚂蚁犹自在拖一粒米,全然不知不知灾难将至。
这滴存在芭蕉叶上的雨,落还是不落?这只在芭蕉叶下躲雨觅食的蚂蚁,走还是不走?
“少爷,都安排妥当了,看样子,他们今晚就会动手。”
“他们的速度还蛮快,没有让小爷失望。记住,你们只在暗中看着,不到关键时候,不要动手,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时,蝉和黄雀是一体的。
“是,少爷。属下告退!”
朱瞻基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如果不是怕饮酒误事,他都想喝一杯了。
天渐渐黑了,母妃没有叫人点了灯来屋里,她也没有过来和自己闲话家常,或许,她知道这一夜会发生点什么。
朱瞻基站在窗前和青龙对话分了神,他没有看到雨滴落下,也找不见被淹没的蚂蚁。
有一点点放不下,蚂蚁究竟有没有逃过灭顶之灾呢?
忽地听见外头一阵疯狂的喊叫,又听到人快速跑步的声音,外头一片嘈杂,于混乱中,可以听见好些人在大声喊叫:“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呀。”
咦?不是叫他们不要整出动静,尽量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吗?
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出去。或许,对方在用引蛇出洞的伎俩,可惜,自己不会上钩。
天边已经诡异得红透了半边。
火势真大。
不远处的精舍已经冒起滚滚浓烟,红焰火光蹿起的火苗传至老远。
没有月亮的晚上,越入夜,天空就越变得高远乌墨,背光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各院屋里星星点点的光晕,映红天际的火焰越发耀眼得惊心动魄。
还真是风高放火夜,月黑杀人时。
“嗖——”一支火箭飞了进来。“嗖,嗖,嗖”接二连三的火箭飞了进来,有一枝正好射在朱瞻基所站的窗上。
竟然不进来,想直接让他葬身火海。
窗前没有人,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院落,恣意肆然地要将一切烧成碎粉,火舌、门棂、砖瓦,纷纷落下,像场火雨,精舍顿时变成炼狱,冲天而起的火势仿佛要把一切吞噬。
仍然没有人从院里出去。
院外的人有些疑惑:“一早探知,里面并无秘道,还不出来,难不成烧死在里面了?”
就在他说话时,除开烈烈火光,四周的嘈杂突然消失,有了片刻静寂。
这寂静却又在刹那间被粉碎,变数突生,漫天火光陡然一黯,异变的大风忽起,卷得漫天的栀子花瓣零落飞舞,如若白色的骤雨急降。
随同花瓣一起卷过来的,还有其他东西。
用手一挡,纷纷扬扬,扑了一身,眼睛瞬间被迷得看不见,且疼不可当。
一片惊呼惨叫声起,夹杂着咒骂——
“快闭上眼睛,撒的是石灰!”
“居然用这样的手段,真下作!”
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一方下作在先,对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蓬勃的火焰被地面上的桐油助燃,熊熊之势无法阻挡。
几乎是在火焰高涨的同时,埋伏的影卫动了,于漫天花瓣间,纷扬石灰中,碎木、破空,人随飞剑一起没骨。
二十八星宿的影卫,能够在最意想不到的位置藏身,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体,用最诡异变换的身法掩杀。
隐在精舍外大树上射火箭进院的杀手只觉得有剑在花瓣、石灰中,疾风迅雷般掩进,几乎没有声音就插入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凶狠地搅烂,一股凉气直逼丹田,胸口裂开,有什么被一点点连根拔起,他们能听到身体里筋脉俱裂的声音,再一根根断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们数次痛得死去活来。
只看到有人影在火焰中,如同精妙的舞蹈,又像踩着炽热的火舌,借着火势飘了过来。
竟是将射出的火箭,改变了方向。
他们穿掠过烈火,如同鸟儿于空气中飞翔,自然而美妙。
主子低估了皇长孙。
领头的一人绝望地想。
低估对手,有时,就只有死路一条。
三个丫鬟中,云实最先晕倒,也最先醒来。
也许是被那放火之人拖动过,身体的疼痛抵过了迷药的劲儿。
或许是因为云实一向怕痛、怕苦、怕累,所以身体的耐力差,敏感度也较其他人更强。
晕晕乎乎中,房间一片漆墨,她伸手四处摸,摸到了自己身侧不远的人,细闻有桂花油的香气,是璇玑,这屋里只有她用桂花油。
刚刚松口气出来,忽然闻到焦味。
云实摸索着寻找气味来源,起身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前,想打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只看到从门缝冒进来的烟和外面的火光。
云实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大力拍门:“走水了、走水了,来人,救火,快来人啊!”
没有人应声,云实也听不到院里有任何动静。
浓烟已经卷进了屋子里。
云实呛得直咳。
有火光映衬着,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倒能够看清些了。
璇玑倒在正屋的地上,小姐和杜若不在这间房。
她咬咬牙,到桌前取了茶,浇湿了毛巾顶在头上。
又进里屋去抽被单,看见了在床上的孙清扬和倒在床边的杜若。
她咬咬牙,抽掉被单,将刚才吃包子前净手的水泼在上面,然后把湿漉漉的被单堵在门缝里。
又将茶水往孙清扬、璇玑和杜若脸上浇,也不管醒没醒,把她们都拖在地上,远离床、柜、门窗横梁这些容易燃着的地方。
推翻了给小姐准备沐浴用的大桶,用浇湿的被褥盖在身上,四个人躺在水里,像是要干死的鱼,靠这一点点水救命。
这么大的火,总有人会看见来救她们,但如果不堵住烟,她们会在得救前先被烟呛死。
这会儿,云实后悔至极,夫人当初教她们学这学那,她贪玩没有好好听,关于走水时如何逃生,她能够记得的只有这些,万一、万一,小姐她们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她不敢想下去。
门突然被撞开了,云实听见声音,大叫:“在这儿,我们在这,快来救我们。”
进来的是一个小和尚,十一二岁的模样,也是头顶着淋湿的褥子,闻起来一股尿臊气。
“快,先带小姐出去,你先把她背出去。”云实爬起身,忙叫小和尚。
小和尚也不说话,把褥子掀开,伏下身子将孙清扬背在背上,拿起褥子就要往头上盖。
云实将另一床湿漉漉的被子蒙在他们头上,推小和尚:“用这个,你快走,背小姐出院子,离开火场,不要再进来了。”
开玩笑,要让小姐顶着尿褥子出去,她还算合格的丫鬟吗?
夫人说过,火势开始时还能够救人,一旦迅猛燃烧,再进屋子就是死路一条,所以走水时,千万不能贪恋财物,人命为先。
能够救出小姐,她们几个,就听天由命吧。
看到小和尚出了门,云实并没有自顾自地逃命,她狠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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