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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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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沉吟了片刻:“皇后说得有理,那些命妇们在内宅操持,朕的臣子们才能尽心尽力,朕也应该去和她们照个面,丹宜,你先回去,朕晚些再过去。”
郭贵妃弯弯笑眼:“皇上可不能失信于臣妾,臣妾一会儿,就邀请宫里的姐妹们都到承乾宫恭候皇上,您可别叫她们等急了。”
皇后似没看到郭贵妃狐媚的样子一般,立在一边等皇上。
她已经想通了。
每一次,她只要按宫规罚了郭贵妃,事后,郭贵妃就能得到诸多补偿,而后,风头更劲。所以她索性不理不问,任郭贵妃张扬,她就不信,随着她郭丹宜年华老去,还能够一直得到皇上的这般宠爱,等一朝恩尽红颜老的时候,自有她的苦果吃的。
自个儿只要无过,保得后位、瞻儿的太子之位,其他的,不必争一时闲气。
皇帝要去承乾宫,后宫里的妃嫔们自是趋之若鹜,所以得了郭贵妃的邀请,除开李贤妃、张敬妃、赵年妃等几个推脱有事,年轻的几个妃嫔,像谭昭容、王昭容、黄婕妤都到了。
承乾宫里的茶香气四溢,王昭容抿唇一笑,亲自替郭贵妃续上茶水:“皇上对贵妃娘娘真是宠爱,这昨儿个才到您宫里头歇息着,今儿个中午还要过来一起用膳,咱们那儿,还得贵妃娘娘多提携,沾沾贵妃娘娘的贵气,也蒙皇上留个一晚两晚的。”
郭贵妃笑声朗朗,再不复从前在东宫时为良媛、良娣时的谨小慎微,取代往日里白莲花一般纯净气质的,是一派牡丹富贵般的华艳,“本宫自当为你们进言,只是皇上爱去哪宫,本宫也是管不到的。”
黄婕妤干笑一声:“贵妃娘娘哪里话,这宫里头,除开皇后娘娘,便是娘娘位分最高,但说到宠爱,皇后娘娘可不及您太多了,由您给皇上提一提,皇上肯定会答应。”她顿了顿,“皇上哪回,不是依着娘娘所请,这宫里头啊,我们几个,是只知贵妃,不知皇后的。”
听了黄婕妤这番表白,郭贵妃志得意满:“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套,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你们这番话,在本宫这里讲讲就算了,到外面可别乱嚼舌头,不然被皇后拿了错处,就是本宫也保不了你们。”
宫人呈上来茶水,郭贵妃微啜了几口茶,与王昭容几个继续闲话,谭昭容嫣然一笑,“贵妃娘娘恩宠本就厚重,再得了这样的好茶,皇上还不得待您如珠似宝,待他日执掌凤印,臣妾几个,贵妃娘娘可要放在心上,别只顾着自个儿高兴啊。”
谭昭容自恃曾同郭贵妃同夜侍君,情分比别人又不同些,所以说的话,直白露骨。
郭贵妃却沉吟着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皇后圣宠恩重,又正是春秋华年,她为人宽厚,由她操持中宫,正是我们后宫众姐妹之福,谭昭容何出此言?莫非你对皇后有不满吗?本宫却是听不懂了。”
谭昭容连忙道:“臣妾自然无此意。”
一旁的王婕妤用帕子掩嘴笑道:“谭昭容姐姐的意思,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毕竟年长,日夜操劳于她身子有损,如果贵妃娘娘执掌凤印管理六宫,一来可为皇后娘娘分忧,二来也是皇上圣心所在,三来臣妾等跟着您,也好水涨船高,故出此言。”
谭昭容连忙说:“不错,王婕妤此话,正是臣妾心中所想,贵妃娘娘您,可要顺应民心啊。”
郭贵妃将茶盅上的杯盖轻轻磕碰,“各位妹妹慎言!皇上的心思,咱们哪里能猜得,就别妄自揣测了。话说回来,本宫颇得帝心,按照宫规,也一样幸不过三,盛宠之余,自是要劝皇上去你们那里的,年妃几个,都已经年老色衰,你们的位分能不能更上层楼,还得自己努力才行。今儿个皇上来了,饮了这茶,定是神力过人,你们喝了这茶,身娇体软,正好相得益彰。昨儿个晚上,本宫侍候得都累了,今儿个,你们就好好用点心,莫辜负了本宫的好茶。”
她的声音极小,只有在她跟前的几个妃嫔才听见了这话。
王昭容几个微微福身,抿唇笑道:“如此,臣妾几个这就去梳妆,等皇上来了,好生侍候。”
郭贵妃却点了名:“王昭容、谭昭容、黄婕妤、王婕妤,你们四个今天就留下来,一会儿侍候皇上用膳,其他人,都散了吧。”
点到名的欢心喜悦,没点到名的暗自懊恼,想着下回自个儿也要像她们几个似的,好好巴结贵妃娘娘。
郭贵妃唤了宫女将王昭容她们带到偏殿里准备,露出一些困倦之色。
有眼力的,自然赶紧告辞,众人也就纷纷起身。
郭贵妃却冷眼扫了她们一圈,“出去后,在本宫这里听到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把嘴都闭严实了,要是让本宫听到一星半点,可都知道本宫的手段。”
众妃嫔自是噤若寒蝉,满口表白忠心不二。
待她们散后,一旁的采青面有忧色:“她们一个个巴着主子,不过是为了皇上,主子干吗还要处处为她们着想,连皇上今儿个来,都要让给她们呢?”
采青是郭贵妃的心腹宫女。
当年郭丹宜嫁给洪熙帝的时候,还是太子良媛,有回见在太子妃宫里做事的采青,颇合她的眼缘。
因为眉目清秀,采青很是受太子妃跟前的红人余嬷嬷忌恨,每每派重活脏活给她,连冬天里手上长满冻疮,都不能少做半点,郭丹宜见她被欺负得可怜,不忍心,重重训斥了余嬷嬷一番,还赏下药膏给采青涂抹,后来索性问太子妃要了她在自个儿身边使唤,采青感激涕零,这些年为她当牛做马,忠心耿耿。
郭贵妃瞟了采青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谁用谁,还说不准呢,怎么,你还怕你家主子被她们几个利用了不成?就凭她们几个,人头猪脑的,也能利用本宫吗?本宫要不是看她们生得还有几分姿色,青春少艾,还合些用,你以为本宫会敷衍她们吗?”
采青笑出声来:“是,是奴婢糊涂了。贵妃娘娘是何等人才,还能任由她们把玩吗?娘娘如此,自是有娘娘的道理在里面。”顿了顿,又说,“娘娘如今的荣宠,宫中一时无人可比,招人羡慕,也招人忌恨,找些人来分分别人对娘娘的注目,确是好计策。”
第150章 萋萋满别情(1)()
郭贵妃叹了口气:“用这计策,本宫也是不得已。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皇上为什么爱到本宫这儿来,并非因为本宫艳冠三宫六院,而是本宫这里,总有新鲜玩意儿给皇上,本宫如今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还怎么和那些个年轻的妃嫔们比娇嫩?唯有在皇上身上,多花些心思,才能让皇上对本宫的宠爱长久一些,得到本宫想要的东西。”
“就像这茶,能令人飞向极乐,欲仙欲死。”郭贵妃盖上了茶盅的杯盖,“皇上昨儿个就说了,一个人还不够痛快,本宫怎么能不按他的心思招她们几个过来?”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郭贵妃嘴角撇了撇,“咱们的皇上啊,什么都好,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要不是他好这一口,又怎么会对本宫如此宠爱?皇后娘娘败给本宫,就是因为她过于端方。本宫自当以她为鉴,牢牢抓住帝心,让他这一生一世,都爱着本宫。”
五月的微风,明明暖暖的熏人欲醉,采青却听出郭贵妃话语里的凉意,一时间竟觉得冷得彻骨,恍了下神,她又听到郭贵妃声音微弱地说:“她们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意她,他们患难夫妻,本宫怎么斗得过?真是可笑。”
声音低得像是不曾存在过,采青愣了愣,那句话已经在风里,寻不见了踪迹。
或许,贵妃娘娘如此恣情妄意,就是因为知道,皇上再怎么宠爱于她,都不可能把后位给她吧,所以得意时尽展欢颜,也只有这些年的好时光,她才能够在外人的眼里,压皇后一头。
哪怕,这宠爱来得如此心酸、可怜;哪怕,这宠爱如同梦幻泡影,她也要牢牢抓住。
只要他高兴,哪怕是违背规矩的事,哪怕是千夫所指,她也要去做,只要他高兴。
这三宫六院里头,真正爱着皇上的,就是她家贵妃啊!
郭丹宜看着承乾宫的外头,如果洪熙帝过来,她一眼就能看到他。
在这宫里头,只有她,会随着他的性子去疯去玩去闹。她其实,并不是想借此将皇后踩在脚下,她只是,贪恋他的宠爱。宠——爱。
她要他的心里头,只有她,只记得她。她要他对自个儿,专情至爱。哪怕,这爱,来得如此不地道,哪怕,这爱,是因为她对他千依百顺而得来。
她当然知道,如此纵情声色,对他的身体有碍,早些年,她何尝没劝过他,劝的结果,不过是他越来越少见她。何苦呢,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既然他喜欢这样,那她就依着他吧。
大不了,让人说她是狐媚惑上。
她只要他快乐,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
她要和他一道儿,尽享鱼水之欢,尽享人间至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男欢女爱,更胜美酒滋味。
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有一个太过雄才伟略的父皇,两个虎视眈眈的弟弟,为太子二十年,他无时无刻不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当了皇上,还不能随着自个儿的性子,只是几天没有早朝,就被言官弹劾,他们都看不到他事必躬亲、勤政爱民吗?
他在南京监国之时,左膀右臂一个个被他的父皇生生折断,杨溥和黄淮被抓捕入狱的时候,他整夜都睁着眼睛。
人都说,若不是有一个贤良的太子妃,若不是有一个聪颖的儿子,他那个皇太子之位恐怕早就不保。可是,若没有他,永乐帝怎么能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一次次抛下偌大的天下去御驾亲征?
历朝历代的太子初登上位时,为求平稳,都不会大刀阔斧地执行新政,他却说,朕等得,天下受苦受冤的臣民等不得,轻徭役免税赋,释功臣赦天下。
女色不过是他疏解压力的方式,唯有身体内的欲望得到宣泄的那一刻,他才能安睡得像个孩子。
想到在她怀里睡着的他,眉头都会紧锁,非得她用手慢慢抚平,她不由心疼起来。
她们都只看到他的外表,觉得他肥头大耳又有足疾,远不如汉王、赵王英俊潇洒,唯有她,还在待字闺中之时,就听闻他在靖难一役中,以万人兵马周旋,大败李景隆几十万大兵的辉煌。
以弱抵强,以柔克刚。
他才是真正的英雄呢。相比汉王、赵王的生性桀骜不羁,暴躁易怒,他才真正学到了永乐帝看人看事的冷静透彻。
所以,她求着父亲,设法将她嫁入东宫。尽管,那个时候,就连她的至亲,都不看好太子的将来。
她不管,她要嫁,若他能青云直上,她就陪他冲上九霄,若他会被汉王、赵王拉下太子之位,她也一样陪他为庶民,或为冤魂。
生,同他在一起;死,亦要同他在一起。即使他一记若有似无的叹气,她都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瞬间抽紧,从此再也无法自如地呼吸。
每一个他掌灯其他妃嫔宫院的时候,她都会在外面无言站定,看似毫无意识的目光最终都会落定在那盏他为别人点起的风灯之上。
灯光下,他也会像在自己这儿一般安睡吧?
她总是习惯性地看着那灯光会在何时熄灭。
那是他所在的天地。
她总觉得随灯一起熄灭的是自己心中的一点微火。
唯有见到他的时候,才能再度燃起。
如果没有他在,她何曾有过片刻的快活?
即使只是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专心致志于经籍和史学那般枯燥的时光,都是快乐的。若不是怕他厌烦,她真想时时刻刻待在他的身边,一刻也不分离。
回忆时,刹那间的痛苦欢愉都令郭丹宜难以呼吸,暖暖的微风令过往骤现,她不知道为何会想起那些过往的画面,彼时风月,清平风光,一一在她的脑海里展现。
她鼻中酸楚,仅仅只是因为记起他看见自个儿时,当年那一室春光,一脉缱绻。
坐在床前,看着明黄帐里、黄花梨雕龙大床上迟迟未醒的洪熙帝,皇后两手攥紧了手中的锦帕,指甲拗得掌中生疼犹不自知。
据小内侍禀告,皇上午后从郭贵妃那里回来之后,先是喊心口绞痛,未几就昏迷过去,中间虽然有醒的时候,却极为短暂,连宣了太医院院判和几位医术高超的御医一同会诊之后,给出的消息都有些不好。
听到太医说出那消息,她简直要五内俱焚。
之前皇上率文武大臣谒长陵,耗时耗力的就有些心悸不适,只是,之前皇上还是太子之时就离不得药,走路尚需宫女搀扶,因此她也没把那事放在心上。
却不曾想,来得这样快。
若不是郭丹宜勾着皇上纵欲,又怎么会有今日之疾?
皇后恨恨地想。
想着洪熙帝刚才醒的时候,告诉她要急召皇太子回京师时,她心里更是难受。
只怕这一次,皇上真的是躲不过病劫了。
“你们都先退下吧,皇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醒过来。如有需要,本宫会让人传你们来侍疾的。”
听了皇后的话,太子妃几个就施礼告退。
孙清扬去而复返。
“母后,玄武大人已经将父皇病危之事,密报传往南京,想来,太子殿下即日就能够赶回来了。”
皇后略松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按皇上的意思,派御马监的人去南京召回太子了,但他们走的是明路,京城不比其他,哪怕再小心谨慎,皇上病重的消息,只怕也遮掩不住,太子远在南京,而汉王、赵王却在山东,离京师更近,咱们不得不防,幸好瞻儿走前,留了玄武、朱雀给你,但愿他们能够平安赶回来。”
孙清扬上前,轻轻地帮皇后按捏肩背,松弛紧张,“母后,太子殿下曾说,若有大变,先得顾着京中的防戍事宜,母后可要早做打算啊。”
皇后点了点头:“这一点,你父皇也料到了,方才,本宫已经照他说的,召了英国公他们几个可信的进来,把五府军务以及京中调兵事宜一应交付,两两辖制,以防生变。英国公张辅、杨士奇为主,杨荣、杨溥为副,金幼孜、夏元吉佐理,加强京师防戍,在京的藩王诸子,都派了神策卫、羽林卫严加保护。一应内外政务,悉由六部汇总,内阁票拟,本宫亲自审阅盖印方可处理。对外只称皇上有恙,暂罢早朝。”
“母后宽心,英国公他们都是股肱之臣,定能够保得京师如常。”
皇后眉头紧蹙:“虽说罢了早朝,但总会有那觊觎之辈过来打探消息,若是皇上一直昏迷不醒,只怕消息早早就会报了出去,太子回来都来不及。唉!若是皇上能偶尔醒过来,说上几句,也能震住那些个不省心的。只是他偶有清醒,却时间不定,本宫只能勉力周旋。”
孙清扬思忖片刻,“母后,臣妾有个主意,您看看能否得用”
听了孙清扬的主意,皇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主意,真胆大,不过,或许能行,你速速叫人唤她进宫。”
洪熙帝勤勉,自登基以来,虽然曾因宠幸郭贵妃,偶有早朝罢废之时,却从不曾连续数日不上朝,自端午露面之后,已经连续三日不曾早朝,虽说对外的言辞是身体抱恙,可朝中已然是议论纷纷。
“听说皇上这几日,连乾清宫的奴才们,都不曾见过,膳食总是递到门口,就让回避,会不会是”
“嘘——这话可不敢乱讲。不过,也不是没可能,皇上身子骨一向不好,如今为国事操劳,难说会不会要不,怎么近日京中防戍比先前增加了数倍,到了夜里街道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不光是国事,还有宫里头皇帝身体每况愈下,这个天,怕是要变”说话的人露出一副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的神情,干笑了几声,掩了后面未尽的话语。
“如今的情势和当年建文之时颇有些相似,皇太子年轻,外头有他的藩王叔父虎视眈眈咱们,是不是也该早做打算?”
“这样的时候,当然要做个纯臣,不管是谁上位,都是朱家的天下,老实点吧,别站错了队。”
“是是,还是兄台高见,咱们就静观其变。”
知道内情的英国公等人听了朝臣们的私议,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却俱有一些忧色隐在其中:若是皇上一直昏迷,皇太子迟迟不归,这局面还能稳定到几时呢?首辅杨士奇轻咳一声:“诸位大人,休要私议圣躬,说不定,等咱们明儿个早朝,就见到皇上了。”
朝臣们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议论声却小了许多。
然而,外面无论怎么压制,小道消息还是满天乱飞,甚至有人传言天子已经驾崩,只是皇太子未归,所以秘不发丧而已。街头巷尾的百姓们甚至在官面严禁的时候,私底下也会悄悄议论什么时候会变天,在各府之间传递的消息里,都说这回皇上就像去年里永乐帝那回一样,是瞒着不报死讯。
到了第四天,已经有王公朝臣和留守在京的藩王世子,守在奉天门前伏阙叩问天子平安,嚷嚷着请求觐见洪熙帝。
皇后揉了揉眉头,对到乾清宫来回事的内侍说:“皇上今儿个精神略好些了,既如此,就让他们推举几个人出来,皇上还病着呢,要是一起都进来,乱糟糟的,岂不是扰了皇上?”
于是除开英国公张辅和首辅杨士奇,又挑了和汉王、赵王亲近的大臣,一个素来忠直的言官,一个宗亲,共计六人到乾清宫给皇上问安。
当众人以英国公为首,跟在内侍后头进了乾清宫后、皇上就寝的钦安殿,皇后已经在等候他们了。
隔着明黄的帐子,他们隐约可见皇后亲自把洪熙帝扶起,指挥着一个宫女在皇上腰后塞了两个软垫,皇上斜靠在大迎枕上,眼睛微闭。
待众人在外面叩拜之后,皇后代宣了一声平身,等众人站起来后,她微微笑道:“诸位大人,皇上如今风寒颇重,怕过了病气给诸位大人,你们就在外面坐下吧,有什么话,皇上听着也方便。”
内侍已经一早摆了些椅子在帐外,英国公几个谢恩之后,就坐下了。
看着靠在枕上的洪熙帝,杨士奇心想,不知是不是那些御医们妙手回春,皇上的病有些起色了?便轻声说道:“上天庇佑,臣等定将皇上并无大碍之事,告知天下,天下臣民必然会欢欣鼓舞。”
帐内的洪熙帝却道:“太医说朕这个病,不宜再操劳国是,今儿个宣诸位爱卿过来,便是为了此事,如前所议,杨卿拟诏,朝堂一应事宜由诸卿拟票,听凭皇后朱批处分,一切如常仪,且待太子归来,再定其他。众爱卿放心,朕无碍!”
听到皇上声音虽有些嘶哑,但精神尚佳,众人放下心来,纷纷找了话头,闲问了几句。
未几,皇后开口道:“皇上的病尚未痊愈,各位大人不宜多说,明儿个本宫会找时间,换一批大人过来觐见皇上,你们今儿个回去,就把皇上的情况告诉其他人,也好令朝野之中沸沸扬扬的流言歇止。”
就这样,从五月初八开始,每日都有朝臣到钦安殿觐见,出来的人都说,皇上虽然卧床不起,但听声音精神尚算矍铄,外头的流言就渐渐消了下去。
第151章 萋萋满别情(2)()
五月十一夜里,皇后却再次召了英国公、杨士奇等人进宫,亲听洪熙帝让他们拟了遗诏,对这几个他最信任的大臣安排自个的后事,说是若他大渐之时太子未归,务必一切如常仪,勿让外人得知实情,将来他们辅佐太子,就要像对待他一般尽心尽力。
“朕以菲德嗣承祖宗洪业,君临天下甫及逾年,上惟皇考太宗皇帝山陵未远,迫切哀诚;下惟海内北南凋瘵未复,忧劳夙夜。时用遘疾,奄至大渐。夫死生者,昼夜常理,往圣同辙,奚足悲念。惟宗社生民必有君主,长子皇太子天禀仁厚,孝友英明,先帝夙期其大器,臣民咸哉其令望,宜即皇帝位,以奉神灵之统,抚亿兆之众。”
“朕既临御日,浅恩泽未浃于民,不忍复有重劳,山陵制度务从俭约,丧制用日易月,中外皆以二十七日释服,无禁嫁娶音乐。在外亲王藩屏为重,不可辄离本国,各处总兵镇守备御重臣及文武大小官员,亦毋擅离职守。闻哀之日止于本处朝夕哭临三日,悉免赴阙行礼。皇考太宗皇帝服制仍遵去年八月之令。”
“呜呼,南北供亿之劳,军民俱困,四方向仰咸南京,斯亦吾之素心。君国子民宜从众志,凡中外文武郡臣,咸尽忠秉节佐辅嗣君,永宁我国生民,朕无憾矣。诏告中外咸使闻知。”
勉强提起精神看完杨士奇按自己的意思拟好的遗诏,洪熙帝点了点头,就躺回了龙榻之上。
待走出乾清宫后,杨士奇走在英国公的身边,小声说:“国公爷,听觐见的朝臣们说,皇上这些天,白日里精神尚好,说话虽有些嘶哑,但中气十足,怎么到了今儿个夜里,就连多坐一会儿都成问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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