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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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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到了今儿个夜里,就连多坐一会儿都成问题,我瞅着刚才,若不是太医给扎了针,就是那一会儿,都撑不住。”
英国公叹了口气:“白日里,皇上为了安那些人的心,所以强撑着吧,说不定用了老参什么的提着气,看今晚这情形,只怕皇上知道自个儿大限已至,所以才叫了咱们准备妥当,不然,万一突然哪天岂不是咱们都措手不及?”
金幼孜忧心忡忡:“可如今这事,不比在大宁那会儿,万一有个好歹,消息只怕掩不住。”
杨荣却道:“无妨,拖过这几日,皇太子或许就能赶回来了,只要眼下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得了消息,只怕也拦不住太子。咱们只管按皇上所说的去办,不要露出端倪,叫人看出究竟即可。”
且不说几位大人做的安排,入夜之后,郭丹宜已经在乾清宫门前跪了两个时辰了。
平日里娇美的她,面色惨白,容颜枯槁,只是短短数日未见洪熙帝,她就已经快要疯了,朝夕懒梳妆。
自端午节那日午后,皇后就下令乾清宫禁止外人窥探,违者杖毙!责令东西六宫妃嫔不许出宫半步,她半点消息也得不到,究竟洪熙帝如何了?
好容易今日连唬带吓,才让守着承乾宫的侍卫放了她出来。
“皇后娘娘,求您让臣妾见一见皇上,求您了”
听着宫门外传来时隐时现的凄惨呼唤,洪熙帝伸出一根手指,“传——”
“皇上,皇上您如今的真实情况,不能叫外人知晓”皇后急忙阻拦。
这几日,只有晚上的一小会儿,洪熙帝精神头略好,皇后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实情。
“丹宜,不是外人。”洪熙帝的口中蹦出几个字,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皇后。
皇后欲言又止,终于对着帐外的内侍说:“宣郭贵妃进来。”
洪熙帝看着皇后说:“你答应朕,朕大渐之后,好好待她。让她随老八或是老九他们去封地,安享余年你,答应朕。朕求你——”
皇后愤愤地看了洪熙帝半晌,终于软了下来,将他的手放回被里:“臣妾答应皇上,善待于她,皇上放心。”
洪熙帝勉力露出一个微笑:“谢谢你,朕的好皇后,你还是那般宽厚。”
不等皇后回答,急奔而进的郭贵妃已经扑到了龙榻边:“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她泪如雨下。
“丹宜,朕不能陪你了,你和皇后,要好好的,好好的——”洪熙帝伸出手,将榻前两个女人的手,用尽全力拉在一起,看着强忍悲泣的皇后、泣不成声的郭贵妃,露出最后一抹笑容,失去了最后一丝知觉。
“皇上,皇上——”听着郭贵妃的哭泣哀恸,皇后真想也跟着大哭一场,然而,她却厉声道:“别哭了,你难道想世人皆知皇上已经去了,让那些个狼子野心的人趁机作乱吗?”
郭贵妃听了皇后的警告,顿时用手掩着自己的嘴,不再出声,但汩汩而下的眼泪,却显示着她已经悲痛欲绝。
“别哭了,将来你就和老八或是老九、老十去他们的封地,好好当王太后,安享余年。”待郭贵妃平静些了,皇后面无表情地说。
郭贵妃愕然片刻,突然失声惨笑:“皇后,您真好,真好,到了这样的时候,您竟然不趁机要了臣妾的性命,是想留着折腾臣妾吗?”
皇后冷哼一声,抬起郭贵妃的下巴,低声道:“你说得不错,本宫是该趁机要了你的性命。本宫和皇上二十余年苦苦隐忍,如今好容易等到他君临天下,你却勾着他不好好保养身子,一味弄些女人与他厮混,若不是有你们这些个狐狸精,皇上何至于英年早逝?本宫为皇上多年操持内务,恭谨持成,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口舌,到头来皇上却因为你半句规劝也听不进去。本宫原想,他这回熬不过去,就让你们通通都陪葬,看你们到了地下,还如何去媚惑他?”
“可是,可是他刚才竟然求本宫放过你,他到死,都还念着你,为你安排妥当——”皇后的声音中悲凉之意多过悲哀,“本宫,答应了皇上。郭丹宜,本宫虽贵为皇后,可到底,不及你,他到死,都是念着你的。”
郭贵妃闻言,反身挣开皇后的手,扑到龙榻上,将洪熙帝已经渐渐失去热度的手握在唇边,泪水再次汹涌而下:“皇上,皇上,原来,您的心里,真有臣妾。臣妾得您如此相待,死而无憾。皇上您等等,丹宜这就来找您了。”
她每一次对洪熙帝提要求,都是为了证明自己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像个孩子似的任性,讨要糖果一般索取他的宠爱,等糖到了手里,又患得患失,非得再一次的证明才能心安。
因为,她知道,在他的心里,皇后的分量截然不同,他们是少年夫妻,曾经患难与共,虽然皇后如今年长,他更爱年轻娇美的妃嫔们,但那份情意,那份默契,她就是拍马也追不上。
所以,她就希望一点点地在他心里多占据一些,换我心为君心,始知相忆深。
等到真正知道他心里确实有自己时,却已然是阴阳相隔。
郭贵妃抱着洪熙帝,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半晌,她抬起头,泪眼看着一旁沉默不语的皇后道:“皇上曾说,他这一生,虽在少年时遇到米紫嫣,但真正爱着的,只有皇后,所以,他给臣妾宠爱,但入主中宫的,只能是您。也许到了今天,他的心里终究有我郭丹宜的一席之地,虽然,这份情义和他待皇后您的,没法比,但臣妾已经满足。他这一去,臣妾不忍独活,自是要下去陪他的。皇后,从今往后,您替他守护这大好河山,臣妾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总不叫他孤单”
说时迟那时快,她拔下发上的金簪,朝自己的喉间直刺而下。
皇后大惊,郭贵妃抱着洪熙帝痛哭之时,她甚至有些羡慕,羡慕她可以如此恣意地表露自己的感情,而她却只能端然站在一边,吩咐宫人们去取温水、衣物,为洪熙帝擦拭更衣,处理一切善后事宜。
却在怔忡之时,恍惚听到郭贵妃说:“从今往后,您替他守护这大好河山,我陪他上穷碧落下黄泉,总不叫他孤单”看着她用金簪刺向她自己的咽喉,看着她倒在龙榻边。
皇后向前一步,抱住郭贵妃,血已经汩汩从郭贵妃的喉间涌下,郭贵妃张大嘴,努力地呼吸:“皇后,埏儿他们三个,就托付您丹宜,没有,没有害过皇上的子嗣、没有害过瞻儿的子嗣,是他们自作主张,你信我,信”
话未说完,已经断了气,一只手仍然紧紧地握着洪熙帝的手。
皇后的眼里,流下两行泪。
“来人——为郭贵妃梳洗、更衣。”
许多年以后,张晗都问自己,郭贵妃殉死之时,她是拦不及,还是根本没想拦?
她找不到答案。
南京端敬殿的南书房,朱瞻基接到玄武、朱雀加急送来洪熙帝病危的密报,已经是五月初九。
看完密报,好半晌,朱瞻基仍然有些没回过神来,密报上短短的一行字,竟如千斤重石压在他的心头。
父病重,速归。
这份密报,没有任何可辨别身份的东西,即使落在别人的手中,也不会引起怀疑。
但从朱雀这条线过来的密报,父,只可能是指洪熙帝。
父皇这一次竟然真的一病不起了?朱瞻基一拳打在桌上,这一拳用的力大,骨节都撞出了血迹,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意。
这几个字对朱瞻基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虽说之前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等到这消息真的到来,他还是承受不住。
虽然自小养在皇祖父、祖母的跟前,这么些年来,与父母的感情都不算亲厚,小的时候,他很是羡慕父皇对他几个弟弟的那种亲昵,不像和他之间,永远都是淡然相对,直到成年后,他才体会到父皇对自己那种时时刻刻的关怀,明白那种淡然中,其实隐藏着骨肉至亲的疼爱。
尽管,这半年多来,也曾父子相疑,但在去南京的路上,他想,这或许是父皇用另一种方式,让他感受父皇当年有多艰难,在那样的境况下,父皇都能不折其志,上位之初就按自己的想法大刀阔斧地实施仁政,以此磨炼自己的心志。
想到和父皇同甘共苦的那些个日子,再看密报上的那行字,更觉得彼此之间提防暗斗变得微不足道,心中只余孺慕之情。
他神色黯然,对着立在一旁的青龙、白虎倾吐心事:“上次孤就没赶上见皇爷爷最后一面,终身抱憾身为人子,要是这一次再不能见”
青龙低声道:“太子殿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咱们还不知道,如今之计,得设法不露声色地尽快赶回京师才行。”
听了青龙的提醒,朱瞻基很快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后,冷静下来,他沉声说道:“孤这一动,要想不惊动南京这些个官员,恐怕不易,但若是让他们知道,不免泄露风声,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青龙沉吟:“如何能不惊动他们,除非殿下有不见人的事由,可得想想编个什么由头才好。”
白虎看着密报上的那行字,想了想:“装病。”
“装病?”朱瞻基听得眼睛一亮,“好办法,只说孤得了风寒,谢绝会客,等过几日,再告诉他们实情,到时候,就算有人知道消息报知出去,也是鞭长莫及。青龙留在这里,和黄大人他们商量,挡挡南京这边的麻烦,牵制大理寺少卿刘观,此人先前就与富阳侯有些扯不清,得防着点儿。过几日,青龙持孤的手谕,让丰城侯李熙整顿府军前卫,打点行装从南京出发,你和他从陆路回京师,等他们发现孤不在其中,只怕孤已经到了京师。”
青龙一听朱瞻基是打算轻车简行,早些赶回京师,不由有些担心,“殿下是打算从水路走吗?要是不想让他们察觉,您这一路的随从自是不会太多,倘若路上有个不当,来不及赶回去怎么办?”
“没有不当,咱们的密报是最快的,别的人纵然得到消息,也是数日后了,他们见你们从陆路走,定是会想孤走的是水路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此时动身,就能令他们措手不及,孤带着白虎,加上精挑细选的影卫,不会有问题。南京往京师的两条路,运河水路和官道陆路,都得经过山东。按照孤那位王叔的手段心性,只怕山东等地的文臣武将,大多是他汉王的私僚了,所以孤即便是走暗路,路线也得好好斟酌。”
朱瞻基拿出地图,对青龙和白虎比画起来。
“除开水路和陆路外,因为海禁,原来的海路就没有再开,但如果到了太仓走海路,到天津再下船换车马,一路赶到京师,就可避开山东”
青龙思虑周全:“虽说太仓那边的船先前都已经整修过,这个季节,也正是顺风,船行得快,要是殿下过去,随时能扬帆起航,但走海路,最怕遇到风浪暗礁,用于赶路,最怕忙中出错,属下觉得不太合适。”
白虎却道:“不管太子殿下走哪条路,咱们影卫的人,明面上都挂在锦衣卫里,哪个兄弟不曾办过差事?总有知道内情的。再一个,这南京到京师的路径属下最熟,而且玄武会在沿途接应,到时候,少不得借借那一带三教九流之辈的力,就是咱们从山东大摇大摆地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青龙知道白虎胆大,虽听他这主意和朱瞻基的虚虚实实不谋而合,却仍然低喝道:“你别托大,汉王的劫杀可不好对付,这回不比其他,可不敢让太子殿下涉险。”
第152章 身若游极乐(1)()
早在极乐茶通过齐司馔的表妹秦司膳送进宫里时,汉王就做好了准备。
这条线,已经布了好些年,最初,是唐俊帮纪纲配的长乐,融入酒里,令酒更甘醇,香美异常;混在茶里,令茶香而不浮,爽而不浊;杂在食物里,无色无味,根本看不出来。
长乐有轻微的致幻作用,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愿望,将梦境和现实混杂,就是饮服的人自己,也疑幻疑真。
其中,以茶中的长乐效果最不明显,最方便人长时间服用下去,然后上瘾。
一点点,勾起人心里最深的渴望。
可惜,长乐的效力,随时间递减,当时服用,效果最明显。
但东宫妃嫔,已经人人都爱上了长乐的滋味。
后来,纪纲死,汉王得了唐俊,那会儿,唐俊已经将长乐调制成了忘忧,饮用之后陶陶然,浑忘身边的忧愁,也放松了警惕。
可惜,太子妃他们却将那罐茶大多数送给了礼部尚书胡潆,没能给他进一步采取行动的机会。
好在,唐俊终于调制出了极乐。
饮用之后,男子金枪不倒,女子身软体娇,都是欲罢不能的快活。而且,虽有提神作用,却绝对查不出茶中的催情效果。
送给他的皇帝兄长喝,正好。
但他不知道洪熙帝几时会饮,饮多少。唐俊说,极乐是越喝越想要,三次之后,就会荣登极乐。
所以,他动用自己的暗桩密切关注乾清宫。
谁知,洪熙帝虽然一病不起,却时不时会召见朝臣。到后来,虽然众人只能看见他躺在龙榻之上,帐幔低垂,但那声音,分明就是他的。
汉王不敢轻举妄动,他让人同时盯住南京。
一边是天子崩,一边是太子死,他这个皇弟、皇叔,先皇中意多年的皇子,若是登高一呼,自会应者云集。
他和乐安属地、山东境内的大小官员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只要太子出南京,或是北京那边传出噩耗,他就立即发动。
五月十三日,北京传来两日前郭贵妃薨逝的消息。他想,这应该是极乐的作用,虽然唐俊也不明白为什么极乐对女子的见效要快些,但这无关大局,郭贵妃的死肯定是和极乐有关,她着了道,洪熙帝也该快了,汉王就叫人加大防护,密切注意山东官道沿线通往京师去的来往人马。
京师方面传来的消息,是乾清宫每日饮食如常仪,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天子驾崩的端倪。
五月十五日,南京方面传来太子离开的消息,随行的有丰定侯和他的府前近卫。这应该是洪熙帝病危,太子急着赶回去。他让人立刻厉兵秣马,严阵以待,所有巡检司都组织起来严密筛查,加大对通往京师的每一条路线上的盘查,连一只鸟都不能随便飞过去,确保能够截住朱瞻基。
五月十九日,北京传来洪熙帝崩逝的消息,但这一回,密报却说洪熙帝实际崩逝之日是八日前,与郭贵妃同日而逝,据说,是洪熙帝崩后,郭贵妃伤心欲绝,自愿殉葬,当日宫里,用郭贵妃之薨掩人耳目,皇后叫了人学洪熙帝的声音如常召见朝臣,所以迟迟未被暗桩察觉真相。
汉王闻听后大怒,一连杀了跟前的好几个人。
不单单是天津三卫,就是那号称十余万的京卫之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是自己的羽翼,这沿途之中,全是自己的人,却错失一着,没有防到皇后竟然会大胆到用以假乱真这招。
他有不好的预感,朱瞻基只怕已经在他眼皮底下溜了。
果然,丰定侯带的府前近卫虽被他以尽地主之谊的名头强行截下,但里面却没有朱瞻基的影子,他就算把丰定侯当替死鬼扣下杀了,也无济于事,反倒给了京师方面提前讨伐他的借口。
他强忍下来,好吃好喝招待丰定侯一行后,送他们离开了山东地界。
丰定侯走的时候,再三说他太好客了,那夸赞的言辞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嘲讽他后知后觉。
五月二十五日,锦衣卫护送户部尚书夏元吉奉遗诏于良乡迎接。皇太子朱瞻基经受大行皇帝遗诏,正快马加鞭地往京城赶,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五月二十八日,京师方面传来消息,皇太子顺利赶回京师,准备为洪熙帝发丧。
两份消息时间虽有先后,却是同时递送到汉王的手上。
汉王看后,吐了两口血在地上。
朱瞻基一到京城,洪熙帝崩逝的消息这才对外正式公布,一夕之间满城缟素。上至王公贵戚、文武百官,下至军中士卒、平民百姓,有的做了新的衰服,有的就只是把去年里穿过一回的翻了出来。
当官方正式说洪熙帝已逝时,先前坊间私下传的各种谣言都安静下来。
得知皇上遗诏丧制一切从简,民间不禁嫁娶,从上至下只需服二十七日衰服时,人们开始怀念这个登位不足一年的皇帝的好。
尤其是那些建文帝时的官员家属,在永乐朝他们都被没为奴籍,是洪熙帝重新还了他们自由身,甚至,允许他们务农、经商、考科举。
从京师到各州各府,虽然皇帝遗诏说是不禁嫁娶,但各家宅邸不约而同地摘下了门前鲜红的对联,取下了红灯笼,停止了一切乐奏歌舞之事,自觉地停下了婚嫁、开业之类的喜事。
洪熙帝大殓入棺之后,尽管对外的口径是皇上因为心绞痛猝死,但东西六宫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其实是因为几个年轻的妃子勾着皇上纵欲无度引发的心悸。
想起去年里永乐帝崩逝之后遗诏让无子妃嫔尽数殉葬之事,后宫中的妃嫔们人人自危——仅有子傍身的李贤妃、张顺妃气定神闲,反正她们年纪已大,又不得宠,还和皇后走得近,怎么轮都轮不到她们。
只有女儿,或者生产后又没了孩子的成日战战兢兢,还有那些没子女的年轻妃嫔自打知道消息,个个从早到晚都哭丧着脸,到哭临三日的时候,更是哭得就和自己要死了一样的悲切。
可不就是要死了嘛,皇太子已经回到京师,洪熙帝大殓,接下来就该轮到妃嫔殉葬入陵了。
虽说洪熙帝的献陵还没修好,但那只是迟早的问题,死亡的恐惧和绝望已经逼近了她们。
原以为皇上登基,就是活到先前永乐帝的岁数,怎么着也得有十几年的好日子过,若是早知道皇上的身子这么不经折腾,她们决不会愚蠢得为了多得些宠爱,变着花样勾着皇上。
听说郭贵妃已经在皇上崩逝那天就自愿殉葬了,但谁信啊?那可是有三个儿子的贵妃,皇上最宠的妃嫔,肯定是皇后逼死的。
这些年里,虽然郭贵妃最得宠,但侍寝最多的,却是她们这些年轻的妃嫔,皇后连郭贵妃都没饶过,还能饶过她们?
到了这会儿,她们才发现,再得宠的妃子也比不上不得宠的皇后,皇上龙驭宾天,这后宫里头,就是皇后娘娘说了算。
死不死的,还不就是皇后娘娘一句话的事情?
每天早晚哭临之时,都不断有人跟皇后示好,中间的空闲时间,也都是到坤宁宫里涕泪横下,作幡然悔悟模样。
王昭容、谭昭容、黄婕妤、王婕妤几个,更是把郭贵妃骂得一文钱不值,指天说地讲自个儿都是受郭贵妃撺掇,才勾着皇上的。
皇后却冷然道:“贵妃娘娘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议论的吗?她虽及不上本宫和皇上的多年夫妻情分,所想所做却不过是为了让皇上快活些,她是真心对待皇上的,真正视皇上如夫,待他如君!岂是你们这些献媚邀宠之辈能比的?”
想到郭贵妃的刚烈,想到她毅然决然刺向自己的那一簪子,想到她平静赴死的面容,想到她至死仍然紧紧扣住洪熙帝的手,再看看眼前这些人的乞怜丑态,皇后只觉得恨不能一手都将她们扫个干净
“回去好好准备,好好去了,还能晋晋你们的位分,给你们家人留些余荫,若是再胡言乱语,说些宫闱之事嚼舌头,可别说本宫不讲情面。你们做下的事情,就是杖毙也不为过,如今给你们殉死的机会,就是给你们存一份体面,好自为之。”
听了皇后冷冷的话语,她们知道,自己的最后一线生机也没了。
一个个面如死灰退出了坤宁宫。
见王昭容几个如此,其他人更是揣测自己的命运,一时之间,东西六宫里头,总是听见哭泣声。
因为皇后一直叫人瞒着,所以郭贵妃所生的三个儿子,滕王、梁王、卫王之前并不知道消息,等洪熙帝大殓入棺,郭贵妃在同日殉死的实情也传到了几位皇子的耳朵里。
宫里头的皇子,三岁后便要自己去皇子所单独居住了,每日进内宫请安,都是先见皇后,再见生母。当初因为东宫地小人多,也不像内宫里头那么大规矩,所以滕王几个都是在郭贵妃跟前长大的,和生母的感情很是深厚,体弱多病的滕王当时就晕了过去,梁王放声大哭,只有八岁的卫王虽然懵懂,但见两个哥哥的情形,也跟着痛哭流涕。
一时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朱瞻基初时虽然因为父皇的崩逝和郭贵妃脱不了干系,心里愤恨,却在知道郭贵妃自愿殉死之后,烟消云散。
他甚至想,有一天自己如同父皇一般宾天的时候,得防着清扬做这样的傻事。
想到自己这几个嫡亲的弟弟,从此以后,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他更觉得郭贵妃的殉死实在太意气用事,难道那会儿,她就没有想到这三个儿子吗?
虽然母后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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