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颂-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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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菀随着他看向一位皮肤黝黑的长者，恭敬施礼：“周师父好。”

　　　　周大叔点点头：“你既是崔老的徒弟，便跟着他们一同先开石料吧。”

　　　　“好，如此倒要请周大叔多多指教了。”林菀说完，乖巧的跑去一旁，在大家的指点下拿起了一把开料工具，悉心的蹲在一旁听周大叔讲解了起来。

　　　　一连几天林菀都是在开料房度过，半月后她开了数十块玉石，渐渐地露出了些疲态，只是崔老仍旧吩咐她继续从毛料里剥出新鲜玉石。

　　　　林菀有些不耐烦了，开料很简单，不难学，她又学得认真，手上磨了茧子仍旧不觉得苦，只是烦躁学不到新东西。

　　　　这一日林菀回到夏侯府，由于心情烦闷便在院子里闲逛。桃梳试着开导她，林菀只是一味泄气叹息。桃梳只能劝她去找崔老商量尽快学习雕刻之事。

　　　　林菀有了些精神，回她：“你这个办法可行，只是不知道我这样去找崔老，他会不会生我气，说我太过冒进。”

　　　　“你自知太过冒进，为何不认真学习？”

　　　　正在此时，一人从几棵根雕后面走了出来，林菀和桃梳早在听到声音时就已经知晓来人是夏侯炳，慌忙过来行礼。

　　　　身着黑色金线针织长衫的夏侯炳，神情严肃的看着林菀：“你跟我来。”

　　　　“是，外祖父。”林菀望着夏侯炳脸色严肃，知道自己方才可能说错话了，忐忑的跟着其一路来到书房。

　　　　充斥笔墨书香的书房，林菀温婉恭敬的站在一旁，今日她身着一件浅蓝色窄袖纱裙，发髻上戴着一只梅花银簪，有几分简约动人，只是她心事重重，眉眼之间有几分忧愁焦虑，让人看着也跟着不悦起来。

　　　　书童为两人泡一壶茶来，夏侯炳坐在上首位置，轻掀茶盖，尝了一口茶碗中俨俨的茶，便放置一旁，沉声道：“方才我听你那番话的意思，好像是对现在的师父教学不满？”

　　　　林菀强自收拢心绪，仔细解释起来：“回外祖父的话，徒儿并非对崔师父的教导不满，而是不明白他老人家为什么总是让我学剥石料，徒儿明明已经会了，不想继续耽误时间做那没用的功课，想赶快学习雕刻而已。”

　　　　“那你从前跟随寺庙雕刻师傅学习木雕的时候，是一开始就学习雕刻了吗？”

　　　　“这个自然不是，师傅是先让徒儿去学习各种木料，研究其特性，找到木纹规律后方才开始学习雕刻。雕刻的时候又是先从柔软的木头开始雕刻……”

　　　　“如此便是了，现在的师父和你在寺庙中学习木雕的师傅有区别吗？”

　　　　听到此话，林菀当下哑然。

　　　　“你对玉石有多少了解？我听桃梳说你虽看了不少书上的东西，甚至包括金银器皿的雕琢也已经熟背，但实质上你已经全然了解玉石的特性了吗？在实际的操作上，是否能够与理论达到一致？重点是，当你下手的时候，是否了解每一块玉石的特性，能够从容下手雕刻？”

　　　　夏侯炳的一系列问题，直指林菀现下的尴尬处境并非是崔老的故意为难，而是她太嫩了。

　　　　“雕刻恐怕最考验一个人的不是她的技艺，而是心性。再则只要你生得一双慧眼，处处看来皆是有机会。想你在开料房学习这么久，是否有许多开料时剩下的废料散落房间内？”

　　　　林菀接过话来：“正是有许多废料。”

　　　　夏侯炳目光澈然睿智，言简意赅：“你既已经觉得自己可以雕刻，难么为何不抓紧机会利用废料练习雕刻？”

　　　　林菀顿时茅塞顿开，面露笑意谢过夏侯炳：“外祖父，莞儿太愚笨了，竟然错过这许多时间，真是该打！”

　　　　夏侯炳见她已经想通，也不急着教训她，改为微笑安慰她：“你可曾听过拔苗助长的故事，说的便是那农夫为了使庄稼成长更快，便不顾禾苗成长规律，将其从土壤中拔起，结果活活干死了去的故事。我劝你，扎稳根基，待到师父有意提拔你时，不至于跟不上才是。”

　　　　林菀点头答话：“谢谢外祖父你的一顿训诫，莞儿定铭记在心，日后再也不敢妄自托大，自以为是，定当好好学习，从头学起。”

　　　　“嗯，想来你去店里学习定也吃了不少苦头，可你既然想学，吃些苦甚至被人排挤不受重用也是在所难免，你要学会自我调节。不过你得相信，你在那儿所做的一切，都会被你师父看在眼里记在心上的。他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师父培养徒弟恐怕已经不下百余，自然会给每个人安排合适的路的，现在的你有可能就正处于他的考察期，一切就看你怎样表现了。”

　　　　林菀听来，已全然明白她的处境，当下慎重道：“莞儿明白了。莞儿一定勤奋学习，多加练习，不辜负外祖父的教导，也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夏侯炳见这番话林菀已经听进去，便道：“好了，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今日便陪我一同吃晚饭吧。”

　　　　“那莞儿便让人安排饭食去了。”

　　　　林菀乖巧回答，在夏侯炳点头应允后出了门去，她当下脚步轻快，心中郁结之气全然不再，感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一晃月余过半，这日玉缘阁中来了位夫人，要求店员为她修补玉镯。

　　　　恰巧这日大贤和崔老去了边境采买玉石，而各位已经出师的师兄们正在忙着赶制一批首饰，剩下的半吊子师兄弟们自然是无人敢接这玉石修补的活儿。

　　　　一来这位夫人穿戴华贵，手上的玉镯不是凡品，随意修补定然不成，二来，这夫人要得很急，等在这里要拿修好的玉镯，没有几分功夫的人是不敢接下这样的急活儿的。

　　　　这位夫人不依不挠起来，拿出购买玉手镯的凭证，吵着要店家马上为其修复手镯，店小二和店掌柜来回劝说让她过几日再送来，这位夫人却依然要求店员为她立刻修补，坚决不肯就此离开。

　　　　“这可怎么办好呢？这批宫里要的加急首饰今天之内是肯定要赶出来的，决不能因为修玉手镯耽误了这件大事。”

　　　　“可是这位夫人来头不小，得罪了她，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店掌柜与店小二急得来回踱步，连生意也顾不得了。

　　　　听见吵闹，从后院过来的林菀见此情景计上心来，一双秀目闪现勇气光芒，只见她将手中废料放置一旁，走上前来，毛遂自荐：“这位夫人的手镯就让我来试试修补吧。”

　　　　店掌柜将林菀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瘦瘦小小连衣服也架不住，不过一双乌黑眸子充满自信，只是这只出现瑕疵的玉镯价值不菲，让他颇有些担心，忙道：“你以前修补过玉镯……”

第62章　正式学艺2（）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问完，身着华丽服饰神情焦急的妇人便上前来，将手镯递给林菀拜托她道：“这位小郎君请一定帮忙修好我这玉镯，今日我家在外谋职的相公回府，此玉镯是他赠与我的定情信物，如若见此玉镯几乎断裂的样子，肯定会非常失望，指不定就此会影响我夫妇二人感情，所以请小郎君无论如何赶在酉时之前帮忙修好这只玉镯。”

　　　　“我明白了，夫人请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修好它的。”林菀微笑着接过玉镯，在大家充满质疑的目光中，去了后院。

　　　　店小二将店掌柜拿到了一旁，告知他道：“这位林菀是崔老才收的徒弟，听说还在学习剥毛料阶段，你也放心让她修补吗？”

　　　　“我如何不知她是学徒，只是今日店中情况十分特殊，加之这位夫人要得急，我们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且看看吧，如若她修不好，我们就拿到分店去找师傅修，如若她修好了，那便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要是万一她修坏了……”

　　　　“修坏了，这责任自然在她身上，到时将她从这店里赶出去便罢。”

　　　　店掌柜何等老奸巨猾之人，打的皆是如意算盘。

　　　　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浑然未知的林菀从后院拿着镯子走了出来，只见她将修补过了的手镯递到了妇人手中。

　　　　却见这位妇人将手镯拿在手中，看着即将断裂的手镯裂缝之间多了一只精致的金色蝴蝶卡扣，这只纯金卡扣不仅重新稳固了玉镯，而且让玉镯呈现出一股华美富贵之感，当下妇人十分满意，爽快付了修补费用后，拿出一锭银子递到了林菀手中。

　　　　众人皆十分羡慕林菀得了这么一笔赏钱。

　　　　“真看不出你还有这等本事。”

　　　　“就是啊，什么时候学会的修补功夫，空了也教教我们吧。”

　　　　一时间大批徒弟皆上前来围住林菀，个个恨不得学会她的这手本事。林菀露出羞涩笑容，与众人打成一片的同时与众人协商交换各人所学，已达到共同进步。

　　　　这一来为学到她修补本事的众人自然一一允诺不说，当即就有得闲者指导起她如何打磨玉石。

　　　　林菀心中甚是高兴，学得极其认真。

　　　　店掌柜见她好学模样，自然也不多言语，只当半月后，崔老从边境赶回之时，将林菀修补金镯的事情告诉了崔老。

　　　　崔老为自己收了个好徒弟感到高兴，不过同时也将林菀叫到了身边，同她论道：“我方才一回来便听说你用约等于三分之一玉镯大小的金镶玉手法修复手镯，你可知大面积金镶玉修补手法乃是最为玉人不齿，且最为看不起的？”

　　　　林菀有些羞愧，她本以为自己的做法保住了店内的荣誉，现在崔老如此说来，显然是在指责她丢了玉缘阁的脸面。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说法，我只是见着店内有现成的蝴蝶卡扣，那位夫人又急着要，一时情急，才干脆用那蝴蝶卡扣……”

　　　　“我知你的想法，可我听那玉镯情景，完全可以用描金法修补，即所谓的金银嵌合修补，你如此急于求成，可见心性不稳，还需要磨练一番。如此，你便继续学习开料吧。”

　　　　“师父……”林菀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努力竟然换来如此一遭，顿时十分苦恼。

　　　　后院有同情她遭遇的，有嘲笑她强出头，更有幸灾乐祸的……

　　　　林菀苦着一张脸默默走回了剥玉石毛料的房间，不过当她见着散落在地一堆玉石废料中有一块稍微大点的玉石，心情便稍许好转，只见她拿起那块废料，细致打磨起来，渐渐地，一颗圆形珠子呈现出来，玉石的光芒让她眼神闪耀了起来。

　　　　“这是第十颗了，再过不久就可以制作成一串手链了。”林菀为自己打气，她相信事在人为，只要默默抓住机会，便是终究会有机会感动崔老的。

　　　　时间又过去半月，这日林菀拿着一串玉石手链前来找崔老，想借着这串手链婉转告诉崔老自己的手艺到底如何。

　　　　崔老正在房间与大贤师父研究一块玉石，林菀想离开过会儿再来，此刻却听见大贤师父与崔老产生了争执。

　　　　“眼下你我二人的图纸都不能将后面的瑕疵部分遮掩完毕，强行雕琢，必然会留下一些不甚美观的地方，不如干脆将后面部分敲掉，单做首饰为好？”大贤师父坚持自己的观点，舍弃糟粕，留其精华。

　　　　崔老却连连摆手：“这种做法太浪费了，我不赞成！你不能为图省事，就轻易损毁这块玉石，匠人要有客服困难的决心，如果被这一块玉石的构图难住就放弃掉整块玉石，怎么起到表率作用？”

　　　　“我知你的意思，不过这块玉石留其精华悉心雕刻也能卖到同等的价值，相较于启用整块玉石做摆件而效果不佳，何必让一件不完美的作品诞生？”

　　　　“那你可考虑过开料的徒弟们的感受？还有这天地灵物的感受？”崔老有几分气愤，看着着大贤一副急于求成的感觉，顿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林菀听到此处，也知道大贤与自己的师父为了将这块玉件摆饰雕刻得更具有美感产生了争执，有些不相上下。

　　　　林菀放眼看去，只见这块玉石温润通透，只是上面部分与下面部分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且上半部分瑕疵过多，颜色渐变，不过其优势在于整块玉石面积较大，且下半部分成色相当不错，且色带流畅，赏心悦目。

　　　　就在这时候，只听大贤师父继续说道：“崔老你别生气，我何尝不希望将这块作品雕刻好，可是时间毕竟有限，我们的构图尚未完成，后面又有一堆金银要处理，如此这般，我也是想着快些完成为好。刚才听你一番话，我也知道自己太急躁了，这样吧，崔老，给你一天时间，如若一天内你能完成构图，那么我便依你，将这块玉石作为摆件。”

　　　　“一天时间？你开什么玩笑，至少得三天时间。”崔老有些生气了。

　　　　林菀见到自己的师父生气，未免他伤了身子，此时便敲敲门道：“二位师父，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你？”大贤与崔老看着林菀拘谨的站在门外，知道她方才偷听到了两人谈话，也不生气，只是质疑她说的话有无可信度。

　　　　“二位师父，我见这块玉石界限分明，便想到可否将这块玉石作一副倒影图呢？”

　　　　“倒影图？”崔老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再仔细看这块玉石，果然适合做成倒影图，便不等大贤说话，将林菀拉到屋内，细致问她：“你说仔细一些。”

　　　　“这玉石上半部分颜色较深，且瑕疵较多，可考虑雕刻山林风景，外加奇石嶙峋，日月交替，顽猴攀岩，飞鸟过境图案，掩饰这些瑕疵，下半部分玉质光滑，可考虑绘制水中景，与上半部分交相辉映，形成奇景。”

　　　　崔老听得连连点头，比对过后，暗探大妙，忍不住感叹起来：“这个提议甚好啊，莞儿你是怎么想到的？”

　　　　林菀被赞扬，没有大喜过望，反而认真答道：“莞儿在家中一直跟随先生学习作画，山水绘制是必须的一步，见到这块玉石界限分明，宛如倒影姿态，突发奇想后有此提议，还望二位师父不要责怪莞儿多言。”

　　　　“你的想法很好，解决了我们的难题，如此一来，便好办多了。”大贤师父暗暗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这块玉石的价值不可估计，单比他损毁玉石折成首饰要高处几倍收益呢！

　　　　崔老较之大贤看得更远，只听他道：“如果这副作品完成，说不定西都又会掀起玉石雕刻的新风潮。”

　　　　原来，这个时代的玉石只多以山水树林做点缀，很少大面积用来做背景，所以今日林菀能想到的，两位师父才未想到。所以，崔老有信心这样一幅林菀所想的倒影图，能引领玉石雕刻的新风向。

　　　　如此下来，大贤师父与崔老达成协议，两人开始就着玉石重新绘制图案。

　　　　待到二人忙完，大贤见着林菀还等在此处，便借口出了门去，只留下崔老与林菀。崔老一眼见到林菀正握着一条玉石手链，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有话要对为师说？”

　　　　“也不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莞儿有一物想送给师父你。”

　　　　“什么东西，拿过来吧！”崔老放下书中绘笔，示意林菀上前。

　　　　林菀深吸一口气，呈上这些日子利用废石料所雕刻的玉石手链，崔老接过，粗略一看，这条手链并无出奇之处，再一看，便觉得奇妙难得。

　　　　原来这串手链是圆形与方形交织而成，每一颗圆珠滚圆纯净并无特质，但圆珠旁边的每一块方珠皆有奇妙图案。

　　　　这图案为十二生肖图案，且姿态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功力不错啊，但是为什么这十二方珠旁边有十二圆珠呢？”

　　　　“回师父的话，十二方珠本就小，在其上面雕刻十二生肖，一一看过必会累眼，十二纯圆珠子可以让眼睛暂缓疲劳，更重要的是……”说道此处，林菀想起什么不好明说之事，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红了脸低了头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

　　　　“你接着说。”崔老催促她道。

　　　　林菀点点头，一脸腼腆道：“废料有限，我就地取材，实在挑不出那么多同样的玉石，所以便圆形与方形一半一半，希望师父你老人家莫要嫌弃徒儿的这份心意。”

　　　　崔老听到林菀此话，眼眶瞬间红了，想起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珍惜玉石的孩子，忍不住颇为感动，再想想前段时日在那般紧急情况下林菀抢修玉镯，加之方才林菀的优秀表现，尤觉得林菀实在是难能可贵的一个人才。虽然她身为女子，让他仍有疑虑，可还有什么比拥有一份至真至纯的匠心更为重要？半响后，只听他下定决心般道：“明日起，你便跟着我正式学习雕刻吧。”

　　　　盼这一刻盼了许多日子的林菀大喜之下几乎跳了起来，见到师父正盯着自己看，便忍下激动之情恢复温婉模样，迎向目光柔和的崔老乖巧答话道：“是，师父！”

　　　　崔老点点头，似乎在林菀身上看到了年轻时候那个一心学艺的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情，当下便对林菀越发亲切了。

第63章　正式学艺3（）　
等到学习雕刻上了正轨后，林菀这边便从夏侯春处听到夏侯老夫人最近的动向，原来这段时间夏侯老夫人已经初步为夏侯雪定下了亲事，这门亲事的对象就是上次前来参加夏侯炳寿宴的寿王家的世子。

　　　　不过夏侯雪嫌弃那世子容貌丑陋、举止粗鲁，正在与自己的母亲闹别扭，季氏被夏侯雪吵得没办法，只得委托夏侯老夫人重新为夏侯雪挑选配偶。

　　　　夏侯老夫人这边十分头痛，原因是寿王家的世子先看上夏侯雪，回去不久后便透露结亲之意，如若此次夏侯家因为夏侯雪而拂了寿王的面子，怕是要影响到整个夏侯府邸的运势了，毕竟那寿王与皇上兄弟情深，见到自己兄弟受辱，皇上怕是要怪罪下来，到时候夏侯府邸可是一万个担待不起！

　　　　所以夏侯老夫人这段时间很头痛，正在想办法做到周全，毕竟寿王世子的条件很好，她可不愿意错过这个“卖孙求荣”的机会。

　　　　“难怪这段时间我成天出去学习雕刻，夏侯老夫人也不闻不问，原来竟有这般缘故。”林菀面露高兴之色，让夏侯春继续盯梢夏侯老夫人动向。

　　　　夏侯春吃了林菀果盘中的橘子，听到林菀的话，总觉得这般下去，报仇遥遥无期，扔下手中橘皮悻悻道：“你总得出个主意，让我解解气才好啊！”

　　　　林菀一听此话，眉头微皱，看向夏侯春一脸恨色的模样，知道他急切想要报仇，只是眼下，他二人的力量实在太过微弱，而夏侯老夫人等人紧密团结在一起，他们妄图通过买通丫鬟下人打听夏侯老夫人等人不可告人的秘密，效果甚微。可是如果放任她们如此下去，只在一旁窥探，这夏侯春未必肯继续为她所用。

　　　　思索片刻，林菀向夏侯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春表哥，如今夏侯老夫人她们那边重中之重便是夏侯雪婚姻之事，我们要下手也只得从这件事情着手，只是这件事情她们防备甚严，我们找不到突破口，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夏侯春心中一动，拍案而起：“你说，只要能让季氏那贱人难看，我便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夏侯老夫人不是想让夏侯雪嫁给寿王世子吗，你便找人四处散播这寿王世子的不是，让夏侯雪听见。当然你还得想办法制造巧合经常见到夏侯雪，一见面便嘲笑她一副嫁不出去的样子偏要嫁寿王世子这等面貌丑陋品行不好的人……”

　　　　夏侯春已听出苗头，听到这里忍不住冷哼一声，打断林菀的话：“寿王世子岂止是面貌丑陋，简直是丑陋不堪，夏侯雪自以为自己貌若天仙，自然不肯委身于那般丑陋之人，只可惜别人是寿王世子，身份高贵、封地富庶，天下间想要嫁其的人多了去了。夏侯雪定会很快想通，要嫁给其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会照你的意思，破坏掉这桩婚事。”

　　　　林菀见他会意，点点头：“恩，我便是此意了，这样一来便让夏侯雪继续和夏侯老夫人闹去，直到毁了这桩婚事。季氏心疼女儿之下必定会和夏侯老夫人产生嫌隙，搞不好以后不再相信老夫人，会亲自操办夏侯雪的婚事，这样一来，我们的敌人不再团结，我们也便有机会向季氏报仇了。”

　　　　夏侯春到此刻已经完全林菀的想法，虽然他想得不及林菀深远，但是只要看到夏侯雪和季氏焦头烂额的样子，他就觉得痛快，当下便应了林菀尽快行动，出了晨芳苑。

　　　　林菀让桃梳密切关注夏侯雪与夏侯春之事，不久后便听到夏侯雪因为受到府中一干人等嘲笑要嫁奇丑之人而勃然大怒，在府中失控发誓不嫁寿王世子，甚至以绝食相逼的种种不堪情况。

　　　　最后季氏不得不出马与夏侯老夫人协商，夏侯老夫人与季氏拉下脸来争执了几次，最终只能妥协，这桩看似人人羡慕的婚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夏侯春在晨起请安之时，感觉到季氏与夏侯老夫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只觉季氏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便越发相信林菀，蛰伏在暗处，静静等待时机落井下石。

　　　　这日府中来了两件喜事。

　　　　一是，七皇子赫连宇辉遣人送来了宫中进贡的蜜柑十框，这蜜柑一颗有普通饭碗大小，且橘瓣饱满，汁水甘甜味美，乃是异族献贡之珍贵水果。

　　　　送蜜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