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颂-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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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莞儿表姐，你这样说真是让我汗颜，想来死脑筋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夏侯俊不缓不急，平和说来，夹杂一丝对于自己之前太过鲁莽冲动的愧疚之情。

　　　　林菀回来夏侯府邸觉得最为高兴的一件事便是这件事了，只要夏侯俊肯诚心改过，她就觉得是老天的眷顾了。

　　　　可是夏侯俊呢，他心中的感情真的能说变就变吗？

　　　　实则自从上次因为林菀的婚约一事，他在锦王府中见到锦王对木雨那一场打斗就学会了迂回曲折的招数。

　　　　对于林菀他不会放弃，但是，他已经学得更加聪明——让时间来证明一切，证明他心。

　　　　愿把天下最好之物呈现给你，只愿换得你一颗心。

　　　　夏侯俊相信，他有的是时间，让她感受到他的付出和真心。现下他走的这一步棋，莫过于，做一个让她喜欢的“他”。

　　　　她既然觉得他做表弟最好，那么他就继续做这个“表弟”又何妨呢？

　　　　风雨已经停歇，隐藏在角落里的不知何时间出现的锦王，站在夏侯府邸最高处也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屋檐上方，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林菀面对夏侯俊笑了。

　　　　不设心房、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温暖如同春日暖阳，几乎可以划开寒潭之冰。

　　　　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在听到太后指婚的消息传来锦王府后，他便飞也似的奔来，就怕她承受不住太过伤心欲绝，想来安慰她。

　　　　可惜他全程未见她为他掉落一滴眼泪不说，还与夏侯俊有冰释前嫌重新和好之兆，她还这般对他笑。

　　　　她不是从内心深处拒绝与他交好吗？

　　　　为何如今她改了注意？

　　　　不受控制的握紧拳头，几乎浑身湿透的他，眼神渐冷，兼有一丝怀疑——

　　　　“莞儿，是不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会过得更好、更开心？那么，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心中自我冷嘲的情绪渐渐汹涌澎湃，他记忆中，见过她为娘亲为玉佳哭，见过她为窦江哭，可是……她真的没有为他流过一滴泪。

　　　　“你从来不肯在我面前认输，第一次你执意为我娘打造精美头面，第二次因为《倾城传奇》一书，这一次即便听到我被赐婚，你依然毫无动摇，你的心真是我见过最硬的……莞儿，还是你的笑容根本就是可以给任何人的，唯独不能给我？在你心中我是否根本就比不过和你一同长大的夏侯俊，你可以和他和好，为何却不来找我？或者，我连那端王之流，那个要强迫娶你的端王我也比不过？你是否已经打算随波逐流，嫁给端王了？”

　　　　锦王绝望地闭上双眼，眼中浮现出当日在晨芳苑中情景，那一日同样是追求者的裴元是那样失魂落魄的离开晨芳苑，而林菀只是轻微叹息，她何曾有过一丝不舍？

　　　　当日他曾经嘲笑告诫自己，永远不要如同裴元那样，在爱情里做弱者，被人当众践踏，沦为最后一丝尊严也荡然无存之人，可如今看来，他又好得了裴元多少？

　　　　啊……

　　　　他还好裴元一些，他选择的是躲在暗处，可是却没有裴元那样勇敢，敢走到阳光之下，敢当做那么多人的面被她拒绝。

　　　　如果那样，不是太可笑了吗？

　　　　他可是堂堂三皇子，而今的锦王殿下，拥有广袤富庶的封地，上过战场杀过万千敌人的骁骑将军哎！

　　　　他怎么能够认输？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血气翻涌，他对着身后一道黑影说道：“给我好好盯着夏侯府邸，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告知。”

　　　　“是，殿下。”身后不远处木雨的声音传来。

　　　　“记住，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踪迹。”

　　　　“谨遵殿下之命。”木雨小心谨慎的伺候着看起来心情十分不爽的锦王殿下，见着他离开的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消失无踪，他打起精神来，继续监视着林菀。

　　　　与夏侯俊告别后，回到晨芳苑，林菀看见桃梳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只是她毫无胃口，锦王殿下被赐婚一事，让她的人生仿佛被熄灭了一盏重要的灯，现下眼前能够见到的只有暮色沉沉，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小姐多少吃一些吧？”

　　　　桃梳劝起林菀来。

　　　　林菀看见她充满期待的神情，微微含着感激：“谢谢你桃梳，在我回到府中，第一时间便申请过来照顾我，可我还不争气，总是让你担心。”

　　　　“小姐离开夏侯府邸的这几年，桃梳一直盼望着小姐你能够回来小住。所以桃梳总是有空就过来将晨芳苑打扫干净，终于盼望着老天开眼，让小姐回来小住，以继续和奴婢续这主仆情分。可是奴婢无能，小姐这段时间总是开心不起来，奴婢就在想该怎样才能让小姐开心起来，却盼来小姐更不开心的样子，今日小姐失魂落魄，连一口饭都不想动，奴婢真的是好自责……”

　　　　“傻瓜这不是你的错。好了，我尽量多吃一些饭吧。你来陪着我一起吃些吧。”

　　　　“小姐只要你肯吃饭，奴婢就算是冒着不尽之罪，也要陪你一起吃饭。”说着桃梳欢喜坐下，真的陪着林菀吃起饭来。

　　　　饭毕，林菀又给外祖父送去药，喂他喝下，又在他病床前念了一些书后，回到了晨芳苑。

　　　　她躺在床上，转辗反侧之间，坠入睡梦中。

　　　　她见到了锦王。

　　　　锦王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对着她微笑，向她伸出手来，她高兴之下伸出手去，却见到锦王并不拉过她的手，而是拉了别人的手。

　　　　那个女子从自己旁边袅袅婷婷走向锦王，穿着凤冠霞帔，周身带着不可忽视的动人光芒，相较之下，显得自惭形秽林菀眼睁睁的看着二人离开，走向了锦王府。

　　　　林菀心碎之下，豁然惊醒，一摸，脸庞全然已经湿润。

　　　　原来她梦见他另娶他人，梦中的她已经有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了。

　　　　“只是做梦吗？”林菀心痛得无法呼吸，静静的坐起，抱着膝盖，“一切都这么真实，真是太可怕了。容麒，真的要迎娶她人了。看来是我执念太深，真是可笑……”

　　　　五味陈杂于心，想来充满种种变数的人生，曲折恼人到生出恨意，诸多难以理清的苦恼，让她再也无法入睡。

　　　　失眠的夜晚，她再次独坐天亮。

　　　　饶是万般心痛折磨，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坚持着承受下去。

　　　　“哪怕是未来的岁月，过得有多么惨痛，这也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林菀，绝对不可以后悔，好吗？”

　　　　林菀擦去泪痕，思考着该如何为娘恢复族谱一事。

第190章　身败名裂1（）　
次日一早，林菀去厨房端了药到夏侯炳房里，她推门而入，却见到一个人正在里间陪着外祖父说话。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她心中一沉。

　　　　“端王殿下什么时候来的？”她忍不住问旁边的书童道。

　　　　“方才刚来，带了不少名贵药材过来。”书童仔细回答林菀，“然后他说他看看太傅再走，碰巧太傅醒了在吃早饭，两人就聊上了。”

　　　　林菀心中有数，端了药碗进去。

　　　　许久未见到林菀，此刻见到林菀换下司珍司女官服装穿着浅蓝色素服，端着药碗，明丽婉约，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温柔贤惠。赫连宇辉心中一动，微笑着站起来迎向她：“莞儿，你来了？”

　　　　“见过端王。”林菀放下药碗，对他施了一礼。

　　　　端王起身过来扶起她，亲热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了，刚才还与太傅说到你，太傅说这段时间多亏你在身旁侍候周到，否则，他真是要扛不住了。是吧，太傅？”

　　　　“是的，多亏了莞儿，咳咳……”夏侯炳靠在床头，白发苍苍之下，一张宛如迟暮的面孔，有慈祥有感动，只是面色十分不好。

　　　　林菀慌忙扶起他，替他拍背，替他倒水。

　　　　“咳咳……”夏侯炳依然止不住，仿佛觉得喉头有什么堵塞着，突然发力推开林菀，咳得地上到处都是血。

　　　　“外祖父……”林菀眼前突然就闪现了她娘当时咳血的情景，有些慌乱起来，很怕外祖父如同她娘当时情景，坚持不住晕倒过去。

　　　　她浑身颤抖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这种感觉太不好了，她的眼前一片片浮现，最后一次见到娘的情景，内心恐惧起来，恐惧自己的亲人会就这样离开自己……

　　　　赫连宇辉见状，慌忙走上前，扶好夏侯炳，将手放在他胸口，推拿起来。

　　　　“端王殿下……”夏侯炳不解道。

　　　　“太傅别动，待我以真气为你推拿片刻。”说着赫连宇辉开始运气，不久后，夏侯炳的面色好了几分。

　　　　林菀这才稳定心神，唤来丫鬟打扫房间，扶夏侯炳躺下休息后，亲自为他擦了嘴角手上血迹。

　　　　“外祖父你别太激动，好好休息，一定会好起来的。”

　　　　看着林菀不顾血污跪在夏侯炳床前细心照顾夏侯炳，他有些惊讶林菀会如此熟练周到，真是比一般丫鬟都更加仔细，而且丝毫不怕脏不怕累，试想一般的世家小姐能够做到这一步吗？

　　　　赫连宇辉心中有些小小的震动，再看出林菀对外祖父的重视后，他的心慢慢地爬上了一层疼惜和怜爱之情。

　　　　“莞儿，别着急，我马上让人去请御医过来。”

　　　　“谢谢端王殿下。”林菀起得身来，吓得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

　　　　待得御医过来看夏侯炳又为其开了药方，两人终于能够稍微休息一会儿。夏侯炳让林菀陪着赫连宇辉去用餐。

　　　　赫连宇辉提议去晨芳苑用餐，林菀心中怀着感谢之情，于是便同意在晨芳苑招待他。

　　　　桃梳见到端王前来，仔细地在心中忍不住夸奖端王长相不凡，较之锦王殿下更有一些开朗风流的气质，也较之几年前夏侯炳寿辰之时更加成熟稳重。她小心翼翼的行过礼后，去通知了厨房上菜过来。

　　　　“莞儿，你住在这晨芳苑中只得一个丫鬟照顾吗？”

　　　　“嗯。”林菀心中惦记着夏侯炳，没什么心情谈论自己的事。

　　　　赫连宇辉见此，有些不忍心，便提议道：“现在你身份不同了，不是往昔的林秀才之女，而是三品诰命夫人，不日后又会成为我的王妃，所以我想派几个丫头过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希望你不要拒绝。”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和桃梳在这晨芳苑住习惯了，多来几个人反而不习惯。还请端王不必费心。”

　　　　赫连宇辉见她很有自己的主见，也不便多言，只得沉默着同意了。两人坐在晨芳苑中，静静地喝了会儿茶。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你带我参观参观吧。”

　　　　“实则没有什么好参观的，这院子就是我以前外祖母住过的，不过那个时候她与我外祖父之间有误会，被关了禁闭在此……”

　　　　“噢，还有这样的事？”赫连宇辉似乎嗅到了事情的关键，颇有几分感兴趣。

　　　　林菀自知失言，骤然一愣，赶紧改口道：“殿下你在这里随意参观吧，我去看看饭菜怎么还没来。”

　　　　说着，林菀逃也似的离开了。

　　　　端王见此十分无奈，只能自行参观一二。晨芳苑中小巧玲珑，大致一看有些简约布置。可是细致看来，却觉得有些与众不同。比如一间厢房里，放着一张卧榻，卧榻靠着窗，本是极其平常的布置。可是看得出主人喜欢待在这里看书吃茶，所以将这里的墙上挂了一张竹帘子，在卧榻上摆放一张小桌凳，上面依着珠帘放了鲜花瓶，里面插着院子里随意开放着的花朵，竟然十分舒服。

　　　　还有小小的茶室里，主人在这里做了许多小柜子，柜子里摆放着不同种类的小茶壶，让一面墙有了观赏之感。

　　　　端王忍不住在这里停下脚步，仔细观赏起来，见着一个个别致动人的小壶，拿在手里细细把玩，竟然看出有部分都是坏的，然后经过修复的。他心中十分惊讶，竟然不知不觉看了半个时辰。

　　　　渐渐地，赫连宇辉更觉得林菀是个妙人儿，林菀收集这些破旧的器物，然后修复，到底是为何呢？到时候他得问问她。

　　　　不一会儿，桃梳端来了饭菜放在二人面前，林菀无心吃食，零散吃了几样小菜，便不再动筷子。

　　　　赫连宇辉知道她担忧夏侯炳，又安慰了几句，为她添了一碗饭，劝她吃下。

　　　　林菀在他热情目光注视下有些食不知味，却依然多吃了些饭。赫连宇辉放下心来，然后他想起了那面墙。

　　　　“方才在茶室，看到许多破旧的壶有被修好的痕迹，那些都是你修复的？”

　　　　林菀点点头，以为他是无聊问问，顺口一说：“早前因为惹外祖父生气，外祖父摔破了十分喜欢的茶壶，告诉我说破镜不可重圆，我为修好那个茶杯，捡了许多不值钱的壶试着修补，逐渐练习后，终于修好了那个茶杯，而那些壶和杯子我也舍不得扔，于是便放在了那间废弃的茶室里。”

　　　　“原来如此。”赫连宇辉眼中闪过林菀倔强的修复茶杯的经过，脑海中浮现在宫中看到她在旧物处修复好的那些宝贝，觉得自己仿佛又见到了林菀的另一面，她的倔强和认真，还有不服输的态度。心中不觉对林菀的喜欢又加深了些。

　　　　林菀见他高兴放松神情，便试探着与他商量解除婚事。

　　　　“端王殿下难得来一次夏侯府邸，我也有些话想和你说，不知道会不会惹你不快，但是如今，我也顾不得了。”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能愿意听。”赫连宇辉宠溺而包容的看着林菀，半披在身后的墨色发丝，有一缕散落脸庞，看去，竟然有种触目惊心的风流别致。

　　　　林菀心中微微一颤，总觉得他是故意说出这样暧昧的话语，做出这样撩人心弦的姿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他的一番浓情蜜意，让她永远都适应不了，所以她决定快刀斩乱麻。

　　　　“关于我们之间的婚事，我想请端王重新考虑。现下我外祖父病了，不知道何时能够康复，我怕端王等不及，等不到我，想请端王重新迎娶她人为妻。”

　　　　赫连宇辉嘴角仍然保持着微笑，似乎猜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也不着急，只闲适淡定的喝了一杯茶，而后接过话来：“还有呢？”

　　　　“即便是嫁给端王为妻，我也尽不到做端王妻子的义务，我的心，在于雕刻以及制作首饰。如果以后有机会，我还会进宫去为皇上雕刻，所以这一生，怕是没有办法如同普通人妇那样相夫教子。我不想耽误端王，也请端王放过我吧。”

　　　　端王也不急躁，放下茶杯，轻声说道：“这些话你终于说出来了。听你如此绝望和痛苦，是不是因为锦王他被赐婚的缘故？”

　　　　林菀听得此话，十分惊惧，几乎是豁然起身而来。

　　　　“不必激动，其实我早已经知道你与锦王有过一段，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吗？锦王现在已经被指婚，这月内即将完婚，你也该明白了，你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赫连宇辉眼中流露出洞悉一切的神情，那是看穿了林菀的挣扎和愧疚，可是他又做得很好，保持住自己的姿态，不责问她。这样的端王更是让她不明白，也明白不了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见她眼中目光闪烁不定，一副备受折磨的样子，端王放软了声音道：“我不会责备你，毕竟你一开始入宫的那段时间我并没有对你表明过心意，你喜欢他也无可厚非。不过，以后我不会允许你与他再有什么了。毕竟你现下是我的未婚妻。”

　　　　“端王……”林菀有些紧张，实则她已是知道端王在她上次遭受屠夫绑架之时就已经见到她与锦王拥抱一幕，只是端王一直装作不知道，以维护与她之间的关系，此刻他却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让她根本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赫连宇辉见她有些被吓到，只能反过来安慰她：“之前不管是锦王追求你，还是你对锦王心生眷恋，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他要去娶别人，可能让你对感情失望，可是，他并不是我。我发誓，有生之年，一定娶你为妻。而且，我知你对雕刻与制作首饰的喜爱，允许你以后继续研学，给你最大的自由。”

　　　　“多谢端王殿下的深情厚谊，可是我已经决定留在夏侯府邸，伺候外祖父到寿终正寝，日后还决定为他守孝三年，这段时间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所以，即便我不认同你方才所说的关于我对感情失望的一番话，我也不多做辩解，何况我只是真心想作为一个外孙女在外祖父他老人家面前尽孝而已，这与感情之事无干，还请端王应允解除婚约一事。”

　　　　“莞儿……”赫连宇辉想不到林菀心中会是如此想法，他心疼之下有几分恼怒，“你可曾想过违抗皇命的下场？”

　　　　“百善孝为先。我娘早年因为与外祖父有一场误会，决断十几年父女情分，我为弥补此段遗憾，以决意在外祖父膝下照顾他后半生，如若皇上因此就要杀我，我也怨无悔。”

第191章　身败名裂2（）　
“那么你就要决定辜负本王的一番情谊了吗？或者，还是将本王换成锦王，你是否就不会做出如此抗婚之举？”赫连宇辉握紧拳头，紧张地注视着林菀，急切等待着她的答案，此番问话语调微扬，似乎不甘心。

　　　　“就像端王方才所说锦王已经要另娶他人为妻，请端王不要再如此抬举我，将我推到锦王面前，坏了他的名誉，也坏了你的名誉，至于我和他之间的一切种种，还请你保密，这也算是林菀对你唯一的恳求。还有……”林菀说着这里，抬起头凝视赫连宇辉，那是一种较刚才平静的神色。

　　　　赫连宇辉在她眼中，看到了看淡一切的释然和哀伤。

　　　　心死大于默哀……还有一种淡淡的心伤和失落，这是她给予锦王的感情，而给与他的，唯有陌生和冷漠。

　　　　“我今日想明白的告诉你，即便是被皇上赐死，我也不愿意嫁给你。所以，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这场婚约，我已经决定单方面毁约。”

　　　　“你说什么？”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有一丝恼怒，气得拍案而起，

　　　　“我不想再欺骗你的感情了，我本就无心嫁给你，之所以一再推迟和你的婚约，全然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请你勿要因为我责怪任何人。还有，我从未对你动过心，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林菀尽力为锦王和夏侯一族开脱，这是她唯一可以为他和她的家人做的了。

　　　　“你……”赫连宇辉看着不卑不亢，舍身忘死的她，既生气又心痛，渐渐地有些心烦意乱。

　　　　这种被她耗尽耐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让他无法控制自己，近乎恼怒。但是，他可是堂堂端王，怎么会被她一个小小的女子打击到失去自我？

　　　　想他就被她短短几句话击退，她真是小看他赫连宇辉了。

　　　　在宫中的几番沉浮变幻早已经造就他坚韧的耐心和野心，对于她，他绝不可能放弃！

　　　　“莞儿，你有你的想法，可我有我的坚持！”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视她道，“不管怎样，我不会放开你。”

　　　　说着，他一把拉过她的手，想将她拉向他的怀抱。

　　　　“端王，请你放开我好吗？”林菀使劲的拨开他的手，见他坚持不动，无奈大叫道，“桃梳，过来上茶。”

　　　　桃梳应声而来，端王猛然松开林菀的手，靠近桃梳，一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自然也包括哑穴。

　　　　“我和林菀有话说，得罪了。”

　　　　桃梳无奈只得忍受，静静被定在那里。

　　　　林菀见此情景，知道自己方才的拒绝得罪了端王，甚至是激怒了，她大惊之下，起身就向屋外走去。

　　　　“莞儿你站住，我不会对你怎样，我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清楚。”赫连宇辉压根就不信她能逃得出他的掌心，他施展轻功，猛然降落她的面前。

　　　　晨芳苑外，林菀无路可逃。

　　　　胸有成竹的赫连宇辉静静的注视着急于逃走而不得的她，他半披散在肩头的长发，白色的金龙衣诀，微微飘动，更有几分俊逸风流、英气逼人。

　　　　却见浑身充满霸道气息的他温软道：“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成婚后，慢慢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也会努力试着变成你喜欢的那种人，努力带给你想要的平静的生活。陪你研究雕刻，支持你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一切。所以不要再负气再任性了，抗婚可是杀头的罪，就算不为你自己，也为夏侯一族都多想想吧。”

　　　　林菀摇摇头，神情焦虑而无奈：“端王殿下，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如果我们成婚，就变成了两个人的悲剧，你何苦如此执着？林菀就算求你了，和我一同悔婚吧。”

　　　　赫连宇辉伤心失望之下，伸出手去捉住住她的双肩，用力按住她，迫她直视他：“莞儿，你真是让我太伤心太失望了，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顾及我的感受，你知道你悔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吗？我端王或许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可是我并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我终将成为你心目中的过眼云烟，成为你心中的一个笑话，还有，你让我同你一道悔婚，你可知道你这就是逼我与我父皇反目吗？最重要的是，你说的这番话有多伤本王的心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