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愔姬-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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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久帝姬也来了主殿前,众女齐齐参拜下去,帝姬免了众人之礼,示意司乐司舞的女官可以开始演练。

    平玉帝姬今日所穿为红黑相间的长袍,与其他女子的秀丽不同,整个人显得清冷高贵,不食人间烟火。

    日头逐渐升起,帝城里难免炎热,但这舞衣不知什么材质做成,不仅轻若无物,穿在身上还有一丝冰凉,因此众女翩翩起舞一会儿,并没人喊累喊热。

    许是舞衣有荧光的缘故,众多青白身影在面前晃来晃去,我不免有些眩目头晕,在做一个鹤立长转的动作时,脑子突然变得不清醒,便倒在地上。

    一阵邪风飘过来,吹拂起我的裙摆。

    “灰尾雉鸡!”姜浅尘指着我裙边的荧光惊呼一声。

    周围的话音越来越乱,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只看到芷蔓和秋安关切的脸。

    “愔姬姐姐!”

    昏过去之前,芷蔓带着哭音的叫我,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清醒过来,发现秋安在一旁面带愁苦,眼睛红肿着,应是哭了许久。

    “秋安。”我想唤她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极为虚弱,浑身上下也聚不起一点力量。

    她见我醒来,眼里有了一点喜色,却遮不住哀容,她擦擦眼睛,走到我身边,看着我说:“公主,你醒了?”

    我四下望去,却发现这房内几位极为破败简陋,便问秋安:“这是哪儿啊?”

    “这是这”秋安见我浑身虚弱,不肯如实相告。

    “你说吧,我受得住!”

    我虽没力气,但看到眼前的光景,心里多少明白,只怕又让人摆了一道。

    秋安知道我的心性,虽无意争宠,但也不是整日就知道哭天抹泪的主儿,便一五一十告诉我实情。

    我中了毒,在舞场之内晕过去,但一场怪异的阴风吹起我的裙摆,里面的衣裳露出了“灰尾雉鸡”的图案,这在宫内是大忌。

    已故大后姓姬,与人帝陛下伉俪情深,人帝陛下眼里容不下旁的女子。

    人帝只有姬后一位妻子,但当时也有一些和我们一样的灵女在宫里住着,等着人帝挑选。

    在这些灵女里,有狠毒的女子在背后拿“雉鸡”暗喻姬后。

    不仅如此,雉鸡羽毛鲜丽,灰尾雉鸡则是诅咒姬后早死,后来姬后真的早逝,人帝陛下下令严查后宫,却发现几乎无清白灵女,虽说法不责众,且那些灵女均是前朝重臣之女,人帝只把她们都赶出宫去。

    如今我身上出现了灰尾雉鸡,自然是犯了宫中忌讳,但我又中了奇毒,只能先关押在此偏僻之处,一切等查明再说。

    “参加宫祭灵女,若在河睢宫内染了风寒,或者其他病由,也不必再参加祭祀,但不会因此获罪,需要在帝城僻静清幽处静养,等祭祀结束之后才能够出来。”

    这是当日秋安和我说的关于宫祭事宜,只怕人帝或者帝姬还算留情,只当养病一样,只把我关进这地方。

    “这地方也太僻静了些。”我见秋安面上神色不好,故意和她打趣道。

    秋安并没有笑,听我这么一说,眼泪又扑簌地掉下来。

    “怎么了?”我伸手想上前帮她擦掉眼泪,发现一用力浑身疼痛,手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一般,动弹不得。

    “哎哟!”我吃痛地叫了一声,却发现仍旧虚弱,没一点力量。

    秋安赶忙上前止住我,对我说:“公主,你先安心躺着,你的毒还没清干净!”

    我心里惊悚,原来中毒这般深,眼角的余光扫到秋安的手臂上,发现上面触目惊心地布满新的伤痕,伤口处还有新渗出来的血水。

    “怎么了啊?”

    我心里忽然着急起来,顾不得疼痛,问着秋安。

    秋安见我发现了她的心伤,赶忙抽回手,将袖子往下撸了下,伤口并没有包扎,碰到衣角,秋安疼得直吸凉气,却神色如常,怕我担心。

    “到底怎么了,你快和我说。”

    身上的疼痛又再度袭来,我却什么也顾不上,仍旧追问着秋安。

第74章 求生无门() 
“公主,你别问了。”

    秋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这才发现她的衣服因受到刑罚,显得十分破旧,面容倒是仍旧素净秀美,应该是怕我担心,在我醒来之前精心掩饰一番。

    “是奴婢不好,没能好好护住公主。”

    我的眼泪也开始掉下来,顺着眼角,流到脑下的枕头上。

    “你把其他事情都一并和我说完。”我知道她不肯诉苦,不再追问秋安的伤势。

    秋安点头“嗯”了一声,继续告诉我昏迷之后的事。

    最初帝姬见我中毒,不省人事,便把那几个织娘关到牢里审问,但那些织娘都不知晓此事,而且那雉鸡图案出现在我的内衫之上,我的内衫并不是出自宫里织娘之手。

    白容为保住蛟族的清白,禀明帝姬,那内衫是我在人世里自己看着好看买的,和水宫无关。

    因此我便被关在此处,帝姬并没有叫女医来给我解毒,倒是那夏染因为感念我的恩情,瞒着帝姬和众人,偷偷塞给秋安一瓶保命的灵药,只能让我等体内的毒再不扩散,并不能解毒。

    但宫祭大事耽搁不得,如此一来,苏寒烟恰好顶了我的位子上去。

    我听秋安说完,并没有觉得大惊小怪,我此次不管是不是无关,都难逃一死,毕竟犯了宫中忌讳,不为惩罚,单单为了遮丑,帝姬都巴不得我死掉,将此事遮掩过去。

    白容姐姐虽没为我说话,但我不怪她,那种情况下稍有不慎便会被我牵连,何况她还保全了全族。

    “那芷蔓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起那个小丫头,她对我的情分不像是假的。

    秋安说:“巫女芷蔓倒是替你和帝姬争辩几句,让帝姬先给你解毒疗伤,但帝姬不肯,让人将芷蔓赶出河睢宫,巫女在帝城里地位虽高,河睢宫里却是帝姬一人独大,巫公大人又不在,所以芷蔓巫女便回了朝安殿找她师父。”

    “后来呢?”

    我放下不下,又继续问着秋安。

    秋安眼里渐渐起了雾气,无奈地对我说:“后来我便和公主被送到了这里,没想到,但如今过了一天一夜也不见人来,只怕巫公大人他”

    秋安后面的话并没有再说下去,眼神骤然变得灰冷。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我不禁朝外望去,但是床边破旧的罗帐遮住我的视线。

    秋安见我想往外看,站起身来,想帮我拉开帐子。

    “罢了!”我轻轻叹了口气,不想再麻烦,看不到看不到外面又有何分别呢?

    “那些宫人把你抓进去,拷打你了吧?”

    我盯着秋安,身上的疼痛丝毫未减,蔓延进心里。

    秋安苦笑了一下,见我脸上的泪水还在往下流,哄我说:“公主,奴婢没事,一点都不痛,真的。”

    她这般说,我哭得更厉害,嘴里呜咽着说:“是我没护好你。”

    “公主!”秋安此刻眼泪又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用手利索地擦掉,面上却带着笑。

    “公主,奴婢跟着你,是心甘情愿的,吃苦受累奴婢都不怕,奴婢只希望你好好的。”

    我还想劝慰着说点什么,秋安眼里起了亮光。

    “公主,你的那块玉佩,还有人帝陛下的赏赐都在永安殿里,要是能拿到,我们或许还有活路。”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了希望,玄月佩在的话,想来靠着三婆,我能解清我体内的毒,另外佛草绫和乌黧是人帝信物,也许能免一次死罪,放我和秋安出帝城去。

    我欣喜地对着秋安点点头,只是发愁如何能回到永安殿。

    秋安脸上也犯了难,但还想一试,拖着带伤的身子走到门前,因那们被人在外面锁着,门口也有侍卫把守。

    秋安先自内而外地敲了两下门,对着门口亲切地喊了句:“侍卫大哥!”

    外面的人并没有回答,秋安又喊了一句:“侍卫大哥!”

    “干什么?”外面的侍卫态度不好,和秋安吼回来。

    “是这样的。”秋安对我使了颜色,劝我别在意,又继续同外面说。

    “我家公主在永安殿有两件重要之物,想托两位大哥帮忙取回来,不知能否通融一下?”

    “奴婢自有重谢!”秋安见外面没动静,又补充了一句。

    外面的侍卫这时回了秋安,语气更加不屑:“还拿自己当公主呢?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能够嫁给人帝陛下,以后坐宫里的主子?”

    秋安虽稳妥,但听外面的侍卫这般讽刺,还是起了火气,又自己强压下去,继续同外面的侍卫好言相说:“侍卫大哥哪里的话,只是公主现在伤得厉害,希望您通融一下,我们公主房内还有很多金银财物,就当是慰劳你的,您看行吧?”

    外面的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冷哼了一声,趾高气昂地对屋内的我俩喊:“伤得厉害就在里面等死吧,何必厉害还劳烦老子呢。实话告诉你,帝姬下了令谁也不许搭救求情,你们啊,就在里面慢慢等人来收拾吧。”

    秋安再忍不住,要砸门和他理论一番。

    “好了。”我躺在床上唤了声秋安,同他讲:“别求他了,再求也是无用,我们便安心等等吧。”

    秋安见我渐渐心如死灰,但还是说了这番话来欺骗自己,不得已点点头,不再理外面的侍卫。

    “怎么没声了,继续求我啊,求得大爷高兴了,也许大爷还能找个好点的敛尸女官,对你们下手轻些,黄泉路上还能手脚齐全些。”

    秋安听他说得不堪入耳,咬牙切齿地忍着,眼里闪着仇恨的火苗。

    我看着秋安,只让她先一时忍下去,这般境地,不忍,又有什么办法呢?

    “行了,我们毕竟是侍卫,折煞主子的话还是少说些。”

    旁边的侍卫出言提醒着刚才那位,口出狂言的那位还没说过隐,但还是嘟囔几句后,住了口。

    “秋安,我想和你说些事。”

    “奴婢洗耳恭听。”

    秋安看到我一脸认真,她眼里的火气消散不见,平柔地得像一汪春水。

    “我虽不是蛟族真正的公主,但是从小蛟王蛟后对我特别好,大巫虽然严厉了些,但除了三婆,便是他对我最好。所以啊,我在蛟族也算最受宠的王族之女了,比华清兄长还有白容姐姐都要受宠爱。”

    秋安听我提到白容,眼里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仿佛她这等宫里的老人,也看不透一般。

    “三婆从我的命格与旁人不一般,三界之内谁也强迫不了我什么,可是我只想像普通人家女儿那样,能活得顺应自己心意,喜欢做什么便去做什么。”

第75章 半年红() 
我对秋安继续说:“蛟王一家对我太好,所以我从小心里就隐藏些锋芒,能成全白容的地方我绝不出挑。”

    秋安了然的回我一句:“奴婢知道,愔姬公主天资超凡,比白容公主有过之,但一直顾念姐妹间的情分,所以在这帝城里很少才华外露。”

    我和秋安相视一眼,笑了一下,我没打算瞒着秋安,她倒也看得通透。

    “说说你吧!”

    我躺在床上看着秋安,有些好奇她的过往。

    秋安听我这么一说,整个人怔了一下,眼里像秋风卷带起黄叶般变得不透彻,颇有沧桑之意。

    “奴婢以前是宫里紫曦帝姬身边的人。”

    秋安说起往事之时,低下头去,不再看我。

    “紫曦帝姬?”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忘了是人帝的第几个妹妹。

    秋安嗯了声,对我说:“紫曦帝姬是人帝陛下的妹妹,平玉帝姬的姐姐。”

    我在水宫里听过,人帝陛下有两个个妹妹,其中大帝姬已经出嫁,平玉帝姬性子强盛一些,但出身显贵,人长美貌,也有人曾来求亲,但平玉帝姬不肯外嫁,人帝陛下也不再勉强。

    我对紫曦帝姬知之甚少,从前在水宫里就很少有人提及,到了帝城发现众人都是讳莫如深。

    帝城里不许私下议论平玉帝姬的年龄和婚事,这也还能理解,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许谈论紫曦帝姬。

    秋安提起紫曦帝姬的时候,双眼在这昏暗的小屋里起了光亮,即便是绝境,也让人心里怀有希望。

    “紫曦帝姬人长得倾国倾城,和已故姬后比也不逊色,人又特别善良,平日里宫人即便犯错也很少责罚,帝城里的人都说她好。”

    “后来呢?”

    我忽然出声问秋安,秋安却低下头并不答话。

    “紫曦帝姬现在在哪儿?”

    秋安仍旧是不答,面上却犹如寒冬腊月一般,有凄凉无奈,也有冰冷恨意。

    我知道她不想说,便不再勉强她。

    秋安是我在帝城里最亲近的人了,只是我对她知道的不多。

    “那除了紫曦帝姬外,你还有什么过往?”

    “奴婢出身极东的龙城二道山,那儿漫山遍野都是鹭鸶草,一到开花的季节便是漫山的白色,鹭鸶草的花是比翼双生的样子,我幼时在窗前种了一排鹭鸶草,刚好挡住山上的白石头,到了开花季节,满眼的青青白白,风一吹,整个山间都是清香。”

    秋安想起幼时的家乡,呢喃细语地诉说那一片美景,窗外的月色透进破败的小屋,满地银灰,就像她说的那满山的青青白白,夹杂着清香。

    “鹭鸶草。”我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我记得秋安送给云书的那方帕子上,绣着的便是一株鹭鸶草,并蒂开着两朵小白花。

    人闲莫相思啊!

    “后来奴婢进了帝城,因为做事还算勤快,便被紫曦帝姬要了宫里去,紫曦帝姬是那么好的一个人,连说话都是柔柔的,我觉得跟着紫曦帝姬在帝城里安稳一世,也算是福分,紫曦帝姬仁义,却防不住身边之人。”

    “可是紫曦帝姬不傻,早就看出别人的坏心肠,她把我们这些进宫不久的女子找了个由头赶出来,明着是惩罚,可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是在保护我们啊!”

    秋安说得泪水涟涟,从她的话里我大致猜出紫曦帝姬的过往,以及,秋安的过往。

    我见秋安心中悲痛,只想哄她开心些,只是苦于自己中毒已深,动弹不得。

    就是我心急如焚之时,感觉有一丝冰凉从心里涌出来,虽如丝如缕般轻微,但在我又疼又热的身躯里如及时甘露一般,缓解不少痛楚。

    那阵冰凉如水宫里的暗涌,一旦起了势,便会逐渐壮大,很快遍及全身。

    没想到有一股暖流从我头顶冒出来,和中毒的那种热不同,这暖意让我极为惬意。

    暖流和冰凉虽让我舒爽,交织在一起后却开始打架,而两股力量交汇,反而压制住了中毒的痛楚,身体好受一些。

    “公主,您的脸色,怎么好一些了?”

    秋安盯着我的脸惊喜地说道,我闭眼感受一会,又睁开眼,虽然还是使不上力,五感却十分通彻。

    “想来也是老天也是可怜你我,没断了我们的生路。”

    秋安点点头,一脸凝重地走在屋内正中,那正好可以借着破旧的窗子看到外面的月亮,还有苍天。

    秋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向穹顶之上的方向磕了几个头,嘴里虔诚地说:“感谢上苍,给公主和我一条生路!”

    我看她的样子,心里一暖,又觉得秋安是个明白人,和三婆一样,知道真真高高在上,禁得起世人参拜的不是仙界,是苍天。

    “半年红!”

    那两股力量帮我解了大半的毒,我脑子变得清明,这三个字从我心头闪过,我便脱口而出,说完把自己吓了一跳。

    秋安愣了一下,满脸狐疑地看着我,仿佛没听清。

    “秋安,我记起那衣服上的味道,就是半年红!”

    小时候华清兄长在水宫外面玩,摘得一枝半年红,觉得好看便带回来给我我和白容观赏,那半年红的花粉红娇嫩,甚是好看,我和白容十分喜欢。

    好在大巫及时发现,将那半年红扔得远远的,又给我们三人的嘴里强塞了不少丹药,确保我们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骂,并告诉我们那是剧毒之物——半年红。

    秋安听我这么一说,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愧疚地对我说:“奴婢只在典籍里看到过一些相关记载,却没真正见过,因此害了公主。”

    我对她笑笑,劝她不要自责,并不怪她。

    “只是不知道,这次究竟是谁在害我。”

    “奴婢也说不好。”

    秋安脸上阴云密布,眼里闪过一阵阵的冷色,像是在思索着,谁才是那幕后之手。

    我们主仆二人并不像刚才那般心灰意冷,虽不知什么时候能证得自身清白,但即便一时半会儿没人来搭救,也得想个明白。

    这一次,万不可像前两次那般糊涂,我俩总要警醒着些,找准机会,给对方来上狠狠一击。

第76章 绝处逢生() 
想着想着舞衣上的半年红之毒还有无端出现的灰尾雉鸡图案,很多人的面相在我心头闪过。

    秋安也提了几个她觉得可疑之人,我们主仆二人思量着平日里有谁能看出一丝破绽。

    一声清啸在窗外响起,如箫如笛,其鸣锵锵。

    青凰回来了!

    我心里激动,再看秋安,她也和我一般喜极而泣。

    青凰虽只是小小青鸟,却能引得救我俩于为难当中,这一点我和秋安深信不疑。

    我和秋安听那叫声分外清楚,却不知为何门口的两个守卫充耳不闻。

    青凰一瞬间便停在我的床边,我和秋安都没看清它是怎么飞进来的。

    它看我第一眼,便怒目圆睁,充满杀气,像是要找伤我之人报仇,看着秋安的伤口也流露处伤悲。

    青凰忽然又仔细盯着我看了一眼,眼里变得复杂,虽仍就带着阴霾,却也有几分惊喜,就像人在无比绝望的时候,闪现出一道光明。

    我心里猜,也许这小家伙发现,我体内的那两股力量帮我解了一部分毒。

    青凰轻轻飞起,落在我的枕边,双持一展,我感觉眼前一道白光晃过,等再睁开眼的时候,玄月佩,佛草绫,还有乌黧都掉了出来。

    秋安眉头舒张,张大了嘴,刚才青凰的身上还空无一物,转眼这些宝贝都掉了出来,实在困惑它究竟藏在了哪里。

    青凰只将玄月佩叼起,飞到屋内月光之处,就是刚才秋安跪下磕头之处。

    玄月佩悬在青凰的嘴边,映着月光,周身慢慢发出荧光。

    青凰这时候也闭上两只小圆眼睛,身上沐浴着月光,似是在聚集着灵气,而后身上也散发出白光,那光最开始很是微弱,然后慢慢变亮扩张。

    最后玄月佩和青凰的光芒相互罩在一起,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晃得我和秋安睁不开眼。

    屋里瞬时狂风大作,我的眼睛眯着一条缝,透过那细缝往风里看,秋安的衣角随着风飘起,而青凰在光里又显出之前蜕化之时凤凰的神像。

    屋内虽然动静很大,外面却始终没有声响,想来又是青凰所为。

    秋安虽心惊不已,但知道青凰非凡物,所以始终不发一言,只在一旁静静看着。

    “愔儿,你受苦了!”

    三婆慵懒带着担忧的声音从那玄月佩里传出来,听到我的声音,我忽然很想水宫的亲人,眼泪又掉出来。

    青凰灵气积聚好了后,又飞到我的身边,发现我眼泪淌下来,又小脑袋蹭着我的眼角。

    我被它蹭得有些痒,带着暖意又笑出了声。

    青凰见我不哭,眼里收起柔意,将玄月佩搁置在我额头上,它身体悬空在我身体上方,双翅张开,却并不扇动,它也没有因此掉下来。

    接下来便是青凰为我疗伤解毒,靠着玄月佩做引,将我体内的毒吸出来,一道道黑光经由玄月佩飞到青凰身边,将它包裹起来。

    青凰却丝毫不在意,仿佛一点没有痛楚,专注地看着我。

    玄月佩除了帮着青凰排除我体内的毒,还放出灵力护住我的心脉,这种感觉和我体内的那股清凉的灵气是一样的,原来三婆早就在我体内种下了护体灵根。

    除了清凉的那一脉,另外那股温热之力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而且那股力量现在在我体内消失不见,仿佛根本就没出现过。

    等青凰排尽我体内的毒后,它自己已经被黑雾包着看不到本来面目,见我没事,它的双翅又开始轻轻扇动,生怕把那黑雾打散,又毒到我。

    青凰压制住自己的灵气,慢慢飞到月光之下,清辉之下,那黑雾看起来异常恐怖,而却像有神识一般,还在上下翻滚,像极一群脏虫包在青凰身上。

    玄月佩映着透进来的月光,将罩着我的灵气扩大,变作一方结界,把我和秋安保护在里面。

    青凰见一切准备妥当,重新开始积蓄灵气,等到灵气准备好时,双翅一阵,又是狂风大作,黑雾便消失不见。

    外面的侍卫察察觉有异,之前还算稳妥的那个,侧耳听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动静,便问身边的人:“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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