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愔姬-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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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北寒来凤仪宫告诉我,说是白容在牢里想见我一面。

    “乌大人,公主是个女子,私下去牢里见犯人,不妥吧?”秋安在一旁似乎在质疑,但我看得出,她其实是对白容不放心。

    “公主不必担心,这是人帝陛下的旨意,陛下说,若是公主愿意,那便去见白容公主一趟,若是愔姬公主不愿意,那便如实告诉白容公主。”

    青青在一旁吃着瓜果,本来并没放在心上,听到乌北寒的话后,又对我说:“姐姐,我要是你,就不去见她。”

    “为何?”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却比不上富贵荣华的诱惑。这种人,见了还有什么用。”

    琉璃在一旁对青青使眼色,想让她别再往下说。

    乌北寒立在那儿,权当没听见。

    青青显然不拿乌北寒当外人,无视琉璃的提醒说:“再说,傻子都明白,她这一次虽然被关在牢里,但出身高贵,又是牵连到平玉帝姬,人帝叔父根本不可能将她俩任何一个人处死,搞不好还会如常放出来,反正以后若是想见面,有的是机会,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乌北寒微微变了脸色,那个琉璃急得不行,就差过去堵着青青的嘴。

    青青的话说得直白,但不无道理,就连秋安也点头说:“青青公主的话说得不错,公主但凭自己心意就可。”

    “我和你去见她。”

    乌北寒似乎并没有想到我的会一口答应下来,似乎有些不信地看着我。

    青青拿我没办法,“我的傻姐姐啊,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如,你替我去看看芷蔓吧,以后再见面,恐怕就不容易了。”

    青青没再说别的,带着琉璃便去了帝巫宫。

    乌北寒怔怔地站在那儿,似乎没反应过来,直到我唤了他一声,他才惊醒,神色如常地对我行了一礼,之后便走在前面替我引路。

    原本我还是想一个人去,秋安这一次死活不肯,非要跟着,我拗不过她,只得由着她。

    乌北寒将我引到锁灵地牢那儿,盼山姑姑早在那里等候,乌北寒让我跟着盼山姑姑进去,他先行离开。

    盼山姑姑像是料定了我肯定会来,备好了两颗药丸,递给我。

    其实如今我的修为也水涨船高,想要抵御地牢里的反噬,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是不想无视盼山的好心,我便和秋安将那药丸含在嘴里。

    “姑姑,她在牢里,还好吧?”

    我口中的“她”自然是白容无疑了,盼山点点头:“子晋大人送来了药,封住白容公主的修为,她在锁灵地牢中不会受到半点痛苦,还会有人伺候着,公主不必担心。”

第227章 福寿嬷嬷() 
盼山姑姑在前面带路,却并没有直接带我去地牢的深处,见白容,而是来到一个密室。

    密室之内是一个宫装妇人,面相极为衰老,应该过了古稀之年。

    这老妇见我,眼中带着敬重,却不巴结,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毕竟年老,身子骨怕是经不起,秋安赶忙上前扶着。

    “奴婢有生之年能看到公主,也算是一件幸事。”

    我有点发愣,搞不清现在的状况,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盼山姑姑。

    若是单凭衣着,盼山姑姑的地位要高上这老者许多,但盼山姑姑对她也是实打实的敬重。

    “这是宫里的福寿嬷嬷。”

    秋安脸色一变,那福寿嬷嬷看了眼秋安,秋安眼圈立马红了,又对嬷嬷深深行了一礼。

    等秋安起身后,她在我耳边轻声说:“福寿嬷嬷是平卉的远房表亲,按辈分,平卉要叫嬷嬷一声祖奶奶。”

    “原来是”我恍然大悟,但不知该称呼她什么,想起平卉生前的种种,心里有些不好受。

    “平卉和秋安多年交好,也曾帮过我许多忙,如今她虽然不在了,但我会找人,安排好嬷嬷的余生,嬷嬷无需担心。”

    福寿嬷嬷听我说平卉,苍老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波动,她老人家的眼睛似乎并不好,蒙着一层泛白的薄膜,眼角似乎常年不曾干过,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

    “老奴这副身子骨,都已经土埋到脖子了,还顾什么余生不余生的呢?”

    福寿嬷嬷话说得沧桑,历经这一辈子的风雨,人间大喜大悲自然都能平淡如水的讲出来。

    我忽然察觉到,福寿嬷嬷,之所以这么叫,并非是她的名字如此,福寿嬷嬷乃是宫里一种特殊女子的称谓。

    宫中女子到了年纪,若是没什么罪过,可以被放出宫去,也可以选择留在宫中,跟着主子,或者择一处终老,不会嫁人。

    留在宫中的这些女子,每五年会选出一位福寿嬷嬷,所谓福寿嬷嬷,并非是给自己祈福添寿,而是给帝城,福寿嬷嬷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后,便再不可轻易限于人前。

    所以,如今宫中的福寿嬷嬷并不会只有眼前这一位。

    “小平卉以前曾和我说过愔姬公主您,今日得见公主,果然如她所言,当真是个妙人儿。”

    “嬷嬷谬赞了。”

    福寿嬷嬷看我的眼里有一阵暖意,但是连笑都没笑。

    “平卉生前总往我这里跑,所以,她生前的许多事也都和我说过。”

    福寿嬷嬷的话说到这里,我便明白今日为何在我见白容之前,带我来了这密室见她。

    原本我一心冲动着过来,只想向白容问个明白,讨个说法,如今冷静下来,且不说无法面对白容,就连福寿嬷嬷要说的话,我心里都开始打退堂鼓。

    福寿嬷嬷看我不说话,抬眼盯着我,“公主,可是不敢面对真相?”

    秋安和我相识一眼,她似乎明白我心中所想,走到我的身边,握着我的手。

    福寿嬷嬷叹了口气,又闭上了双眼,虽然没得到我的回应,还是又问了句:“老奴想告诉公主的事,相信公主已经知道大半,但是,也有公主不知道的。”

    “公主若是不想听,属下带你出去即刻。”

    盼山姑姑在一旁等得心急,虽说了这么一句话但她连动都没动,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我,似乎在恼火我的不争气。

    也罢,前事如何,我不得知,是死是活,总不能糊涂得走下去。

    “嬷嬷有话但说无妨,我,我扛得住。”

    “好。”

    福寿嬷嬷的眉头无论如何舒展,上面的沟壑总是难平,就如天地正道下发生的任何事,总有它留着的痕迹,任谁也洗刷不掉。

    嬷嬷并非是个啰嗦的人,但我没想到的是,短短不足三月的日子里,平卉竟然亲历了那么多不为外人道的事。

    不为外人道,却为福寿嬷嬷道,且事事都为平卉不满白容所为,但又碍于主仆情分,只和福寿嬷嬷说。

    而第一件事,便是打死我也不会想到的——入帝城不久,人帝设宴,众灵女献艺,那日我与白容被一黑心女官领路,领到了蹁跹殿,险些在人帝陛下面前失仪。

    而那女官,正是受了白容的指使!

    人帝的恩宠强加过来,我知道白容于我,早晚会生出嫌隙来,却没想到会生得那么早。

    其余的事,即便我与白容表面和和气气,但我早就看出端倪,所以确如福寿嬷嬷所说,我早就猜到。

    但还有一事,那便是平玉帝姬和白容勾结在一起,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平玉帝姬许白容一个后位,白容答应帮助帝姬除去我,二人并约定各主凤仪宫和河睢宫。

    姜浅尘生前受制于平玉帝姬,玉岛山的苏寒烟与平玉帝姬互相牵制,而白容,却是能左右平玉帝姬的人。

    福寿嬷嬷说完之后,眼中仅存的那一点光闪也荡然无存,有若燃了许久的老烛有此时没此时的随风晃荡,似乎风再大一点,便会生机不存。

    秋安满脸悲恸,我也心急,便嘱咐一声:“还不快去找女医。”

    秋安没动,盼山也没动,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福寿嬷嬷的气息越来越弱。

    福寿嬷嬷冷了许久的脸,忽然有了笑意,两颊的皱纹聚在一起,整个人也有了光彩。

    这福寿嬷嬷,年轻时候想来也是个美人。

    福寿嬷嬷的意识渐散,眼中的光亮却更甚从前,她笑着对我说:“月灵有女如此,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她话中又提及我娘亲,我更想留住她的命,有点近似恳求地看着盼山姑姑。

    秋安对我摇摇头,“公主,没用了。”

    盼山姑姑神色如常,幽幽地说:“福寿嬷嬷早知天命,也安于命数,她之所以吊着一口气在,就是因为想见一见公主,如今心愿达成,嬷嬷也为什么遗憾,大限将至,公主无需伤怀。”

    “嬷嬷。”

    虽然以前和这福寿嬷嬷素昧平生,但她的一颦一动都似有深意,虽以平卉的借口见我,但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并非只是因为平卉。

    “从前月灵也是喜欢青色的衣裳,小九爱穿黑色袍子,他总不说,但谁都知道先皇偏心,手下人也冷落他,连衣裳都是破破旧旧的,可他每次见月灵,都会换上最干净的那件,还有我可怜的紫曦别急,嬷嬷这就”

第228章 白容——有什么话说个明白吧!() 
福寿嬷嬷极为平静地闭了眼,仿佛世间再没牵绊。

    秋安因为平卉的原因,与嬷嬷也算老相识,她从进门看到嬷嬷的第一眼便带着悲伤,如今嬷嬷仙去,秋安的悲伤没有减弱,但也没再加重。

    许久,盼山姑姑打破沉默,“我来安排福寿嬷嬷的后事,公主,可还愿意再去见见白容公主?”

    “见!”

    我想到没想便回答了盼山,但为何如此斩钉截铁,我自己说不出为何。

    盼山姑姑嗯了一声,没再言语其他,这次也不走多余的路,直接带我进了地牢深处。

    秋安始终不放心,但我的确有些话想和白容说,盼山姑姑又再三让秋安宽心,毕竟子晋大人的灵药,以及锁灵地牢的守卫,都不是浪得虚名。

    白容衣着光鲜整洁,人帝下令,仍旧给她公主的礼遇,这话并非玩笑,公主的礼遇便是,除了好吃好喝供着之外,即便是白容想要看戏,或者传召一个地位更低的人,看守她的人也要照做。

    可就算是这样,白容还是如同变了个人。

    从前她雍容大气,一颦一笑,无不是倾国倾城,如今她妆容没变,样貌也没变,但整个人身上的精气神没了,犹如雪山上的百年霜莲,落入凡尘泥塘中变成一朵普通莲花,圣洁之物有了俗气在身。

    她见我来了,却仍站在那儿不动。

    地牢中本该幽暗阴冷,但关着白容的地方却温暖干爽,还放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牢房不似牢房,华贵得不输河睢宫。

    “你”

    想见她姐姐,却又叫不出口。

    “怎么,叫了我十六年姐姐,如今是要改口了么?”

    “是叫了你十六年姐姐,你也护了我十六年,但人心变了,你我还能和以前一样么?”

    白容怔了一下,又对我说:“从前在水宫的时候,你从没有这般牙尖嘴利过,莫说我变了,自打进帝城的那天起,你就变得让我陌生,我竟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你。”

    “”

    她见我不说话,似乎觉得我理亏,幽怨地说:“从前在水宫的愔儿,不爱出风头,遇到事喜欢躲在我的后边,甚至有些愚笨,可是她又乖巧温柔,总爱替我和兄长着想,我和兄长哪怕皱一皱眉头,愔儿就会想着法儿逗我们开心,那样的妹妹,我又怎么不疼,怎么不爱?”

    “可入了帝城,你就变了,变得厉害了,变得光彩照人,十二灵女里,我一直觉得只有我才是配得上后位之人,什么苏寒烟,姜浅尘,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可为何每次都是你出进了风头,为何人帝陛下每次的荣宠都加在你身。”

    白容忽然有些激动,“我不甘心!”

    “来帝城之前我就说,我只想助你登上后位,三个月一到我就回水宫。”

    “可上次我问你回不回水宫,你并没有给我准确的答复,我自然知道你和人帝陛下有了约定。”

    “约定并非你想的那回事。”

    “那是如何?”

    “我曾求陛下救人一命,他要求我不许主动离开帝城,除非他心甘情愿地放我走!”

    只是因为当日的话没说明白,白容与我有了诸多误会,而我俩再提当初的事,越说越激动,甚至争吵了起来。

    白容脸涨得通红,但又大为诧异:“若是如此,你当日说出来就好了,你守着和陛下的约定,我不知情,所以后面的那些事,真得怪不得我了。”

    她仍据理力争,但明显气焰矮了几分。

    “是么?可你害我,可是在那次之前许久的事了吧?”

    既然决定问个明白,我自然不会再含糊,有什么话,索性今日全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白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颇为诧异地说:“不应该啊,平卉不是早死了么?”

    “入宫之初你便开始防范我了吧?是从蹁跹殿开始,还是从与冷凝交恶开始,我的好姐姐?”

    白容咬着嘴,“你还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总之是知道得差不多了。”

    “哈哈哈!”

    白容不怒反笑,声音极为凄厉。

    “说我对你生分,愔儿,你又何曾对我实打实的真心?从进帝城之前,我就开始防着你,可愔儿你难道不是从小就防着我么?”

    “”我实在不懂她何出此言。

    “你的那一身本事,你的舞技,还有你吹奏笛子的本事,愔儿,你瞒了我们那么多年,你又哪里来的真心?”

    “我是隐瞒了,但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不想和你争风头。”

    “是么?”白容极为不屑,“说不争风头,可出尽风头的还是你,从水宫的祭祖大典开始,再到人帝设宴款待灵女,还有帝城三祭,你有哪一次不万众瞩目,甚至受着万民敬仰,你又哪里对我相让?”

    “可你应该知道,没有一次是我本意啊!”

    “是,你命好,你才多技高,可在水宫里,大巫对你好,父王母后,还有兄长,他们哪个不是更疼你,还有入帝城后,人帝宠你,就连巫公大人也对你极为礼让,你说,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你抢去了多少?”

    “可我对姐姐当真是没有二心。”

    白容愈发激动,近似于声嘶力竭地对我说:“就是这样才可恨,口口声声地说对我真心,可是不知不觉当中,抢走了我的一切,云琼姑姑说得没错,你和你娘亲一样,都是个狐媚的人。”

    “你也知道我娘亲?”

    “没错,不止我,兄长,还有水宫王室之人谁不知道,只不过都在瞒着你一人罢了。”

    “我娘亲,哪里狐媚了?”

    白容冷笑一声:“你问得还真是无辜,你娘亲当年迷得我父王还有大巫神魂颠倒,他俩险些还为你娘月灵丧了命,难道这不狐媚么?”

    “你说谎!”

    忍到此时,我实在无法再忍下去,若是只因为我的事,我可以百般相让,但提及我娘亲,我实在不相信她的鬼话。

    “我撒谎,你大可以拿我的话去问一下知情的人,就算是九层水塔下的三婆,想来她都会知道不少。”

    白容仍旧怨恨着我:“可恨我母后,明明是个可怜的女人,当初嫁给我父王时,我父王根本就不爱她,就算这么多年过去,我父王的心里仍旧有你娘亲的位置,我可怜的母后,受了那么多委屈,却还对你视如己出,甚至比我更好。”

第229章 你害我,可是我还是想帮你坐上皇后之位!() 
世人都讲,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我与白容就是这般。

    我怨恨她,但也知道自己未必十全十美,而白容,却始终觉得是我亏欠她在先。

    “我是做了些不对的事,但我不觉得有愧于你,无论人帝陛下如何惩治我,我都毫无怨言,但你我实在没有再见的必要,你不要再来看我,若是我这次丢了性命,还请你看在父王母后对你好的份上,能够帮我尽孝。”

    我出地牢之前,白容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是自然,即便你不说,我也会如此做,而且你也不会死,我曾对你许过承诺,要助你登上后位,这件事仍然作数,白容啊白容,你母仪天下的日子不会远。”

    “愔儿”

    白容没想到我会如此说,在后面唤了我一声,似乎陷入思绪当中。

    我没回头看她,也不再地牢中停留,一步一步朝外面走,身后是她白容的富贵荣华,外面却是我的康庄大道。

    秋安在入地牢后的近处等我,见我出来,赶忙迎上来。

    盼山姑姑也在场,对我说:“公主,一切可还好?”

    我点点头,又对盼山说:“今日之事,多谢姑姑了。”

    盼山难得露出笑脸,有如山石经历了雕琢一番,自然是另一番气度。

    我谢绝了盼山姑姑的差人相送,不过在地牢里呆了小半日的功夫,再出来看到天边的太阳,耀眼地恍若隔世。

    被太阳刺得颇为炫目,我愣住了一会儿,才看清不远处站了个玉树临风的白衣男子。

    却是华清兄长。

    蛟族鼎盛,所以常年来客不断,少时我不喜见外人,但会躲起来偷看,华清兄长与那些王孙公子比起来,总是少了分轻浮,多了分素雅。

    华清兄长待人和善,但又进退有度,合适疏离,只是那是他待旁人,他待我总归是不同的。

    但如今

    “兄长可是在等我?”

    华清点了点头,但又似乎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兄长有话不妨直说。”

    “好。”华清兄长向我身后的地牢里看过去,“容儿她还好么?”

    人帝给白容保留了灵族公主的礼遇,许她若是想见谁,让地牢的人去通传一下即可,但外面的人若是想见白容,要么拿了人帝的旨意,要么白容自己想见,方能入了这地牢。

    显然,华清兄长进不去。

    我没让华清看出我心中的半点烦扰,对他浅然一笑:“姐姐在里面,保持着公主的吃穿用度,还算都好。”

    华清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似乎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兄长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先回凤仪宫了。”

    我笑得淡然,全无一点异样。

    但华清兄长可是照顾我十六年的人,我心里想什么,当真很难瞒过他。

    华清微微叹了口气,看着我却无安宁,“愔儿可是怪我?”

    事到如今,我也不再装傻,只是摇了摇头,“姐姐也是一时想不开,但一切与兄长无由,愔儿没有那么糊涂。”

    华清勉强笑了一下,仍眼中仍旧是不放心,“我并非是只顾容儿”

    “兄长慎言,这里人多眼杂,有事以后再说。”

    地牢外往来的侍卫不少,我并非危言耸听。

    华清面上如同蒙了层阴霾,也不再这么显眼,便和我一起向外走。

    过往之人许多,见面行礼请安,平身后又过去。

    华清小声地问了我一句:“愔儿,你可还愿意同我回水宫?”

    我一直说自己想回去,即便当初受了那么大的磨难,但如今有了白容一事,若不是心中一早坚持,只怕早就动摇。

    “兄长,可会怨恨我,不会让我回去。”

    “我自然想你回去,愔儿”

    “那我就一定会回去。”

    华清似是不信,眼看着我,“当真?”

    “我待兄长,还有蛟王蛟后他们,只和从前一样,只要你们不责怪愔儿。”

    “怎么会?”华清一脸开心,困扰多日的疑云终于消散,笑得如同当年在水宫里带着我找到宝的翩翩少年。

    见他如此笑,我心中不知为何,也如同卸下了沉重的包袱。

    华清到了路口便与我分开,他挂着轻松的笑脸便去忙他的事,临别之际,我又同他讲:“兄长不用担心,想来人帝陛下会看在蛟族的面子上,开释她,我也不会忘记我当初的承诺,定会和人帝劝说,让白容坐上后位。”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往凤仪宫走,华清站在原地,秋安告诉我他一直望着我走的方向,像是有话,却没说出来,只是愣愣地停在那儿许久。

    其实我有一句没说完,——“蛟族对我有恩,我这么做,就当是还了蛟族半分恩情。”

    凤仪宫内今日与往日实在不同,不仅那些下人大气都不敢喘,每个人的脸上还挂着忧心忡忡四个大字。

    人帝陛下亲临凤仪宫,此时正在青玄殿的院内喝茶,乌北寒立在人帝陛下后面,警觉得看着人帝陛下面前之人。

    陛下跟前站得玩世不恭的那位不是旁人,正是向问歌。

    贺兰明山守着凤仪宫,此时也在陛下不远处。

    琉璃在我回来的路上拦下我,和我说了青玄殿之内的情况,还说青青已经在里面,和人帝陛下说着话。

    “拜见人帝陛下。”

    我进青玄殿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人帝请安。

    他面色淡然,只是如常说了一句:“起来吧!”

    我谢恩之后,青玄殿内的众人,除了青青和向问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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