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向暖,有女如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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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管眼泪肆意张扬，胡荼仰头望着天空，大声哭喊道，“叶南得，你到底在哪儿啊？”

　　　　“你个讨厌鬼，再不出现，我就走了。”

　　　　“讨厌鬼，你到底在哪儿啊？”

　　　　“我求求你，快出现吧。”

　　　　还是什么回音都没有，胡荼暗自嘲讽道，“胡荼，你真是可笑，上天怎么可能听得见。”

　　　　就在起身的瞬间，胡荼看见前方有一束光亮，但看不清楚人，光束渐渐走近，慢慢站起身来，只见那人手里拎着一个背包。

　　　　定睛一看，是哥哥的背包，胡荼好像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任凭脸上的泪水凝结蒸发，也许是光束太过刺眼，她下意识的伸手遮挡眼睛，想要看清对方是谁。

　　　　只听那人带着些许感动又调皮的语气说道，“讨厌鬼来了。”

　　　　果然，是胡荼熟悉的声音，她微笑着，苦心甘来的那种心情瞬间爆发，刚关上的眼泪又喷涌而出，泪水混着泥水，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

　　　　明明很开心，可胡荼还是止不住抽泣，她哭喊着埋怨道，“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看着叶南得并不知声，胡荼止不住一顿臭骂，第一次，她发现自己竟会如此担心一个人，她是那样害怕他从她的生活里消失。

　　　　想着一路的艰辛，胡荼委屈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望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人儿，叶南得既开心又心疼，她像只花猫一样，满脸泥水，泪流满面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可为什么，他又是那样喜欢，竟然喜欢到无法自拔。

　　　　还没等胡荼把心里的怨念全部抒发干净，叶南得就走近一把抱住了她，语气疼惜的说道，“对不起。。。。。。”

　　　　清晰的听见胡荼的抽泣声，叶南得的心疼如刀绞，他流下感动的泪水，将怀里的她抱得更紧了。

　　　　人总是这样，面对心爱的东西，平常总是顾忌太多，难免羞于启齿，只有在危难时候，人们才会明白羞耻的微不足道，勇敢的吐露真情。

　　　　这一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胡荼哭得更厉害了，她一边使劲儿捶打着叶南得的胸膛，一边不停歇的埋怨着，“不知道路，你还自作聪明的跟来。”

　　　　任凭胡荼如何责骂，叶南得并不介意，他只觉得幸福绕身，眼里夹杂着怜惜和满足，仿佛这一遭很值得。

　　　　也许是为了抒发心中的不满，也许是胡荼希望叶南得能够明白，她真的很担心他的安危，所以才会这样肆意指责，全然不顾他会怎样看待自己。

　　　　以前，除了妈妈之外，没有什么是胡荼害怕失去的，如今多了一个哥哥，至于其他，再没有了。

　　　　可胡荼万万没想到，当她试想叶南得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时，她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赶紧找回他，那种害怕失去的感觉竟是如此刻骨。

　　　　对于叶南得来说，当他看见胡荼坐在泥水坑里一副心急又无助的样子时，他的心里既高兴又不忍。

　　　　高兴是因为，胡荼为他担忧犯愁，到底说明了他于她而言，并非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不忍是因为，看到她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找寻，变成眼前这副狼狈模样。

　　　　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个遍，胡荼终于稍微平复了心情，可眼泪还挂在脸上，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她也变得这么爱哭了。

　　　　挣开叶南得的怀抱，胡荼一言不发，一脸怒气未消的样子。

　　　　四周一片漆黑，光束下的胡荼，除了一双眼睛干净明亮，其他地方竟像是被画上涂鸦一般，叶南得伸出手掌，轻轻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混凝物。

　　　　明显感觉到胡荼的脸颊发烫，他顺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吃惊的说道，“怎么这么烫啊。”

　　　　试了一下胡荼两只袖子的湿度，叶南得的眼神里又多了一丝担忧，他试了试自己的衣服，并没有比她的好到哪里去，并没有很满意。

　　　　看到胡荼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还挂着水珠，胡聪脱下外套，套在她的头上，轻轻的吸掉头发上的水珠。

　　　　瞪着大眼睛望着眼里尽显温柔的叶南得，胡荼好想时间能够就此止步，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尽情的霸占着他的温柔，却不被任何人察觉。

　　　　锁骨处的发梢刺得皮肤痒痒的，胡荼不禁有些不自在，她想动，又怕叶南得发现，只好呆呆的站着。

　　　　经过一番吸附，胡荼头发上的水珠已经没有了，只是依旧湿润不减，但相比之前，叶南得更加满意些。

　　　　不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还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虚弱，胡荼佯装着试了一下额头的温度，不以为意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很烫了。”

　　　　虽然对胡荼的话并不信以为真，但叶南得并不揭穿试探，他穿起衣服，拎起背包，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却还是勉强挤出了笑容，宠溺的说道，“爱哭鬼，走吧。”

　　　　也许是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胡荼肆无忌惮的回道，“什么爱哭鬼啊，还不是怪你。”

　　　　生怕胡荼动气会消耗更多的精力，叶南得不再与她争辩，希望她能撑到回家。

　　　　胡荼表面上装作没事，其实她感觉很难受，身体忽冷忽热的，像是突然被浸在冷水里，又突然被扔进火炉。

　　　　为了不让叶南得担心，一路上，胡荼都故作坚强，以至于刚到巷口，她就失去了知觉。

　　　　叶南得转身的瞬间，看见昏倒在地的胡荼，大喊了一声，“胡荼。。。。。。”

　　　　听说过心灵感应，不知是真是假，可就在此时，胡聪突然惊醒，也脱口喊道，“胡荼。。。。。。”

　　　　醒来的胡聪睁眼看了一下四周，竟是在叶希茜家里，周围的人欣喜的望着他，张沨关切的说道，“你总算是醒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没有胡荼和叶南得的身影，胡聪气息虚弱的问道，“他们呢？”

　　　　看着众人低头不做声，胡聪已然知道了结果，不知是在生谁的气，他挣扎着要下床，目的很明确。

　　　　作为长辈，叶文卓首先上前劝阻，他的手搭在胡聪的肩上，“你的心情我们都很理解。”

　　　　根本不管对方是谁，也不在乎合理与否，胡聪像发疯了一样，连声质问道，“很理解？那为什么你们全都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出去找人啊？”

　　　　叶希茜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肚子里，只是心疼他们三个人，此时，她真的相信那句话，越是看起来冷漠的人，越是最最会心疼人的人。

　　　　为了安慰胡聪的情绪，张沨解释道，“如果知道路，我们早就去找了。”

　　　　胡聪眼里带着嘲讽，苦笑着，像是在埋怨自己无能，又像是在责怪身边的人冠冕堂皇，不顾别人生死。

　　　　大概是胡聪对长辈出言不逊的行为让张沨有些震惊，他带着失望的口气说道，，“胡聪，你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现在的你，可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你。”

　　　　撑着病怏怏的身子，胡聪不再继续多费口舌，他恨恨的说道，“谁也不要拦着我，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虽然胡聪态度恶劣，但叶希茜还是很心疼他，尤其是当她知道他对胡荼那份深切的关怀时，她不忍再多说半句，生怕会加重他心里的伤痕。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叔叔。。。。。。姐。。。。。。你们快开门啊。”

　　　　听见门外急切的呼喊声，胡聪的神经突然紧张起来，众人也急忙往外走去，原来是叶南得背着昏迷的胡荼正在求救。

　　　　走近门边，叶文卓定睛一看，带着欣喜的语气惊呼道，“南得，是南得回来了。”

　　　　叶南得走进院子，叶希茜和张沨赶紧接过他背上昏迷的胡荼，俩人齐手将她扶到床上。

　　　　众人走出房间，叶希茜帮胡荼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打来热水，帮她洗脸，总算是像个人样了。

　　　　为了避免生病，张沨也急忙张罗着帮叶南得换衣服，打来热水，让他先舒缓一下。

　　　　看见胡荼和叶南得平安归来，胡聪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他走进房间，望着床上昏迷的她，心情复杂。

第62章　自讨苦吃（）　
洗了个热水澡，叶南得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原本，他也想守着胡荼醒来，可是受到众人的劝阻，加上有胡聪坚持守候，他也只好听从大家的建议，早早的就睡下了。

　　　　可躺在床上，叶南得没有丝毫睡意，想起黑暗中相遇的情景，他抬起双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雨中的拥抱，是他生平给出的第一个拥抱。

　　　　直到现在，叶南得那种想要保护的强烈欲望依旧在他的心里燃烧着，他从来没有过想要保护的东西，直到遇见胡荼。

　　　　有时候，他会莫名的心疼，甚至会心生嫉妒，似乎平常的喜怒哀乐都被她牵着走，他却毫无掌控之力。

　　　　直到昨天晚上，叶南得还是不能确定他与胡荼之间的交情深度，他总感觉她若即若离。

　　　　甚至好像并不把他当一回事，就像是俩人之间始终隔着一层什么，无法靠近，尤其是胡聪与她的关系改善之后，他更加没有把握了。

　　　　可是，当她泪眼婆娑的指责找不到他时，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她眼里的担忧，或者说是害怕失去。

　　　　叶南得在想，也许对于胡荼来说，他真的不再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是她的害怕失去，是她难得的牵挂。

　　　　相较于叶南得的心疼，胡聪又怎会少过半分，从昏迷中的记挂，到现在的一直静守床边，他终究是败在了胡荼手里。

　　　　撑着疲倦的身体，胡聪却不肯离开半步，生怕胡荼醒来见不到他，他不想让她再孤单一人，无论什么时候。

　　　　夜深了，窗外闪电明亮，雷声阵阵轰响，伴着呼啸的狂风，像是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为了不让雷声惊醒胡荼，胡聪伸手捂住她的耳朵，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向上卷起，他竟情不自禁想要伸手去触碰。

　　　　不知是雷声，还是那轻微的触碰，胡荼难受的摇了摇头，眼珠在打转，胡聪定睛看着她，期待她能立刻醒过来。

　　　　眨了眨眼睛，胡荼迷糊的望着眼前的人，她扶着头，示意很难受，轻声问道，“这是哪儿啊？”

　　　　扫视了一下四周，胡聪平静的说道，“这是张沨家。”

　　　　也许是躺着不太舒服，胡荼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顾着周围的一切，她竟没有察觉到胡聪的异样。

　　　　只见胡聪神情凝滞，眼眶湿润，他愣愣的望着坐起身来的胡荼，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他紧紧的抱住她，任凭泪水横流。

　　　　有些猝不及防，胡荼的眼里充满了惊讶，她好奇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承诺，胡聪带着许下誓言的口吻说道，“哥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了。”

　　　　对于胡聪的承诺，胡荼当然感动，可此时此刻，她的心里记挂着的是叶南得，眼前一黑，她不知道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偶尔，上天也会赐予我们一些神奇的超能力，比如说，你在想我的时候，我也恰巧在想你。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就像眼前的这对难得糊涂一样。

　　　　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还没有看到胡荼醒来，叶南得的心总是有些不安定，他还是决定偷偷去看她一眼，只为图个心定罢了。

　　　　门外，叶南得看着紧紧相拥的兄妹俩，内心百感交集，就像是认定了某样东西，无论谁出来，我们都会害怕它会被抢走，此时的他正是如此心境。

　　　　生活总是这样，时常会给我们一些出乎意料，好像只有这样才不去让我们轻易猜中结尾，用以彰显上天的威严，告诉人们命运的安排不可逆。

　　　　叶南得的脑海里，关于胡聪对胡荼所做的种种罪恶清晰可见，时间终究可以治愈一切，真的是这样吗？

　　　　曾经，他是那样厌恶她，巴不得她早点消失，可如今，他是那样的紧张她，不知情的人，大抵不会想到他们竟是兄妹吧。

　　　　看着胡聪怀里一脸安心的胡荼，叶南得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在他看来，有胡聪在她的身边，她大抵是不会想起还有叶南得这个人的存在了吧。

　　　　大概是为了缓解胡聪的情绪，胡荼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哥，没事了。”

　　　　看着胡荼的精神恢复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惨白，胡聪心里的大石块终于落地了，他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睡吧。”

　　　　望着胡聪的背影，胡荼犹豫着，喊了一声，“哥。”

　　　　胡聪转身，好奇的看着胡荼，他从她躲闪的眼神里看出，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怎么了？”

　　　　大概是怕胡聪多想，胡荼眼神游离了一会儿，故意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问道，“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叶南得。。。。。。他怎么样了？”

　　　　再次听到叶南得三个字，胡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恢复了平时的冷淡，“他。。。。。。没事。”

　　　　明明听了胡聪的回答，胡荼的心安定了许多，可她只是故作平淡的回了一句，“哦，没事就好。”

　　　　其实，胡荼眼里的释然早已被胡聪看尽眼底了，她以为谁也看不出来，可他又怎会不知道她那点儿心思呢。

　　　　只是在这种时候，胡荼惦记的不是她自己，也不是眼前身为哥哥的他，而是根本没有受到伤害的叶南得。

　　　　这不得不让胡聪多少有些难以接受，在他看来，也许对胡荼而言，仅以同学名义相称的叶南得在她心中的分量，远远大于身为哥哥的他。

　　　　胡聪伸手将门拉关上的时候，胡荼留意到他手背上的伤口，想起回来的路上，他一路护着自己，她不禁有些担心的喊道，“哥。”

　　　　神情有些落寞的胡聪不明所以的回头，看着胡荼正盯着自己的手背，他急忙松开门。

　　　　胡荼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但还是觉得应该关心一下，“你的手。。。。。。”

　　　　为了证明自己没事，胡聪快速的将手扬起，又放下，他故作淡定的说道，“擦破点儿皮而已。”

　　　　尽管胡聪嘴上说没事，但胡荼怎么能就这样毫不过问呢，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我帮你擦点药吧。”

　　　　本想就这样漠然离去，可听了胡荼的话，胡聪意外的发现，脚不听使唤了，他想婉言拒绝，却又张不开嘴。

　　　　胡聪走神的时间，胡荼已经走到门边了，她浅眸一笑，温柔的说道，“哥，我们回家吧。”

　　　　胡聪宠溺的摸了摸胡荼的头，也微笑着点头答应，好像千年难得一次她的宠爱，他到底是沉沦其中，不忍拒绝。

　　　　听见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叶南得起身往前看去，迷蒙的黑夜中，兄妹俩一高一低的背影搭在一起显得极不协调，可其中却有让他不可言说的羡慕。

　　　　就这样不告而别，于情于理，似乎都不合适，毕竟他们都在尽心照顾着，胡荼自然也做过考虑。

　　　　可她也不能在别人家翻箱捣柜的找药，更不能撒手不管哥哥身上的伤。

　　　　考量再三，胡荼还是决定和胡聪悄然回家，等到明天再和大家解释清楚，她始终相信他们是通情达理之人，定会谅解她的不得已而为之。

　　　　不知是为什么，胡荼始终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可她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其实，在胡荼回头的瞬间，叶南得迅速的躲藏了起来，明明他希望她能看见自己，和她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道一声“晚安”。

　　　　可当胡荼的视线往回移动的时候，叶南得却又做贼心虚般的只想躲起来，在他的世界里，越来越清晰的一件事就是，他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纠结者。

　　　　回到房间，胡荼找出上次用剩的药水，认真的涂抹着，生怕错过一丝伤痕，想起上次手臂上暴起的淤青，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胡聪，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沉浸在幸福的世界里，胡聪留意到胡荼奇怪的举动，她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停顿了几秒钟，胡荼浅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

　　　　话说到一半，胡荼便没有再继续，像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出口，又像是有些难以言说。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最讨厌的事之一就是掉别人胃口，胡聪也是如此，他期待着胡荼能把后半句话补全，好奇的追问道，“只是觉得什么？”

　　　　恢复手里的动作，胡荼的眼里带着嘲讽，那是一份只针对她自己的嘲讽，她苦笑道，“我就像是个灾难，害人害己。”

　　　　话语里的辛酸，胡聪听得很真切，当中的无奈，他也深有体会，可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并非如她所说那般，是被无辜祸害。

　　　　当然，也可以说是他自讨苦吃，明明可以完美的避开那些伤害，可他竟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不带一丝拖沓。

　　　　对于此时的胡聪来说，如果伤痛可以换来眼前的不分你我，他当真愿意再多些伤害加身，不论是上刀山还是下油锅，他都在所不辞。

　　　　沉默了许久，胡聪故作听不明白的样子，“你怎么会这么想？”

　　　　指着手背上被药水浸泡着变了颜色的伤痕，胡荼自嘲道，“看，我都害得你满身是伤了，不是祸害是什么？”

　　　　一秒变脸，胡聪恢复以往霸道的模样，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胡荼抬眼看了一眼胡聪，又低头继续擦药水，并没有回答，原本，她觉得自己应该哗啦哗啦流泪不止，那样才足以表现她此时的感动。

　　　　可奇怪的是，仿佛泪水干涸一般，她试图挤出几滴眼泪，却毫无效用。

　　　　为什么会这样？胡荼在心里追问，一遍又一遍，就连难道她竟是这般无情无义吗？还是她本就是这样，根本算不上是一个感性的生物？

　　　　不对，不是这样，全都是他的问题，是胡聪的问题。胡荼的心底又窜出来一个声音，它在辩驳，挣扎着想要说出不一样的理解。

　　　　生而为人，在胡荼的世界里，最讨厌麻烦别人，她崇尚的是，自己的事就该自己去完成，谁也没有义务替谁承担些什么。

　　　　孔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换位思考，如果自己都不愿意的事，又何苦强加在别人身上，这就是她的世界观。

　　　　所以，当胡聪明明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而他对她却没有丝毫怨恨，倒像是理所当然，这在胡荼眼里是极其反对的事。

　　　　她不愿意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而被世界亏待，谁也不可以，就算他是她的哥哥，也不可以，她不允许他私自做主，承包她的所有不幸。

　　　　想起在泥地里跌倒打滚，胡荼收起棉签，关切的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被伤到了？”

　　　　问题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准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聪迅速抽回手臂，眼神躲闪的张望着，答非所问的轻声说道，“早点睡吧。”

　　　　说是糊涂，可胡荼一点儿也不糊涂，她早已看尽了胡聪眼神里的躲闪，就在他迈开步子的那一瞬间，她不把扯住了他后背的衣服。

　　　　大概是太用力了，衣服勒得身上的伤痕阵阵辣痛，胡聪不禁大叫了一声“啊”。他的手紧紧拽着胸前的衣服，像是在争取些许空间留给遍体的伤痕，好让它们手下留情。

　　　　胡荼意识到力度过大导致的结果，好像触碰了电源一样逃离，她急速撒手，生怕手会在衣服上多停留一秒钟。

　　　　虽然胡聪并未转身，胡荼看不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但那声叫喊中夹杂的疼痛，她感同身受。

　　　　害怕胡聪愤怒的转身大骂指责，胡荼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她胆小的用手捂住眼睛，不敢看他。

　　　　张开两个手指偷看，胡聪已经转过身来了，胡荼不敢抬头，她猜想头顶上的面孔一定十分狰狞，顿时心生一阵恐惧。

　　　　为了以防酿成严重后果，胡荼只好先一步妥协，她带着内疚的语气，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胡聪慢慢掰开胡荼挡在眼前的手掌，不买账的问道，“你觉得道歉会有用吗？”

　　　　视线慢慢往上移去，胡荼在心里大喊道，“完蛋了，怎么办啊？这回真要完蛋了，他不会打我吧。。。。。。”

　　　　令她吃惊的是，眼前的面容竟是如此平静，没有狂风暴雨，没有面目狰狞。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胡荼一头雾水，她猜不透胡聪到底唱的哪一出。

　　　　看着目瞪口呆的胡荼，胡聪故意戏弄道，“我不接受道歉。”

　　　　身子往后一缩，胡荼一脸猜不透的样子，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啊？”

第63章　你要对我负责（）　
少了刚才的恐吓不满之意，胡聪转而意味深长回道，“你猜？”

　　　　胡荼顿时愣住了，她感觉胡聪像在和自己玩捉迷藏，搞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眼见胡聪没有丝毫怒意，胡荼在心里暗想道，“猜你个大头鬼，脑子短路了吧。”

　　　　也不怪胡荼总是慢半拍，毕竟像这样的莫名其妙也不是第一次了，冷不丁的就做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连胡聪自己都感到纳闷。

　　　　对于胡荼傻愣在原地的表现，胡聪自然早也习以为常了，似乎她总是踩不到他的点子上，一脸无辜的等待着解答。

　　　　想想还是算了，不知在埋怨自己的表现很差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