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向暖,有女如荼-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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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为同桌，叶南得早已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可以明显感受胡荼心里的压力，以及她浑身的倦意。

　　　　为了不让老师看见，叶南得总是将试卷拿在手中摊开，一旦发现老师的视线不对劲，他有意无意的晃动着，机智的帮她挡住。

　　　　看着胡荼的头不断的往下垂，差点儿就要磕在桌上，又猛然间惊醒过来的样子，叶南得偷偷的笑了。

　　　　课后，他总会装出一副不知情的语气问她问题，几乎有一半时间在走神的胡荼，总是支支吾吾的说不上来。

　　　　但为了掩饰上课的偷懒，胡荼不是眨眼躲避，就是找借口去厕所，每一次都没能逃过叶南得的法眼。

　　　　他总是习惯性的用手中的笔敲一下胡荼的头，然后宠溺着笑对她，耐心的重复一遍老师上课的内容。

　　　　俩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关系也更进一步，胡荼渐渐发觉，在叶南得身边，她不再有不自在的感觉。

　　　　有了叶南得的指点，胡荼把落下的功课都补回来了，但也许是压力太大了，只要一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

　　　　原本，胡聪不想干涉胡荼的学习，但通过观察，他发现她似乎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事堵在心里。

　　　　现在的胡荼好像陷入一个死循环，才恢复了两天，她就又倒回去了，情绪一点儿也不稳定。

　　　　就连胃口叶也变得差了许多，从前看胡荼吃饭特别香，惹得同坐的人也胃口大增。

　　　　可现在的胡荼，总是吃一点点就放下碗筷，照这样下去，胡聪害怕她捱不到走上考场，身体就早已吃不消了。

　　　　周末的时候，胡聪抢过胡荼手里的课本，拉着她径直往操场走去。

　　　　倦意十足的胡荼被胡聪突然惊醒，不知所措的跟在他身后，她想要挣脱束缚却使不出力气。

　　　　从最开始的快步走，到后来的奔跑，胡荼不知道胡聪到底在干什么，只是她很不情愿陪他这样做。

　　　　因为她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此时的她想静静的看着书，哪怕看不进去。

　　　　跟随着胡聪的步伐，胡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气息不稳的请求道，“哥，你放开我。”

　　　　似乎没有听见胡荼的话，胡聪继续拉扯着她，拼命的往前跑去，围着红色的塑胶跑道，一圈又一圈。

　　　　直到她耗尽浑身力气，直接瘫倒在地，他才停下脚步，“现在清醒了吗？”

　　　　累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胡荼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示意她不知道胡聪的用意何在。

　　　　不知道为什么，休息了好一会儿，等到身体机能恢复的时候，胡荼的脑海里冒出来涅磐重生四个字。

　　　　尽管腿酸得厉害，但胡荼却有一种浑身轻松的感觉，就好像最近缠在她身上的那些重力都飘走了整个人清爽了许多。

　　　　望着远处的白云，胡聪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代价。”

　　　　许是深有感触，胡聪怅然的感慨道，“光鲜亮丽的背后，往往暗无天日。”

　　　　看着他眼神迷离，胡荼大概能体会到胡聪的心情了，一时间，她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悲伤之感。

　　　　其实，胡荼又何尝不知道心里的那份酸楚，最近的她，看着面色平静，可心里却时刻紧张着。

　　　　明明没有用心，胡荼就是在浪费时间，但为了追逐心中所想，她情愿抱着书，好像那样多少能补充一些知识。

　　　　心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胡荼自觉学不进去，即便有了叶南得的帮助，她也维持不了两天，又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即便知道事实如此，可胡荼就是做不到放手，她害怕一放松，一切都会与她失之交臂，她不敢啊。

　　　　经过刚才这么一折腾，原本一直混沌的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胡荼心存感激的说道，“哥，谢谢你。”

　　　　都说跑步能减压，果然，此时的胡荼算是想明白了，近来都是压力太大，而她又没有途径可以排遣。

　　　　越是抓得紧，就越是抓不住，所以她才会反反复复陷入死循环。

　　　　看着胡荼眼神里的倦意渐失，胡聪满意的笑了。像这样的情况，他以前也遇见过很多次，于他而言，最好的排解方法，就是跑步。

　　　　尽管知道胡荼不喜欢跑步，但为了让她敞开心扉认识自我，他也只好如此，好在效果还不错，总算没有辜负他一片良苦用心。

　　　　在胡聪的提点下，胡荼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虽然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但她已经找到稳定情绪的方法了。

　　　　每天，胡荼感觉脑子糊涂的时候，她都会去操场上走一走，当她感受到风掠过指间，看着白云朵朵飘过头顶，心里不由得生出一阵淡然。

　　　　正如喜欢大海一样，胡荼一直以为她喜欢的不过是大海的蓝色，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到底喜欢它什么。

　　　　之所以会喜欢大海，不是因为它的蓝色，而是因为它的宽广的胸怀，可以容纳下河溪小流。

　　　　天空大地也是如此，如果我们总是把自己困在一个笼子里，那么天地就只有方寸之间，世界也只有一眼所及而已。

　　　　可是当走出去，你就发现，这个世界是那么的人宽广，天空可以容纳一些有无，我们也该如此。

　　　　执意要实现那个未知的约定，胡荼讲自己困在心里，反而把心堵死了，她走不出来，自然本体少了生命力。

　　　　听了胡聪的话，胡荼调整了心态，一切都逐渐恢复正常，期末的恐惧似乎平息在地下，失去嚣张的力气。

　　　　同样的，走进考场，走出考场，曾经让胡荼焦头烂额的麻烦，就这样结束了。

　　　　虽然还是会担心结果，但胡荼的心里却坦然了许多，她没有足够的自信保证可以做到，只是竭尽全力让她感到很安心。

　　　　一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期末成绩马上也要出来了。而高考的成绩已经发布了，胡荼起得很早，她预备去学校看看情况。

　　　　跟考试时那会儿一样，胡荼的心跳得很厉害，倒像是在为她自己探知结果似的。

　　　　凑近名单的时候，胡荼急忙用手挡住眼睛，生怕看见第一个名字不是胡聪。

第91章　一雪前耻（）　
果然，胡聪不负众望，还是全校第一，但惊喜的尖叫之后，胡荼的神情就瞬间黯然了。

　　　　当她把消息告诉胡聪时，他的情绪没有太大的波动，面色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还不错吧。”

　　　　想起那天林疏说过的话，胡荼暗自思忖着，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开口了，“哥，我都知道了。”

　　　　也许是还沉在刚才的思绪里，胡聪并没有留心听胡荼的话语，他本能的问道，“恩？”

　　　　看着胡荼一脸严肃的模样，胡聪细细琢磨着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沉默着，胡聪的面色有些凝重，胡荼知道，他已然了解对话的内容，也就不多做解释。

　　　　“哥，我们去找校长，让他收回约定，反正你走了，我就不住这里了。”

　　　　“就剩下一年时间，我能保证不触犯校规的。”

　　　　话音刚落，胡荼就比划着发誓的动作，示意她说到做到。

　　　　她那儿认真的神情让胡聪动容，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看得越发心疼，急忙移开视线。

　　　　大概是内心愧疚得紧，胡聪略带疑惑的问道，“你不是应该质问我吗？”

　　　　似乎早已释然，胡荼毫不在意的回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再说了，你当时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

　　　　听了胡荼的话，胡聪没有收起怅然的表情，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坏透了？”

　　　　眼里带着笑意，胡荼半开玩笑道，“还好吧，至少留了我一个全尸。”

　　　　顿了一下，胡荼收敛笑容，面色严肃的望着胡聪，眼里略带哀伤，“哥，以后你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语气里透着无奈又夹着顺其自然的平静，胡聪淡淡的笑着回道，“听没听过有句话叫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看着此时的胡聪将事关命运的高考说得如此风轻云淡，胡荼暗下决心，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决这个问题。

　　　　无论结果如何，至少现在还来得及，她不希望胡聪为此心生后悔之意，哪怕只有一丁点儿，也不行。

　　　　在她的世界里，每个人所走的每条路都该由自己主宰，因为后悔是无能的表现。

　　　　填志愿的头一天，胡荼走进校长室，主动申请住回宿舍，并且坚持校规直到毕业。

　　　　而作为交换，她希望校长收回约定，让胡聪填报心仪的大学。如果可以，明年的高考，由她来完成这个约定。

　　　　静静的听着胡荼的陈述，林校长一言不发，她不由得被他威严的神情吓到了，心里暗想着，也许校长正在嘲笑她大言不惭吧。

　　　　刚进门时的勇敢渐渐被吞噬，胡荼悄悄的垂下脑袋，不敢直视林校长的眼睛，她也觉得刚才的话说过了。

　　　　分不清语气中的好坏，胡荼听见林校长反问道，“你想知道这次考试的结果吗？”

　　　　抬头看着林校长，胡荼的心里一阵紧张，她看不穿对面的眼神，感知不到其中的心情。

　　　　更害怕眼前的成绩糟糕透了，那她刚下的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丢脸到家了。

　　　　林校长还是面无表情，眼里没有丝毫笑意，他在桌上翻出一份成绩单，扔在桌上，“你自己看吧。”

　　　　眼睛盯着桌上的名单，胡荼伸出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凑近眼前的一瞬间，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身体僵硬了足足有半分钟左右。

　　　　努力抑制就要喷薄而出的笑意，胡荼小心翼翼的抬头望着校长，只见他的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校长也会笑，而且看起来还挺亲切的。胡荼心想着，心情大好，她真想大声尖叫。

　　　　收起刚才严肃的神情，林校长开玩笑道，“看来，你不是真糊涂嘛。”

　　　　笑而不语，胡荼听得心花怒放，只是刚才的胆怯还是让她有所收敛，不敢肆意挥霍心中的喜悦。

　　　　此时，校长欢愉的神态给了胡荼冒险的勇气，她预备跟他讨价还价，因为这份资本来得太及时了。

　　　　刚下的事还没得到答复，胡荼强迫自己从欢喜里抽出身来，她略带请求的说道，“校长”

　　　　还没等胡荼把话说完，校长就打断她，好奇的问道，“你知道胡聪最想去哪儿？”

　　　　被突然打断，胡荼不解其意，校长的问话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她愣愣的摇了摇头，“不知道。”

　　　　校长微笑着起身整理桌上的文件，语气平淡的说道，“那你回去问问他。”

　　　　完全不明白校长的用意，胡荼傻傻的应了一声“哦”就顺着校长的手势示意走出了办公室。

　　　　挠着脑袋走了好一段距离，胡荼才反应过来，还没得到答复呢，她在心里埋怨自己总是傻里傻气，反应慢半拍。

　　　　也不好再回去，胡荼神情失落的走出行政楼，她在犹豫，回去要不要告诉胡聪，毕竟并不是好结果，她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看样子是不可能了。

　　　　回到家，胡荼有些丧气的倚在门边，看着认真洗衣服的胡聪，她随意问了一句，“哥，你最想去哪所大学啊。”

　　　　胡聪若有所思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仰头望了一眼胡荼，这一次，他没有卖关子，爽快的回道，“厦门大学。”

　　　　也许是因为与此无缘，胡聪觉得表露心迹也算对得起曾经的美好期待，如果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那他岂不是太悲哀了。

　　　　看着胡聪眼睛里的憧憬，胡荼黯然神伤，她替他感到遗憾，因为以他的分数，校长肯定会选一个名望更高的大学，借机增加学校声誉。

　　　　继续手里的动作，胡聪好奇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想起刚才的情景，胡荼的心里就堵着一股气，她垂头丧气的说道，“校长让我回来问你的啊。”

　　　　警觉的胡聪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直接追问道，“你去找校长了？”

　　　　看着胡聪一脸严肃的神情，胡荼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她想着，他可能又会说出一堆责怪的话语来。

　　　　然而，胡聪并没有那样做，而是语气温和的询问了当时的情景，胡荼复述了她与校长的对话，只是省略了提前看见成绩单的事，她本想跟他分享这份喜悦，可他的平静吓走了那份心情。

　　　　谁知，胡聪的嘴角微微上扬，他两眼放光的看着胡荼，“你还真是笨。”

　　　　胡荼哪里听得懂他话语里的好坏，只是见他面带微笑，瞬间轻松了许多，她歪着脑袋，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努力的想要想明白其中的含义。

　　　　想象着胡荼与校长对话的情形，字字句句敲在心坎，胡聪想不到，她竟然说出那些听起来傲气冲天的话语，而且是在校长的面前，他释然的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听得云里雾里，真是头疼，胡荼被突如其来的感谢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睁着大眼睛，一脸不知情看着胡聪，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哥，你没事吧。”

　　　　平时看她挺聪明的，都敢跟校长讨价还价，怎么现在却不灵光了，反应老是慢半拍，胡聪宠溺的看着胡荼，眼里满是欢喜的提点道，“校长同意了。”

　　　　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胡荼还以为是她听错了，看着胡聪一脸欣慰的样子，她确认了其中的可信度，一脸好奇的问道，“哥，你怎么知道的。”

　　　　欢喜的清洗着衣服，胡聪语气轻快的说道，“这么明显的暗示，也就你听不出来。”

　　　　虽然不服气，但事实如此，胡荼也不再狡辩，现在的她哪里会在意如何纠正这些小细节，解决了主要的难题，她不知道有多开心。

　　　　校长的一句话，等于同时解放了两个人。看见胡聪因此而释然开怀，胡荼的不再有心理负担，一想到他可以如愿走近厦门大学的校门，她就无比开心。

　　　　填报志愿之后，校长跟胡聪在办公室聊了很多，俩人不可避免的提到胡荼，校长表示很看好她。

　　　　从林疏口中，校长也知道了很多关于胡荼的故事，作为父亲，林疏身上的许多改变，他自然了然于心。而这次考试，更是让他对胡荼刮目相看。

　　　　说起当时谈判的情形，林校长乐呵呵的笑了，此时的胡荼，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是一个坏学生，而是一个乖巧懂事又具有潜力的好学生。

　　　　重复着胡荼那时的话语，林校长就像父亲看待自己的儿女那样谈论着她，他眼里带着宠爱，语气里也透着欢喜，似乎对于胡荼，林校长的心里多了几分宠爱。

　　　　校长撤掉所有对于胡荼苛刻的要求，并表示他以后会重点培养她，让她成为下一个胡聪，原本还担心胡荼会受欺负，听到校长信誓旦旦的保证，胡聪就放心了。

　　　　为了回去收拾东西，胡聪提前回家了，由于这段时间与胡荼的相处，他似乎对江澜多了几分不忍心，犹豫之下，还是决定回去看看她，毕竟这段时间她也没有断过关心。

　　　　她隔三差五就打电话向杨老师询问情况，高考的那两天，江澜也说过要来陪考，但考虑路途遥远，胡聪就拒绝了。

　　　　按从前的处事态度，向填报志愿之类的事，胡聪从来不打算跟江澜说一声，他习惯自己做主，也不管她想不想知不知道，即便是她主动问起，他也不见得就会如实告知。

　　　　不知是不是胡荼的缘故，那天填完志愿之后，胡聪突然觉得有必要告诉她一声，就像是遗忘了江澜太久太久，他竟有些于心不忍，决定对过去的行为做出一些改变。

　　　　当然了，大的原则还是没有触动，在胡聪的心里，江澜是个多余的存在，至少现在的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心态，到底还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改变，他也无法确定。

　　　　一个人住两间屋子，胡荼觉得冷清了许多，明明她应该觉得高兴才对，现在她终于拥有独立空间了，这不是她一直期待发生的事吗？可为什么她竟有些失落，就像是突然缺少了什么，心里空白了一角。

　　　　习惯还真是可怕，一旦熟悉的东西突然抽离，我们就会变得惶恐不安，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就像胡荼现在这样。

　　　　没有人陪伴的时候，习惯孤身一人，而有人陪伴之后，习惯左右相伴。无形之中形成了一种依赖，如果强制丢掉资管，我们就会暂时失去独立的能力。

　　　　期末成绩出来了，意味着假期就要来了。但对于胡荼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因为军训即将来临，想着念个高中三年参加两次军训，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最后一周，还是老惯例，复习试题。每次考试都会掀起风浪，这一次也不例外，胡荼不出所料的成为校园的风雨人物。

　　　　对于胡荼的进步，还是有人不屑一顾，当然，大多数的人还是对她的认真做出肯定，因为她与叶南得并列年级第一。尽管没有超越他，但一想到能与他齐肩，胡荼的进步就显得巨大。

　　　　从另一方面来说，否定胡荼，不就等于间接否认叶南得，他们才不愿这样想，谁会愿意承认自己的偶像差劲儿，更何况，叶南得还是凭实力说话的人。

　　　　就这次的进步，加上胡聪高考的傲人成绩，胡荼一下子洗刷了过往的耻辱。

　　　　踏入校园，很多人不再对这个看似娇小的女生视而不见，她们会对她露出友善的微笑，就像旧识一般亲切。

　　　　出于礼貌，胡荼会回以微笑，尽管她很不适应这样的转变，但还是附和着，所谓笑一笑十年少，她觉得倒也不吃亏，何乐而不为。

　　　　作为胡荼的同桌，可以近距离的感受到她举手投足间的欢喜，叶南得替她开心，他并不害怕被她超越，反而很庆幸有她的存在，因为他有了想要不断进步的欲望。

　　　　想起一起学习的快乐时光，叶南得欣然的笑了，看到胡荼终于摆脱口舌，证明了自己，他为考场上的失误暗自窃喜，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一切都刚刚好。

　　　　学期结束，军训就来了，而且要持续半个月。

　　　　高一高二一起军训，这在一中还是头一次见，那天，教官来学校报到，整齐划一的队伍排列入校，在操场集合的时候，一眼看去，全是迷彩服，场面极其壮观。

第92章　欢喜冤家（）　
一想到要被折磨半个月，胡荼的心里就一阵愁苦。她清晰的记得，高一刚入学那会儿，正是八月，县一中的军训实在可怕。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胡荼觉得，市一中的魔鬼训练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才七月中旬，阳光还带着一点残留的春风气息，应该没有八月那样恶毒吧。

　　　　看到领到迷彩服的同学们一脸欣喜的憧憬着训练的来临，胡荼觉得他们都被想象给迷惑了。

　　　　因为，从前的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可正式开始训练不到半天，她就认清现实了。

　　　　教室里气氛热烈，大家都期待见到英姿飒爽的教官。赵沛拉着叶南得在旁比试着服装，俩人互相戏谑着，显出兄弟情深。

　　　　最小号的衣服整齐的放在桌上，胡荼从嬉笑打骂的气氛中抽出身来。

　　　　她扭头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有些出神。

　　　　听着走廊上渐近的脚步声，大家收敛刚才的热情，果然是陈老师来了，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教官。

　　　　教官身材修长刚健，身着军装，腰间扣着深褐色皮带，头戴遮檐军帽，给人一种庄严不可侵犯的肃穆感。

　　　　待他走上讲台，胡荼才发现，他的皮肤有些黝黑，但给人一种很健康的感觉。

　　　　教官的眉宇间透着英气，浑身散发出的生命力，让她不禁心生崇敬之意。

　　　　从进门开始，教官就一直保持着笔直的身姿，他的双手反扣在背。直到陈老师将指挥棒交给他，后背的双手才放下。

　　　　稍微放松了姿态，教官伸手理了理帽檐，全班都屏气凝神听从指挥，不敢挑衅，偶有几声欢喜，也很快就自动沉寂下来。

　　　　果然，有精神的人就是不一样，教官一开口，整个班的同学再次被震惊。

　　　　他的嗓音虽说不上是磁性迷人，但中气十足，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威严感。

　　　　翻找名单的时候，叶南得扭头瞥见胡荼眼里的崇拜，那是他之前不曾在她眼里看到过的眼神。

　　　　走上讲台的时候，叶南得认真的看了一眼教官，他好奇，胡荼眼里的崇拜从何而来。

　　　　在黑板上写下“黎路”两个字，教官端正态度，语气威严的把本个月的魔鬼训练计划详细告知。

　　　　看着黑板上苍劲有力的名字，胡荼默念着，上次听到黎这个姓氏，还是在胡聪的秘密基地。

　　　　解散之后，胡荼刚起身，赵沛就急忙走过去堵住，“副班长考得这么好，是不是该请客啊。”

　　　　从知道成绩之后，赵沛就一直在念叨，从来也和大家聚过餐，加上现在生活拮据，胡荼不敢肆意挥霍，所以，她才一直拖着没有回应。

　　　　除了经济问题，还有某种因素，只是胡荼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害怕什么，沉默了两秒，她略带恳求的说道，“要不，等军训结束吧。”

　　　　哪里会就此放手，赵沛一脸嬉笑的打趣道，“你是担心我们把你吃穷了？”

　　　　这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