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向暖,有女如荼-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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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聪抹掉了一切他生活的痕迹，就像这个房间从来只有胡荼一个人似的，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他再也不会回来。

　　　　尽管胡荼知道，等录取通知书一到，胡聪也会离开。但像这样不告而别，她没有办法接受。

　　　　清晨，临出门时瞥眼看见黑色的袋子，胡荼还是好奇的打开看了看，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红糖水不好喝，以后，糖果管你吃个够。”

　　　　胡荼哭笑不得，眼里满是热泪，嘴角全是笑意。她想，大概是临别赠言吧，不然，胡聪的话语，怎么可能会极尽温柔。

　　　　果然，纸条下是一盒方块红糖，其他的全是各色糖果。

　　　　深吸一口气，胡荼拿出一颗粉红包装的糖果揣进口袋，走出房门。

　　　　又挨了黎路一顿训斥之后，胡荼收起往日的分神，训练时的她变得格外认真。

　　　　但从那儿以后，她不与谁言语，就像刚来到一中时那样，一人独来独往。

　　　　暗自堵着一口气的胡荼，就连叶南得跟她说话，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

　　　　一晃眼，半个月的训练就要结束了，再有两天就是会操表演了。

　　　　自胡聪走后的训练，胡荼表现得比一般人都要认真，大家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拼命。

　　　　十倍百倍的努力，却看不见进步，这就是为什么，黎路直到最后还郑重其事的点名胡荼。

　　　　低头看着绿色的塑胶草地，胡荼的耳边响起黎路的那句，“有人依靠是件好事，但那绝不是你任性的资本。”

　　　　胡荼知道，黎路是在暗示胡聪在中间扮演的角色，她不甘心，仗着胡聪任性？她没有，他都走了，拿什么依靠？

　　　　不知是因为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因为胡聪的不辞而别，胡荼狠下心来，确保不再出错。

　　　　只是左右手的难题，她始终没有改善。正是之前听了赵沛的话，在手心做记号，才会被黎路训斥任性。

　　　　可即便在没被训斥，专心训练，她还是不长记性，左右转向还是会弄错。

　　　　此时，教官的提醒无论恶意还是善意多一些，胡荼都毫无怨言，以为的确没有任何进步，她辩无可辨。

　　　　当场的训斥让看戏的人们欢欣鼓舞，难得看见胡荼成为老师的眼中钉，他们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作为会操表演的领队人，周畔自信满满的遵从指示上前，给胡荼做示范。

　　　　这场检阅训练成果的仪式将由叶南得与周畔再次搭档，她是领队举牌，他是口哨指示。

　　　　站在她面前的周畔，极尽风采，每一个动作都让教官满意。此时的胡荼，佩服与不甘心参半。

　　　　大概是受了刺激，人散尽，胡荼还在训练，但总不尽如心意，她垂头丧气的瘫坐在地。

　　　　一身便装的叶南得走近，静静的坐在胡荼的身旁，将手里的便当递了过去，“先吃点东西再训练吧。”

　　　　当叶南得不存在，胡荼一脸冷漠的预备起身，却被他拉住，“你到底怎么了？”她还是不言不语，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叶南得一直以为，胡荼是因为教官说她仗着胡聪任性而气闷。便宽慰道，“我知道，你没有仗着你哥任性。”

　　　　也许是压抑太久，听见叶南得提及胡聪，胡荼一下子就爆发了，她红着眼眶，苦笑道，“不辞而别，我拿什么任性。”

　　　　话语里的含义太多，但叶南得只解读出，胡聪悄然离开，她很伤心。还有一点就是，她对黎路的说辞心有不服。

　　　　本想追问其中的细节，可胡荼落在袖口的泪水让叶南得瞬间打消了念头。

　　　　坐到胡荼的对面，叶南得面带笑意的说道，“你又不止一个哥哥，他走了，你还有我啊。”

　　　　抬眼看着眼前的人，胡荼瞬间被治愈，温热的泪水滑落，心却不再天寒地冻。

　　　　打开便当，叶南得笑容灿烂的递给胡荼，示意她振作。再不忍心恶言拒绝，她收住汪汪泪眼，接过便当。

　　　　就在这时，同样一身便装的陆小妍和黎路正朝着俩人走来，夕阳下剪影透着阵阵甜蜜。

　　　　情绪稳定下来的胡荼细嚼慢咽的咽着米饭，抬头的瞬间，她顺着叶南得的视线望去。

　　　　也许是因为陆小妍和黎路并肩行走的画面，从未在胡荼的脑海里出现过，她的瞳孔倏然放大，满口诧异的喊了一声“陆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胡荼嗅到空气里散发出甜甜的味道。听着陆小妍关切的询问，她的心思在别处。

　　　　少了训练时的严肃，此时的黎路尽显亲和，尤其是在他看向陆小妍时，眼神极尽温柔。

　　　　大概是此情此人不便施展威严，黎路竟轻声宽慰胡荼，让她压力别太大，尽力就好。

　　　　压力不是你给的吗？尽力就好你还批我那么狠？胡荼的心里窜出来一串串问号，竟觉得黎路虚伪可笑。

　　　　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胡荼一脸不服气的撅着嘴，恨恨的说道，“虚伪。”

　　　　似乎没有在意胡荼的批评，叶南得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看来，我也得加快速度了。”

　　　　回头看着出神发呆的叶南得，胡荼好奇的追问道，“恩？什么加快速度啊？”

　　　　回过神来，他的眼里满是神秘，一笑掩饰道，“没什么，你吃完饭，我们接着训练。”

　　　　被意外撞见的爱情气氛干扰，胡荼已经忽略了刚才失意的低落，她开始认真的吃饭，较真儿的训练。

　　　　操场上的灯光亮起，胡荼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禁又有些丧气。

　　　　她面色懈怠的站在原地，将他响亮的口号置于耳后，不准备继续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

　　　　一步，两步叶南得慢慢走近胡荼，他并肩站在她的左手边，轻轻的握住她的左手。

第103章　大人的秘密（）　
触电一般的感觉袭遍全身，胡荼的瞳孔再次放大，她咽了咽干涩喉咙，心脏一阵狂跳。

　　　　身体僵硬得无法移动，胡荼不停的眨巴眼睛，不敢扭头看左手边的叶南得。

　　　　还没有反应过来，耳畔传来叶南得温柔的询问，“记住了吗？”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胡荼终于抬头直视对方。

　　　　看着胡荼的眼里满是不解，叶南得扬起紧握的两只手，满脸笑意的问道，“这是左？还是右？”

　　　　不知道叶南得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胡荼看了看握住的两只手，不以为意的回道，“左吧。”

　　　　似乎对刚才的举动感到十分满意，叶南得得意洋洋的笑道，“很好，以后你只要记住，这只被叶南得牵过的那只手叫左就行了。”

　　　　叶南得一边说着一边将两只手举得更高，像是在发表宣言一样。

　　　　路上，叶南得总是在胡荼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不时喊口令，她先是有些迟疑不定的举起两只手，后来，反应速度越来越快。

　　　　分别之后，胡荼笑逐颜开的举起左手，不停的念叨着“左，左，左”，生怕一停下就把它给忘了。

　　　　回到家，妈妈好奇的询问她遇见什么好事，她笑而不语，转而提醒妈妈去观看会操表演。

　　　　也许是沉浸在刚才的那份悸动里，胡荼的眼里满是欣喜，完全没有察觉到妈妈眼神里掠过的忧思。

　　　　最后一天训练，集合的时候，大家都替胡荼捏了一把汗，生怕她会拖班级后腿。

　　　　紧握左手，胡荼不厌其烦的进行自我暗示，像是要把左右概念刻进骨子里。

　　　　训练时，大家都等着看她闹笑话，刚开始的时候，不出所料，她确实迟疑不定，看得人着急。

　　　　与叶南得视线相对的瞬间，胡荼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信任，她想起昨晚叶南得的话，心里多了几分自信。

　　　　果然熟能生巧，胡荼的训练渐入佳境，解散的时候，黎路将视线从叶南得身上移回，微微一笑，“希望你能坚持到明天。”

　　　　远处，那对亮眼的组合正在演练配合的默契度，果然是最佳组合，胡荼的心里多少有些羡慕。

　　　　赵沛走近，好奇的询问胡荼突飞猛进的缘故，眼里带着欢喜，他在由衷的替她开心。

　　　　她愣愣的扬起左手，有些怅然若失的解释道，“可能是。。。。。。突然想通了吧。”

　　　　但凡有赵沛停留的地方，林疏都会适时出现，她同样的欢欣地为胡荼打气，不过，对于迅速掌握情报的她来说，自然少不了要八卦叶南得陪伴训练的事。

　　　　胡荼在心里自嘲着，各班的训练并没有什么联系，可她的一举一动全被他们尽收眼底，甚至被当做笑谈供他们消遣。

　　　　这才不过一天时间，什么事都叫他们八卦得干干净净，胡荼庆幸没人看见叶南得特殊的训练方式，不然，都不知道现在会传出来怎样的胡言乱语。

　　　　迫切的想要看见别人出尽洋相，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态？难道在他们的眼中，人人生来都该完美无缺？还是拿别人来打发时间真的其乐无穷？

　　　　为了保证会操表演不出错，胡荼不敢松懈，好歹抓紧练一练，底气会更足一些。可看着配合默契的叶南得和周畔，她不想待在这里，只好回家。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视线所及的风景变换了，胡荼也就心静了许多，她碎碎念着什么，不时比划着动作，样子极其认真。

　　　　终于迎来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操场上排列着整齐的方阵，场面看起来十分壮观。

　　　　中午时分，栅栏外陆陆续续凑过来参观的人群，场景像极了第一次胡荼来到一中时的情形。

　　　　会操表演在一点准时开始，胡荼扫视围观的人群，竭力搜寻妈妈的身影。

　　　　直到如愿看到熟悉的脸庞，她才安心投入精力，预备倾心表演，不出分毫差错。

　　　　排在队伍的最前端，伴随着主持人响亮的口号声，叶南得率领队伍入场。

　　　　小心谨慎的胡荼终于顺利完成表演，走过主席台的瞬间，她悬着的心轻松了许多。

　　　　视线与叶南得相对的瞬间，俩人默契的对望，互相会意彼此的心情。

　　　　突然，周畔自信满满的凑近叶南得，打断了他的视线，胡荼黯然移开目光，望着身后长长的队伍。

　　　　第二遍结束之后，胡荼便预备去找妈妈，令她诧异的是，何莉正与江澜正在交谈。

　　　　而俩人对话的气氛似乎有点怪异，胡荼看见她们在拉扯，神情并不愉快。

　　　　她急忙追上去阻止，只见江澜神情有些慌张，立刻与何莉保持距离。

　　　　似乎不想让胡荼与何莉有任何交流，妈妈决绝的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

　　　　完全懵然的胡荼无奈的跟着妈妈的脚步，她不时回头张望，身后持续传来何莉的呼喊声。

　　　　叶南得赶来时，母女俩已经走远了，只留何莉呆在原地注视，眼里噙满泪水，神情悲伤。

　　　　回去的路上，何莉神情失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她在叶南得面前也毫不掩饰，似乎无法无视其中的沉重。

　　　　关于胡荼的一切，叶南得都迫切的想要了解，尤其是他没有任何触及的暗域。

　　　　追问之下，叶南得才知道何莉与江澜是旧识，曾是大学室友，更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叔叔叶文卓竟也和她们相识。

　　　　而且，叶文卓与江澜曾是一对恋人，俩人因为同时参加茶叶烘焙社团而相识相知相爱。

　　　　想起在胡荼家里，叶文卓对于茶叶见解的一席话，叶南得才恍然大悟过来。

　　　　作为才华出众的学长，叶天远深深的吸引了何莉，在叶文卓的帮助下，她如愿成为他的恋人。

　　　　后来，流言四起，叶文卓与何莉的关系遭到质疑。为了证明清白，何莉在毕业那年就与叶天远结婚了。

　　　　可还没等到俩人举行婚礼，自认清者自清的叶文卓就与江澜走散了。同居一年，她还是不告而别了。

　　　　从那儿之后，江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出现过。而叶南得的出生再次触发流言，他成为大家流言的下一个对象。

　　　　无处寻找江澜，叶文卓心灰意冷。同时，为了保护叶南得，缓和叶天远与何莉的关系，他毅然选择出国。

　　　　听到这里，叶南得感慨，世界真小，兜兜转转竟是瓜葛不浅。

　　　　此时，胡荼也在追问江澜，但江澜没有解释，甚至否认与何莉相识，只是冷冷的命令她不许与叶南得走近。

　　　　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因果关联，但从来没有见过妈妈对谁这样敏感和抵触，胡荼不敢继续发问。

　　　　半夜的时候，胡荼听见黑暗里嘤嘤的啜泣声，心里一阵难受。她好奇，妈妈到底遭受了怎样煎熬的过往，才会伤心成这样。

　　　　跟叶南得一样，现在的胡荼也是后知后觉。之前妈妈对叶南得冷漠的态度，以及让她远离叶家人，都不是无缘无故。

　　　　清晨，推开门的瞬间，出现在胡荼眼前的是叶南得。为了不惊动江澜，俩人往外走去。

　　　　从叶南得口中得知长辈们的过往故事，胡荼当场就傻了，想起过去交往的点滴，她完全没想到当中竟有如此关联。

　　　　俩人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江澜对叶家人如此反感，甚至不让胡荼与叶南得来往。

　　　　回去的时候，妈妈已经起床，大概是郁结在心，她敏感追问胡荼，是不是与叶南得见面了。

　　　　心虚的胡荼没有防备，支支吾吾的掩饰着，最后还是承认了。

　　　　也许是正在气头上，江澜竟严肃的道出那天撞见俩人握手的情形。

　　　　身体一震，胡荼打算据理解释，一抬头就迎上妈妈犀利的目光，她从来没见过妈妈如此可怕的眼神，瞬间被唬住了。

　　　　就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般，江澜的目光咄咄逼人，让胡荼心生畏惧。

　　　　但心中的疑惑始终纠结在心，她还是决定斗胆挑战一下，“妈，你和叶阿姨，还有叶叔叔的故事都知道了。”

　　　　情绪有些激动的江澜急于撇掉关系，决绝的回道，“我谁也不认识”

　　　　留意到胡荼称呼何莉和叶文卓为叔叔阿姨，江澜愣住了，那神情像是证实了什么不愿相信的事实，眼里满是哀伤。

　　　　江澜确定判断正确，自从上一次在叶希茜的喜宴上遇见何莉与叶南得，她就已然猜到了。

　　　　只是，她后悔当时没有及早阻止胡荼与叶南得往来。从现在俩人的关系来看，倒成了她心头难消的隐患。

　　　　看着胡荼欲说还休的神情，江澜失去控制般的警告道，“趁早跟叶家断了关系，不然就转学。”

　　　　江澜的行为实在太过反常，胡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像发了疯一样的女人，是她最爱的妈妈。

　　　　胡荼满心不愿意，更不理解，她带着疑惑的语气反问道，“妈，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反感他们。”

　　　　没有直接回答胡荼的问题，江澜态度更加严厉的说道，“你要是不想高考，也可以。”

　　　　话语里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胡荼继续跟叶家人有瓜葛，妈妈就要让她转学，甚至不再供她上学。

　　　　就算以前胡荼被学校开除，江澜都不曾说过这样的话，她完全不能理解妈妈的心情，委屈的泪水滑落，竟一刻也没能停下来。

　　　　完全没有给胡荼一点缓冲的余地，江澜怒意未消的命令道，“今晚收拾东西，中午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时，胡荼本该高兴，不是吗？她盼望这一天的到来很久了，可她显然没有丝毫喜悦，反倒露出纠结为难的神情，似乎不情愿接受妈妈的这个指示。

　　　　眉头微皱，胡荼一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的样子，她想要跟妈妈商量，可视线相对的瞬间，她就放弃了。如果不说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妈妈断然不会答应，可如果说出理由，妈妈肯定会更加生气。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胡荼的心里越发着急，可她实在无计可施，如果就这样跑开，再回来面对妈妈的时候，可能真的会辍学，她不敢冒险，因为她还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江澜是胡荼从小到大的依靠，她做不到对妈妈狠心，所以只能对其他人狠心了。

　　　　踏上大巴车的那一瞬间，胡荼回头望了一眼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暗想着，“妈妈说的断了联系，是像这样吗？远远的离开这里，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

　　　　坐到一半的路程，江澜似乎看出了胡荼眼神里的伤神，她语气缓和了些许，“荼荼，你不要怪妈妈。只是，有些事现在还不适合告诉你。”

　　　　本来还有些抵触，可听出了江澜话语里的情有可原，胡荼也就软下来了，她回头看了看妈妈，眼里带着谅解。

　　　　从来都是这样，对于胡荼而言，只要是她相信的人，只要对方说逼不得已，说他们情有可原，她都会选择相信。

　　　　“什么事？与叶家人有关吗？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胡荼的心里产生一大串疑问，但她没有发问，既然妈妈说不适合现在说，追问也就显得格外多余，除了一无所获之外，说不定还会惹得妈妈愈发动怒。

　　　　傍晚的时候，胡荼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仰望着天边的晚霞，黯然神伤，一想到叶南得独自赴约，她就满心愧疚。

　　　　江澜走近，挨着胡荼坐下，似乎有话想说，看出了胡荼眼里的忧伤，她的视线从天边移到胡荼的身上，有些无奈的说道，“妈妈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默不作声，胡荼依旧静静的凝视着天边的晚霞，耳边继续传来妈妈的絮叨，“当初就不该让你转进一中。”

　　　　还是同样的那句话，江澜再次重复道，“你听妈妈的话，跟叶南得断了联系。”

　　　　努力抑制住内心的不满，胡荼故作平淡的起身，“妈，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了。”

　　　　面无表情的她朝着房间走去，在刚关上房门的瞬间就崩溃了，泪水止不住的往外奔涌。

　　　　那天，叶南得精心打扮了一下午，迫不及待的盼着黄昏的来临。傍晚时分，他准时来到河边，之前答应带胡荼一起看日落，今早跟她约好后，他就一直满怀期待。

　　　　天边的晚霞渐渐消失，沉沉的暮色降临，时间分秒不停，夜色渐深，河边的蛙声阵阵，叶南得始终没有等到胡荼如约出现。

第104章　决裂（）　
半夜醒来的时候，胡荼感觉眼角有些湿润，伸手一抹，竟是还未完全蒸发的泪水。

　　　　在梦里，她和叶南得形同陌路，委屈钻进心里，硬生生的发疼，胡荼到底还是崩溃了。

　　　　很多时候，很多事就像漂游在高空的浮云，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它变幻莫测，却无能为力。

　　　　此时的胡荼就是这样的心情，她明知听从妈妈的要求会改变些什么，可她只能顺其自然。

　　　　是啊，她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她抛下妈妈，只为顾及叶南得的感受？

　　　　胡荼做不到，至少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叶南得还没重要到让她这样不顾一切去考虑。

　　　　尽管她很想那样做，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心绪。

　　　　在没有遇见胡荼之前，叶南得根本不会在意身边不明不白消失的人和事，或者说他从未认真关心过什么，可现在的他不愿就此作罢。

　　　　一大早，叶南得就跑来胡荼住的地方，在得知她已经回家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带着些许失落，而脸上更多的是庆幸。

　　　　果然，她并不是故意失约，只要确定这一点，他就安心了，好像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午后，一阵沉闷袭来，接着便是一场匆匆来临的细雨。

　　　　望着窗外，胡荼的眼里满是阴郁，少了胡聪的气息，她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大概为了证明自己能说到做到，胡荼整天关在屋子里，把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但她总是静不下心来，不时会盯着桌上的星星发呆。

　　　　江澜拿着切好的西瓜，站在门边看着思绪远飘的胡荼，预备做些什么。从放假回家接近半个月的时间，她已经留意很久了，胡荼不止一次这样，她绝不能视而不见。

　　　　迈进房间，胡荼的视线被妈妈放在桌上的西瓜打乱，她下意识的想将瓶子藏起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迎上妈妈严肃的表情，胡荼有些心虚的将瓶子握在身后，眼神躲闪，不自觉的想要逃离，但她的脚又僵硬得不听使唤。

　　　　江澜面无表情，伸手面对胡荼，语气冷硬的命令道，“拿出来。”

　　　　听妈妈的语气，显然她已经猜到东西的来历，胡荼不由得紧张的往后一缩，将手中的瓶子握得更紧了，她微微摇着头，示意妈妈不要逼她。

　　　　似乎没有缓和的余地，江澜决绝的说道，“好，你不想高考，那就留着吧。”

　　　　再次听到妈妈拿高考来谈判，胡荼的心一阵绞痛，她的眼里噙满泪水，对视之后，还是妥协了。

　　　　“砰”的一声，瓶子被狠狠摔碎在地，星星四处滚落。

　　　　就在那一瞬间，胡荼的瞳孔放大，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眼里生出从未有过的陌生。

　　　　那些透明的玻璃碎片，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扎在她的心头，刀刀致命。

　　　　江澜强忍难受，佯装着不以为意看着眼神溃散的胡荼，“既然选择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转身离开的瞬间，江澜的脚没有避开地上的星星，而是毫不留情的踏上去。

　　　　眼角微红，心里同样难受的江澜暗自愧疚，“别怪妈妈，妈妈这也是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