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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九思-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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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身后蓝底的牌匾,再看着里头仍坐住的几人。

    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花笺笑得有几分勉强:“我出来叫兰猗进去。”

    ***

    国庸监里边种着许多木兰,眼下正是花开时节,窗正开着,往外一望就能见得重重白如雪的花瓣。

    一树一树开得正盛,密密压枝。

    有缓和的光透过雕花窗棂柔柔地打下来,公皙堇正要俯身将人放上矮榻,臂上却突然被抓得一紧。低头看去,苑九思的手正牢牢拉着他。

    察觉人要走,她还往他怀里微微缩了一下。

    好笑地伸手拍拍她圆润细滑的脸,公皙堇神色不自觉地就柔和下来。

    “我不走。”语中意外地带上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像是听明白他的话,苑九思的手渐渐松开。

    腾出手替她拨开有些汗湿的发际,公皙堇有一瞬的迟疑,还是从怀中掏出张锦帕给她揩汗。

    指尖逐一掠过她的眉眼,他眼带笑意,但嘴上忍不住骂她:“真是个丑丫头。”

    冰冷的榻全不如在人怀中躺着舒坦。

    苑九思难受地缩着身子,不住哼哼。

    这时,方才那个小太监取了药敲门进来。将东西放好,小太监下意识看了眼巍然坐于一旁的公皙堇,心头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是病了一个就连课都不授了么?真没看出来上卿大人是个这样有人文关怀的人。

    但他不敢多言,规规矩矩地退下去。

    就着手公皙堇就欲将药丸往她口中送去。

    本不是个难事,只是没让他想到的苑九思虽人还病着,但脑子里还意外地机警。

    觉出有人喂她东西,苑九思紧抿着唇先偷偷试了试那东西残留在唇上的味道。

    吃着是苦的,她当即皱紧眉头,死活不肯张嘴。

    “吃药。”见她昏迷中都不忘咬紧牙关,公皙堇忍不住扶额。

    硬邦邦地哄了几句都不见成效。

    “那下官走了,随公主吃不吃。”委实没有耐心再继续和苑九思耗下去,他直接撂话下了最后通牒。

    “。。。。。。朗哥哥,不走。”

    “。。。。。。”

    公皙堇难得的柔情与耐性就被她那声“朗哥哥”唤得烟消云散。

    面上一黑,刹时就像吞了苍蝇一样难看。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公皙堇直接就捏住她的下颚。

    稍微一用力,那粒黑滚滚的药丸就滚进她嗓子眼,动作干净利落眨眼就完成。待苑九思吞下去后,他连口润喉咙的水都吝啬的没喂,任由她烂着一张脸。

    真是越来越丑了,他唾弃。

    兰猗走在门口,恰巧就目睹他一连串粗暴无比的动作。

    “上卿大人?”防止他继续害人,兰猗赶忙出声打断,心疼地跑过去,迟疑地看着睡得昏沉得苑九思,她脸上一抽。

    虽她知道上卿与公主彼此不合,但也不至于相杀至此啊。

    毕竟公主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尤其眼下还在病中!

    不怜香惜玉都罢,竟还趁人之危!

    “花笺呢?”见进来的人是兰猗,公皙堇随口问了一句。

    就算心头不悦,兰猗也不敢表现出来。

    连苑九思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都怕他,而自己能有什么本事和他斗?忍一时风平浪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苑九思平日教的东西在关键时刻还是顶管用,遂她还算恭谨地答了:“花笺姐姐在外头候着。”

第25章 春寒料峭() 
因有苑西荷的话拘着,花笺只能一直守在外头。

    苑九思病得厉害,陈太医替她瞧了后吩咐下来,她现在体子虚弱得很,不能急着送回允阑轩。花笺在外面听说后就去隔壁屋里找得几个软垫子,叫小宫女拿进去,让兰猗替苑九思垫在身下。

    国庸监的用度比不了瑰延宫,她想着榻软些苑九思躺在上头应该好受点。

    天渐渐热了,午时日头渐盛,太阳晒人。

    中午稍作歇息时,公皙堇出去正巧就遇上在外边罚站的花笺。

    花笺见是他本想过去,但又不知道说什么,无声地张张嘴,叹了口气。

    眼看着人就要走过,公皙堇却忽然在她面前顿下脚步。

    “大人。”花笺咬咬嘴唇,有些惶恐。

    “即便公主是主子,可你心中也需要拿捏好分寸。殿考时如此,昨夜今日亦然。”公皙堇言语虽算平和,但眉目间是淡淡的疏离与严寒,晦暗难测。

    他言简意赅,瞥了眼花笺还是向她道,“兰猗一人看顾不过来,你先进去伺候。”

    听着他的话花笺心头意外,苑九思的几件事他竟然都知道得详尽。

    “花笺多谢大人。”那丝害怕的情绪被她极快地掩了下去,感激地看着他,花笺连声谢过。

    回廊外摆的盆花在阳光炙烤下反射的光有点刺眼。

    花笺垂着眼一面走一面思量,昨夜的事照说不该有其他人知道才是,可公皙堇竟然这样说了。

    莫非公主晚上是去见得。。。。。。花笺眉头微皱。难怪昨天她回来就闷闷不乐,还说有紫衣裳罗刹索命,今早一定要再来见朗公子一面才安心。

    原真是没见到想见的人。

    老天偏爱作弄人,花笺暗想。

    走到苑九思歇息的房门外,花笺看见往日常跟在朗月歌身畔的那个仆童也在。想了想,她将要过去问问朗月歌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门却倏地打开。

    里面信步走出一个人来,身躯凛凛,气宇轩昂。

    硬生生地掐断花笺将要出口的问话。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一时也顾不得其他,花笺赶忙躬身行礼。

    苑明疆颔首示意她起来,端详她半晌,色厉内荏地道:“皇妹既然经由你们几个下人照顾,你等便要守好本分,仔细地上心伺候。若出了事谁能担待起责任?”

    “是奴婢没能伺候好公主,奴婢知罪。”花笺把身子埋得更低,连声应道。

    许是天太热,她一急,额角就浸出细密的汗。

    看她实是害怕,苑明疆冷哼了一声,“也罢,柔德的话你且也好生记着。再有差池,本殿也不会这么轻易饶你。”说完也不再看她,径自拂袖离去。

    而那几个侍从也一一跟着后头离开。

    花笺眼睁睁地看着,终是什么都没能问上。

    ·

    太医院里的人都晓得苑九思怕苦,所以陈太医给她捡的药里照例放了些许蜜枣。如此一来,虽说不上好喝但总没那么难以下口。

    苑九思服过药痛痛快快睡了一觉,醒来时已临近下午,身上的热也褪了。

    但她还赖着不想起来,仍旧半眯着眼养神。

    依稀记得梦中有谁对她极是不温柔,还被逼着吃下难吃的东西。。。。。。可恶至极,敢做出这种事的人,只有一个。

    苑西荷正守在她榻前。忽见她的睫毛不断颤颤巍巍地动,就知人多半已经醒了。

    “淑仪?”摇晃她的手,苑西荷试着叫她。

    半明半寐间听见是苑西荷的声音,苑九思才懒洋洋地睁开眼。咂咂嘴,掀开眼皮子打了个哈欠,一连串动作后才有气无力地问她,“皇姐?这是什么时辰了?”

    虽精神看上去仍不大济,但归于睡得久,她脑中还是格外清明。

    端过盏茶替她润喉咙,苑西荷没好气地道:“未时刚过,你时辰也掐得准,病了一个早晨,如今刚下学便晓得醒。既然早上知道自己身子不舒坦,不好好歇在允阑轩跑来学监做什么?切莫告诉我你是怕荒废学业!”

    她虽话都是在与苑九思说,可有大半截显然是冲着旁边的花笺去。

    这么多年来,苑西荷从没对她大声说话黑过脸。

    苑九思知她是因担心自己才生气的,便忙扯扯她的袖子给花笺辩解:“是我自己要来的,不关花笺的事。她不知道我病了。”烧才退,她鼻音还重得很,一急起来就有哭腔。

    看着她的神色,苑西荷突然就笑起来,半真半假地拍着她的手道:“主子病了做下人的竟不知,也是有罪。不过皇姐怎么会与你的小丫头置气?再说,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叱责过她了,你可心疼?”

    “淑仪最心疼皇姐了。”见她不是真的恼怒,苑九思松了口气,笑意盈盈地就将脸埋进她臂弯儿里。

    ***

    从国庸监回来,还未到娴吟宫,苑西荷就觉气氛有些不对。

    走近了刚要问话,宫外就有嘴巴快的小太监告诉她,宣帝午后就来了。

    唇角不甚在意地一勾,她面色却有些怅然。毕竟父皇记得的只有瑰延宫里的女儿。

    似是玩笑一般,苑西荷与出来迎她的枳实笑道:“安美人有手段也有好本事,既然如此,之前还来本公主这儿做什么?这现在的人呀,总是不信自己,要将希望寄托一份在别人身上,若是两个人皆弄糟了,想着总有一个人是陪着自己的才安心。”

    枳实知她在什么。只是她越如此看重,让她在旁看着越是难过。

    鼻头都有些发酸,枳实勉强笑笑:“陛下是来瞧公主的,现正与婕妤娘娘在里头说话。”

    下意识地睁大眼,苑西荷有些不信,停下步子转头看她,音量高了些:“你是说父皇真是来看母妃的?”

    枳实面色苍白,嘴唇发颤,点点头。而后低着讲得极小声:“嗯,陛下今日是为。。。。。。”

    出于过于惊讶,她意外地没注意到枳实的神情。

    “不用说了,”苑西荷浅浅吸了口气,回头就看见园子里将要开的花儿。三月有桃花开柳絮飞,还有和煦的春风暖阳,其实也是个让人有盼头的季节。

    心头莫名涌上一丝期待与紧张,她步子亦下意识加紧几步。

    面上不自觉地带了笑,是她总不相信自己。

    想来自己毕竟也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虽说比不上淑仪,可父皇总是该对她、对母妃有几分感情。

    殿外的小太监刚刚高声通传完,苑西荷的脚步已经落进殿中。

    “儿臣参见父皇。”嘴角微微上扬,她的平柔的音色较平日轻快许多。

    只是宣帝的声音并未如她想象一般温和。

    “起来吧。”那言语寡淡,甚至还像有一丝未消的余怒。

    苑西荷再站起身抬头,入目即是林婕妤泣涕涟涟的面容。

    心下一跳,看着那身着明黄龙袍,两鬓已有些斑白的人,苑西荷顿时不知所措起来。目光下意识看向宣帝身后的高公公,后者却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也是在说自己无能为力。

    心间发冷,苑西荷极快回过神来。

    偌大的殿中,只听她膝间一声闷响,苑西荷已经跪伏在地。

    即使痛楚尖锐她眼也没眨,恳切地道:“母妃日日思念父皇,时常都会坐在宫门口望着御乾宫的方向。柔德虽不知母妃做错了什么,但柔德恳请父皇看在母妃一片痴心的份上,不要责怪母妃。。。。。。”

    见她懂事,林婕妤的泪落得更加厉害,是她自己无能。。。。。。

    宣帝看着母女二人,口气终是松动几分。

    垂目看着跪在地上的柔德良久,那张威严的面上难得地浮现抹和蔼之色,“柔德你端庄稳重识得大体,确实让朕不舍。”

    苑西荷正不明所以,一旁的林婕妤却似受了刺激,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突然就朝扑过去拉住宣帝。随着她的动作就是几声巨大清脆的声响,杯盏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

    “陛下,陛下!可是您只有这两个女儿啊!为什么是柔德?她是在宫中娇养大的,南平那样的荒蛮的地方她怎能过得习惯?臣妾知道自己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可是陛下,不能这样对柔德!您怎么忍心这么对她?不能啊!”

    她哭得凄厉,刺耳的声音回荡在殿中,久久不散。

    高公公与其他宫女太监上前时林婕妤已经挣扎得力竭,几人不费什么力气就将抽搐的人拖至一旁。

    冷眼看着面前糟乱成一团的场面,苑西荷突然开口。

    但嗓子有点干,说话像有火烧一般地疼。“父皇是要儿臣嫁去南平么?若是柔德没有记错,南平王的儿子应当是个事事不能自理的跛足瘸子吧?母妃您知道么?”她声音很轻格外平静,像在对自己说话。

    宣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柔德。”

    “真的不一样呢。”这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还笑了笑,只是笑中尽是苦涩。

    原本冷清的娴吟宫像是突然热闹起来,充斥满了哀怒怨杂。

    天色渐渐暗了,苑西荷觉得身上有点发冷。摸摸手膀,才发现自己竟还不合时节地穿着冬日的小夹袄。

    她深思呆滞起来,甚至忘记宣帝是什么时候走的。

    听闻有适龄的公主,南平王在年前就向宣帝请过旨求亲。其实那时候她的命运就已被人决断了吧,宫船出游只是一个陈年旧俗,苑西荷怔然,却为自己感到有点悲哀。

    想起那天的烟花烂漫,那仍是属于她的一个仪式。

    只是她不知其中腌臜,什么都尽信。

    坐在原地出神,有些碎裂的瓷具已经扎进苑西荷的肉里,浸出丝丝血迹。

    她依旧不觉得疼。

    款冬看得难受极了,想将她扶起来,苑西荷大力却地甩开她。

    良久,眼见双目蓄满泪的款冬,苑西荷双目无神,视线落在窗外。

    半晌后才喃喃自语:“款冬,我要嫁人了不是好事么?你哭做什么?”

    “只是你看外头的天啊,好端端的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适才不都是晴的吗?”

第26章 四月寒食() 
事情有没有传开苑西荷不知道,只那日以后她就觉得宫人看她的眼神或悲悯同情,或讥讽嘲笑。犹如芒刺在背,十分不自在。他们仿佛都在嘲笑她竹篮打水一场空。

    贵为公主又如何,嫁去那样的地方甚至不比在皇宫做宫人自在。

    她自己都没想到,苦心积虑为自己经营了这么久就讨得一个这么可笑的结果。

    天将亮,苑西荷没让人叫就自己醒了。

    这两日她总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实在困极睡过去,但稍听见些夜里的风声,或烛火的“哔剥”声她又恐慌地睁开眼。

    款冬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心疼得不行,“公主,不若您再歇一会儿吧,奴婢这就差人去国庸监与上卿大人说说。”

    听见她的话,苑西荷看向雕花铜镜的眼神变得更加木然,打量自己半晌。她伸手摸了摸脸后,兀自打开玉容粉的织锦盒子,在眼睑下厚厚涂了一层。

    初晓的皇城最是宁静,款冬枳实没说话。

    一室只有妆奁开关的轻响,一下一下叩在人心上。

    眼下的青色被雪白细腻的膏粉一覆,便被严实地藏起来。

    可再是梳妆,苑西荷神色里依旧有掩不住的黯淡,“父皇前儿不是还夸柔德最识大体顾全大局吗?这种紧要时候本公主怎么能随便病了?”

    “若是不去学监,母妃也少不得知道,”心里堵得慌,她深深呼了口气。

    “这些年她身体本就不好,要多嘱咐太医看着。”

    ·

    苑九思自被人抬回去后就被聂贵妃下了几天禁足令,还守着她又喝了几回调养的药才肯罢休。

    被禁足的日子苑九思觉得有点空虚,但她也不看书,成天就倚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窗外的红梅树抽新芽。偶尔也沏一沏明前的茶尝尝兰香,或试试兰香阁新送来的香料。

    “朗月歌悄声背着我走了,皇姐也不来看我。光阴寸金,本公主却被困在这儿虚度。花笺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

    手头摩挲着朗月歌赠她的玉珏,苑九思两眼放空。

    “言念君子,其温如玉1。当真是骗人的!你道他怎的能连个话都不捎给我?就冲这样的态度,本公主便不要再喜欢他了。”

    看花笺一直不吭声,她忿忿地跳至她面前,试图找一找存在感。

    花笺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怕她再胡乱猜疑忙说:“或是事发紧急,朗公子没来得及罢了。依奴婢看,朗公子心中还是有公主的。公主还是姑且喜欢他吧。”一边讲话,花笺目光落在苑九思手上那枚青绿的玉佩上,无声质疑她的口不对心。

    “咳!”有些尴尬地把东西重新收进怀里,苑九思清了清喉咙背过身去。“其实本公主也是怎么想的,这样就不理他,惩罚委实重过重。本公主菩萨心肠,还是不计较这回好。”

    末了,她慨叹:“花笺,你我果真英雄所见略同!”

    “。。。。。。”

    ***

    四月寒食,晨光熹微。

    普陀山地处皇城北郊,仙云缭绕,常年翠笼树青。气息肃穆而又祥和。

    山前两座石碑巍然而立,直指云霄。石碑上篆刻的都是夏夷历代帝王的丰功伟绩。

    坐落于山脚的普陀寺是宣帝早年就命人建下的。

    因是皇家的庙堂,又有高僧主持,几十年来香火从未间断过。

    锣声高鸣,皇家明黄的仪仗绵延了数里,威严壮阔。

    苑九思端坐在银顶黄盖红帷的凉轿里头,偷偷张嘴打了个哈欠。随即一股沉沉的香火燃烧后的烟味就钻进她鼻子里。

    重重纱幔虽将她面容隐匿得很好,但外头还是能大约看清里头的轮廓人形。

    被呛着了她也不敢乱动,怕被人看见自己失仪态。只能小动作在袖子里翻翻花笺早前给她准备的小人书,分散注意。

    普陀寺的住持方丈是个眉眼和蔼的老头,虽已杖朝之年,看上去却不过花甲。头顶有九个戒疤,披着袈裟。早早地就带着一众弟子庄重地侯在庙门之外。

    苑九思抬头看那顶金箔牌匾,上头的字正是宣帝亲手所书。

    大钟敲响的声音堂皇而厚重,冗长的繁文缛节之后。

    苑九思带着花笺兰猗来到后院,暂做歇息的禅房早已经安排好,虽然简单但打理得格外干净,不染纤尘,房里古朴的木质香混杂烟火味道,调子也好让人宁静舒心。

    兰猗将窗子支起来,院里头栽满槐树。

    一簇一簇密密麻麻的槐花在枝头打了圆润的骨朵儿,风一吹就零零散散掉下些许开过了的,雪白的花配上嫩翠的芽,煞是好看。

    在榆木盆子里净了手洗干净脸上沾上的烟灰,苑九思便悄袱里拿出一件男子样式的衣裳。

    “这是?公主您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花笺看着他拿出的东西,脸皮忍不住一颤,嘴角抽搐起来。

    苑九思故作神秘地一笑,冲她眨眼。“若是被你知道你会乖乖将它带出来?”

    “。。。。。。”花笺很坚决地摇头。

    “这不对了?既然如此本公子为何要告诉你?你可知这叫什么?叫情趣。待我出去逛一逛。。。。。。”说着又像变戏法一般,从包袱里抽出一把折扇。学着书里戏里的浪荡公子模样,拿扇子挑起花笺的下巴。

    花笺板着脸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若是公主要这样去外头,奴婢立马就去禀报贵妃娘娘。”

    没料到她会突然倒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苑九思亦警惕地往后退去,阴阳怪气地嗔唤,“嘿!花笺你这是在威胁本公子,哦,公主?”

    “奴婢可是在讲真的。”她站在门口,似随时就要跑出去告状。

    花笺竟然不屈服于她的淫威,这全然不在苑九思掌控之中。她什么时候学精了还有脾气了?

    “你不怕我赶走你么?”

    花笺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要告状的态度摆得很坚决。

    苑九思衡量再三,想起自己前几次惹的麻烦都是花笺在善后,也是怪可怜的孩子。

    “那我就在这庙里头走一圈如何?庙里那么多小和尚守着,稳妥得很。”退一步海阔天空,皱着眉头,苑九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苑九思尝试着商量,这已然是她的底线。

    花笺没做声,像是在考虑可行性。

    “小娘子,还不快伺候本公子更衣?”看她像有松动,逮着缝隙苑九思赶忙就拉她。

    “。。。。。。”

    “万一贵妃娘娘或者陛下传公主过去,公主穿成这样。。。。。。”

    “兰猗,若是你不那样乌鸦嘴,磨磨唧唧,父皇母妃便不会传我。”

    “再说我讲过要走很远么?公子我只是去前头庙里逛一逛。换身衣裳,才显得低调。”

    “可是公主。。。。。。”

    “是公子啦~”

    “。。。。。。”

    将珠翠褪下面上铅华洗净,头发端稳束起,再换上一身柳色的男子衣裳。苑九思对着水盆自照,刻意敛下女子的娇柔妩媚,竟也有几分英气刻于脸庞。

    看着水中英姿倜傥的自己,苑九思觉得十分满意。

    但好像觉得缺了什么,想想后她红着脸把朗月歌的玉珏拿出来系在腰上。

    山水折扇一开,原地转了个圈儿,故作风流地扇扇风后朝花笺抛了个媚眼,苑九思伸手就去勾她的脖子。口中慨叹:“今时今日,我皇城第一大美男才子出游,不知要惹多少痴情少女为本公子倾倒与疯狂了!”

    说罢也不给兰猗和花笺嘲笑自己的机会,一掀衣角,大步就迈出房门。

    路过苑西荷门外时,苑九思下意识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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