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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九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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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书和技到用时方恨少。

    搜肠刮肚地想了片刻,她双眸都含上哀愁,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其他的?可我还会哪样?”

    花笺凝神思索,而后眼珠滴溜溜一转,转身就去柜子里取出件流彩暗花的水烟裙递在她跟前,笑道:“公主忘了?早些时候您还学过这个呀!”

    ***

    上卿府。

    闲得无事,青麓又给小朝新绕了一个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线团儿。做好以后他拿着团儿在府中溜达几圈,却没找着猫,于是很是不高兴地坐在梯级上发愣。

    公皙堇进宫只让青巍他们几个跟着,总是留他看门。

    小团体其他成员一走,青麓就觉得府里空落落的。时间总是要打发要找人陪,所以他曾时常去找他以为同样无聊如自己的、府里的唯一一个女子——青韵谈天。

    无非就想聊聊诗词歌赋哲学,人存在这世上的价值、以及价值究竟要从何处体现等等等。

    大抵是青韵对这些领域都不感兴趣,或者单纯说她不喜欢聒噪的人——譬如青麓。

    起初,青韵还会顾及面子,好脾气不吭声地忍着。但青麓这个人不自觉,总不看除大人以外的人的脸色。只要他来了情绪一欢喜,拖着腮帮子自说自话也能嘀咕一个时辰,一边说还会一边眨巴眼纯洁地放电,找一找存在感。

    同处一个屋檐下,即使老早就知道他们那个八卦男团功力了得。

    托青麓的福,她有生之年还能真真实实见识到其可怕程度,魔音贯耳,简直比江湖秘传的见血封喉还可怕。

    但自己又不能打他。。。。。。青韵很是头痛。

    青麓年纪虽尚小,可悟性高得很,功夫极是厉害。

    羞耻地说出来,因为她打不过他。

    枉她六岁的时候就被将军府的人挑中,拜名师习武艺十余年,弓马娴熟,一身本事早已出神入化。放眼整个皇城都算极拔尖。

    可打不过总还是能躲,被骚扰几次后青韵也学聪明了,只要公皙堇一离府,下一瞬青韵便立即不见踪影。任凭青麓翻遍整个上卿府掘地三尺也找不着人,一直等大人回来以后,才肯从某个神秘角落突然现身。

    这样的困境持续几天,青麓觉得自己寂寞如雪。

    正郁闷,吃饱喝足的小朝就从屋里跑出来。它踱着步子围着他慢慢绕圈,蓝幽幽的眸子来回逡巡打量着他,不时懒懒地叫两声。

    小朝的初衷应该是想嘲笑他可怜,可青麓不这么认为,他以为小朝是在表示友好。遂感动不已,人间真是处处有真情,还是跨界的那种。

    自那以后,青麓一腔热情仿佛找到新的寄托,也不寻青韵了,为褒奖小朝愿意听他唠叨。青麓学会了逛集市,天天掏自己腰包给它买牛乳做肉肝饭。

    在他精心伺候下,小朝身材日渐丰满。

    同时,小朝开始学会跳去有镜子的地方自照,一边舔毛一边自我欣赏,良久。

    ·

    如往常,夜里公皙堇在书房时,小朝都会保持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外陪他一阵。

    大概是最近小朝胖得太厉害,皮毛虽越发油亮,但身子再不复以前灵巧,跳上桌时竟栽了下去。

    倚在太师椅上,公皙堇手支着额角静静看它。

    “咪嗷~”小朝摔倒后也不起来,像是伤着了,瘫在地上哀哀地冲他直叫,蓝盈盈的眼看上去格外可怜。

    “。。。。。。你这是要作何?”最近没什么兴趣搭理小朝,遂他剑眉微皱有些抗拒地打量着它,问道。

    小朝蹭着凉悠悠的地,耍赖不起来,也不惧他了像是要公皙堇抱。

    “进来将小朝捡出去。”

    公皙堇刚面无表情地沉声说完最后一个字,候在外头的青麓就立即推门进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小朝,他大惊,心疼地冲过去就要抱它。

    见来的人不是自己喜欢的,小朝竟极灵敏地从地上爬起来。身手敏捷,眨眼就从青麓伸出的掌中逃脱,接着一溜烟就窜向门外不见踪影,丝毫看不出哪里有摔着。

    青麓目瞪口呆,伤心地收回手。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和小朝天下第一好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

    “往后莫再给它喂那样多吃食,铺张浪费。”将目光落回手中的卷轴上,公皙堇淡淡道。

    “是。”青麓答应下,止不住心中委屈。

    看公皙堇像没什么事吩咐,他正想出门找找小朝,却忽然听道:“陛下已经下令,九府巡都不日将返皇城。”

    一说起正事,青麓瞬间就像换了个人。收住要迈出的脚步,板着脸说得一本正经:“属下派人查探过,朗夫人确实是头风发作。但其中亦不排除有太子的缘故。”

    公皙堇淡漠地抬眼,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远处:“听闻这位巡都大人几次寄了几封书信给宫里,你知道是给谁的?”

    许是觉得困乏了,他说话都始终漫不经心地,肤色有些病态地白,倒是更衬得唇色绯然。

    青麓不免觉着奇怪起来,他怎的忽然就对朗月歌感兴趣起来,但还是恭敬地答道:“信都是给淑仪公主的,可淑仪公主只拿到一封,其余全被聂贵妃截了下来。。。。。。大人可要看信里写的什么?”头一回,青麓说话有点底气不足。

    莫非是他情报上疏漏了?淑仪公主和朗家公子在密谋什么惊天的大事?直等大人都亲口问起他还不知其中纠葛。

    果真,听了自己的回答,他面上浮起略带轻嘲的笑,好像并不意外。

    青麓心里一紧,已经决定等会儿老实去领罚,是他没做好本职。

    公皙堇领口不甚讲究地半敞,露出一半白皙却精壮的胸膛。他唇角勾起的弧度,笑容邪肆却另人目眩:“哦?剩余的没收到?”那依照她的性子,岂不是又该气许久?

    “既已交由贵妃娘娘保管,也不必大费周章再去取了。你亦不用自责。”

    “是!”青麓敏锐地嗅到里头那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虽公皙堇说不必,但凭直觉,他总觉得里面有他尚不知道的惊天秘密,还和自家的大人紧密相关的那种。他决定等会就去安排人,一定多多留意朗月歌和宫里头淑仪公主,务必理出其间的关系。

    从书房退出来,青麓难得地很沉默。说起来那二人也算公皙堇的半个学生,能出什么岔子?

    回房考虑许久,不知怎的,他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前段时日大人手上那个深深的牙印。是宫里女子咬的。

    难道有关联么?

    如果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关乎终生的大事,那他还得好好筹谋曾经那个想法。。。。。。

第39章 欲说还休() 
初商廿六,千秋无期,帝王天长节。

    皇城几条入宫的干道都早早被官差用彩绘、锦缎装点得色彩纷呈,绚丽多姿。

    路上的行人皆着艳色衣衫,处处歌舞升平,一派洋洋喜气。

    午时钟响后,侍臣贵戚的各色珍奇贺礼就如流水般,源源不断送进宫中。

    各地方文武百官,亦设置香案,向皇城方向行跪拜大礼,恭祝陛下万寿无疆。

    花萼楼正处宫廷西南隅,琉璃瓦,银杏雕镂飞罩,处处皆为工匠精雕细凿,触目便是琳琅珠玉。

    不论白日烈阳,还是似血残阳时,楼宇都是金光明珠光辉交织,远远望去,繁华宛若天上宫阙。

    眼下虽正值最热时节,但因有忙碌的太监来来回回替换冰盆,宽阔的楼里始终幽凉如晚秋。

    花萼楼背后是白玉筑成的水面浮桥。

    太液池衔接云影渡,在桥上隐约还能看见远处的百花园。

    听着不远处的热闹喧哗,苑九思在浮桥边偏僻的小亭中焦急地等人。

    太阳几乎已经全部沉入水下,再过会儿鼓声就要敲响,该进晚宴了,可想见得人迟迟没来。

    她如坐针毡,几次起身后又坐下。正想再差兰猗去看看,一抬眼,她就见得石板小道那旁有高大身影正向这边走来。路道旁碧绿的松针衬得那人愈显挺拔。

    残阳余晖之下。

    看清来人的脸,苑九思心中一酸,眼眶刹时就红了。

    他消瘦了许多,长期日下奔波,肤色被晒成好看的蜜色。

    眉眼仍旧清隽儒雅,却又像染上几分南平的荒芜苍凉。因宣帝寿辰的缘故,难得地换上身颜色稍艳的衣裳。

    兰猗见得这情形知趣地退开,拉着随后赶回来的花笺帮两人把风。

    “九。。。。。。下官见过淑仪公主。”苑九思正侧坐着身子冷脸相对,夕阳将娇美的侧颜用红光勾勒。

    四个月没再见,他在南平时看着常常会在脑海中描摹她的脸,兴许是自己技拙,怎么也绘不出他心中人的千分之一。

    之前朗月歌还想着今日进宫后怎么寻个机会单独问问她,哪知刚入宫门就撞着花笺,她偷偷给他塞了张条子。字迹还是苑九思的,遂朗月歌找了借口就单独过来。

    本也是一腔思慕难遏,可一来就见她脸色阴沉,不免想到之前自己寄出的信都渺无音讯,朗月歌不由也迟疑。

    苑九思还指望他来了能好好与自己解释,但听到那声客气而生疏的称呼时,她心中蓦然一凉,沉入谷底。

    这个薄情薄义的人当真将她给忘了。

    满腹委屈和不甘尽数上涌。

    忿忿然直接背过身去,苑九思睁大眼眼珠都不转地看着被残阳映得金光粼粼的水面,连叶无穷碧,湖泊两旁的芙蕖妖艳濯濯,开得硕大。

    她轻轻吸口气压住心绪,声音格外平静:“听闻前段时间朗夫人病了,如今可有好些?”

    “回公主,陛下已派过御医来府中诊治,隆恩浩荡,家母的头疾病已经有所好转,有劳公主挂心。”盯着那婀娜窈窕的背影,他答得恭谨,就如最以前在国庸监时对她的那种态度。只差未行跪拜之礼。

    不去看苑九思也能想到他面上恭顺的表情,又何必再去瞧个真切给自己再添堵。水面有清凉的风袭来,卷席着莲花的清苦香味儿。

    “你走罢。”苑九思怅然。

    说出这句话后觉得有些筋疲力竭。枉自己早早地差花笺去宫门那儿守着,冒着被聂贵妃发现的危险,就是想单独见见他,只是朗月歌却早忘了。。。。。。他只记得君臣。

    等了片刻,她听见后头不再有声音,才徐徐地颓然转过身去。

    一袭铅丹衣角赫然撞入苑九思的眼帘,“你!?”她抬起泪盈盈的眼,慌乱地就要拿帕子擦拭已经滚出眼眶的泪珠子,朗月歌却伸手圈住她纤白的手腕。怕弄疼人,他力道极轻。

    “公主哭了。”神色莫测地看着她,朗月歌皱眉。

    想替她擦拭泪却怕惹得反感,他素来儒雅温柔的面上终闪过一丝慌乱,不确定地他轻声问:“是下官做错了什么?”

    不说还好,一说倒叫她的伤心泛滥决堤,他竟还不知自己做错什么。

    “玲珑骰子安红豆,你就是这样想念我?”冷笑着,苑九思极是口齿伶俐,也顾不得再计较什么矜持庄重。

    “纵使你在南平忙得不可开交,但告诉我一声安好勿念的时候总是有罢。。。。。。可是你那些消息都是我从别处听来。还有!还有个什么季六儿。。。。。。”

    越说越是气愤,三两下挣开他,苑九思握着拳头就重重朝他胸口砸去。

    只是柔荑纤细,哪能真打疼人。

    听了她的话,朗月歌终生出几分底气,再一回将那作乱的小手捉住。

    他的手掌能刚好能完全包裹她的,仿佛生来就该是要自己一直这样呵护着。

    看着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苑九思忽然就安静下来。

    紧紧覆住她的手,朗月歌掌间微起了薄汗。

    垂着头看唇瓣微噘,杏眼儿还红红的人,他耳根都红透,声音止不住颤抖:“九儿。”说罢心一狠长臂一伸,就得寸进尺地将人搂进怀里。

    大不了再挨她打挨她骂,他都心甘情愿认了。

    小心翼翼又生涩地给她擦净眼角的泪。如待珍宝似地轻轻拥着她,朗月歌嗓子有些干涩声音微哑:“我每一日都在想你,也一直有写信给你。。。。。。”

    。。。。。。

    青麓攀在不远处的松树上百无聊赖地观察着那你侬我侬的两人,闻着那股子叫人难受的恋爱酸臭味。若不是念着这是他本职,他当真早就睡过去了。

    也只有在可能会喝酒的地方——譬如今夜的寿宴。公皙堇才会允许他偷偷跟进来,毕竟大人一沾酒就脆弱得很。

    宫中不能私自带外仆进来,青麓不能光明正大地跟着,所以就在周围转悠着看看。看到楼后面有桃树他刚想扒拉着找一个最红最大的吃,却无意中撞见人私情,定睛细看,还正是自家大人关心的那一档。

    原来这两人竟是这样的关系。青麓没想到朗月歌这种做事思虑周全,不容纰漏的人也敢为淑仪冒这样的险。同时,这回他是真无法理解,公皙堇怎么会对这样酸臭的事感兴趣。

    青麓抓抓头发,花萼楼外附近松树多,能藏身的也只有树上。他不是个挑剔的人,但松针叶子好尖,老扎得他身上发痒。

    虽然私会是不合规矩、大人管的确实很宽。

    可他为何宽得连人家谈个朋友都要深入了解,还想看看人家信中如何卿卿我我?

    莫非?!目光扫到不远处一株结着桃子的桃树,青麓脑中灵光乍现,他惊异地捂住嘴,自己好像真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难道江湖中传说的三角恋出现了?

    但下结论还早,他需要补足证据,证明这组三角恋时确实存在的。

    或者说。。。。。。是他家大人一直单相思。

    估摸着内容听得差不多,青麓身形一闪,周围的松针都还没颤一下,他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

    “皇姐!”见得苑九思进来,端坐在位置上的苑淮南洋溢着笑,十分热情地叫她。

    虽后来几次他都有再诚恳地邀请自己去校场看他骑马,苑九思都果断拒绝了,公皙堇那人行为举止委实不按照礼数来,万一被苑淮南撞着,察觉出什么端倪,她恐怕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只是她拒绝归拒绝,却不妨碍苑淮南对她日渐亲昵的态度。

    十年以来,苑九思头回才发现他人不大,嘴巴却甜得可以流蜜一样。

    大殿中灯火通明,苑明疆和苑西荷都已经入座。

    两人脸上笑容与往常无异,可各自都缄默着,与殿中盛况格格不入。

    苑明疆眼下的青黑有些明显,众人皆心知肚明。苑九思上前见过二人,走到苑西荷跟时,她眼神凝滞片刻后叫她,“姐姐。”

    这才徐徐抬头,苑西荷面上还是端庄合宜的笑:“淑仪。”语气似乎如从前,不只是不是她多疑,苑九思始终觉着里头夹杂了几分生疏。

    眼下不是适合说话的时候,苑九思点点头也不再多言,回到位置怡然坐稳,任花笺给她整理裙裾。

    眼神没什么焦距地扫过前方,忽然就瞥见个极是熟悉的人,她脸上一僵硬,就再笑不出来了。

    正对着的人好巧不巧,竟是公皙堇。

    当真阴魂不散,处处有他,苑九思忍不住暗骂。

    绛紫的衣袍略掺一分朱红,辉煌碧宇之下,金章紫绶,越显华贵疏狂,贵气难掩。紫色最挑人,不违心地说,公皙堇穿得是真好看,如妖又似魅。

    只是这人太过浪荡。。。。。。品行不敢恭维,真白糟蹋好皮囊。

    他神色淡然,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却极深邃锐利。

    察觉苑九思的视线,公皙堇挑了挑漂亮的长眉,懒懒朝她点头示意,就像再寻常不过的问候。动作顺理成章地叫苑九思都误以为两人从来都是如此熟稔,不存在任何恩怨情仇,当然他们没有恩与情,只有怨仇与龃龉。

    苑九思只当没看到他的动作,直到邻桌的苑淮南小声叫她:“皇姐,我师父他一直在看你。”

    师父?苑九思狐疑地看向苑淮南,前阵不是他都不想去校场了么?怎么短短时间里又亲热得连称呼都变了。男人心,海底针。

    冲她眨眼,苑淮南“嘿嘿”笑得狡诈,随口提到:“皇姐,我发现每回沾到你的边儿,师父他就特好说话。”

    “管好你嘴巴!”没好气地道。若她真的这么管用,就难怪苑淮南肯对她这样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被那方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但苑九思不好发作。索性眼不见为净,眼观鼻鼻观心,垂目看明黄桌布出神。

    一出神,她就偷偷回想起方才在凉亭里的柔情蜜意。

    眼边唇畔染上甜甜的笑意,她浑不自知,却尽入有些人的眼底。

    ·

    阵阵礼乐声响,宣帝与聂贵妃刚落座,原本嘈杂的花萼楼中顷刻就安静下来。

    礼仪一过,群臣敬上万寿酒。

    苑九思正对着公皙堇,即使心里非常不愿看他,但余光总是或多或少也能扫到几分。比如此时,她就眼尖地看得他手上端的根本不是酒樽,而是乘琼露的茶盏。真真是大不敬。

    敬酒完毕又道了会祝词,几个太监快步就上来,在殿中摆上一架素雅的丝桐古琴。

    早已候在外的粉衫美人们鱼贯而入,衣袂飘飘,好同九天仙女。

    云韶府官人出绝的琴声悠扬响起,像流云缭绕青山。

    伴随古琴之音,穿着水仙纱裙的舞姬即在殿中舒展着身肢。玉手挥舞长袖翻飞,衣香鬓影,一片轻歌曼舞使人眼花缭乱。

    片刻后,一个个舞姬次第退开,众人这才见得一直被舞姬簇拥其间的奏琴的美人,素指拨琴弦,涂抹过口脂的殷唇浅唱着曲,妙音回荡于空。

    那张姣好的芙面终于缓缓露出。眉如新月,身姿曼妙。

    三支银簪将头发挽成柳髻,腰系银带,堇色撒花烟罗裙上用蜜蕊线绣着一朵朵精致的玉兰。气质脱俗出尘,宛如空谷幽兰。

    “皇矣上帝,临下有赫。监观四方,求民之莫。。。。。。是伐是肆,是绝是忽。。。。。。四方以无拂1。”

    她声虽柔,却有透骨之力。

    琴音铮铮,豪迈壮阔气势磅礴,全然不似柔弱的女子所奏。

    “咦!公主那就是咱们那日在云韶府外听得的那个弹琴的官人,楚翘姑娘。”琴音刚出,花笺就知道是谁了,宫廷里有如此好琴艺的怕只有她。让人只听一次便可于心不忘。

    听清那番唱词后,苑九思神情变得微妙起来,面上浮上讥讽的笑。

    眼底的那抹欣赏之意荡然无存,记得这个前阵子楚翘在云韶府时可不是这样想,明明心中还边思念着哪个情郎,含沙射影地埋怨帝王荒淫。

    心还真是大,不过短短半月就能够想通,甚至盛装坐在大殿中悠然抚琴,对着君王歌功颂德。

    一曲琴音抚毕,她走上前跪拜、

    “民女楚翘拜见陛下。”声音如珠落玉碎,幽谷黄鹂。

    看着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聂贵妃不由赞道:“真是个绝色的美人,连本宫看着都倾心,云韶府的歌舞班子真是越来越会挑人。”会挑得她都不需要过目了。

    闻言将身子伏得更低,楚翘看着地上猩红的绒毯,不卑不亢地道:“娘娘谬赞,民女蒲柳之姿,不及娘娘盛颜仙姿。”

    “盛颜仙姿?”聂贵妃勾了勾唇角,不置可否。

    见聂如扇不再言,宣帝这才挥手示意,“起来吧,赏!”那张威严的面上虽在笑着,但也不见过多欣赏之色。

    恭恭敬敬地行过礼,楚翘就要退下。低垂着头转身时,她还是忍不住地偷偷看向半倚在太师椅上的公皙堇。才发现他的注意仍未在自己身上。

    脚步微顿,饶是再三掩饰,楚翘仍没掩住眼底划过的黯然,忍耐着心绪,她迈着细碎的步子快速出去了。

    宣帝收回落在纤弱背影上的目光,转而看向苑九思,不由笑道:“去年有条浸过金蝉香的绶带朕记得最清楚,是淑仪争着要做头一个送来的人。怎么今年朕早早就见过明疆、柔德和淮南的贺礼,唯独就缺了你?”

    绶带虽不稀奇,但奇的是上面的金蝉香,任凭洗濯也不消散半分。时日过去一年之久,还如她初送时那般。

    随着宣帝的问询,聂贵妃亦徐徐看向她。

    这些时日苑九思在倒腾什么她知道得清楚,嘴上虽没过问她怎么突然改变主意,私下却也吩咐了川穹几个多帮着看着。

    跳支舞比起调香听起来像是简单许多,可苑九思到底是许久没穿过那身水烟舞裙了。

    站起身行了个礼,苑九思娇俏地嗔笑,“既然父皇都猜了出来,淑仪再送那些浸香的小物件儿岂不是显得太没意思?”

    听她说得煞有介事,宣帝倒来了兴致。

    不消片刻,苑九思就已更得身绯色广袖裙,眉心用朱砂描着一枚血色红梅。

    钟鼓之乐渐响,裙裾刹时就绽开成朵火红的花,上缀着的各色细碎珠钻在烛火之下闪着灼目的光,罗袖动香香不已。

    流光飞舞,随着她轻盈的步履,裙摆漾开千层叠浪,就要绵延进人心里。

    朗月歌静静看着她,璀璨灯火下,一双水眸欲说还休。

    她冲着他笑靥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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