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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九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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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在她心间。苑九思回去思索了半日,决定洗心革面,做一个励志奋发的好姑娘——把自己也骗过去。

    而关于这个决定,最高兴的莫属花笺与兰猗。

    早在半年前柔徳刚代苑九思写课业时,花笺就私下去找过她,但期间苑西荷一直犹犹豫豫,一心想袒护妹妹。

    只道若是传开了,事情若不可遏制闹到陛下那儿去,苑九思定会遭到严罚。

    她满口都是为妹妹着想,一句也未替自己辩解。

    但花笺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怕冲撞她。

    苑西荷拗不过她,便好声宽慰道自己以后尽量少帮她写功课。

    花笺当时是信了。而往后苑九思再求苑西荷帮忙写课业时,苑西荷便总先为难又迟疑地先看花笺一眼,再做出吞吞吐吐、迫不得已地样儿答应下来。

    见三姐目光忽然就闪躲起来,答应她前甚至还要先看看花笺的脸色,苑九思何等精明,自然察觉其中端倪。

    当时她倒没做声,只是回去关上殿门后立即变了脸,二话不问,直接罚花笺跪了半日。

    她万没想到仗着柔德性子好,自己的贴身丫鬟都敢欺负到她身上去。

    花笺伺候苑九思多年,虽然偶尔会被冷嘲热讽几句,但实实在在地受罚还是头一遭。殿外候着的兰猗听不下去,就要冲进殿去求情为花笺抱不平,好在有采容几人拉下来。

    在那之后苑九思没有半分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猖狂,甚至平日出门都不带她也不使唤她了。

    花笺看在眼里心中难过的很。她曾是川穹一手带出来的丫鬟,所以委婉地和川穹提过苑西荷与苑九思要好的事,但其中紧要也留了口。

    按川穹的意思,花笺之后就没再干涉主子二人往来。苑九思气消了依旧开始继续对她冷嘲热讽。

    花笺虽继续麻利地和她斗嘴,但看着她日渐落下许多的功课,还是盼望有个人能去提醒她。

    没想到那个人还竟然真出现了。比如说花笺十分看好是的殿考那日的上卿大人。

    她虽听不懂《劝学》的意思,却能听懂公皙堇骂苑九思的那句。

    果真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字字珠玑,直戳她心坎儿。

    花笺窃窃以为,骂得甚好,她心中附议~

    ***

    随着她入学越久,真知子布置下的课业也越来越难。

    许久不曾仔细看过书本,苑九思啃着笔头,一个一个念着书上那些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仿佛看天书一般。功课果真不可落下太久啊!

    这些天以来她每日下学后要耗去将近两个时辰,才可勉强做完。没有苑西荷的帮忙,第二日交上去后,她功课上始终布满密密麻麻的朱砂批。

    为此苑西荷很是关心她,听闻她学得吃力,晚上时常点灯读书,便殷切地拉着她手心疼好一阵。

    花笺在旁静静看着,神色莫测,她实在看不出一丝假意。

    课业频频出错,真知子训斥过她几回。

    但苑九思破天荒地未像从前那样负隅顽抗、强词夺理。

    国庸监的学生都在背地里议论淑仪公主是要重新做人,竟不与太傅吵架、不打瞌睡、不唠嗑了。

    时日一天天过去,苑九思那边毫无动静,每天都规规矩矩去念学。

    这厢苑淮南倒开始着急起来。

    他早就听人说习武要趁早,倘使岁数大了筋骨就硬了,学起来会更困难。

    眼看着距苑九思答应他都过去了大半月,竟然连个回响都没听到,他便开始按捺不住。

    ·

    这天下学时苑九思依旧沉默得深沉。刚要踏出国庸监,苑淮南却如门神一般拦住她。

    苑九思平平直视着前方,只见眼前倏然冒出一个紫金冠,伴随人的摇头晃脑,紫金冠正一颤一颤地抖得厉害。

    她往后退开一步,微微垂头睨着他。

    “四皇姐近日的功课似乎做得大不如从前了。”苑淮南伸手抵在朱红的门栏上,昂着头颅两个鼻孔出气,声量不高不低还暗暗着含威胁。

    陆陆续续有离开人侧目看过来,眼神或多或少都有探究。

    苑九思被盯得不甚耐烦,快言快语地要想打发他:“五皇弟可拎动剑扛住刀?整日就嘴上喊得厉害,话是谁都会说的。若真想习武就先拿出点样子,倒时候不用本公主去说,父皇都会考虑。皇弟整日缠着我这个姐姐有什么作用?”

    说罢脚步往旁边一迈就欲离开,但走了两步又像想到什么。

    苑淮南见她停下,以为她终于生出一点觉悟——为自己说了重话要向他道歉,苑淮南甚至还在犹豫,若是她道歉,自己究竟应不应当接受。

    然而背对着不发一语的苑淮南,苑九思压低声音阴沉地道:“还有,五皇弟可知有的事说一次就够了,婆婆妈妈地只会叫人心生厌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吃这一套。”

    不待他反击,兀自说完,拂袖扬长而去。

    发髻上斜插的镂空兰花钗上有长长的翡翠颤颤垂下,珠串底下那只翩跹的金蝶随着她的步伐不断摇曳在空中。

    苑淮南此时彻底呆愣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怀疑,究竟是谁拿了谁的错处,她竟敢这么凶悍,真是笃定自己心善不会去告发她么?

    果真,他不该怀着团结友爱去揣摩这个姐姐的心思。

    众人向他看来他觉得尴尬得很。若地上有石头,苑淮南想自己一定要捡一颗砸碎她那道骄横满满的背影。

    从未见过这番无耻以大欺小之人,她今日都懒得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返璞归真啊。

    见苑淮南被骂得莫名其妙,花笺有些不好意思,让兰猗一行人先跟着去,她自己留了下来善善后。

    瞧着苑淮南面色不善,她小声解释,“五殿下胸襟宽阔气度非凡。。。。。。方才的事还请莫要放在心上,淑仪公主这几日休息不好,所以火气难免重了些。”

    看她说话得体,也给了自己台阶下,苑淮南的脸终于黑得没那么厉害。

    花笺一张小脸清丽,笑起来双颊有一对隐隐的酒窝,十分可人。

    但苑淮南还是不饶人:“你这个丫头还算不错。”说罢,忽然意识到自己没说中要点,微有脸红地又喃喃一句,“无妨,女子与小人难养,本殿是不会与一介皇姐计较。”

    若时光能倒流,他希望倒回去一刻钟。

    将才苑九思气势太凶,唬得他斗嘴水准竟然跌破。

    “呵呵。”花笺只得干笑两声。“殿下不计较便是最好。其实奴婢斗胆一句,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

    “是么?”苑淮南撇了撇嘴,眼睑低垂似在深思。

    见引发苑淮南思考,花笺迅速告辞,如脚底抹了油般溜了。

    苑淮南神色肃穆望空良久,穿着如意仙鹤小靴子的脚一下一下点着地打节拍。

    待过了一阵彻底想清苑九思的话后,他怒目瞪着花笺离开的方向,气得牙痒痒。那个死丫头竟敢也欺负他年纪小反应慢,还借苑九思的原话骂他。

    混账东西!下次见了你非扒你的皮!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苑淮南攥住拳头暗想。

    ·

    “胥墨!”苑淮南怒气冲冲地朝身后的书童喊了一句。

    苑淮南想找回一点面子,甩了个眼神过去,“你以为她方才说得如何?”

    “回殿下,其实淑仪公主说得还是有一些道理。”胥墨回话谨慎,自以为答得万全无疏漏。

    “蠢钝如猪!”苑淮南怫然而骂。

    他的玻璃心碎了,要回雅风宫找母妃求一求安慰。

    “其实五殿下也不能单责怪淑仪公主。”

    苑淮南正要离开,后头却有人出声叫他停下。

    “朗公子可是觉得皇姐骂我是对的?”这国庸监难得还有他敬服的人,就算在气头上,就算他还在为他的讨厌皇姐说话,苑淮南还是转过身,将语气放缓了一些。

    因留在内间为太傅整理书籍,所以朗月歌出来晚了些,正将几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自国庸监复学后,他就察觉到苑九思的反常。

    以前学堂上她总会拉着花笺或苑西荷小声叽叽喳喳议论,刷一刷在真知子跟前的存在感,或瞪一瞪自己,冲他翻翻白眼发个脾气,再不济也会打打瞌睡打发时间。。。。。。

    她突然心无旁骛一心向学,倒叫他觉得陌生。

    朗月歌曾经还未发现,她的琐事他皆能一一细数,没想到自己对她的了解有这样多。

    若竹色长衫衬得他身姿越显挺拔,朗月歌疏离而有书目万千,五殿下即醉心武学,可有读过那些最基本的书目?在下虽知习武之事不能局限于纸笔,可不论学习什么,知其宗旨对往后修习总有裨益。殿下与其漫无目的等待,不找两本书静心读读。”

    苑淮南细细咂摸着,觉得十分有道理。遂赞同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下去。

    “再者,文武相同,皆不能一蹴而就,太子殿下自幼时便师从掌銮仪卫事大臣,每日日旦便起,不论冬夏,从未有一天懈怠,意志至坚。。。。。。”

    闻他提起卫事大臣,苑淮南面上就生出一丝难过与气馁。

    又是一桩心酸事。

    他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本殿早就想跟太子哥哥一起。。。。。。可是,唉!”只说了几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往事不堪回首。

    朗月歌知其叹息的缘由,掌銮仪卫事大臣李贺,最不喜柔弱不禁风的男子。而在他眼中苑淮南便是这样的,从小体弱多病像个女娃样娇气。

    李贺不仅人糙,脾气也躁。几次与苑淮南见面,苑淮南都是一副哭哭啼啼的娇贵模样,他心中更是不喜。后来苑淮南想跟他习武,他自然拒他于千里。

    ·

    难得朗月歌不嫌他厌烦,苑淮南看他的眼神都愈多亲近。

    拉着他几步走向回廊中坐下,苑淮南托着肉团团的腮帮子问他:“公子以为本殿该如何是好?本殿都听你的。”

    浅笑翩然,朗月歌温和的眉眼中全是笑意,“其实拜师于人,气性相符尤为重要。至于最终定夺,还需要殿下自己斟酌。殿下性情直爽悟性极好,又不乏天真,定能觅得良师。”

    若是换成苑九思夸他天真,苑淮南一定以为她是在骂自己蠢。可这话于朗月歌这样的人物说出来自不同了。

    苑淮南羞涩地笑笑,摆手道:“哪里哪里,只是普通罢了。”

    笑过后,他开始蹙眉思索。

    少顷,苑淮南巴掌一拍:“那朗公子以为上卿大人公皙堇如何?”

    “听闻那位大人在塞外征战长大,骑射之事想来是懂一二的。虽说他如今身居文职,但也教教本殿应是不妨碍的,待有进益了本殿就不信李贺不收我!况如今朝中公皙堇深得父皇赏识,只要他同意收我,父皇一定会松口的!”

    想法倒是与他的人一样单纯,要公皙堇收他,怕是比李贺难上百倍。朗月歌不由失笑,但还是不忍打击他难得升起的信心:“殿下既然已有人选,大可放手去做。”

    至于成还是不成,真不好说。

    朝中之事父亲与苑明疆偶尔都会向他说些,太子对公皙堇其人倒是夸赞不绝,甚至隐有几分拉拢之意。但对方一直巍然不动。

    可他父亲朗弘却几次提醒他今后一定要多加小心此人,父亲口中公皙堇古怪诡谲,为人狡猾。

    回想起殿考时所见,与所闻可谓大相径庭。

    ·

    “唔,这倒是!”三言两语间苑淮南又重新恢复了春风般的得意。

    末了,他坏心眼儿地朝朗月歌的位置挪了两步,小声地故作神秘地凑住他跟前:“不瞒公子,本殿其实还看中他一点。”

    “何事?”他一肚子坏水的机灵模样竟与苑九思有七分像,朗月歌淡笑着接口,笑容清清朗朗让人分外舒心。

    带着一种迷之自信,苑淮南亲热地与他道:“这事本殿可只与你说!”

    “你瞧殿考那日皇姐那样蠢,那位上卿都能极有耐心地诱导,不生一丝厌烦。足以证明他是个有耐性,好脾气的人。再者,本殿资质高出皇姐万倍,他岂会不收我?哈哈哈哈哈哈!”

    “。。。。。。”

第14章 流水浮灯() 
三月十五,正月底。

    娴吟宫中,天才将亮苑西荷便开始梳洗打扮。

    天气已暖和许多,已能只着一些轻薄的宫装。芙蓉色的流彩暗花云锦裳长及曳地,裙裾飘飘,外头罩一件白梅蝉翼纱就极是好看。

    薄纱之上有银纹绣的百蝶,莲步款移就有暗香浮动,蝴蝶追衣。

    早在一月前,尚衣局便用百濯香反复熏染她的衣裳。

    此香沾衣,就算用水洗濯百次气味也不褪半分。

    三千青丝束成望仙九鬟髻,发髻上簪着苑九思送的珍珠簪,身上一色千叶攒金牡丹首饰。

    精致的眉眼都用颜料细细勾勒过。

    额间再贴上花钿,用殷红绘纹。原本的柔婉雅淑中不自觉多了几分妩媚风流。

    揽镜而照,琦年玉岁,花晨月夕。

    只待有人为她簪花。

    只待有人千金而聘,为她筑屋以黄金,让她做屋中娇娥。

    苑九思去娴吟宫找她时,正逢她梳妆正好的时候。

    珠帘掀动,苑西荷转过身来,柔柔对她笑。

    看她发髻高束,身着盛装,苑九思除了为她高兴,心里却有一丝难过。

    本该道贺的话到了嘴边却转为感慨:“母妃同我说皇姐长大了,要嫁人了,只是不知以后我能不能时常见到皇姐。。。。。。”说着,神色渐渐暗淡下去。

    换在往常,苑西荷定会笑她口不遮拦,可此时她神色认真尽是真情,反倒使她不好再说什么。

    ·

    夜幕缓缓落下,月渐上梢头,护城河畔早已聚了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

    河流外延漂浮着各种花灯,样式颜色新奇各异,依稀能见到上头写满一些祝祷的话。花灯顺着河水流淌的方向缓缓飘走,为公主照亮行船的路。

    远远望去,河的外延两道一片通亮,粼粼水波反射着五色斑斓的光,煞是好看。

    酉时一过,城楼鼓响。

    皇庭水道中一声巨大清响,使喧闹的岸畔骤然安静下来,万民齐齐望向城楼。

    楼台上的司仪朗声祈愿,声音在宫城上久久回荡。

    随着司仪词,宫中水道中央一艘楼船缓缓露出一角,慢慢向众人驶来。刹时,无人再拥挤推搡,众人屏息凝视,身子一动不动,目光紧紧追随船身。

    虽隔得甚远,但总有几个眼尖的看能清。

    楼船上身着华服的婢女犹如天宫神阙的仙子,个个朱唇粉面,巧笑顾盼。

    而被那群婢女簇拥其间的女子始终含着浅笑着,白嫩如玉的面颊用上好的胭脂染过,美似琼花。若河上灼灼绽放的芙蕖。

    “那就是公主!是公主!”如炸开的锅,有一人高呼,百人相继附和。

    岸边看热闹的人群顷刻喧闹起来,喧嚣不绝人声鼎沸。甚至有人叩首行礼,顶礼膜拜。

    苑西荷在婢女搀扶下打量着远处岸边跪伏成一片的人,唇畔的笑终于由心地加深几分。

    因母妃不受宠,幼时她曾受过些奴才白眼与冷待。本是遥远的事了,可她心思细而敏感,那些感受那些人脸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后来年纪渐长,她与苑九思交好。虽无人再敢怠慢她,可她又开始一直活在苑九思身后,饶是这样,也有人在背后话她居心叵测。

    今时今日,苑西荷第一次清晰感受到了本该属于她,却姗姗来迟的东西——凌驾于万人之上、享受万人跪拜臣服的快意。

    至少此时,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一个享尽荣华宠爱的公主。

    她眼中神色莫测。静静看着这一切,不知在想着什么。

    ·

    皇家舫楼顺流缓缓而驶,一路繁华,烟花烂漫。宫船有中的一间轩阁,此时并未点灯。

    流苏窗幔被花笺挂起,苑九思面覆静静藏匿在暗处。

    就算没有外人,她脸上依旧覆着一张滚雪细纱制成的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睛。

    嗅着外头踏实的灯火烟气,只觉比自己宫里燃的那些香味道都更叫人心怡。

    趴在雕花窗上,苑九思好奇地瞪大眼打量外头的一切,船周陆续有少年贵公子的画舫楼船行过。她仔细打量着小船里头的人,皆是意气风发。

    大多一副貂裘换酒、焚琴煮鹤的年少轻狂。

    花笺早看过名册,见苑九思盯着那些船上的人眼都不转,便在她耳畔小声替她解释:

    “那青色船里坐着的,是鸿胪寺卿秦默的独子秦少尤,他旁边是云麾使屈陵。两位公子祖辈交好。。。。。。而那秋香色里的是。。。。。。”

    顺着花笺指头悄悄示意的方向,苑九思挨着挨着看过去,眼中有些迷惑。

    忽然她打断了花笺,努努嘴道:“你看他们这些人,饮酒交谈甚是自在惬意,画舫夜游根本不似头一回。只是奇怪,我怎的看都觉得缺了一块儿。”

    “缺了什么?”花笺不解,垂头看她。

    虽然屋中没有掌灯,但有外头的火树银花、粼粼的波光。花笺仍能看清她脸在暗中的精致轮廓,内心唏嘘,斗转星移,等到明年此时,在外头站着的就该是她了。

    花笺沉入自己的深思中。

    苑九思一脸深沉,最后似想起什么,拍拍窗框将花笺的思绪拉回来:“你道他们身边是不是缺了莳花馆里的姐儿!”青葱纤指搭在栏上,格外莹白。

    听她提起那个地方,花笺有些错愕,半晌才红着脸羞答答地讲话:“公主。。。。。。你是怎的知道莳花馆那种地方?”

    苑九思白了她一眼;“大惊小怪地作甚?你不是也知道么?”

    “。。。。。。”

    “听闻它背后那家南风馆里的小倌口碑很不错。”主仆二人静默片刻后,苑九思似试探地随意讲了一句。

    “那南风馆早就被莳花馆买下来了。”花笺嘴快地反驳了她,只是话出口后肠子就悔青了。

    莳花馆属皇城中最风流的那块烟花地,里头各个姑娘、小倌都是一等一的姿色,只要出得起银子,就没有满足不了的需求。

    果真,苑九思下一刻就以看稀奇的眼神看着她,十分不可思议。

    半晌,她站起来颇有豪情地拍拍花笺的肩膀:“花笺,本公主果真没看错你。你且放心,本公主以后出去见世面潇洒的时候定会带上你!”

    “奴婢是进宫以前。。。。。。”看她误会,花笺张嘴就要辩解,可说了几个字后一顿,还是讪讪住了嘴。尴尬地笑笑不再言。

    她进宫前差一点就被卖去莳花馆,所以自然知道那些。只是她觉得那些并不是什么好事,说了图让人烦恼,没有提的必要。

    就像她曾数次问她,皇墙外头是不是真的天高海阔自由自在,花笺从未正儿八经过她回答一样。只道眼下就是最好的时日最好的地方。

    花笺未讲过,苑九思便一直以为她就是普通穷苦人家的女儿。

    于是苑九思一直以为花笺是在敷衍她,殊不知那确是她的肺腑之言。

    听她忽然收了口,苑九思便留了一个心眼。花笺素来敢说敢做,可一直以来唯独不愿与她说她进宫前经历的事。每每问急了,就道那时年纪小就尽数忘了,可现在看来这分明是没忘。

    苑九思也不勉强,只是伸过手去握住她。见花笺神色疑惑,她朝她笑笑:“花笺,我冷。”

    她本是随便说说,花笺却当真,怕她被河面上的风吹病了,赶忙将帘子放下来。

    因苑九思不要她掌灯,室内陡然暗下来,只剩几缕稀薄的月光。

    良久。

    “你说朗月歌今夜来了么?”苑九思阖上眼听着外头的喧嚣,喃喃问她。

    花笺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既然这样问了若是没来,她应当会失落;可若是来了,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

    顺流而下,朱色宫墙、巍峨城楼渐渐远去。两岸房屋鳞次栉比,处处热闹繁华。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苑九思再次掀开窗幔。

    通过水面花灯的光,她能看见不远处一座水榭正亮着,轩榭正巧建在河道弯处,能将护城河大半都收入眼底。

    苑九思再看岸边,两岸却未再像方才那般人潮汹涌。只是河面的画舫和公子小哥都不减,心中好奇她遂出声问花笺:“外头怎么没人了?”

    “就快到临仙榭,船行了这么久,咱们也得下去歇息歇息不是?水榭有重兵守卫,人就少了些。”花笺见她醒了,忙答道。

    点点头,苑九思不再作声,揉了揉额角,静静打量着那栋独具匠心的楼阁。屋檐边角过年时的余味都还未褪去。

    夜有微风徐来使她神思清明几分。

    恍惚中,她似听见有歌女唱着新谱的小曲,声音远远顺着风飘来,婉转绕梁。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1

    苑九思正支着下巴仔细听着,忽然,船悠悠停了下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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