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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九思-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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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过衣后,她带着花笺过去正殿。
聂贵妃正半阖美眸,惬意地品着茶碗里的明前茶,汤色幽碧,一室清净。仿佛适才并未与川穹说过话一般。
行礼之后,苑九思坐过去亲热地挨着她,八卦的心又开始骚动,想多从聂如扇那儿知道些什么,于是斟酌着问她:“母妃,皇姐的事您可知道了?”
聂如扇瞥她一眼,茶碗搁在紫檀小桌上发出清脆的轻响,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感情,“柔徳那丫头让你来问的?”这可委实不像她的性子。
头摇的似拨浪鼓,苑九思一口否认:“皇姐从未教我问这些。孩儿不是自己好奇么,我听嬷嬷说若皇姐亲事定下就不会再去国庸监了,到时候孩儿没有说话的人。”
纤细白腻的指尖勾勒着银丝茶碗上精致的纹路,聂贵妃神色淡淡,“九儿你年纪不小,凡事自己多自己想一想,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你父皇旨意未下其中变数岂是旁人能左右?”
“再者,事情总会向好的地方走,你如此,柔徳也一样。”对柔徳的事,聂贵妃似乎并没有说的兴趣。
知母妃不会再告诉她,苑九思也不再强求。
从瑰延宫出来,她没回去,反而一路向娴吟宫而去。不告诉她也罢,该听的适才她都听见了,苑九思捂着嘴巴偷偷笑。打定主意要去找柔德话一话她未来的如意郎君。
苑西荷这阵子虽一切如旧,未表现出什么。但作为妹妹她到底能感受她几分心思。
·
银朱将苑九思送至回廊外,目送她离开。见人走远以后,她缄默回至殿中。
“回去了?”聂贵妃轻声问了一句。
恭谨地立于一旁,银朱答得字句清明:“回娘娘,公主出去了。”
“真是被听见了?”聂贵妃似自言自语地说着,眼色莫测。只是不知她听到几分。
川穹静静站在一旁,心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20章 天之骄女()
娴吟宫,陶然居。
自公皙堇说她的字露锋过多,苑西荷便有意避免。只是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
静静练着字,苑西荷神思却在远游,自出游之后,后宫中再没有半点音讯传出。眼下朝堂宁静,却无其他紧要的事。
甚至没人在意她年已及笈,她的归属着落似被人抛之脑后一般。若不是日日梳妆对镜看着束起来的发髻,苑西荷几乎也要以为那日只是她的一场梦,一个错觉。
只是梦境那样真实,她享尽万民拥戴,那一刻她终切实感觉到自己尚为天之骄女。
悬肘运笔的手一滞,苑西荷抬头看向正替她磨墨的翠裳婢女,忍不住询问:“款冬,你说是不是本公主太心急,叫聂贵妃看出了端倪?”
此时苑西荷清丽如出水芙蓉的脸上没有半分笑意,眼神沉沉,神色格外凝重。与平日的温婉可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研着磨款冬试图打破沉闷,细声打趣想宽慰她:“陛下定是舍不得公主,还在仔细替公主挑驸马爷,事情才迟迟未定下呢!”
“仔细挑选?”苑西荷咀嚼着这几字,换其他时刻倘若有人这么调笑她定害羞极了,可是这此时。。。。。。她颇怅惘地勾了勾唇角,眼底有些茫然。
她自嘲一声:“若是真的记挂在心上,早早就会留意着,哪会临到头了还不知选谁?”
见她有隐隐的自弃之色,款冬不知怎样劝慰才能使她宽心。遂大着胆子道:“公主不若与婕妤娘娘说说?这宫中最担心公主的莫过于娘娘了,实在不。。。。。。”
“那你可知道父皇有多久没来过娴吟宫?”苑西荷面上浮现几许冷意,像是自嘲般冷笑着打断她。
“你不知,可是我都一一数着。”顿了顿,她觉着自己语调委实太生硬,耐着性子又道,“且母妃本就浅眠,夜里时常睡不稳,与她说这些不过是徒增人烦恼。”
款冬默默看着她,想道她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本张嘴要讲,可忽觉满口苦涩。苑西荷的事在很早前皆样样是她自己拿主意,她只是个婢子,只怕多说也是徒劳。于是话语一时尽哽在嗓子眼儿中。
半晌,款冬讪讪垂下头收口。
心中浮躁,定不下心绪。苑西荷盯着墨汁氤氲开糊成一片的纸,面上难得地出现一丝忿色,拿起桌上几张纸揉成团就朝门口掷去。
纸团被扔出门外,在门栏口滚了几圈才不动了。
“这样好看的字儿,被糟蹋了多可惜!”门口一声巧笑,一个身着青嫩的芽色衣裙的美人迤迤而来,脸蛋尖尖,柳腰纤纤,裙裾上团团锦簇的白蔷薇开的极艳,她弯腰拾起。
苑西荷坐着纹丝不动,语调沉沉,看想来人的面上已写满不悦,“安美人。”目光不留痕迹地掠过守在门口的枳实,责怪之意不言而喻。
仿佛不曾觉察她的不欢迎。
安沁兰兀自替她将皱巴巴的纸抚平,放回旧位,指尖一下一下点着那未干的墨迹,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也未看门口一眼,她抬起头就笑盈盈地辩解:“公主可莫怪枳实那丫头,是嫔妾不懂规矩,走得快没打招呼就闯进来。害婢子遭了骂,瞧她小模样真怪可怜的,嫔妾看着都心疼。”
“安美人误会了,本公主只是习惯了娴吟宫的清净,一闹杂就觉头疼不适,心里烦闷而已。”
将手中羊毫在笔洗中洗净后,苑西荷缓缓起身就要朝里间走去。显然没有与她虚与委蛇的心思,或者说在她眼中这个人并不值得。
见人要走,安沁兰也不拦,只娇娇笑了,梨涡浅浅音似银铃。
站在原处,眼儿柔媚,愈发显得腰细楚楚。
“嫔妾知公主烦忧,可公主还是要以千金贵体为重。”
听着那串婉转的音色,苑西荷不由得睨她一眼。想了想终顿住脚步,面色缓和几分,“安美人有什么事不妨说吧。”
后宫中不缺美人,却许久不见她这样风姿别致,又鲜嫩的,只是较之聂如扇——
苑西荷垂下眼帘,这一颦一笑风尘气究竟太重了,果真不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可打量着她的脸,苑西荷忽觉着就白白埋没在也是可惜。
一直以来她见不来安沁兰的狐媚油滑,尤是不耻。
好在这女子也是识趣的,只是没想到今日对方竟找上门来。古话有说“物以类聚”,或许自己在她眼中也不见得有多高洁,苑西荷不动声色地想。
安沁兰美眸一转,“嫔妾哪有什么事,不过是在晚香阁闷得慌,便想寻个人说说话罢。”
话出了口她才似觉不妥,拿帕子半掩瑰红的唇笑道:“嫔妾这张嘴就是比旁人欠了些,该打!如有冲撞公主的地方。。。。。。”
“不妨事,”浅浅瞥她一眼,苑西荷转头柔声向款冬吩咐,“愣着做甚?还不去给美人斟茶?”
得了款冬的应声,苑西荷才对安沁兰露出笑:“美人快言快语性子直爽,本公主怎会不悦?说起来父皇身侧到已经许久不曾有过美人这样标志可人了。”
对于夸赞,安沁兰倒谦虚起来,伸手拨了拨鬓边的细发,无意地随口就是一句:“嫔妾蒲柳之姿,怎比得上贵妃娘娘与婕妤娘娘?嫔妾有幸与贵妃娘娘同生长于柳城,却及不上贵妃娘娘半分。”
苑西荷品着她的话,虽仍不有什么笑意,但说起话终归多了几分亲切:“难怪安美人模样性子都这样好!柳城果真是个毓秀之地。美人且放心,贵妃娘娘宅心仁厚,看在同乡的面上,必不会薄待美人的。”
“嫔妾岂能有福分入贵妃娘娘的眼?听闻后宫之中除了淑仪公主,娘娘最疼爱的就属柔德公主您了。”
“疼爱?”苑西荷语意不明,有如反问。
扫了一眼旁边立着的款冬几人,安美人欲言又止,低低叹了口气。
看着她的眼,苑西荷目光未偏倚半分,淡笑着:“我听淑仪妹妹说兰香阁新调出了几样新的香,味道极是好闻。款冬,你带几个丫头去替我取些来。”
见人都退下去,安美人才接口回忆起往事:“说起调香,贵妃娘娘才是个内里行家。当初在家中嫔妾就听说过娘娘的芳名,真真是艳绝柳城。”
“嫔妾的表哥就认得一个,那人样貌学识什么都不错,就是好笑得很,总口口声声说曾与娘娘。。。。。。真是痴人说梦!”
端起杯子饮水润嗓后,安美人才娇俏一笑,只是不再继续说下去了:“不过管他的呢,恐是个患有臆症的可怜人罢,也不怕嘴碎送命。天底下的祸事,哪件不是从嘴里露出来的?”
“可不是?本公主见过许多乱嚼舌头最后命都没了的女子,倒不知道现在的男儿嘴巴也这么不干净。”
苑西荷十分附和地点点头,如说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般。
此时她已经恢复往日姿态,柔柔浅笑,十分温和。
第21章 昔我往矣()
“公主、安美人,淑仪公主来了。”两人正说着话,款冬就在外间敲敲门,小声喊了一句。
安美人听得,扶着椅子徐徐站起身,斜了外头一眼,便捏着有点发酸的胳膊边笑着:“看嫔妾这张嘴!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总是忘记时辰,既然淑仪公主来了,嫔妾也不再搅扰,先告辞回晚香阁了。”
点点头,苑西荷算是应下,“安美人平时如果没什么事,大可多来陶然居坐坐,你也看见的本公主常一个人在这儿怪冷清,多个人说话也好。”
说着几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安美人如花般的年岁,浪费在晚香阁煞是可惜,四月寒食节要去普陀山祭祖,美人也可提前准备准备。”
苑西荷稍一顿后,多了些迟疑,“至于方才说的那人,美人还是让你那当差的表哥管住他嘴才好。毕竟是条人命,平白送了这世间岂不又多一桩杀孽?”
“公主真是菩萨心肠!嫔妾谢公主提点。”饶富深意地看她一眼,安美人嫣然而笑,乖顺地答应。
矗立在原地看她走远,苑西荷脸上的笑逐渐僵硬下来,点点褪去直至消散不见。
看着自己白净的双手,倏地,她扯出袖子中的帕子仔仔细细擦拭起来,但一股令人恶心的黏腻感始终挥之不去。
木然直视搓得微红的手,她凛声喊道,“款冬,去打盆水来替我净手。”
·
苑九思进门的时候,苑西荷正呆坐在书案前思索着什么,目光还有些迟滞。
屋里的窗棂全都开着,有微风吹进来,裸纱窗幔阵阵临风而起。瑰色斜阳打在雅致的小轩屋中,竟渲染开几分淡淡的薄凉。
走过去替束好散开的窗纱,苑九思欢喜地叫她,“皇姐!”瞬间打破了沉寂。
“我方才在母妃那儿听见些事,就立马过来找你了。”她嘴巴管不住,一见苑西荷便迫不及待地讲起来。
“淑仪来啦,贵妃娘娘说了什么?”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苑西荷一时笑不出来,迅速挪开脸故作轻松地勾勾唇角,神态有些勉强。
也没觉出她的不对劲,在一旁的黄花梨木椅子上坐下。苑九思捡起碟子里一块梅花状的小糕点尝了尝,虽不比上瑰延宫小厨房做的,但酥酥糯糯倒也香甜。
她摆着手很是得意地讲话,“母妃她哪会和我说那些?是我趴在窗外头偷偷听见的。”
将手上碎屑擦干净,苑九思神神秘秘地行至苑西荷身边,抿着嘴直笑,“我听得父皇为皇姐相中的驸马爷是谁。两只眼睛啊,两条。。。。。。”
“是谁?!”苑西荷的手刹时紧紧攥起来,声量忍不住就高起来。
似是不信她有这样大的反应,苑九思被吓得怔着不动,有些错愕。
察觉自己的失态,苑西荷垂下眼睑不甚自然地笑笑,“是姐姐失态了。”
苑九思倒也不在意,对她报以理解的目光:“此时若换做我是皇姐,有人敢戏耍我,本公主一定恨不得扒了她。”她自顾自笑起来,“哼哼,皇姐你现在是这么想的么?”
对于她拐着弯说自己苑西荷像是很不满意,伸出指尖点她的额头,佯怒道:“扒你倒不至于,可若是再逗皇姐玩儿,我这就把你赶出去!”作势也足,还真把她往外撵。
苑九思先是讶异地看着她,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她巴掌一拍后便躲远了。
声不大不小地就叫喊起来:“原是这样!那本公主真得先为光禄寺少卿魏礼大人道一声好,皇姐这样刚烈的性子嫁过去铁定会把公主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啧啧!那位大人可真是。。。。。。唔!”
还未得意完,苑九思就被追上来的苑西荷捂住了嘴,看得柔德又羞又气的表情,她便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笑个没完,柔德一急干脆转身往里走不再搭理她。
苑九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两步赶上去拉住人袖角,心头忐忑地哄她:“这些都是我冒着胆儿偷偷听母妃和川穹说的,皇姐竟不领情。母妃说魏公子年纪轻轻一表人材,官途无限,习性也好家中并无其他姬妾,还是个。。。。。。”
话还没说完,苑西荷就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来。刚苑九思说的时候她看上去状不在意,其实一字不落地都听了下来。
朝中几位肱骨中确然有一魏姓之臣,家中幼子年纪轻轻就在朝为官。
倘使不错应就是魏礼了,如果这话聂贵妃明着说给苑九思听的她兴许还不相信。可淑仪说她是偷偷听得的。。。。。。
看她乐了,苑九思终于才放心下来,拉着她胳膊想讨赏:“我是头一个听得风声的人呢,听得就马上过来了,可皇姐竟然恼我,你若不好好谢我淑仪一定不依!”
心中一直压着的事终于有了个着落,苑西荷含着笑替她理歪了的衣襟,满口答应:“你不是垂涎我那锦鲤海棠样的荷包许久了么?赶明儿就替你做一个新的,可满意了?”
“这还差不多。”由着她给自己理衣裳,苑九思小声嘟囔,目光一抬看见她专心致志一脸温柔的模样,“皇姐会一直对我好么?”
“当然。”
她笑得和煦,宛如阳春。
***
春风十里,万物生。但苑九思心头很难过。
两日前南平有加急的信件送来。
南平震灾,城中房屋大片倾塌,百姓死伤人数过百。陆路通不了,都是人走水路带出消息。等到皇城已是将近一月之后。
宣帝连夜召重臣入宫商议,国库拨银万两,物资千斤。
其中太子极力举荐朗月歌任九府巡督一职,上卿公皙堇亦谏言附和,宣帝最终首肯。命其与按察使王勉共赴南平赈灾安民,治理灾情,即时整装出发。
苑九思将要入睡便听到南平灾情严重,朗月歌深夜入宫的消息。她百思不得其解,朗月歌尚无官职,陛下召见应轮不到他啊。莫非此次派遣——
他已到弱冠之年,后有太子撑着,前边儿国庸监中的真知子一直又对他称赞不绝,委以重任不是不可能。
最近没再烧碳火,有风吹来,苑九思就觉得身上总发冷。心中左右不踏实,她对着花笺兰猗一阵软磨硬泡,不管不顾地穿上花笺的细花绣裳,胡乱扎了个婢女的双环髻样式就偷偷跑了出去。
怕人多惊动聂贵妃,她愣是没让人跟上来。
月上梢头,月华如纱。
春日晚上的寒气十分重。苑九思小心避着巡逻的侍卫与来往的宫女太监,稳着踉跄的步子绕过层层宫墙。
夜晚的皇城静得可怕,头一次夜里独自出来,一路上她腿脚都在发软打颤。
战战兢兢,双手为取暖不断相互搓磨。
摸着夜在出宫必经的白玉廊桥下蹲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见半个人影,这处离宫门和前殿都有好一段距离,守卫相对来说没那么森严。远远望去那宫殿里还亮着灯,应是还没商议完吧。
大概是晚上吃得不多,她现在又冷又困还有点饿。
苑九思脑袋昏沉,累得眼皮子不停打架,心头盘算着若是待会儿看得他还好,要没机会见上。。。。。。她甩甩脑袋,低低呸了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她都以为聂贵妃要来捉自己这只妖怪回去时。远处终于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苑九思迷糊着打起精神悄悄站起来。
踮起脚尖向那方望去,只见一行身着官袍的人陆陆续续从威严肃穆的议政殿中出来,皆是行色匆匆,面色沉重。
南平灾情定是很严重吧。。。。。。苑九思提着纸糊的灯笼,老远就在人群中看得他。
如玉公子此时眉峰紧锁,苑九思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心中愈发不安。她甚至想马上跑过去问一问父皇与他说了什么。
正寻思着要怎么去叫他才不会惊动旁边的人时,那边已有一人率先发现了她。
那身紫袍在黑夜中浓得化不开,瑰丽而妖异。
远远的,苑九思看不太真切公皙堇的神情,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她有些央求地看着他,若是认了出来希望他能替自己说一说。
可是那方,他讥讽地勾起唇角。
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决绝地将头转了过去。
第22章 夜半偷香()
那行人渐渐走远了,逐渐消失在重重宫门尽头,宫道上只剩一路明明灭灭的灯火。
苑九思站在原地看着朗月歌的背影,几次按捺住冲过去的想法。再三安慰自己或许是她想多了,明日他们都还要去国庸监,如果有事他一定会和自己说的。只是她太莽撞太心急,才在夜里跑出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神色木然地转身准备离开。还没走远,身后突有一道气力牢牢拉住她。
挣扎之中手中灯笼里残喘的火苗几番就熄了,苑九思一惊下意识就要叫,那人却先她一步动作,捂住她的嘴。
无垠暗夜里棠紫色的衣袂翻飞,直到苑九思低头看清那抹熟悉的颜色,才微微定下心绪。
刚要发话质问,身后那人却揽着她的腰,几步就俐落地将她带入桥下的暗处。动作快得她根本就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边刚藏匿好身形,外面刹时就通明了一片,转角处一队巡逻侍卫齐齐而来,不时夹杂着些微说话声。
暖融融的火光溢进暗处。
借着微弱的光,苑九思清晰看得他下颌硬朗优雅的线条,有如精雕细刻,疏狂而冷峻。
察觉她正望着自己怔神,公皙堇垂下头,狭长的凤眼中都噙了笑意。
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颊,不肯放过一丝一毫情绪。“知道害怕了?等了很久?”触到那染了凉意的小手,他压低声音问她。
不问还好,一问她鼻子就发酸心里犯委屈,等那么久还不是没能上前问一句,只有远远地看着。
许是方才公皙堇带她的那几步动作太大,还不等人先说话,苑九思扎得不怎么严实的头发倏然先散开。鸦云般浓密的青丝刹时倾泻在公皙堇修长的掌心,微凉却柔滑,牢牢缠着他。
头上那簇简单的珠串猝不及防地就掉了下来,在地上转了几圈,滚远在外头的道上。
苑九思没说话,神色僵硬地看着掉在外头的珠花。想去捡回来但又不敢。
她下意识地紧紧攥住那紫色的袖角,用力得手指边缘都微微发白,头一回夜里一个人出来说不怕是骗人的。
不甚在意地一笑,公皙堇缓缓松开自己虚掩着她嘴唇的手,倒不怕她真的喊出口。
只是挪开时,那微微翘起樱红菱唇在他掌心落了一个浅浅的吻,挠得他手心和心头都微微发痒。
外头有些嘈杂。
公皙堇躬身把她护在怀里,神色莫测。
脸颊贴着苑九思的头,因二人靠得极近,有阵阵清冽而微苦的淡香气悄悄钻进他的鼻翼。似怕再惊了她,公皙堇声音竟意外地带了几分温柔,浅声问她:“珠花是你的?”
苑九思看着他,无声摇头。
“那就不管它。”含着笑,他说得极快。
守夜的侍卫渐渐走来,外边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只听一声疑惑的声响后,外头似有人发现了她掉的东西。
苑九思无助地抬头看他,原本满腹的疑问都忘了,只知伸手去拽公皙堇的袖子。
那副紧张无措,又尽是依赖的模样着实取悦了他,让人不能不起戏谑的心思。
公皙堇也不迟疑,微哑的声音在她耳畔沉沉响起:“已到子时,公主穿着宫女的衣裳偷偷跑出来,就为了私会深夜进宫的臣子?”说起其中两个字,他尤是暧昧地咬重了音。
兀自笑笑,他讲得漫不经心,“既然都有胆子出来,还怕被发现吗,嗯?”那尾音拖得微长,在沉沉夜色中显得低哑且诱惑,比夜里出来吸。精气的山鬼还要勾人,而她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俏书生。
浅淡的呼吸喷薄在苑九思的耳根,湿热而黏腻。
她想退开些,却没有可以避的地方。
外头来来往往的侍卫巡逻声还没散。
苑九思半晌都不敢吭一声,四肢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墙壁。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苑九思渐渐松开抓住他衣服的手,瞪着水雾氤氲的眼警惕地看他。
因夜里出来得匆忙,她脸上半点脂粉未施。在此时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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