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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佞臣洗白指南-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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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中的密函并不多,关于锦衣卫暗袭一案的通信文书极容易『露』出踪影,而苏瑾清注意到的则是另一封密函。
这是一桩旧案。
老王爷当年为何满门覆灭,顾容谨前来金陵,桩桩件件,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些事情的背后,竟都有锦衣卫的影子。
第57章()
林昭的脸『色』霎时便得很难看; 但看见苏瑾清摇了摇头; 他仍旧隐忍了下来。
牙根紧咬; 一言不语。
顾容也就没有再为难他。
灵河水流过的地方; 黑夜将近; 星光一点一点的铺落下来。
顾容谨吩咐好的马车在官道备着了,淡『色』朴素的车盖,并不惹眼。知州早已恭恭谨谨的再府邸门前立着,见到顾容谨大气都不敢喘。
单凭一个京中流传出的遗落皇子的身份; 顾容谨的分量他就很清楚了啊。
林昭上前; 扶苏瑾清上马。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忽然开口问道; 嗓音很沙哑,与当年意气风流的世家公子早已判若两人,有一种深重的疲惫之感。
“是不是在谁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逼』迫你了。”
指尖随之收紧; 他轻轻颤抖了一下。
“林大人”,苏瑾清轻轻敛眸,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轻声道:“谢谢你。我没受委屈。”
“怎么可能是真的?”
刚才的一幕他又不是没看到; 顾容谨已不知做了多少这样的事情。他现在为了报复她,已什么都做得出了!
“是真的。”苏瑾清将手从林昭的掌间抽开。“他到底是我的师父,不会像御史台那般中伤,也不会随意要了我的命。”
林昭声音一哽; 他很清楚苏瑾清的为人。
顾容谨虽深谋远虑; 但苏瑾清也必定不是谁的池中之物。苏瑾清能如此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 必定是有所图谋。
可惜在她的眼中,只有权势。从来就不会停下脚步看一看旁人。她永远都无法理解,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内,他有多想杀了顾容谨!
苏瑾清正在穿戴朝服,动作之间有些别扭。想必才行完房事,身体还未完全恢复。
林昭迟疑了一下。
“我来吧。”林昭走到苏瑾清的身边,温和的开口:“我想再帮你一次。”
温润的目光锁住她苍白通透的下颌,他的目光很深:“记得保重,好么?”
毕竟前途未卜,此去金陵,所有的事情由顾容谨掌控,他的下场也还未可知。
他想再看她一眼。可惜等到再见时,大抵已是天涯陌路之人了。
顾容谨就在旁侧,看到以后也并未阻止,反倒让侍卫退下,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
苏瑾清抿了一下唇,问:“你真的愿意帮我么?”
林昭语气很沉:“我都可以将命给你。”
她拿林昭的命来做什么,在如今的情形下,世家大族不过是苟延残喘,世家公子的『性』命也已毫无价值。
苏瑾清顿了一下,目光向顾容谨的方向瞥去,他似乎并未察觉到这边来。
她这才轻声开口,道:“回去以后,与镇国侯联系。”
林昭的动作却微微一凝。
“镇国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苏瑾清的唇微微动了动:“我不会连累你,更不会要你的命。”
林昭『逼』视着苏瑾清:“难道你又要冒险行事么?”
苏瑾清:“与你无关。”
继而,她浅浅笑了一下:“也许你以为我已经疯了,但我并非是罔顾『性』命之人。明白了吗。”
说罢,她转身,向马车上走去,直至暖光完全淹没她的身影。
顾容谨上来的时候,苏瑾清已轻轻的阖上眼帘,看上去有些疲倦。辰时的余晖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格外清冷、干净。像是寒冬中树梢枝头尚未融化的冰雪,灼灼耀耀,引人夺目。
她早已猜到顾容谨会和她同乘一车,所以也不避讳什么了。
不过,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这么多日的床笫交易,她不能再当他是师父,也绝不会轻易喜欢上这样一个善于筹谋的人。
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见了。
马车缓缓启行,顾容谨坐在一旁看书,无波无澜,一言不发。直至风灌进来,苏瑾清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顾容谨闻声,放下书册,这才贴近了些,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
“既然身子弱,就不要逞强了。”他淡淡的说。
“谢谢师父。”苏瑾清倒也不推拒。
风缓缓将车帘掀起,察觉到林昭的目光若有若无的看进来。顾容谨默了一下,托住苏瑾清的脖颈,向前吻了上去。
苏瑾清最多顿了片刻,淡淡的垂眸,任由顾容谨动作。
林昭就再也不曾看进来了,驾着马,往前多走了几步。
直到顾容谨的唇齿从口中抽出,苏瑾清调整了一下脉息,才道:“师父做这样的事情,就从不忌讳地点么?”
“只是忽然想吻你了。”顾容谨唇角弯了弯,重新拾起书册,言语淡然:“毕竟,你同他们说话,也从不忌讳地点的。不是么?”
苏瑾清:“……”
“你从来没有将我当成弟子看。”她捏了捏袖口,轻轻道了句,每一个字都透着讥讽的意味:“若不说我对您还有那点用处,也许您第一个便会对下杀手吧。对吧?”
毕竟她是前天子的宠臣,一切都该按照原轨迹发展的。
按照顾容谨这几天对她不留情的态度,估计师徒之情是指望不上了。
顾容谨忽然觉得尤为讽刺,她居然会以为,他处心积虑留下她是为了那一点用处。
那这笔交易,她当真想的周到啊。
顾容谨抬眸,唇角轻轻扯了一下:“不是,我永远都不会杀你。”
然而下一刻,他骤然捏住她的下颌。力道有点紧,似乎隐隐在克制着什么:“我也有一个问题。若有一日我死了,你会掉一滴眼泪么?苏瑾清。”
最后几个字像是从声带里生生憋出来的,有点深沉,又带着压迫。
苏瑾清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但顾容谨已在那双清淡的眼里看到了答案,不会,一滴都不会。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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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清摇摇头。
这些机关或许都是卫梓俞的圈套; 他必定猜到自己会来探访。若是越渐离真的留下了; 那丞相府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顾容谨略一沉『吟』; 低声道:“为今之计,必须先扰『乱』他们的注意力,烦请你先引开他们。”
越渐离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向反方向走去。宁樱抬头; 疑『惑』不解的看着师尊。
只见他环视一顾; 语气微沉:“不用担心; 找到通道,我可亲自回来接应越侍卫。”
但凡是机关术布下的密室,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口。顾容谨断定这一点,所以才让越渐离引开锦衣卫; 争取一点时间。
这间虚有其表的藏书阁与其它房间并无半点区别,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墙上的图腾不再是杂『乱』无章的字符; 而是一只凤凰; 若是不注意看,应当不会察觉得到。
毕竟,来这儿的人皆是探访密封的文书,谁会注意墙上虚无图腾的变化呢。
顾容谨安置好苏瑾清; 目光轻轻掠过诡异图腾。这只凤凰的头部、尾部形状怪异; 使得凤凰变得有些丑陋。顾容谨试着将手指搭上去; 运出内力,发现它的尾巴竟发生了微末的移动。
古书中曾有记载,奇门遁甲之术中,生门和景门的暗喻会用动物的部位代替,或许这只凤凰出现在此处并非是巧合,而暗示了解锁的关键。
正在此时,锦衣卫的暗哨声接连响起,他们显然已发现了越渐离的踪迹,顾容谨不由握了握拳。
“师父,”清冷的眸子掠过画壁,苏瑾清轻声开口:“弟子有办法。”
她让008分析一下。
因为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其实顾容谨已推演出了大半,但是最后一环,是卫梓俞的阴谋,顾容谨绝不能踏足进去。
——若按照卫梓俞的图腾指引,推演出的暗道直接指向锦衣卫诏狱!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环环相扣,引得他们自投罗网。
“砰——”的一声,暗角的石门缓缓开启。
前方是一条暗道,不知通往何处,内里阴暗蜿蜒。但已想不了这么多,顾容谨带着苏瑾清没入了暗道中。
“等等!”
发现他们的是沈长攸。
待到看清顾容谨的面容,他脸『色』煞白,下意识张嘴:“郎君,您这是……”
顾容谨示意他噤声,肃容道:“勿要声张,协助越渐离逃离此处。”
“是……属下明白。”
但沈长攸看见苏瑾清后,复又扭过头去看了看顾容谨,一脸怀疑自家殿下是不是被苏丞相挟持了的表情。
若不是如此,殿下怎么可能如此护着一个佞臣呢?!
见顾容谨淡淡摇了摇头,沈长攸这才回过神来,立即锁住了密道的出口。
“沈大人,您可看见有人夜闯锦衣卫?”身后的锦衣卫赶来。
“这儿没有人。”他下颌收紧,声音扬了扬:“你们……就先去别的地方看一看吧!”
低阶锦衣卫一愣,领了命,立即四散开来,到别处找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脚步声逐渐消失,内室才终于寂静下来。藏书阁的宫烛一盏一盏的熄灭,到最后来,只余下了一层薄如丝绸的月『色』。
“没事了。”顾容谨压住气息,扶稳苏瑾清的肩:“沈长攸会料理好的。”
“原来师父在锦衣卫也有线人。”苏瑾清收回视线,淡淡的笑了笑:“如此,弟子不用再担心师父了,是不是?”
“师父呀……”
顾容谨下意识点了点头,唇角亦不由弯出一道弧度。整整三年,他们师徒之间,竟很少能用这种柔和的语气对话,若不是苏瑾清正在请罚,便是自己在生气。
其实这样的相处,倒也很好。顾容谨抿了抿唇,眼底柔和之意渐深。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儿。”他道:“如若卫梓俞发现,便不可收拾了。”
苏瑾清点点头。
沿着暗道向前走,四周皆是『潮』湿阴暗之地,伸手不见五指。顾容谨通对图腾的纹路来判断暗道的走向,东有三间,西过五格。
忽然间,顾容谨的指尖生出些凉意,他似乎碰到什么东西,硬邦邦的极为通透,像是随身之物。
是苏瑾清方才掉出来的。
顾容谨的指尖下意识收紧,正准备叫住弟子,却发现已到了暗道的尽头。
这才是真正藏有秘籍的暗室。
……他们没有想到,原来真正的内室,就在灵舒阁的入口,他们方才已经过了数次。墨家的障眼法使得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偌大的帝国藏书阁,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虚壳罢了。
借着昏暗的灯火,顾容谨注意力却不在这个上面,他这才看清,手中捏着的是一枚冷玉扣。
这冷玉扣通透莹润,其中包含着灵巧的机关,机关中还有精致的花纹,掺杂着些许温暖的余温。
——这分明是女子才会用的东西。
从前在蜀山的时候,却从未看见弟子保存着此物。
浅淡的眸子里染上些许雾气,顾容谨忽然间想些什么,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不由绷紧了唇角。
苏瑾清是帝国的丞相,圣上的宠臣,必定无数人想讨好之。这样一位年轻臣子,联姻赐婚是最适宜的。即使圣上不做主,也有无数贵女想要入主丞相府。
也许,这枚冷玉扣便是哪位官宦女眷所有,而苏瑾清则一直带在身边,从不离身。
他忽然有点失笑,指尖轻轻一颤。内室的烛火氤氲开来,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起来。
弟子早已长成人,成家立业,绵延子嗣,难道这不是理所应当的结果么。
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师父。”察觉到顾容谨腕上凸出的青筋,苏瑾清眨了眨眼:“您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
转眼间,弟子已换上贴身校服,金丝软甲的面罩遮住面庞,看样子是要从锦衣卫的驻防中突围。……他几乎快忘记了,即使是身体落下病根,苏瑾清也是世间甚少能掌控好阴阳术的人,还是当年那个敢于背叛蜀山出走的弟子。
想至此,顾容谨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无事。”
只是那张俊美温雅的脸被烛火映得雪白,叫人挪不开眼,亦分辨不出其中情绪。
苏瑾清点点头:“好,师父,我先去找证据了。”
暗室中的密函并不多,关于锦衣卫暗袭一案的通信文书极容易『露』出踪影,而苏瑾清注意到的则是另一封密函。
这是一桩旧案。
老王爷当年为何满门覆灭,顾容谨前来金陵,桩桩件件,都写的一清二楚。这些事情的背后,竟都有锦衣卫的影子。
与往常的清冷平淡不同,苏瑾清的眸子里划过一道异样的光。
卫梓俞一手构建的情报系统遍布金陵,是丞相府在朝堂上最大的桎梏,做过的构陷之事并不少,苏瑾清的恶名有一半皆出自卫梓俞之手。可现在不同,总有一日,他还有和他的锦衣卫,都应当付出代价了。
顾容谨的眸『色』却越来越冷。
他喘息一口,掩住尾音微微的一颤:“我们快走吧。”
宁樱觉得今日师尊待她有些不同了,但又说不出哪儿发生了变化。
若说从前,师尊绝不会待她如此。
暗室昏黄的光影里面,顾容谨背影孤绝萧瑟,仿若隔世。
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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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昊离连忙上前; 俯首一礼; “师尊; 恕弟子自作主张。瑾清早非正道中人; 请师尊严加惩戒; 以正纲常。”
停顿片刻,顾容谨掩在白衣下的十指微微蜷缩起来; 语意却尤为冷淡,“——苏瑾清倒行逆施,罔顾人伦。身为孽徒,早已非我蜀山弟子。至于谁去罚他; 因果轮回自有定数; 与为师再无任何关系。”
他背过身去,只余下雪白的衣袍在寒风间猎猎飞舞; 冰清玉洁得几乎不沾染一丝尘埃。
“……你们都是蜀山弟子; 也不必再与他任何纠缠了。”
这声音极轻; 几乎快淹没在风雪中; 却有一丝惊心动魄的意味。
蜀山诸位弟子无不脸『色』微变; 面面相觑:
“原来师尊竟不要他了!”
“哈哈这不是活该么,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当年师尊如此看重他,今日不也落到了这般下场!果真是大快人心!”
“砰”的一声; 剑刃猝然摔在地面; 苏瑾清的眼睫颤了颤。
背对着顾容谨; 苏瑾清咬了咬牙,半晌,重重吐出几个字来:“当年师父亲口说过,蜀山的弟子入门,皆行歃血之仪,弟子至今没有忘。”
顾容谨止住脚步,静静聆听着。
缓缓的,她的言语变淡了些:“弟子的血还在师父这儿,形同骨血,师父当真说断就断么——若师尊此刻不想见弟子,弟子在这儿一直等着便是。”
顾容谨却什么话都不再说,只轻轻摇了摇头。三年前,不要这滴血的,可是她苏瑾清。
话说回来,弟子『性』情清冷凉薄,完全不必重回师门,她的目的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苏瑾清看见师尊绷紧了唇角,消失在了空茫的雪地中,一眼没有回头。
其中还夹杂着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叹,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容谨本并非是江湖中人,他出身高贵,流着皇族血脉,他的父王本是当今圣上的兄长。
但父王早年便已察觉到圣上多疑的心『性』。自顾容谨出生,立即将长子送入江湖,再不过问。
这一待,便是二十年。果不其然,前些年的一场大祸,圣旨下了,老王爷满门几乎横死。只是幸而顾容谨不在皇室玉牒,无人知晓他的身份,才得以平安长大。
如今,蜀山早已扬名天下,却鲜少有人知晓顾容谨亦是皇族。毕竟昏君暴虐,所有人都以为大周的运数到了头。
想着自己现在原本已应该离开这个世界,现在却又陷入困境,宁樱的心情不免有点复杂。
'辣鸡主神。jpg'
系统不敢说话。
山间的空气比地面上更冷些,遍地的碎雪淬进了膝盖里,硌得人生疼。清透的雪水从苏瑾清的眼睫处掉下,再一滴一滴濡进了地里。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越渐离的声音朦朦胧胧传来。
“公子您怎么会……”他瞪大了眼,万勿不敢将话说全,声音却哽了。
自己久久不下山,越渐离扮作蜀山弟子寻来。可自己被拒之门外,他不敢再看,只能低下头去,保持恭谨。
庙堂之外有江湖,江湖之中有道义。天下人皆知苏丞相曾师从蜀山门,所以他今日不敢过问,也是有原因的。
苏瑾清垂下眸,嘱咐道:“今日之事,不必惊扰,不过是师门旧怨罢了。你来是出了何事。”
越渐离忙俯下身去,“公子前些日下令将锦衣卫沈大人带来问话,方才府上的人来信鸽回话,沈大人今日到了。”
苏瑾清这才想起来。
前些日子丞相府遇刺,大理寺的宗卷却将锦衣卫撇
得一干二净,但锦衣卫在这其中必定逃不了干系,所以才让带了镇抚使沈大人来。
这帝都的防卫实权大多都在锦衣卫与金吾卫的眼皮子底下,可宗卷上却是干干净净,竟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因为苏瑾清原来得罪太多人,他们都巴不得她一命呜呼?
宁樱叹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顾容谨正在听门下各线人的回禀。蜀山一派虽仅地处蜀地,线人却遍布四地,因而尽晓江湖中事,甚至波及朝堂。
桌案上是一副摆好的白玉棋盘,修长苍白的手指刚好执起一颗白子,子还未落。
长老予墨子便急匆匆叩开了门,气呼呼道:“那个苏瑾清竟还在外面!这宵小孽徒当初走的时候如此决绝,根本不将你我放在眼里,现如今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赶他走,若他真的活生生冻死在这蜀山,恐怕又是一场麻烦!”
顾容谨握住笔的指尖顿了顿,抬起眸来,有些讶然:“他还在?”
予墨子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可不是!他那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也不知是不是吃了『药』,忽然竟回了蜀山来。他可是苏丞相,该不会是在外头惹来了杀身之祸,所以才回来咱们蜀山避难?”
顾容谨望了望窗外的落雪,复又垂下眸。指尖在袖口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淡淡道:“……以瑾清的『性』子,便是真的惹上了,也不会回来的。”
“诶,你不心疼?……”
予墨子正想着如何反驳,却发现顾容谨已往外面去了。
予墨子两眼一翻:“……”你不是说他不会回来吗?
顾容谨赶到的时候,见越渐离还在少年身边,少年却没有理他。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这个弟子长大了。
或许是朝堂改变了他,又或许……是他身边的女子。
顾容谨的脚步忽然缓住,远远立于梧桐树下,语意冰冷,“苏瑾清,难道方才你是想对你的同门动手么。”
宋昊离倏然跪下,“师尊!”
顾容谨没有看向他。
苏瑾清的身子却倏然一僵。
看到顾容谨后,她的目光很快收了回去。“师尊,弟子知错。”
顾容谨凝视着她:“何错之有。”
苏瑾清直直的道:“弟子对不起师父。”
顾容谨怔然一顿,“仅仅如此?”
想了一会儿,苏瑾清默默颔首,“是。”
顾容谨抿紧薄唇,倏然挪开视线。
这句“对不起”,的确轻描淡写。
……果然,这个苏瑾清已不是那个孩子,而是名动天下的佞臣了。
指尖在她的脉息上停留片息,顾容谨道:“练阴阳剑法使你的身体遭受大创,为何不听劝诫,还要冒险走歪门邪道。”
宁樱觉得,自己总不可能承认来这儿的任务就是为了作死。可她也三年不曾见师尊,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只能哑着声音喊了句:“师父。”
“难道……过去三年,您一直都在监视我吗?”
师尊捏着她的手忽然顿住,她甚至能看到他白衣上梧桐的叶子,还有清俊精致的侧脸轮廓,犹如温润的上等璞玉。
她的眼睫缓缓一眨,小声说:“您若是真的想知晓弟子的事情,却为何不开口让弟子回来呢。”
白皙俊美的脸颊浮上一丝极淡的绯红,但师尊很快看向别处,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
“为师问你。辅佐暴君,助纣为虐;离经叛道,残害身体,难道不算是错。”
第60章()
防盗章; 请等一下,或者补齐比例喔~ 倏然间; 苏瑾清又转过身来:“看郎君似是无事; 既然比邻而居; 那郎君可否愿与我走一走呢?”
顾容谨神思抽离回来,唇角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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