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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一色-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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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看似生硬,却又带着些雪中送炭的意味,长天收了双手,站直了身体,微喘着,额头上也渗出了几丝汗珠,“嗯,她说我学艺不精,丢了她的颜面。”
“所以呢?”
“所以……所以你看到了,”长天听她这般大的嗓门,面『色』有些发烫,低声劝她:“你的声音那么大,是不是非得引来整个禁宫的宫人。”
袁子宸走近,伸手又想扶她,“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避开袁子宸炙热的目光,又绕开她所站的位置,自己缓慢地走下台阶。袁子宸跺了跺脚,想骂又不忍心,只好抬脚跟了上去。
百里长天走得很慢,袁子宸几乎围绕着她打转,嘴中聒噪不停,絮絮叨叨:“你怎么那么倔强,疼了就歇会,再说陛下又不在这里,她们宫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本就呼吸不畅,腿脚乏力,又这么一个大人,那么大的声音不停地绕着自己转,长天只觉得自己不是疼晕了,而是被她吵晕了。走了数步后,避开伤处斜靠在宫墙上,停了下来,转眸道:“阿宸,我头晕,你能不能歇会,你再说下去,我怕我真的走不回去了。”
谁知袁子宸漆黑如墨的眼珠转了转,几乎跳了起来,兴奋道:“要不,你装晕吧,到时候我直接背你回去,省心省力。”
主意不错,可惜使计在谷梁身上,长天心有余而力不足,无奈道:“袁副统领,你若真这么做了,信不信明日陛下就会赏你几十板子,让你回家养伤。”
袁子宸立时如花焉了一般无精打采,可二人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声音:“长天。”
百里长天心累的闭上了眼睛,扶着墙壁的指尖愈发紧;袁子宸怔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会遇上谷梁渊,回身行了一礼,“大将军。”
长天懒散地声音接着响起,眸光落在前方,“谷梁将军若是见陛下,怕是见不到,她此刻在长乐宫,要不你去含元殿等上片刻。”
谷梁渊走上前,袖中的双手悄然握紧,带着几分怅惘地笑意,“我知道陛下在长乐宫,我能否与你说几句话,那日在我府上……”
“谷梁将军您还是先回去吧,今日我累了,没力气与你谈这些,”不待他说完,又一次被长天打断,她脸『色』发白,脊背上不断生出的汗水浸湿了衣裳,也滑落在伤处,使得伤口愈发疼痛难忍,她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可眼前这个高大身形拦住了她的去路。
近距离地站立,谷梁渊注意到她神『色』不对,身体几乎完全完全靠在了墙壁上,眸光略过一抹不忍,询问道:“撑不住,我送你回去吧,这里距你的云霄阁还有一段路。”
长天顿感头疼,无奈回身望向长天,可骤然间眸光触及长乐宫门口站立的一人,身体僵住,提醒身旁碍事的谷梁渊,“谷梁将军,陛下来了,你要禀告何事去找她,我先回去了。”
身体离开了墙壁,失去巨大的支撑力,晃了晃,还是迈开脚步从谷梁渊身旁走过去。
袁子宸抬眸不明地看了一眼沉着脸的大将军,凝了片刻,还是走到长乐宫门口,向谷梁行礼,离开了这个让她压抑得地方。
陛下都过来了,用不着她在这里掺和!
无措感浮上心头,谷梁渊几次想随着她的脚步走过去,可是清醒的理智让他放弃了在长天眼中近似荒唐的举动,纠葛间,谷梁已然走了过来,淡漠道:“有事去含元殿等朕。”
一句话轻飘飘地断了他挣扎几日的结果,无力的垂手,平复了心境后回应道:“是,侄儿明白。”
细雨在空中漂浮而落,深长的宫道上陷入一片静谧,主道上历来宫人不断,可今日却没有一个影子,不觉想到又是身后人的安排,长天站在云霄阁的门口深深呼出口气。阁内宫人应声而至,见她站在稀稀落落的雨中而不进去,欲上前提醒她,可近前才发现身后站立着大夏的帝王,脚步忍了忍,又退回到原位上。
长天悠悠转身,眸光『迷』离,看着人的眼神中好似带着重影,声音平静如水:“我到了,您该回去了。”
“嗯,你先进去吧,落雨小心染了风寒。”
宫人打开殿门,重重的热气扑向她,漫天黑沉的压迫感,青鸾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眼前,在殿内晃悠了几下。看着她发丝上的雨水,以为她只是淋了雨,不禁怪道:“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落雨不知道进殿,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长天站在那里仍就不为所动,蓦地向她伸手,唇齿间异常异常的干涩,张了张嘴声音绵软:“走不了了,你扶我进去吧。”
青鸾颇为惊讶,疾步走过去,还未近身,就看到长天整个身子无力地向前扑来,青鸾急忙接住她,惊道:“要不要请太医?”
“随便吧……你也会医的……”
仿佛睡了很久,开年第一场雨也下了很久,寒气湿气重重围绕在一起,殿内也极其安静。长天被喉间的干涩而惊醒,睁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袁子宸,头脑却一阵晕眩。
“你醒了,”袁子宸注意到榻上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哀沉的面『色』一扫而光,开心道:“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倒杯水。”
未得长天反应,便起身倒了杯水,一点一点喂给她喝。
热水入喉,带来沁凉之感,温润了干燥的肺腑,声音有些异常,“你怎么在这里?”
看出了长天眸中的『迷』茫,提醒道:“现在是午时过了,你睡了一日一夜,我今日不当值,便来看看你。我去看看你的『药』膳好了没有,你等着。”
耳畔依稀回旋着长乐宫中谷梁的话,敛目沉思着,忆起还有事未做,便默默叹了口气,掀开被子离开了床榻,吩咐人寻来了衣衫,便自顾自地穿起了外衣。
袁子宸回殿时,就看到她站在榻旁穿好了衣服,眉心拧起,不悦道:“刚醒你要去哪儿?”
“自是有事未做,”长天轻轻一笑,笑中带着些许叹息。
宫人见她穿衣的动作有些僵硬,便想上前帮忙,可还未触及她的衣衫,就被她冷声喝退,宫人挨了骂,只好躬身退下。
宫人退下后,袁子宸自己翻了个白眼,上前走过去靠在榻前发屏风旁,慢悠悠道:“清傲如你,定不想连个穿衣都需人帮忙,可你不想想人家也是好心,发脾气也要看情况,我看你再跟着陛下几天,脾『性』都要和她一模一样了。”
长天也不抬头,只是淡淡道:“妄议陛下,你胆子愈发大了。”
袁子宸闻言探手勾了勾她垂下的长发,笑得眯起了双眼,“看看,说话的语气都一样,怪不得白姨昨日还说你与陛下二人一个都不愿退让,后来吃亏的就是你。”
玩笑间,长天已然穿好了衣服,只是又为她赚得几丝汗水,袁子宸依旧跟着她,在云霄阁中转了个半圈,来到了一间书房,她绕着书房内几排书架又转了几圈,不解道:“刚醒,你来这书房做什么?不会看书吧?”
长天在书架前定了脚步,眸光落在架上的书侧目录上,道:“你若无事帮我找本书,孝经。”
袁子宸脚下生风,步到她身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脑袋,兀自怪道:“没发烧啊,怎么一醒来尽说糊涂话,做糊涂事,没事找什么孝经,那是幼时启蒙用的,你一个状元应该倒背如流才是。”
翻书的动作几乎瞬间一滞,她侧身看向袁子宸,语气有些颓弱:“你也会背孝经?”
袁子宸面『色』无变,语气十分肯定:“会啊,你不会吗?”
长天眼光微微一侧,手中亦是一紧,低声回道:“不会,我只听过有本书,未曾细读过。”
袁子宸似是被雷击了一般,张目结舌,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神情,可长天眸子尽透着真诚,又不似开玩笑,过了半晌才问道:“你难道没有启蒙吗?启蒙时学堂先生也会教的?”
“没有,我入学比较晚,姑姑死后我就一人活着,别人与我一般大进学堂时。我还在外面东村跑到西村到处玩,无人管我,只是后来在因缘巧合下,学堂先生才将我这个无所事事的孩子收入学堂。那时,我落下的东西太多,她捡了些重要的内容教与我,孝经与我说过,我未曾在意罢了,想的只是一个毫无牵挂的孤儿学了这东西去孝顺谁,因次也未曾去看,被人一时提及,竟未想得起来。”
袁子宸修然愣住,长天的眼神忽暗忽明,让她捉『摸』不定,只好干干笑着逗弄她:“学堂先生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定拿着藤条来找你。”
长天依旧在书架中翻找着,久寻无果,书房内未生炭火,让她有些发冷,见袁子宸真的也在帮她找着,笑意『荡』漾:“其实那么多年来无人管我,现在突然有人在我身旁教着我如何处事,当真有些不适应。”
袁子宸与她隔着一排书架,高声回道:“那你应该很怀念当初一人自由自在的日子,村子里到处跑,又无人束缚应该很开心。”
“也不全是,那时与人打架,输了倒还好,如果打赢了,对方孩子的父母找到我,你知道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一定会说,你父亲母亲在哪儿?”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年在学堂也经常与人打架,只是先生是我母亲,她往往会劝上几句,因着身份问题,也不敢明说她是我母亲,事后母亲定会罚我”
长天抿了抿唇,语气平淡道:“那我胜你许多,对方父母见我一人,也不再说什么话,只是训斥他们家孩子,离我远一点。”
“那你打架输了,又怎么办?”
“更简单,下次见面绕着走,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袁子宸笑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书本,透过书架的间隔,看向长天认真找书的神『色』,“你可知,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从小读书乖顺,刻苦求进的人,没想到你曾经也是顽劣不堪的孩子,陛下若是知道,肯定后悔错过你儿时的那些情景。”
“我找到了,阿宸,你不必找了。”
长天翻开了第一页,随意扫了一眼,便又合上,见袁子宸走出来,道:“阿宸,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况且抄书这种事你也没什么乐趣。”
果然,听到抄书这种事,袁子宸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连连点头同意。迅速打开书房门,想溜回去,可门口一抹耀眼的黑『色』夹杂着些许丝线下的金『色』在阳光下的照耀下,晃得她眼花缭『乱』。
看清人后,慌忙行礼,心内怪道:陛下刚来的?
第62章 面条()
袁子宸在看到帝王后,脑中永远只存一个想法:溜。
人走后,长天才堪堪明白过来,只是不知她二人的对话,谷梁听进去多少,又或者是否都听进去了,而本人神『色』淡淡,着实拿捏不住她的『性』情,斟酌许久后才问道:“您刚来吗?”
谷梁坐在书桌后,拿着孝经细细地看,与她方才一目十行倒是差别极大,听到这句话后,凝笑望着她:“怎么,怕我听到一些不该听的话?”
听墙角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怕也只有眼前这位傲然的帝王,长天眸光暗了暗,难道与她辩论听墙角不是光明正大之人所为?小心回答:“不是,我与阿宸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紧要地话罢了。”
谷梁起身执起她的手,将书还给她,沉声道:“确实是无关紧要的事,也让我重新对你改观了不少。”
当她不知这话何意之时,青鸾走了进来,脸『色』严肃,朝着帝王行了一礼,便趋步走近长天,将托盘上的汤『药』递给她,低声埋怨道:“醒了也不知道喝『药』,跟着袁副统领一起胡闹。”
自从青鸾从关外回来后,长天愈发觉得她说话快成了管事嬷嬷了,老气横秋,而且带着些不容置喙的态度。
长天冷眼看着她,接过『药』碗饮尽,苦涩之味直冲入心口,她将『药』碗还予青鸾,亦是低声回她:“你可知你这副模样,快成菜市场的大妈了,不仅难看更聒噪,生怕别人不给钱。”
青鸾听得一清二楚,脸『色』白了又红,不甘示弱地回瞪了她一眼,口中大声问她:“殿下,午膳您要吃什么?”
一声殿下说得咬牙切齿,长天抿了抿嘴,口中仍然很苦,摆摆手回道:“不用了,我不饿。”
青鸾见她脸『色』白皙,透着淡淡的孱弱之态,心下紧张,试着问她:“要不我去吩咐人做些面条吧,”碍着谷梁在场,不好讲话说得太过直白。
谷梁站在书架前,听着二人低低的对话,眸光似覆上一层薄霜,淡淡地『射』过来,在长天未答复之前,代替她回答:“青鸾,照你说的去做,下去吧。”
青鸾依言退下。
门开得很大,纵然外间有着骄阳,可冬日的寒风依旧冷冽,谷梁走近长天,抬手替她理了理衣领,又握起她的手:“这么冷,打算在这里待到何时?”
·冷了许久的双掌被谷梁温暖的手心紧紧包裹着,语气比之方才弱了许多:“我来找书,找到了便会回去。”
“刚刚不是听你说,你还要在这里抄书的吗?”
“嗯……抄完了就回去。”
“十遍孝经你要打算抄到何时,日落都抄不完。”
“您吩咐的,自然要照做。”
“我有让你伤未好,就抄?”
长天垂首,唇角弯起,口中嘀咕一番:“您又没说,伤好前不用抄,我若忘了,到时候您不又得罚我,给自己找罪受。”
“声音说大一点,嘀嘀咕咕地跟蚊子哼一样,难不成午膳未吃,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谷梁右手松开,带有惩罚『性』捏了捏她的耳垂。
不痛,却有些痒,长天不耐肩膀朝后缩了缩,也不敢将方才的话才如数说一遍。
谷梁见她不说话也并未将方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温热的手轻轻拍了拍她微红的脸颊,温声道:“走吧。”
“走?走去哪儿?”长天望着她,微怔了怔,停在了原地。
谷梁本走到门槛处,听到这句呆愣的话,止步在前,黑『色』的裙摆被风『荡』起,雾霭袅然,欣长的身影经阳光的投『射』落至长天脚下,几寸的微光又从她上头洒下来,平添生了几分柔和的光辉,眸沉如水,“你要在这里待到何时,你不觉得冷,可我有些受不住了。”
长天紧紧地盯着她的背影,还是木然地往前抬步走去,走了几步发现书还在桌子上,又快走几步回去拿了书,再小跑着去追人。
二人走回自己寝宫时,长天已经不停地喘气了,谷梁微微侧身看着她,伸手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走了几步路,怎么生了那么多汗,要不要去换身衣裳,免得经风染了风寒。”
“我……我自己去换,”长天退后几步,避开她的手,适时宫人拿了衣裙过来,她便走近内殿。
谷梁看着那个慌不择路的背影,问着进来的方仪,“我很可怖吗?那丫头现在看到我就像看到魔鬼一样避让不及。”
熟悉谷梁『性』情的莫过于方仪,她将茶盏放置在里她近的桌案上,垂手立在一旁,笑着回道:“您待她或许有些严苛,城楼之事也怨不得她,她不过不想世人误解你罢了。”
谷梁坐在软塌上,接过茶盏,眸光始终落在长天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之意,又凝眉,似是回复方仪似是自语:“这点人人都知,我怎会不知。”
“既然您明白,为何又……”
“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明白不代表我能接受她这种做法,只不过给她个教训罢了,只不过孩子心『性』,生些气,她又不是泥捏的,自然会有气『性』,”茶水入口,去了些寒气,又道:“那只白貂朕记起好像是你吩咐人养着,既然她回来了,你也将白貂送还给她,也了去你一桩事,那丫头回来也不提起,朕差点忘了这档子事。”
方仪眸子闪过些许惊愕,很快神『色』又镇定下来,笑了下,“您这是打算哄她?不过奴婢觉得再好的玩物,亦不如您几句话。”
“朕的话在她那里怕也无用,下『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谷梁声音不大,然而殿内就只有她与方仪,这个声音显得有些突兀。
方仪显然又是一惊,未料到谷梁仍将此事挂在心头,终归主仆如云泥之别,一时间也不再劝说什么,领了命退下,去寻那只白貂。
长天从屏风后走出来,因着殿内生了暖人的炭火,不比外面,换了一件家常轻便的衣裳,长裙曳地,绯『色』的衣饰上绣纹精美,楚楚纤腰,顾盼神飞,谷梁只看了一眼,便笑着打趣:“以前见你整日官服着身,偶尔换上女儿家的服饰,倒觉得有些惊艳。近日看你日日如此,愈发觉得你长大了。”
长天只是站在那里,听着谷梁的打趣也不回言,须臾间,殿内又归入宁静之中。幸好青鸾带着宫人推门而入,打破了沉寂,她自食盒中端出一碗面条,热气腾腾,一旁放置了一双筷子。
她走过去,看着再简单不过的阳春面却是兀自垂眸发怔,谷梁见她坐在桌旁迟迟未拾着,心中好奇便趋步走了过来,见惯了山珍海味的帝王,看着眼前一碗清汤面再次蹙眉,长天见她脸『色』变了,便明白她何意。
伸手拉她坐在一旁,巧笑道:“您要吃一些吗?”
不待她反应,就使了眼『色』与青鸾,后者会其意,便吩咐人取了一只空碗交于她。
长天接过来,拨了近一半的面条于空碗中,推到帝王的面前:“您试试。”
宫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偌大的禁宫中,难不成没有第二碗面条,见谷梁未曾动筷,便想着劝说:“陛下,是否再命人做一碗送来?”
长天仿若未听到这句话,若无其事般拿起筷子。谷梁抬眸,淡淡了看了她一眼,摇首屏退了满殿的宫人,视力停顿在眼前的半碗面条上,见长天吃得津津有味,也抬手拾着,捡了几根面条放入口中,顷时,蹙起了眉头。
长天见了,口中握着筷子,微笑道:“御厨放盐了,您为何这般愁眉苦脸。”
谷梁凝视着她,知她话中含意,也不介意,又吃了一口,才回道:“你喜欢吃这个?”
“谈不上喜欢,只是没胃口的时候会吃上一些。”
“面条极其清淡,若不是很饿,应该更吃不下才是,”谷梁已然放下了筷子,本就吃过午膳,再加上面条除了淡淡的盐味无甚味道,勉强吃上两口就无法吞咽了。
长天仍就一口一口细嚼慢咽,待吃完后见她碗中面条未动后,眸光闪了闪,放下筷子,唇边蕴着极淡极淡的笑容,“幼时,我有个小伙伴,她是母亲死后,父亲不管她,她就和我一样在外面随处跑,有时候在外面饿了,就两人定一份面条吃。我两几乎形影不离,日日在一起。”
谷梁见她神『色』变了,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她,示意她把话说完。
“后来,有一日,我在家中染了风寒未出门,她无事就跑去隔壁村子,那夜她没有回来,我以为她回她父亲家了,便未在意。第二日隔壁村子被封了,说是感染瘟疫,我想办法进去见她,在四周找了很久都没有成功,第四日,那个村子被火烧净了,全村人都没有出来,我也再未见过她。”
谷梁有些明白去年帝京瘟疫,百里长天为何力求自己去处理,放火烧村是杜绝瘟疫蔓延最直接的办法,可也是最残忍的。而帝京爆发的瘟疫始发点不过是一些乞丐,当官者自是不会将之放在眼里,怕是再会爆发放火烧村的悲剧。
谷梁捕捉到她眼中的零星的伤感,心中似被冰雪冷了半寸幼时相依为命的玩伴,却身遭不测,一生都无法忘怀,低眸看了碗中的面条,素来冷然的面容之中『露』出了些许不忍,轻声说:“那次瘟疫并未报上朝堂,我也不知晓,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你应该放下才是。”
“忘不了,就像您无法忘记我对您下『药』那样。”说完,轻微的呼吸如细风漫过绿油油地草地,带不起半点浮动。
谷梁握起她有些轻颤的双手,眉宇见不再是朝堂之上的清冷傲骨之态,清静如水的眸子漾起了微微涟漪,宽慰道:“方才我与方仪不过随意说了两句,你莫放在心上。你一人活至如今,早已有了自己的处事方式,或许我心急了些,但是长天你的一举一动都是万人瞩目,我不想她人诟病于你。昨日是我失了分寸。”
见她仍旧不语,谷梁轻拍了她的手背,语气比之方才轻松了些许,“昨日你告诉我你未过孝经,我以为你在诓我,你一个满腹诗书的及第状元竟未读过孝经,几人会信。昨日是罚重了些,却也未罚错。”
忽而几滴烫人的泪水落于手背上,长天微微侧目,喉间涩然,“我未曾骗过您。”
“是是是,以前都是我骗你,成吗?”谷梁笑了笑,将人揽入怀中,避开伤处,抚上了她脑后的乌黑顺滑的秀发,正『色』道:“人,莫要往回看,该向前走,忘了她,不要总因之而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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