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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要逆袭么-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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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青锋,否则他在九泉之下也不肯闭眼。现在青锋都已经刺进秦钺胸口了——虽然不是我亲手做的,可也算是了了誓了吧,我还杀秦王做什么?”

    “灭国之仇难道你自己就不恨?”

    “我恨什么?”韩朴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满足的摊在椅子上,道:“灭国之恨,要恨也是那些达官贵人去恨,我去恨什么?我是佃户出身的,家里租着几十亩地,我爹娘和几个哥哥,每天累的跟狗一样,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我是被卖给了我师傅的,与其说是为了卖几个钱,不如说是怕我年纪小,被活活饿死,所以给我找个活路。”

    他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便是这样的日子,能过的安安稳稳也好啊!可是不断的打仗!打仗!打仗!不是被人打来了,就是去打别人!我的几个哥哥先后被拉去当兵,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一个就这样,大1韩还是灭国了。”

    “韩1国灭了,做王的丢了王位,做官的丢了官位可是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又有什么关系?连每年来收租的都还是那些人!反倒是因为这几年没了战事,我最小的哥哥活了下来,如今孩子都三岁了”韩朴问:“你说,我杀秦钺图个啥呀?”

    琴歌苦笑一声,举起手里的茶杯,向他虚敬一杯,道:“有理。”

    一饮而尽。

    韩朴顿时眉开眼笑,道:“你果然和别人是不同的,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不会觉得我是疯了。想当初我和师傅也这么说,结果被他老人家追杀了三天三夜,差点被他打死这还算好的,之后的几个月,他每时每刻都在我耳边念叨着忠君爱国的道理,练功的时候念,吃饭的时候念,连如厕的时候都在外面念我快被他给念疯了,连做梦说梦话都是杀秦钺,他才放过我——现在想起来,真像是一场噩梦,实在太可怕了。”

    他犹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又叹气道:“不过现在就算想有个人在我耳边唠唠叨叨,也是不能了。”

    琴歌默然。

    不过韩朴只消沉了片刻又精神起来,笑道:“如今不必杀秦钺了,也怪无聊的。先前还一心想着救你出来,可现在你自个儿出来了,我又无所事事了。想来想去,我不如跟着你混行了,你看啊,首先,你的救命之恩我得还吧?其次,秦钺现在的防卫越来越严密,要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没办法让他流血。那我这辈子,就不停的刺杀刺杀刺杀,等哪一次失手了,就嗝屁了!你说这人生过得多没意思?合着我韩朴就为了他秦钺活着!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可比救命之恩大多了,而且你也挺对我的脾气,所以我干脆卖给你得了!”

    琴歌淡淡道:“可是你不杀秦王了,我却还想杀他呢!”

    韩朴讶然道:“你还杀他做什么?他先前是对你不好,可现在不是把你给放了吗?就算是天大的仇,你在他胸口捅那么一刀也尽报了,他能活下来那是他自己命大。再说了,其实他也算对你不错了,这样都不舍得杀你听哥哥一句劝,别把大好人生浪费在杀秦钺上,划不来。”

    “我是楚人,”琴歌看了韩朴一眼,淡淡道:“我是士族。”

    他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神色冷漠:“这世上但凡有些见识的人都清楚,天下一统就可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可是自古以来,只有用这个做幌子发动战争争夺天下的,没有因为这个理由主动放弃一切的我琴歌,自然也不例外。”

    “行了行了!”韩朴挥手,道:“你也不用把自己说的那么坏,当初大韩灭国的时候,那情景我是亲眼看见的,莫说长成你这样的,只稍稍白净漂亮些的,能痛快死了就算幸事了。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人欺负你!”

    琴歌无语,最后无奈道:“你想跟就跟着吧!什么时候玩腻了,不高兴了,走就是了。”

    韩朴也不表什么忠心,笑嘻嘻道:“那敢情好!”

    又伸个懒腰,道:“我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顺便再给那傻小子也弄上几件——以前同他交手的时候,感觉那小子出手阴毒狠辣,还以为是个狠角儿,没想到整个一傻帽儿!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老实的都让人不好意思欺负。”

    琴歌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您老人家这还是不好意思欺负呢,要好意思了,得嚣张成什么样子?

    “你和余生交过手,就不怕他认出来?”

    韩朴已经走到门口,背对着琴歌挥手道:“要连这点掩饰的本事都没有,我还做什么刺客呢?”

世界二 公子琴歌() 
第十八章

    待韩朴离开,琴歌又呆坐了片刻,起身寻来笔墨开始写字:“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后看着自己亲笔写的东西发愣。

    当他听到韩朴说家中之事时,脑海里莫名出现了这段文字,就像当初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可是他分明连这是什么体裁的诗歌都不知道,更不明白,秦汉的“汉”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他这是被什么孤魂野鬼上身了吗?想起那日不知何处涌动的熟悉力量,比起被孤魂野鬼上身,他宁愿相信,他自己才是那个孤魂野鬼。

    可是,从小到大的记忆和情感,偏偏又是如此清晰深刻。

    韩朴收拾停当出来的时候,琴歌已不在房中,韩朴对这质子府熟悉的很,很快就在园子里找到了他。

    琴歌正在舞剑。

    琴歌剑舞,琴歌擅琴、擅歌、擅舞,却并不擅剑,剑在他手中,不过是一件起舞的道具罢了。

    琴歌舞剑,虽华而不实,但却好看到了极致。

    皎白的月光下,一身白衣的少年仿佛全身都在发光。翻飞如云的广袖,柔韧旋折的腰身,飞扬轻舞的青丝,寒光四溢的长剑韩朴形容不出,却只觉得少年的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勾着他的眼睛去看,勾着他的心狂跳,害的他不敢说话,不敢呼吸

    少年的动作原是舒缓轻盈的,到了后面却渐渐激烈了起来,人在地上腾挪翻转,剑在空中飞舞劈刺,一剑快过一剑,一剑重似一剑韩朴耳中仿佛听到战鼓惊天,眼前仿佛看见雷霆怒降,只觉得心惊肉跳,久久不能回神。

    终于,雷收鼓歇,风平浪静。

    琴歌收剑入鞘,看见的便是韩朴瞪着眼、张大嘴的蠢样子,皱眉道:“怎么?”

    不过他这样子,蠢归蠢,并不惹人讨厌就是,双目清亮有神,只见惊叹,不见其余。

    韩朴吞了口水:“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秦钺对你那么”

    琴歌打断道:“秦钺没见过我舞剑。”

    “啊?”不太可能吧?

    琴歌淡淡道:“琴歌剑舞就算是消遣之物,也是供我琴歌自己消遣时日、自娱自乐所用,不是为了取悦旁人。”

    “哦”韩朴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想,道:“不如,我教你剑法吧!”

    琴歌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必。”这时代,艺不可轻授,何况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武功绝技?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这种东西。

    韩朴劝道:“你那剑舞,好看是好看,可剑是杀人的,光好看有什么用?”

    琴歌道:“我能编出这世上最好看的剑舞,自然也能创出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

    韩朴道:“好看和杀人,这是两码事好吧?要按你的说法,那些跳舞的小娇娘岂不是个个都是高手?”

    “他们不行,我可以。”琴歌顿了顿,肯定道:“我当然可以。”

    韩朴对琴歌莫名其妙的自信很是无语,道:“你就算要自创剑法,也要先熟识”

    韩朴话说到一半便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琴歌不再舞剑,改为一遍遍练习单一的直刺动作,他闭上眼睛,似在简单枯燥的重复同一个动作,但精通剑法的韩朴却看得心惊肉跳:琴歌的每一次动作都不完全相同,他似乎在不断做着细微的调整,让这一击更快、更准、更狠、更无懈可击!这一切仿佛出自本能。

    他忽然有些信了琴歌的话,他也许真的能创出这世上最厉害的剑法——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天生就会用剑的天才?

    琴歌一面闭着眼睛比划,一面道:“你若闲着没事儿,就去帮我找一柄剑来。”

    韩朴这会儿哪里舍得走,悻悻然道:“你手里拿的不是剑吗?”

    琴歌道:“太轻。”

    跳舞的剑,和杀人的剑,终究是不同的。

    “哦。”

    琴歌道:“你知道钱匣子在哪儿,自己去拿。”

    韩朴怏怏应了一声,刚走了两步,忽觉不对,一回头便见琴歌忽然弯腰吐了一口鲜血出来,脸色苍白,身形也有些不稳。

    韩朴神色大变,两步跨到琴歌身边,将他扶到一旁石凳上坐下,扣住他的碗脉。

    琴歌对吐血这回事儿早已习以为常,用茶水漱了口,讶然道:“你还会医术?”

    韩朴没好气道:“闭嘴,别说话!”

    许久之后,神色凝重的松手道:“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明明上次还好好”

    忽然脸色剧变,怒道:“秦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琴歌难免又想起那些恶心的玩意儿,脸色有些难看,口中道:“一点小伤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小伤?”韩朴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形?你现在就像被摔的满身都是裂痕但还没完全碎掉的花瓶,一阵风吹来,或者咳嗽一声,都有可能就那么散了!”

    弯腰蹲在琴歌身前,沉声道:“上来!”

    “做什么?”

    韩朴沉着脸道:“我先送你回房,然后去请大夫。”

    琴歌很难解释他现在身体的状况,也懒得解释,道:“我房中匣子里有个绿色的瓷瓶,里面是秦逸配的药,你跑的快,帮”

    话还未说完,韩朴便跑的没了影子。

    琴歌闭上眼,回忆刚才练剑的感觉——总还是差了些什么,仿佛本来握在手心里的东西,如今却隔了薄薄的一层屏障,无论如何都触摸不到。

    那种感觉要怎么才能总不能再找个人来气自己一回吧?

    正皱眉琢磨,忽然手腕被人捉住,琴歌一睁开眼睛,便看见韩朴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怒道:“你不想活了?”

    琴歌看着被韩朴抓住的右手,默默将不知何时并成剑的手指放松,推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杯水。

    韩朴脸色很难看,道:“你还没放弃?”不然怎么会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剑诀?

    琴歌皱眉,他不愿骗韩朴,也解释不了自己如今的状况——他身上的伤看着虽重,实则并不致命,那股力量虽然将他身体给崩坏了,但同时又它牢牢粘合了起来,且在不断改善着他的体质。可以说,他现在的状况,除了时不时吐那么一小口血,疼那么一阵子以外,实则比任何时候、任何人都要好。

    口中道:“韩朴,我让你跟着我,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干涉我的事。”他倒是想说自己没事儿,可也得有人信啊!

    韩朴怒道:“为了一个秦钺,值得你这么拼命吗?”

    琴歌不吭气,端着杯子慢慢啜饮。

    韩朴见他全然未将自己的话放在眼里,怒道:“好,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既然你这么放不下,我去替你杀了他!”

    转身便走。

    琴歌喝道:“韩朴!”

    秦钺重伤初愈,正是戒备最严的时候,这时候去刺杀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韩朴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冷冷道:“你让我别管你的事,那么我的事,你也别管!”

    “我也懒得管你的事,但有几句话要和你说清楚。”琴歌语气平静:“第一,我的伤,和秦钺没有直接关系,和你更不相干,不要什么都揽在你自己身上。第二,我没有拼命,便是拼命,也绝不会是为了秦钺,只可能是为了我自己。第三,我的伤,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它不会因为细心调养而有半分好转,也不会因为我练武而有半分恶化。”

    琴歌顿了顿,继续道:“这些话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都随你,你要去杀秦钺也随便,只是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要去送死也别打着我的名义去。”

    韩朴半天没动弹,琴歌正恼怒他的执拗,却见韩朴忽然转身,一溜烟回到琴歌身边坐下,将药瓶放在石桌上,殷勤的替他重新倒了一杯水,笑嘻嘻道:“吃药,吃药!”

    琴歌瞪着他——这人的脸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韩朴嘻嘻笑道:“你的话我当然信了。不过难得你这么关心我,一口气说这么大一段话,我还想再多听两句呢,谁想等了半天你都不吭气。”

    琴歌顿时无语,默默将药吃了。

    虽秦逸的药对他的伤没什么用,但止疼效果却极好——每次发病时,那种整个人如同四分五裂似得疼痛,让不怎么怕疼的琴歌都觉得有些难以承受。

    琴歌坐了一阵,缓过劲来,正准备将韩朴撵走好继续练剑,忽然听到有人声,转头看去,只见树林那边几个灯笼晃动着,似是一路朝他的小院去了。

    韩朴道:“应该是傻大个儿回来了,还带了人呢。”

    余生带了四个人走,却带了四十个人回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站成几排,等着琴歌来挑,管事儿的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说自己考虑不周云云。

    质子府的人手原就该由大秦配备,是以琴歌并不推辞,挑了四个三四十岁、看着干净利落的妇人,让管事的将其他人带回去。那管事的又极力建议他多留了一个厨娘、一个针线嬷嬷和两个车夫、长随。

    余生带人去安置,韩朴在一旁唉声叹气,抱怨道:“人家挑人,都捡年轻漂亮的,你倒好好歹留一个给你我养养眼也行啊!”

    琴歌在南楚的时候,身边也爱用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如今却不知怎的变了想法。女孩子若生的漂亮,即便是卖了身的下人,也难免多了几分骄矜,他以前是乐得哄着她们的,便是丫头们对他使性子发脾气,也觉得是别有情趣如今却没了这种心思。

    皱眉道:“你不觉得他殷勤的过分了吗?我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韩朴道:“怎么会?秦钺迷你迷成那样,他不殷勤才奇怪吧?”

    “赢”琴歌忽然醒悟,他果然是糊涂了!

    当初刺杀秦钺失手被擒,他自觉必死,为保易安,他告诉秦钺,只有做出迷恋易安之态,大事化小,才能迷惑齐人——可是秦钺便是再迷恋易安,也不会因此放过直接下手的刺客。

    如今他活生生的在这里,显然是他自个儿取代了易安“被迷恋”的位置

    琴歌扶额:“明天你拿着我的信物去南安茶楼去一趟,告诉他们过两日我要去喝茶,让他们留一间靠窗向南的房间。”

    韩朴眨眨眼:“额?”

    喝个茶而已,要这么麻烦?

    琴歌淡淡道:“留在这里,就是被捆了翅膀的麻雀儿,便是将武功练得再高有什么用?总要先离了大秦再说。”

    韩朴道:“离开大秦啊?这还不容易?这我本行”

    忽然想起论起逃脱的本事,这少年只怕不在自己之下,恍然道:“你是想光明正大的走啊?我看你就别妄想了,秦钺怎么可能放过你?”

    琴歌道:“没试过的事,就不要说不可能。”

    起身回房。

世界二 公子琴歌() 
第十九章

    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睡得太多,还是外面的月光太过明亮,在牢里都能睡得香甜的琴歌,居然在高床软枕上失眠了。琴歌试了几次未能成功,索性放弃了,爬起来将房间里藏着的几坛美酒取出来,刚给自己斟了一碗,就听见原本该在左右厢房熟睡的两个人,一个翻上了屋顶,一个守在了门外。

    琴歌扬声道:“你们两个,谁进来陪我喝酒?”

    房顶上的动了两下又安静了,门外的更是稳如泰山。

    既没人赏脸,琴歌只有自饮自酌。酒一入口,琴歌就想骂娘,明明就是他记忆中的味道,明明就是他最喜欢的江南醇酒,怎么就是觉得——真他妈难喝!这玩意儿也敢叫酒?

    算了,劲儿不够,量来凑。

    琴歌一坛子酒下肚,终于把自己灌得晕晕乎乎,最后人事不知,有人进门将他弄上床都没什么反应——倒是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

    在梦里,他高高站在云端,一挥袖,海水倒卷、天翻地覆,一拔剑,山崩地裂、石破天惊,纵横驰骋,好生快意可惜一早醒来,依旧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

    简单梳洗后出来,韩朴和余生正在院子里过招,琴歌看了一阵,觉得有趣,随手折了一枝柳枝在手,叫道:“韩朴!”

    韩朴回头:“怎么?”

    琴歌笑道:“看剑。”

    一“剑”刺了过来。

    韩朴翻了个白眼,“别闹”两个字还未出口,瞳孔猛地一缩,似要抽身后退,又似要提刀来挡,最后却只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软软的柳条儿顿在他额前。

    看着韩朴发散的瞳孔、额角豆大的冷汗,琴歌缓缓收“剑”,微微一笑,道:“如何?”

    韩朴觉得自己的心脏这会儿才重新开始跳动,看怪物似得盯了琴歌好一阵,艰难的吞了口唾沫:“这是,你昨天一晚上”

    琴歌点头,只见韩朴发出“啊啊啊啊啊”一连声怪叫冲了出去。

    琴歌大笑。

    余生茫然道:“他这是怎么了?”

    琴歌笑道:“他大约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白活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韩朴的怪叫声:“老子这二十年都他妈的白活了!狗日的老天爷,没这么欺负人的”

    余生将自己的兵刃——两柄短剑收了起来,道:“我去吩咐她们摆饭。”

    琴歌点头,目光微凝:他并未刻意掩饰与韩朴之间的相识,反正他在南楚时交游广阔,也认识一些武艺高强的豪侠,有朋友担心他的处境前来帮忙,也说的过去——以韩朴的身手,若是真的误打误撞卖身到他身边倒惹人起疑了。

    让他诧异的却是余生的反应,余生除非是瞎的,否则早该看出端倪,但他却无动于衷——并不是掩饰的太好看不出来,而是,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这些。

    这个暗卫,单纯的有点可怕。

    琴歌收回心神,又是一“剑”刺出,这一次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刚才玩笑时随手一刺的感觉,又一连试了几次,却是一次比一次更不中用好在他也从未想过要一步登天,耸耸肩扔了柳条去用早饭。

    因为韩朴跑了个无影无踪,早饭就只能琴歌和余生两个人用,等韩朴回来的时候,琴歌已经练了一轮剑回来,正和余生两个在做木工。

    “你要的剑!”韩朴大大咧咧将一柄连鞘的长剑重重插在琴歌身前,得意道:“你让我做的事儿,我可都做好了。”

    琴歌知道他说的是茶馆的事儿,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面前的长剑上,额角青筋开始跳动。

    韩朴笑嘻嘻道:“你不是要重一点的剑吗?我保证,这是全秦都最重的剑了!”

    琴歌也相信,这的确是秦都最重的“剑”:插了一小截在地上,剑柄还差点到了他胸口,将近两掌宽的剑身跟个门板儿似得,虽剑在鞘中看不出薄厚,但看如此长宽,绝对薄不到哪儿去,这样一柄剑,分量可想而知。

    琴歌将它从地上拔了起来才拔剑出鞘——他个头不够,直接拔剑有点难度。然后琴歌发现,以他的力气,把它提起来不难,但想握着剑柄将它平举起来还差得远。

    “你故意的?”琴歌一边把玩,一边漫不经心道。

    这绝对是报复!不就用柳条吓了他一下吗?这心眼儿小的!

    韩朴坚决不认:“不是你要重剑的吗?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琴歌会信他才怪了,低头研究自己新得的宝剑,除了样子奇葩一点,剑绝对是好剑,材质和炼制手段皆是一流,而且琴歌还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儿这柄剑,是见过血的,而且很可能曾杀人如麻。

    再联想韩朴口中的“弄”字,问道:“这是何人的佩剑?”

    韩朴嘿嘿的笑,余生答道:“是齐将王猛所用。”

    王猛琴歌是知道的,大齐有名的先锋官,身高八尺、力大无穷,每次攻城掠寨皆冲在第一,杀人无算,在与齐接壤的各国,他的名字有止小儿夜啼的神效。

    “王猛来秦都了?”

    韩朴冷哼道:“不仅来了,还嚣张的很。前些日子在长街纵马,伤人无数,被秦王派人警告之后,虽不再纵马,却还是那么嚣张。那日随手掀了人的摊子,摊主壮着胆子向他索赔,差点被他一拳打死,前来劝阻的小吏也被他打掉两颗大牙我亲眼看见的便不止这两回,听说街上的小娘子也被他抓回去糟蹋了好几个,如今稍稍漂亮些的妇人都不敢出门呢!”

    “今儿出门,正好看见他拿了人一大屉包子,吃着就走,连笼屉都不还我横看竖看他不顺眼,加上你又想要柄重剑,我就顺手将他的剑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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