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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瑾-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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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发急:“婚书都给你们了,这”

    叶氏笑着说:“放心,你不是要见郑公子么?这就还给你。”说着,示意小丫头给王氏上茶

    王氏哪坐得住?只不断向外张望,恨不得马上带了郑路平离了这里。这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了。

    木瑾看着手中的婚书,呆呆地看了半晌,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咬着牙,双手一使劲,”嘶啦、嘶啦“撕个粉碎,直到成了一堆碎纸沫,方罢休。想想还不放心,又叫喜鹊端过一旁的火盆子来,捧起来,一把投了进去,立时扬起一片明亮的火焰来,那一刻,木瑾觉得心里也亮堂了起来。

    不知觉,眼睛里面已然闪出泪花来。

    忽然门外想起一声惊叫:”平儿,我的儿?怎么打成这样了?哪个黑良心的打的?“

    她掀起帘子一瞧,原是王氏见到郑路平,叫了起来。

    正路平前次被打得狠了,过了一天,那些地方都肿了起来,看去很是骇人。特别是那张脸,当日,安嬷嬷的拳头可是全往那上面去招呼了,这会真真是比那挂在肉铺子上的猪头还要丑上几分。

    王氏还要再骂,边上叶氏一声咳嗽,几个仆妇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郑路平一缩头,他可是被这些人打怕了。那天,不光安嬷嬷,这几人的手可也没闲着,又掐又拧的,现在身上还疼呢。

    他一拉母亲,赶紧走了。

    木瑾站在门边,看着一瘸一拐的郑路平,想到自己竟被这样一个人生生害了一条命去,忽然恨上心头,控制不住,猛地冲了上去,顺手抄起门边一把扫帚,对着郑路平就抡去。

    郑路平听得后面风声,回头一看,见木瑾红着两只眼睛,疯了般地打过来,吓得”妈呀”一声,拔腿就跑,连王氏也不顾了。

    笑话,他手上的那块伤可现在还肿得个馒头似的,再不看估计这只手都要废了。

    这小娘们,简直就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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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窈窕仙子() 
木瑾见他跑了,停了下来,王氏用手指着木瑾,刚说了一个字“你”

    见木瑾忽转过来,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吓得一激灵,两步并作一步,追着郑路平去了。

    木瑾这才丢了扫把,拍拍手,捋一捋衣裳,抬头叫了一声“娘“,半晌却没人答应。

    抬头一看,叶氏、刘妈妈等人张着嘴,楞楞地看着她,显见是被她刚才的举动给吓住了。

    她抹了一把脸,忽然笑了,笑得乐不可支。她觉得真是太爽快了,全身通泰。一直以来,都是以大家闺秀的标准要求自己,陶姨娘如是,自己也是。成为木瑾后更是小心谨慎,生怕哪里有一点点做得不慎,露了马脚。

    今日,见了郑路平这幅鬼样子,她方觉得,自己真是白活这一遭了。郑路平被自己给赶跑了,以后再也不能威胁到自己了。心中是无限亮堂。以后,她再也不怨天尤人,好好儿地做自己罢,精精彩彩地活一回。

    叶氏看着她,眼里面尽是心疼:瑾姐儿这是憋得狠了。也该让她出出这口恶气。该死的郑家,看把我的瑾姐儿给逼成什么样了。

    郑路平两母子落荒而逃,郑母更是心下庆幸:这木家是疯了,生生把人给打成这样,那木小姐更是个疯子,竟然拿东西打人。这还是大家小姐吗?这么凶悍,难怪会被候府退了亲。这样的悍妇,谁娶了回去,还不得倒霉。

    木瑾心情爽快地告别叶氏,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到了院子门口,竟然见陶姨娘站在那里。正和安嬷嬷说着什么。

    见到木瑾回来,一步上前,竟然要给木瑾下跪。木瑾吓到了一大跳,忙示意吉祥架住她,说:“姨娘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这不折煞我么?”

    心下思量,不是木秋那里又有什么了吧?果然。陶姨娘抬起头来,说是木秋要见她。

    木瑾一楞,木秋要见自己?她如今找自己有什么事?不都如了她的意了么?

    正待要开口,一旁的安嬷嬷早抢先开口:“姨娘这话说得糊涂,哪有我们小姐去见四小姐的道理?要见,也是她来见我们小姐才对。这嫡庶有别,可不能乱了规矩。“

    陶姨娘嘴张了张,讷讷地咕哝了一声。木瑾忽然省起:木秋如今被叶氏禁足,不得走出院门。

    她想了一想,重生以来,她一直避着木秋,今日经过这事,已然想通。也好,就算木秋不来见她,她也该和她见上一见。

    她抬头,对知琴说:“你与姨娘跑上一趟,让四小姐到我这儿来。就说是我说的。”

    知琴领命,与一脸感激的陶姨娘去了。

    木瑾转身进屋,坐到铜镜面前,仔细地端详着:唇红齿白,眉目大气。眉间一点胭脂痣,显出几分娇俏。细看与叶氏到有几分想像。

    这张脸与木秋比起来,虽没有那般俏丽,令人惊艳,但也算各有千秋。

    她抚摸着脸颊,竟然入了神。

    一脚踏进来的木秋正见到这幅情景,嗤笑一声:“如何?换个皮囊不习惯了吧?”

    木瑾一惊,回头看向木秋,一时未语。

    木秋缓缓迈入,转眼打量四周摆设,脸上神色变幻莫名。

    木瑾也站起来,靠在窗边。

    木秋一路走过去,摸过去,到了博古架前,忽然一眼看到那个细颈悬胆瓶,伸手拿了下来,在手中把玩,忽然笑了起来。

    外边知画与吉祥闻声探进头来,木瑾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退了出去。

    廊下,知琴忙扯了两人离得远一点:小姐一早就吩咐了,没有她的吩咐,别近前。

    两人吐了吐舌头,坐到廊下磕瓜子去了。

    木秋笑了一会,忽然转身,挑起唇对木瑾说:“你恐怕不知道这个瓶子的来历吧,前朝旧物,一共四个。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把它们送给了爹?”

    木瑾盯着她,不语。

    木秋继续:“果然是你。真是没想到。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这般看着我?大小姐的滋味如何?”

    木瑾黑沉沉地眸子看着她,终于开口:“为什么?你是嫡小姐,我如何得罪了你?我自问与你并无交集,为何要如此?”

    木秋一声笑,:“哈!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才是木府最尊贵的小姐,他竟然说你不食人间烟火?窈窕仙子?我就让他看看,谁才是最”

    木瑾吃惊地看着她,看着木秋狰狞扭曲的面孔,她后背一阵凉意:就为了这么一句话,就可以生生地断送她的一生?她到底有多自负,这样容不得人?

    木秋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说:“这样看着我作甚,反正不是你就是木夏,有甚区别?”

    又笑了一声:“怪只怪你长得太好,我只说了一句:必要给个漂亮的,郑家才不会闹娘和爹竟然都同意了!”

    木瑾踉跄着倒退了两步,看着木秋,艰难地问道:“当初,爹清楚郑家的底细么?”

    木秋翻了一个白眼,好笑地看着她:“爹?咱们这个爹,除了他的酒与银子,管过这些事情么?”

    她靠在架子上,漫不经心地看着木秋:“大约也是知道的吧?不过,我送了他那一套瓶子的时候,可是一句都未多说呢,只管点头称好呢?要不是怕他举棋不定,我还当真舍不得这套瓶子。”说着又细细摹挲了一下瓷瓶上的花纹。

    突然,木秋转头恨恨地瞪着她:“你抢了我的一切,这些原本都是我的。本来我也不与你计较,只要我嫁给萧郎,嫁进候府,这些都给你好了。可你”

    她逼近木瑾:“你竟然挑唆娘,让我以低贱的妾室入府,这还不算,竟然扣了我的嫁妆,这是要逼死我么?告诉你,你也得不了好。我这就告诉娘去,说我才是她的瑾儿,而你,就是那个低贱的妓子生的女儿。”

    木瑾忽然轻轻笑了,看着癫狂的木秋,缓缓坐了下来:“去呀,要能说你一早就说了吧?你觉得有人信么?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不,我也不信。”

    木秋一窒,呆呆立在原地。

    屋内静默,气氛诡异。

    良久,木瑾正要开口。木秋忽然转身,眼神阴鹜:“好!你给我记住了,你我不共戴天,走着瞧!”

    木瑾也涌上火来,走进她,冷冷地说:“好,走着瞧。慢走,不送!”

    木秋哼了一声,手中一松,花瓶霍然落地,发出清脆的一声响,霎时粉碎。

    屋外的己人听得声响,面面相觑,终大着胆子,靠近。却见门帘子一掀,木秋气冲冲地跑出来,看见知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捂着脸跑了。

    屋内,传来木瑾的声音:“进来,把这地上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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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走了() 
知画捏着扫把小心翼翼地扫着地上的瓷片,一边不时偷瞄一眼木瑾。心内嘀咕:这是怎么了?竟连这个瓶子都摔了。要叫夫人知道

    却见木瑾转身从架子下面找出另外三个瓶子,吩咐知琴找出一个盒子来,放进去,叫搬到库房去了。

    她叉手站在屋子中间,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会,叫了他们几个过来提笔列了一张单子,叫报了叶氏,把这些都换了。

    叶氏闻得过来,见木瑾正大刀阔斧地指挥小丫头们重新布置房间,就叫开了自己的小库房,亲自去挑了一些东西过来重新布置。

    忙了一个下午,终于收拾好,木瑾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心情大好。

    她背着手,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忽转头望见几案上一大丛梅花开得好不热闹,禁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

    看着欢喜的木瑾,吉祥在一旁笑了笑,先前还担心小姐不喜欢,现下看来是采对了。这屋里就该放些花啊草的,看着有生气!

    木瑾又拿过铜镜,再度细细端详了,对着镜子的人儿俏皮地歪歪嘴,又挤挤眼,开心地笑了起来。

    推开窗户,看着冬日暖暖的阳光照在院子的一盆茶花上,红艳艳的花瓣开得生机勃勃,再看院子里知画几个走来走去,安嬷嬷撅着个屁股正往墙上晒东西

    忽然觉得心情大好,真是一个艳阳天啊!走到廊下,饶有兴味地:吉祥,你会踢毽子么?

    吉祥拍着手跑了过来,一脸兴奋:“小姐,你要哪种色的?”

    木瑾说“红毛的!”

    两人嘻嘻哈哈地在廊下找了块空地就踢了起来,先还轮着来,到后来就变成了对踢,吉祥一个用力,毽子“嗖”地一声,飞过了高高的墙头,掉入草丛里去了。

    吉祥忙跑到梯子下,就想过去看看,还没到墙头,却“嗖”地一声,毽子自己飞回来了。

    吉祥看看木瑾,两人目瞪口呆,忽闻墙头上安嬷嬷叫:“大少爷!”

    两人这才吁了一口气,那边是过道,原来是木嘉!

    木瑾想了想,跑到墙下叫“大哥!”

    木瑾对木嘉的印象甚是模糊。木嘉在京城供职,十来天回来一次。

    这位大哥性情温和,对妹妹们也客气,当时自己只有在家庭聚会上才看得到他。

    那边木嘉听得叫,隔着墙说了几句话,又问木瑾可有想吃的零嘴?他去买去,木瑾其实并不想吃,不过,木嘉既问起,就说要福记的奶香瓜子,还要莲蓉酥,要刚出锅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串。木嘉也不嫌烦,一一应了!安嬷嬤笑得可亲:少爷对小姐真好!这就好!好啊!

    腊月二十,昌盛候府终于来了一顶小轿子,接走了木秋。

    来的是候夫人跟前的立妈妈。带了一个喜婆,两个丫头,坐着两辆轻油小车来的。

    叶氏迎了进去,木老爷忍不住问世子怎么没有来?立妈妈说是去梅大人府上下聘去了,原来萧亦云回去就说了鸿胪寺卿梅大人府上的嫡女梅二小姐为妻。因要赶着年前娶回家,所以两家现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着。

    木老爷脸色不太好看,他没想到候府还真不给面子,一顶青衣小轿就接了人,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心情不爽,黑着个脸,甩手去王大人家喝酒去了。

    木秋穿着一身桃红的衣裳,提着一个小包栿,里头是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两个包袱知书背着,手里另捧着一口小木箱。

    叶氏说到做到,说一个铜子不肯,就真的一个铜子不给。

    陶姨娘红着眼眶,抖抖索索地伸手要给木秋扶一扶头上歪掉的大红绒花,木秋却早一转身,一头钻进轿子里去了。

    刚她听说萧亦云这么快就定了亲事,心头咯噔一下,她现在心急如焚,急不可耐地要赶去京城,要在嫡妻进门前,笼住萧亦云的心,哪里耐烦听陶姨娘在这哭哭啼啼?

    知书跟在身后,也是很快就爬了上来,她此刻比木秋还要着急离开。这段时间,在大厨房里,她可真真是度日如年。

    平嫂因为知书的事,遭人取笑了几回,恼羞成怒,一腔邪火正无处发落。现知书落她手里,真是什么活最脏,什么活最累,一股脑儿都丢给了她,稍不如意就冷嘲热讽地。

    知书自进府来就一直跟在木瑾身边,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几时受过这样的腌臜气,气得直掉眼泪。

    她放下包袱,手却被包袱给勾了一下,眼睛又红了。

    才几天,她的手天天浸泡在脏水里,好多地方都裂开了,又生了冻疮,这哪像一个姑娘该有的手?这要是被世子瞧见了,可怎么办?

    木秋看着知书也钻进来,抿了抿嘴,自往车壁上一靠,闭眼,再不吭声。

    木瑾站在人群后,看着目不斜视,快速跨上车的木秋,轻油小车轱辘辘远去,她心内也渐渐松了下来。

    木秋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木瑾,缓缓地闭了一下眼,又睁开,脚步轻快往回走,

    经过南跨院,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一眼,发现门半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两个小丫头子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木瑾信步走了进去,里外转了一圈,细细地看了一遍,方走到那架秋千下面,缓缓地坐了上去,闭眼,仼凭秋千轻轻摇晃着。

    知棋与吉祥一人一边站于秋千架两旁,不敢吭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木瑾方起来,最后扫视了一眼这个院子,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晚上,早早睡了,做了一个梦,梦见小时候,自己站在秋千架子上,拼命荡得老高,陶姨娘站在秋千架下面,吓得直叫:慢点,秋儿!看摔下来。抓牢了!”

    她不管,只叫:“我要飞,要飞了!”

    陶姨娘气喘嘘嘘地抓着秋千绳子:你要飞到哪去呀?

    她一仰头:“不知道!哪里高,我就飞到哪里去!”

    她开心地笑着,她要飞,忽然长出了一双翅膀,飞到那高高的天空上,想飞哪里就飞到哪里

    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她赖在床上,不想起,外面下雨了,她听到雨水打在窗棂子上的声音。

    淅淅沥沥地,很适合钻被窝呢。

    屋里放了好几个火盆子,烧得旺旺地,知琴端了小粥进来,温温的,刚好入口,安嬷嬤一早在火塘里温着,很是糯滑可口。

    “小姐”知画匆匆进来,看了一眼正吃稀饭的木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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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分别() 
红杏病了!

    红杏昨日受了风寒,头昏昏沉沉的,今儿一早拿碗的时候,手一抖,“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郑婆子听见,一下子从门口蹿到了她面前,叉腰骂道;“作死的小蹄子,不想干就直说,作什么摔盘子?摔给谁看那?有本事跟了你主子去,在这里作什么。”

    一旁的绿柳忙上前;“妈妈,妈妈,您快消消火,快坐下歇会,我来收拾。”

    一边殷勤地拉过一边的小凳子。郑婆子骂骂咧咧地又说了几句,一甩手:“把活都给我干利索了,别在这里卖嘴皮子。”扭着身子出去了。

    绿柳笑着点头称是。

    红杏张了张口,却是眼前一阵发晕,绿柳忙扶了她坐下,伸手一摸:“这么烫?”

    忙拉了她起来:“回去躺着吧,捂一捂,发一身汗。我再去找金嬷嬷熬点汤来”

    红杏整个人靠在她身上,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郑婆子看见,拦了下来:“干什么去?”打量了一下红杏,见她微闭着眼睛,不言语,嘴一撇:“装得道挺像?不想干活明说,这幅样子”

    “这是怎么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有两人撑着伞走过来,当头一位小姐。

    郑婆子一看,连忙笑着:“二小姐”。

    木春点头,看向脸孔通红的红杏:“病成这样,还不快去请个大夫。”

    又转头对郑婆子说:“我们府上虽说不是那一等有钱人家,但对待下人从来不曾苛刻了。病了,总要先看病要紧。夫人平时不都是这样说的么?”

    郑婆子讪笑着,忙点头:“是,是,是我老婆子糊涂了。”

    木春不再理她,身边两个丫头忙上前,接过红杏搀扶着去了。

    看着远去的木春,郑婆子眨了一下眼睛,边上一个老婆子凑前一步说:“这个主怎么出来了?平时难得见她出门。”

    郑婆子说;“我又怎么知道?”

    现木瑾听得知画说起,放下手中的碗说:“红杏病了?可请了大夫?”

    外边吉祥闻得,探进头来,说是请了后门街上的李婆子,她在这方面很是拿手。平时府里的丫头仆妇有个头疼脑热的,吃点子她配的药,再躺半天,也就好了。

    木瑾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刚才知画的话,竟然是木春。

    这个二姐姐,她很少与他们几个玩耍,没事就低头看书。木夏还曾经与自己说过:“弄得好像要考个女秀才回来似的。”

    她与自己前后脚嫁的,嫁的是望湖那边,离家很远。只在三朝回门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再无消息。

    如今,她竟然会为红杏出头,这倒是意外。

    隔天,她去叶氏院子里闲聊时候,提起红杏几个丫头的事情来。

    自木秋嫁了后,她房里的丫头一个不曾带走。这些人就都散在大厨房里帮忙。

    木瑾说叫绿柳与红杏到她院子里来。叶氏瞪大了眼睛,一百万个不同意,诧异地看着木瑾:“瑾姐儿,你没糊涂吧?缺丫头,采买就是,你这是?”

    木瑾咬了咬唇,她也是想了很久,才定下的。先前本想让她们跟着陶姨娘,想想又改了。本待叫了金嬷嬷。但想到她与安嬷嬷两人必处不来,才打消念头。

    她说:“娘,其实她们两个也无辜不是,主子吩咐了,能违抗么?真要这样,我还不要呢。使唤不动的丫头拿来作什么?你放心,我有数,就二等丫头。上面不是还有知琴她们盯着吗?我这不想着,用得称手的丫头不多,重新采买又要重新调教。再说,她们能到我院子里来,还不得感激涕零地,只会更加卖力表现不是?”

    叶氏不错眼地盯着她,沉吟着,一旁的刘妈妈见木瑾扫了她一眼,想了一想,也开口说;“夫人,老奴觉得大小姐说得有理。要是老奴,碰到这种事情,必定是如小姐说的,还不得念佛?这原主都不要她们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叶氏这才不吭声。

    当初,她发话,木秋只能带一个丫头去,阖院的丫头让她选,她却点了知书。虽说,木瑾一早就说过把知书给了木秋,但叶氏心下不愿便宜了知书,就发话让木秋自己选。没想到,她竟然弃了红杏、绿柳,选了知书。

    木瑾见她娘同意了,这才拍拍手,起身走了。

    身后叶氏看着她的背影,疑惑:“这还是她的瑾姐儿吗?她以前不是最恨抢人家和抢她东西的吗?

    她现在还记得,七岁那年,有一回她表姐抢了她一个布娃娃,她当时不吭声,还回来后,就用剪子绞了个粉碎。连一个布娃娃都尚且如此,怎的,如今两个大活人到是不计较了?

    思量了一会,转眼看到桌上的算盘珠子,又笑了起来:姑娘这是大了,懂事情了,看,这算盘之前不也是不肯沾手的么?现下不是学得挺好的么。

    刘妈妈见夫人一会嘀咕一会笑的,笑着凑了句:“大小姐真真了不得呢。老奴看着,很有老夫人当年的风范呢?瞧瞧今天的事情,一般的哪有这样的气度?老夫人不是常说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呢?”

    叶氏一楞,是呵。望望刘妈妈,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木瑾回到房里,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吩咐知画与知棋去叫了红杏与绿柳来。

    两人很快过来,听吉祥说了以后,俱都一楞,绿柳忙跪下叩头,口称谢过大小姐,哪有不愿意的?心下唏嘘:大小姐真是好人,这是一觉睡醒,见了个大元宝。

    见红杏还楞着不动,忙扯了她一下:这是高兴糊涂了。

    红杏被绿柳一扯,很快地跪下,也叩了一个头:“奴婢谢过大小姐,小姐真大人有大量,不与奴婢计较。又给予如此厚待,真真是“说着吸溜了一下鼻子,似是流下泪来。

    绿柳听得她如此说,也红了眼眶。

    木瑾正待叫她起来,她却忽然抬起头来:“可是,奴婢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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