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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瑾-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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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他木华阳,老实本份呆在青州,这辈子算是到头了,安分守己,少露面也就是了。旁人都以为他会升官发财,他这点还是拎得清的。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8京里来人() 
南边小跨院内,陶姨娘正怔怔地望着窗台上的一盆兰花发呆。

    绿色的枝叶尽情地舒展,隐隐有幽香传出。

    她恍惚:这是一盆最寻常的兰花,养在院子里年年开花,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开了一半的花竟突然蔫了。她想许是前几日天气骤冷的缘故,心疼地叫贵儿把陶盆搬进了屋子里面。一连放了几日,今日才缓过来。原有的花苞是没用了,成了枯黄色,倒是另一处又开出了新的花朵,花还没全开,就已经闻到了丝丝甜香。

    她脸上露出笑容来。她从小爱兰花。听娘说:“她出生时,院子墙角里的一株兰花忽然开花。开得极好,而且一连开了两朵,就给她取名兰儿。大名陶秀兰。想倒赵睿说她是胡妃姐姐,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在木府这么多年,她身为妾室,也养不起多名贵的花儿,就年年养小桃红。这花最为好养,四季均可开花,香味清淡。

    她在院子里种了好几盆。后来,木秋说喜欢海棠,她又央着木老爷在院子里面种了海棠,可惜,二年前不知怎的死掉了。

    屋子外面,贵儿正喜气洋洋地收拾着东西,旁边金嬷嬷在翻检箱笼。

    乘着这今日天气转好,有阳光,把箱子里面的东西翻晒一下。

    贵儿扬着嘴角,手下是又快又准,须臾,就收拾了一些抱了出去。金嬷嬷低着头,正在细心整理一件小肚兜,还有两双小花鞋,很是精巧。

    贵儿进来一眼瞧见,不由一把拿了起来,在手中端详,惊呼一声:“真好看!这是小姐的忽然意识到什么,改口:“是公主穿过的鞋子么?“

    她托在手中,啧啧称赞。陶姨娘的阵线她自然是见过,可是这样精巧,下功夫地做一双小儿的鞋子却是实属难得。望着上面一朵朵绽放的花儿,均是细心挑了丝线绣出。她小心翼翼地又放了回去。

    金嬷嬷见状,拍了她一下,叫她把那个箱子拿出去晾一晾。贵儿应声去了。

    金嬷嬷快手快脚地把这些小衣抖开又收拢,重新用块细步给包了起来,压在箱子的最底层。想着,姨娘吩咐,等木秋添了孩儿,这些用过的,使着最好,添个好兆头。她笑着拦下了,说了一番话。陶姨娘连连掌嘴:“是,是。秋儿生得必是小世子,得重新做才是。要男孩儿的。”

    她看着陶姨娘欣喜的笑容,也是替姨娘高兴,这是苦尽甘来了。

    小姐如今成了公主娘娘了,姨娘还不跟着享福?天知道,姨娘想小姐想得有多苦。自入了候府后,就再未见过面。姨娘想得慌了,就翻找出这些小衣小鞋,对着发呆,看着看着就落下泪来。

    有时,木夏小姐回来,姨娘就会巴巴地趴在门帘子后面悄悄打量,不断地叹着气。

    金嬷嬷呼了一口气,继续翻出另外一只箱子来。这些都得翻晒一下,好好拾掇一会,说不得,就要走了呢?

    门外,传来贵儿欢快的声音:“不用,我晒这里就得了,你用吧。”

    宝花:“我帮你罢。你们姨娘的绣工真是好,瞧这花样子,啧啧。好像活了一样。”

    金嬷嬷抿唇一笑,这个宝花与贵儿就像一对乌眼鸡一样,见面就掐,像今儿这样,和颜悦色地在一起说话,还真是少见。

    她微叹了口气,自小姐被封为公主后,这府里,特别是这院子里的人,谁见了她们几个,不点头上前套近乎?就连夫人,也不叫陶姨娘去主院里立规矩了。这两天大厨房的伙食也精细了不少。

    贵儿回来颠颠地说:她现在出门去,都有人叫她一声:贵儿姑娘了。

    小姑娘眉飞色舞地,晃动着两只手,很是得意。她也跟着笑。

    陶姨娘脸上也多了笑容,笑着说;“外边园子里的海棠花开了,秋儿要回来了。她要接我了。”

    陶姨娘一心在青州等待木秋来接她,或者回来见她一眼也好。可木秋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未来。

    陶姨娘盼啊盼,盼得眼睛都发绿了,终于有消息了。

    一个月后,京里来人了。

    是两个小内侍,下晌到的青州,直接叫了木华阳去,只说是珍珠公主叫接了陶姨娘去京城一聚,即刻起程。

    木老爷诚惶诚恐,哪有不应的,忙忙地使人通知了陶姨娘。

    陶姨娘正发呆,贵儿咋咋呼呼地跑进来说:京里来人了,正在前头厅堂与老爷说话呢,老爷叫来报说是小姐来接姨娘了。

    陶姨娘嗖地站起,两眼发光,见贵儿肯定点头,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说:“快,我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这还什么都未准备呢?”

    几人笑着说是,开始乒乒乓乓地收拾了起来。

    对面听得动静,过来一瞧,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情,羡慕不已:“姐姐这是去享福呢。”

    二姨娘客气地笑着说。自木夏出嫁后,二姨娘洪素云整个人都随和了不少,也不那么掐尖要强了。此时,她一边羡慕陶姨娘,却是没有嫉妒:木夏对她不错,很是孝顺她。龚家分家了,木夏也成了当家夫人,时不时地回家探望洪姨娘,洪姨娘很是满足。

    陶姨娘也笑着应了两句。

    一刻钟后,木老爷满脸笑容地进来,一见屋子里沸反盈天地,一楞,继而不喜:这么急?巴不得现在就走?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虞,抬眼看向满脸兴奋的陶姨娘,见她玉面粉红,生生添了不少姿色,心内一跳,强笑着:“收拾什么?京里什么没有?拿这些破烂去,没得遭人耻笑。叫秋儿都给你买新的就是。”

    金嬷嬷几人一听,也就住了手,想着也是,也就住了手,只是随身收拾出一个小包袱来。

    临出门时,陶姨娘忽然折回,从箱子里三两下翻找出一双小花鞋来,塞入包袱里面。

    一顶轿子颤悠悠抬出了木府,贵儿跟着轿子走。金嬷嬷本要跟去,被两个内侍驳回。说是那边自有伺候的丫鬟婆子。

    金嬷嬷泪涟涟地把包袱递给贵儿,叮嘱她路上照顾好姨娘,见两个内侍笑微微,又不好意思:姨娘这是去享福了。她在这里搞得生离死别似地,太过煞风景。也就笑着退到一边去了。

    金嬤嬷转身的时候,右眼皮接连跳了几下,心内一顿:左眼跳财,有眼跳灾。

    忙转身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使劲在右眼上拍了几拍,口里念叨:去晦气!去晦气!

    心道,定是晚上走了觉,才眼皮抽筋,真是人老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59伤痛() 
陶姨娘在轿子里晃晃悠悠地行了一会,就换了马车,一路快马加鞭,到得天傍黑,才进了一间屋子。

    她抬眼打量四周,见是一间颇为雅致的厢房,镂空的雕花窗格中透进廊下的灯光,影影绰绰。屋内并未掌灯,昏暗的光线下,靠墙摆放着一张大床,收拾得很是洁净,隐约见内铺着柔软的绸被屋子里点着熏香,丝丝缕缕,很是好闻,有股久违的熟悉感,她嗅了一会,忽然想起什么来,心口微跳了起来,身后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她惊惶回头

    灯光下,赵睿掀开被子,眼神复杂地看着熟睡的陶姨娘,禁不住伸手抚上她温热的面颊:触手柔腻,温软。一如记忆之中的手感。

    莫明德没有骗他,兰儿竟然丝毫未变,还是那般美貌,年轻,岁月似乎特别眷顾她,除了更显成熟外,并无变化。

    他伸手拿过几上的一掌灯,细细照着,欣赏着,一遍又一遍地抚摸,就像是欣赏一件上好的瓷器陶姨娘呢喃了一声,嘴唇微张,他的喉咙一紧,重新又翻身,覆了上去,帐内一片春色

    天明,陶姨娘悠悠醒来,却是发觉全身酸疼,像是被车子碾了一遍,她呻吟了一声,坐了起来,脑子里却是隐约记起了什么,又攸忽不见。

    她掀开被子,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一辆车上,车轱辘的声音传来。她掀开车帘,向外望去,见是行进在山路上,心下疑惑,叫:贵儿?”

    车帘掀开,贵儿探进头来:“姨娘?”

    陶姨娘吁了一口气,细声:“这是往哪里去?”

    贵儿:“往建阳呀。”见陶姨娘神色,惊诧:“不对么?”

    陶姨娘奇怪:“往京里去,不是要走官道么?哪里要过山路?”

    木嘉常年来往建阳与青州之间,叶氏经常是叫人到府门口迎接,算着他的脚程。她自是知道路程,进京怎的要走这山间小路?

    贵儿忙掀了石青色帘子出去:“奴婢去问一问。”

    她也不晓得,从来就不曾出过远门,最远也就小时候随娘到过城东的城隍庙。

    昨日一路颠簸,到了旅店,那两个内侍说,明天一早,还得早起赶路。让她早点歇息,姨娘这边自有人服侍。她也实在是累得慌,从来不曾走过这样多的路,听得不用服侍姨娘梳洗,一直提着的精气神松了下来,回房倒头就睡。

    今儿一早被人给拍醒,说出发了。胡乱塞了两口饼子,发现陶姨娘已经在车上,她看了,还睡着,想是昨日也是累着了。

    贵儿飞快钻出车门,抬头欲叫车夫,忽然吓得眼睛发直:车夫不见了。

    刚那个驾车的车夫不见了!只两匹马拉着车子直直地往山道上奔去,她呆呆地,良久,才发出一声尖叫

    “轰“地一声巨响,马车在一个拐弯处撞上山体,翻了几翻,滚下了一旁的深渊,许久,才传出一声闷响。

    身后山凹处,转出一行人来,正是那两个小内侍。几人小心翼翼地立在涧旁向下望了一望,觉得头晕,忙缩了回来。上了马,快马一鞭,往来路奔去,此处拐去不远,就是建阳,昨日就到了,今天一早奔出十几里,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处地方

    陶姨娘的死讯直到半个月后,才传回青州。

    金嬷嬷哭天抢地,捶胸顿足。尸体送回来的时候,已经摔得稀烂。金嬷嬷颤抖着手打开包袱,里头一双小花鞋。据说,找到车马尸体的时候,陶姨娘双手紧紧攥着这个包袱,里头的东西都散了,鞋子也在不远处给检了回来。可见,当时,陶姨娘是想从里面拿出东西,却是解了一半

    木秋并未回来,只是派了人来,听说闻得陶姨娘的噩耗,伤心得病倒了,起不来床,胡贵妃正陪着

    木华阳颤抖着手,接过木秋派人送来的丧葬银两,好好儿地风光大葬了陶姨娘。不能入木家坟地,只在郊外选了一处风水甚好的地方,葬了。立碑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写,干脆就空着。

    他回府的时候,战战兢兢,他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陶秀兰死了,他的后背一阵发凉。陶秀兰好歹还孕育了木秋,珍珠公主的亲母,就这样没了。那他呢?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他了?

    木瑾在京闻得这个消息,呆呆地楞了一会,就默不作声地回到了房里。

    她的预感终于成真了。自听到木秋被封为公主后,她从起初的讶异,震惊,逐渐变得担心。

    木秋的身世,她已经猜出了七七八八,与赵睿那相似的容颜,她的心里也是酸楚:原来那是前世自己的亲爹。自己原来竟是皇女。

    可接下来看木秋认胡贵妃为母亲,她就觉得哪里不对了。

    赵睿这是不敢认,竟然把亲女认做义女,无他,是在否认陶秀兰的存在。

    陶姨娘的安危,成了问题,赵睿要如何处理她?她一直悬着一颗心。又为陶姨娘悲哀。如果木秋是真的木秋,或许能尽力保下她一条命,可现今的木秋,怕是只有装糊涂吧?恨不得巴紧了胡贵妃的大腿,哪里还记得陶秀兰这个生母?

    她缓缓靠在门扇上,只觉得心口发紧,一股巨大的悲伤逐渐弥漫了开来,她禁不住蜷缩着身子,哽咽着:想哭,却是哭不出来。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陶姨娘与自己无关了,下意识地去抗拒,逃避。

    叶氏死时,她伤痛,无以复加。

    可如今,陶姨娘的死,才发觉那自灵魂深处的痛楚,竟让人痛不欲生,一遍又一遍地生绞着。偏又不能放开了哭。外面就站着安嬷嬷她们。

    木瑾弓着身子,像只大虾似的,憋得全身都痛了起来,她踉踉着,蜷在了榻上,呻吟着

    屋外,连云默不做声地看着,嘴唇紧抿:木瑾的难过,他懂。他看着木瑾挣扎,

    此刻,他很想上去把她拢在怀里,好好抚慰,她太苦了。明明是皇室贵女,却偏偏惨死,现在又看着别人顶了自己的身份,又不能言说,如今,唯一的亲人又死于非命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0放归() 
在满是茂盛的野草与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中,用碎石铺设了一条小路,弯弯曲曲一直延伸到墓地内。

    木瑾放下手中的篮子,望着地上那用青砖砌得严实的墓室,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四周也用青砖圈了围墙,场地倒是很大,墓前的祭台也修建得宏伟,宽阔。可上面寥寥无几的祭品却似乎在无情地嘲笑着什么。

    一块青石碑立在那里,上书:陶氏秀兰之墓。再无其它字。

    一阵风吹过来,墓前萧瑟,干净得骇人,她冷笑,不是说陶秀兰是胡贵妃的姐姐么?怎么,连戏都懒得做了?连祭品都不送一份么?她伸出手,摩挲着墓上的字,有泪滴落。

    木瑾缓缓跪了下去,伸开双臂抱住冰凉的墓碑,喃喃地:“姨娘!秋儿来看你了。你可知道?”

    墓地外。金嬷嬷被吉祥拦着说话。她擦拭着不断流出的泪水,涟涟不断:大小姐有情义,竟然来看姨娘。四小姐都不曾来

    她想不通,陶姨娘死了,作为亲女的珍珠公主怎就不回来瞧瞧呢?这娘老子死了,在朝为官的都要回家奔丧啊?怎么这公主比那当官的还忙啊?姨娘心里该有多想啊?姨娘死前都攥着那只小鞋子啊。”

    她呜咽了一下,这才想起来,那只小鞋子还揣在怀里呢。原本下葬那日,她想放了进去,被木老爷一瞪眼:“荒唐!公主还在,怎可把她的东西放进去?你活腻了?”

    吓得她一激灵,就给收了起来。今日来,也是想着带了它来,在姨娘坟前摆上一摆,以慰籍陶姨娘的思女之苦。

    她忙慌慌地掏了出来,就往墓地里面去:陶姨娘定是等得急了,哎,瞧她这记性。

    吉祥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嬷嬷!”

    木瑾闻声,起身,就见金嬷嬷匆匆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就从怀里面掏出一双小鞋子来,小心放在供台上,哽着声:“姨娘,奴婢带小姐来看你了“

    木瑾双眼发直,定定地望着那双小花鞋,目光恍惚:

    “姨娘,这是我小时候穿的鞋子吗?好漂亮!“

    “是呢。好看么,姨娘再给你做。”

    “我要一样的花,就像这上面一样的。”

    “好!”

    可是,后来,再也没有做得与这双一样漂亮了。因为,当年那双小花鞋的鞋面,竟然是姨娘用肚兜做的,那是上好的银丝雪纱料。现在想来,她一个姨娘,哪来的这样好的料子?是她当年从王府带出来的罢。也是她当时浑身上下唯一剩下的好东西了。

    她的鼻子酸了一下,姨娘还留着它,竟放得这般好。只不知前世自己没了,姨娘是如何的伤心?

    她禁不住伸出手去,双手托起,阳光下,鞋面在熠熠发光,她仿佛看见陶姨娘欣喜地一针一线地缝制着,时而歪头巧笑一下。

    金嬷嬷还在絮絮叨叨地念叨:“姨娘放心,小姐肯定会来看你的。小姐最是孝顺了,小时候“

    木瑾望着这个健谈的老人,忽然发现她的头上竟然生出了白发,金嬷嬷才四十出头呀。

    “嬷嬷!”她叫。

    三日后,邹氏虎着脸,坐在厅堂:“不行!”

    她瞪着站在面前的木瑾,双目鼓起,:“金嬷嬷是卖了死契的,陶秀兰死了,到大厨房去帮忙就是,哪有放了家去的道理?”

    木瑾笑微微地望着她,她就知道,邹氏没有那么好说话。

    她脆生生说:“夫人说得是呢,所以,我出五十两银子,夫人快把身契给我罢。”

    邹氏一楞,狐疑地望了一眼木瑾:想不通,她花五十两银子,买一个半老仆人。这是为哪般?她心下嘀咕,看着木瑾,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可除了微笑再无其它。

    看着木瑾翩然远去的身影,她朝身边的妈妈一努嘴,悄悄跟了出去。

    金嬷嬷捏着手中的卖身契,泪眼朦胧:“小姐!”

    说着趴下去磕头,额头都磕得红了。木瑾由着她,叫杜鹃拉起了她,问了,知道她侄子已经在府门外等着,吩咐吉祥送了她出去。

    自己低着头,回到了碧芸居。

    金嬷嬷叫侄子先与管家拿了身契去衙门消了奴籍,自己回到房中拎了昨晚就收好的小包袱,走出门来。给门口的管事妈妈一样样看过,又重新扎了起来。

    出得角门,见吉祥等在门外,见她出来,甜笑着上前帮她提了包袱,悄悄儿地塞了一卷东西在她袖子里面。她一楞,吉祥悄声说::拿好了,小姐给的。”

    说完,飞快转身跑了。守门婆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金嬷嬷回过神,爬上了马车,放下棉布帘子,这才掏出东西,眼泪又流了出来:整整300两银票。

    她怔怔地呆了一会,忽然爬了起来,双手撑着车厢板,向木瑾的院子叩头

    屋子内,邹氏皱着眉头,不相信地:“果真放了出去?她图什么?”

    身边妈妈使劲点头:“是的,没错,奴婢看得真真的。管家都去消籍了,人也已经出了府门了。估计这会子都已经在路上了。”

    又凑上前:“夫人,你说大小姐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要不,奴婢再去打探?”

    邹氏不耐地挥手:“人都放出去了,还能耍啥花招?也亏你想得出。”

    忽然眼睛一亮,看着身边妈妈:“她有没有带了什么东西出去?比如,箱子之类的。”

    妈妈忙摆手:“夫人放心,管事妈妈查过的,只一个小包袱,不可能。”

    见邹氏盯着她,晃过神来,上前一步,低声说:“奴婢都看着哪,她们自回来,库房都没有进过,放心,奴婢派人日夜盯着哪。”

    邹氏这才吁了一口气,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皱着眉头说;“这哥儿很快就要出生了,总不能委屈了他。这手头还真没有几个余钱。老爷又是个惯常只会伸手的,你说,这府里当初给这位大小姐办嫁妆,到底砸下了多少银子,这不是浪费么?横竖我们在这苦哈哈地穷捱着,她那里大堆的死物放在那儿,将来也不知便宜了谁家”

    妈妈忙点头称是。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161苛待() 
木瑾奇怪地:“那不是喜鹊么?她在这里作甚?”

    湖边,喜鹊正背着身子,坐在一块山石上,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显见是在哭泣。

    吉祥与知琴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说:“小姐,走罢。”

    说着,拉了木瑾走了。路上,吉祥方轻声说了原委:原是喜鹊上次小产后,亏了身子,本来落胎的月份大了,得调养一段时间。可邹氏却是要求她每天去她房里早晚立规矩。听说,只要是轮到老爷到她房里的日子,邹氏就把她拘在身边伺候,老爷见不到人,就往主院里来,邹氏也不放人,自然,木老爷就在主院里面歇了。

    几次后,木华阳干脆不去喜鹊房里了,直接往主院里来。而喜鹊在一边断茶送水,俨然成了邹氏院子里的通房丫头。每天天黑去伺候邹氏起床,天黑回屋子歇息。

    这倒也罢了。可因为前次小产没有调理好,落下了病根,听说那下面就一直没有干净过,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怪味。因常年吃药不断,被邹氏好一阵埋怨,说她糟践了药钱。

    几人说着话就到了碧芸居,吉祥就住了嘴,往厨房里面去,找安嬷嬷要热水去,走得乏了,得洗一洗。

    木瑾坐在窗前,呆望着窗子外面,向着吉祥刚才的话,竟想起了叶氏。

    喜鹊真够倒霉的,同样是姨娘,洪姨娘几人不但生下了孩子,还生活得不错。以前还私下讥笑张同知家的小妾过得拮据,原来这与银钱并没有直接关系。同样是主母,叶氏不仅未在银钱上短过她们,而且,都有月银拿。更加不曾在身体上苛待,别说是立规矩了,就是面都少见。倒也过得悠闲。

    可如今这个邹氏不拿妾当人,使劲磋磨,并公然抢夺妾室的日子,还真是

    一般大家夫人,即使心里如此想,也不屑于这样做。总要顾及点颜面罢?就像张同知家,他家夫人是出了名的强悍,可也不曾作出明面上让人诟病的事情。

    这个邹氏完全不顾脸面做事全凭喜好。想到她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木瑾叹了口气,真真是让人怎么说呢?难怪,管家每回说起夫人的时候,一脸便秘的表情。

    外面有声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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