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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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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桓沉声道:“却一直没被人发现端倪?”

    欧阳青云奚笑道:“这几个人出手中间都隔了大半年,江湖中人大多只长力气不长脑子,羡慕的说一声面子大,嫉妒的说一句不过是仗着钱多,能察觉到猫腻的竟没几个。”欧阳青云也是懊恼。

    欧阳青云又问:“你那青梅竹马,可是武功非凡?”

    纪桓点头:“奇高。他是习武天才,从小练剑,他十五岁时,武功就足以卓绝天下。”

    两年前听到不奉名的故事,纪桓不是没有过怀疑,只是很快推翻了这个怀疑。因为在他看来,少年不可能做出主动挑衅天下第一剑客这种争名逐利之事。

    但是显然他想错了。

    欧阳青云紧紧盯着纪桓,屏息问:“可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夫?总知道一点吧!”

    纪桓皱眉,努力回想了一下:“洗、髓诀……似乎是这个名字,小时候,他曾经教我练过,只是很快我就放弃了,后来不知怎么,也就不了了之了。”

    欧阳青云一下激动地攥紧拳头,又晃着脑袋,仿佛纪桓很不争气:“叫我说你什么好!洗髓诀!碧海潮生阁的功夫啊!你居然不学?!”

    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绝顶武功!

    “知道碧海潮生阁的人为什么总是仙气飘飘的吗?就是因为这个洗髓诀!从小修炼,可以洗涤尘气,通明灵台,强筑筋骨不说,以后练什么功夫都事半功倍!”

    纪桓也不关注这个,呆呆道: “所以他是碧海潮生阁的人?”

    晏时回能请到武林名宿,他是江氏的人。

    小疏练碧海潮生阁的武功。

    所以……晏时回,不奉名,和他的小疏,是同一个人。

第24章() 
“那么问题来了,碧海潮生阁,明州江氏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相府,同你青梅竹马?”欧阳青云顿了顿,呃了一声:“这个……你多少也是知道的吧?估计比我还清楚。”很显然,这又牵扯到了丞相和孝元皇后之间的往事。

    纪桓缓缓抬起眼睛。他外表生得极俊,眼是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乌沉沉眼珠子上面,睫毛浓密纤长,本是温润如玉的气质,此时却显出一种冰冷来。

    他当然也知道,虽然一直不愿意去知道。

    当年成靖帝尚为太子,迎娶明州江氏,大婚后一年继承皇位。

    这桩亲事算不上顺遂,成靖帝年长纪勖八岁,比江络更是大了足足十岁,东宫是早早有过太子妃的。

    只是前太子妃行为不端庄,性子善妒,惹怒了先帝,被废黜了。当时京中关于纪勖和江络一见钟情的传言进了先帝耳中,先帝试探当时的宰相纪潜,几度有意将江络许配给纪勖,最终还是没成。

    依欧阳青云看来,先帝终究不放心相府和碧海潮生阁的势力联合在一起,所以不管郎情妾意如何,江络还是嫁给太子。

    江络先成了太子妃,后来顺理成章做了皇后,不想连续三年无所出。

    于是成靖帝继位两年后,后宫添人,贤贵妃上位,明德三年,一个昭仪诞下现在的太子燕辛诞生,紧接着,贤贵妃诞下长公主。

    此时,暂且不管皇后是否圣眷依旧,纪勖眼看要及冠,迟迟未娶,使得京中多了不少流言蜚语,寺庙桃林初遇,才子佳人的故事津津乐道,甚至还被搬进了戏文里。

    当年的纪勖当然尚未位极人臣,官拜工部郎中,领正五品的差。成靖帝忍不住妒火,要给纪勖指婚。

    纪府高门,能门当户对的不多,最后在纪潜的示意下,纪勖迎娶了太原阳曲聂氏的嫡女,聂清凤。

    太原地险,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邻近雁门关。其民风尚武,当地人大多骁勇善战,性格强悍,有侠义之风。聂氏将门,在太原名望极高,家传十三路枪法,几十年来出了不少厉害的将帅。纪桓的母亲聂清凤,是真正的将门虎女;外祖父聂海,领十万兵驻扎宁武关,是外寇的心头大患,人称“铁将军”。

    门第婚姻,纪勖没爱上聂清凤,倒也正常。一个是从小饱读圣贤书的书生,一个是从小惯看大刀阔斧的女侠,被指婚而结合,性格不合,夫妻相处自然冷淡。何况纪勖心中,还念念不忘着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

    虽说如此,纪勖婚后不到一年,大概皇后殿下也彻底死了心,在明德四年冬天,终于怀孕了。未过两月,纪夫人聂氏也传来了好消息,有了身孕,便是日后的纪桓。

    这条命来得不容易。

    那年春天,草原武神赫沫尔雄心壮志,叫嚣了足足一个冬天匈奴终于发动了进攻,明德五年盛夏,迎来了雁门关一役。

    其中只隔了四月光景。关外数百里土地被吞,铁将军聂海镇守的宁武关告破,聂将军义不投降,被匈奴砍下头颅后,尸首遭大卸八块,悬挂宁武关示众。消息传回关内,举国悲痛,太原一时群情激愤,人人可上战场为兵!

    往事铮铮,雁门关一役,是建国百余年来,这个王朝最大的伤痛。

    雁门关一役,是一场极为惨淡的胜利,而孝元皇后,是其中最鲜红的一个注脚。

    想起往事,欧阳青云也不由怅然:“当年纪……聂夫人身怀六甲,领将军令,披挂上阵,在雁门关九死一生,与敌军大战三日,最后在一队精锐的保护下回城。在聂氏的军魂引领下,又有皇帝亲征,两军皆以倾举国之力交战。十八年前,大燕的子民不怕死,无数的生魂,就连匈奴都硬生生胆寒……”

    纪桓道:“赫沫尔久攻不下,心生犹豫;而大燕的牺牲,其实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这就是当年谈判的情形。

    欧阳青云点头道:“孝元皇后当年怀了九个月的身孕前去和匈奴谈判,孩子在赫沫尔的眼皮子底下出生,是死婴。”

    不管是不是生下来就是死的,在匈奴大营里生的孩子,活着生出来也多半要被折磨死,还不如生个死婴让百姓心里好受些。

    纪桓整个人却不由颤抖了起来,他忽然就明白了。

    “孩子是死婴,当时消息传出,几乎连妇孺童子都要上战场杀敌,所有人义愤填膺……”不管怎么样,百姓一定会把这笔账算在匈奴头上,纪桓木然道:“赫沫尔怕了,他尚未征服这个庞大的帝国,却已经杀死了皇后的孩子,未来的储君……他知道大燕已经攻不下了……就算攻破雁门关,以中原之辽阔,后面还有无数众志成城的百姓……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赫沫尔同孝元皇后签订了二十年的和约。”

    欧阳青云听纪桓这么一说,长叹道:“如此看来,恐怕当年孝元皇后是特意怀着孩子,去谈判的。”

    她需要营造悲伤壮烈,利用这些悲壮,为大燕争取筹码。

    天下又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胆识和勇气?!

    纪桓却又生出了另一种悲哀,孝元皇后是奇女子,这一点不假,然而他的母亲呢?当年聂氏一门大半捐躯报国,聂清凤的坚强刚烈,又何尝在孝元皇后之下?

    可是这些年,他眼看着,对比燕然,得到了纪勖无微不至的关怀。

    而他得到的,却永远只有冷漠。

    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换不回纪勖一丝温情。

    一直以为自己不在意,其实还是忍不住委屈。当年他三岁,孝元皇后薨逝,纪勖前往江南道当官,从头到尾没考虑过,应该带着自出生起就没了母亲的纪桓赴职。

    他如孤儿一般成长。

    等纪勖回京后,为了讨得父亲的关爱,纪桓收敛了活泼好动的性子,比天下任何一个学子都刻苦,读遍诗词歌赋百家经典,十六岁中探花,成了自个儿幼时最讨厌的文雅公子。

    然而纪勖仍是漠视他。

    良女案那日,面对皇帝的怒火,纪桓用余光看着纪勖,明知道没有希望,还是忍不住祈祷那个高大冷峻的身影,可以为他站出来。

    他只是想有个真正的父亲,被父亲保护,关爱,哪怕只一次。

    没有。

    分明,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是可以分享的,因为纪勖也放在了小时候的晏时回身上,他见过的,父亲只是不愿意给他。

    欧阳青云苦笑一声:“所以,如果在匈奴军营的临时生产是孝元皇后的计谋,那么,这个孩子很有可能还没死。”

    也只有这样,才可以将一切解释清楚。

    “他报复吕氏,无所不用其极。”纪桓冷冷道,“他是为了母亲报仇。”

    欧阳青云长长出了一口气,盖棺定论:“此‘燕’非彼‘晏’,孝元皇后之子,还是姓燕吧,哎,那应该是叫——燕疏,对吧?”

第25章() 
月斜人静,凉风瑟瑟。

    欧阳青云奔波这么多天,总算弄清楚了,回去倒头睡觉。

    纪桓只想静一静。

    不知何时,一缕婉转呜咽的琴声,随风入夜,悠悠飘散。

    纪桓听见了,一个女子在唱歌。

    月凉如水,月光笼罩在纪桓身上。竹石被欧阳青云弄得,大半夜也没睡好,眼看天都要亮了,却瞧见纪桓房屋依旧亮着,就起床,探脑袋进屋:“少爷,怎么还不睡?”

    纪桓面白如纸,没有反应,整个人浑浑噩噩的。

    竹石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动静:“哎,少爷,怎么了?”他连忙跑到纪桓身边,“呀,怎么手这么凉!脸色也糟糕!怎么会这样,要不要请大夫?”

    好一会儿,纪桓轻轻摇头,幽幽问:“谁在唱歌?”

    “咦?有人唱歌吗?”竹石毫无察觉,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好像是有欸……大晚上的,估计隔得挺远……”

    纪桓接过黑乎乎的汤药,一饮而尽,没尝出味道,只觉得随着汤药的流入,腹中一暖,好受了些许。

    “早点休息吧。”

    竹石挠挠头,担心地看着纪桓走向床榻,是准备休息了,便帮着纪桓熄了灯,退下。没走出几步,他在廊中停下,竖起耳朵,好一会儿,总算听明白了是个女人在唱曲儿,这歌声像是从遥远的天宫传来的,越听越是在人脑中盘旋。

    好在不吵人,竹石心想,否则拿官兵抓了这大晚上不睡觉的。

    又过了两天,欧阳青云住进了东厢,洛阳王的侍卫前些天正好全走了,他恨不得睡上三天。

    纪桓身体尚未痊愈,若无公事,也不见客。

    却说衙门的师爷张奉贤先前回了家,倚老卖老,不料一直等不到知县派人来请,时间一长慌了,只好自个儿回了县衙。

    这天恰好又是王志文白日值差,见到张奉贤,高声惊讶道:“师爷?您不告老了?怎么回来了?”

    张奉贤沈着脸瞪他一眼:“自然是有要事。”

    王志文摸着后脑勺嘿嘿笑装傻,心里却一点都不糊涂,这个张师爷从前可一直是吕家的狗腿子,现在吕家大厦将倾,怎么也得元气大伤,张师爷就想着立刻靠拢靠拢纪大人了,心中很是不屑。

    张奉贤虽不过是个小人物,但心里确实打着各种算盘,在新知县面前示好总是不会错的。他有要事,自然进了衙门,纪桓在房中练字。

    纪桓练字,不求精进,只求心静。

    十尺白卷铺开,斗笔饱蘸墨汁,头也不抬,行书一气呵成。

    纪桓这天一身墨灰色长衫,张师爷第一次看人能将灰衣穿出华服的感觉。新县令身材颀长,大笔挥就后,立于书桌前端详,果真是温文尔雅,芝兰玉树。

    张师爷上前一瞧,写的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八个大字写得行云流水,气势磅礴,笔势矫健,肆意飞扬,有种打破枷锁,无所束缚的快意在其中。

    “好字,大人这一手真是绝了!”张奉贤称赞。

    纪桓看向竹石。

    竹石知道纪桓这两天心情特别差,就说:“少爷,这是张师爷。”

    “哦。”

    张师爷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是没打听过,可是这位知县似乎不像他打听到的那么……友善。

    果然,纪桓只是淡淡瞟了张奉贤一眼,身上的温文尔雅现在看来有些凌厉了,“师爷是来正式辞官告退的?”

    “这……下官还想继续做几年,今日是有要事来向大人禀告的。”张奉贤心中有些惴惴。

    纪桓重新铺上一卷纸,语气依旧寡淡:“本官上任至今已有半月,师爷在洛宁县中,居然不知道?今天过来知会本官一声,还以为师爷的位子特意给您留着?”

    张奉贤冒出了冷汗:“这不是听说大人病了吗?才一直……”

    “呵。”纪桓轻笑一声,平日嫣红的嘴唇现在还有些发白,“师爷听说本官病了,就干脆在家中呆了半个月,甚至不曾派个人来致意。今日有了要事,才知来见本官?”

    张奉贤连忙道:“一切都是属下的不是,纪大人,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计较?

    纪桓琢磨了一下,不置可否:“有什么要禀告?”

    张奉贤稳了稳神,道:“江府在招募私兵。”

    纪桓拿笔的手顿了顿,收了回来:“大家大户训练家兵,算不上什么新鲜事儿。”

    “大人,这可不是普通的家兵啊!卑职怀疑,江府要训练的,是一支真正的私兵!”张奉贤说:“您可知道昨日江府来了谁?”

    “谁?”

    “钱老大!”张奉贤用一种夸张激动的语气道:“卑职当年在开封府见过一次,绝对错不了,昨日来得可是钱老大!钱老大富可敌国,早就丧心病狂跃跃欲试想要训练流民,洛宁县又有一半都是江府的财产,以钱老大的手笔,这支私兵规模可小不了!”搞不好,就是造反的罪名。

    看来“江公子”背后靠山是钱老大的消息,最初是张师爷放出来的。

    如今纪桓心知肚明,钱老大应当是燕疏的手下之一。

    当初孝元皇后薨逝,纪勖和皇帝之间君臣不合,便自请离京,当了越州知州。一年后,江南发了大洪水,纪勖为官手腕高超,揽了治灾的重任,没多久当上了江南道总督。

    江南富裕,正是在纪勖的扶持下,钱老大有绝佳的敛财良机,官府相助,得以开辟并垄断海上贸易线。

    纪勖在江南当了三年官,回来时,纪桓已经六岁了,也正是纪勖回京后不久,燕疏来了丞相府。

    现在想想,当年素衣如仙的小男孩,应当是赶在孝元皇后丧期的最后,想为母亲尽一点孝心。所以他每年都要过了清明再走,如果真是聂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一连九年都不回家扫个祖坟?

    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一个是他的青梅竹马,他们做的事情,他却统统被瞒在鼓里,一无所知。

    这个洛宁县,太平清静,如一个牢笼,更是一种嘲讽。

    如果皇帝现在知道燕疏的身份,会不会重新废太子,立嫡子?

    不可能。

    哪怕这是自己的亲骨肉,成靖帝也不会把皇权交给由纪勖养大的人手中!

    而纪桓完全可以理解当年发生的一切,雁门关一役,皇帝懦弱无能、自身难保,如果雁门关没有守住,如果赫沫尔一意孤行,中原暴露在匈奴铁骑下,何等危险?

    亡国之君不如不做。

    救下了燕疏后,首先做的,应该是保护皇子安全撤离,而那时天下最安全的,恐怕就是位于沿海的明州江氏,乃至幻墟。

    一旦想通了一个点,很多之前不曾注意的地方,都会串联在一起,使疑难迎刃而解。

    他的父亲对于皇后是如此情深,以至于燕疏在明州江氏或幻墟长大,孝元皇后一死,纪勖在世上的最大牵挂就成了燕疏,于是调职南下,将同样年幼的他独自留在京城。

    现在父亲和燕疏想做什么呢?

    报复吕氏?然后篡位,夺回原本属于燕疏的权力?

    然而不管小疏做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都会是他最坚韧的助力。

    “纪大人,这私兵成了气候,恐怕要乱起来啊!”张奉贤还在尽可能说明这是一件大事。

    纪桓收敛了心思,面无表情:“随他们去。师爷有意见,大可上书一封,寄到开封府给节度使吕怒大人,或许吕大人可以派府兵过来镇压一番。”

    张奉贤一听,讪讪道:“大人说的是,随他们去。”

    别说洛宁县这几个仅有的县差,就算陕州的乡兵全派来,也不是这边富豪的对手。节度使吕怒自身难保,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工夫派府兵千里迢迢来镇压?何况人家有钱有势,养私兵不犯法,若说超出了数量,第一个超的就是他们吕氏。

    这事儿本就不好管,眼下更是没人管。

    陕州这块可是占着漕运线的,漕运对于喂养出吕氏这样的庞大门阀功不可没。纪桓昨夜就已经想明白了,一旦除了吕氏,和洛阳王达成“合作”的燕疏就会取吕氏而代之,成为这一块新的地头蛇。

    他心中涌上一股烦躁,“张师爷还有什么‘要事’吗?”

    张奉贤一愣,心里叫苦,怎么得罪了这位爷。

    纪桓道:“既然没事,本官就不送了。已经告老了,日后就好好在家中颐养天年吧。没多久就要秋闱了,到时候本官自会再挑选一个好师爷。”

    见纪桓如此冷漠,张奉贤却无奈没有办法,只能涨红着一张老脸悻悻走了。

第26章() 
竹石一直在旁边帮着研磨,小声道:“少爷,你到底怎么了?”

    纪桓淡淡道:“病了。”

    竹石哦了一声,好一会儿,说:“少爷,你刚才可真像小时候说话的样子。叫我想起刚刚进府那时候,我才六岁,你八岁,还经常带着我爬树掏鸟蛋放风筝呢。”竹石的眼睛亮亮的,笑嘻嘻说,“那时你经常早上苦着一张脸去国子监陪太子念书,回来了就跟我讲一大堆太子的坏话,说几个老夫子如何如何无聊。”

    纪桓一愣:“你都记得。”

    “当然。”竹石遗憾地瘪嘴,“可惜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是啊,纪桓苦笑。后来,那个任性洒脱的丞相公子慢慢没了,他不再像从前那么欢快,正经了很多,一点点把自己从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十六岁就能中探花的大才子。

    他温文尔,端正倜傥的模样可以让无数名门千金心生爱慕。

    但是他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没有从前快乐。

    次日。

    欧阳青云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知道钱老大来了洛宁县,拾掇着纪桓赶紧跟他再去一次江府,这次登门拜访。

    然而,事情很巧,今天县衙真的来了案件。虽然只是一个家庭纠纷的小案,纪桓还是穿上官服,第一次断案,有了事情转移注意力,也算乐趣。

    这状告双方是一对夫妻,农妇和丈夫来进县城赶集市,采购布料和油盐作料等物什,经过一座茶馆,被其中的琴音所吸引。那丈夫生的十分高壮,一抬头就看见了茶楼中抚琴的美艳身影,不由心动。

    他趁着农妇在摊子上挑选粗布,总需要小半个时辰,便偷偷返回了茶馆。原来这茶馆里已经有了不少人,正在听琴,所有人隔着纱幔只能看见个绰约的身影,要讲话的都得压着嗓子。

    纪桓问:“抚琴的女子是在茶馆中卖艺?”

    农夫道:“回禀大人,不是,那位楚姑娘是在等人,不知道寻的是谁,已经等了两三天了。”

    纪桓:“那怎么闹上了公堂?”

    农妇便抢着说话,原来女子的琴音仿佛有魔力,一开口唱歌更是惊为天人,她丈夫听得入迷,完全忘了妻子还在市街上寻他。茶馆也是奇货可居,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琴女,连茶水茶座都标上了高价。农夫平日只在街边的小茶摊歇脚喝上碗茶水,哪知道这个茶楼狮子大开口,一个时辰要收费一钱。

    农夫坐了两个时辰,身上的钱全没了,还去隔壁当掉了一双农妇前夜才做好的新鞋,方才还清了茶钱。农妇寻到丈夫,弄明白之后哪里肯罢休,这下家中的油盐都买不了了,索性发火闹上了公堂。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纪桓苦笑,差竹石寻了一双鞋先给农夫穿上,令农夫吸取错误,日后好好养家,善待妻子。那夫妻两人对着县官说了一通,心里也好受多了,见县官笑意盈盈很是温和,反而不好意思,最后就双双把家还了。

    结了案,纪桓找来王志文:“说起来,那茶馆在哪?”

    王志文说:“大人养病久了,难怪不知道,就是咱们县衙边上那家,您去过的,出门左转便是了。”

    纪桓的确是闷久了,想起夜里的歌声,事有蹊跷,便和欧阳青云走一趟茶楼,再去江府。眼下茶楼确实坐了不少人,但为了听曲子,几乎没什么人讲话,倒也风雅。

    茶楼会做生意,距离那抚琴女子越近,茶位的价格就越高。纪桓在喝茶一道上,尚且有些讲究,便点了一壶最贵的碧螺春,足足花了一两,在县城已是天价了,这还只是一个时辰。

    小二笑逐颜开,领着两人坐下,果然离琴音很近,纪桓很快听出来,那女子的琴艺极为高超,而且用的是一把珍品桐木古琴,时而低沉如泣如诉,时而清越如淙淙流泉。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浅情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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