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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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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烦意乱,总是迟迟不能问出口,他又打算什么时候抽身离开?

    关外的那个霍扎,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到了动身前往洛阳的前夜,安静了几天的县衙却又被人半夜闯入了。

    这次没有鸣冤鼓。

    纪桓尚且睡梦中,有人直接推开了他的房门,大胆地闯了进来,还毫不客气地摇醒了沉睡的纪桓:“明泓哥哥,快起来,快起来!”

    纪桓睡得迷迷糊糊,想说清河别闹,忽然一下清醒了。

    房内烛火点燃,何八一脸无奈,温温和和地冲纪大人微笑。而坐在纪桓床边的小姑娘,吐着嫣红的舌尖调皮地嬉笑,眼眸闪亮,真是一副做什么都难以让人生气的样子,不是清河公主燕然,又是谁?

    燕然从小就爱黏着纪桓撒娇,眼看再过两月就满十五岁了,行为还像小孩一样,一见面,就不管不顾直往纪桓温热的怀里钻。

    被这么一闹,纪桓才彻底从睡梦中清醒了。反倒是他先不好意思,拍拍燕然的肩膀,温声道:“我穿件衣裳。”

    “咦?”燕然扑闪着大眼睛,自动自发地递过外衣,“明泓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我过来?”

    “我收到亭煜的信了。”事实上,燕疏也讲过。

    纪桓披上外衣,微笑看着燕然。公主殿下笑嘻嘻站好了,还原地转了个圈,软软的抱怨说:“这一路走了半个月,好辛苦,都没有坐马车。”

    小姑娘是他看着长大的,从襁褓中的婴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少女,纪桓轻轻抚摸了一下燕然的漆黑长发,柔声道:“瘦了。”

    燕然蹭了蹭纪桓的手掌,“那你要负责把我养胖。”

    “嗯。”纪桓虽然这么应了,却意识到了不好,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问:“困吗?打算睡在哪里?”

    “就睡在你屋子里呀。”燕然理所当然。

    纪桓装傻,当她开玩笑:“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寻常人家十五及笄,恰好是出嫁的年龄。

    燕然不满:“这有什么关系?我好困呀,别人的屋子我还不乐意住呢。”

    “县衙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房间。”纪桓看向何八,犹豫道:“既然公主想留在我屋子里,那纪某就去书房对付一夜。可是何公公您……”他料想何八现在应当很想去见燕疏。

    果然,只听清河公主眼中最为知情识趣小何子道:“奴才去外面找间客栈住一夜就是了,也未必需要睡觉,随便走走,没两个时辰也要天亮了。”

    纪桓从善如流,道:“那等天一亮,纪某就唤人过来打扫两间屋子。”

    燕然心生不满,翘起红润的嘴唇,嘀咕:“这么小的破县衙,能收拾出什么好屋子来。”

    纪桓说:“明日我要启程去一趟洛阳,你要是觉得洛宁县太小,不如住到燕霖宫中,洛阳王宫的华美不在皇宫之下。”

    “好呀,我也要去看燕霖哥哥。”燕然拖着纪桓的胳膊撒娇,又说:“可是我才不要刚出皇宫,就又住到王宫去,我就要跟你呆在小小的衙门里。”

    纪桓只是宠溺地对燕然微笑。

    次日午时。

    江府的马车停在了县衙门外,许久不见的明墨坐在车辕上,笑嘻嘻冲纪桓打招呼。马车极为精美,然而路过行人纷纷打量,不过惊艳的目光全给了伫立车前的明蓝锦衣公子。

    “咦,江公子回来了?”

    “看,那就是江公子……好俊……”

    燕疏又易容了,不同于晏时回,也不同于他的本来面目,是江公子的面容。

    纪桓知道燕疏身份复杂,好在也能接手。

    没想到燕然一见到这个江公子,就凑上去,咦了一声:“我们是不是见过?”

    燕疏面对斗笠遮面的清河公主,抿了抿唇:“似乎,没有。”

    燕然凑得更近,嘟囔:“你这双眼睛,我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何八,你说是吧?”

    何八简直被公主殿下吓到,表面还算镇静:“奴才不记得了。”

    燕然只好道:“好吧。”

    燕疏和纪桓对视一眼,将整个车厢留给燕然,启程上路。

    一行人赶在天黑前抵达。自古洛阳富贵天下夸,燕霖治理下的洛阳城,其繁华昌盛根本不在京城之下。

    京中多有衣衫褴褛的乞者,百姓不乏面容愁苦的,更时常有倨傲凌人的世家子弟出没扰民,相比之下,洛阳城内秩序井然,洋溢着一种充满生气的热闹,给纪桓仿佛人人都兴高采烈的即视感。

    暮色方起,王宫的宫灯早已点亮,形成一条条明亮的灯带。

    洛阳为旧朝古都,宫殿楼阁都是依照帝式而建,经过本朝的修葺,一派雍容华贵,富贵堂皇果真不在京城皇宫之下。不仅如此,洛阳作为百年花都,宫中四季花开,时时弥散着一股暗香,处处可见奇花异石。行走其中,有雕栏玉砌粉饰金妆的威严宫殿,亦不乏意境脱俗的小桥流水阁楼。

    清丽的宫女刚领着几人进入暖阁,便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人含笑,肆意大声唤道:“明泓!明泓!快来与我大醉一场!”这人一身玄衣,衣领和袖口以金线勾出富贵的回字纹,披散三千青丝,容颜俊美无匹,自然是洛阳王。燕霖一手提着酒壶,一手去拉纪桓,笑容款款:“明泓,今夜你可不许逃。”

    纪桓还以为燕霖这是叫欧阳青云附体了,任他拉着,“怎么了?”洛阳王这人,一受刺激就容易狂性大发,这样子瞧起来可不是出事了?

    燕疏出声道:“赫连风雪走了?”

    燕霖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酒,他动作一顿,这才注意到其他人,眯起狭长的眼睛打量燕疏,片刻后点点头:“是你?”

    燕疏说:“是我。”

    洛阳王低低笑了笑,“也好。”他扬扬酒壶,“洛阳王宫美酒佳酿无数,阁下今日可愿一醉方休?”

    这时候,听到动静的清河公主也过来了,大声插了一句:“我也要喝酒!”

    燕霖一看,颇为受惊:“这是清河小丫头?你从皇宫里逃出来了?皇帝老儿如此疼爱的小公主,怎么一路上都没被人撞上?”

    这话一出,纪桓不由看向了燕疏。

    电光火石之间,燕疏也隐隐意识到了有些不对。燕然这一行,只碰到了一个萧关,从此一路再没遇过阻拦……萧关智谋奇高,为什么费了一番力气追查到燕然的行踪,却什么都没做?

    “我这么聪明,跑得又快,不被抓到也很正常嘛。”燕然俏皮地皱皱鼻子,“就当我是证明了,咱们大燕的军队真的很差劲。”

    洛阳王大笑数声,纵然一副狂态也俊美逼人,喝了一句好,“既然如此,咱们兄妹数人,今日就喝上一个痛快!”

    洛阳王宫的藏酒极多,燕霖牵了头,清河公主兴致极高地捧场,燕疏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只有纪桓依旧滴酒不沾,捧着一杯碧螺春喝,偶尔停下来让燕然慢点。

    慢也没用,清河公主从来没这样畅快痛饮过,不多时,便彻底喝醉,倒在了桌子上。

    燕霖醉到三分,嗤笑:“小丫头。”

    纪桓说:“我扶清河先去歇息吧。”

    燕霖摆手:“找个女婢过来便是了。”

    却不想燕疏站了起来,他看着纪桓动作了一会儿,忽然道:“我来吧。”纪桓转头看他一眼,退后一步:“好。”

    燕霖咦了一声,眼见着燕疏饶过桌子,来到燕然边上,搭上女孩的肩膀,状似有些无从下手,手臂在空中停滞了一会儿,方才打横抱了起来。他似乎没怎么用力,燕然也没什么感觉,就已经安安稳稳躺在了他的怀中。

    燕然在醉熏中轻轻砸了砸嘴,嘴唇是嫣红的颜色,与燕疏的本来面目一般无二。

    燕疏和纪桓对视一眼,把燕然抱回房。刚把小姑娘放到柔软厚实的床榻上,便听见燕然微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声:“明泓哥哥……”燕疏浑身一僵,无措地收回手,感觉缺失了什么。

    燕疏没有在房中久留,招来一个侍女,吩咐守在门外好好照看公主。

    屋内,燕然倏地睁开眼,缓缓眨了几下,眸中一片清亮,醉意只到三分。

    “……为什么?”燕然翻了个身,面朝着黑乎乎的帐内,“他好像对我很好的样子……”

第36章() 
燕疏回到房间,远远便听见洛阳王发酒疯的动静。

    “赫连风雪年纪太小,他懂什么,大家只是在一块儿耍耍罢了。我待他的真心,也不过是觉得他好玩有趣。他再好,能比得上那些娇滴滴的美人?”

    “既然如此,你早就不该去招惹他。”纪桓不解,好友和赫连风雪分明相处和谐,怎么这么快就分了?

    燕霖登徒子模样,不以为然道:“是他先来招惹我的!我不逗他玩玩,谁来还我的美人云烟波?”

    燕疏推门而入,“你还想要云烟波?”

    燕霖笑嘻嘻地送酒如喉,模样放荡得很:“为何不要?公子可愿把云烟波送还?”他喝了酒,无论对上谁,眼波都含着勾人的魅意。

    “云烟波已经回了家乡,她能歌善舞,原是陇右道安西都护府人士,因貌美而被强抢到了中原。重返故里,今生都不会再回来中原了。”燕疏对燕霖的美色无动于衷,他在纪桓边上坐下,又说:“云烟波不喜欢你。”

    燕霖冷笑:“本王还缺人的喜欢?”

    燕疏反问:“你不缺?”

    燕霖居然没能说出一句,本王不缺。

    燕疏道:“赫连风雪却是真心喜欢你的。”

    啪——

    燕霖脸上还挂着盈盈笑意,手指却硬生生捏碎了酒杯。

    纪桓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实在没想到燕霖的指力如此之强,难道暗地里学了什么功夫?

    燕疏自顾自斟酒,纪桓看出他心情也不是很好。燕疏饮满三杯,道:“我要你准备一支精兵,作勤王军。”

    “皇帝老儿还不得吓死。”燕霖盯着燕疏,“照先前约定的,不过除个吕氏,用得着这样?”

    燕疏:“斩草除根,用得着。”

    燕霖啧了一声,直接把手上的酒渍擦到了身上,“这次我邀请阁下过来,本就是听闻了一些消息。如若你我的交易不仅仅是铲除外戚这么简单,那么阁下应当把事情说得更明白一些。”

    “有必要?”

    “有必要。”

    两人对视,一个目光深邃清亮,一个眼波魅惑含笑。

    却是燕疏先退了一步,道:“当年大燕和匈奴签下的盟约还有两年,天下太平时日不多,匈奴的霍扎虎视眈眈。”

    燕霖终于收起脸上的笑意,在他收到的消息中,关键人物正是这个霍扎。如果匈奴再出一个赫沫尔一般的人物,到时候整个中原恐怕都岌岌可危。

    他冷冷道:“没想到阁下存有忠君爱国之心。”

    燕疏不置可否。

    纪桓道:“如果吕付被逼急了联合匈奴篡位,会如何?”

    燕霖挑眉,他虽然不知道吕付卖国的行径,但他从不相信那帮外戚里面会有什么好人。

    燕疏笃定道:“吕付野心勃勃,不被逼到走投无路,绝不会公然联合匈奴篡位。”十八年前的一战还深刻地存在黎明百姓的记忆中,如果一个卖国贼上了位,必会天下大乱,各地揭竿而起。

    纪桓和洛阳王也都很快想到了这一层……吕付一旦勾结了公开勾结匈奴,就算不死,也是身败名裂。

    既然戍边的军队暂时不会有异动,那么外戚唯一真正能调控的,只有河南道节度使吕怒手中的军队。燕霖道:“所以你要勤王军,不是为了进京,而是为了阻止吕怒?外戚树大根深,确实是要拼死一搏的。”

    燕疏颔首道:“一旦吕怒有所行动,以勤王为名,王爷须迅速拿下整个河南道。”外戚不愿乖乖受死,就必定会亮出底牌相抗衡,而只要皇帝不向外戚服软,结局就是你死我活。

    陕州乃祖籍所在,定会成为除了京城之外的另一个主战场。

    “河南道太大了。”燕霖摆事实讲道理,“皇帝平日没事也要找我麻烦,这么干,不是给了他治罪的理由吗?”

    “还有我。”纪桓忽然出声,他已经大致了解燕疏的意图,分析道:“你平定河南道后,大可脱身而出以证清白。我同外戚不合,只要皇上相信纪氏的忠心,一旦河南道大乱,没有可用之臣,他一定会下旨擢升我的官职。”

    其实,还有更好的方法,就是一旦吕怒出兵,便由纪桓来向洛阳王“借兵”,到时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不过……率领勤王军对抗府兵,这种危险的事情燕疏可以托付燕霖,却不会愿意交给他。连燕霖都不会放心纪桓率兵。

    燕霖一想,果真如此,忍不住啧啧称奇:“大侠当真是厉害,好手段,居然拿下了明泓,勾得丞相公子为你所用啊。”

    燕疏越喝越清醒,幽深漆黑的眼睛与纪桓对视一眼,随后看向燕霖,淡淡道:“我们没有你这么轻浮。”

    燕霖:“……”

    轻浮?

    风流薄幸的洛阳王瞥开眼,明明脸上又挂上不屑的轻笑,心里却涌上一阵失落。他恼怒地斟酒,耳边又忽然响起了少年吵吵囔囔的声音。

    一杯酒送到唇边,却是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神伤。

    一只蓝色的蝴蝶在夜空中翩跹飞舞,翅膀抖落点点荧光。它循着味道,越过深宫殿宇阁楼,寻找燕疏的所在。

    而燕疏和纪桓已经别了燕霖,走出了饮酒的高楼。

    纪桓先注意到了蝴蝶:“这是……冥蝶?”

    “嗯。”燕疏道,“来报信。”

    纪桓按捺不住好奇,轻扬下颌,仔细去看,眼见这只蝴蝶在空中悠悠然转了三个圈,最后乖巧地伏在了燕疏的肩上。

    身边人低低道:“大哥已经准备就绪?”

    这蝴蝶一听,振翅两下,又不动了。

    纪桓的困意消散了些许,他先前还设想过蝴蝶应当如何传讯,不想竟能如此通达人性,翅膀扇得跟人在点头似的。

    夜色中,燕疏目光流转,自有一种温柔神色,微微笑道:“让它认你为主,好吗?”

    “啊?”纪桓不由睁大了眼睛,“可以这样吗?”

    他眼珠漆黑圆润,在燕疏看来极为可爱——燕疏面上不见什么愉悦,心里却高兴了很多。他点点头,伸手扯下纪桓腰间的那鼎小香炉。前些天纪桓摘了下来,现在还是随身戴着。

    他依然有气恼,却不愿发作。

    紧接着,燕疏从腰间取出一个仅比拇指盖略大的精巧玉盒,打开,纪桓瞧见里头全然是空的。而冥蝶循着香味,却扑扇着翅膀绕着玉盒快速飞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没了气力,又软软地停在了燕疏的指尖。

    燕疏收起玉盒,将小香炉送到冥蝶边上,那蝴蝶似乎靠着香炉散发的气味恢复了力气,又飞了起来,朝着纪桓的位置一下下的扇着翅膀。

    等到燕疏将小香炉重新挂到纪桓腰间,冥蝶好像终于认清了状况,轻盈盈占据了纪桓的肩头。

    很神奇。

    “怎么才能读懂它的意思?”

    “观察,多说话。”燕疏说,“冥蝶通灵,懂一些简单的话,你想知道什么,它会尽量表示给你看。”

    纪桓似懂非懂,不过确实相当有趣。

    过了一会儿,燕疏提示:“你叫它走,它便走了。”

    纪桓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无声露出一个微笑。

    他终于问出噎在喉间的话:“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燕疏:“日出之前。”心中微微一紧。

    纪桓低头,叹声道:“走罢。”

    冥蝶果然听话,似乎能感受到纪桓声音里的无可奈何,它在主人的肩上不舍的停留了两下,方才重新飞往夜空。

    “我会以凌空镖局护镖的名义进京,钱老大已在洛阳召集了人马,你们的周全会有人保护。”

    见过清河公主后,燕疏就要动身回京,纪桓大概明白了。他忍不住道:“你挑了这么个地点,是想我和清河留在洛阳王宫?”

    洛阳王宫足够安全。

    燕疏哑然,他有这样的想法,但没有刻意安排这些。

    纪桓从他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忽然读出了意思,意识到方才是自己过分计较了,草木皆兵,暗自羞愧,又问:“钱先生和欧阳先生和你一起去吗?”

    燕疏摇头:“他们留下来,明墨也是。”

    “好。”纪桓想了想,“替我向父亲问好。”

    提及纪勖,燕疏试图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能出口。从小到大,纪勖对燕疏关怀备至,对纪桓却始终是连一缕温情都欠奉。丞相大人做得彻底,以至于小时候纪桓因一碗酒酿元宵而性命垂危,燕疏会哭泣着请求,生怕纪勖真的耽误了对纪桓的治疗。

    浓重的夜色一点点转淡,残月只余清辉。

    两人出了小楼,并行至宫门前。深宫寂寥,燕疏没回头,或许是不想纪桓一直看着,不知用了什么身法,颀长身影几闪,便消失在了两道宫墙形成的窄道之间。

    瑟瑟凉风吹起纪桓的衣衫,远处,洛阳王醉了又醒,抱着酒壶,于高楼中拍案而歌。

    隐约是一曲《雨霖铃》。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纪桓站在宫道原地,喃喃念道:“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整个洛阳城尚在最深的沉睡中。

    燕疏身法奇快,在城中穿行。无须招来冥蝶指路,洛阳是凌空镖局多年经营的主要地点之一,他知道该往哪去——不过同样知道的,还有两年前和凌空镖局共同来到洛阳,与晏时回打赌偷走云烟波的赫连风雪。

    赫连风雪盘腿坐在檐下一张竹椅上,正张大着嘴巴,打一个长长的哈欠。燕疏突然出现,害少年嘴巴还来不及合上,声音便抢着冒出来:“你总算来了!”

    燕疏见了他,脚下不停,“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一家大当铺的后院,钱老大的产业,专收奇珍异宝,和凌空镖局有着多年合作。

    “王宫里呆不下去了,本来想去洛宁县找你,不过想着那家伙生辰快到了,纪公子多半要来,就先在这里落脚了。”赫连风雪追着燕疏说完这话,人已经跟着进了燕疏的屋子。

    钱老大跟着一行人,后脚来的洛阳。自然没睡,不过听到动静,没出来。

    “不舍得离开洛阳?”燕疏进屋,亮灯,往梳洗架上的一盆清水里倒了点东西,开始洗脸,说:“找我无用,你和燕霖的事情。”

    赫连风雪知道他这是要易容换脸了,很不满道:“还是不是朋友?当初在黑风寨我可没少帮忙!再说我又没让你帮着撮合我和那个王八蛋,他这么烂配得上小爷吗?”

    燕疏洗净脸,转过来,无奈地看着赫连风雪。

    赫连风雪方才居然忘了,燕疏要易容回晏时回,洗去易容后,会暂时露出赫连风雪期待多年的真面目,这下忽然看到不由傻眼。

    傻眼过后,赫连风雪猛地眨了几下眼睛,慢慢张大嘴巴:“你……你……”又倒吸一口气,“这是假脸吧?怎么长得跟个女人一样!”

    “……”燕疏面无表情,“真是不会说话。”

    燕疏的容貌分开看,确实有些像女人。

    他肤色莹白,细腻到近乎剔透,刚刚洗过脸,少了一点红润的气色,却愈发显得清高昳丽。嘴唇略薄,颜色鲜活,是春天杜鹃花的红艳,牙齿雪白,也只能用唇红齿白形容;他睫毛纤长浓密,微微翘起,介于丹凤眼和桃花眼之间,乍看眼形狭长,尾角挑起带一丝魅惑,然而漆黑的眼珠子又很大,其中仿佛盈盈含了一江水,又有星辰闪耀。

    不过长得像女人这种评价仍是有失偏颇。燕疏肤色白,眉毛浓黑,远非女子的柳眉可比,剑眉与明眸组合在一块,眉目间已是一副山水画;他鼻梁很挺,不过整个面部的线条都极为流畅优美,鼻尖微微翘起,淡化了一分锐利,只是好看得叫人觉得哪里都舒服。

    赫连风雪看惯了洛阳王揽镜自怜,不由心想,呸,燕霖那个王八蛋,居然还真好意思吹嘘什么美冠天下。

    好一会儿,燕疏道:“别看了。”

    他发现,似乎只能接受被纪桓长时间的打量。

    赫连风雪切了一声:“纪大人真跟你好上了?坦白说,你是不是露了真面目?”

    似乎有什么不对,不过燕疏还是点了点头。

    赫连风雪感慨:“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好像不对的地方更严重了,燕疏蹙眉,坐到铜镜前,检查了一边瓶瓶罐罐,准备易容。

    “我反正不想呆洛阳了,也暂时不想回楚地。”赫连风雪坐下,翘起腿,大咧咧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做什么?”

    燕疏往脸上刷着药水,看了看镜中照出的赫连风雪,眼都不眨一下,“京城,篡位,做吗?”

第37章() 
晨曦将至,一室四人,皆是精神奕奕。

    欧阳青云跟着钱老大来的洛阳,早已饱睡一宿,捏着小胡子,眉飞色舞,兴奋地想对着桌子打转:“这是卿一笑的回生丹?传说中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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