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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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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算了算,今年秋税整个洛宁县府库粮食总共增加了七百七十石粮食。
令纪桓惊讶的是,这笔税粮中,城西那位江公子交的,足占了十分之六!
他前些天没歇着,在市井和田地间打听过一番,知道洛宁县由黄河支流引水灌溉,大部分土地适宜耕种,虽说一年只能种两季稻,但是亩产高的时候可以达到十五斗以上。
江公子府下圈的都是良田,按照一亩十五斗,官府的税收抽的不足一成。那江公子虽说对佃户不错,但再好也是个地主,先前纪桓向农人打听了,江府现在抽的是五分租,日后可能涨到六分。
当然,比起收七分乃至八分租金的吕氏来说,江公子还是一个天大的善人。
纪桓挑灯算下来,江府一季的粮食收入将近有四千石,抽成收入,足足是官府的五倍!再按照如今市价一斗米三钱计算,这江府不算其他的产业,就足有一万多两白银进账,仅仅只是半年。
来钱如此快,当初置业,恐怕花了不止十万两!
如果背后的真正所有人是钱老大,倒也说得过去,可万一钱老大只是一个幌子……这个江公子,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这么有钱?
不觉天已大亮。
欧阳青云鼾声止住,迷迷糊糊唤道:“水,水来——”
纪桓摇了摇头,为欧阳青云倒了一杯水。欧阳青云喝下,清醒了不少,张口就是:“纪公子,哈哈,老夫真是很欣赏你啊!”
“谢谢先生。”纪桓失笑。
欧阳青云睡饱了,自然要洗漱一番,等到他神清气爽人模人样,纪桓又坐在了书桌前,查阅前两年的县中账目。
“看什么呢?”欧阳青云凑过去,拈着小胡子,“哦哦,账本……这个江家,很有钱嘛!没想到洛宁县还有这种巨富……简直地霸啊!”
纪桓便解释道:“他很神秘,不知道来历和名字,不过县中传言,他背后的所有人,是首富钱老大。”
钱老大,人如其名,以钱为大。
此人越是在繁华热闹挥金洒银的地方,就越是广为人知。他既不属于江湖也不属于朝堂,然而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够份量的大人物。
因为有钱。
早十年前,钱老大便已稳居第一首富,富可敌国,京中称皇宫外的整个都城土地尽归钱姓,楚地更是尽在其囊下。话虽然夸张,但更可怕的是,而十年后的今天,钱老大的资产已是当年的两倍不止。
没有人知道钱老大究竟多有钱,更没有人知道他敛财聚财的终点在哪里。
欧阳青云闻言,却是脸色霎时间一白:“钱老大……居然是他……”
第19章()
纪桓惊讶:“欧阳先生,您认识钱老大?”
欧阳青云抢过账本翻了起来,头也不抬:“老子和他是死敌!多少年恩怨了,哈,终于被我抓到!”
光是账本当然看不出有关钱老大的线索,欧阳青云紧锁眉关,拍板:“咱们走一趟这个江府!”
“江府现在没人。”纪桓道,“我已经试着去拜访过一次,家仆说主子已经三个月没回来了。”
“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欧阳青云扬了扬眉毛:“你忘了我是谁?”
天下第一神探。
……纪桓服了。
两人很快前往江府,路上,欧阳青云也不想瞒着纪桓,大致讲了同钱老大的关系。
“二十年前,我和他就读在杭州秋水书院,是同窗,后来他有一天忽然消失了,再出现时,性情大改,成了一个无利不图的商人。”
杭州秋水书院,位列天下三大书院之一,纪桓多有耳闻。
众所周知,江南道向来多出才子佳人,秋水书院又是整个江南最好的书院,照说每年都有不少学子中举入仕。
然而这个书院极有风骨。
他们的学生,往往不以仕途为首选,更乐意纵情风花雪月,山水湖泊,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上,都出过首屈一指的人物,清高脱俗。
就连纪桓都忍不住惊讶,钱老大居然是秋水书院的学生?
而且还是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欧阳青云着重指出:“当年纪勖在江南道为官,从越州知州一路做到总督的位子,绕着弯子,给钱老大开了一条海上贸易的商道,这条商道,就是钱老大挣下的第一座金山。”
居然还牵扯到了他爹。
欧阳青云道:“我对于晏时回的身份还没定论,但已经大致有了一个猜测。现在有点怀疑,这个江公子,和晏时回就是一个人。我检查了‘赵鸣’的尸体,天衣无缝的易容术,真是带给我无限的启发。”他面色沉重,却笑道:“如果再牵扯到钱老大,呵呵,真是要揭开天大的秘密啊。”
洛宁县就这么大,江府半个时辰后到了。
宅子建在月牙山的山脚下,真正的背山靠水,风水极佳。没有吕氏祖宅那么大,也没有富贵的精心修葺,但在品味上胜出了吕氏一筹,与自然造化相和谐,风光独具。
依旧有仆人看门。
纪桓和欧阳青云对视一眼,欧阳青云低声道:“去后门看看。”
纪桓想了想,“附近有一个湖泊,和江府应该是相连的。”
两人绕到湖泊前,果然,远远可以看见江府的水榭,只差一叶小舟,就能爬上去。然而没有舟,欧阳青云多少也觉得自己操之过急了,“也罢,先回去筹划,下次把官兵带来,找个罪名把宅子先封了。”
纪桓苦笑,心道这个江宅在洛宁县,怕是比官府还强大,若真是晏时回的产业,又哪里能被官府封住?
他想着,目光无意识地停在湖泊上,忽然心念一动。当初在三门峡,面对山贼的一招,或许可以再用一遍……
纪桓转头就问欧阳青云:“先生,可通水性?”
欧阳青云点头:“怎地?游过去?”说着,还有点跃跃欲试了。
纪桓说:“我不会水,你把我推进湖罢。”
“……”欧阳青云扭头一惊,“呀,怎地忽然想不开?”
纪桓只好略作解释:“欧阳先生记得救我便是。晚辈怀疑晏时回在暗中保护,他至少这么说过。”信心来自哪里,他却自己也说不清。
“哦……”好在欧阳青云也不纠结,点点头,谈笑风生楼的耳目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嘛!传说中的无孔不入啊。
他咧嘴一笑,二话不说就猛地一把将要纪桓推进湖中。
说时迟那时快,纪桓踉跄着要往水里载,整个人还没完全浸入水中,丛林中,有两个身影不知从何处飞起。
欧阳青云哇了一声,简直要拍手叫好。
纪桓这边才在水里扑腾了两下,两个影卫身轻如燕,在从间一点,转眼来到湖边,直接把纪桓从水中提了出来。
“厉害!”欧阳青云心想,这等身手,足以入江湖一流。
纪桓呛了两口湖水进去,浑身**的,脸色微白。他方才实属异想天开,被欧阳青云毫不留情推进水中的时候还飞快后悔了一下,见到两个影卫,眼中的不可置信极为真切:“你们一直跟我?”
这两个身手不凡的影卫,一个叫曲平,一个叫曲直,双双跪在纪桓面前,没说话。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在考虑这时要不要撤退,可这个纪少爷还一身是水。
纪桓道:“带我们进江府。”
曲直抬头:“不行。”
欧阳青云挑眉,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猝然对准了纪桓的喉咙,他清清嗓子,“带我们进江府,纪大人还应该换衣服呢。”
两个影卫冷冷盯着欧阳青云。
纪桓凉凉道:“别想对他下手,我也可以随时拿刀对着自己。”
欧阳青云觉得小纪大人真是太可爱了。
须臾。
曲平和曲直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本就是一根筋的,做事非常专注,也死板——按照主子吩咐的,一切都要以纪桓的身体周全为重。
妥协。
四个人进入了一条地道,地道的入口就在湖泊的另一边,一个隐秘的山缝中。
一进去,地道岔开三条路。
曲平选了一条,举着火把走在前面,提醒:“这里有死路,不能乱走,死路有机关暗器。”
曲直殿后。
地道阴冷,中间又有几次分叉,纪桓和欧阳青云都乖乖跟着,莫约走了一刻钟,爬了一个坡后,终于进入了一间房间。
这是两个影卫经过“深思熟虑”,认为最安全的一间屋子——江公子的书房。他们知道,主子还有一间秘密书房,不能看的应该都转移在那间屋子中。
书房的窗户半开着,纪桓朝外看去,见到一个草木葱茏的别致后花园,正中间,栽种着几树香桂。
这时曲平说:“我们只负责保护纪公子,不管其他事。公子擅闯进来,外头的人看见了,要是决定软禁公子,我们也没有办法。”
纪桓和欧阳青云登时了然,软禁的话,就不怕纪桓总出自残的招了。
曲直又说:“公子,先换一身衣服吧。”
房间很大,有一扇屏风可以完全隔出空间。纪桓身上也难受,点点头,打开衣柜,发现里面清一色昂贵的锦衣,他选了一套素色的,转入屏风换衣服。
等再出来,两个影卫已经消失了,不知藏到了哪里。
欧阳青云找已经翻箱倒柜翻找了起来,然而这间书房看上去摆设齐全,雅致不失华贵,其实抽屉和柜子里东西很少。
欧阳青云翻着白眼,扔开一本《资治通鉴》,纪桓见了,随手拾了,翻开,忽然整个人僵住。
上面有极少的朱笔批注,字写得潇洒,却不周正,内容很简单:看不懂,略,厌……
这时,欧阳青云哟呵一声,从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后,找到了一个暗格。
然而欣喜转瞬即逝,他嘴巴里忍不住冒出一句脏话,这暗格里居然是一叠写过的纸,捡了两张看看,失望道:“怎么都是些文章……写的什么,政论?”
欧阳青云看不懂,转手交给纪桓,纪桓放下《资治通鉴》,接过几张纸,脸色惨白。
这是他写的文章。
他作的政论!
而字迹,太熟悉了……难道,难道江公子不是晏时回,是他?
是小疏?!
这时,欧阳青云又高举一张纸,念了起来:“上元佳节采花郎,蜘蛛结网玉盘上……金秋桂子香盈袖,梦里衣冠此心上……”他啧啧,“这首诗绝了啊!又是冬天又是秋天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景物,连着两个‘上’,押得一手好韵!”
纪桓呆住。
他有些激动,非常失礼地抢过了那张纸,完全忘了欧阳青云的存在,喃喃:“真的是他……是他……”
欧阳青云这下觉得不好了,又知道纪桓一定知道了什么,便问:“是谁?”纪桓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还认识这么没文化的?
纪桓只重复:“是他,是他。”
两人还要说什么,忽然,屋顶一块瓦揭了开来,曲直僵硬平板的声音传进来:“来人了,府中人多,公子快回去吧。”
欧阳青云看纪桓失神的样子,又心忖反正已经知道进密道的方法,干脆规整了东西,招呼纪桓先离开。
第20章()
夜凉如水。
山清水秀的洛宁县,星光格外明亮。虫鸣声伴着桂花的香气,一股脑通过半开的窗户,进入房间。
纪桓席地而坐,背靠着床脚,抱膝怔怔看着半扇窗户大小的夜空,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张纸,那首狗屁不通的诗已经牢牢刻在了他心上。
“怎么还不吃东西?”外头何婶问。
“是啊,少爷究竟怎么了?急死我了!”
欧阳青云声音远远传来,他正在东厢廊下一张竹椅中喝酒,说:“别烦,想事儿呢!竹石……来,我有事儿问你……”
声音渐渐没了。
纪桓一点都不觉得饿,他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东西,时不时绕回那四句诗上,一阵阵的头疼欲裂。
上元佳节采花郎,蜘蛛结网玉盘上。
金秋桂子香盈袖,梦里衣冠此心上。
十二年前,定绥六年。
因孝元皇后薨逝,天下缟素,连着三年,鼓乐不兴,但逢佳节,无人庆祝。从这年的元宵节起,国丧才终于收了尾,京中开始筹办上元佳节。
他认识了小疏。
那年纪桓六岁,正是好动想玩的年纪。父亲纪勖刚从江南道总督的位子上调回京都,父子之间根本算不上亲热。纪勖交代纪桓,等清明一过,就去宫中当太子的侍读,过年须得在家中好好念书,莫要虚度了正月。
纪桓整个年都过得不开心,他不乐意念书,又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所有的指望全在正月十五的灯会上。那夜纪勖免不了要去宫中赴宴,他便可以求着陈伯带他出去玩儿。
正月十四,灯会已经初具规模,纪桓想着外面的热闹时,纪勖忽然往家里带回一个男孩。
男孩年纪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小,模样竟然比纪桓还来得精致水灵,跟个姑娘似的。但是纪桓很快就意识到,男孩不是个姑娘,也不应该形容成姑娘,他一开始那么想,只是因为男孩太仙了。
他穿一身素白的衣裳,身后背着一把几乎等身长的兵器,用黑布包裹着,脸上清浅淡漠的神情,真像个小仙人。
再后来,纪桓才意识到,这是气质,不像他一般成天想着出去玩儿,闹儿。
纪勖说:“叫主子。”
纪桓是从来没叫过主子的,见到皇帝也就是一声皇上。不过他正致力于做个乖巧的孩子,张口便要叫,那男孩却开了口,说:“我比他大些,是兄长。”
声音好听极了,软软的。
纪桓觉得父亲的脸色不是很认同,但他一时顾不了,对于这位小仙人实在喜欢得紧,就唤:“兄长。”
后来他说,他叫疏,没有姓,疏离的疏。
纪桓弯着眼睛笑,小疏。
纪勖安排男孩和纪桓一样,住在西厢,让两人在一块念念书,但是口吻没有针对纪桓一个人时来得严肃,似乎有些可做可不做的意味。纪桓心里很羡慕父亲对小疏好,但是他不嫉妒,他也很想对他好。
小疏带着不食人间烟火味的仙气,虽然话很少,瞧上去有几分冷漠,但还是让纪桓忍不住想要亲近。
那年上元节,在纪桓脑海中永远恍如昨日,东风夜放花千树,宝马雕车香满路。京城大道被挤得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两旁花灯摆开十里,形成两条灯带,照得整个都城明亮。
雁门关一役后,六年的平稳日子,让这个王朝重新恢复了一丝繁荣昌盛的样子。行人欢笑来往,猜灯谜,逛灯会……凡有流水处必有浮灯。
那时纪桓的性子远不是今天这样,他小小年纪很活跃,拉着小疏的手,亲热地叫兄长、哥哥,男孩话不多,但几乎事事顺着纪桓。
九年后,十五岁的少年说,明泓,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你。
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后面跟着老迈的陈伯,陈伯正是竹石的爷爷,在一个灯摊前猜谜语,小脸在灯光下,照得一个比一个俊俏可爱。
“日出满山去,黄昏归满堂,年年出新主,日日采花郎……”字是个个都认识的,灯谜下面写猜一种动物,纪桓皱着小眉毛,却是绞尽脑汁也猜不出。
小疏就道:“蜜蜂。”
纪桓笑得比自己猜中了还高兴,“哥哥好厉害!”
等到第二个灯谜: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摆起八卦阵,单捉飞来将。纪桓分明猜到了是蜘蛛,却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摇着哥哥的手,还要撒着娇说不知道。
两人猜中灯谜,小贩见他们模样好,送了两串糖葫芦给两个小公子。小男孩是第一次吃到糖葫芦,轻轻皱着好看的眉,似乎不知道怎么下嘴。
纪桓一个劲儿地鼓动他吃,吃完还不停地问,甜吗?酸吗?
那夜京城一条条河流,满是浮灯,宛如一条条火龙。他们站在桥上往远处看,一人一串糖葫芦,头顶是巨大的明月,纪桓笑嘻嘻一指天空,说:“好一个白玉盘,你就像是住在玉盘上,下凡来的。”
六岁的纪桓说完那话,再看身边的人,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盛着最繁华艳丽的灯火,正在对他轻轻浅浅一笑,让小小的纪桓飘飘有飞仙之感。
那真是最不能忘,所以最不堪忆。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纪桓不自觉又是心如刀绞,千万种委屈,想到那纸上的狗屁诗句,难看地笑了出来。上元佳节采花郎,蜘蛛结网玉盘上,他分明也没忘。
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连小疏也会成为猜测的对象。
是那个江公子吗?
又会是……晏时回吗?
欧阳青云一手提着酒壶,一手圈着竹石的脖子,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后院,找了个角落,压低声音问:“我说,你家少爷是不是喜欢桂花树呀?”
竹石本在厌恶他浑身的酒气,这下惊讶了:“你怎么知道?!”
欧阳青云一脸“我是谁啊”,挑眉,“他身上有桂花香气,今天看了一首诗,提到了桂花,我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竹石道:“家中有一株桂花树,三年前种的,就在少爷的屋子外面。”
欧阳青云立刻想到了今天在江府见到的桂树,问:“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竹石想了想,这个欧阳青云应该没有恶意,便说:“是为了纪念表少爷。”
“哦?”欧阳青云挑眉,“是过去近十年,每年年后至清明,都小住你们相府的表少爷?太原聂氏,三年前早死那位?”
“嗯。”
欧阳青云按捺兴奋:“听说,见过这位的人,不多。”
竹石道:“我也不认得那位表少爷,没见过。从前那个时候,老爷都遣我们回家,因为表少爷不喜欢生人,府中伺候的人寥寥无几。”
欧阳青云尽量表现得不太失望:“为什么?”
“我听父亲说,爷爷从前伺候过表少爷,他生得极为好看,恍如天仙,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就不能多见人。”竹石撇撇嘴,“还说是怕冒犯了仙人呢……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呀!”
欧阳青云没回答,只是笑了笑,表示也不看看老夫是谁。
不过……复杂,实在复杂。
他默然不语,灌下一口酒,举头望月,忽然惆怅溢了满腔。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想到了林殊= =
也没办法
第21章()
柳文轩匆匆走进县衙后院,便闻到一股甘苦的药味。何婶正在小厨房里忙活,对着炉子扇火。柳文轩脚步一转,上前问:“何婶这是在煎药?”
“是啊,纪大人病了!”
何婶忙活着,还指挥柳文轩帮忙看着灶上的清粥,脸上带一抹忧色,絮絮说,“大人打京城来,一看就是好人家出身,怕是在咱们这个小地方住不惯……这才几天……哎,多半是我这个老婆子平日没照顾好……”
“大人是水土不服?”
“倒也不是,竹石那小子说是昨夜受凉了,他也是的,不知道好好照看主子……”
柳文轩笑笑,清粥的火候差不多了,他帮忙盛了一碗,一手端粥一手拿着账本进了西厢。竹石红着眼睛,苦着脸来开门,见柳主簿手中的粥,连声说:“谢谢柳先生。”
纪桓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精神不是很好,向来明亮的眼中少了一分神采,看上去有些憔悴。见到柳文轩,就要起身穿衣。
竹石就差给他哭了:“少爷,你病了!眼下深秋这么冷,你在地上足足坐了半宿,冻成那样,现在怎能胡闹?一定要好好休养呀!”
纪桓哪有这么娇弱,披衣坐到书桌前,提笔写了一张单子,竹石在旁边看着,不明白少爷想做什么。
调查库房的存铁以及县内的铁铺,查清县内的马匹数量,包括私家驯养的。
柳文轩接过单子,最先注意到的是纪桓的一手好字,简直是临摹的极好版本。
“大人调查这些是为了?”
纪桓道:“本官翻阅了县志,对这些还有疑惑,想查个清楚,也好心中有数。”
柳文轩不信,铁可以用来铸造兵器,马匹可以用来行军,难道……这个斯文年轻的县官,想要加强县内的防御?
虽有怀疑,他还是奉命查去了。
纪桓心绪杂乱,喝了药,吃了粥,问:“欧阳先生呢?”
“哦!”竹石才想起来,“那个怪人啊,走了,说是去江南道了!”接着难免有些心虚,便把昨夜和欧阳青云的对话告诉了纪桓。
竹石想了想,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说:“少爷,怪人大清早叫我把这个还给你,还说什么……要你好好想想,等他回来。”
纪桓接过来看了,正是当初在陕州回香阁,他写给欧阳青云的三张纸,上面写了他知道的,有关晏时回的所有东西。
黄河河畔初遇。
黑风寨中,没有伤他一丝一毫,还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周全。
除去凌空镖局晏时回的身份,还是江湖神秘组织,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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