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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撒谎了吗-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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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安闻言嘴角抽了抽,不是漏掉了,是懒,他只把脖子以上化了老年妆,没管脖子以下,心想反正被衣服遮着,看不到。

    况且那天顾长安也没想忽悠路人赚点生活费,只想诈一诈王婷婷,完事后就准备走人,没想到会碰到这人。

    原来是那么暴『露』的,顾长安无话可说,人算不如天算。

    顾长安抹把脸:“庙里那次你也知道是我?”

    陆城:“对。”

    风一阵一阵,往领口袖口里钻,顾长安把门关上:“你知道我躲在柜子后面,就在屋里活动手脚。”

    陆城云淡风轻:“是。”

    顾长安的眼神发狠:“『摸』我脸的时候你压根就没睡。”

    陆城:“嗯。”

    顾长安吸一口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摸』什么『摸』?”

    陆城淡淡的睨他:“因为你半夜过来吵醒我,所以才故意恶心你。”

    “……”『操』!

    房里静了下来,两个家族的后代四目相视,又同时挪开视线,一个是看着烦,想冲过去给两下,另一个是懒得看。

    一个家族对付人,一个家族对付鬼。

    老一辈的恩怨扯不到他们这一辈头上,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情感触动也很难出现,他们之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还是莫逆之交,亲如手足,又或是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这都不好说。

    不多时,陆城回房,顾长安拿着老头留下的铜钱发愣。

    陆城又一次进来,给了顾长安一封信:“我父亲写给你的,内容我没看过。”

    顾长安接过信,不满道:“你不能把东西一次『性』给我?”

    陆城置若罔闻:“我困了,要去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样子就像他只是过来送个东西,这么大的摊子不是他搞出来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个路人甲。

    顾长安看了那封信,跟老头是一个字体,总共也没几行字,扫两眼就看完了,大致意思就是陆城是来帮他的,希望他能够跟对方和平相处,友爱相处,成为朋友。

    在今晚之前,顾长安真没看出来这一点。

    信里还说必要时候,整个陆家都会出面,帮他渡过大劫。

    顾长安心情复杂的抿了抿浅『色』的唇,今晚竟然能拉扯出来这么多事,真不知道老头到底瞒了他多少东西。

    他把信跟铜钱一并收进黑匣子里面,瞥了眼里面的皮夹,视线在那只火烈鸟图案上面停顿了几秒,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却又好像什么都有。

    那个溺水的梦让顾长安出了很多冷汗,被子里面『潮』乎乎的,换床单都没有用,要晒一晒才行,他把床单全拨到一边,坐在床头沉思。

    顾家拥有倾听鱼肚子里的谎言,取出谎言的能力,靠收集谎言获取的能量镇压地底下的东西,这些事陆家知不知情?知道多少?

    老头说能对付鬼的人比鬼还要可怕,这背后有什么故事?被坑过?

    顾长安搓搓脸,老头背地里搞这些事都是为的他,希望他能挺过大劫,活的长一点久一点。

    现在看似摊牌了,其实还有很多没抖开。

    那晚在庙里,顾长安想将一滴血抹到陆城眉心,却没成功,要找个机会再试一试。

    只有那样做,顾长安才能『摸』透陆城的每根骨头,对他知根知底,不然自己就太被动了,感觉被对方牵住了鼻子。

    顾长安听不到陆城的谎言,光是这个,就够让他烦躁了。

    身上的汗都干了,顾长安越待越冷,等他回过神来,手脚已经冰凉,他顶着张白到发青的脸去洗热水澡。

    凌晨两点半,顾长安翻箱倒柜,只找出一包芋头干,他勉为其难的吃掉,喝了大半杯温水,整个人活了过来。

    活过来的顾长安拿着自己的枕头去了对面,后半夜是不可能睡得着了,他还有很多事想问陆城,关于陆家,关于阴阳眼,关于两个家族,以及……那个溺水的梦。

    顾长安象征『性』的敲敲门。

    里面没反应。

    顾长安靠着墙壁,伸脚踢了两下,过会儿又踢门。

    门从里面打开,陆城穿着单薄的衣服裤子,目光扫了扫青年手里的枕头,眼神询问。

    顾长安看男人穿那么少,下意识的打寒战,他抬脚迈进来,把枕头往床上一丢:“不是要跟我聊聊天吗?来吧,我们聊聊。”

    陆城说:“我现在不想聊。”

    顾长安在他的注视下脱了鞋掀开被子躺进去。

    暖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顾长安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脸『色』瞬间变得好看了起来,眉眼间的阴影也消失了,看起来很弱很美。

    陆城居高临下的看着明目张胆霸占他床的青年:“今晚你说这么多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是我救了你。”

    翻篇的事又翻了回来,意思明显。

    顾长安的脸抽搐了两下,翘着唇角笑,“是,你救了我,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否认这一点。”

    陆城说:“但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拿出一个正确的,对待恩人的态度。”

    “这点是我的不是。”

    顾长安慢慢悠悠的从床上下来,穿上棉拖站在男人面前,假模假样的弯了弯腰:“我郑重的,真挚的,诚心的,对你说一声谢谢。”

    陆城绷着的面部肌||肉轻微抽|动,虚伪的小东西。

第24章() 
顾长安以为陆城要挣扎纠结一番,没想到他一表达完谢意,对方就关灯上床,动作非常自然,不见半点生硬。

    被窝里的暖气只能驱除顾长安身上的寒意,旁边的人身上的浓重阳气却能温暖他冰冷的灵魂,他无意识的发出餍足的声音,像是吃了一顿大餐。

    陆城听见了,面『色』黑了几分,有种自己正在被一头野兽大口大口啃食的错觉,不算错觉,阳气确实在一点点流失。

    被啃食就算,对方还是个贪得无厌,不知感恩,阴险狡诈的小东西。

    昏沉的夜『色』被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房里静悄悄的,顾长安长这么大只跟吴大病同过床,也只是少数情况,一人一头。

    这么跟别人同床共枕还是头一回,距离太近,已经跨进了安全区,很不自在。

    况且吴大病是顾长安的亲信,他把对方当亲兄弟对待,对方亦是如此,他们是那种哪天各自成了家,都可以凑在一起过年过节的关系。

    这人不是一回事。

    顾长安心想,看陆城那个高人一等的样子,肯定也不会跟谁同睡,那身贵气刺的他眼睛疼。

    同样拥有不符合科学的能力,他含|着旧木勺出生,对方含|的是金汤勺,区别一天一地,归根结底还是要从老一辈算起。

    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什么个状况。

    黑暗中忽然响起陆城的声音:“你动什么?”

    顾长安背上痒,他蹭了蹭没用,改成用手抓挠:“你管我动什么。”

    陆城没人情味的说:“再动一下就出去。”

    顾长安不屑的轻嗤,他继续抓背,抓舒服了以后懒洋洋的打哈欠。

    身侧的床突地陷下去一块,温热的气息扑来,顾长安猝不及防的被笼罩进去,他屏住呼吸,整个后背僵硬。

    陆城的唇角一带,他轻笑:“呵……”

    嗓音磁『性』且悦耳。

    顾长安没出现传说中的耳朵怀孕那种离奇状态,只觉得那一声笑里全是嘲讽,他脑子里的那根弦瞬间一绷,下意识的反击,结果就在张口的时候将对方的气息吸进肺腑。

    “你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陆城半阖着眼帘说:“不能靠?”

    顾长安二话不说,直接在被窝里抬腿踹了过去。

    黑暗对陆城来说,如同白昼,视线如常,他轻松拦下了青年踢过来的那只脚:“大晚上的,你在长辈面前调皮个什么劲?”

    “我靠,长辈?调皮?这都什么鬼东西?”顾长安一口老血冲到嗓子眼。

    陆城将青年的脚挥开,口气冷淡道:“我再说最后一次,我的年纪比你大,而且大很多。”

    他躺回去,把被子往上拉拉,闭上双眼说:“睡觉,还有,不要『乱』动。”

    顾长安面朝着天花板:“比我还要大很多?你不是人?”

    陆城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说:“我是不是人,跟你并没有关系。”

    顾长安扯了扯一边的嘴角,漠然的说:“也是,我管你是不是人,关我屁事。”

    陆城翻身,把背对着他,懒得开口。

    片刻后,顾长安把『乱』七八糟的情绪抹掉,他推推旁边的男人,“等会再睡,我做的那个溺水的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没有声响。

    当没听见是吧,顾长安无声的冷笑,他拿出打火机啪嗒按开,就着一簇火苗看男人的脸。

    陆城眼睑下的眼球动了动,他睁眼,眼眸幽深似一片夜空,打火机的火苗跳跃着,映入他的眼里,像是有星光闪耀。

    对视两三秒之后,顾长安的脑子里蹦出立春说过的话,她说这人的眼睛好苏,像是会说话,里面有很多感情,看谁都仿佛在看情人。

    顾长安被恶心的投降,他丢掉打火机,狂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搓完左边搓右边:“能不能别总是这么gay里gay气的?”

    陆城冷不丁的切换了个频道,无缝连接:“鬼是不能驱的,只能驱除念。”

    顾长安快速进入他的频道:“念?”

    “怨念,恶念,执念,爱念等。”陆城轻描淡写,“每一种情绪超过正常的那个度,都会变成念。”

    顾长安躺进被窝里,姿势随意且放松:“那怎么让停留在阳间的鬼离开?”

    陆城的薄唇轻挑:“自愿。”

    “自愿?”顾长安匪夷所思,“阴间不管?”

    陆城动了动薄唇:“我还没死,等我死了,我问了阴间的管理者,再上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真到了那时候,就别上来找我了。

    顾长安又按打火机,火光照的他脸泛着淡淡的幽蓝『色』,陆城不仅仅是阴阳眼,还有通灵的能力,他的眼里浮现出一抹计算的光芒。

    一只手伸过来,将顾长安的打火机拿走,准确无误的丢到了离床有一段距离的桌上,发出“砰”一声响。

    顾长安愣了愣后笑起来,黑暗竟然对这人没有丝毫影响,有意思,他单手撑着头:“喂,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那个梦的事。”

    陆城闭着眼睛:“我只是来帮你渡劫的,其他的,我不管。”

    顾长安斜眼:“对你来说难道不是举手之劳?”

    “的确如此。”陆城很无情的说,“但是我并不想那么做。”

    顾长安的太阳『穴』跳了跳,他扳过男人的肩膀,把挤出来的笑脸给对方看:“帮我个忙。”

    陆城撩起眼皮看过去。

    这世上有的人生来就适合当个骗子,譬如面前这位,明明是在装模作样,一肚子的坏水,城府深,心思多,却让人以为是真情实意。

    顾长安挑挑眉『毛』:“你来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吧?这样,你帮我一次,我帮你一次,如何?”

    陆城沉默不语,像是在考量这场交易合不合算。

    顾长安跟一王婆似的卖力推销自己:“对付鬼,我不行,但论对付人,我比你在行。”

    陆城说:“成交。”

    顾长安舒出一口气,有这句话,后面就好办了:“说吧。”

    耳边有轻微声响,是零食袋被拆开的响动,顾长安侧过头说:“橡皮糖?你睡前不是不吃东西吗?”

    “被你烦的,打算破例。”陆城边吃边说,“白天那个脸上有红『色』胎记的女人屋里有鬼……”

    顾长安激动的打断:“『操』!果然有!”

    陆城说:“你来。”

    顾长安呵笑:“看你这话说的,我哪儿能来啊,还是你来吧。”

    他听着耳边的咀嚼声音,按耐不住的『舔』||唇:“吃独食多没意思,给我来点儿,我陪你吃。”

    陆城不给,慢悠悠问:“糖重要,还是事情重要?”

    顾长安心里mmp,嘴上笑着说:“当然是事情重要,你接着说。”

    陆城吃完一条橡皮糖,从袋子里拿了一条吃:“当时你抱着那个女人进去的时候,鬼就在院子里,门是她关上的。”

    顾长安啧了声,难怪那时候感觉阴风绕脖,他等了半天也没等来后续:“然后呢?”

    陆城说:“没有然后。”

    “……”

    顾长安捋了捋发丝:“是男是女?”

    陆城说:“女。”

    顾长安抛出一连串的问题:“多大年纪,长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留在她家里,你们有没有过交流?”

    陆城答非所问:“人只是对未知充满畏惧,谈到鬼魂就一副要吓『尿』的样子,其实人才是最可怕的,很多鬼魂都很弱,受到了阳间的诸多限制,也没多少生前的意识,靠各种各样的念留在阳间,只是样子保留了死时的模样,看起来吓人,有些连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还在原来的生活轨迹上行走。”

    顾长安蹙眉:“你是说,那只鬼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陆城来一句:“那只是举例。”

    顾长安翻了个大白眼,这人真的是来帮他的,而不是来专门给他使绊子?

    “那个女人最近一直跟鬼待在一起,吸收了很多怨念。”陆城说,“你靠她太近,沾到了一点,晚上才做了那样的梦。”

    顾长安吸气:“照你这么说,那她岂不是天天晚上睡觉都……”

    陆城淡淡的说:“不然怎么会不人不鬼?”

    顾长安突兀的问:“你会画画吗?”

    陆城说:“还算精通。”

    顾长安下床开灯,将纸跟笔递过去,让陆城把鬼的样子画出来,他瞥一眼对方手里的橡皮糖,咽咽唾沫说:“你先画着,我去下个面吃。”

    “给我也下一碗。”

    陆城抬眼,看过去的目光像是在看自家不成器的小崽子:“不要放奇奇怪怪的东西,料酒生抽麻油什么的我都不要,就要汤跟面,好吗?”

    顾长安阴着脸甩门出去。

    等到顾长安熄火,陆城也搁下了笔,完成了。

    顾长安进屋拿起桌上的纸看,从专业方面来说,确实是个内行人,线条利落流畅,形体的比例跟神态都挑不出『毛』病,但抛开专业就……

    脖子上面顶着一个框框是什么意思?顾长安把纸按在男人面前:“人脸呢?”

    陆城捞面条吃:“我是脸盲。”

    “除了脸,其他的我都给你画出来了,要是你还是一无所获,那纯碎就是你脑子里进水了。”

    顾长安两手撑在木桌边缘,弯下腰背看男人:“面好吃吗?”

    陆城眼皮不抬:“你在面里吐口水了?”

    顾长安嗤笑:“那种脑残的行为只有脑残才会做。”

    “确实。”陆城吹吹筷子头上的面条,“要是你吐了,我们就等于是间接|接||吻。”

    顾长安抽搐着脸后退几步,妈的,这人有病。

    快三点半的时候,院里的鸡棚里有轻响,两三只鸡出来喝水吃食,等着黎明的到来,顾长安跟陆城躺回了床上。

    顾长安拽被子,陆城身上一空,他将被子拽了回来。

    紧接着,顾长安又拽:“我一只脚在外面。”

    陆城不冷不热的说:“你要不把两条腿叉那么大,那只脚也不会在外面。”

    顾长安“腾”地坐起来,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盯上男人,脸沉了沉又咸鱼般的躺回去,明天一定要晒被子,洗床单,这是他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二天是个阴天,乌云密布,大风肆虐。

    顾长安那脸跟天气一样,拉的老长不说,还阴沉沉的要滴水,他床上的被子依旧是『潮』乎乎的,柜子里有两床被子,都是老头生前盖过的,有一股子刺鼻的霉味,不晒没法盖。

    大缸里有条鲫鱼跳了一下,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它的肚子里飘了出来,是隔壁的陈阳。

    “我晚上要跟几个同事吃饭。”

    “玩什么啊,我上班累得要死,哪儿还有精力玩,吃完饭我跟他们去网吧打个游戏就会回来。”

    顾长安在院里放了个缸,吃不完的鱼丢进去,街坊四邻的谎言都在鱼肚子里,包括从他家门前经过的路人说出的谎言,他一个都没取出来过,没有多大价值。

    今天也是凑巧,顾长安刚听完陈阳的谎言,他就跟妻子带着三四岁的儿子上门,说要去亲戚家办点事,不方便带着儿子,问能不能放这儿,帮着照看一下。

    顾长安啃了口苹果:“十一点前能回来吗?我下午要出门。”

    陈阳脸上堆笑:“可以可以,麻烦长安了啊。”

    边上的女人是他妻子胡娟,长得挺漂亮,身材保持的也好,气质很不错,看不出来是个孩子的妈妈。

    别人家锅里的饭菜总是比自家锅里的香。

    顾长安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在陈阳跟胡娟身上穿梭,忘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他听过胡娟的谎言,跟陈阳说的,说他要是在外面找小姐,记得要戴t,如果没戴,就请一定要告诉她,她怕死,不想沾到那种病,她还说她会跟他离婚。

    既然是谎言,说明胡娟当时心里就不是那种想法,或者说不够坚定。

    类似的谎言顾长安不止一次听到,都是胡娟跟陈阳说的。

    夫妻两口子在一块过日子,时间长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胡娟心里应该有数,只是没有戳破那层窗户纸。

    夫妻之道顾长安不懂,也没想去研究,跟他没什么关系。

    谎言不分国度,也不分『性』别职业年龄。

    当小男孩盯着顾长安手里的半个苹果,嘴巴甜甜的说“长安哥哥,你好帅”的时候,缸里随后就有相同的话语传入他的耳中。

    顾长安心情顿时变得更差了,这分明就是大实话,怎么会是谎言?难道他不帅?

    他的手肘撑着腿部,前倾上半身凑近小男孩,苍白精致的脸上挂着笑:“真的假的?”

    小男孩小鸡啄米的点头:“真的真的!长安哥哥真的很帅!”

    顾长安又从鱼肚子里听到了一样的话,他洗了个苹果给小男孩:“告诉哥哥,你为什么要撒谎?”

    小男孩捧着苹果,美滋滋的啃了起来,没有搭理大哥哥。

    左后方响起陆城揶揄的声音:“为什么撒谎你不知道?我想比起哥哥,小孩更想叫你姐姐。”

    “……”

    顾长安右手一扬,将苹果核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篓里,他看着男人,镜片后的眼睛里寒光四『射』,要在这儿住多久?两个月,三个月,半年?

    怕不是大劫还没来,他就已经被气死了。

    陆城视若无睹,慢条斯理的扣着大衣扣子:“我出去一趟,晚上回来。”

    顾长安不关心他去哪儿,只关心跟自己有关的那部分:“什么时候跟我去张龙那儿?”

    “明天。”陆城睨了青年一眼,“不要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接的,超过三个我直接关机。”

    “想太多。”顾长安推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你叫我打,我也不会给你打。”

    陆城给了一个“那最好不过”的眼神。

    又有邻居上门,左手拎着两刀腌肉,右手是一串腌鸡腿,用绳子串在了一起,那『色』泽看着就很有食欲。

    顾长安尚未有所动作,陆城就已经面带笑意的接到手里,语气温和的道谢,那身高贵优雅搭配着腌肉跟鸡腿,显得极其格格不入,却还要搞出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

    真不知道谁比谁虚伪。

    陆城一走,院里就安静了下来,风声越发显得苍凉寂寥,这座老宅活像个坟墓,里面住着未亡人。

    “哎。”

    顾长安『揉』了『揉』小男孩乌黑的锅盖头,娃儿,还是你这个年纪好啊,无忧无虑,长大了没意思,突然不长了更没意思,感觉自己像个怪物,被大自然抛弃在外。

    顾长安撕了几张废纸折好纸板,跟小男孩一人一半,他俩在屋里玩了一个上午。

    陈阳跟胡娟一回来,顾长安就把孩子交给他们,转头顶着冽风去了张龙那边,离的挺远,打车的价钱一点都不亲民。

    大中午的,老大爷还在街角擦鞋。

    顾长安买了两个肉夹馍过去,给老大爷一个:“这是热的,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老大爷用粗糙的手去接,嘴里一个劲的说谢谢。

    顾长安找了个避风的地儿站着:“大爷,你怎么这个点还不回去?”

    老大爷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岁月留下的沟壑:“回去也是一个人,锅碗瓢盆都是冷的,不想弄饭。”

    顾长安吃掉嘴里的肉夹馍:“家里人呢?”

    “都在外头。”老大爷叹口气,“原先儿子儿媳把孙子丢给我带,有孙子跟着我,陪我说说话,这每天多的挺好,前段时间儿子儿媳把孙子接走了,我就出来支了个摊,不想在家里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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