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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斩情丝-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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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浮舟!你为何一定要与我作对!』

    『浮舟!我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

    『你难道忘了母亲大人的血海深仇了吗?』

    ……

    沈碧秋的话如魔咒一般纠缠着他,将他团团包围; 他感觉有一双手拉住自己; 牵引着自己; 在一片广袤无垠的雪地中奔跑着……耳畔是稚嫩却熟悉的呼唤声……

    浮舟; 快走!快走!

    哥哥;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浮舟,别怕,哥哥一定会保护你的……

    一定……

    哥哥!哥哥!哥哥!

    他叫喊着从噩梦中醒来,浑身上下是虚脱的汗水; 涔涔而下。他一霎时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梦中那个与自己一般样貌的孩童仍盘旋在脑海之中,久久不去。他抱着自己的头颅,感觉到有人轻拍着自己的背脊。他不由地哑着嗓子脱口道:“哥哥?”那人的动作陡然一滞; 何晏之转过头; 只见杨琼正坐在身后; 一脸凝重; 手中端着一只碗。

    “你梦到沈碧秋了?”杨琼注视着他,见何晏之不语,便垂下双眸,将手中的碗递了过来,“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何晏之愣愣地接过碗,讷讷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杨琼道:“快三天了吧。”他微微一笑,“多亏了陈公,是他救了你。”

    何晏之点了点头,他突然发现杨琼的面色暗沉,双目赤红,精神颇有些萎靡,不由问道:“宫主……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陈商淡淡道:“你我而今患难与共,自然要相互扶持。”说着,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负手道,“你如今这个样子,算来亦是我害了你。你……”他转头看着何晏之,“莫作他想。”

    何晏之与他四目相投,久久无言,此情此景,有很多话横亘在两人之间,却无从开口,仿佛多说一句,便会打破此刻的静谧。何晏之笑着垂下头,道:“宫主叫我莫要想什么?”

    杨琼低声道:“你心里要想什么,我自然也是管不住的。”他整了整衣襟,“你醒来我便放心了。你先好生休息,我去请陈公过来。”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室中浮动着幽淡的香气,悄然无声之中,却透着淡淡的温馨。何晏之突然心情大好,连方才睡梦之中那些撕心裂肺的回忆也烟消云散了。窗外,枝桠吐春,繁花点点斑斑,正是春/色盎然时分。在何晏之眼中,全是一派怡然景色,简直无处不美,身上还有些支离破碎的酸胀和疼痛,但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却没有太多的不适,唯有丹田之处空空荡荡,原本充沛的内力,已然无存。

    不多时,杨琼跟在陈商身后,一前一后推门而入。陈商快步走到何晏之的近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转头对杨琼道:“他的烧已完全退了,已无大碍。”

    杨琼不由面露喜色,向陈商拱手作揖:“多谢前辈。”

    陈商却笑道:“难得见你如此……”他摇了摇头,“其实真不必谢我。一来是他的造化,二来是你舍命相救,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何晏之心中一凛:“前辈何意?”

    杨琼上前一步,道:“前辈客气了。”

    何晏之继续追问:“甚么叫作舍命相救?”

    未及陈商开口,杨琼便道:“陈公言重罢了。”他冲何晏之一笑,“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可是比之前好多了?”

    何晏之怔然地点了点头,陈商亦附和道:“杨宫主所言极是。是老朽糊涂了,乃是你们二人的造化。”他哈哈一笑,“造化啊。”

    何晏之若有所思,总觉得有些蹊跷。正迟疑间,陈商已伸手扣住了他的脉门,何晏之诧异地抬起头,却见杨琼颇有些紧张地看着自己。他心中的疑虑更甚,陈商只是沉吟不语,杨琼问道:“他的经脉如何?”

    陈商并不答话,良久,对何晏之道:“你且运一运气,看能否意守丹田。”

    何晏之将双掌放在丹田处,闭目凝神,稍待,低声道:“我总觉得以往寒毒发作时的感觉又卷土重来了。”

    杨琼双眉微蹙:“怎会如此?难道说,之前我传他的内力根本没有解他的寒毒么?”

    陈商道:“他的寒毒,需纯阳内功才能克制。血衣神功的内功表面属阳,实则极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况且,我早已说过,这种内功不过是一种蛊,最喜阴湿寒毒,不过是以他体内的寒毒为饵食罢了。如今功废蛊死,便将原先吞噬的寒毒全部吐出。如此,他所中的毒自然比以往更甚。”说着,他站起身,对何晏之道,“然则,从来不破不立,世间之事,大凡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先好生休息,容老夫好好想一想罢。”

    何晏之点了点头,道:“这些时日来发生了太多事,大喜之后又大悲,绝处往往又逢生。晚生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

    陈商哈哈大笑:“小子,你才多大年岁,这等话岂是你说的?”他看了杨琼一眼,“杨宫主,你随我来。”

    ******

    杨琼随着陈商来到院中,再也忍耐不住,开口便问道:“前辈,您不是说过无形无相心法可以救何晏之,为何……”

    杨琼的话还未说完,陈商却转过身看着他,笑道:“无形无相心法确实可以解他的寒毒,但是,我说过,要救他么?”他含笑道,“杨宫主为何会理所应当地认为,我一定会救他呢?”

    杨琼一愣,低声道:“前辈不是已经化去了他的内力么?俗话说,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陈商又打断了他的话:“我化去他的内力,是不希望血衣神功继续存在于世上害人。至于他身上的寒毒,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会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救他呢?”

    杨琼一时语塞,踟蹰片刻,终于双膝跪倒,以额叩地,沉声道:“还愿前辈能大发慈悲,杨某有生之年必效犬马之劳。”

    “有生之年?”陈商含笑着看着他,“你自损心脉救他,已自身难保,或许命不久矣,难道不求我救救你么?”他又问道:“假若,你与他之间,我只能救一个,又该如何?”

    杨琼跪在地上,抬头看着陈商:“前辈何必为难在下?或者,前辈觉得戏弄在下很有趣?”他轻笑了一声,“原来陈公前辈看似一本正经,却比段前辈更喜欢捉弄人。”

    陈商莞尔道:“不错,段郎是个古道热肠的好人,而我却没有他这般热心肠。”他叹了一口气,“你有时候很聪明,看得很准。但是,有时候你却单纯至极,对人毫无防范之心,竟会如此轻信我。你真不像是杨家人哪。”

    杨琼道:“前辈觉得杨家人是怎样的?”他冷冷一笑,“时时刻刻生活在猜忌和防范之中,实在过于辛苦。我实在厌恶这样了无生趣的日子。”

    陈商哑然失笑:“所以,宁可选择相信旁人么?”他定定地看着杨琼,“有时候,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也会倒戈相向,在利益面前,相爱之人亦会反目成仇。”

    杨琼垂首道:“我怎会不知,我……”他的声音一滞,随之,又重重叩首,“还请前辈施以援手,救何晏之一条性命。”

    陈商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能为他如此,着实不易,这番情义,他可知道?”

    杨琼一怔,低声道:“普天之下,真心待我杨琼的,也只有何晏之了。士为知己者死,他知或不知,都不重要了。”

    陈商微微颔首,缓声道:“但是,你可知道,我并没有练成无形无相心法。”

    杨琼大惊失色,霍然起身,脱口道:“你说什么!?”

    陈商道:“我说得句句属实。我并不会无形无相心法。”

    杨琼定定地站着,一时间,脸上似怒非怒,似悲非悲,似怨非怨,仿佛所有的情感都交织在一起,却无处发泄,只是横亘在心头,吐不出,也咽不下,哭不出,也笑不来。他摇了摇头:“这么说来,无形无相心法,已经失传了……”他喃喃道,“难道是天意……难道……命该如此么……”

    陈商看着他,淡淡道:“我说我没有练成无形无相心法,但是,我并没有说,我不知道无形无相心法。”

    杨琼面露狐疑之色:“前辈到底什么意思?”

    陈商一笑:“无形无相心法并未失传。”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它在这里。”

    杨琼若有所悟:“前辈的意思,心法犹在,只是你未能练成?”

    陈商点了点头:“无形无相心法是童子功,无论男女,必须是处/子之身,才能修炼。若破了童/身,就算练上一百年,也不可能成功。”他微微一笑,“要断七情六欲何其困难,玉虚宫这么多位教主里,近来几代,也只有我母后欧阳丽华练成神功,此后,再无他人。”

    杨琼道:“这样说来,昭清皇后并非前辈生母?”

    陈商淡淡道:“宫闱之事,向来如此。皇子王孙,总有些生世之谜。”他笑盈盈地看着杨琼,“难道不是吗?”

    杨琼沉吟不语。陈商又道:“血衣神功,是照着无形无相心法而杜撰的武功,与无形无相心法犹如易之两仪,一阴一阳,一明一暗,一真一伪。无形无相心法要禁欲,血衣神功却要以房/中之术辅之。这些,你应该深有所感吧?”

    杨琼喃喃道:“原来如此。”他顿了顿,复而正色道,“然则,到底如何才能救何晏之?”

    陈商长叹了一声:“我早已说过,一切都要看他的造化了。”他温言道,“世间最难得是真情。难得杨宫主一片真心,老夫纵然殚精竭虑,也不想你们梧桐半死,阴阳两隔。”

97。情衷() 
之后的日子一直平静无波。无论是陈、段二人; 还是杨琼,都没有再提及玉虚宫的内功心法。何晏之的寒毒却总是反反复复; 大多时候昏昏沉沉; 渐渐地; 昏睡的时候越来越多,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而浑身上下痛彻骨髓的寒意却如影随形地跟随者他。

    然而,他每次醒来; 总能看见杨琼坐在自己的身边; 两人也不说话; 只是静静地相视而坐; 时间仿佛停驻了一般。更多时候; 他总是看到杨琼独自坐在窗前,手中捧着一卷薄薄的册子,凝神默诵。他突然想到杨琼在擎云山上曾同自己说过,如果任由寒毒留在体内; 他至多活不过二十五岁。他不免隐隐有些忧虑; 莫非此刻已近到了他生命终结之时么?

    何晏之这些日子总是不断梦见自己少年时流浪江湖的种种,那些渐渐淡忘的坎坷旧事在梦境中折磨着他,曾经忍受的饥寒交迫和颠沛流离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回旋在脑海中,叫他痛苦不堪。他细细想来; 倒是擎云山上的日子才是他这短短二十几年人生中最为安逸的岁月; 虽然杨琼有时候性情古怪; 但大多时待他却有仍几分真心。

    这一日; 他又从噩梦之中醒来。日头已经偏西,隐约中,他听到院中有舞剑之声,于是披衣出门,果然见到杨琼正在庭院中练剑,赫然是昔日的琼花碎玉剑法。此时的杨琼身无内力,剑招却依然精妙,招式间已隐没了杀气,只剩下优美的姿态,宛如起舞弄清影的仙子。何晏之心中一动,随手拿起院中架子上挂着的木剑,迎了上去,与杨琼过招。二人极为默契,剑招丝丝入扣,在斜阳之下,如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待十三招全部练完,日头已经渐渐沉入山坳之中,四下里,归鸟入巢的鸣叫此起彼伏,不盈于耳。何晏之收招定式,眼前却是一黑,踉跄之余已被杨琼扶住。他抬头冲杨琼微微一笑:“宫主,我本来是要救你,如今却连累你照顾我,惭愧啊。”他低低喘息道,“这些时日以来,实在是多谢宫主了。”

    杨琼从小养尊处优,从未曾亲手照顾过人。即便当年与沈碧秋两情相悦之时,也是沈碧秋曲意奉承,刻意处处讨好他。而今,他事必躬亲,倒是将何晏之照顾得妥妥帖帖,一丝不苟,这是杨琼自己也未曾想到的。他心中一怔,只是不动声色地道:“我心甘情愿做的事,谈不上谢谢。”说着,他扶何晏之朝屋内走去,“回床上去歇歇吧。”

    何晏之点了点头:“我这些日来,难得感到有些精神。”心中却暗忖:莫非是回光返照吗?

    两人相携,慢慢走了几步。杨琼淡淡道:“你倒是将琼花碎玉剑法记得分毫不差。”

    何晏之转过脸来看着他的侧脸笑道:“宫主教我的剑法,我至死都不会忘记。”

    杨琼叹了一口气:“别说这样的丧气话。”他停下了脚步,定定看着何晏之,“从来天无绝人之路。”

    何晏之不语,只是握住杨琼的手,低低唤了一声“子修”。杨琼浑身一个激灵,有些呆呆地看着何晏之。除了当初在九阳宫中,床/第之间不得已时,何晏之从不唤他“子修”。这如同是何晏之固有的执着,仿佛只要喊了那个名字,他便不再是他,而是成了沈碧秋的一个影子。

    杨琼微皱双眉,低声道:“你怎么了?”

    何晏之笑道:“我只是想,若能抛开当初的旧事,心无旁骛地唤你一声‘子修’,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杨琼默然不语。何晏之又道:“子修,其实我心里最怀念的,便是你我在擎云山上的岁月。”他柔声道,“人总道是要落叶归根,可惜我素来漂泊无依,无家无室,但若能死在擎云山上,倒也是无憾了。”

    杨琼并不答话,只是神情凝重地看着他,突然间,杨琼猛地抱住何晏之,附在他的耳畔低喃道:“不……你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你死……”

    何晏之亦反手抱住他,心中只觉得酸酸楚楚,即便此刻只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亦让他如痴如醉。这许多日子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杨琼如此直抒胸襟,便知已然是杨琼的极限了,心中狂喜不已,一时间心跳如鼓,连声音都有些发颤,道:“宫主……子修……你心中,亦是有我的,是不是?”

    杨琼只是紧紧与他相拥,良久,低声道:“我原还有个名字,叫作欧阳耀宗,字摇光。是我父亲生前给我取的。但是,他在我出生时便早早过世了,这世上从没有人这样唤过我。”他看着何晏之,“你以后……可以唤我摇光……”

    何晏之心中一软,轻轻抚上他的面颊。杨琼又道:“父亲他大约是希望我能为欧阳世家光宗耀祖,可惜,我却是叫他失望了……”

    何晏之轻声打断了他的话:“你莫要这样自责,你爹他自然是希望你能长寿安康。天下的父母亲哪个不疼爱自己的儿女……”突然地,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父母”这个称谓对他而言,实在过于渺茫,一时间,他不知是在安慰杨琼,还是在安慰自己。梦中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如露如电,而马鞭挥在身上的疼痛却如同穿越了二十余年的时光,依旧让他感到隐隐作痛。他不明白身为一个父亲为何会如此憎恨自己年幼的儿子,他若没有流落天涯,只怕也早已经死在了那种暴/虐/残/忍的鞭挞折磨之下……蓦地,幼年时的孤独和彷徨席卷而来,他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些理解了沈碧秋那种强烈的怨憎和仇恨。

    杨琼见何晏之双眉深锁,神情迷离,不免叹息般地轻唤道:“晏之?”

    何晏之深深地看着杨琼,随之凑到他的面前,与他额头轻触,轻轻在他的脸侧印下一吻。杨琼仿佛有些报赧,却也不回避。何晏之轻抚他的脸颊和灰白的头发,又低声唤道:“子修……摇光……”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将杨琼此刻的面容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内息也随之火热起来。

    这么多日子以来,他似乎重新认识了杨琼。当日九阳宫中那个喜怒无常的冷酷宫主仿佛已经烟消云散,眼下的杨琼不过是同他一样,如江上之萍,漂泊无依,前途未卜,身世渺茫。他心中一痛,怜惜与爱慕之情在心里交织缠缚,与眼前杨琼姣好的面容混在一处,让他目眩神迷。他于是低头与杨琼唇齿相接,辗转吮吸。两人越抱越紧,杨琼的面色渐渐转红,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那玉琢一般的五官仿佛都蒙上了一层蜜/色,叫何晏之更加心猿意马。他不由地轻轻耳语道:“我们回屋里去,好不好?”

    杨琼微微颔首,复而又摇了摇头。何晏之低低一笑:“你难道就不想我么?”

    杨琼却只是摇头,何晏之又噙住他双唇,细细舔/舐,两人肌/肤相接之处仿佛点着了火,尤为滚烫。杨琼渐渐软了下来,斜斜偎在何晏之的怀中,双眸蕴着迷蒙水色,已然有些情动。二人正在情浓之时,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只听段从嘉朗声笑道:“我们不过离开了两日罢了,你们两个小鬼倒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起来了。”

    杨琼乍惊之余,推开了何晏之,转身背对着来人整理衣襟,一张脸却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唯有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何晏之冲二人拱手一笑:“两位前辈回来了?”

    段、陈二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何晏之和杨琼近前。段从嘉的目光中颇有些邪促,戏谑道:“不巧打扰了小子的好事?”

    何晏之道:“情之所至,顺乎天理,所谓人之大欲存焉。”

    陈商缓声道:“话虽如此,但总要顾及身体。你们二人如今都朝不保夕。尤其是你,寒毒未解,更要修生养性才好。”他又看了一眼杨琼,“天长地久的事,又何必争在朝夕?”

    杨琼越听越觉得离谱,恨不能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辩解又觉百口莫辩,唯有尴尬地垂下头,闷闷道:“前辈教训得是。”

    何晏之却是一笑,道:“我尚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日。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

    杨琼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转而问陈商道:“不知前辈这两日外出寻药,可有甚么收获?”

    陈商看着何晏之,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色:“也算这小子命不该绝。”

    杨琼不免大喜:“如此说来,晏之身上的余毒可解了?”

    陈商含笑着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自己的剑法练得如何了?”他笑眯眯地看着杨琼,“你说要自创内功心法,可有眉目了?”

    杨琼道:“已有些心得,但还要与陈公前辈好好切磋一番。”

98。喂药() 
段从嘉和陈商此番赴太行山寻药; 是为了寻找蛇见草的花蕊为何晏之解毒。蛇见草长于太行山的崖壁之上,花蕊则更为难得; 必须是初春时节头一期开的花; 才是解蛊毒的良药。偏偏此花蕊又极易枯萎; 若是耽搁了时日,服下也是无用。太行离此有千里之遥; 来回两日之间,段、陈二人马不停蹄; 幸而终于在第三日的日落时分回到了玉山山麓; 此中艰难险阻; 自是不必说。

    陈商烧水熬汤; 定定地望着锅里翻腾的药材发愣。段从嘉挑帘进来; 接过陈商手中的篓子,道:“阿芒,我来吧。”他的手按住了陈商的肩膀,柔声道; “你先去休息一下; 奔波了两日,莫要累坏了。”

    陈商默然地摇了摇头,低声道:“还不知能否救活那孩子。”他叹了口气,“因果循环; 莫不如是。”

    段从嘉皱眉道:“你我早在六十年前就已经不再过问世事。杨朗的子子孙孙; 刘氏的子子孙孙; 还有欧阳氏的子子孙孙; 他们要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你何苦要为难自己。”他按着陈商肩膀的手抓得愈来愈紧,仿佛在极力克制着情绪,“阿芒,你我都是这样大年纪的人,为何还要将自己深陷其中?”

    陈商淡淡道:“你说得不错。一念之差,便会追悔莫及。当年我随你隐居于此,便应该斩断一切凡缘,更不该插手世间的诸多纷扰,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终究是做不到……偏偏助纣为虐……”

    段从嘉冷冷一笑:“你心里还是放不下杨显。”他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屑,却又透着凄然之意,“他已经死了六十多年,你却依然放不下他临终所托。阿芒,你真是痴情。”

    陈商也不反驳,只是垂着头,继续面无表情地熬着药。段从嘉只觉得从心尖到指间都是冰冷的,静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柔声道:“阿芒,我又惹你生气了吗?”

    陈商却摇了摇头,良久,淡淡道:“诚如你所言,我确实是放不下二哥的临终之言。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维护刘氏一族。”他停下手中的动作,定定地看着锅中升腾起来的水汽,面色却是惨白,“……那是二哥的母族,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能为他做什么?时间过去那么久了,六十多年了,我还是忘不了他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的话……当日,素姬来求我,我尽我所能保住了刘氏,不想却间接害了曾嘉子。这些年来,我总梦见花奴在我面前哭泣……”

    段从嘉将双臂交叠胸前,冷笑道:“也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去相信刘素姬的鬼话。几声‘皇叔’就把你哄得团团转了。”

    陈商低声道:“素姬和希夷,都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也真心希望他们二人有一段好姻缘。更不曾想到,素姬……曾经一个如此聪慧可爱的女孩儿,心肠竟会变得如此狠毒。”他微微闭目,厌弃般地说道,“杨朗说得没错,我就是一个天真幼稚之人,根本看不透人心,只会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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