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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剑斩情丝-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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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凶多吉少。他觉得杨琼十有八九是被沈碧秋和何晏之兄弟设法掳去,然则,他料定假若自己有朝一日与沈碧秋对峙,以沈碧秋的阴险,自然会用杨琼的性命来要挟自己。在那样生死攸关的境地,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牺牲整个陈州也在所不惜。如果能够一命换一命,他自然蹈死不悔。想到自己能用性命来报答杨琼当年的知遇之恩,西谷连骈的心中竟然迸发出了一丝淡淡的喜悦,如同是一种殉道般的解脱。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很少踏踏实实地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他始终把杨琼的失踪归罪于自己的麻痹大意。三十余日,他日日都在杀戮中度过,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凡是当日归顺自己的怀远侯旧臣,十之八九都已成了他的刀下亡魂。他已经没有心思去分辨其中的真伪,只想着让鲜血流遍陈州的每一寸角落,仿佛这样可以将杨琼召唤回来一般。

    有时候,他甚至想,自己当初如果可以坚持已见,将田蒙旧部全部灭口,或许能坚持杀了何晏之,,杨琼便不会失踪。西谷连骈向来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但是这些日子里,他却是极度癫狂的,有时候,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作甚么,偶尔他才会想起江寻父女也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他甚至把何晏之的那个师兄何钦之也抛在了脑后。直到有一天有人来禀告,何钦之潜逃,不知所踪,他才惊觉,还有这么一个可用的人物,本可以从他的口里探出何晏之的下落。

    只是,西谷连骈已经无暇顾及这一些琐碎的事。他的心像是被人剖去了一块,因此失魂落魄。他明白,这一回,他是真真切切栽在了沈碧秋的手里。连日疲于应付战事,他不曾好好休息过一日,右肩处的刀伤迟迟不见好转,一种山穷水尽的绝望笼罩着他,然而,他却只能继续压抑着这种情绪,唯有夜阑人静之时,才能够借着箫声倾诉心中的苦闷。

    这一个月来,西谷连骈未曾见过外客。冰川白鸟几次求见都吃了闭门羹。如今陈州的战事吃紧,西谷连骈更无暇腾出兵力来助冰川氏统一九黎部落,之前谈及的结盟之事便也如小舟般搁浅了下来。

    冰川白鸟却并未离开,依旧照常住在西谷连骈的府上,白天见不到西谷连骈,便晚上来求见,每晚如同例行公事一般,到西谷连骈所住的院落转一圈。今夜,她亦同往常一般,携着女副官踏着月色而来,亦是照例被守门的士兵挡在了院门之外。冰川白鸟笑着点了点头,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到院子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箫声。

    冰川白鸟驻足倾听。那箫声忽明忽暗,若即若离,愁苦中夹杂着绝望,绝望中又迸发出丝丝的期待,缠绵悱恻,却又缥缈空灵。冰川白鸟听得痴了,怔怔地站着,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她轻声问守门的士兵:“里面吹箫的,可是西谷大人?”

    那士兵道了声“正是”,那女副官却惊讶道:“倒是不曾想到,西谷大人竟然也是这般风雅的人物。”

    冰川白鸟从怀中取出随身佩戴的玉笛,轻轻放在唇边,女副官又笑道:“公主是想同西谷大人同奏一曲么?”她伸出手来,月光洒在她的掌心,如同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清辉。她笑着说道:“公主,良辰美景奈何天,正是赏心乐事谁家院呢。”

    冰川白鸟却是缓缓放下手中的玉笛,转身往回走去。女副官有些莫名,几步追了上去,问道:“公主何事烦恼?”

    冰川白鸟微微笑了笑:“没什么。”她也不停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西谷大人的箫声可美?”

    副官道:“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确实美极。”

    冰川白鸟含笑着点了点头,又走了几步,才仰起头喟叹道:“他是在思念一个人。”她转过身,低声道,“我能感受到他箫声中的痛苦,求之而不得,乃是人生无解的苦谛。”冰川白鸟侧着头,若有所思,神情却有些失落,“想不到骄傲如西谷连骈,竟也有这刻骨的相思之痛。”

190。折磨() 
沈碧秋觉得自己渐渐入了魔障。他依旧每日里都给杨琼服食“忘忧”; 有了上次的教训; 这一回沈碧秋格外的小心,几乎时时刻刻都提防着杨琼,不断试探着他; 给他服食的药量也逐日加重。

    如此数十天下来; 杨琼的神智果然渐渐混乱; 头脑也大不如前,但是每晚已经不再做那噩梦了,何晏之的影子仿佛从他的脑海中彻底抹去了一般; 便是沈碧秋再提到朝中的故人,他也无甚反应了。短短的数日; 杨琼的记忆仿佛退却到了少年时期; 又变成了那个不谙世事、天真懵懂的男孩。沈碧秋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这样的杨琼是他最为欢喜的,如同是他手中的一具美丽玩偶,傀儡娃娃一般地任他操控着; 予取予求。

    沈碧秋最初的打算; 不过是想让把杨琼拘囚在身边而已,只是人心的欲念是在不断膨胀着的。渐渐地; 他发现自己似乎对折磨杨琼上了瘾。每一次,当他将杨琼的手足缚住; 然后亵/玩对方身体的时候; 就会产生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杨琼微微带着艳色的姣好容颜; 以及低低啜泣的求饶; 压抑而羞涩的回应,都足以让他为之疯狂,他甚至有种错觉,曾经在燕京城中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少年从未离开过自己。

    当然,他对杨琼的折磨还只止于床笫之间,白日里,他似乎还是那个鞠躬尽瘁的属下。由于血衣神功的反噬,杨琼身上的蛊毒仍会时常发作,沈碧秋不免有些担心血衣神功会抑制情蛊的生长,若是哪一天杨琼清醒过来,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沈碧秋左思右想,唯有找来江有余,授意他设法引情蛊入髓,以绝后患。

    江有余却道:“引蛊入髓固然是一劳永逸之法,但是风险极大,稍有不慎,非死即伤,大公子真的要一试么?”

    沈碧秋淡淡道:“我若是得不到,便不如毁去。他如果不能永远属于我,我宁可他从未存在过。”他看着江有余,“情蛊若入了他的骨髓,便永无可能消失了么?”

    江有余点了点头:“那蛊虫便会同杨琼生死与共,除非将杨琼挫骨扬灰,否则,绝无可能让情蛊得解。”他笑了笑,“换言之,杨琼亦会与大公子同生共死。恕属下无理,假若有一天,大公子先杨琼而亡,他必然不能独活。”

    沈碧秋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甚好!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江有余不禁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属下有时候也有些纳闷,大公子到底是对杨琼有情呢?还是对杨琼恨之入骨呢?”

    沈碧秋轻轻抚弄着腰间的佩玉,笑了笑道:“我亦是不知道呢。”他轻声说道,“我自然是不能对他有情。我若是对他有情,便是天理不容,畜生不如,死后亦是无颜面对先人。”他喃喃自语一般,紧紧握住了佩玉,低低地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与他应是不共戴天,如何能对他有情?”

    江有余叹息道:“既然如此,大公子何不举慧剑,斩情丝呢?”

    沈碧秋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良久,方道:“斩不断,理还乱,只怕是不死不休罢。”

    ******

    从那一日起,江有余便开始给杨琼服用尸虫,想以此为饵,诱杨琼体内的蛊虫进入他的脑髓之中。初时,是每日服一剂,随着服用日久,再逐渐加深。江有余格外小心谨慎,沈碧秋虽然并未在他面前直言,但是他心里却是明白得很,假若杨琼真的出了甚么事,只怕沈碧秋到时候癫狂起来,会是六亲不认。

    沈碧秋于是借口杨琼身上的蛊毒未清,哄他服下这些毒物。杨琼如今对沈碧秋可谓是言听计从,自然不疑有他,就算沈碧秋谎称他时常会蛊毒发作,随意伤人,要将他整晚绑在床上,杨琼也欣然受之,不曾有半句怨言。

    沈碧秋自然明白,此刻杨琼体内的情蛊仍未真正发作,但是杨琼待他却一如往昔般情真意切。一时之间,沈碧秋倒有些分不清,杨琼到底是受了情蛊的蛊惑,还是内心深处对自己仍未忘情。

    每每念及此处,沈碧秋的心里便如万蚁噬心般煎熬。他唯有把心中的怨愤和痛苦都发泄到杨琼身上。他用绳索捆住杨琼的手脚,口中倾诉着深情款款的情话,动作却分外粗暴。杨琼的手足都被绳索勒出了道道血痕,淤青未散,又添新伤,他实在忍受不住,不免告饶。

    沈碧秋却温言劝慰:“子修,你不记得自己发起狂来是何等的狰狞,伤了我倒是小事,我只怕你伤了自己啊。”他一边柔声细语地说着这番话,一边却是疾风骤雨般的蹂/躏。他挑逗着杨琼的情/欲,却又刻意地让杨琼感到痛苦不堪,受伤和流血早已如同每日例行的公事一般,甚至于杨琼以为,做这等羞耻的事,必然是要受伤的,除了忍受便唯有忍受。

    不过,让沈碧秋感到高兴的是,而今杨琼在床笫间的反应,与多年以前并未有太多的不同,这不免让他松了一口气。可见,何晏之的痕迹已经彻底从杨琼的身上消除了,下一步,他便想着让杨琼渐渐习惯于这种痛苦,甚至能如他一般地,沉溺其中。

    所以,此时,当杨琼在他身下发出隐忍而痛苦的呻/吟,蜿蜒的鲜血染红了被褥,他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直到杨琼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而鲜血却不断汩汩而出时,沈碧秋才意识到有些不妙,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他不觉得自己今日有甚么太过分的举动,看着杨琼苍白的面容和紧闭的双目,还有被死死绑在床栏上的双手,沈碧秋不免有些呆滞,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自己错了么?

    心惊之余,沈碧秋手忙脚乱地从床榻上爬了起来,胡乱披上一件外衫,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疾声呼道:“快!快去把江先生找来!”

191。有孕() 
当江有余匆匆赶到的时候; 看到的便是形容憔悴的沈碧秋; 以及仿佛是浸泡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杨琼。满室的血腥味让素来心狠手辣的巫蛊毒师江有余亦为之一惊,沈碧秋走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腕,双目赤红道:“江先生来了!”

    江有余觉得自己此刻仿佛是被厉鬼捉住了一般; 心中不免有些发怵。他拱了拱手; 恭恭敬敬唤了一声“大公子”。沈碧秋的脸上却毫无血色; 冰冷的手指紧紧箍着江有余的手腕,将他拉到床边,低声道:“你过来看看杨琼。”

    江有余想起沈碧秋数日前谈及杨琼生死时; 仿佛并无所谓,而今看来; 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他不免有些同情沈碧秋的用情至深; 便俯下身握住杨琼的手腕; 又探了探脉息,问道:“大公子已经封住了他的几处大穴吗?”

    沈碧秋颔首道:“我是怕他失血太多。”他心中有些忐忑,又问道“如此应该无碍吧?”

    杨琼的两处手腕上皆是乌青淤紫; 长时间的捆绑和磨砺使得那里有些血肉模糊; 伤口仍不住地缓缓渗着血。江有余微微皱起眉,又掀起被褥; 见到杨琼身下的被褥上已经干涸成暗红色的血污,更是脸色一变; 于是伸手又探了探杨琼的鼻息; 但觉此人已是气若游丝; 濒死不远了。江有余不敢实情相告; 只能硬着头皮道:“还好,还好。”

    沈碧秋在一旁追问道:“可是,他怎会突然流血不止?”

    江有余沉吟不语,面色却越来越凝重。他缓缓站起身,冲沈碧秋郑重地作了一揖:“大公子可曾听闻过妇人因血崩而致小产之症么?”

    沈碧秋呆若木鸡地站着,一脸茫然,许久,才缓过神来,脑中仿佛绽开了一片炫目的吉光。他颤抖着双唇,颤声道:“你……你说甚么?”猛然地,他欺身向前,死死握住江有余的双臂,目光却颇有些狰狞,“小产?你说甚么小产?小产是甚么意思?”

    江有余见沈碧秋渐有癫狂之色,便迭声道:“大公子莫要惊惶。”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来,“属下还是要恭喜大公子得偿夙愿,那情蛊果然能让男子成孕,杨琼如今已经身怀有孕了。”他顿了顿,斟酌着,继续缓缓道,“只是他受孕日浅,不过月余,故而胎息不稳,才有此小产之兆啊。”

    沈碧秋握着江有余双臂的手却不曾放松:“依先生之言,杨琼到底有没有事?小产之兆,到底是何意?”他盯着江有余,一字一顿地说道,“先生直言便是,杨琼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到底还在不在?”

    江有余道:“大公子放心。杨琼只是有小产之兆,胎儿尚在。”

    沈碧秋终于放开了江有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床榻之上,脸上的汗却是涔涔而下。此刻,他像是如闻大赦,目光迷离,神思恍惚,如同身处于虚妄之中一般。

    江有余又拱手继续说道:“但是杨琼此番的血崩之症来势汹涌,大公子要保住他腹中的胎儿也非易事。”

    沈碧秋起身朝江有余躬身一拜:“还望先生能救我孩儿一命。”

    江有余急忙还礼道:“此乃属下分内之事。”他又道,“不过,杨琼已经有孕在身,怕是不能再服食尸虫,否则会伤及他腹中的胎儿。即便胎儿能存活下来,但长久在母体之中被毒物侵染,难免也会殃及心智。”

    沈碧秋微微皱起了眉:“只是,若是让杨琼停服尸虫,是否会功亏一篑呢?”

    江有余道:“大公子担心的也有可能,但也未必尽然。”他正色道,“杨琼身上的情蛊确实有解除的可能,然而世上未能有两全之法,终有轻重缓急,只看大公子如何权衡罢了。还请大公子三思。”

    沈碧秋沉着脸在屋内慢慢踱步,他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终于在床头站定,目不转睛地看着床榻上面容枯槁毫无血色的杨琼,良久,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抚上杨琼的小腹,脸上却微微露出一抹温情来。沈碧秋摩挲了一阵,背对着江有余,淡淡说道:“便先停了尸虫吧。”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杨琼的面颊,低低说道,“无论如何,还请江先生一定保住这个孩子。”他的唇边微微泛起一丝笑来,“这个孩子,于我大有用处。”

    ******

    直到三天之后,杨琼才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一片混沌之中,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头颅都像是被人从中间剖开来了一般,叫人实在是难以忍受。如今的他亦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大好用了。莫说是想不起来这些年的事,少年时的岁月变得模模糊糊、支离破碎,就连数日之内发生的种种,他都有可能忘得一干二净。

    杨琼挣扎着想从床榻之上坐起来,下半身如同被锯断了一半,腹中隐隐作痛,一股酸胀的麻木充斥着整个腰腹。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身体却被人轻轻抱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低回着:“子修,你终于醒了。”

    杨琼转过脸来,只见沈碧秋半跪在自己的床头,满眼里都是血丝,整个人憔悴不堪,显然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了。杨琼张了张口,喉咙里却干涩得如同火烧火燎一般,刺痛不已,他哑声道:“阿秋,我又怎么了?”

    “你突然昏迷了。”沈碧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眸中隐隐闪着泪光,眼角眉梢却俱是柔情,“子修,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子修,你可知道,我的心都像是被剜去了一般。你若是再不醒来,我便是要疯了。”

    杨琼的脸上有些错愕,低声唤道:“阿秋……”

    沈碧秋却猛地将他搂入怀中,喃喃道:“子修……我的子修……”他用尽全力搂住对方,像是要把杨琼嵌入自己的骨血一般,口中亦不住地重复着,“子修……你没事便好……你没事便好……”

    杨琼缓缓回抱住沈碧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背脊,眼前这个人的无限柔情,像要将自己沉溺了一般,几乎叫人无法喘息。杨琼的心中涌动着说不清亦道不明的情愫,那些情丝将他丝丝缠缚,无了无歇,却也让人沉醉不已。一时间,身体上的伤痛都被杨琼抛诸在了脑后,两人紧紧相拥着,一室静谧,唯有烛火跳动,在彼此的心中明灭着。

192。两难() 
接下去的几天里; 杨琼一直卧床不起。他浑身无力; 莫说是站起来; 就算是靠着床头坐着,也坚持不了许久。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感到惶恐和无助过; 小腹处时刻牵动着一丝丝难以忍受的胀痛; 腰腹以下更像是不属于自己了一般; 酸涩不已; 那种夹杂在疼痛之中的酸胀,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叫他备受煎熬; 几乎生不如此。

    幸而沈碧秋时时刻刻地守在他的身边; 一粥一饭; 一汤一药,都事必躬亲,极尽温柔。辗转不安之中,杨琼总是一遍又一遍地问他; 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抑或是中了什么毒; 沈碧秋却总是笑而不语; 他的眼底里溢满了爱恋,柔情似水,那是杨琼最难以抗拒的温情。

    不过; 杨琼觉得自己的头痛之症似乎比前些日好了许多; 静静地躺在床上时; 他总是不自觉地会回想起很多年前那个让他意乱情迷的中秋之夜。一切都那样清晰,历历在目,仿佛就像是发生在昨夜。月光朦胧,少年时的自己不胜酒力,醉酒之后紧紧拉着沈碧秋的手,竟将深藏于心底的绵绵情意全都倾吐了出来。然而,向来温文儒雅的沈碧秋却嫌恶地推开了他的手,他永远记得对方冰冷而憎恶的目光。哀伤之余,他便想着从此只能与沈碧秋渐渐疏远了,就算这一点柔情得不到对方的回应,也不能让沈碧秋对自己心生怨憎。

    但是,杨琼未曾料到的是,就在第二天一早,沈碧秋便柔情脉脉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仿佛前一夜的嫌恶只是杨琼的错觉。沈碧秋真真切切地告诉他:他心中亦有情意,只不过碍于君臣之礼,不敢逾越而已。

    那一刻,杨琼的心里已经不能用狂喜来形容。大悲之后的大喜,竟让他生生得了一场重病,缠绵病榻整整十日,而沈碧秋便是像眼下这般衣不解带,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

    此时此刻,沈碧秋正端着一碗薄粥,小心翼翼地哄慰着杨琼进食。这几日来,杨琼的胃口一天不如一天,最初只是闻不得荤腥油腻,到后来便是吃什么就吐什么,更甚者,就算是不吃东西,也会干呕不已,实在吐不出甚么来,便把喝下去的清水都呕了出来。

    沈碧秋半搂着杨琼,温言软语地说道:“子修,这粥薄得很,一点儿荤腥都未放,你好歹吃一点下去。”

    杨琼最是经不住沈碧秋这般软言恳求。眼前的这个人就好似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一般,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思,不知从何时起,他的眼里梦里便全都是沈碧秋的影子,就算是对方无意中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他而言,也是重如九鼎,无法抗拒。

    杨琼强忍着翻涌而起的烦恶之感,勉强咽下了一口粥,然而,甫一入口,胸口便如翻江倒海一般,阵阵恶心。他捂住自己的嘴,控制不住地将刚刚吃下的粥全都吐了出来,腹中亦是绞痛不已,唯有挣扎着扶着床栏,抽搐般地呕吐着,直到再吐不出什么东西。沈碧秋微微皱眉,轻轻拍着杨琼的背脊:“子修,子修,你好一些了吗?”

    杨琼已经虚弱至极,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缓缓摇了摇头,此刻,浑身上下,全都在叫嚣着痛苦,他不觉悲从中来,喃喃道:“阿秋,我觉得好难受。”说话间,他的眼中流下泪来,精神也有些恍惚,手却紧紧拽着沈碧秋的袖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赎,口中不断重复道,“我到底是中了什么毒?阿秋,我实在是受不住了,哪里都难受,阿秋,我生不如死啊。”

    沈碧秋被他此刻的神情怔住了,他未曾见过杨琼如此脆弱不堪的模样,便道:“子修,别这样。就算是天塌下来,你我也生死在一块儿啊。”他有些无措地抚慰着杨琼的身体,右手却小心翼翼地按在对方尚显平坦的小腹上,慢慢摩挲着,仿佛如此便能透过杨琼微凉的肌肤,感受到他腹中那个小小生命的悸动。

    ******

    杨琼的身体一天坏似一天,太过于强烈的妊娠反应让他几乎吃不下任何东西,就算是硬灌了下去,也会如数吐了出来。如此只不过数日,杨琼便迅速消瘦下去了,整个人形销骨立,奄奄一息,而小产之兆却是接二连三。江有余换了数个安胎的方子,对杨琼却是微乎其微,不免也有些心焦起来,便劝沈碧秋道:“这个孩子怕是来得不是时候,大公子还是莫要再执着了。”

    沈碧秋自然是不会同意,还是数日前说的那句话:“先生无论如何,必须保住杨琼腹中的胎儿。”

    江有余却道:“在下已经尽了全力,只是以杨琼目前的状况,要保住胎儿已经是极限,即便日后胎像稳固,但是他毕竟是男子,并没有妇人的胞宫,胎儿只能依附于腹壁,要安稳渡过怀胎十月,也是凶险万分,九死一生哪!”

    沈碧秋沉默了许久,道:“依先生之言,杨琼是无法平安生下婴儿的?”

    江有余道:“他能够怀上胎儿,却未必能熬得过生产。毕竟对妇人来讲,生产之事,也是一只脚踩在鬼门关内,何况他到底是个男人,如此逆天受孕,违背人伦常理,自然更为凶险。”他又道,“如今他怀孕日浅,胎儿尚未成型,若是顺其自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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