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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无妖-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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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想做一个凡人了。

    “木烷妖!你在做什么!”

    一个重力夺下她手中的冰剑,一个声音怒火冲烧地在她前方响起。

    她睁着眼,眸中的光亮渐渐回来,她木然抬头,准确无误的受了一巴掌。

    “啪!”

    很响,却不疼。

    她向后撇着头,手慢慢摸向被打的脸,眼中流出灼热的温度,淌在手上却已冰凉。

    她想回头见一见打她谁人,这人不等,拽过她的手,拥她在怀。

    茶香——

    她知道了,却懒得拥开。现在的她,仿佛被那一巴掌打的没了全身的力气。她沉浸在方才的梦里,想着三道身,想着那个凡人,想着失去。

    那个凡人也给过她一巴掌。

    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茶香的味道,却在提醒她,这个人不是慕容卿言。

    “妖儿,妖儿”

    宓晨曦抱着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他打了她,打了她!他又做错了!

    “妖儿,你怎样?可还好?”

    他忙不迭的问着,松开她,心疼的抚上红肿的脸颊,仙气输出。

    “妖儿?你说话你别这样,你说话”

    她眼中的光又黯了,蠕动的唇,细微的吐出一句话。

    “很喜欢可是”可是我不能

    她后面的话被他的唇堵住,是热的,来得极其温柔,轻轻地湿润她的唇瓣,将她的话包裹。

    那个凡人,也亲过她。

    她木愣愣的,费力的推开他,擦着嘴。

    没有味道。

    没有甜甜的味道,反而好苦。

    她胸腔一疼。

    “滚。”她张了张嘴,就是这样一字。

    宓晨曦怜惜的看她,她脸色透显出整个人的虚弱。

    “你睡了很久了。”

    她转过身,抬头看着树。

    宓晨曦眼中一紧,她说喜欢,又让他滚,他关心她,她却不理睬。

    让他费尽心机的从天庭从天帝面前脱出的原因是什么?他就是想她,想来看看她!

    他见她熟睡,脸色差极,便铤而走险去星君讨了几味珍材。他怕她喝下去嫌苦,又去灶神出寻了味剂。他怕她喝了会吐,又从菩提树下寻了几份清药。他细细熬出了汤药,给她端来,她却让自己滚!

    他是打了她可他真的忍受不了,她喊着别人的名字,要去死他怎么能受得了!

    宓晨曦深深呼出一口气,手中汤药溅出几滴,滴在手上,烫的发疼。

    他忍了忍心火怒气,低声下气的在她身前,“你身子差了很多,我熬了些大补的灵草”

    “滚!”

    她厉声,冷冷的看着他。

    宓晨曦猛地抬头,汤药再次洒落在他手上,他看着她的眼神,是无情。

    她还在恨着他,“你恨我,妖儿。”他将汤药用仙气托起,擦了擦手上洒落的汤药,“不过也好,你恨我就还可以爱我。”

    爱则恨,爱深则恨切。

    木烷妖靠在树旁又坐下,背着宓晨曦,望着枝桠。她爱他?

    “妖儿,把药喝了吧。”

    宓晨曦用仙气将汤碗托在她身边,细声细语的说。

    但她不屑一顾,依然看着树梢,淡淡的眼神缥缈,又似再看别的东西她的模样让他难忘,让他心碎。

    若是一千年前,他可以知道他今日会这样,他就可以对她好一些,他知道,只要好一些,一点点,她都会为他死。

    虽然她还是为他死过可他,可他

    “滚。”

    她淡淡道,不掺杂其它情绪,只有冷漠,无视,似乎在无声的嘲笑他的后悔,讽刺他的不觉。

    这样,像给他的心又捅了一刀。

    “妖儿,喝了,好不好?”他乞求她,可以吗?她知足吗?自豪吗?他把最孬种的样子都给她看,他粉碎自尊交给她泡沫,他降低地位,去博她一笑。

    “回答出来了吗?”她不答,看着树梢,不知道在问谁。宓晨曦沉默,她又说:“回答不出来就走吧。”

    回答不出来,就永远不要回去了。免得,只会招他烦,浪费他的时间丢人现眼。

    七缘阁?说到底也是缘惹得祸,是她的命。

    她一直望着树梢,她在想。如果有一天,她变成了这样一个不会说话,不会言语,无法表达的东西她会为没有说出的话而感到后悔吗?

    回答出来了吗?

    她回答了对不起,这就是她的回答,她会后悔吧。

    她所问的,他反问。他没有回答,但他是个凡人,倘若她笑出了淡淡一声,怎么可能,她不会那样做,那样做,太过残忍

    “妖儿,我爱你,这就是回答,回来我身边,爱我好吗?”

    沉默良久,宓晨曦坚定地道,口气中有一丝,似在服软。

    “爱你”她若有所思,半回眸看他,“爱你我的心,就能回来了,嗯?”

    她的心有了,就可以喜欢了,就可以但她能有心?黎落晴上仙,没了心,眼前这个上神会杀了她,置她于死地,西王母就会夺走她的一切,她就会被囚禁。

    她要不回来。

    目光淡淡的瞥过宓晨曦,这个上神愣了那一瞬,足以显露出他的犹豫。

    他犹豫,是因为她的心?不是因为黎落晴罢。

    她淡漠的转回视线,又看向枝桠叠影,因天中云彩而变换了位置,广寒月半隐半藏。

    “宓上神无需为难。”她根本没想要回她的心,她是魔,有心也会多余,只是脑海中的残念在作祟,“我已经适应了所以,宓上神也不用担心黎落晴的命会如何。”

    “黎落晴?”宓晨曦从回忆中拔出一丝心神,想到了他大婚之日前来搅局的麻布衣着的女子,“弥罗宫”

    他的语气多似毫不知情。

    她轻笑了一声,谁人不似如此?装作一切都不知不明,或是将一切忘记,无法承受。除了慕容卿言。

    “宓上神忘了么?”

    天边的云彩被吹走了些许,再次露出了几束月光,枝桠的叠影又变了。一阵吹底的凉风调皮,吹袭她衣裙,一股凉风入体,沿着她的肌肤攀爬,两袖凉风钻到胸前,降了她温许分,藏在袖袍中的手握了握,却抓不住风的尾巴。

第144章() 
就似她只能跟着命运的尾巴看,不能主宰。

    “跳进去,就结束了。”

    “跳进去就结束了?”这是天,云雾缭绕,仙气萦萦。眼前是火炉,就如书册描绘天庭道德尊炼丹的火炉般,双通两炉口,上绘百草精灵,一顶弓起的金盖掀起,其中的熊熊明火张牙舞爪,似乎在挑战她的勇气。

    宓星君不理她一句重复的反问,袖手将她留在火炉前,挑衅又诱惑。

    “你是一皆凡人,若在常时死后会再步入轮回,你若跳进去,可以免受轮回。”成灰化为天地尘埃,这就是结束。

    点头,沉思,又低头看着脚下仙云。

    轮回之苦?

    她知道,路回草千金难换,只是他少了一颗路回草又会如何?她能代替路回草的位置?还是说,只要她跳进去了,路回草就会回来。

    宓星君许是见她踌躇罢,盯着她眼眸,嗤笑讽刺道:“看来你并不满意。”

    宓星君只知道她是凡人庶女,他眼里的凡人便如淤泥粪土,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我不知道是那位仙子给了你路回草,许久不想问是不愿追究,今日你是否要告诉我了?凡人。”

    是那位仙子?

    她抬起头,宓星君眼神轻蔑,微抬头视她,无法践踏的尊严,如此高傲。

    告诉他无妨,左右都是她的错,如今已是结下了梁子,又有何不敢说?

    “木仙子。”直视宓星君的眼眸,她想着何时能见他满身狼狈,该是何等英姿。

    “木?”宓星君睥睨看她,沉思片刻,疑心难掩。“在我所记,确是有木仙子,但似乎不是进贡的仙。”他意味深长的看她,赞叹讽刺,“没想到木仙子私自做这等事,此事日后我定参她一折。帮助一个凡人,可不是怎样的好事。”

    只能说他孤陋寡闻。

    她淡淡的看他,眼神中自认会有名为不屑之情。宓星君从未问过她名字,想必也不知木仙子的名字,所说孤陋寡闻,怨他自傲到眼中容不得沙粒。

    “本星君改变主意了。”宓星君突然拉她转身,离开火炉。

    她任由他随意拉,猜测他要带她去何处。许是去找木仙子?

    然而,她种种猜测都泡在见到另一个躺在冰床上生命垂微的女子身上,成了不堪一击的弱水。

    “看清楚,这是本星君爱的女仙,黎落晴。”

    她看着,点了点头,并无其它多余的情感,只是认真仔细的看着,这个面如死灰的女仙,她定要记在心里。

    她仔细的看,不留神,一只手穿透了她左边的胸膛,血淋的剜出了她的心脏。

    “路回草可以就回她,但她可是一直想要颗心。”

    宓星君隐居药林千年,不曾几次在凌霄殿露面,所以,看起来还是什么都不知的。

    她呕出一口血,宓星君的手也抽出,她倒在地上,宓星君也将她的心脏移了去。

    罢了,罢了,劫数,劫数。

    天界的光是亮的,亮的刺眼,在她眼中却越来越黑,沉的如雷云。

    意识消失后,她醒来,被绑在一个地方,她低头看胸腔,有一个洞。

    宓星君挑了她筋骨,断了她四肢,将她扔去火炉几番烤,却留了她残缺不全的意识。

    最后,埋入了土。

    她醒来,身子骨都在作痛,醒来后知道是劫尽了,她连累了一个凡间女子的身躯,搭近了自己的心脏想起心脏,她连忙去摸,果然,再无跳动的声音。

    失心后,她觉得整个人都轻了,仿佛简单的一阵风就可以将她吹走。

    她不吞忘劫枣,阿白说她逞强,斜她一眼后不再说话,只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与她冷战,几日后,阿白把黎落晴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黎落晴,身份不明,弥罗宫小仙,将升弥罗主位。

    一个来历不明的仙,她轻出一口气,好在她仔细见了黎落晴的模样,否则,日后她的心去了哪,她都不知道。

    又如何?她是恨,可恨只会令她忧愁,只待那日吉时,她再去将心取来。

    宓晨曦木讷的看她,看她嘴角挑起轻蔑的笑,他却不明何为。

    “实话,宓上神,昔日我落魄在你手下被你迫害时,你可知我所说的木仙子是谁?”她悄然改变话题,盘问头胀脑乱的宓晨曦。

    应是晓得罢,她直觉,宓晨曦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何人,天庭那是许多仙僚对她都有偏见,不外乎那些闻声的仙子。神女在他们面前不过是假面的低位,心底里,她还不过是个女娃娃。

    “不知道。”宓晨曦回答的干脆利落,让她略有许吃惊。“我”他没说出口,她牵动了一个笑,满是嘲意。

    “实话,宓上神在日后可曾拜访过本煞?龙宫一见,宓上神非要讲得故事说的明白,历劫女仙,你应是不忘的。”

    她可以记得他所有的话,重的轻的随口一说的,这一点在她重视他这个人时,便已刻意留意了。

    真是不幸的命。

    宓晨曦看着她,眼中抹过一丝凄惘。她不相信他,以前他的话是不会重复两遍的。

    “是他仙告诉我的。”

    “伏羲皇么?”她轻轻地问,“还是敖广?还是黎落晴!”

    她不可否认骨子中的那股恶意,是,她再见黎落晴时恨不得立刻取回心,可在她身子中的心,可还干净?取回心,一并取了黎落晴的命?

    她自知之明是有的,若非贪恋这上神的心思,她绝对可以狠下心与他为敌。

    虽说如今已是敌,但这概念只存在她脑海里。

    不存在他脑海里。

    贪恋这点挽留的情绪,从未有过的尾随,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第一见在鬼域时恨不得他死,粉碎了他高尚自尊,她还是愿意救他一条命。

    她的心思已然从他身上撤离,她固然恨他恨得入骨过,但后来,却渐渐如阿白所说的,坦然了。

    坦然了,不就是一条命么,救了算她闲来积德。

    “黎落晴?”宓晨曦不可思议的反问,似乎要捍卫他所爱过的女仙的地位脸面——这自然是她在想,结果他却更加疑问:“当时弥罗宫主也在?”

    这句问的她微愣,后来想想,心底暗笑,且越想越想笑。

    妖魔不如凡人,因某些原因将记忆忘了,也许刻意也许非本意。仙人也不如凡人,挑伤情的忘了。想罢宓晨曦,因黎落晴死去活来的次数不在少数。

    真是可怕。她轻笑一声,并不在意,视线从枝桠微微下滑,仅是随口一提,“黎落晴,宓上神不是最爱她么。”

    宓晨曦愕然一瞬,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宓上神将她忘了?”

    她挑笑问。他却只能心中默然相对,他忘了?他怎么会忘?不,他爱的人,不是只有木冥妖么?

    他若还有所爱,那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宓晨曦皱起眉宇,“妖儿,我”

    他什么?说忘了?

    宓晨曦不说,她却猜到了,目光视线一寸一寸的移下来,低头摆弄着地上石子。一个石子与另一个石子相撞,这一大一小相撞,只发出了闷闷的撞击声,石头都未碎,也未少了什么缺口。

    她拿起石子扔给他,拍了拍手心的黄土,“就算互不容,结果非存则伤。宓上神找了存法子,若是哪一日记起,恐是两败俱伤。”

    似正如她,与那个凡人,相看两生厌,不如不见。如此不见,至日后哪日偶遇,不是相忘,便是行同陌路。

    她垂下眼眸,所是一千几百年,就这么一个稀罕她这么久的男人,她还给赶了。

    行同陌路若还有机会,她不想如此做,但她更不想他恨她

    宓晨曦接住石子,正逢她话音落下,两石表面也同响了“咔嚓”声。

    “你是真的爱我吗?”她脱口问,又说,“我以前应是喜欢过吧,若说爱慕也并非虚假,只是,那时我所爱慕的是墨子辰,哪里是宓上神?”

    墨子辰许她一世长安,宓上神将她退下万劫不复。原来她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守护,只是这守护一分一毫都蒙了胧纱挡住了真实,她等真实显露,又让她那般厌恨。

    见他愣着不回,她笑笑又说,“墨子辰与你总是有些不同的,我对墨子辰与你也是有几分不同的。倘若今日站在我面前的是墨子辰,我会杀了他,掠夺他的心扔到猪圈。今日你现在我面前,我亦是恨你。但这种恨是不同的,许是因为,我从未喜欢过你。”

    宓星君,宓晨曦。

    墨子辰,宓晨曦。

    宓上神,宓晨曦。

    即使这一切都是一人导演,还是有不同的。就像去年的桃花只在树中生长,今年她得到了真正的桃花,明年的桃花满满围着她。最令她欣喜的,不过是第一眼的桃花,满园的桃花只会引来她对不见桃花时的感慨罢。

    “坐下吧,宓上神,我想同你说说话。”

第145章() 
你我迷茫了这样久,纠缠了千多年,不需再继续了。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你,你放我一条路罢。

    转过身,将摄魂清横放在面前,隔断她与宓晨曦的无距。

    他坐下了,仙气将汤药托在她面前,“喝了吧”他想起她方才说的话,是啊,已经有了隔阂,许是他挑了一匙,自先引下。“没有毒。”

    她还是摇头,苍白的脸否认他所做所牺牲的一切。

    “宓上神的脸色同差,自饮别怪本煞不奉陪。”

    她轻轻的笑着,仿佛一把摄魂清隔断了她与他所有的前缘。就连称呼都是疏远的,无力的,冷漠不堪言语的。

    宓晨曦将汤药托着,不知心里想什么,莽不丁的说:“若是那鬼鬼之子抑或慕容卿言所煎熬的汤药,你已是咽了下去。为什么我的就不可以?墨子辰是我宓晨曦也是我,你就对我有这么大的怨念?我承认我伤了你不止一次,我后悔的晚,但我已将我的所有都扒开给你看!无论是狼狈懦弱孬种落魄,我何时这般过”他说的悲伤,说的咬牙切齿,仿佛油生一种它意的恨,恨她的不解情。

    “你为了鬼鬼之子可以与天界大战,你为了慕容卿言可以忘却我他们在你心中究竟有多高的位置?啊?哈,我后悔啊,我后悔!”宓晨曦拳头握得紧,一拳砸在了地上,没有一丝仙气,却砸出了一个坑,他解恨的看着手上沾满的泥土,又狠狠地凿了几下,“我后悔!你知道我有多悔吗?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我为了能在九重宫上看见你去拜访七缘阁,慕容卿言接受了条件替我监视你、保护你、成全你,但最终我又成全了谁的夙愿?笑话,我宓晨曦这一世所酿的全都是笑话!”

    ——慕容卿言接受了条件替我监视你、保护你、成全你

    木烷妖猛地将视线全部聚在宓晨曦的眼眸中,紫色魄力眸中满是自嘲与阴狠,仿佛他说的,句句都是事实

    句句都是事实!

    慕容卿言一直与她在一起的原因是为了帮他监视她?处处的相护满足都只是因遵守履行他的承诺!

    “不可能!”她拂袖而起,摄魂清倒在一旁。他与她那么好,所为只是这样?不可能!她不相信!

    可他偏偏没有回答她。

    “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宓晨曦冷冷的哼一声,眸中寒光凌厉,“若我没用这样愚蠢的办法,你也不可能喜欢他!”

    喜欢他喜欢他

    他前世不是为了自己可做那么多吗?难道这也是事先约定好的?

    “什么时候开始?”她目光下斜,不低头的问指节磨破的血肉的宓晨曦,“你给了他什么好处?这么大的代价你跟他说了什么?”

    闻言的宓晨曦深深地看向她,突然嗤之以鼻的笑:“我没赢他!你这样紧张作何?他会死我也未能想到,不过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答应的!”是他作茧自缚,是他画地为牢!可你竟看上了这样自作多情的凡人!

    什么时候开始的?宓晨曦冷嘲的勾起嘴角,她已经信了,已经信了他的话!

    “很久以前!”只要她全部信,无关一切,“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一直都是这样!都是交易!”他说的畅快淋漓!他说过,得到她他可以不顾一切!违约又算如何?只要令她恨谁都逃不掉那种折磨。

    只要令她恨慕容卿言,他就是赢家!

    他何时开始便得这样卑鄙?

    呵是被逼的。

    难道为她做了这么多,什么都得不到就离去,会是他的性子吗?

    ——你输了,上神。

    ——上神需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交易无效。

    ——若我此番到死,她都未能回心转意,就请上神收手。

    ——然后轮到我。

    ——你输了,上神。

    那日在东海龙宫,这个凡人拿着聚灵丹,依照口型,对他说。

    “你快输了,上神。”

    他心知肚明,这个凡人说完这句话,就代表快死了,他没有时间了。

    他希望这个凡人死

    他三天前在七缘阁,惊见那个凡人,慕容卿言笑吟吟的对他说:“你输了,上神。”

    慕容卿言竟服用聚灵丹,又活了。

    但他会令他生不如死。

    一定会的。

    宓晨曦将手伸向木烷妖,看着她的不敢想信,心底只道痛快。

    “妖儿相信我,我是爱你的,回来我身边我给你一切。”

    “交易条件是什么?”

    木烷妖不接身前的手,绕过这个阻挡她视线的东西,直视宓晨曦的眼眸。

    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她要知道的必须是事实。她可以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的,不能掺进一点假。

    她要问个明白,她不相信,从一开始?一开始是奈何桥上,那时谁都与谁不相识,何来如此一说?更何况她被改过仙劫录。

    骗她,宓晨曦骗她,还在骗她。

    “交易条件?”宓晨曦伸在半空的手臂僵了,索性站起身,不知想起什么,眸瞳骤然收缩成一点,却似口是心非的温柔答道:“是他心甘情愿,妖儿,没有条件。”

    没有条件?丢了性命的代价竟是没有条件?

    木烷妖的情绪因这一句话而平静了,心甘情愿,没有条件,如此简单倒真似他。

    若说宓晨曦的话无可厚非,信些漏些,她是不相信这种交易是一开始的,绝不会相信。即使这些生生死死都无假,她也不信。

    她信的是他。

    暗下松了一口气,没有交易的条件,就证明慕容卿言从不欠他,他亦不欠慕容卿言,两人毫无瓜葛,没有再续的交点,就不会无辜被殃及。

    这样,她也可以放心了。

    “妖儿,怎么了?”宓晨曦自然看清她紧张与放松的差别,眸光瞬泛冷意,又强制的化成汪水温柔,“妖儿,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我不明白你为何会一眼看中他。同我回去吧,我会保护你,爱着你”

    彻头彻尾的骗子?木烷妖看着宓晨曦,觉得有些好笑,彻头彻尾的骗子,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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