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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后别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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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雉盯着他的眼睛,再一次问道:“师兄,为什么?”

    张良回望着她,眼神里流出异样的温柔和无奈:“雉儿,这已经不重要了。”

    说完,他转身先走了,他刻意加快步伐,可那条伤腿仍然拖累着他,使他显得那么力不从心。此刻的他,背影孤落,步履蹒跚,似仙人折其翼,失了风姿,添了狼狈。

    春寒陡峭的夜里,眼泪划过脸庞,是那么冰凉透骨。吕雉坚硬了一个多月的心,因一曲箫声而重新变得柔和,可又因他一席话再次冻结起来。

    巧的是,第二日清晨,在去往圯桥的路上,吕雉遇见了手提布袋徒步而行的淑子。受邀上车的淑子,很是大方地告诉吕雉,她给子房先生做了一双新鞋,本打算昨天见面交给他,结果事情一多就忙忘了,所以今天才特意亲自跑这一趟给他送过去。

    望着淑子一脸的雀跃,吕雉不由地想,同是即将成婚的新嫁娘,一个充满期待幸福满满,另一个却是心灰意懒只想逃避。

    “能告诉我,你和子房先生是如何认识的吗?”吕雉问道。

    淑子一点也不忸怩,也不像前次那样防备着吕雉,十分爽快就说道出她和张良相识到订婚的经过。

第49章 049 女主人()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没有停顿没有遮遮掩掩,她那么兴奋,仿佛在讲叙一出美丽的神话传说,而她和张良就是传说里的神仙眷侣。

    不过,她说她和张良相识在下相县到下邳县的路途中,这使吕雉感到意外。那天询问张良摔倒之事,她就一直以为他和淑子是因为这件事才认识。却原来不是这样,他和淑子相识竟还在她之前。

    十九岁的淑子第一次单独离家去下相县探望姑母,回来的路上不幸遇到盗贼,身上的钱和食物都被偷光。惊惶失措的她就站在路边一直哭,当时路上来来往往有许多人,但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她,直到张良出现。

    “其实我应该去报官,或者回到姑母家,但我当时就那么傻站着,只是哭个不停,因为我真的好难过。别人问我话,我也不答,只是一边使劲哭一边不停抹眼泪。”

    她痴笑道:“然后子房先生出现了,他把自己的食物和水递给我,等我吃饱喝完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我家住下邳,他就好心带着我一起走,一直把我送到村口,他才放心离开。”

    吕雉听了心里有些微酸,原来张子房不仅是救她一人于危时。不管对什么人,他都态度和悦,举止谦谦有礼。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没有人会用恶意去揣测他的意图,大家看他第一眼时就信任他。

    连一个从未出过远门的乡下丫头,在刚刚经历被骗被偷之后还是无条件相信他,与他一路同行,旦暮共处,没有一丝防备和戒心。若换做别人,这种事又怎么可能发生呢?

    “后来我听人说圯桥边的深山上隐居着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我就暗暗想会不会是先生呢?我偷偷离家往圯桥跑过几次,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发现。直到去岁秋末,我再去的时候,发现了跌落在山谷里的男子,我跑过去一看,竟然是先生,于是我赶紧下山喊人来救他。”

    淑子理了理头发,:“后来的事,你大概也知道了,先生腿摔断了,手也划伤了,我就留在山里照顾他。就这么日夜不离地照顾了两个月,我父兄来找他,他觉得难为情,就说要娶我。”

    原来如此,吕雉总算明白,为什么师兄非娶淑子不可。她救了他,两人孤男寡女地在山中小屋共同生活两个月,是个石人也会感动吧?更何况张子房还是一个尊礼重教的修德之人,毁女子声誉而不负责任的事他做不出来。

    望见淑子羞红的脸颊,吕雉只能羡慕感慨,多幸运的丫头,人生最关键时刻遇见的是张子房而不是刘季。

    故事讲完,吕雉惊讶地发现,作为一个乡下姑娘,淑子大方善谈,没有丝毫的扭捏。她的讲述非常有条理,有侧重之处也有轻描淡写之处,这说明她思考问题非常清晰。

    这样精明伶俐的女子,会看不出张良娶她是出于无奈和妥协?

    也许吧,也许陷入爱恋中的女子都是一样的盲目、傻气。就像初遇张子房的她,不也一度沉『迷』于幻想,失去了自我吗?

    沉默片刻,淑子意犹未尽地叹道:“其实说起来,缘分真的是很奇妙。子房先生昨天还告诉我娘,说他本来不用经过下相,是因为在沛县走岔了路,所以才绕到了下相,这才遇到我。”

    吕雉蓦然抬头,大惊失『色』:“他去过沛县?在沛县走岔路?”

    淑子被她的表情吓到,喏喏答道:“先生他昨天是这样说的,说到沛县的时候,马车坏了,所以他才一个人骑马赶路。车夫不在,他对路不熟,没注意就走错了道,绕到下相去了。”

    心里又冷又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着,搅动着,让她不安,让她懊悔。

    竟是她自己把张良推到淑子身边的!当时若不是她疯了一样追着他,他也不会弃车骑马奔上河对面另一条路。原来如此,竟是如此巧合,难怪张良感慨说是缘分让他遇见淑子,娶她为妻。

    马车平稳地行使在每天来回两趟的宽阔道路上,淑子的脸在吕雉的眼前左右晃动着。她是那么的年轻,鲜活地就像竹林里破土而出的竹笋,冲劲十足。

    当她们俩同时出现在竹屋前时,张良愣住了。就在他愣住的短短瞬间,淑子把包着鞋的布袋往他怀里一丢,就红着脸抱着屋脚的几根柴禾进了厨房,说要烧水煮汤。

    很快,淑子就端着热腾腾的冒着香气的鲜笋汤来到厅堂,给夏黄公、张良和吕雉各倒了一碗。

    夏黄公饮完汤,很是高兴:“子房啊,我来你这住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有女主人的好处。”

    吕雉的手轻轻一抖,又听夏黄公满意笑着:“新『妇』勤劳手巧,必会把你的生活照料得舒适,你可以安心地习读百家着作了。”

    一旁的淑子极为诚恳地说道:“老先生放心,有奴家在,子房先生什么事都不用干,只管看书写字,奴家也绝不会打扰他。”

    她说完对张良投去一个温暖的笑容,然后便端着食具快速离去。夏黄公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回过头,却看见张良和吕雉同时失惊的表情。

    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起身离开。这两个年轻人啊,估计要到他这个年纪才能明白,世间的人和物喜欢的并不一定就适合,适合的不一定就是最好。执着于个人内心的喜好和得失,是苦了自己亦是苦了他人。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他边走出屋,边自言自语。

    吕雉端起碗,闻了闻又放下,汤越美味,她越喝不下去。

    看着张良慢慢将一大碗汤,小口小口地全部喝光,她直接问道:“来得路上,淑子都跟我说了,所以你娶她是因为礼法?”

    张良的眼神有轻微的闪躲,“我的命是她救的,她救我,我不能害她。”

    吕雉轻笑:“那日山中,你救我脱离虎口,那我是不是也该以终身为报?”

    张良抬头,望着她的眼神有撼动也有无奈。

    吕雉继续笑道:“可我并没有。你救我是出于本『性』,并不图报。我被你救,心存感激,但不敢强许以终身。美好的婚姻是两情相悦,一男一女长相厮守,而不是出于什么别的原因。师兄,你欠自己一个理由。”

    “雉儿”,张良不安地看着她,那语气像在恳求。

    吕雉的心疼了,可她还是要说,她不能不说。

    “我那个无赖未婚夫,他是个大男子思想,极重脸面。我出游在外这么长时间,家里什么流言蜚语都有,难听得很。张子房,如果我未婚夫找来这里,发现我天天独自上山见你,你猜他会如何?如果我父母兄长要你对我的清誉负责,你又会如何?”

    她的声音有些压不住地颤抖,藏在心底的话,仿佛自己就要跳出来,钻到张良的耳朵里。告诉他吧,她有多爱慕他,为了他,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她只愿与他夫妻相守,同生共死。

    她不敢去看张良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不等他回答,她就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事发生。我绝不会让你我的关系,陷入世俗的礼法教规中去。”

    也不想管他是什么反应,吕雉说完这句话就起身离开了。走进院子里。院子东角新架了一根竹竿,几件长袍从左到右对折晾在上面,齐齐整整,看着就很舒服。架竹竿用的三角杈上随意搭着几双白『色』长袜,一看就是狠狠洗刷过的。院子前面的大石上,还晾着两床被褥和几双棉鞋。

    这一切的不同,都在说明这个小屋有了女主人。吕雉不得不承认,淑子非常能干,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她做了这么多事。

    想当年啊,那是多遥远的事了,她忽然想起来,就那一点屋里田间的事,就天天累得她直不起来腰,停不下脚。刘季的大嫂总笑话她是没干过活的大小姐,没那个富贵命,做不好事也享不了福!

    张良能娶淑子也是他的福气吧,不像刘季,娶了一个千金大小姐回家,干不好活,脾气还大。

    她一会儿想到刘季,一会儿又想到张良,脑子『乱』到不行。心里堵得难受,脑子轰轰『乱』响,她感觉自己就快疯了。

    清白?声誉?这是张良看重的东西,却是她吕雉最不在乎的东西。为了让刘季对自己死心,主动退婚,她不惜自毁清誉。可如今,因这清白名声,张良要娶另一女子为妻。淑子拥有的,是他宁愿妥协自己也要极力维护的,可这也正是吕雉为了他已经失去的。

    “捡柴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回去了。”

第50章 050 之子于归() 
淑子把柴禾靠着墙壁堆好,说道:“一根柴禾都没有了,晚上先生要拆了床榻来烧水么?我今天也不干别的了,就帮你多拾些柴禾吧。”

    张良道:“哪能让你做这些,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淑子笑着呛声道:“怎么,先生现在就开始管我了?我看你还是回房看书去吧,这些事不要你『操』心,有我呢。”

    张良终是拗不过她,淑子笑着走到院子里,拍了拍被子上的灰尘,嘴里大声念道:“被子『潮』得能挤出水来,也不晓得拿出来晒一晒。晾衣服的杆子居然摆在屋后见不到太阳的地方,难怪衣服总有味道,真是笨。”

    张良回到屋里,与吕雉对面碰上,吕雉低声道:“想不到子房先生也是惧内之人。”

    张良沉默了会儿,才说道:“道法自然。”

    吕雉笑了笑,郑重说道:“我正打算跟师父说,本月下旬我准备回家。”

    其实她早动了离开的念头,只是直到刚刚在院子里看到淑子背着柴禾回来,她才真正下定决心。

    张良点头:“你一人在外总是不便,早些回去早些安心。”

    午间的饭食十分丰盛,淑子新烤了饼,还煮了新鲜的鱼汤。吕雉注意到张良不仅吃光了一碗干饭,连淑子给他盛的一大碗汤也喝了。

    午后,淑子洗过碗,又去到后山拾柴禾。直到太阳西斜,衣服干了,被子鞋履也都晒得暖烘烘的,她把这些收好才匆匆下山离去。

    她离去之后一个时辰,天『色』微暗,吕雉也下山了,这一次,张良没再送她。

    接下来的半月里,她怀着一种诀别的心情,每天奔赴于客舍和竹屋。一边学习黄帝四经,一边贪恋最后的温情时光。离别的日子一定下来,时间就总是过得飞快。

    最后一日还是来了,这一日,她比往常要更早,天蒙蒙亮时就到了圯桥。下了马车,走了几步,她看到张良站在上山的路口,身着那件淡青『色』绢丝长袍。想起那个早晨,他身披霞光,穿过薄雾而来,像仙人一样。此时,他依旧遗世而独立,超脱红尘,你如何能想象这样的仙人也会娶妻生子?而且娶的是一个平凡的村姑?

    “给你”,吕雉把手里的一个小木匣和一个细长的用布条包裹的物件递给张良。

    张良接过后,茫然问道:“这是什么?”

    吕雉手轻轻搭在木匣上:“九金九银九铜,祝你和淑子恩爱长久,携手白头。”

    “谢谢”,张良接过,又问:“这一件是什么?”

    吕雉手离开木匣,移到缠着布条的坚硬物件上,与张良的手轻轻触碰到一起。

    “大铁锤失败了,我再送你一件利器,助你诛灭暴秦,早日复韩。”

    张良脸『色』微变,手顺着那物件一『摸』,才发现原来是一柄剑。

    上了山,进了竹屋,吕雉照常跟夏黄公学习黄帝四经,夏黄公捡全书最精要的部分,对吕雉做最后的讲解,吕雉也听得十分的认真。因为她知道,以后,他们师徒像这样,一个专心授课,一个专心学习的日子大概不会再有。

    授完课,吕雉向夏黄公磕头拜别,这一次她重重连磕三个头,真正地心诚。

    夏黄公欣慰地看着她,最后嘱咐道:“虽然你是女娃,但我将此书授予你是经过郑重思考的。雉儿,为师希望你无论何时都要牢牢记住书中的四个字。”

    “师父,哪四个字?”吕雉问道。

    夏黄公异常严肃地说道:“兼爱无私”。见吕雉重重点头,夏黄公才恢复轻松的神情。

    “子房想必也有话同你说,你去跟他告个别吧。”

    卧房里,张良正对着案上的一块布帛发着呆。这还是吕雉第一次进入他的寝房,她只远远候在门口,轻轻扣了两声门板。

    张良抬头,看到是她,便随手拿起案上的布帛。两人一同走到院子里,张良才把布帛拿出来,递给吕雉。

    “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本来我没打算送你什么。但刚刚想了想,还是决定送你几句话。不是什么好听的祝福话,只是师父书里的一些语句。我觉得很好,心想也许有一天,你遇到想不开的难事,会需要这些话来开解。我都写在布帛里,你想看的时候再看。”

    吕雉拿过轻柔的丝帛,握在手里,笑望着张良,“师兄,等你成功复韩后,你能再告诉我你此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真有复韩那一日,我一定会告诉你。”他温情开口,还是那么谦谦有礼。

    吕雉想笑却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她躲闪的眼神落在屋角唯一的一株桃树上。

    “你看那边桃花开得真好,怎么以前我都没注意到呢?”

    张良顺着她的眼光,望过去,见满山松翠竹海里,唯独这株开花的桃树是那么显目特别。其实何止是吕雉,连他这个日日住在这的人都没注意到。他们两人并排站着,齐齐望着那一大团花瓣织成的粉彩云朵。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遗憾着。

    半晌后,张良先转身,说道:“桃花『色』最艳,看过它才觉得看到了真正的春天。这一抹娇嫩桃红点缀着满山青翠,才使我这竹屋不那么枯燥乏味。”

    吕雉浅笑道:“可惜已是晚春,这花开不了几天便要萎谢,热闹过后又是一年寂寥。”

    张良道:“三月桃花谢,六月桃树挂满果,一样是鲜红娇艳。其实热闹一直有,只是换了不同的形式。”

    吕雉道:“可惜雉儿不能与师父师兄一起品这桃了。”

    张良静默片刻,才道:“哪里的桃子都一样,我和师父在不在也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吃桃的时候,你是否快乐满足。”

    吕雉只觉得鼻子一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夏黄公从屋子里出来,吕雉再一次跟他告别。然后,她扫了一眼张良,便转身往外走。她的背影坚决,步伐坚定,她头也不回,一步一步踏上石阶,从容不迫地离去。

    过了半刻,竹林深处幽幽传出动听的箫声。那箫声不同于前次的低『迷』委婉,而是难得的欢快明朗。每一个音符都自在跳跃着,脱离竹箫本身的低沉悲怆之『色』,努力谱成一首尽人皆知的曲子——《诗经·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泪忽然就『迷』了双眼,吕雉不顾一切地朝前走,大步大步朝前走。她真希望自己也能像张良那样狠狠摔一跤,也许摔一跤醒来,就不用在这里心如刀绞。

    六月桃熟时正是她的婚期,他知道的呀?她跟他说过的呀,难道他不记得?三月花开,六月挂果,桃之夭夭啊,她故意送他“三九”,他就祝她“宜家宜室”?

    马车停在客舍门口,吕雉昏昏沉沉地探身出去,见眼前伸来一双手,她以为是青碧,就搭扶着那只手下了车。察觉那手力气很大,她惊觉抬起头,恰好眼前的人正张口喊她。

    “姑姑”,他恭谦地笑望着她。

    吕雉立时惊讶地叫出来:“韩信,你在这里干嘛?”

    她一问才知道韩信已经在客舍前面的单间住了半个月,因为见她每天早出晚归,行踪神秘所以才没来打扰。直到今天,从客舍掌柜那里知道她们明日要退房,韩信才决定出来相认。

    “台儿呢?”吕雉急着问道。

    韩信告诉她,吕台在下相县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正玩得开心,暂时不打算回家。

    吕雉疑问道:“那他知道我在这里吗?他有没有说要来找我?”

    韩信道:“前些天我回了一次下相告诉他姑姑就在下邳,但他说姑姑有姑姑的事,他不愿意来打扰。”

    吕雉有些失望,复又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韩信低声道:“我跟姑姑一道,姑姑去哪我就去哪。”

    吕雉觑了他一眼,见他那心虚样,心想,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她故意摆脸『色』责问道:“你跟着我,那台儿呢,你不管他了?”

    韩信低下头,脸又红又黑,小声道:“台兄弟喜欢上一个漂亮姑娘,他现在天天黏着人家姑娘,叫我走远点,不要跟着他。”

    吕雉先是吃惊,然后忍不住大笑,拍着掌说道:“好啊,这混小子,不等家里长辈给他定亲,他就自己跑出去追女孩。看他这风流样儿,倒不像是大哥的儿子,竟随了他二叔和小姑姑。”

    见韩信满脸羞赧,想到他比吕台还要大,也比吕台成熟,正是心思最活跃的时候,她不好再当他的面说这些轻薄话,便生生捂嘴闭口。

第51章 051 受气包() 
想到这,她忍不住心里一酸,愤恨起来。

    张子房啊张子房,你一个三十好几的老光棍,除了一张脸还能看之外,还有什么!你躲在深谷里半步不出,我吕雉又是坐车又是骑马,奔波千里,白白送到你面前,你都不知道珍惜。

    为了什么破礼法,你弃我而娶一村『妇』,简直愚蠢!

    是,人家比我年轻,比我勤快。对,那饭菜做得也香,衣服也浣洗得干净。是是是,人家让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只管看你的书,写你的字,人家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你吃得也香,睡得也香。

    可你瞎吗?!

    你看不出来我长得比她漂亮?你看不出我是富户之女,衣食无忧?你不是相出我命相尊贵,有旺夫运吗?

    我读《论语》、《孟子》、《庄子》,我会《韩非子》、《道德经》、《商君书》……诸子百家,我都知晓,就连晦涩难懂的《黄帝四经》我现在都会了呀!

    张子房,你不是瞎是什么!难道你摔那一跤,把脑子也摔坏了不成?

    韩信见吕雉一会儿笑一会儿恼,一会儿又似要哭的样子,心里不免胆怯。自己说错什么、做错什么了,惹得姑姑这么烦恼不开心?仔细一想,又觉得应该与自己无关,若是因为自己,吕雉早就拉下脸骂开了,怎会如此忍他。

    他悄悄问青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青碧就只是茫然摇头。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大小姐最近脾气有点怪,时好时坏,起伏变化太大,她不敢多问。

    虽然表现得很冷傲,但吕雉还是痛快答应带韩信一起走。本来她是打算回沛县看看父母亲,在家住一段时日,等到婚期将近再溜出来,但走到半路,她改变了主意。她要去咸阳,她要远走高飞,离沛县远远地才好。

    于是,车头掉转方向,一行人又返程往西而去。西行的路途实在太漫长太难熬,无聊加苦闷,使吕雉的心情格外暴躁。况且上次去咸阳,去时路上颠了一个月,回来时颠了两个月,那时只以为身体苦点没事,心情好就值得。

    可这次,这一路碰到熟悉的景,吕雉的心就被撩起,想起当时傻乎乎的自己,恨到不行。她是不惯对下人甩脸『色』发脾气的,可情绪压在心里不发泄又不行,于是韩信成了倒霉的受气包。

    韩信是个闷葫芦,不怎么开口说话,但他跟吕雉一起,一天早早晚晚地,总有几句话不得不说。每次开口,他都胆战心惊,青碧、阿武、阿兵全低着头在心底默默同情他。

    “姑姑”,他刚开口,还没说下一句,就见吕雉恶狠狠瞪着自己,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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