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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后别纪-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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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周勃口中的刘季还是当初那个刘季吗?

    他会再次成为一统天下登基称帝的刘邦吗?

    周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路口,他拎着两坛酒大阔步地走来,经过吕宅后又渐渐走远,吕雉悄悄地快步跟了上去。

    约莫行了两里路,周勃进了一间破旧的石屋。这间石屋是乡亲们用来祭祀的地方,平日闲置时候就荒废着,仅供过路的行人歇脚用。

    “大丈夫当如是!”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穿墙而出,惊得吕雉陡然停住脚。

    她将身子紧紧贴着冰凉的石墙再不敢往前走近半步。作为高祖皇帝刘邦的原配皇后,她如何不知道,这句话正是刘季在咸阳见到秦始皇御驾时脱口而出的。

    “大哥,你赶紧跟我说说始皇帝到底长啥样?”吕雉听出来,这是樊哙的声音。

    紧接着是周勃的声音:“樊哙,你怎么来了?难怪大家伙都吃上了,这狗肉是你从家带的吧?”

    “嘿嘿”樊哙憨笑两声。

    “我怎么来了?还不是咱们那个寡『妇』小嫂子非『逼』着我来!她说按照日程算,大哥早就该回沛县了,所以硬『逼』着我来接大哥。这狗肉也是她出钱从我家铺子里买的,还说大哥就爱吃酱狗肉,这几个月没吃上,一定馋得慌,非叫我带着。”

    樊哙的话说完,屋子里立即传出一阵热闹的哄笑和打闹声,夹杂着酒碗相碰撞的声音。

    “大哥是馋了,不过不光馋樊哙家的酱狗肉,还有···”

    这个略老成但又不自重的声音,不是打小和刘季同穿一条裤子的卢绾又是谁。

    吕雉隔墙听着里面的说笑声,心里说不出的感慨和难受。她初嫁给刘季的时候,这群人也总喜欢往刘家跑,聚在一起吃吃喝喝,有说有笑,欺负她是新嫁娘,常常拿她开玩笑。但是遇到正经事的时候,又都是一口一个大嫂,像尊敬刘季一样极尊敬她。

    短暂的静默之后,那个浑厚的声音再次响起。

    “樊哙,我不在的这几个月,曹氏可还安分?”

    吕雉听到“曹氏”这两个字从他嘴里郑重地说出来,心立刻揪在一起,屏息静气地仔细听着。

    石屋里,光线有些黯淡,一群粗鲁的汉子们散坐在地上,吃的吃,喝的喝,全都笑呵呵地听着刘季和樊哙的对话。

    “大哥,你这话问得可对不住人家了。曹氏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嘛!这些年,她跟着你,对你如何,对咱兄弟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天来还有一件大喜事要赶紧通报你呢!”

    刘季瞟了一眼樊哙,兀自将手上的一大块狗肉啃完,才懒懒地抬头:“什么喜事?”他表情淡漠但声音里却有藏不住的兴奋。

    樊哙急不可耐地报喜:“曹氏有了身孕,已经七个多月啦!”

    “听你那意思,她肚子里怀着的是我刘老三的种?”刘季笑望着樊哙,戏谑道。

    卢绾大声附和道:“对呀,樊哙,你咋知道曹寡『妇』肚里的娃就一定是大哥的。莫不是大哥和曹寡『妇』一块的时候,你躲在屋里偷听了不成?”

    樊哙急得脸通红,他的脸本来就大,这一红就显得更大。他口舌笨拙,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众人抢先了。

    “樊哙,你这小子最是好『色』,这几月大哥不在,保不齐是谁爬了曹氏的香榻呢!”

    “搞大了肚子就推到大哥头上,樊哙,你啥时候这么聪明了,啊哈哈!”

    大家的玩笑越开越大,直把樊哙急得大汗直流。一群老兄弟奔波几个月,如今眼见要回乡,又陡然见了樊哙这一个熟人,怎能不拿他寻开心。

    闹腾一通后,刘季轻咳一声,众人旋即安静下来。

    “大哥”,樊哙急得满头是汗:“全沛县的人都知道曹氏是大哥的人,除了大哥你还有谁还动她啊?再说了,你走了不到一个月,她就被诊出有身孕,这不是你的种,还能是谁的?”

    刘季晃动着站起身,喝完最后一口酒,得意地扔掉手里的陶碗。

    “哈哈哈,我刘季有后了!”

    刘季的声音忽然高出一倍来,墙外吕雉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看来,和前世一样,刘季这辈子依然有寡『妇』曹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齐王刘肥。

    吕雉正打算走,又听得里面刘季正在跟樊哙讲解在咸阳见到秦始皇的盛况。

    “咸阳的街道那是又宽又大,足够两辆四轮马车并驱而行。当时正好赶上始皇帝从外面巡游回来,那街道两边全都跪满了人,乌压压的一大片。始皇帝巡游的车队总共有几百辆车,巡游的骑兵步兵和随行文武官员排成长长的队伍,走了有个把时辰才走完。可怜我们这些人膝盖都跪疼了,也没真正看清楚始皇帝到底长啥样。不过那样的气势,那样的派头,啧啧···”

    刘季感叹完,意犹未尽地大声感慨:“大丈夫当如是啊!”

    樊哙不屑道:“羡慕他做甚!大哥才是真正的龙种,将来大哥的气势肯定比始皇帝还要大!”

    正午的太阳白晃晃地照着,吕雉立在小小的石屋外,只觉得心中异常的抑郁。石屋里的那些人那些话,重重敲击在她的心上,有一种前尘往事想忘忘不掉,想躲又不能躲的无力感。

    她知道她不该来,可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

    屋里那群“故人们”还在吃着闹着,浓烈的酒香和肉香飘溢出来。吕雉猝不及防闻其味,心慌神『乱』间拔腿就走。她走得那样匆忙狼狈,步履急切又凌『乱』,像逃似的。

    殊不知,她脚踩在『乱』石破瓦上的细碎声响,已经引起石屋内某个人的警觉。

    离开石屋,吕雉抄近路来到河边湿地。望着平静宽阔的河面,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还没等那长长的气缓缓吐出来,身后就响起一个声音。

    “姑娘留步。”

    这个声音深沉中带着轻佻,话语虽平常,却足以使吕雉刚刚才松弛下来的心顿时惊骇。

第4章 004 狭路相逢() 
狭窄的小道两旁,一人多高的蒲苇大片大片地铺满河岸,绵延不断,密实地望不到头。

    吕雉极力掩饰自己激动的情绪,若无其事地转过身,面容庄严平静。

    “阁下是在叫我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用含蓄内敛的眼光默默打量着眼前人。站在她对面,一步之遥的这个男人,年近四十、身长七尺八寸、前额突出、长颈高鼻。

    长相如此特别,衣着寒酸但却没来由的自信十足,不是刘季又是谁!

    “这里除了你,难道还有第二个姑娘不成?”他反问,面『色』极坦然。

    眼前的刘季比吕雉记忆中的样子要年轻的多,他穿着破烂的黑『色』粗帛布衣,脸上『露』出轻浮的笑容,纯粹就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

    吕雉轻蔑一笑,算是对他调笑搭话的回应。

    命相尊贵又如何,登基称帝又如何,只有吕雉明白,这个男人不管是落魄还是发达,骨子里都是流里流气,登不上大雅之堂。

    因为明白,所以不屑,便也不怕了。

    被轻蔑,被无视,被耻笑,都是刘季早已见惯了的事。但被一个貌美的大姑娘当面讥讽,这倒是生平第一次。

    刘季稍一愣,看这姑娘的打扮明显是未嫁,但年龄似乎又不轻。

    这样的一个老姑娘,应是极为恨嫁的,否则也不会大胆偷听一群糙汉子闲聊打趣。可此刻荒郊野外独自面对陌生的成年男子,她又为何如此这般镇静,毫无娇羞怯弱之态?

    虽然心中不解,但他也并不在意。毕竟调戏广大『妇』女,他刘季从不惧艰难,也极为有耐『性』。

    微风吹过蒲苇,沙沙的响声将他们二人隐秘地笼罩在一起。

    他双手揽臂,斜伸着腿懒洋洋地站在路中间。放任自己好~『色』的眼神上上下下肆意扫虐这个无畏的大龄女子。这是一种更为公然地调戏,也是对她蔑视自己的挑衅回应。

    嘿嘿,他刘季穷则穷矣,老则老矣,但也不是轻易被人小瞧的。

    吕雉心里空『荡』『荡』的,似有风扫过,又些恼还有些寒。

    全沛县的人,连同他身边的那群兄弟都知道他刘老三是无赖、是流氓。可前世,她遵从父命,毅然决然下嫁给他的时候,不管看到他做什么,是什么样儿,她心里都坚定地拥护着他。从不怀疑,她的夫君是蛟龙潜卧,终有一天会腾飞冲天,傲视天下。

    那时她把他当做人间的神龙,所以仰视他,容忍他。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他粗鄙好『色』花事不断,他不问家事冷淡妻儿,她全都忍了。

    现在,他无赖似地站在这里,全然忘了,他那个老相好,心心念着他的曹寡『妇』,正怀着他的孩子,挺着大肚子翘首以盼等他这个游子归家。

    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她才无比的清醒。

    吕雉微微张嘴,终于什么都没说,决然转过身,抬脚便走。

    前世的恩怨,前世已了,今生彼此互不相欠,无须再做纠缠。

    吕雉提着一口气,闷着头快步走到河岸。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才刚踩到第一块过河的大石头,脚下就一滑,整个身子一偏。

    嘴里一声轻呼,就在即将落水之际,一只大手一把揽起她的腰,另一只手同时拽住她的胳膊。站稳之后,吕雉看到了刘季比贼还亮的眼镜,比喝了酒还要兴奋的脸庞,他那一双手搂她更紧。

    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到底被他轻薄了去!

    “你走开”,羞怒之下,吕雉伸手就去推刘季。

    刘季急忙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河边,湿了半个鞋面。而独立大石上的吕雉失去平衡,身子又向后仰去。

    见此,刘季少不得又再次伸手捞她。

    “你这个妹子怎么如此不通情理?我好意救你,你且没有一句谢,反而怨怪我。”刘季再有耐『性』,也不忍不住发起牢『骚』来。

    “哼哼”吕雉冷笑两声。

    “谁要你救我?河水不过膝,我便是掉下去也伤不了,死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着我,只是为了想方设法占我便宜吗?”

    刘季被噎得满脸尴尬,他愤慨道:“你偷听我们几个男人谈话,我见你是个女人,便不追究。这野外廖无人烟,我是担心你的『性』命安危,才悄悄护送你。没想到你堂堂大户人家的千金,脑子里尽是些污秽之事。我刘季虽然半生一事无成,亦是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你这等无知蠢『妇』诽谤侮辱!”

    他越说越强硬,拉着吕雉的手道:“今日你我之间若不说清楚,我便不能放你!”

    这一番话义正言辞,凿凿有据,倒是把吕雉困『惑』住了。

    她面『色』沉静,心里却慌『乱』如麻。刚才那个流氓和现在这个君子,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刘季?待感觉到刘季的手正在自己的腰间恣意使劲,她便恍然悟彻了。

    能把谎话说得像真话,把真话说得像公理,这不就是当年在她们吕家迁居沛县的贺宴上,那个身无分文却大言不惭贺钱万,厚颜蹭酒席又狎侮诸客的刘季么?

    吕雉咬着牙呼道:“你这个流氓无赖,快放开我!否则我要喊人了!”

    刘季又一次感到意外,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喊人又如何?姑娘想喊,不妨喊得大声点,好叫这十里八乡的父老都来给咱们评评理,说道说道。”他搭在吕雉细腰上的手故意慢悠悠乌龟爬似的往下挪了一寸。

    嘿嘿,也不打听打听,他刘季这辈子何曾怕过女人!

    他这一动,引得吕雉身子一震,本能地向前挺了挺~胸。如此,他们孤男寡女二人贴身偎依,面面相对,彼此间鼻息可闻,倒是过分亲密了。

    作为一个活了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身为“过来人”的吕雉,并未显得太惊恐不安。这人毕竟是她前世结发二十年的夫君。只是望着眼前这似是而非的脸、流波似媚的眼,她心内焦灼,一时便被怔住了。

    前世,在他死后,她独活了十五年。此前,他是大汉朝开国皇帝,她是他的皇后。后宫中,他们每月都能见面。但每次见面,紧依在他身怀里的都是他宠爱的美姬。隔着身份座次,隔着帝冕皇冠,她虽贵为国母,却瞧不清楚自家夫君的真确面容。

    更早前,他四处征战,数次浮浮沉沉,身边亦不缺女人。而她作为他的正妻,先是因他受牢狱之苦,后又为他质身楚营,长达八年,两人一面未见,就连做梦,她也记不起他的模样。

    唯有初嫁时,简陋寒酸的茅屋内,红烛高照,刘季拉着她的手,呆看着她,喜不自胜。前世茫茫,夫妻二十载,像这样四目相视的静谧二人时光,她能记起的仅这一次。

    比起无数的悲痛记忆,那隐藏在假象中的零星美好,才最噬人心骨。

    吕雉慌不择路,甩手朝刘季的脸部挥去,刘季急速躲过后,她又一脚揣向他的下~身。刘季大惊之下只能闪避,连连急退数步,双脚才重重落在湿地里。

    他是真怒了,立即就要发火,却忽然对上吕雉发红的眼圈和坚忍愤恨的眼神,才起的火竟悄无声息地灭了。他心里叹息:“这个女人实在太奇怪,神神颠颠的。算了,正事要紧,还是不要去招惹她的好。”

    他这一想便干脆爽快地告辞:“既然姑娘不需要在下护送,那我即刻就走。”

    吕雉也不表态,只面无表情地扭身踏着石头继续过河。刘季自嘲地摇摇头,也扭头大步离去。

    过了河,吕雉停下脚步,悄悄回身望去,隐忍的眼泪夹杂着无人知晓的心酸顺着脸颊落下来。

    “刘季,你我一世夫妻,怎至如此?”

    然而,对面河岸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风声和连绵的蒲苇回应她的自言自语。

    吕雉回到家时,父亲和两个哥哥已经回来了。家里忙成一片,『乱』成一片,几个孩子围着刚从车上卸下来的货物,叽叽喳喳,兴奋不已。吕雉最先见到的便是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嬉闹的二哥吕释之。

    “二哥”吕雉深情地唤了一声。

    吕释之一边和孩子们打闹,一边回过头很平常地和她打了声招呼。

    “娥姁,我给你们带的胭脂水粉都让吕媭拿走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别让她一人独占了。”

    吕雉笑着答应,穿过庭院便看到大哥吕泽在检查吕产的功夫。吕产聚精会神地比划着,一招一式都极为认真,显然是怕被父亲责骂。吕雉走过去,轻声地叫了声“大哥”,吕泽疼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走到里屋,吕雉听到父亲和母亲亲热交谈的声音。她疾步走进去,果然看到慈父吕公满面红光,精神矍铄。

    前世,吕公是在她被俘到楚营做人质的那一年去世的。而她一直到一年后被项羽放回刘季身边时,才得知这个噩耗。如今重生,看着父亲、大哥、二哥还有母亲、妹妹、两个嫂嫂和侄儿们都安在,一家子圆圆满满,其乐融融,她又怎能不欣喜!

    内心里热流涌动,她朝吕公亲热地唤了一声爹爹,便哽咽住,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第5章 005 淮阴韩信() 
待她情绪平稳,吕公才和蔼地开口。

    “娥姁,你母亲说你最近总是无缘无故哭泣,你告诉爹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吕雉摇头,“爹爹,女儿没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心里头高兴,不知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流泪。”

    “高兴还哭?晦不晦气!”吕媪一脸无奈。

    吕公淡然道:“喜极而泣,也是极平常的事。娥姁,你走近些,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吕雉往前一步,吕公细察她的脸,又围着她慢慢走一圈,这才安心地坐回榻前,对吕媪说道:

    “我看娥姁的身体和精神并无不妥,她想哭便随她哭,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的。倒是媭儿太过骄横,你得好好管一管。”

    “妹妹怎么了?”吕雉忍不住问。

    吕公无奈道:“我们一回来,她就向你大哥二哥告两个嫂嫂的状,闲言碎语,搬弄是非,哪里还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吕雉习惯『性』地为吕媭开脱:“妹妹是无心的,她那都是小孩子家的气话和玩笑话,当不得真。哥哥嫂嫂们知道她的『性』子,自然不会和她计较。”

    见父亲的眉头微微皱在一起,母亲又在朝自己眨巴眼睛,吕雉连忙转移话题;“爹爹,怎么没看到台儿?”

    提到长孙吕台,吕公立时笑逐颜开,语气也柔和起来。

    “你那个大侄子啊,贪玩,又爱四处交朋友,连你大哥也管不了。这会儿他还不知道在哪瞎晃悠呢,估计过两天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吕台是大哥吕泽的长子,今年十六岁,长得英俊威猛,剑术也是极佳,是整个吕家人眼里的明珠珍宝。他是吕雉亲手带大的,是吕雉最疼爱的侄子。所以前世刘季一死吕雉掌权后封的第一个在世的吕姓王便是吕台。可惜的是,吕台因跟着父亲吕泽为刘季征战多年,身上伤病累累,封王的第二年便英年早逝了。

    吕雉此时提起他,亦是又疼又怜。听到父亲这样说,心里便大为欣慰,忍不住眼圈儿又微热发红。

    夜晚,吕媭先上床睡了,吕雉却没有一丝睡意。为不吵醒吕媭,吕雉披上一件厚实的外衣,独自走到庭院中。

    月『色』静谧皎洁,夜晚的时光也总比白日的要漫长。趁着家人都在安睡,吕雉可以好好地整理自己嘈杂的心绪了。

    白天先是遇见周勃和刘季,然后又看到爹爹和两个哥哥,如今吕氏一家安然幸福地聚居在这个大宅子里,这一切使吕雉真正相信并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

    前世关于母家的记忆随着眼下真实的生活而一点一滴鲜活起来。

    吕雉依稀记得当年父亲之所以带领全家匆匆迁到沛县,是因为要避仇。好像是因为二哥吕释之为了玉器买卖上的事,得罪了本郡郡尉的表亲。那表亲仗势欺人,污蔑吕家违规经商,按大秦律当诛全族,更扬言郡尉驻军不日便要来抓人。

    吕雉记得那就是两个月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因此她打定主意,明日一早就找二哥谈一谈,让他提前做好防备。若此事能够避开,吕氏一家就能在单父安安稳稳地长久待下去了。至于其他的事,日后再慢慢谋划也不迟。

    想到这,吕雉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有了安放之地。月光透过两颗高大的枣树凉凉地洒落在地,远处响起几声狗吠。朦胧夜『色』中,吕雉的脸上『露』出闲适安然的笑容。

    前世滔天的富贵荣华,又怎比得过此刻家人齐聚一堂的和合美满!

    吕雉独自在院中站了会儿,刚想回房休息,就听见那狗吠声由远及近,又凶又急直『逼』家门。灵敏的直觉让她感到不安,她壮着胆子,一步步走出庭院,穿过回廊,来到吕家大门前。

    门房守夜的吴伯也起来了,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油灯。两人刚照面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外便响起急骤的拍门声。

    吴伯粗着嗓子问了一声,门外传来低低的熟悉声音:“吴伯,我是台儿,快开门。”

    一听是吕台,吕雉赶紧让吴伯上前开门。门一开,一大团黑影趔趄着扑进来。借着吴伯手里微弱的烛光,吕雉看清楚那团大黑影,原是两个拥搂在一起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正是吕家的长孙,吕雉的大侄子——吕台。

    “台儿,怎么大半夜的回家来了?”吕雉关切道。

    吕台抬起头,英俊的脸上布满亮闪闪的汗珠,“姑姑,你先别问,我朋友喝醉了,我得赶紧扶他进房歇息。”

    “大公子,您歇着,让老奴来扶这位公子。”吴伯伸出手。

    吕台慌忙推开吴伯,唯恐避之不及。

    “吴伯,您就在这守着门,要是外面有任何动静,一定先告诉我,千万别惊扰祖父和父亲!”

    吕台朝吕雉微微颔首示敬,便扶着那位一直低头不语的年轻男子朝东院方向走去。

    吕雉到底不放心,便追上前轻轻扶住那醉酒男子的左臂,好帮吕台分担一些重量。谁知她的手才一触到那男子的胳臂,也并未使力,对方便猛地缩紧皮肉,向被锐器刺痛了一般。

    吕雉犹疑地看向吕台,吕台全不知情,专心地走路。

    进入屋内,吕雉点亮灯火,转回头看到吕台正将那男子慢慢放卧在自己的塌上。那男子长得又黑又瘦,双眼紧闭,额上有汗渍,双唇发白,并无半点醉酒之相。

    吕雉心中疑虑更深,她走近一步,想看得更清楚。吕台迅速站到她面前,挡住她进一步探究的视线。

    吕雉虽是长辈,但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现又处于深夜,不方便过多干涉吕台与陌生男子之事。

    她略显尴尬地撇过头:“我去喊吴嬷嬷来照顾他。”

    吕台断然否决:“吴嬷嬷早已睡下,这里有我就行,不用劳烦他人。”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了,吕雉忽然觉得吕台有些陌生,他比记忆中对自己要疏远许多。

    吕雉自觉地退出房间,身后两扇木门“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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