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道士传奇-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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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对邪魔的仁慈，便已入魔道，是对传承大道的挑战，更是对仁慈的玷污！”

　　　　尽管他解释得好像很清楚，话也说得大义凛然，但我还是觉得这只是对我们今晚行为的单方面辩解。所以缓缓地抬起头来后，我有些茫然地问道：“鹿先生，所谓的真理和大道，是不是永远掌握在强势的一方？”

　　　　鹿悟仕打住话头，如不认识般地看着我，忽然冷笑着回道：“你不入地狱，谁如地狱？是吗？你可知佛家一大尊菩萨入了地狱后，至今也没能度尽天下恶鬼？想要学大愿地藏王，当初就别投胎到道童子家里！”

　　　　我更茫然了，头脑里昏昏沉沉的，全都是各种各样想不明白的问题！什么道义、亲情、感情，全都变成了一团浓雾……

　　　　鹿悟仕可不管，回身对着正在哭泣的杨颖凶道：“住嘴！”

　　　　他对我说话的时候，就只是语气很冷而已，可他唬杨颖时，肯定又是用上了法力，那杨颖哭声立止，像被当头打了一记闷棍般地仰身便倒了下去。

　　　　那边炎无思坐不住了，几步抢上前来，抱了昏迷过去的杨颖慢慢退开。我见刘青玄也停止了念唱，蹒跚着向我走过来，但来到我身边后却又似体力不支似的，一屁股坐倒在我的身边。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陈依婷忽然发话了，而且嘴里发出的居然是个男人声音，她带着些嘲弄的语气开口道：“鹿大先生，你以为自己身边还是当年的戚棋、心明和云峰他们吗？凭你一人之力，也想维护什么华夏传承？做你的清秋大梦吧！识相的，就交出这个道媳妇，最好是连你的道体一起交出，那我就放你的道魂归西，重新投胎做人！”

　　　　鹿悟仕长叹一声，看着我有些无奈地叹道：“昨晚我和你说的那些话，统统都属于白费精神了！现在明白过来没有，我和四爷、还有你的老公，我们都是为了救你呀！”

　　　　其实陈依婷一开口，我便好像明白了一点，但我心里的观点却没变，所以就回了句：“如果用那么多条人命，来换我一命的话，我宁愿失去灵魂死掉的是我自己！”

　　　　我的话让陈依婷笑了，笑得花枝招展！一边笑一边继续对鹿悟仕说：“鹿十五，同为老君之后，按说你修你的道、我修我的仙，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一心要除掉我们独享道德，那便注定要付出代价。”

　　　　鹿悟仕本来还是一脸苦相，听了她的话后忽然间便恢复冷峻的神色，低声问了陈依婷一连串问题：“你是号称茅山四大真人的白真人白云辉？是以前在昆明的那个扎纸先生谢天华的师父？上海那把尖刀就是你设计的？你跟金光惠次郞是什么关系？黄真人黄灏跟你们是一伙的吗？”

　　　　陈依婷忽然愣住了，有些不解地喃喃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白某附在这贱婢身上的？”

　　　　“四大真人充其量也就只修到个地仙级别，还没达到超越阴阳逃出生死的水平。而我身为借命先生，跟七、八元帅那的关系自是不一般，随便多句嘴问个一声，得知你是何人莫非还是难事不成！”这回得意的是鹿悟仕了。

　　　　回了一句后，他接着又有些愤慨地道：“你既已修到华夏传承守护人的尊贵地位，自己也承认身为老君辫子了，却为还要如此草菅人命！你可知王家坪这一闹，世间无端就多出了几百冤魂来？”

　　　　我在一边看着，感觉真的是有点懵了，轻声问刘青玄道：“青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杨颖的妈妈会是个男人？还是什么白真人？我们刚才做的那些事，究竟是对是错？这一切真的是由我而起吗？”

　　　　“珂儿，你还看不出来吗？那女人不是杨家的媳妇，现在的陈依婷就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是白真人的残魂在操纵着她。”刘青玄虽然虚弱，但还是强打精神地跟我解释：“他们固然想得到你这个道童子之后，但即使没有你，他们也要酿这惨案的。所以你别自责，此事你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如果不是鹿先生带着我们做了之前那些事，无辜受害的人不知要多出多少倍呢！”

　　　　我似乎理解鹿悟仕了，这一开窍过后，心里却又重新紧张起来。

　　　　陈依婷没留意我和刘青玄的对话，她虽然对鹿悟仕看穿自己感到意外，但好像并不畏惧，听了鹿悟仕的质问后，仰头也是冷笑道：“道，乃从无到有，生一、生二、生三直至生万物！万物生，则物竞天择、优而存之！这才是道之真谛！”

　　　　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连刘青玄都不禁跟着点了点头。

　　　　可鹿悟仕却冷冷地回道：“一个潜伏在华夏八十年的鬼子，不配跟我华夏的修者论道，更不配做我道祖李老君的弟子！”

　　　　“八十年了，现在才知道我白云辉的真正身份，我只能告诉你晚了！”陈依婷身上忽然冒出一个白衣飘飘、风度偏偏的年轻男人身影，飞身到旁边的一口棺材上笑道：“如果我现在回到坝上，让上游把水关掉，让长江断流一夜，你就算叫来黑白无常亲临，甚至请来十殿阎王帮忙，也不可能送走你的杀孽，送走这两百多具死尸吧！哈哈哈，我劝你还是交出自己的道体，交出这道童子之后，留得自己的道魂才是上策……”

　　　　鹿悟仕忽然间也笑了，反问了句：“你既知我是道体道魂，那你觉得自己还走得掉吗？”

144。道雷对决（）　
那个狂妄的白衣人影，应该就是刘青玄所说的控制陈依婷身体的白真人残魂。他听了鹿悟仕的话后，可能是察觉到情况不妙，不再应话，身影一闪便往江边而去……

　　　　他退去的速度太快，如一道光似的便消失在江里。炎无思抱着杨颖、刘青玄累得快要脱力、而我则心神犹自有些恍惚，都不及追赶或阻拦。实际上就算我们要拦，也铁定拦他不住！我们都是血肉之躯，仓促之间又怎么可能拦住一道残魂呢？

　　　　鹿悟仕倒是出手了！不过他没有追赶白真人，而是动作迟缓地比了个手诀在那走着罡步，嘴里低低地念着口诀。

　　　　他施的这道术法我熟悉，是一道五雷术！之前那元凯鬼魂跟我作对想逃时，刘青玄引来五雷将其魂魄击散，用的便是这道术法。但同样的术法在鹿悟仕使出来，却让我有些大跌眼镜的感觉，他这术法居然还没刘青玄使得娴熟！而且我不明白对手逃走后，他这术法使出来还有什么用。

　　　　所以我更关注的是陈依婷本身。那个傀儡自从白真人的残魂出来后，便一跤跌坐在鹿悟仕跟前，但却并没有倒下，只是抱着肚子在那挣扎和呻吟！

　　　　我会关注她，是因为我听见她的呻吟声中，竟然夹杂着低低的“小颖、小颖”的呼声！放眼过去后，还真就见她在尽力地抬头看着炎无思怀里的杨颖，原本很冷漠的脸上，也露出了非常关切的神色。

　　　　那种表情我很熟悉，以前我经常在我妈的脸上看到，是母亲对孩子特有的关切……

　　　　鹿悟仕罡步走完后术法已成，但他那引雷术我觉得有些离谱，只招来几团深厚的乌云到我们头顶，乌云间也确实有电光，但一道道的只在云朵间流动，并没有砸落下来！

　　　　刘青玄可能是见我眼里满是不解，外加一些不屑，探过身来低声讲解道：“珂儿，鹿先生这道五雷术，是雷术中厉害之极的天罗地网！你注意细看，如果白真人的残魂在雷响之前不回来，那可就要被灭了！”

　　　　他话音还未落下，我们眼前白光一闪，白真人还真就回来了！但这白真人也真是厉害，回来后居然也使出了一模一样的一道术法。

　　　　想比下来，他这术法使得可就厉害了，罡步手诀和口诀一气呵成，并且闪电马上就落了下来。这白真人虽然只是一道残魂，可他的术法比之当天刘青玄的就厉害得多，落下来的五道闪电也粗壮了不少。

　　　　“啊——”

　　　　“不好！”

　　　　我和刘青玄同时叫出了声，刘青玄还腾地就站了起来！因为白真人招来的五道闪电，全部击打在了鹿悟仕的头顶和身上。

　　　　鹿悟仕却如没事儿一般，任身上电光一闪一闪，冷冷地盯着白真人说道：“你有两个选择：消失或者滚蛋！”

　　　　他一开口，我们又从惊慌变成了惊讶，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炎无思，只见他笑嘻嘻地一点也不紧张，便又放下了心，刘青玄也重新坐下。

　　　　白真人显然也没料到雷电落在鹿悟仕身上后，居然会是那么一个结果，怔怔地自语道：“怎么可能？”

　　　　那边炎无思笑着应道：“白云辉，你还是快点做出选择吧！你也知鹿十五乃是道体道魂，那召唤出道雷来有什么奇怪的，枉你还是茅山真人，竟连这都想不通！”

　　　　“道雷？”白真人惊叫了一声后，看着鹿悟仕低低地应道：“你放我走，来日必有好处！”

　　　　“好处你自己留着！想滚的话也有两个条件可先：要么回答之前我的那些问题，要么把王家坪所有受害人被盗走的内脏和灵魂都还回来！”鹿悟仕身上闪着电光，加上他那冷冷的命令式口吻，看起来直如天神下凡一般。

　　　　我是看得有点呆了，第一次知道修行还可以修到如此威风的境界，之前的种种疑虑也一扫而空。而且我隐隐感觉到，只要自己努力，也一定可以达到鹿悟仕这样的，到了那时，要保得家人平安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白真人愣了一下后，轻轻应道：“他们的魂已成阴魂，内脏已把所有阴德耗尽，就算你能说服黑白二位无常爷，他们也不可能活过来了！你这明摆着是要送我进十八层地狱嘛！”

　　　　鹿悟仕摇头道：“不！你可以好好的回去，今后作恶时躲着点我九宫门的人就行！你不想回答我的那些问题是明智的选择，但我还可以再提一个问题：你处心积虑地设计拉拢赵建臣，在这王家坪设下鬼门湾，不会只为了要一朵尸菌吧？”

　　　　白真人也跟着摇了摇头，然后苦笑道：“那上界留下的长生药既然叫尸菌，顾名思义，我是不会去追寻那种东西的！道籍上也说了，活人化为尸，便可在阳间长生，也只有赵建臣那种走火入魔之徒，才会愿意做一具活尸永远活着。”

　　　　顿了一顿后，他接着回道：“我会用尸菌加身在这女人身上，再以鲁班偷天换日之术来取村民们的阴魂阴德，主要还是想……想让当年那些留在华夏的同胞英魂回家。”

　　　　鹿悟仕点了点头，并对他挥了挥手，再没说一句话！

　　　　他们的话我听懂了一些，似乎鹿悟仕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放白真人走了。

　　　　白真人也很识相，临走之前去到陈依婷身边，伸手在她头上低低念了几句口诀后，见陈依婷不再痛苦地呻吟了，才慢慢顺着江边飘了离去……

　　　　天空乌云兀自涌动，电光也时隐时现。鹿悟仕待白真人离去后，走到陈依婷的身边，伸出一个左手食指往她头上一按，口里大叫了声“醒”。

　　　　一道细细的电光从他指尖仕传到陈依婷身上，却把原本有些茫然地醒着的陈依婷给电晕过去了！

　　　　接着他又走到炎无思身边，对炎无思怀里的杨颖如法炮制。不过杨颖本来就是昏迷中的，被他的电光闪过后就只身体颤了一下。

　　　　“小妹妹，我说了要保住你的家园，就一定不会失言。不过我没办法救你的爷爷奶奶和爸爸了，只能还你一个正常的妈妈，希望你以后能得善缘！他日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对着昏迷中的杨颖说了一句后，鹿悟仕把手按向炎无思笑道：“四爷，今天这场法事没白做，虽然没人来给点好处费，但也不用花费我们自身的法力。”

　　　　炎无思接受了他中指按出的一道电光后笑着回应：“茅山黄蓝表白四大真人中，就数这白云辉最是目中无人，他的法力不用白不用！这种无端就白捡了一道功德的好事，以后你还得多带上我。”

　　　　鹿悟仕显得也很高兴，回身过来后走到刘青玄背后，又分轻声说：“刘道长，这王家坪的事还真得感谢你，否则我鹿十五可又得多添无谓的杀孽了！”

　　　　用中指也按了一道电光在刘青玄身上后，他接着说：“这杨家母女，麻烦刘道长和四爷一起将其送回家中，明天一早醒来，他们的记忆中将不再有我们所有人，他们的家人除了那甘招会外，其他人都将会是在汛期水祸中罹难的。”

　　　　刘青玄先受了那道电光后，原本萎靡的身影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站起来先谢过鹿悟仕后，却有些担忧地回了句：“鹿先生的能力我是知道的，但王家坪的事……知道的人不只她们母女，还有四爷让逃出去的那些……”

　　　　“这个你放心吧！”炎无思抱着杨颖过来插口道：“我之所以要劳累刘夫人，让她赶着画了那些驱邪符给村民，为的就是今晚。十五身上道雷牵引，足以让所有人都忘记这些天的事了！”

　　　　鹿悟仕接过话头道：“刘道长慈悲之心，我们是早知道的，自然不会让你多虑！倒是王珂得留下来，我将这五雷之术授予给她，那白云辉乃是眦睚必报的人，得防着他找你们夫妻的晦气。而且一会这里的许多棺材，还得劳烦你夫妻二人送走呢！”

　　　　刘青玄应了一声后，过去抱着陈依婷，和炎无思一起往街上走去。

　　　　鹿悟仕把灭魂刀捡起来递给我，微微笑道：“道家大小姐，快收拾好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起来跟我学习雷术吧！一会你和刘道长送这两百多口棺材时，要是再像刚才那样心神不定的话，很可能会被他们的阴魂给带了一起走哟！”

145。阴魂回身（）　
那把灭魂刀我接了，听鹿悟仕的口气，今晚我和刘青玄还得有事要做，他叫我们做的事，那必定是对我们有好处的，我是真想能像他刚才一样，成长为一个拉风得天变云动那种人物的！

　　　　其实这除了我年轻的心里有些虚荣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知道自己家最大的对头，是爷爷所属那个茅山上清宫的黄真人，而与黄真人齐名号称茅山四大真人的白真人，竟被鹿悟仕三两下就制得服服帖帖，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变得跟这鹿大先生一般的厉害，那又何必听见黄真人的名头都心里发抖呢？

　　　　见我把刀接过，鹿悟仕问道：“刚才我施的五雷术，你看懂了没？”

　　　　我如实应道：“罡步看懂了一半，但那一半要是让我踏的话，我估计只一步也踏不出来！手诀和口诀我倒记住了，不过不会用！”

　　　　“嗯！”鹿悟仕沉吟道：“这引雷之术里面还有个心诀，术法看起来简单，但不是会点简单道术就能施展的，一般修行之人入门后，就算专修雷术也得练上个三四十年才行。像刘道长这种人到中年就能引来天雷的，圈子中算是很难得的了！”

　　　　我一听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之前的那种热血和激情瞬间便被浇灭了一半。

　　　　我不太会掩饰自己的心中所想，而鹿悟仕很明显又是那种善于捕捉表情的人！他看了我一眼后便猜出了我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后接着说道：“无论做什么事，不到结束时都不能下定论！听人说话更是如此！”

　　　　说教了我一句后，他才缓缓地道：“我学这雷术几乎没花什么时间，实际上这道术法在我还没踏足圈子时就会了，而那时我才十二岁！”

　　　　“在我小的时候，我老家的村里出了个黑苗鬼修，还是个卖国贼，把村里祸害死了好多人。那村子至今都还是一个出名的死亡禁地，相比这王家坪镇可惨得多了！”

　　　　“当时我师父等一众高人去制服那鬼修，引下了七年一见的纯阴北极雷，那些高手出手引下的雷可非同一般，有两道雷电也像刚才那样，落在了我的身上。后来学会了相应的口诀手诀后，我便很快就能唤下天雷了！”

　　　　“而且，天雷流经我身后，便成了道家传说中的‘道雷’，不但可击邪修鬼怪，也可击打如白云辉那样的得道之人。”

　　　　“你身为道童子嫡孙，天生就是入道之命，佛门、巫门的术法我不敢说，但修道术来说一定是非常有天赋的，如果不在半年之内学会的话，都对不起你爷爷那道童子的身份。”

　　　　听他如此一说，我立时又信心满满了，把灭魂刀收起来后，赶紧朝他鞠了一躬……

　　　　在教我的时候，鹿悟仕先配合着手诀和口诀，重新走起了那引雷的罡步，可他这回走的，跟之前的步伐居然大相径庭，是反着走的。

　　　　术法成了后，他大声叫道：“李老君急急如律令！”

　　　　只见一道粗壮的闪电，弯弯曲曲地从他手上发出后直冲天际，瞬间便与天上那几朵乌云间流动的电光汇合，接着又变成上千道细细的闪电，如树根般地落了下来。

　　　　那些闪电大多都落向了远方，只有少数的落向镇子里和我们身边，但也足够让我震撼了！因为落在我身边的闪电，全部都是击向那些装了空壳人棺材的，一口棺材一道闪电，不多也不少。

　　　　说是引雷，也直到此时才传来真正的雷声，头顶那道“咔嚓——轰隆隆——”的声音，震得我心里都不禁跟着颤抖。

　　　　“术法除了降妖除魔，更重要的是济世度人！”鹿悟仕露了那么一手后，身上的电光终于消失了，转头看着我解释道：“刚才我发出来的，便是我和你说的道雷。你身具道缘，学成雷术之后，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

　　　　“我的道雷一出，所有经历了王家坪事件的人，这久的记忆都将会变得很模糊甚至全部忘记；这些空壳人的阴魂也将会全部回来，至于他们的死因，则需要你和刘道长配合着把他们送去江中了！”

　　　　我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在他说话的时候，江面上忽然就袭来一阵阵阴风，跟着便看见一个个人影随阴风飘来……

　　　　这鬼门湾百鬼汇集的场景，当日我灵魂出窍时是见识过的，不过此时看在眼中却又感觉不同，眼见那眼阴魂飘近后，我的心里蓦地升起一阵哀意，忍不住脱口轻呼了一声“无上太乙救苦天尊”！

　　　　因为此时我看得清楚，从江面飘来的阴魂全是熟悉的面孔，都是王家坪街上变成空壳的那些人，我在先前才给他们一一合上棺盖呢！第一个走进棺材里的老者、那个进了棺材后又跑出来的小孩、那些被我割断了脖子的街坊……

　　　　那些阴魂的神情木然，过来后也不理会我们，各自去到装有自己遗体的棺材边，一闪身便钻进了棺材里去。

　　　　直到所有鬼魂都消失在那些棺材里，我才不解地问鹿悟仕：“鹿先生，这些空壳人的灵魂是白真人放回来的吗？为什么不见杨雪峰的呢？”

　　　　鹿悟仕点头应道：“白云辉的残魂得我放他回去，自然不敢不放他们。至于杨雪峰嘛，先我就说了，他早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是我给他借来了命，才让他又多活了这三年多，所以他的魂魄不用白云辉盗取，自个儿便消散了！”

　　　　我接着问：“那之前那个小孩身上飞出来的又是什么？我还见到一个长相很恐怖的鬼魂，他们为什么会附在这些空壳人的身上呢？”

　　　　鹿悟仕说，这些棺材都是原来长江沿岸、历朝历代以来没有腐朽的棺椁，长江修了那个超级大坝蓄水后，这些棺椁便被长埋水中，相当于是被封镇起来了。

　　　　这种不腐之棺中，所存的均是因各种原因未得超生之魂，被封镇得一段时间后，流动的江水便会将其送入到大海之中，让他们继续封镇直到洗去所有罪孽，重新去往阴世进入轮回。

　　　　白真人见王家坪有一座可以培育尸菌的跑马山，便事先通过手段使得长江改道，并在此设了个鬼门湾的局，让这些定期前往大海的阴魂在此留下阴气，最终便酿成了这场惨剧。

　　　　而为了处理这王家坪的事，炎无思才会在这里雕刻大禹神像，专门用来今晚拦截路过的棺椁，借此给所有的空壳人一个找回灵魂的机会。

　　　　炎无思在作法将棺材弄上来的时候，已经让棺内原来的主人尸身随江水而去了，但棺内的阴魂却仍旧藏在里面。所以鹿悟仕才会亲自去开棺，并在开棺后把那些成百上千年的阴魂赶去追随遗体，只不过那时天色尚早，加上鹿悟仕用了密术，我们自然也就看不见走掉的鬼物了。

　　　　不过也有鹿悟仕赶不走的，躲在棺材里后见有身体进入，便想借那些空壳不死之身复活，重新回到阳世，这也就是空壳人会“造反”的原因。也正因此，鹿悟仕才会让我用灭魂刀割了他们的肚子，让那些顽固的鬼魂永远消失……

　　　　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后，我有点感叹这世间的无常，不过也更坚定了自己好好修行的决心。如果不把自己的本事学好，像这些事情的缘由，是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得通的！

　　　　鹿悟仕就只传授了那雷术给我，不过他交待说，莫烟尘给我的那本《道德经》乃是不可多得的道家术法秘籍，相当于是一本“道术大全”，加上赵建臣传我的那些术法也不含水分，只要我坚定道心、勤加修炼，很快便不会再有之前那些疑问。

　　　　刘青玄和炎无思回来的时候，除了带着些道术所需的用品外，还带来了一个令我们都放心的消息：镇上留下的那部分正常人，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