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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一局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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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最后连续五轮全部落败,再次不能入段。也可以说,这一生,他都不能做成职业棋手。
这个打击多么残酷,你从刚会走路时便开始『摸』着莹润的云子,开始在十九路棋盘上『摸』爬滚打,别人玩的时候就要老老实实坐在棋盘前,一坐就是十几年,到了告诉你,你不能进入职业棋手的世界,几乎从懂事开始就想要做的终身职业做不成,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悲哀的?
这样的事情,搁在谁身上都不能接受,何况是一心想要在职业里闯『荡』的王一白。
当最后一轮比完,李慕心中叫糟糕,赶忙打电话给李显茶,同他说师兄已经无缘定段。
李显茶在那头沉默很久,然后跟李慕说:“我去接他,这几天麻烦你看好他。”
以王一白的水平,他是不可能定不上段,他比李慕学棋都早,一直跟在李显茶身边,如果不是太执着于猜韩越之的棋路,连韩越之都未必能有把握说会赢他,何况败在韩越之李慕手底下他其他小棋手。
他好像陷入一个魔障,每次都是从倒数第五局开始,每次都输得一塌糊涂,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逐渐接受自己只能做个业余6段的事实,和已经在职业里打拼的李慕,韩越之说:“这就是命!我早就应该看开,可惜我太执着,白瞎那十几年岁月。”
第39章 番外 一·相遇早()
番外一,相遇早
大千世间,总会有千百种情。
一见钟情,日久生情,血缘相亲,血脉相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终成眷侣。
在这千百种情里,李慕最喜欢的,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现在想起来,他和韩越之的相遇,都带着点命定的意味,那是一种叫做宿命的东西。
那一年,李慕十岁,北方孩子上学晚,十来岁的时候,才刚刚要读到三年级。
这一年,他们全家都搬到了爷爷『奶』『奶』的故乡,一个叫做平安县的小地方。
他打小不爱说话,以前和班里的同学相处也不好,他父亲虽然为人冷漠,但还是关心他,碰巧叔叔李显茶要回乡定居,于是索『性』换了工作,举家回迁。
李慕至今都记得,那一年的九月阳光灿烂,道路两旁扇子形状的银杏叶早就泛着黄,正欢快地随风飘动,躲在树荫下懒打哈欠的土狗,闲闲没有生意做的报摊老大爷,旁边公园内正在和祖母玩皮球的红裙子小女孩,或者是不远处住宅区一栋栋栉比鳞次的红砖楼房,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就连寂静吹着的暖风,都好像带着笑,在欢迎终于归家的游子。
这是一个十分漂亮而安静的县城,只第一眼,李慕就爱上了这里。
家里早就安排好住处,他家和叔叔家挨着,也方便他学棋,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三位师兄师姐,他们都住在叔叔家,也算是给人丁单薄的李家,增添了几丝人气。
然后,就是李慕崭新的人生开始。他转到了镇上的小学,第一天的时候,是他父亲手牵着手把他送了过去,他还记得,当自己有些紧张地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当全班同学都在嘲笑他傻兮兮地黑框眼镜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男孩子,大声地喊:“叫李慕是吧,过来当我同桌,我爸爸说嘲笑别人是不对的,我不会嘲笑你。”
李慕感激朝他看去,那男孩子顶着一头看起来有些硬的短发,干净的t恤上印着蓝『色』的帆船,笑脸灿烂。
全班43位同学,就只有他没有同桌,不知道为什么。
班主任老师皱眉看了看笑得格外大声的几个男同学,然后温和拍了拍李慕的肩膀,同他说:“去韩越之同学旁边坐吧,他成绩很好,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这不是故事的开始,却是主角们的最初相遇,一个少年走进另一个少年的生命里,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不过一时的好心。
后来李慕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当韩越之的同桌,别看他成绩好,但是为人过于好动调皮,上课的时候总会时不时戏弄一下同坐,李慕一开始不习惯,但是没过几日,当他真正发现,韩越之是真的没有嘲笑他,也从来没有对他啤酒瓶底一样的眼镜表示过好奇,他『性』格开朗,爱说爱笑,正好和沉闷的李慕互补,虽然李慕不说,但是他父亲叔叔都能看出来,他喜欢这个新学校,却也更喜欢这位好人新同桌,话不多的他,晚上阖家吃饭的时候,十句话里,五句话都是在提他。
小孩子的友谊,总是来得迅速而坚固,李慕为人固执,他觉得自己和韩越之已经成了好朋友,虽然没有桃园结义,但好歹也算是八拜之交,韩越之对此表示同意,于是两个人一起玩的时间更多,潜移默化之下,也跟着融进了班级这个小团体,平时放学之后,周六周日,如果不用下棋,他也乐于和小伙伴们一起玩。
十月份的时候,北方的这个小县城,还不大冷,孩子们都穿上校服外套,撒欢一样在公园里面玩耍,李慕和韩愈之也不例外,公园里新建了有些复杂的假山和花园,孩子们下课后,最喜欢在这里玩捉『迷』藏,直到肚子饿得呱呱叫,才恋恋不舍地回家。
这一天,是韩越之当鬼抓人,李慕看到他蒙上眼睛,自己就拼命往假山后面跑,假山后面有一片小树林,那里堆放了一些还没做成的石料,以前李慕从来没有躲在过那里,但是今天他却跑过去钻到了石料的下面的小洞,他小时候就很瘦,看起来很单薄,不用怎么费力,就躲了进去。
这时候才四点多钟,太阳刚刚偏西,映着红彤彤的云彩带出一片霞光,李慕躲的位置刚好能看到这些,景『色』很美,微凉的风吹拂着,他也不嫌脏地坐在地上,背靠着被太阳晒得有些热乎的石头,耳中听着不远处韩越之抓到小同学的开心笑声,一点一点就要合上眼睛。
他觉得自己有些『迷』糊,不大想动的脑筋慢慢沉入一团一团棉花里,并且顺道合上他半睁着的眼,昨天和师兄对局完讨论到很晚,年纪还小的李慕这会儿困得不行,沉沉睡去。
梦里他又在和师兄下棋,不过师兄比他水平高好多,他老是输,因此赌气再也不和他下了。
他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屋子里,看着自己前方的棋盘,屋子很暗,窗户透出的少许光折『射』在黑白棋子上,有些刺眼,他暗自生闷气,没有摆谱的打算。
这时候一个好似有些熟悉的人进了他卧室,坐到他棋盘对面,李慕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勉强看出他硬硬竖起的短发,还有校服外套里面t恤上若隐若现的蓝『色』帆船,男孩子声音带着晴朗,对他发出想要对局的邀请。
李慕不知道怎么地,听了他的话,就想和他对局,他手势漂亮,捏着棋子的指尖泛着萤光,划着漂亮的弧度落下第一枚棋子。
李慕觉得自己认识他,他喉咙仿佛被什么压住,浑身颤抖冰冷,他伸手去抓那个人捏着棋子的手,入手温热,暖暖烫他新房。
遥远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慕听人叫他:“李慕,李慕,醒一醒。”
他猛地睁开眼,韩越之稚嫩的脸庞出现在他眼睛里,他紧紧握住自己伸出去的手,眼睛里满是焦急,对他说:“我找你好久,大家都回家了,只剩下你。”
李慕眨眨眼,他和梦里的不太一样,梦里的他比现在高,身形修长,手指有力,声音厚重得多。最重要的是,梦里的他,会下围棋,而他的好友韩越之,却连棋子都不会拿。
他又晃了晃头,这才有些清醒过来,外面的天『色』已晚,他躲在这里睡觉,身上冻得冰凉,他借着韩越之的手筋爬出石洞,跟韩越之道歉:“不好意思,我睡着了,真是麻烦你还在找我。”
韩越之看他冻得一抽一抽的,索『性』脱下校服披在他肩膀上,韩越之刚才满公园跑着找他,出了一身汗,校服还带着热气,让冷得难受的李慕倍觉温暖。
“客气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就算别人都走了,我也会找你的,快回家吧,省的你感冒了。”韩越之豪气地说,无所谓地在裤子上蹭蹭脏了的手。
李慕扯着有些僵硬的脸颊笑笑,啤酒瓶底眼睛片后面的眼睛注视着韩越之,他想要把这张孩子气的脸庞记下来,回去好好写在日记上。
10月14号,晴、微有风。
今天晚上叔叔做酱烧茄子和酸菜排骨,我喜欢吃,吃了两碗饭。
下午的时候,我在玩捉『迷』藏的时候睡着了,韩越之同学一个人找了我很久,终于把我找到,还给了我他的校服穿,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真是个好人,我要一辈子和他做好朋友。
第40章 岁月()
这一年八月的天气异常炎热,他们在煎熬的状态下度过了定段赛,随之而来的就是颁奖仪式,那天棋院来了好多人,许多只听过名字的国手纷纷亮相,给新进到职业围棋里的小棋手颁发新初段证书。
不知道是安排好还是随机,给韩越之办法奖状的偏巧是林崖,而给李慕的则是夏锐翔。
林崖把证书递给韩越之的时候,眼睛几乎笑弯:“我上次见你,官子都还不伶俐,大龙也只是空有气势,没想到,今天你就能站到我面前加入这个世界,不知何时会追上我?”
韩越之登时有些热血,四年来不分昼夜的努力,终于换来眼前的老前辈对他说这样一句话,林崖是谁,他是连续五届的棋圣,他是棋坛里的神话人物,他的一句肯定,很多人,要等一辈子。
然而,他仅仅用四年时间,便做到了,那些夜深人静的打谱,那些不死不休的对局,似乎都成过眼云烟,只不过被这一句轻轻的肯定吹散,消失在记忆里。
后来他们看那一期的围棋周刊,韩越之仔细端详,那天他状态一直好亢奋,站在李慕身边的他笑容傻兮兮,带着十八九岁青年特有的稚气,李慕也是一样,他笑容闪着无法自制喜悦,眼睛里透出的光芒似乎要穿过照片,映『射』到人们心中,那是一种对未来,无限的期盼。
他和李慕说他俩站在一起般配,被李慕翻白眼,他又问李慕师父有没有同他说些什么,这一次李慕倒有些腼腆,犹豫片刻才说:“夏老师说,我们要好好努力,给他们长脸,他是个好人,越之,真是个好人。”
韩越之不明白他这话的前后逻辑关系,不过还是得意一把。
那一日,李显茶是坐在观众席,笑眯眯看着自己最小的徒弟,自己最宝贝的侄子,他已经隐退多年,几乎不参加棋院活动,这样乍一『露』脸,自然引来无数人前来谈话,他看着已经成年的侄子,心中别提多高兴,也乐于同众人交谈。
他并不十分担心王一白,他还小,不过二十来岁,还不明白这些看似深奥实则浅显的道理,即使做不了职业棋手,但日子还得照常过,只要手中有棋,心中有棋,在哪里下,都是一样的,现在的大多数比赛,也不限制业余棋手参加,他还有的是宽阔大道可走。
几天之后王一白被李显茶领回x市,也不怎么和李慕联系了。
李慕知道他心中难受,因此尽量不和他短信,偶尔给师父打电话,或者聊一些生活琐事,或者问一下棋中问题,日子过得也快。
学校离棋院并不算太近,韩越之同李慕商量,就在两点之间折中一下,租了间一室一厅的房子,他们参加的那些比赛,是都有奖金的,李慕的钱要多一些,除了能交上学费,租房子的钱大半也是他出,交钱的时候,韩越之还玩笑自己是吃软饭的,被李慕狠狠踩了一脚。
那是个老式小区,虽然楼房有些陈旧,但住户不算太多,平时还算安静,很适合居住。
他们租的这间屋子非常小,里面的装修还停留在八十年代,幽暗的客厅只有一组沙发和餐桌,卧室里仅有一张双人床,他们铺了干净的大凉席,里外打扫一番,就算是一个家了。
条件十分艰苦,客厅没有电视,卧室没有空调,甚至连电风扇都没有,炎热的夏季,两个人只能光着膀子蹲在阳台上对局,阳台上的灯泡散着昏黄的光,两个人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完成了一局又一局。
大多时候都是李慕占上风,他好像永远都知道怎样对付韩越之,并且乐此不疲。
小区里有许多退休的老爷爷老『奶』『奶』,老人家喜欢摆弄棋艺,因此社区活动中心,还特别设立了棋牌室,里面象棋围棋都有,偶尔韩越之和李慕在家里热的不行,也会跑过去找面容慈祥的老爷爷们切磋两盘,没几天便混熟。
临开学之前,他们回了一次家,把所有的行李都带到北京,衣服和日用品不十分多,最多的还要数各种各样的棋谱笔记,他们两个人的放了整整一大袋子,要两个人合伙才能搬动。
他们回来了以后,先去棋院报道,顺便看一下比赛的日程,职业棋手就是一份工作了,两个人都很硬气,不愿意跟家里要钱,因此想要多参加些比赛,九月之后好多头衔战都拉开序幕,初赛是大家都有资格报名,韩越之和李慕有些迫不及待摩拳擦掌,想要马上加入混战。
他们两个抱着一摞资料推开棋院大门的时候,迎面张松青穿着牛仔夹克走来,他才十三四岁,个子矮小,偏巧那衣服很大,看着别提多别扭。
他也看见两人,目光从李慕脸上扫到韩越之鼻尖,眼睛里明显闪着不服气的意味。
韩越之的脾气已经被经年累月的对局磨圆,此时还能点头冲他微笑,问他:“早晨好。”
倒是张松青也不藏着掖着,直白说:“我们都是排名第一,要不要对弈一局试试水平?”
他这话说得太孩子气了,韩越之没有忍住,扭头冲李慕咧嘴笑出声,倒是李慕颇为认真地说:“你俩是应该下一盘,要不然彼此心里都不大舒坦。”
韩越之低眉顺眼,心想自己没啥不舒坦,恐怕不舒坦的另有其人。
张松青倒是个倔强脾气,他年纪还小,由于同龄人中确实少有人能赢他,因此也十分自负,也许定段赛和韩越之并列第一,可能就让他最难以忍受的一件事。
这话是李慕回答他,他丝毫不给李慕好脸『色』,甩甩手说:“我没和你说话,手下败将。”
本来嬉皮笑脸的韩越之,听他说了这话,马上沉下脸来,他转头死死盯住张松青,这时的韩越之已经很高,他低着头目光犀利看着对方的样子,像要把对方生吞,声音也难得严肃起来:“他说的话,自然就代表我的意见,明天这个时候,我在二楼等你,到时候,可别不敢过来。”
张松青有点被他吓到,他丝毫意识不到自己哪句话刺激到对方,但还是嘴硬顶他一句:“哼,到时候输了,可别哭着找妈妈。”说罢从韩越之身边走过,细小的肩膀还狠狠撞了一下他。
韩越之假装没站住,往李慕身上贴,却被他念叨:“你何必跟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计较。”
韩越之探过头去瞅他,捕捉到了他眼底的笑意:“他说我不要紧,可不应该说你,这是我的底线,没打他已经不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越之和李慕就赶到棋院,他们在二楼的一间空寂的对局室停留,由于时间比较早,两个人索『性』开始下快棋。
韩越之下起快棋确实有一手,李慕也不遑多让,两个人以每手十秒快棋开始第一局,但韩越之明显在加快速度,『迷』你中国流的开局行云流水,李慕速度跟上,很快便在左下筑起地基。
他们平时多半用快棋练手,高强度的落子速度十分锻炼思维能力,重要的是,那种快速攻防中所激起的澎湃杀气,也在坚固他们的心,使得他们在赛场上面对对手,能坚定勇往直前,能所向披靡不畏艰险。
第一局结束很快,韩越之错看一个陷阱,被李慕趁机抓住漏洞,狠狠打击到无力招架,不得已在125手便投子认输。
第二局韩越之说要下五秒快棋,李慕欣然同意。
开局很意外,韩越之难得没有主动纠缠,反而注重实地,倒是李慕坐不住,斜『插』进黑龙腰腹,由于速度太快,两个人根本顾不得其他,棋型虽说有些散,大龙也形状扭曲,但是两人的反应都极好,可谓是高水准发挥了。
不过这次仍旧是韩越之输了,虽说没有犯太多错误,但是整体大龙很虚浮,还是比不上李慕稳重,李慕的攻击每次都打到他七寸,尖利的牙齿死死咬住他的脖颈,韩越之莫可奈何,再度投子。
韩越之和李慕捡着棋子说笑的时候,张松青刚好推门进来。
那两个人坐在窗户旁,逆光的角度只能看到两人开心的笑脸,他一瞬间心里有些不快,他学棋十年,几乎没有找到能和自己愉快练习的人,小时候还有几个师兄弟一块训练,随着时间流逝,他身边的人渐渐离开,除了比赛,他再也找不到愿意主动坐到他面前,笑着说来一盘的人。
所以他才想要和韩越之对局一次,他曾在无数个对局室里看到过,无论是他或者李慕,身边总是围了一群人,他们对局严肃,研讨愉悦,气氛十分融洽,无论输赢,很少有人摆脸『色』,他和李慕下过,他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因此才要和韩越之也下过才能知道。
在他年幼的心中,下围棋就是一份工作,他们人缘好是因为他们下的好,不是因为其他,然而事实其实相反,他们所下之棋其实次要,人与人的交往才是主要,独来独往的他,永远都不会明白这些。
他的棋,空白,寂寞,没有实质的内涵,这是李慕对他的评价。
我能感受到什么呢?韩越之坐在张松青对面的时候想。
张松青紧紧抿着唇,在等待韩越之下第一枚子。
李慕斜靠在韩越之背后的桌子上,手中捧着茶杯,里面是香气四溢的铁观音,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镜,张松青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突然有些想不透自己那天究竟是怎样赢了这样一个人。
然而韩越之没有给他时间去思考别的,他捏着黑棋的手动了,圆润的棋子稳稳落入十九道棋盘上。
又是『迷』你中国流,和刚才同李慕的开局别无二致。
张松青的白棋还是那么飘忽多变,时快时慢的速度虽说是他的特『色』,但对于韩越之来说形同虚设,他并不管他的速度,他只关注棋局。
开局很顺利,至35手都按他设想布局,唯独张松青的三处无理手扰『乱』他思路,使得韩越之不得不不停调整计算,才能不出错误。
他这个孩子虽然自私自负蛮横不讲理,但其围棋天赋确实极好,否则也不能以排位第一的身份定段,韩越之看上去淡定自若,其实手心早就出了汗,脑子高度集中的状态下,生怕出一点错误,高手对局中,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地方,也容易被对手死死抓住,反咬一口。
李慕输给张松青的那局,就是这样遗憾告负的。
那天输棋后李慕一瞬间的表情,那天张松青摆给李慕的难看脸『色』,都使得韩越之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这局棋绝对不能输。
他从来没有这样高度集中过,脑海中的棋盘高速运转,一颗颗棋子随着他的思维变换位置,摆出一个又一个棋型,他看向棋盘的脸没有表情,心中却在发狠地想,自己要用最猛的火力,最强的攻击,打到对手渣都不剩,打到他还无招架之力。
黑67手,韩越之反守为攻,果断尖刺白棋大龙。
这手棋又快又准,张松青有一瞬间错愕,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果断在破口处挡一下。
韩越之的眼睛亮了,他的这个反应,不是韩越之担忧的最好手,反而平庸到几乎没有优点,那么就以此开始吧,他是这样想,李慕也这样想,他微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窜进鼻腔里的茶香沁人心脾,他登时觉得通体舒畅,说不出的轻松。
但是这时候的张松青已经没有心情去看李慕的表情了,他同样专注在棋局中,韩越之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势越来越猛,他有些招架不住,严密毫无破绽的进攻,使得他无法控制地想到那天同李慕的对局,后半程李慕开始发力,到了官子阶段流畅谨慎地令人咋舌,他的记忆很好,却有些记不得对方是怎么输的了,他记得最后十分钟里,他还觉得自己会输,但不过几手过去,盘面反而逆转,他想不透,潜意识里,也阻止他继续想下去。
第41章 爱棋之心()
黑棋连续打击白棋腹地,韩越之觉得自己用力很足,全部击在重要位置,打得张松青体无完肤不知要怎么还手,大夏天里,薄薄的衬衫几乎要湿透。
韩越之自围棋入门以来,还从未这般打击对手,短短一百手,他的黑龙爪子死死捏住纤弱的白龙,尖利的牙齿刺进对方脖颈,他几乎可以感受到,淅沥沥的鲜血从它伤口流出,沿着纵横的棋盘纹路蔓延。
张松青同样从来未被这样全火力攻击过,以往都是他这样压迫别人,看对手满头大汗的样子实在舒爽,而今他才真正感受了一回被『逼』绝境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蹭了蹭额头的汗水,咬牙苦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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