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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一局棋-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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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旭光十分不在意笑笑,说他又高了。

    确实,这一年来奔波忙碌,韩越之和李慕都长高了,青年人的架势十足。

    对局进行很快,也许是身体原因,这些年来王旭光逐渐棋速加快,韩越之自然不会掉队,全力应对。两个人反应都比之前快多了,手段更高,水平更硬,拼杀起来自有一番畅快,虽然是在比赛中,却让人并不难熬。

    比赛结束很快,王旭光后半程出了个勺子,遗憾投子。

    输了比赛,王旭光却不肯走,非要拉着韩越之在下一盘,韩越之怕他身体不行,连忙催他回家,说等回北京找他。

    每次看到王旭光下棋时那种无比认真的表情,韩越之都觉得自己努力还不够,用功还不够,心中十分难受。

    难过归难过,比赛还在继续,第二轮韩越之的对手是三段组冠军,是个腼腆的小姑娘。

    小孩子岁数不大,但行棋却有模有样,同样是个快棋手,但终究敌不过韩越之技高一筹,在中盘就投子认输。

    第三轮,韩越之五段迎战孙恬四段,孙恬当年入段的时候本来劲头很足,奈何有段时间似乎身体不好,错过很多晋级机会,因此至今仍是四段。

    一场比赛,当年晚报杯的几个熟人都凑到一起,孙恬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温柔有礼,见了韩越之还会叫一声韩五段好久不见,小时候那种孤傲的『摸』样早就被淹没在尘埃里。

    她愈见成熟,行棋风格也大为不同,大气十足的开局搞得韩越之错愕,随即笑笑和她过起招来,现在女棋手强势的还真不多,已经打到八段的许洁算一个,仍旧在七段徘徊的杨文晴算一个,她们定段许多年,已经练成一身霸气,这几年在她们的率领下,女子国际比赛越来越好,韩越之一边下棋一边感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虽然孙恬仍旧温文有礼的样子,但是手里却丝毫不手软,大刀阔斧砍杀起来,韩越之小心回防,丝毫不能马虎。

    比赛耗时很长,谁都不肯认输,谁都不肯放手。

    一直到中午,对局拖入尾声,最终官子阶段,韩越之完美收官,以两目优势赢得比赛。

    于是乎,十一月一日,最高棋士决定赛的最后一个名额,被韩越之五段收入囊中。

    漫长的最高棋士决定赛,就在这个枫叶漫红的日子里展开,一十六位杀入循环赛的高手们,正摩拳擦掌,期待着问鼎那个金灿灿的棋圣奖杯。

    十一月十日,所有最高棋士决定赛选手齐聚北京,为最后的战火加一把薪柴。

    十六人分成两组,单组淘汰打到最后两位,进行三番棋半决赛最终以三局两胜决定棋圣挑战者资格。

    李慕和韩越之,十分幸运分到了两个组。但韩越之却和师父师兄分到同一个组,而李慕的组里则都是些成名已久的高手,比赛的难度一下子加到极限,然而两人却异常兴奋,同高手过招的快感十分强烈,每一局都是经验,每一轮都是考验。

    最高棋士决定赛第一轮,韩越之五段vs卫凌八段,李慕七段vs许洁八段。

    韩越之自从入段之后,从来没有再赛场上碰到过这位大师兄,卫凌已经八段,基本上所有赛事都直接参加本赛和循环赛,他棋风酷似夏锐翔,可以说是新锐流派传承最正的一位弟子。

    韩越之一看到比赛表,马上就能想到这将会是一场十分艰难的战争,然而当开始这一局,韩越之才深深感受到师兄的强大。

    这一局,卫凌执黑而韩越之执白,一上来,卫凌强有力的行棋就把韩越之的计划打『乱』,白棋被黑棋毫不留情打散,然而韩越之并没有放松,他死死咬住,半分不肯落于人后。

    黑41,深深刺入白棋实地,韩越之主动围困,用压、粘两手搅『乱』卫凌。

    卫凌十分稳定,丝毫没有慌『乱』,紧接着连续打入,想要保住那枚孤子。然而韩越之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这里断得极其迅速,他思路相当清晰,那就是尽其所能不给卫凌任何漏洞。

    显然刚才那几手全部废掉,但卫凌面上仍旧一派安详,看不出任何紧张的情绪。

    他落子的手依旧很稳,布局仍旧稳固而大气,韩越之从一开局便高度集中,算计到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后招。

    这是师兄弟同门之间最激烈的一场较量,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两位徒弟,正在战场拼杀,谁都不给谁留情面。

    围棋总是残酷,在比赛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一路赢下去,才能『摸』到那象征实力的奖杯。

    终于,白子决定不再继续跟下去,白88手,韩越之翻身进攻,这个回马枪杀得极好,落子准确到万无一失,卫凌稍稍停住,抬起眼皮看了眼自己的小师弟。

    想到当年,连提子都是自己手把手教的,不过这些年,不过这些棋,他就已经坐到自己对面,争夺头衔。

    心中如是想,他手中之子却没有停下,稳稳当当落在三之三,想要从左侧边角筑稳实地。

    韩越之已经开始进攻,自然不会停下,他一路向左,还不忘在中腹布局,卫凌感到自己的右眼皮不停跳,扰得他睁不开眼。

    他目前的水准,和自己不遑多让,卫凌心下叹息,突然不知自己这十几年都学了些什么。

    索『性』放开手脚,回身同他杀到一处,韩越之最喜欢这样混『乱』厮杀,痛快淋漓刀刀见血,这样出来的输赢才最舒服,心中才最稳当。

    黑179,卫凌亮出宝剑,漆黑巨龙挥舞着死死压来,想要给对手绝地封杀,然而,接下来韩越之的戏路却远远超出他想象,他轻轻捻子,稳稳落在棋枰上,那白子犹如璀璨宝石,挡在巨龙脚下,卫凌顿住,这是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缝隙,却叫韩越之轻而易举抓住。

    然此时形式已经刻不容缓,宝剑带着呼啸刺入白龙腹地,却没成想脚下不稳,出来的棋型总是断得不成样子,一时间,卫凌收手长考,韩越之小心长吁口气。他紧张到不行,生怕这个一向敏锐的师兄看出,拼命摆着一张呆脸,一点一滴诱『惑』对方跳入火坑。

    卫凌急于求成,跳的干净利落,压根没有退路,他长考时间很长,几乎要耗掉所有自由时间,才有些落寞地投子认输。

    韩越之偷偷在裤子上蹭干净手心汗水,对卫凌说:“师兄谦让了。”

    卫凌苦笑,喝了口水才说:“你进步太快了,师兄都输给你,加油吧小师弟。”

    这一日,李慕同样赢了八段的许洁,许洁虽然一开场就火力十足,奈何李慕一直稳扎稳打,一路谨慎而过,丝毫错误都无,更是在残局时官子细腻,一直盘面都占有优势,赢了三目之多。

    最高棋士赛首轮,两人都已胜利结束,算是最好的开局。

    紧接着,第二轮,李慕迎战范锦舟九段,韩越之迎战何莹九段。

    要说二十年前,提起范锦舟,没有人不说声顶尖,可是岁月无情,匆匆而过,这么些年来,他的头衔一日少过一日,新人上升很快,如今,他还要和年轻的孩子们打循环赛,确实很残酷。

    可他没有从圈子里退出,所有比赛都在参加,偶尔运气好,便能得个冠军,毕竟实力摆在那里,只不过精力和定力不如从前。

    这一日,他面对比自己年轻二十多岁的李慕,仍旧用尽全力而为。

    虽然手底下丝毫不留破绽,攻击狠辣挑人心弦,但李慕还是为了对手那种精神而感动。他突然想到,是不是二十年后的他和韩越之,也要这样窘迫被年青一代压迫到投子,想想又觉自己好笑,二十年那么久,要过多少个日夜,才能花白了头发。

    对局开始得凶猛,却结束的无比平常,白208手,李慕一个点杀把黑子『逼』到绝境,范锦舟无奈,在长考不果的情况下,只得投子认输。

    李慕以绝佳优势,率先晋级。

    这边厢韩越之情况却不那么乐观了,何莹九段算是女子围棋里的第一把交椅,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打破了中国女子围棋低『迷』的境况,重新屹立在世界棋坛,给之后的年轻女子棋手,打开了一道最宽阔的路。

    前百手,韩越之的白棋一直被何莹压制,想反抗都被扑杀,有些无奈。

    白112手,韩越之绝地反击,拉开了两人互相攻击的序幕,他这招用得破釜沉舟,不赢便是输,不出手永远都被高压一头,会输得更惨。

    然而命运的天平,再一次为年轻棋手下坠。

    黑棋在后半程明显发力不够,被白棋一路打回大本营,白228,韩越之巧妙抓住一个缺口,趁虚而入,连续五手一次比一次猛烈,直指何莹黑龙心脏,何莹最后用了全力反击,但效果不明显,最终遗憾告负。

    赢了棋,韩越之和李慕虽然松了口气,但心脏却又提到了胸口,最高棋士决定赛最后一轮,韩越之五段vs夏锐翔九段,李慕七段vs袁睿七段。

    同门厮杀,师徒兄弟站到一个血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例外。

    韩越之已经同师父杀过一次,因此到不那么紧张,倒是李慕,他打小和袁睿一同学棋,师兄对他十分了解,他对师兄同样熟悉,他们惯用的套路,爱用的定式,彼此熟稔到可以背诵,这场棋,要比韩越之所面对的,难得多。

    比赛前一天,韩越之起了大早,买好早点把李慕叫醒,吃完饭后,就开始催他收拾屋子。

    这是他和韩妈妈学的,每次有什么紧张的事,都会强迫自己整理房间,确实能镇定心神。

    他们把被单床罩全都洗了晾晒,李慕拖地,韩越之仔细把家具打理一遍,虽然是租的房子,但是住了那么久,还是有些感情。

    收拾完已经十点多,韩越之懒得做饭,躺在沙发上不愿意起来,李慕也歪歪靠坐在他头顶,看着窗明几净的家,问他午饭吃什么。

    韩越之拱起背,屁股一顶就把头枕到了李慕腿上,李慕动了动让他躺舒服些,然后笑笑说:“我确实不紧张了,咱妈的法子确实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已经开始习惯于叫韩妈妈咱妈,语气里带着微微的亲昵,十分让人沉醉。

    韩越之摆弄家居服衣摆,说:“那是,咱妈土法子可多了。”

    李慕笑笑,轻轻用手指拍他的脸:“我问你中午吃什么呢?快回答我,好早点准备,我都饿了。”

    “待会儿我请你,出去搓一顿,”韩越之微微闭着眼,躺得舒服极了,不愿意起来,“今天咱们吃好的,提前庆祝又要在半决赛和你打。”

    李慕挑眉,手里摆弄着韩越之有些长的发丝,对于话题并不反感:“你就这么肯定会赢?输了怎么办?”

    韩越之装作沉思,然后坏坏地说:“我输了,就便宜你亲我一下。”

第46章 棋圣二() 
带着李慕加持祝福之吻的韩越之,乐颠颠坐到了夏锐翔对面,准备开始最后一轮比赛。

    夏锐翔好笑看他状态,不过却十分满意,第一次还有些放不开手脚,这次就一点都不会惧怕他了,作为一个优秀的棋手,是不能在棋盘上惧怕任何人,哪怕对手是世界冠军,哪怕是带领自己入门的师父。

    对局开始很顺利,韩越之执黑,一直按着自己的步调走,夏锐翔白棋紧跟其后,全然不动声『色』。

    韩越之一般喜欢用中国流开局,这样棋型会非常明朗,看起来也十分漂亮,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下棋的时候也不例外。

    这次夏锐翔同样不手软,白棋紧随其后,像毒蛇伺机寻找弱点。

    韩越之额头冒汗,对局室有些热,他还穿着『毛』背心,捂得白衬衫贴在身上,神情却异常专注。

    不专注不行,否则一个漏洞叫夏锐翔抓住,再无翻身可能。

    果然,白88,夏锐翔本来在厚地,突然一个回马枪,杀入韩越之实地中的薄弱点。

    韩越之感到一滴汗自太阳『穴』滑下,一直沿着颧骨滑到下巴,顺着脖颈没入衬衫领子,粘腻而难受。

    他用手绢擦了擦手心的汗水,抿着唇一丝不苟落子。

    这枚子,他从开局就想布下,却始终缺一个机会,终于,夏锐翔的进攻,给了他机会。他十分小心,生怕让师父看出破绽。这是他通向胜利的唯一一道门,关上了,就再也出不去暗室。

    黑子静静压在白子上面,不多不少,不差分毫,夏锐翔微微凝眉,却依旧刺入进去,步调丝毫不『乱』。

    韩越之不被察觉地松了口气,紧紧捏着棋子同师父过招,夏锐翔布局十分厚,想要打『乱』分外不容易。

    但是韩越之早就有所准备,对局一直进行到黑155才抛开沉闷,韩越之的龙爪子张牙舞爪扑来,轻轻提掉一枚边角子,夏锐翔看他一眼,不明白为何走这一步。

    那里成片都是黑棋,那枚白子早就废掉,毫无用处,在他看来,韩越之这手不过就是狗尾续貂有些过于神经质了。

    不过韩越之依旧沉默,表情十分严肃,夏锐翔还想了良久是否有诡计,不果,继续落子。

    韩越之放在膝盖上的手,偷偷攥紧拳头。

    黑199,他凌空一跳,挨着黑89一个单关。

    夏锐翔再次皱起眉头,却忍不住继续布完定式。

    然而这次韩越之动作十分迅速,黑子再也不给白子任何机会,连续三手生生压入白大龙七寸、腰腹、尾巴。最后那枚子,不多不少,再次填入155提掉的那个空地,夏锐翔终于停下布局,开始长考。

    不过两分钟,他突然抬起头,炯炯有神看向韩越之。

    韩越之目光十分坦然,却坚定非常,他回视自己的师父,五年前,他一步一步带着自己走入围棋的世界,他教会了自己征子、打劫、官子,教他下棋的时候,也在教他做人,人生里,如果没有夏锐翔,也就没有今天的韩越之,作为老师,夏锐翔倾尽所有教导他,从来不私藏。

    对于这个师父,韩越之一直都是敬重和感激,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赛场上面对师父的时候,会怯懦和逃避。任何时候都不能。

    夏锐翔十分平静,目光极为复杂,韩越之并不能看懂,但他能猜到。

    自己的徒弟比自己看得长远,确实是一件既高兴又悲哀的事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古来有之,夏锐翔只不过没有想到,会这样快。

    韩越之最后那手翻盘,像极了自己的风格,一旦打击,绝不手软,打到你再无还手之力,如今夏锐翔终于尝到新锐流派的锐利,却也有些落寞,但是心中那股高兴劲却比落寞更来得冲动,他叹了口气,投子认输,却没有和韩越之说任何话。

    但是韩越之却十分明白,师父的意思是,既然赢了自己,就要走的更远。

    时间总是在轮回,半年前徒弟输给师父,半年后师父输给徒弟,不过是棋场上的小事。

    紧接着,李慕打败师兄晋级半决赛,两位新人王决赛交手过的新一代国手,再次齐聚一堂,进行三番棋比赛,这次的胜负,会是怎样的呢?任何人都猜不到。

    就像没有人能猜到韩越之能赢了夏锐翔,没有人看好李慕在袁睿手底下过招,新一代的棋手,总是给他们无限的惊喜和希望,他们代表着未来。

    半决赛三番棋第一场,韩越之五段执黑对李慕七段执白。

    也许是赢了师父之后手感很好,也许是心中的自信那道门已经全开,总之这一次韩越之面对李慕的时候,再也没有第一次那样有些缩手缩脚,从一开局他攻势就很足,大刀阔斧胡搅蛮缠,李慕第一次见他这样下棋,有些不太适应。

    对局只不过两小时就结束了,李慕状态不大好,有些恍惚,在他凌厉攻击之下毫无招架之力,中盘过后还出了勺子,无奈之下,只得投子。第一局就以韩越之的胜利告终。

    第二局李慕状态回暖,反其道而行,上手就开始布局,同样攻击起来毫不留情,第177手,李慕抓住一个韩越之看漏掉的地方,随即死命攻击,韩越之在反抗多次不果的情况下只得投子告负,算是再一次扯平。

    同新人王一样,前两局你赢一局我赢一局,打成平手,关键的三番棋最后一局,在韩越之平稳的三连星开局之后,慢慢拉开序幕。

    这一次韩越之十分专注,再也不想犯第二天漏子的错误,开局一直进行到白46才有所突破,李慕所执白棋不甘寂寞,突然窜出巢『穴』击杀韩越之的先遣游兵。

    韩越之猝不及防,被他狠狠搁倒,游兵被废掉,但这不要紧,韩越之紧咬牙根,再度派出先锋小队想要对白棋老巢进行围剿,李慕怎么可能简单叫他如愿,果不其然,他的突击队也起了作用,一路和他在边界厮杀起来。

    在李慕专注厮杀的时候,韩越之偷偷派出斥候,黑123,黑棋成功刺入白棋左上薄弱点,偷偷潜伏在那里,伺机报复。

    白棋仍旧在边界和他纠缠,没有注意内部已经被打入敌人,还在奋力想要杀干净黑棋先头部队,韩越之这次布局十分了得,想必费尽心思,他不动声『色』,第二批强攻队伍缓慢调集,慢慢抵达战场。

    一时间,刀光剑影,长鹤飞空,龙翔于林,厮杀不休。

    然而,局势却在悄然变化,本来僵持不下的局面,慢慢地,往黑棋偏向,当李慕注意到胜利的天平已经倾斜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晚了,他的大部队被韩越之屠杀干干净净,片甲不留,遍地血泊。

    从他们认识到今天十二年,所对之局多到无法数,李慕却还从来没有这般干脆输在韩越之之下,这盘棋他输在盲目厮杀,输在布局零散,也输在洞悉力和计算力,更是输在心理上,韩越之捏他七寸异常准,他输得心服口服。

    赛后,韩越之拖着李慕和他复盘,李慕撇撇嘴,说他打人竟打脸。

    韩越之倒无所谓,嬉皮笑脸教育他,说:“我这是在给你点出不足。”

    其实李慕知道韩越之好意,不过喜欢和他拌嘴两句,输了棋,心里总归不舒服。韩越之懂他这点小心思,变着花样耍宝,没多久就搞得李慕哈哈大笑,输赢之事就此揭过。

    韩越之这次出尽风头,他赢了师兄,赢了师父,赢了李慕,无数高手在他面前落马,作为新一任的棋圣挑战者,他今年也只有二十岁,二十岁,很多年轻人还在学校读书,而他已经在挑战围棋的最高头衔。

    围棋周刊再次刊登两人比赛的画面,这一次反而韩越之十分专注,坐得板正,腰杆子挺得很直,目光认真而深邃,年轻的面容充满朝气。

    反而李慕正在端着一杯茶水,热气腾腾的水汽雾了他的眼镜,照片里,看不到李慕的眼睛,却能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这局棋,是李慕输了。

    杂志总喜欢拿他两人作比较,相交多年的好友,棋盘上厮杀卖力的对手,他和他同年同岁,他和他同一个故乡,他和他,好像总是发着光,吸引着记者的笔尖。

    杂志说,韩越之就是苍鹰,翱翔在九天之上,飞跃在广阔天地间,他不为艰难险阻,终将能飞到胜利彼岸;他们说李慕像雪狐,灵动清韵,奔跑在草原上,肆意在高山深处,他不怕风雪冰寒,终能登上高峰山顶。

    这描述太冻人了,李慕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扔掉杂志踹看电视正起劲的韩越之:“苍鹰,晚上吃啥?”

    韩越之正在看历年林崖的比赛录影,听到他说这个不由一抖,眼角余光扫他:“我想吃红烧狐狸。”

    李慕又用力踹他,又自顾拿起杂志边看边笑。

    他知道韩越之紧张,林崖是谁,他是泰斗,他是常青树,他是不可磨灭的神话。他的名字,可以代表围棋纪念里重要的一部分,他是棋圣林崖。

    二十年,那个金灿灿的奖杯早就属于他,他拥有的棋圣头衔也已经变成永久,就算他输掉比赛,他也依旧是棋圣林崖,任何人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但紧张归紧张,赛还是要比,头衔还是要争取,再说,他内心里,也十分看好韩越之的能力,连做梦,都梦到韩越之把那奖杯捧回家。

    他们都不是小气的人,大男子汉,对方的成就往往比自己的来的更高兴,这样的感情,比任何情都要重,都要深。

    带着这样的感想,李慕陪着韩越之走进棋院大门。

    今日是棋圣赛七番棋第一场,来的人很多,比如夏锐翔卫凌杨文晴显然是来给韩越之壮胆子,而李慕王旭光则是来助阵,一些韩越之和李慕循环赛都交过手的高段们都齐聚一堂,对局室外几个研讨室都不大够用了。

    八点半多的时候,韩越之头一个推门进了对局室,这间名叫守拙的对局室古朴典雅,一『色』的神『色』家具庄重大方,中国风的沙发之间,六寸的棋盘纹路深邃,闪着美丽的光芒。

    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完全没有一点声响,韩越之轻轻走进去,坐在了他名牌的那一方,低头看着棋罐,透亮的老云子十分美丽,正安静地躺在枣木棋罐里,等待棋手挥舞他们上场杀敌。

    韩越之深吸口气,不算大的守拙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闭上眼,脑海里飞速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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