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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无端五十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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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我的心直直一揪,疼痛难忍,雅卿,现下的你怎可如此狠毒无情?
而那厢的皇帝脸『色』微微发白,只见他紧紧握拳,咬牙地恨恨责道:“你这毒『妇』!我就不相信,你能如愿地带着你的儿子再另嫁他人,我亦不相信,丁零的子王能有容人之度,可以接受再嫁之『妇』,还能接受你所生的沈姓皇族的子嗣!?”
雅卿突然轻抚樱唇笑了起来:“沈熙昊,枉你还是一朝天子,还真是可怜,兄死则妻其嫂,乃丁零习俗,所以我再嫁公子,有何不可?再者,至于铄儿,这个就不用你再『操』心,他的生父自然会好好照顾于他,而后抚养他成人立业。”
皇帝眼波一凛:“你所言何意?”
雅卿的笑容益发灿烂:“铄儿的父亲自然不是你。”
“好一个心贵妃!”皇帝立时脸『色』铁青:“你竟然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秽『乱』宫闱,生下你和韩子湛的孽种!”
我震惊地望向韩子湛,只见韩子湛衣袂如飞,挺立在皇帝面前,脸上无有一丝一毫的波澜,看来雅卿的话是真的,皇三子沈铄并非沈熙昊的。
雅卿不满:“你住口,我不许你侮辱公子和我的孩子。”
皇帝忿忿,正待再出言讲些什么,只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队身着丁零服饰的兵士闯进了养心殿内。
丁零兵士手持兵器,分两列站在养心殿的门口,过一会,一身铠甲的詹葛在众人的护卫下踏入了养心殿。
我仔细分辨,又略略诧异,詹葛身后竟然还跟着丁零国大将军卫辽和许久都未有音讯的陈明峻。
我已经许久都未曾见过陈明峻,只见他身着银『色』铠甲,英气不凡,整个人是如此地光耀明华。
皇帝自然亦看到了陈明峻,只是他的表情并无意外。
见詹葛到来,韩子湛的表情依旧淡淡,并没有立马迎上前行礼,只是遥遥称呼:“王兄。”
詹葛微微示意,而后径直走到皇帝身前,用一种打量的目光审视着皇帝。
皇帝并无惊『色』,只是平静地回望詹葛。
詹葛还未言语,身后的卫辽便忍不住粗声粗气道:“原来这就是天阙的皇帝,也不外乎如此。”
我凝视着詹葛冷峻的脸,只见他的薄唇紧抿,脸上的表情晦涩难明,只是其身上环绕的威慑与冰冷之感依稀熟悉,我略略蹙眉,再转视詹葛身后的卫辽,卫辽相貌粗鄙,虬髯络腮,皮肤黝黑,脑中似有灵光猛然一闪,我想起来了,难怪我见到詹葛,便顿生熟悉之感,的确,我曾见过他,曾在湘愿的后院大堂见过他,还有卫辽,那时我以送茶的名义闯入后院大堂,而后被卫辽纠缠,再之后韩子湛出现,以其妻名义替我解围,之所以我没有立马认出他们,是因为他们乔装改办易了容,我心霍霍生痛,原来那个时候韩子湛已经在为今日的时局谋划,甚至詹葛还亲临天阙探听情报,或者,韩子湛的计划比那个时候还要早?
“王上,天阙皇帝不能留,要尽快除之。”卫辽再次出声言道。
詹葛不禁看了眼卫辽:“将军有何良策?”
卫辽目光斜向身旁的陈明峻,笑的不怀好意:“既然忠义侯身负血海深仇,那么,臣则有一个提议,可以让忠义侯手刃此人,以解其心头大恨。”
詹葛凝眉静默了会,遂望向陈明峻:“忠义侯认为如何?”
陈明峻手持着腰间悬挂的宝剑,微微垂首:“敬诺。”
语毕,却并不拔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见状,卫辽蹙了蹙眉,语调很不客气:“既已应诺,何还不赶快动手?”
陈明峻单手移向剑柄,缓缓拔出了剑,待剑出鞘,他擎起宝剑,指向了皇帝,同禹立刻护在皇帝的身前,警惕地望着陈明峻,一副即将应战的姿态。
我呼吸一滞,心一提,一个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制止,却被身旁的秦磊拉住了。
突然,只听到一声惨叫,陈明峻身旁的卫辽骤然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望向陈明峻,须臾,他的唇角溢出缕缕鲜血,人亦开始颤巍不支,即将倒地。
变故发生的太快了,几乎在场的众人都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良久,我才辨清,原来陈明峻的剑并没有刺向皇帝,而是转个弯以极快的速度刺向了身旁的卫辽,剑精准无比地刺在了卫辽的心窝处。
陈明峻的面上无一丝波澜,只见他缓缓抽出剑,剑身满是鲜血,待剑拔出,卫辽即刻倒地身亡。
韩子湛的面『色』微变,他顿时扬声高呼:“护驾!”
丁零兵士随即上前,将詹葛围护在中心,与持剑的陈明峻成对峙之势。
雅卿起先也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遂恼羞成怒地大吼道:“陈明峻,你疯了不成,灭陈氏全族的可是沈熙昊,你竟然为了他,杀了丁零国的大将军。”
陈明峻并未理他,只是径直走到皇帝身前,撩开衣摆,行了跪拜大礼,而后他抬头直视皇帝,目光激越:“近些年,皇上是否安好?”
皇帝动容,不禁错开同禹,上前搀扶他起来:“卿辛苦了,还请快快起身!”
韩子湛默默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蹙眉,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詹葛,面『色』开始有些阴晴不定。
这时,又有内侍行『色』匆匆地闯入,直奔到雅卿身前跪下:“娘娘,不好了,三殿下,三殿下…他…不见了。”
雅卿大惊失『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本宫不是让你们仔细看护吗?那么多高手护卫到底是怎么保护的?”
“三殿下有些哭闹,『奶』娘便说他饿了,就抱着他去内室喂『奶』,但是很久都不出来,后来奴才不放心,就让宫女进去查看,这才发现三殿下和『奶』娘竟然都不见了,而宫外守卫的护卫并没见到他们出去。”
雅卿愈加着急,旋而看向韩子湛:“公子,赶快遣人去寻找铄儿吧。”
韩子湛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渐渐呈现出一种颓萎的灰败之『色』:“傻丫头,我们…已经输了。”
我有些莫名地看向韩子湛,雅卿亦是一副懵懂不解的神情。
“公子何意?”雅卿问道。
韩子湛并没有回答雅卿,只是『露』出一个难看的自嘲笑容,侧首看向皇帝:“我谋算了六载,竟然还是输了,为了消灭我丁零,陈沅江竟以全族『性』命为代价,这一点,我还真比不上他。”
我心头一震,韩子湛居然提到了父亲陈沅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竟然觉得脑子一片混沌,无论如何都理不清楚。
皇帝负手而立,傲然地望着韩子湛:“你倒是聪明人,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韩子湛居然又笑了笑,他又转头看向众兵士包围中的詹葛,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陈述道:“适才我大意了,竟没有发现,原来你不是我的王兄。”
顿了顿,韩子湛又道:“如若我猜的不错,你就是…陆文航吧。”
闻言,易容成詹葛模样的人默了默,而后慢慢揭掉了脸上的□□,乍然见到此人的真容,我不禁暗呼一声,竟然真的是多日未见的陆文航。
直到此时,我这才懵懂地意识到韩子湛的话是什么意思,情况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逆转了过来,适才皇帝处境凶险,现在却是四面楚歌的韩子湛。
第61章 情绝于心()
雅卿亦终于变了脸『色』,她惴惴不安地望向韩子湛:“公子……”
韩子湛并未安慰她,只是关心着自己此下最为关心的问题:“我王兄呢,他现在何处?”
陆文航示意包围住自己的兵士退出养心殿,信步走前了几步:“詹葛已死。”
韩子湛的眉目只是有几分茫然,却并没有明显的悲伤:“如此。”
语毕,韩子湛又望向陈明峻,目光中竟有无能言道的深意:“想必…你已经知晓了莫韧的真实身份,此下他应该…亦不在了吧?”
陈明峻则平静作答:“莫韧已死两载有余。”
闻之,我不禁有些发懵,既然莫韧早已离世,那么我见到的莫韧究竟为何人,此外,依韩子湛所语,莫韧应该为其属下,既然如此,为何陈明峻还自称莫韧为己心腹,还如此放心地将我托付于莫韧照顾?
我懵懂无绪地望向韩子湛,只见他又是自嘲一笑:“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原来这两年我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怪不得…我会输。”
雅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公子,我们……”
韩子湛依旧没有看她,只是将目光转向了皇帝:“成王败寇,谋局之始,我便设想过今日之状况,所以此情此景,我无话可述,不过我不解,皇上是如何猜出我真实身份的?”
皇帝悠然一笑:“朕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要多,朕原本想事无巨细,告诉你事情始末,不过,经此一役,朕却改变了主意,朕…亦不想让你如愿。”
韩子湛的笑容愈盛:“皇上还真是睚眦必报。”
语毕,韩子湛却缓缓敛了笑容:“不过我想,我未必输得一败涂地,秦羽裳…她…还在我手里。”
听闻韩子湛的话后,雅卿的反应最大:“什么!?那妖女居然没死,居然还在公子身边!?”
我的心口渐渐冰冷,韩子湛,你竟然如此不堪,你挟持我回宛城,果然是另有所图,并不是为了护我周全,而是为了给自己增加一枚筹码,可以在身处困境之时得以顺利脱身,而雅卿,六载不见,竟生分狠毒至斯,她的神情和语气,分明是希望我死的。
皇帝的面『色』不善,只见他眯了眯眼睛,视线从面含忧『色』的陆文航和陈明峻的脸上一一扫过,而后才严厉地正视韩子湛:“你…欲待若何?”
“离开之前,我曾嘱咐我的侍女,如若我逾日不归,秦羽裳…便会『性』命不保。”
韩子湛的话语犹如利剑狠狠地刺穿我的胸房,我只觉得心房钝痛,呼吸停滞,久久不能顺畅呼吸。
陆文航毫不掩饰面上的急『色』,往韩子湛的方向大大地跨越一步:“你这无耻小人,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利用裳儿保命,枉裳儿曾经对你一往情深。”
“哦,你竟然知晓裳儿对我有爱慕之情?”韩子湛的语调虽然意外,表情却无波无澜。
陆文航气怒不堪:“裳儿为了你,吃尽苦头,健康受损,多次『性』命垂危,你居然连一丝的悔意都没有!”
陈明峻望着韩子湛的目光中亦满是怒火:“茗漪对你的多载情意,真的是…枉费了。”
而皇帝的表情则愈加莫测高深:“看来此次,秦羽裳应该会对你彻底绝望。”
闻言,韩子湛凝了凝眉,重新仔细地审视皇帝的脸,仿佛要从皇帝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这时,忽然从养心殿的大门外传来一阵闹嚷之声:“务必要严密细致搜查,若是发现丁零『奸』细,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我正待疑『惑』,一个人遂风风火火地踏入养心殿,我定睛一看,诧异万分,居然是一身白『色』将袍的静柔公主。
静柔公主直直地走向皇帝,抱拳行礼,整个人极尽洒脱干练:“皇兄。”
皇帝含笑望向静柔公主:“六妹妹此次为朕立下了大功。”
我疑『惑』地望着静柔公主,只觉得头脑一片混『乱』,无论如何亦无能理清眼前状况的来龙去脉。
只见静柔公主俏皮笑答:“既然立下了大功,那皇兄就给臣妹一个恩赏吧。”
“不管你要什么,朕都如你所愿。”
“那臣妹……”静柔公主假作沉思片刻,故意瞥了眼陆文航:“……要以陆文航为驸马。”
皇帝还未表态,便见陆文航大惊失『色』地跪了下来:“望皇上恕罪,臣已与秦羽裳有婚约,迎娶公主之事,着实难以承命。”
我略一怔忪,只觉得韩子湛带给自己的冷寒竟因陆文航的一句话慢慢消散,心房亦慢慢地和暖起来。
而那厢的静柔公主不禁气恼道:“孤知道你爱慕秦乐师如痴似狂,所以,用不着你避孤若瘟疫,孤只不过戏言罢了。”
语毕,静柔公主竟跪了下来,直直地望向皇帝,不过表情却多了几分难以言述的郑重与诚恳:“臣妹并不要皇兄什么赏赐,只求皇兄以后不要再干涉臣妹的婚事,亦不要再为臣妹指婚,臣妹未来的驸马,臣妹自己来选,若是臣妹此生俱不能遇到心慕之人,即便一生不婚不嫁,皇兄和母后亦不得干涉。”
皇帝沉默了须臾,一步上前,轻扶静柔公主起身:“朕答应你。”
静柔公主顿时面『露』喜『色』:“臣妹多谢皇兄恩赏。”
意外的『插』曲终于打破了韩子湛一贯自持的冷静之态,他居然微微笑了起来:“一个人的智谋终究比不过多人,此次…我还真是…功亏一篑。”
静柔公主最先反应过来,她盛气凌人地转视韩子湛,语调中满是讥讽:“不错,你安排在宫内的暗人已被我彻底清剿,此次,你即便『插』翅亦再难逃出生天。”
边陈述着,静柔公主又傲步于雅卿的面前:“你这毒『妇』,任凭你再百般作掩,终究还是『露』出了你的真面目,现下你安置于宫内的逆党已被我全部清除,我看你还如何兴风作浪!“
雅卿的身体有些颤颤巍巍:“铄儿呢,他现在…是不是…在你们的手里?”
静柔公主不禁嗤笑:“枉你还身为人母,竟心狠至斯,你儿子的安危至关重要,他人的『性』命则轻如蝼蚁,你居然还派人去劫杀母后和钺儿兄妹,不过,多亏皇兄智虑周全,才没让你的计划得逞,此下,母后和钺儿兄妹皆平安无恙。”
雅卿的脸『色』愈加惨白:“你的意思是……”
静柔公主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用再额外思量了,你们…已经一败涂地了。”
雅卿依旧不肯相信地一再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怎么……?”
蓦然,她仿佛失去理智般,一步冲过去拉住了韩子湛的衣袖:“公子,你赶紧想想办法吧,我们的铄儿,他还尚不足一岁,不能就这样随着我们丧命啊!”
见韩子湛表情淡漠,毫无反应,她便又昏头昏脑地改冲到皇帝跟前,跪在地上,死死地抱着皇帝的大腿,哀哀恳求:“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要杀要剐,臣妾死无怨言,但是幼子无辜,还请皇上宽宥铄儿。”
皇帝立时勃然大怒,抬脚便狠狠地踹在了雅卿的心窝上,雅卿毫无防备,立即被踹飞近丈远,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表情极其痛苦,其嘴角甚至还溢出了缕缕血丝。
我的心顿时一揪,竟有道不出的不适和苍茫。
“好一个心贵妃!”皇帝仿佛要把适才没有发出来的怒意俱数爆发出来:“到了此时此刻,你居然还敢向朕为你的孽种求情!”
“来人!”皇帝扬声唤道:“废黜心贵妃的贵妃封号,夺去其贵妃宝印,贬为庶民,并在宫籍内除名,即刻赐死,还有秦氏所生的孽种,亦一并赐死。”
门外即刻应和一声“诺”,便进来两名侍卫,一人一手迅速地架起雅卿便准备把她拖出养心殿,然而雅卿却仍旧不甘心地死死挣扎并叫嚷:“皇上,幼子,幼子无辜啊!”
见皇帝面若冰霜,无动于衷,雅卿便又朝韩子湛哭喊:“公子,我们的孩子,孩子……”
见此情景,我却再亦坐不住了,一个激灵,便站起身来,急欲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但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密室的出口,秦磊起先制止我出去,后来可能看我的态度太过坚决,再加上外面的大局已定,秦磊最终竟默许了我的决定,为我开启了密室的大门,见到大门旋开,我遂一刻不敢耽误地冲了出去,而秦磊则尾随着我快步走了出去。
密室大门的开启声音可能有些嘈杂,故而一出门,我就注意到养心殿诸人的目光俱移转了过来,除了皇帝,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意外,而其中就数陆文航的反应最明显,他一见到我,欣喜之『色』便立马盈满了眼眸,欲言又止。
我一时却顾不了这些,只是径直走向皇帝,爽落地跪下,行了个稽首大礼:“皇上!”
皇帝的表情并无多大变化,只是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出来了。”
我微微颔首,直奔主题:“皇上,请皇上饶恕铄儿『性』命,心贵妃即便有错,但…幼子着实无辜。”
“你果然是为此事出来的。”皇帝并不意外,略略沉『吟』:“你身体不好,就不用跪着回话了,还是平身吧。”
因为皇帝正处于盛怒之中,所求之事又犯了皇帝的大忌,所以我忖度着犹豫着,并没有马上起身。
皇帝见状,不禁微愠:“朕让你起身,你便起身吧。”
见皇帝的面『色』有变,我便不敢耽搁,立时起了身,垂首退到一侧,默然肃立。
养心殿内沉寂了片刻,皇帝复再看着我出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此诚心诚意地为他人祈求和打算,但秦氏却未必承你的情。”
语毕,皇帝转首,一脸憎恶地瞥向形容狼狈的雅卿:“朕所言…可否属实?”
可能是雅卿想不到我匆忙出来的目的竟然是为她求情,她的反应有些木讷,只是怔怔地看着皇帝和我,一时也忘了挣扎。
我尽量忽略掉雅卿对自己的敌意:“我不需要谁来承我的情,我只是不忍心再见杀戮,更何况还是懵懂无知的幼子。”
“秦氏身为宫嫔,却背弃于朕,甚至秽『乱』宫闱,卖国通敌,与他人私通,生下孽种,朕乃天子,怎能容忍此等丑事?若是轻易饶恕,岂不成了笑柄,教朕以后如何在天下子民面前立威!?”
顿了顿,皇帝又强调道:“再者,你应该清楚,君无戏言,朕的旨意,如何能随随便便地收回?”
我咬了咬牙,坚持着不肯放弃:“皇上,心贵妃行止如此,皆非本意,全然乃受人控制之故。”
“受人控制!?”皇帝居然冷冷一叱:“若真为心地良善之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地被他人控制,想必秦氏素来便心『性』不端!”
我一时语噎,却依然不甘心地辩解道:“皇上,心贵妃并非心『性』不端之人。”
皇帝扬眉:“你真的以为你了解秦氏!?”
我正视皇帝:“我与雅卿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故而了解。”
皇帝定定地审视着我,突然出口问道:“据朕所知,秦氏甚是厌恶于你,若不然,她亦不会几次三番地来陷害于你。”
雅卿的所作所为,秦磊已经俱数在信笺上阐明,起初我确实心如刀割,不能接受,但是难过之余,我慢慢冷静思虑,竟渐渐对她产生了一种设身处地的怜惜之情,虽然我救不了身犯重罪的她,但是我却要竭己全力保下她那心心念念的幼子。
想到这里,我的心中遂多了几分柔软:“皇上也许不知道,六年前,陈氏遭祸,雅卿为了保护我,以身为饵,引开追兵,如此恩义舍己之人,怎会为心『性』不端之人?再者,雅卿如此行事,皆因蛊虫所祸?被蛊虫控制,并失了心智之人,又怎会凭着本心行事呢?”
皇帝皱了皱眉:“蛊虫?那是何物?”
提及蛊虫,我的内心极力挣扎了下,犹豫良久,方才转首看向不远处的韩子湛,韩子湛的脸『色』已是虚无的透明状,他呐呐地望着我:“你竟然…连蛊虫之事都知晓了。”
我心痛如锥,无端话叙,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提及。
还是韩子湛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平静:“适才,你一直在密室里面待着?”
“是。”
“那…这里发生的一切,你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
“是。”
闻言,韩子湛沉默了片刻,而后他又轻轻地问我:“那你…恨我吗?”
我并没有答他,只是静静地回问于他:“事已至斯,你…后悔吗?”
韩子湛居然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姿态,他对我浅浅笑道:“成大事者,必须要承担一定的风险,成王败寇便是这个道理,此次输了,我也认了,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第62章 尴尬身世()
纵使失败亦傲然挺立,这样的韩子湛让人无能评述,甚至包括我,即便他对我的感情并不纯粹,即便他是在利用我。
韩子湛静看我片刻,笑意又加深了些:“你如此悲戚的表情,究竟是在怨怪于我,还是在为我难过?”
我无法作答,只是一径沉默。
韩子湛叹口气:“你真的想保住心贵妃之子的『性』命?”
我颔首。
“即便他有可能是我的骨肉?还…即便他有可能会是沈氏皇族的隐患?你…亦要保下他?”
心房虽然疼痛如窒,但是我却并没有犹豫,依旧颔首:“我只知道,幼子无辜。”
韩子湛又笑了笑,他忽然走前几步,执起了我的手,在他牵起我手的那一刹那,我听到了陆文航紧张的怒斥:“你要对裳儿做什么!?”
韩子湛的眉目一扬,挑衅地望向陆文航:“此时此刻,我又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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