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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妖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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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环,若没有他加害姬小白的因,便没有最终死在姬小白手中的果,若没有新皇欲诛杀姬小白的因,便没有御林军接二连三被灭的果,谁人无辜?善恶有报,慈悲不是退让,亦不是纵容,和尚所修的慈悲,不以己身伤害天命生灵,任由其自生自灭,是否是另一种形式的借刀杀人?
凡空淡漠的眸子中似乎有一种明悟,但这悟还不够透彻,对于生死和因果,她只触及到皮『毛』,却未能完全看开。在凡空的目光扫过时,那两个小跟班浑身剧震,骇然『色』变,凡空眼中的慈悲透着淡漠和无情,那是一种超脱尘世的双眼,以凌驾众生之上的慈悲心阅览人间,有如真正的神佛。
两个跟班被她双眼中的气势吓得浑身颤抖,他们终于发现,眼前这个和尚修为极高,绝非他们这等普通人可以抗衡,一想到刚才那么嚣张的言辞,他们就害怕得直发抖,这和尚只是眼神都那么可怕,若是动起手来,他们能有几分胜算?
那领头的中年人面上亦是惊异不定的神『色』,凡空还未说话,气势已成,他暗啐一口,面上挂不住,却又不敢动手,正犹疑该如何应对时,破庙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脚步声。庙中乞丐尽皆疑『惑』,将视线转向破庙外,但见一队身着戎装的人马沿着庙前铺雪的台阶走上来,领头之人身披重甲,眼神锐利,胸口一块军徽表明其身份,正是皇帝身边的精锐部队,京城御林军。
破庙中乞丐们顿时嘈杂起来,纷纷惊疑,这御林军正全力捉拿狐妖,为何今日竟出现在这荒芜破败的破庙中?难道那狐妖竟入了破庙不成?思及此,众乞丐纷纷惶恐,传言残杀了先皇的狐妖凶残至极,但凡所过之处,不留全尸,若是将其惹恼,必定生饮其血,怒啖其肉,若为男子,还得精元尽断,颇为骇人。
凡空冷眼旁观,众人低声交谈之言皆入其耳,她眼前似又看见那一日,卧龙山后的石洞中,姬小白双臂抱膝,浑身青紫,眼中含着血泪的凄惨模样,这样的姬小白,在世人眼中,竟是如此不容。世人并未真正见过狐妖,却是因皇家散播之言,先入为主,认定了那妖狐,必是十恶不赦之徒,生而为妖,便是罪恶。
她垂下头,闭上眼,默默诵经,这经文,她念了许多年,却只有她自己知晓,这些年,她念诵的经,所消的业障,尽是为了姬小白。
御林军来到破庙前,一人自军中走出,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人竟是个长相美艳的女子,她缓步踏入破庙中,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盘膝而坐的凡空面前两丈处。见凡空垂目念经,心无旁骛,不由抿唇一笑,这笑容颠倒众生,令破庙中众多落魄之人失了心神。
“大师,多年不见,如今故友相约,可否赏脸一叙?”
凡空捻动念珠的手指顿了顿,旋即又继续下去,对女子所言并不理会。这女子不恼,继续道:
“秋奕皇帝听闻大师大才,有通天彻地之能,一身佛修精湛无比,能算尽天下世人不得之事,便特意派小女子前来,邀约大师于宫中一叙,恰逢云亭山普贤寺凡成和尚在京中说法,便亦请于宫中做客,陛下心诚之至,还望大师莫要拒绝。”
听闻师兄名讳,凡空终是睁开双眼,她的神情无喜无悲,眉目微垂,双手合十,轻声叹息:
“阿弥陀佛。”
皇宫之中极尽奢华,凡空跟在女子身后,御林军封锁四方,说是请,实则为挟,但这对凡空而言,并没有任何作用,若她想走,便是再多一倍人马,也是拦不住的。蓝衣女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才在去寻凡空之前,找到同在京城的普贤寺和尚,蓝衣女子对凡空颇为了解,她既能为了作『乱』四方的狐妖追来京城,便不可能抛却同一师门的师兄独善其身。
在御林军的带领下,凡空来到一处华丽的楼阁,阁中庭院内花草繁多,丝毫看不出冬日的寒凉,数名身穿纱衣的女子在院中翩翩起舞,一黄袍男子侧卧于暖玉坐榻,身旁美酒佳肴无数,这令凡空对皇家人的奢侈更多了一番领悟。将凡空领来的蓝衣女子行到黄袍男子身边,躬身行礼,眉目间妖媚之态尽数收敛:
“陛下,臣已将凡空大师带到。”
闭目养神的皇帝听闻此言,立时睁开双眼,那继承于他父皇的深棕『色』瞳孔中精光闪烁,他扫了一眼顺从的蓝衣女子,面上显出笑容:
“冰儿,朕与你说过多次,莫要这般拘谨,朕虽无父皇那般渴求长生之心,但朕心怀天下,自有重用你与国师之时,只要你们对朕忠心,便是后位,若你想要,朕也可以给你。”
蓝衣女子脸『色』有些发白,她低垂着头,诚惶诚恐:
“承蒙陛下厚爱,柳冰与家师自当尊崇。”
秋奕皇帝微微眯了眯眼,他虽无其父求长生的野心,却较其父更加贪恋权势,他决不允许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即便是其父曾尊为天人的国师,亦是不行。敲打柳冰之后,秋奕皇帝的目光便转向在一旁等候的凡空,凡空亦是平视着他,没有下跪磕头,亦没有在脸上显出一丝一毫的惊恐。
他目光中隐隐藏了一丝凶光,脸上却不动声『色』,笑意盎然地起身,挥退围困在凡空四周的御林军,从容不迫地走到石阶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这位便是凡空大师!朕听说大师佛法精深,通古彻今,博学多才,今日一见,不料大师竟如此年轻,当真天纵之才,朕近日为一事苦恼,一直不得正解,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秋奕皇帝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傲然,并没有任何求人指点的谦卑,在他看来,他说出这番话,已然是给够了凡空颜面,他身为天子,苍生都该尊其为主,又何况一个手无寸铁的和尚。
凡空双手合十,闭目言道:
“阿弥陀佛!陛下手眼通天,天下大小之事尽在掌握,贫僧一破庙僧人,又有何资格替陛下解『惑』。”
秋奕皇帝眸光闪烁,脸上笑容更甚:
“大师过谦!若大师嫌朕愚钝,此事便暂且不提!恰逢大师同门师兄凡成大师亦在宫中做客,今夜便由朕于宫中设宴,还望大师赏脸!冰儿,便将大师安置在南阳宫,让宫中之人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
他说完,勾唇冷笑,也不再看凡空一眼,转身回到暖玉坐榻,旁侧两名宫女忙替其捏肩按腿,好生伺候。柳冰恭敬应诺,看了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的凡空一眼,抬手引路,垂眉道:
“大师,这边请。”
第十六章 入天牢()
是夜,皇宫中灯火如昼,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凡空坐在大殿中,秋奕皇帝右侧首位,在她旁边,盘膝坐着另外一个着了灰『色』僧袍的和尚,那和尚眉框隆起,眼角青紫,目光黯然,虽衣着无恙,仍能看出在这宫中受了不少恶待。
此人便是凡空的同门师兄,凡成和尚。
在凡空对面,还坐着两人,其中一人乃是凡空熟悉的蓝衣女子柳冰,柳冰旁侧,有一白衣儒生,此人面冠如玉,温文尔雅,不过三十余岁,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那隐隐闪烁的眸光中有算尽天下,手掌乾坤的锐意。凡空只一眼便知晓,这人,就是为先皇出谋划策,引困自己,又派人将姬小白捉走,导致这一场怨怒因果的罪魁祸首,祁国国师。
当凡空的目光看去时,那男子的视线恰巧与之对视,凡空看见其双瞳中闪过一抹笑意,其神情泰然自若,丝毫没有更换新主后的诚惶诚恐。凡空垂下眸子,面前的桌上尽是珍馐美酒,没有和尚惯食的斋饭,秋奕皇帝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这赴宴的和尚在堂上难堪。
凡空对此并未多言,她只垂着头,一如既往地念诵经文。
或是到了时辰,首位上秋奕皇帝突然大笑举杯,高声谈笑:
“今日朕有幸宴请普贤寺凡空凡成两位大师,朕为两位准备了宫中上品好菜美酒,还望两位大师莫要拘谨,在宴上尽兴!朕先干为敬!”
凡空神『色』不动,然在她旁侧的师兄凡成却是面『色』大变,死咬着牙,眼中怒火中烧,对于秋奕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他还做不到凡空那般从容不迫。秋奕微眯的目光自凡空凡成两人面上扫过,对于凡空的从容,他打心底感到厌恶,却在见到凡成惊怒之『色』时,心情稍缓,举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顿,旋即笑道:
“莫不是朕哪里怠慢了,怎不见两位大师举杯?”
凡成眼睛一瞪,顿时就要发作,却被凡空抢先一步,她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毫不犹豫将其中酒水一口饮尽,那酒入喉辛辣,刺得心间疼痛,但这疼痛,与那时见到姬小白狼狈模样之时相比,却是微不足道了。
“凡空!你……”
耳边传来凡成惊怒的声音,凡空却未回头,她捏着酒杯的手轻轻翻转,其间无半滴酒水倾洒。她的目光中正平和,对秋奕的咄咄相『逼』丝毫没有动怒,面『色』坦然自如:
“贫僧虽从未饮过酒水,今日初尝,确觉此物酣畅,难怪世人皆爱美酒,往日不碰,倒是贫僧浅薄了。”
秋奕目光一凝,眼中划过一抹惊讶,凡空的胸襟与耐『性』出乎他的意料,难怪连那万事皆拿捏于手的国师,都称赞不已。他挑着眉『毛』,神『色』洒然,杯酒入喉,既然弯弯绕绕早已被尽数看透,若再于言语上相争,倒是落了下乘,秋奕能在宣治驾崩后安然登上帝位,自然也非常人,他放下酒杯,笑容和煦:
“凡空大师不负盛名,如此胸襟令朕颇为钦佩,传闻大师佛法精深,入世修行,但凡妖『乱』魔祸,大师出手,必得胜而归,今京城有一狐妖肆虐,残杀先皇,御林军死伤无数,百姓不堪其扰,朕出此下策,硬将大师请入皇宫,实乃不得已而为,还望大师莫要怪罪,大义出手,替百姓分忧。”
凡空漆黑的双眼深不可测,她面容平静,并不为秋奕这番大义凛然的说辞心动,手中的念珠缓缓捻摩:
“贫僧修为粗浅,远不若陛下所言,京城数万精兵强将都无法奈何之狐妖,即便贫僧出手,也无济于事,还请陛下另找高人。”
她的言语不卑不亢,拒绝之意却是明显,令秋奕皱起眉头,他扫了凡空一眼,神『色』渐渐有些不耐:
“冰儿曾言那狐妖与大师乃是旧识,莫非这就是大师不肯出手除妖的缘由所在?”
凡成在旁侧目看了凡空一眼,他心中颇为疑『惑』,为这秋奕皇帝的恶行,也为凡空的言语。他有些看不明白,为何秋奕皇帝要除狐妖,需得如此对待他们,又为何凡空明明有能力除妖,却不肯出手,难道真如皇帝所说,她竟与那狐妖相识?
“陛下只知宫中狐妖作祟,却又是否知晓这狐妖因何来到宫中?”
凡空没有回答秋奕的话,反问道。
秋奕眼睛一眯,深棕『色』的瞳孔中掠过一抹杀机:
“大师这是何意?”
“先皇施|暴在前,狐妖夺其『性』命在后,陛下追杀狐妖在前,御林军殒命在后,何为因果?何来对错?冤冤相报何时了,若非先皇设计将那狐妖从边陲小镇引入宫中,又哪里会有这场无妄之灾!既然狐妖势强,其命不可夺,何不放下纠葛,就此罢手!阿弥陀佛。”
凡空话音落下,整个大殿骤然安静下来,凡成不可置信地看着凡空,他怎么也想不到,凡空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而那皇座上的秋奕更是面『色』铁青,捏着酒杯的手指节分明。对面的国师与柳冰同样感到诧异,他们知道凡空会袒护狐妖,却不知她会袒护得如此明目张胆。
气氛短暂的凝滞之后,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划破静谧,秋奕拍案而起,拂袖而怒,眼中憎恶之『色』再不作丝毫遮掩,他死死瞪着凡空,唇角带笑,神『色』却是森冷异常:
“大胆妖僧!竟口出狂言,辱没先帝!朕看你是与狐妖串通一气,难怪不肯对狐妖出手!朕今日便将你打入天牢,即日问斩!看那被你百般辩护的狐妖是否同你一样义气!若她来,我便叫她有来无回!来人!将这妖僧给朕拿下!!”
大殿内瞬时涌入大批手持刀剑的御林军,凡空神『色』如常,凡成却是面『色』如土,他愤恨地瞪了凡空一眼:
“凡空!你怎能如此!驱妖除魔不是我等修佛之人本职之事吗?你怎可为一祸害四方的狐妖枉顾门规!饮酒破戒也就罢了,竟还连累为兄与你同历牢狱之灾!”
耳边凡成喋喋不休,凡空沉默的目光中却划过一抹悲哀与失望,凡成只知她连累他入了狱,却不知她本可不入这场宫宴,之所以来此,是因他成了皇帝对付她的计谋。眼看着御林军围拢来,凡空双手合十,阖上眼睑,沉声叹息:
“阿弥陀佛,陛下,贫僧可入天牢,但请陛下放贫僧师兄离开,如若不然,贫僧想离去,陛下拦不住。”
狐妖再毒,却毒不过人心。
秋奕目光森寒,盯了凡空半晌,终还是点了点头,挥手让围在凡成身边的御林军退开。凡成亦是诧异地看了凡空一眼,但他没有说什么,只垂下眼眸,快步离去。国师手中把玩着酒杯,看向凡成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饶有深意,柳冰则眉目清冷地扫过凡空的面庞,心中疑『惑』,便宣之于口:
“你如此做,究竟是否值得?”
凡空沉默,对于柳冰的疑问,她没有给出回复,至于究竟是否值得,怕是她自己,也弄不清的。
凡成走了,秋奕还算守信,并未食言,至于凡空,则被御林军带入天牢。天牢中关押的大都是时日不多的死刑犯,环境阴暗湿冷,空气中散着极浓的霉味,不时有咒骂与尖叫声响起,众牢徒已司空见惯。
狱头见御林军领着一个体格单薄的和尚进来,不仅未给其戴上枷锁,言行举止还颇为客气,似乎隐隐对那和尚有些尊敬,心中不由极为惊讶,他迎上前,看了凡空一眼,旋即开口:
“林统领,这是?”
林统领闻声,从腰间取出一块令牌,对狱头道:
“此乃普贤寺的凡空大师,你速去安排一间上好的牢房。”
那狱头听闻此言,面『色』颇为奇怪,这和尚究竟是何来头,怎地入了天牢还像是进了客栈,竟有御林军统领为其说情,当真闻所未闻。但他不敢怠慢,忙叫人腾出一间干净的牢房,领着凡空进去。凡空入狱前抬头看了那林统领一眼,对其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施主好意贫僧在此谢过,此恩日后若有机会,必会偿还。”
林统领摆了摆手,抱拳道:
“大师休要如此。”
末了,他压低声音,轻声低语:
“我乃国师之将,国师曾言大师虽入牢狱,却不会为此所困,望与大师结下善缘,抵消往日因果,令末将代为谢过!”
林统领如此言语倒是出乎凡空所料,她失笑摇头:
“国师当真深不可测,贫僧尚且不知之事,他竟早已了然于心,贫僧与国师本是无仇,若他能对小白之事给贫僧一个合理的解释,这善缘也并非不可结。”
她说完,没有待林统领给出回复,径自转身入了牢房,并对那狱头言道:
“替贫僧戴上刑枷,想必没有这东西,皇帝陛下不会安心。”
第十七章 斩立决()
或许是因着林统领对凡空的态度过于客气,令得狱头不敢对其无礼,凡空的牢狱生活,倒不显得困苦,每日三餐斋饭送得准时,其余时间皆无人叨扰,她可潜心念经,修身养『性』。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三日后,凡空被人带离天牢,来到京城正中一个宽阔的空地上。这空地上搭了邢台,判官坐在一旁,仔细查阅凡空的罪状,令这判官颇感不解的是,那罪状除了凡空佛号外,便是空白一片,他抬头看向刑场中央,那不肯下跪,端端站着的小和尚,高声问道:
“和尚!你所犯何罪?”
凡空闭着眼,突然听闻判官询问,便张开眼睛,语调不急不缓地回应:
“贫僧无罪。”
判官眼睛一瞪:
“一派胡言!无罪岂会入天牢上刑场!你速速从实招来,本官可免去你诸多痛苦,让你快快上路!”
说着,他还拍了拍手中的行刑令,示意凡空开口。凡空蓦地笑了,她素来平静淡然的面庞上鲜少出现笑容,唯独有那么几次,还尽都给了姬小白。此时她俊秀的眉眼透出温润与祥和,对判官道:
“非是有罪才会入狱,贫僧这两日明悟了一个道理,这世间事就是如此,任何理由都能成为被杀的借口,只要贫僧的死对那人而言有足够的价值,那贫僧,便是该死之人。”
凡空从容自若,谈笑风生,那判官却是感觉自己有些糊涂了,这和尚丝毫不像是要入刑场的人,那面上的洒脱绝对装不出来,偏生圣旨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此人今日必死无疑。
判官垂下头,不再说话,这和尚大胆,敢肆意开口,他即便心中认同,也绝不会在此时搭腔,毕竟这言及圣上的和尚,今日走不出刑场,而他,全家老小都在京城,他不会为了一时语快,将身家全部搭上。
时间很快到了正午,邢台四周聚了不少百姓,他们围在邢台边,对台上的凡空指指点点,猜测着这相貌清秀的小和尚到底犯了什么罪行。
正午一过,刑场东边突然喧嚣起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唱喝:
“皇上驾到!”
判官浑身一个激灵,立即起身,俯首跪地,在场百姓也都伏地,不约而同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顿时,整个刑场,除了凡空,便再无一人站立。秋奕皇帝乘着皇辇来到近前,目光清冷地扫了判官一眼,道:
“今日朕亲自督斩。”
他说着,视线又转向邢台之上长身而立的凡空,眼中杀机暗藏:
“凡空大师,倘若你此刻改变主意,朕可既往不咎,金玉珠宝、高官厚禄任尔挑选!大师年纪轻轻,一身佛修得来不易,何必如此短见!替朕捉拿狐妖乃是利天下之大事,为一作『乱』妖狐落至如此田地,妖僧名号传世也不甚光彩,大师若出手捉妖,朕便封大师为我祁国护国圣僧,地位等同于王,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秋奕的声音毫不遮掩,在场百姓皆能清晰听闻,顿时邢台边便响起压低的议论声,不一会儿,一个年长的老者走出人群,对着凡空遥遥跪下,神态恭敬:
“大师!狐妖作『乱』京城,百姓人心惶惶,老夫一独子多年前便惨死于狐妖之手,今京城又见妖狐,大师有除妖之能,若能出手,必可还京城祥和安宁,老夫跪请大师!救救百姓!救救苍生!”
老者话音落下,人群中又走出一年轻『妇』人,她两眼含泪,对着凡空盈盈一拜:
“大师!民『妇』夫君前日里入山打猎,彻夜未归,后有亲朋上山寻找,见其惨死于山中,精元尽断,龙延寺老僧言道此乃狐妖所为,民『妇』肝肠寸断,今恳请大师出手除妖,但凡大师日后有所差遣,民『妇』莫敢不从!”
“大师,小弟兄长昨日……”
“大师!”
“大师!”
一个又一人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们脸上无不带着悲痛欲绝的神情,每每开口,大都是家中某某惨死于狐妖之手,望凡空出手除妖。秋奕冷眼看着这一幕,他倒想知道,凡空在京城民愿的压力下,又将作何选择。
前日里的酒宴不过一次试探,真正的目的,却是今日。
一个又一个普通百姓在她身前跪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请大师出手除妖!”,在场所有人同时跪地,齐声高呼:
“请大师出手除妖!”
这声音之大,与之前秋奕来时的呼声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凡空的目光始终平静,耳边怨声震天而起,她的视线却越过重重人海,望向青石镇的方向。她的心亦如她的双眼一般澄澈,她突然明悟,佛之所以要渡众生,不是因众生苦,而是因众生『迷』途。
人间帝王可因一己之私令黑白颠倒,有心人助纣为虐,无知百姓人云亦云……
错的不是狐妖,而是这个是非不分,物欲横流的世界。
她缓缓闭上双眼,低声轻叹:
“阿弥陀佛。”
末了,她的嘴角突然轻轻勾起一抹笑容,所有注视着她的人在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时都愣了愣,此起彼伏的呼吁声渐渐弱了下来,连秋奕也觉出异常,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眉头微微皱起。
凡空神『色』平和,目光不起波澜,脖子上的枷锁丝毫不能影响她的心境,她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跪伏在地的百姓,缓缓开口:
“贫僧不知在场究竟有几人真正见过狐妖,又有多少人是人言亦言,需知世间善恶因果,天理循环,皆有心定,良心安,则无患,与心背驰,则祸『乱』生。贫僧孑然于天地,不敬人间帝王,不畏妖鬼神魔,唯信心中佛陀,良善之人自有天佑,万物如是。”
“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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