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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桃花鼓-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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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正修站在城楼上,看着江中战情的瞬间反转,不由勾唇一笑,眉眼里都是空洞,这是天意。他无力回天。但他,已经豁出去一切。尽力了。
祁正修转身下了城楼。一袭白衣,格外苍凉落寞。
回到营帐,祁正修坐在了小桃身边,反反复复细细看着这个女子,只想把她的眉眼永远刻进自己心里。从云湾村的初相见,到如今的生别离,人生就像一场梦。他早就知道了梦的结局,却不曾想是这么惨烈,也不曾想,会这么让他撕心裂肺。
小桃的尸身僵硬了,却没有任何腐败的迹象。那脸庞,依旧清秀精致,只是那双清澈的眉眼,再也没有睁开。祁正修把小桃的发丝剪了一缕下来,紧紧放在自己的胸口的衣襟里。她是值得他敬爱一生的女子,从对他的真心,到对百姓的真心,如果不是怕淹了润州城的百姓,也许她不会拼死挡在通道的洪水里。这样的女人,他祁正修是何其有幸能遇到,能被她曾经放在心上。
祁正修俯身,在小桃的唇上落上了沉沉的一个吻,转而把小桃抱起,放在了早已备好的棺木里。那是一副樟木棺椁,据说可以让尸身不腐。本来他是留给自己的,但没有想到小桃先走一步。祁正修派了自己最亲近的侍从护送着小桃的灵柩,从润州城南,趁着夜色赶赴金陵。鸟飞反故乡兮,狐死必首丘。他的小桃,应该回到金陵,葬在南唐。
除此,祁正修命李弘冀也回到了金陵,润州即将城破,他不能眼看着李弘冀也跟着没命。祁正修派侍从带着他的手书,带着李弘冀到金陵去找陈述。当年的七兄弟中,也只剩陈述还靠的住了。
宋军连夜渡江,到黎明的时候,已经兵临润州城下,开始攻城。
没有了长江天险作为屏障,润州城的守备变得极为艰难。连日的征战下,守城的士兵不足一万人,祁正修亲自上阵指挥,但粮草的匮乏,兵力的羸弱,孤城难守,在宋军连续二十多天的攻打后,润州城中已经除了老弱妇孺,已经没有了再能上阵杀敌的男人。
农历九月初九,开封城的赵匡胤爬上了宫中的假山,和花蕊夫人喝着菊花酒,畅谈着这些年的舒心悦事。而赵光义带着两万兵马,经过一夜的鏖战,在天微亮的时候,用石条,撞开了润州紧闭的城门。围在状才。
城门被破开的一刹那,祁正修骑着马,带着不足五百人,立在攻进来的宋军面前,有些势单力薄的悲凉。
赵光义一身黑色战袍,看着一身白衣的祁正修,眉眼冰冷。祁正修依旧温文尔雅,淡淡地看着赵光义。
两人对视了半晌,赵光义冷冷问道:“怎么不穿战袍?”祁正修这一身白衣,弓箭不敌,不像来打仗,倒像来寻死。
祁正修勾唇一笑:“穿和不穿,有什么区别?”
赵光义眉头蹙了蹙,又问道:“桃宜呢?是不是在你这里?”
祁正修的心一疼,看着赵光义正色答道:“回金陵了。”赵光义的心刚刚点起一丝希望的火苗,祁正修接着说道,“她是唐人,应该葬在金陵。”
小桃真的死了虽然早已料到,但祁正修说出真相的一刹,赵光义还是“轰”的一声,五脏六腑全都绞碎了,心抽痛得久久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咬牙说道:“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娘,你有什么资格送她去金陵?”
祁正修眉眼一丝痛色,声音也清冷下来:“她是为了润州百姓才挡在通道里,她值得唐人敬仰祭奠,为什么不能留在唐地?”
赵光义被堵得说不上话,脸色铁青,许久,才沉沉说道:“敬仰?祁正修,英雄、敬仰这种词是该留给男人的,你为什么要让她背负这些东西?你为什么要把布防图让她保存?她只是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弱女子,你怎么能忍心?如果南唐连一个女人都要利用起来,那真的该亡。”
祁正修的心瞬间被刺得鲜血淋漓,如果有办法,谁愿意?!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南唐的危亡,脆弱到了要依靠一个女人的地步,又何曾是他愿意的?祁正修冷冷回道:“你该担心宋朝危亡的那天,还能不能找到像小桃一样有担当的女子。”说完祁正修没有再废话,冲着赵光义挥枪冲来。
五百士兵对付宋军的两万人马,无异于以卵击石,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伤亡无数,宋军很快围成了一圈,把祁正修和赵光义围在了中间。
能手刃祁正修的这天终于来了,可赵光义却没有任何的快感,只是说不出的悲凉和心酸。小桃死了,他如今就算敌过祁正修,又给谁看?过了半晌,赵光义开了口:“归附我大宋,以你的才华,就算在宋廷,也是将相之才。”
祁正修勾唇笑了,他的概念里,只有死,没有降。祁正修腾地跃了起来,挥枪刺向了赵光义。赵光义转身刚要躲闪,后面的士兵眼看情势危急,副将郑晋立即下令:“射!”
无数的弓箭,射在了祁正修的身上。祁正修从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砸在了他守护了一生却无能为力的唐地。祁正修身上的箭密密麻麻像刺猬一般,只有胸口被他用胳膊挡住了没有被箭射穿,那里,有小桃的发丝。
祁正修的一身白衣,瞬间被鲜血染得不剩一丝白色,临闭目前,祁正修的脑海里,只有自己小时便常常背错却被先生纠正了无数次的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和那年云湾村七里溪的一溪清浅。
赵光义怔住了,没有胜利的喜悦,没有夺城的欢欣。只是本已绞痛的心更加悲凉伤怀。这就是唐人结束的方式吗?一个比一个惨烈,一个比一个悲壮?良禽择木而栖,也说识时务为俊杰,可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决绝地殉国殉城?赵光义恨他的迂腐,也敬他的骨气。过了许久,才定定吩咐了一句:“厚葬祁大人。”
润州失守的消息传到金陵,李煜三天没有上朝。南唐最后的门户丢了,祁正修战死,大唐真的要完了。李煜走到了宫里的冰室,祁正修把小桃送回了金陵,李煜把小桃放到了这里。这里温度极低,小桃的容颜还和生前一模一样。祁正修在信中说小桃是为了润州百姓才堵在了疏水的通道中,恳请葬在金陵的松柏园,那里埋葬着不少战死的无名将士。
可是李煜有些犹豫,按理小桃为国而亡,是该葬在那里,也是荣誉,可是之前赵光义把小桃从花月坊赎走,会不会赵光义又来找麻烦?思来想去,李煜决定还是把小桃先放在冰室,再从长计议。
李煜看着小桃面色如生的清秀,不禁有些失神地低喃:“桃娘,朕是不是真的要亡国了?”
“陛下,”一旁传来一个女子带着哭腔的声音,李煜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知何时窅娘已先进来,早已对着小桃的尸身哭得眼睛都肿了,只是方才看到他躲了下去。现在又站了出来,走到李煜身边,把头上的钗拔了下来,递给李煜道,“陛下,这是小桃临去宋地之前给我的,说是如果祁大人先走,这个要交给陛下。”
李煜一怔,从钗中取出大唐的水军布防图,不由心神悲凉。如今只剩下金陵,就算知道布防,又能如何改变整个局势?只是想想祁正修和小桃的一番用心,李煜不知该欣慰还是该心痛。
第三百零八章 教坊犹奏别离歌()
李煜拍了拍窅娘的手背,长叹了口气,过了半晌,说道:“和我说说小桃吧。”李煜的心情太复杂,他攥着窅娘的手,却抵不过命运的流转。他的国。他的城,他爱的人,他惦记的人,他钦佩的人,他敬重的人,都一一远去。再不回来。
尽管有了水军布防图,但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刻。李煜垂死挣扎了三个月,十二月底,金陵城破。守将全部战死,李弘冀偷偷率兵出城夜袭宋军,被十几个宋军用枪挑死在马下。直到此时,李煜才终于明白,在国家危亡的时刻,夺位、争权都不再重要。他终究还是小瞧了李弘冀的气度。
祁正修死了,李弘冀死了,徐锴投降了宋军,宋朝的军队已经在金陵城外围攻了三个月,如今金陵已经兵尽粮绝,朝中大臣纷纷劝他写表请降。李煜在书房,对着空白的纸,一个字也写不出来。这是他的耻辱,是大唐的耻辱,可是再打已经没了力气,就连这皇宫里,这些日子也已经慌做了一团,跑的跑。走的走,李煜从墙上拔出了佩剑。用手在剑锋上来回摸索着。是不是,他也该自行了断?
李煜闭上了眼睛,把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忽然脚下一紧,窅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紧紧抱着李煜的腿,眼泪涟涟:“陛下,不要。不要啊。”如今宫里的人少了许多,小周后每日心慌乱,在宫里四处点查着宝物有没有被逃走的宫人夹带走。正好便利了窅娘可以每天看着李煜,窅娘担心李煜会想不开,没想到日夜提防,还真到了这个时候。
李煜凄然一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样?”
“不要。”窅娘拼命摇着头,“小桃走了,祁大人走了,陛下再走,剩下这么多人怎么办?”
李煜叹了口气,抚了抚窅娘的头:“自求多福吧。”
“陛下,不要这么说。”窅娘含泪哽咽道,“从前窅娘生活困窘,讨过饭,被人打过,骂过,那时觉得吃饱一顿饭就足够,谁曾想能进宫,能陪伴陛下这么多年,能衣食无忧这么多年。如果窅娘当初就一死了之,哪有这么些年的幸福?所以陛下怎么能放弃,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也许有一天,陛下想要的,想做的,又能做到呢?”窅娘说不出太多大道理,可她知道活着就有希望。
李煜有些失神,看着窅娘问道:“你觉得跟着朕的这些年,是幸福?”他不记得给过这个女子太多的温情,他只知道她的舞跳得好,她和桃娘是生死之交,她重情重义为了桃娘可以在他屋前跪好几天,也是这些,让他些微给了这个女子几许青眼。可要说多么爱恋,不及娥皇十分之一,也远远不及嘉敏,甚至不如桃娘知心,到底自己给过这个女子什么,能让她觉得幸福?
“是的。”窅娘的眸子都是温柔,“从义庄第一次遇到陛下,到现在,都是幸福的。在遇到陛下之前,没有人会怜惜我的脚。”
李煜苦笑着抚了抚窅娘的肩,这个傻姑娘,自己只给了她一双鞋,她却还了自己一双脚,为他跳了一辈子舞,把脚缠得瘦小疼痛,还觉得幸福。李煜声音凄凉:“再为朕跳一曲吧。”说着命人把教坊的乐姬唤来,在琴瑟丝竹的伴奏下,窅娘跳了一曲《双燕舞》,虽然没有小桃跳得传神,但窅娘的技艺不在小桃之下。看着窅娘的轻歌曼舞,李煜一瞬间恍惚,如果这是十年前,该多好。
一曲终了,李煜命人都退了下去,他再次到了冰室。坐在小桃的身边,李煜的声音低沉:“桃娘,朕真的要请降了。对不住你,也对不住子介,更对不住大唐的百姓。可是朕得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李煜心中酸涩得不是滋味,大唐的江山,葬送在了他的手中,他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面对黎明百姓?甚至,他还不如躺在这里的小桃。李煜的眸子里有丝雾气。
周嘉敏在后宫中巡查了一番,正要回到自己的寝殿,迎头撞上了急匆匆进宫的老臣,对着周嘉敏拱手一拜,也顾不得虚礼,直接问道:“宋军又开始攻城,现在已无多少士兵守城了,大伙托老臣进宫请陛下的示下,可在宫里找了半晌,也不知道陛下哪去了?皇后可知?”
李煜不在宫里?不可能啊。周嘉敏急忙带着大臣在宫中李煜常去的几个殿里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李煜的身影。想了想,周嘉敏冷哼一声,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自从桃娘的尸身运回来,李煜倒像自己的魂锁在了冰室。
周嘉敏转身带着大臣到了冰室,果然小桃躺在冰床上,李煜正定定地坐在一旁,把小桃垂下的衣袖细心地叠了上去,眸子里竟然还有泪光。周嘉敏看着气就不打一处来,冲过去直接了当地说道:“陛下,宋军已经攻到了城下,朝中大臣乱作一团等着陛下指示,没想到陛下还有心思在这里和死人聊天。”
李煜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对周嘉敏低声喝止道:“你在乱说什么?!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陛下心中只有这个有体统的官妓,何曾能看到臣妾的体统?”周嘉气急,也顾不得体统了,近些年来国事衰败,李煜对自己都很少有细致温柔的时候,可对着一个死去的官妓倒是极尽温柔,她早就怀疑小桃和李煜的关系不正常,现在看来,只怕早有龌龊之事。没想到自己防着宫里的女人,却让这个官妓得了势。
李煜眉头紧蹙:“放肆!身为一国皇后,你哪还有一丝尊贵?你的优雅、你的才华、你的温柔、你的体面都哪去了?你的确不如桃娘。”李煜说罢拂袖而去。大臣赶忙追了上去上报宋军攻打润州城的事。
周嘉敏愣在了原地,看着躺在冰床上的小桃,周嘉敏用力把刚才李煜扶上去的袖子狠狠扯了下来,却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把衣服都扯了下来,露出了半个膀子,身子也歪在了一旁。露出的肌肤依旧白皙,周嘉敏看着扎眼,喝着宫人道:“死了还不知害臊。还不给她盖上!”围史尤划。
宫人四下瞅瞅,哪有什么能盖上的东西?除了地上的土。看周嘉敏目光阴冷,宫人不敢多嘴,只好低头捧着土撒到了小桃露出的肩膀和胸口上,算是盖上了。
周嘉敏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小桃,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李煜回到书房,大臣禀告着宋军已经再次攻城,架着云梯,东侧的城门已经被攻下了。看了除了投降,再也没有选择。李煜缓缓说道:“去告诉宋军,明日,朕亲自去请降。”
大臣退下,李煜去家庙拜别了祖宗的牌位,已经哭不出,心中全是沉痛的干涸。
李煜回来草草写了一封降表,扔在了一旁。窗外的夜色,在一点一点褪去。黎明到了时,便是大唐亡国之时。李煜的心中波涛翻滚,再难平静。提笔写了一首《破阵子》“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第二天上午,李煜带着降表,出城投降。南唐历经三代统治,画上了句号。李煜投降的时刻,陈述在自己的府中悬梁自尽。
赵光义接下降表,只有一句话:“桃宜在哪?”
李煜怔了一下,半晌苦笑道:“冰室。”原来攻城掠地,在眼前这个男人眼里,都抵不过那个躺在那里的女子。
当赵光义走进冰室的时候,小桃静静躺在那里,面色如生,只是肩上和胸前衣服不整,还被弄上了沙土,头发散乱着,赵光义疯了一样跑上前去,把土扒开,但是太晚了,小桃已死,身上的肌肤把细土渗了进去,无论怎么擦,还是泛灰。赵光义的眼睛发红,声音有些微颤:“谁弄的?”
几个宫人怯生生地答着:“皇,皇后。”
“哦。”赵光义阴阴应了一声,勾了勾唇,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们去吧。”他只想安静一会儿。
冰室里只剩下了小桃和赵光义,赵光义把战袍解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小桃身上。她一定很冷。赵光义紧紧攥住了小桃的手,脑子一片混乱。他用力搓着小桃的手,想把她暖过来。只要她有了热气,会不会就能活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光义疯狂地用力搓着小桃,却始终没有把小桃暖过来,赵光义越抓狂,越无力,反而自己的手也渐渐寒凉。赵光义的心疼得滴滴渗血,握着小桃的手低吼着:“桃宜,你醒来,你醒来啊。”
小桃的眼睛闭着,面上一副安然。赵光义忍不住把小桃紧紧抱在了怀里,心疼得像被揉紧,又被割成了一条一条,赵光义抚着小桃的头发,唇贴在了小桃的脸颊上,眼泪落了下来。这辈子,这是他第一次掉泪。从前哪怕是他濒临死亡,他也不知道落泪是个什么滋味,似乎泪是只属于女人的东西。可现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在一条孤寂的道路上走了许久,那缕他赖以生存的一点光也灭了,锥心的痛,刻骨的伤,直让他的理智完全崩溃,再也找不到方向。
第三百零九章 斧声烛影谜案重()
上一章已替换。
芸娘插嘴道:“若素早回来了。看你平时是个机灵的,一出门竟还不如个小你两岁的丫头。”
小桃的脸红了。大小姐抬手制止着芸娘,说道:“好了,平安回来就好。”转而吩咐着芸娘:“你们出去吧,小桃留下服侍。”
芸娘一行出去,大小姐看着小桃。温声说道:“小桃,以后一定要记得,天黑前要回来,女孩子在外面危险,遇到歹人可怎么办?如果看着天要黑,可以雇辆车或者轿夫。钱不够不要紧,回来我们给就是了。”大小姐的话正好戳中了小桃的心思,不觉眼睛有点潮潮,大小姐站起来,抚着她的肩柔声道,“我不是骂你,怎么还委屈了呢?”
小桃摇着头:“不是委屈,只是从没人教过我这些。谢谢大小姐…………”她的谢谢是由衷的。这些道理,这些办法。只有大小姐告诉了她。
“真是个傻丫头。”大小姐轻声笑笑,捏了捏她的脸,“好了,我还不想睡,想写会字,你帮我把笔墨纸砚准备好。”
小桃应声而去,将纸铺开,用镇尺压好,又将墨研开,大小姐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提笔道:“欲笺心事无从寄”。又没了下文。
小桃不认识那个“笺”字,也不知道大小姐写的什么意思。但认识心事二字。知道大小姐有了心事,小桃自己也心事满满,一边研磨一边出神,直到墨汁都溅了出来,才反应过来。忙伸手去擦,大小姐好笑道:“你想什么呢?”
“没,没。”小桃忽然想起来祁公子还有香囊要给大小姐,忙从袖中拿出一个香囊道,“今天下午在市集遇到祁公子,他托我带给小姐的。”
大小姐接过香囊,反复看着,眉眼里全是笑意。不知看了多久,小桃只觉得如果那个香囊有脸,一定也让大小姐看脸红了。许久,大小姐抿唇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明天吩咐厨房做些点心,你帮我去送给祁公子吧。”
小桃心里一疼,她真是不爱做这种事。大小姐脸上幸福的笑,祁公子脸上深意的笑,都让她心里疼疼的。祁公子是她梦里想忘都忘不了的人,大小姐是对她有恩,并且待她如亲人的人,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在中间做这个传情的人。半晌,她嗫嚅着说道:“其实,其实,小姐你自己去,不是还可以和祁公子聊聊什么的……………”
大小姐难得的脸上荡起一层红晕:“以后吧。现在去显得轻浮。”
“什么叫轻浮?”小桃不懂。
“真是傻丫头。”大小姐拉小桃坐下,缓缓给她讲着一些闺阁礼节。虽然大唐的女子已是不甚拘礼,但还是要有些规矩,尤其越是身份高的人,越要注意身份体面。小桃听着,有的记着了,有的也记不住。
第二天一早,小桃去吩咐厨房做点心,忽然想起云笙说过祁公子喜欢清淡,便又细细嘱咐着:“不要做咸的,也不要做甜的,把前些日子备下的菊花膏稍稍和一些,再加些茶蒸着入味儿…………”厨房的笑着道:“你倒鬼伶仃的什么都晓得。我知道了。”
小桃笑嘻嘻地也不出去,一个劲在旁边看着,不时帮衬些。这是给祁公子的,她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想这些点心里有自己的功夫,越多约好。
一个时辰后,一盒浅黄泛碧的点心已经出笼,厨娘刚装好,小桃已经忙不迭地提着食盒往外跑去。只剩厨娘的声音:“慢点!仔细摔了!”
小桃和大小姐辞过后,便在侍卫的陪同下,向太子的营帐那边走去。走了没多久,就看到重重士兵守卫的营帐。小桃说要找祁公子,守在门口的士兵说进去通传,没多久出来便带着小桃进去,绕了几步,到了一处营帐门口,说道:“请。”
小桃整了整衣裙,提着食盒进去。祁公子正坐在桌前不知写着什么,云笙在营帐门后候着,对小桃说道:“公子在忙,先等等。”
小桃点头,将食盒放在了门口的案上,静静立着。看着祁公子的侧影,时而微蹙眉思索,时而提笔挥毫,那动作行云流水,小桃看得痴了。
过了半晌,祁公子终于写好,唤了一个士兵进来,吩咐道:“把这个给太子过目,然后送到金陵。”士兵应声而去。
祁公子这才转身坐到营帐正面的榻上,看着小桃微笑道:“来了?”
小桃忙提着食盒上前,给祁公子拜了一礼说道:“奉我家小姐吩咐,给公子送些点心来。”说着把食盒递上前,放到祁公子面前的案几上,打开了盖子。
祁公子微微笑着:“越来越知礼。”伸手拈了一块点心,“还是热的。”
“一出笼就拿来了。知道公子爱吃清淡的,特意加了菊花膏,用茶汤蒸了。”小桃小心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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