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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词-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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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吃了起来。

    而周满小姑娘便走向那个卖货郎开心地比划了几句,在筐子里挑了些小玩意,身后几步远的穆尘看了几眼便又低头吃面条。

    货郎穿着一件宽大的粗麻麻衣,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根带子,从茶楼上看,他脑袋上的帽檐盖住了他的大半个脑袋,旬长清唤来了紫缙,“你看那人像不像习武之人,我总感觉有些奇怪。”

    紫缙也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货郎手中摇着拨浪鼓,叫卖了几声,她也摇首:“距离太远,看不清,不过属下可以去打探。”

    一旁的赵阳忍不住跟着往那个地方瞟了几眼:“那个货郎大概是新来的吧。”

    三人话题不在同一条线上,旬长清忍不住瞥了他一眼,怪道:“你怎知人家是新来的,你的关注点应该在你的周满小师妹身上才是。”

    赵阳不同于鲜少出门的旬长清,他喜交朋友,只要合得来,不会顾及对方身份,而且他喜欢经商,朋友中商户占了很多,在市面走多了,便能看出一些常人看不出的门道。

    比如那个货郎,他指着货郎的筐子,“货郎一般在偏僻之处叫卖,鲜少会上街,你看这里人流多,行人不断,是有很多顾客的地方,但长清你看看两旁商户都是卖这些玩耍玩意之类的,周满手里拿的应该是脂粉,可是你看几步远的小摊那里也是卖脂粉的,他来这里赚不到钱,所以我才说他是新来的,不懂行规。”

    旬长清侧身,心念一动,眸中光芒幽暗微耀,望着紫缙微微颔首,后者立时明白她的意思,转身退了出去,这个货郎要么是新来的,要么就是别有所图。

    可方才他走走停停的样子,应当是跟踪穆尘才是,如此就是属于后者了。

    只有跟上去看看,才知道真相如何。

    旬长清望着周满付了银子,货郎挑起筐子往前走去,紫缙一身粗衣隐于暗中。

    吩咐下去,她静待即可,便顺手关了窗户,对着赵阳笑道:“对了,还没恭贺伯父升官之喜,回去我备份礼送过去。”

    贡马一事是鸿胪寺最先发现,如今解决后,鸿胪寺卿调任至户部,而赵阳的父亲便升至了鸿胪寺卿,也算是一部当家人了。

    赵阳喝了口茶水,皱着眉心叹气,道:“本是好事,可我爹有日喝多了酒第二日就带了一个女子回来,我娘吵了几句,至今二人矛盾都未解开。”

    在外应酬喝多了也是常事,帝京内多少官员都是妻妾成群,而赵阳父亲这般只怕是惧内,旬长清摸摸自己的鼻子,略微尴尬道:“你从中调解一二也可,此事已经出了也无可奈何。”

    “我爹本不想收下,可是那名女子背后似是二皇子的人,退却不得,只好带回府中。”

    古往今来,上司往下属府中塞人也不是少有的事情,有人也渐渐习惯了,但鸿胪寺并不是重要的部门,管理外邦事宜而已,为何让旬亦然上心了。

    旬长清听出了蹊跷,又道:“也就是那名女子是二皇子赏的伯父的?”

    “并不是,我听爹爹说,他们出外喝酒,饮多了些,去厢房内睡了半个时辰,醒来身旁就有人了,后来才知那个姑娘本是去招待北门守将安秦的。”

    安秦是接替袁谩守北门的将领,年纪三十少许,生得横眉大耳,是军中出身,一阶一阶往上爬的,也算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故而袁顷名才会调他守门。

    但安秦与赵阳父亲一般,都是惧内,但安秦惧内已是出名的,更常说男子汉怕老婆才有饭吃,也就是那个姑娘本是赏给安秦,却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赵阳父亲。

    所以,目标是安秦。

    可是旬亦然为何那么做,一个小小守将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事情出了变化,旬长清立时起身回府,紫缙不在她便一人回府,街道上的穆尘并未走远,识得了平南王府的马车,上前打招呼,旬长清遥遥看了一眼周满,后者低眉顺眼,她与穆尘说了两句便起身离开。

    去了郡主府,才知卫凌词不在府上,事出紧急,她只好去找旬翼。

    旬翼在书房,见她来了,惊喜之外更是有些诧异,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了必然有事。

    他的书房外有人把守,一般人靠近不得,他屏退了所有贴身伺候的人,敛了笑颜:“长清,你无事不来此处,该是有事?”

    旬长清虽有些拘束,但如今他回来了,一些事轮不到她出手了,点头道:“长清刚刚听了一个笑话,不知父王可有兴趣?”

    旬翼坐在那里,觉得眼前的丫头比其他两个女儿聪明了很多,说话也绕着弯子,笑道:“既然来了就说罢,为父听着。”

    旬长清沉思了须臾,道:“我师兄赵阳是现任鸿胪寺卿赵安的嫡子,他告诉我他的父亲在外饮酒多了,第二日回来时便带了一名女子回来,赵安本是惧内,可这个女子似是二皇子赏赐,推脱不得,夫妻二人便吵了数日。”

    她顿了顿,凝神屏息,旬翼依旧笑了笑,慈父的模样,若无其事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本是笑话,可他又告诉我,本来那个女子是伺候安秦的,可是却摸错了门,找错了人。”

    音落,旬长清言笑晏晏,眉眼上挑,可旬翼整个人一僵,神色遽变,方才温和的眼眸里掠过了薄冷星芒,“长清,这个笑话挺有意思的,为父明白了。”

    “笑话听完,长清便回院子了,”她转身就走,可走了几步又被旬翼唤住。

    战场上果断英勇的旬翼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话竟有些拖泥带水,旬长清观之就知晓他要说旬洛的事,这些日子旬洛回来过几次,管家也透过信给她,说旬洛指责她不该将人拒之门外,在夫家丢尽了面子。

    旬长清唇边露出一丝飘忽不定的笑意,她揪着自己手中的袖边,书房内静得不闻一丝声响,她凝视了半晌,才道:“父亲应该问她到底姓邵还是姓旬,她若姓旬,为何帮着邵韵。”

    她竟称呼了皇后的名字,旬翼心头一凛,迟疑了下,道:“你的意思是”

    “管家于叔在府,您有何话问他就是,长清的话多说无益。”

    说完,不待旬翼回话就兀自出了门,回到自己屋子。

    彼时,屋内卫凌词正坐在那里喝茶,夏日里的茶水有些烫,可凉了茶味就变了,卫凌词喜欢喝热茶,自己吹了吹茶水,眼角扫到了站在门外的人。

    旬长清脸色暗沉,紫缙也不见了影子,一旁侍女吓得不敢说话,唯有卫凌稍稍蹙眉,起身将人拉进屋,猜测道:“你与王爷起争执了?是不是我平时对你太好,惯得你无法无天,与王爷也敢瞪眼睛。”

    “旬亦然塞了一个女人给安秦,可是被赵安误打误撞冲上了。”

    再开口,旬长清选择说的是其他事,卫凌词眸中掠起一道精光,只道:“你既已告知王爷,便与你无关了。”

    如今与旬亦然敌对的人是旬翼,而不是旬长清了,此时都不可妄自出手,旬翼是战场上的人,手段如何自不用她们掂量。

    旬长清点头,门外的小丫头端来几样时新果子,顺口道:“公主,侧妃回来了,刚刚进府。”

    旬翼回来后,王府里的人便都得了消息回府,外面明眼人也开始猜测陛下的用意了;旬亦然被冷落许久,皇后禁足至今不明,陛下的用意愈发人让人猜测不定。

    胆子大的人,已经开始往平南王府靠近了,毕竟旬翼握有大齐大半的兵力,就算硬夺,也可夺到皇位。

    旬长清的态度扑朔迷离,明明听到了侍女的话也当作未闻,捡了颗樱桃塞在口中,徐徐道:“我传信给宫里,让贤贵妃故意放人进长乐宫,旬亦然想干的事需得通知邵韵,如此我也好探听出他的计划。”

    她既已开口,卫凌词只好接下了话题:“安秦惧内,若他带女子回去,只怕家中不稳,心不在差事之上,北门副将到时可取而代之,声东击西,乱了北门的防守”

    “声东击西”旬长清呢喃了几句,再深想一层,旬亦然这招是声东击西,那徐恪突然杀凌云弟子会不会也是声东击西?

    卫凌词沉吟了半晌,“徐恪杀凌云山弟子,泄恨的话,应该杀穆尘更能泄恨,下层的小弟子只是听命行事,想杀光凌云山弟子也不是易事,东为杀人,那西为何物?”

    “或许东不在杀人,而在乱套的凌云宗和禁卫军,其实所有的弟子都是在死在帝京,送回凌云山的弟子,在路上更为虚弱,就算有人保护,防御力也不强,为何徐恪没有动手?”

    “你的意思是徐恪想搅乱帝京的防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这就是东?”

    旬长清忆起多年前宫门口,徐恪与旬亦然相谈的场景,忍不住猜测:“会不会徐恪与旬亦然联手搅乱帝京,打扰我们的视线,然后利用北门不稳,进而谋反”

    卫凌词似是不同意她的说法,眸光寒了寒,唇边隐去了笑意:“或许你猜得对,眼下帝京人心惶惶,无人注意旬亦然,也无人注意到康城发生了什么。”

    “康城?”旬长清诧异,又道:“康城在父王手中,如何成为旬亦然的助力。”

    苑内无人,卫凌词转首望着庭院,似是想通了所有的事情,双眸映入了广袤无垠的天青之色,浮云远飘之下,眸色深不见底,淡淡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王爷不过接手三日便回京,康城如何,只怕他也不知。”

    旬长清望了她一眼,“可这只是你的猜测,并未实证,有人战场上出身,只看真凭实据说话。”

    卫凌词无奈,再回首看她时眼中多了一丝惊讶与揶揄,微微弯唇:“你信了就足矣,其他人信与不信,可与我无关。不过小狐狸,别人欺负你,你可要讨回来?这个规矩不能单单落在我的身上,这可不公平。”

    这就是玩笑话了,旬长清站起身,走近她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脸颊上扬起了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可让卫凌词觉得有些寒凉:“你要公平,是谁先惹我的,这辈子都打算离你远远的,可你又亲我,现在你要公平。”

    旬长清微微俯身,从身后抱住了她,咬着她的耳朵:“我不过将学到的还给你罢了,谈不上欺负你。”

    话刚落地,卫凌词未来得及回话,门外冲进来一个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公主,您的马儿死了就在刚刚”

    卫凌词脸上被逗弄出的浅浅笑容陡然凝滞,轻轻抿了唇角,再望向本就沉闷的旬长清,瞳眸深处掠起了一抹恼恨之色,她先道:“如何就死了?”

    “听马厩里的人说吃了有毒的东西,不光公主的马,其他的马也死了几个。”

第68章 世子() 
小丫头的话似懂非懂,卫凌词愣了愣;旬长清先站起身;弯唇讥笑道:“怎么就吃错东西了?去找于叔去马厩,我倒想看看是真毒还是假毒;马厩里那么多马要死就该一起死才是。格!格*党&”

    卫凌词转念直接忽而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嘴唇蠕动,却没有再说话;雌雄两匹马;如今死了一匹;只怕郡主府里的马形单影只。

    于寅本在账房里算账;听了小丫头的话;也怔了半晌,手中的账目来不及核对;就急匆匆地去了马厩。

    旬长清喜欢马,但很少骑马,对于这些也是一窍不通;倒是卫凌词近前,查看了几眼口中仍有白沫的马,又去其他马厩里看了同样症状的死马,问着一旁兀自发颤的马夫:“吃了什么才成这样?”

    马夫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本是念着平南王府里主子少;差事轻松;就托人找了管家才进来;可是前些日子王爷回府后,二公子来夺了马,马厩里就不平静了。

    公主的马是御赐之物,他们做下人的,自是好好看管,但今天早上他过来的时候,马就死了。失职是小事,公主发火才是大事。

    他望着一旁缄默不言的旬长清,心反而一沉,他知道公主有多宝贝马,又听到了卫凌词回话,忙道:“小的也不知,早上来了之后这些马都没精神,就以为饿了,便拿了草过来给它们吃,可是吃了几口都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马夫跪在地上,望着赶来的管家,求救道:“管家,小的也不会知道怎么回事您您救救小的。”

    于寅也觉得脑袋疼,前几日二公子与公主险些为了这马起争执,今日又死了,这王府越来越不平静了,他也不知所措,望了一眼倒地的马儿,只好从中周旋道:“公主,要不派人查查?”

    旬长清脸色阴晴不定,蓦地淡淡一笑,眸子里却是生起了寒芒,脸上挂起了不深不浅看在人眼中更似寒凉的冷笑,她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于叔,你认为有查的必要吗?畜生而已,搅得阖府不宁,倒是长清的罪过了,死了便死了。”

    于寅语塞,惊出了一身冷汗,此事查与不查,都是下人的罪过,如此也算省事,再者这件事闹大了也是不妥,旬长清方才的话已知背后人,只是不知畜生二字说的是马还是背后人。

    只有马夫听到说不查,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保住了这份差事了。

    一轮弯月横过天际的时候,紫缙回来了。

    一身黑衣,手中却没有带兵器。

    卫凌词一眼看到她,便惊得走出屋子,“你动手了?”

    银色月辉浅浅洒落在黑衣之上,长发垂在肩际,紫缙面色惨白,但好在步伐稳健,看向卫凌词的眼中多了些愧疚,道:“我跟踪了一下午后,便被人发现了,来了几人,武功高强,我只好仓皇逃回来了。”

    旬长清闻声走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放心道:“人没事就好,回去休息吧,此事不用再管。”

    紫缙摇首,周身莫名有一股寒意,如无形的冰块凝固了她的血液,“那个货郎不简单,与我对敌的几人武功也不差,若是凌云弟子遇到了,只有吃亏的份。”

    凌云的事,旬长清不好插手,由得卫凌词去问,听她道:“你交过手,可看出是哪个门派?”

    “不知,来人招数很杂,似是江湖上小门小派,来头不大,只是帝京中这些人物越来越多了。”

    卫凌词颔首,紫缙身上有伤,又命人去请了大夫,折腾了半宿。

    此事惊动了旬翼,特地派人问候了一句,听闻人无事,送了些药材过来。

    但是前院里响动更大了些,旬长清命人去探探消息,可也无疾而终。

    旬长清未曾想到白日里的事情惊动了旬翼,他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前几日两个孩子因着马闹得不痛快,他未曾说话,今日听闻马又死了,他不傻,自是能猜到经过。

    旬亦白的性子被他母亲谷梁音娇惯成如今的模样,他与长子旬亦瑭本是双生,他为小,又是嫡出,自是人人宠着,以前府内两个庶出的女儿不敢招惹他,而如今的旬长清性子倔强,二人又是初次见面,不知对方性格,争吵也是常事。

    可是动辄到下毒,却是不能忍。

    在曲径回廊下见到人,旬翼本是战场出身的人,见到吊儿郎当的人,心中气不过,扬手一巴掌挥向了旬亦白,军人手劲不小,一巴掌抽得旬亦白往后退了几步,若非身后小厮扶住,只怕会跌倒在地上。

    旬亦白当即捂住了脸颊,火辣的感觉让他觉得面子过不去,推开了小厮,仰首回道:“爹,你凭什么乱打人。”

    回廊处无人,也未点灯火,如墨的夜色里,人影都是模糊浮现,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旬亦白,若嫌府里待得不痛快,便滚回西南,反正她们都留在西南,你也回去得了,别在这儿给本王丢人。”

    旬翼训完人,转身就走,留下一脸茫然不安的旬亦白,西南艰苦,战乱颇多,无法与帝京相比,他不愿回去,忙喝退了小厮,自己跟上了旬翼。

    夜渐深,人已静时,书房内多了一道身影,面貌八分像旬亦白,只是身形高了些许,一身月白的长袍,眉眼带笑,见旬翼进门后,唇边笑意愈发浓厚,行礼道:“爹。”

    旬翼面色不豫,轻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坐在椅子上,看到跟来的旬亦白,忽地目光一凛,指着门外道:“跟过来作什么,滚出去。”

    旬亦白一脚落在门槛内,听了这话,进也不是,出也不愿,只好求救的眼神落在屋内人的身上:“大哥”

    立在二者中间的旬亦瑭亦是尴尬一笑,知道旬翼的脾气,摆摆手,为难道:“爹生你的气,我也劝不了,你又作什么幺蛾子了。”

    多了个人打圆场,旬亦白觑了一眼不言不语的旬翼,落在门外的那只脚顺势跨了进来,指着自己肿了半边的脸颊,“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挨打,爹以前发火好歹还说个名头,现在直接动手,还让我滚回西南。”

    滚回西南四字让旬亦瑭眸色一震,示意旬亦白不要说话,自己走近旬翼,温和笑道:“爹,二弟爱玩,您也知晓,打了气就消了,西南那里儿子已经处理稳妥,待帝京稳定后将霁儿她们接过来,何苦让二弟再走一趟。”

    比起旬亦白的话,长子的话更为合理,旬翼脸色已经微沉,敲了敲桌面,对着旬亦白道:“马厩里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旬亦瑭白日刚回帝京,王府未回就直接去了宫里,对马厩里的事一概不知,现在也不知如何替旬亦白辩驳,只是同样疑惑的眼神落在后者的身上。

    提及马厩里的事情,旬亦白的脸色乍红,怒道:“为何与我有关,那个丫头说话没大没小,说是不查,又暗指是我做的,依我看是她心虚不敢查,一匹马而已,我为何要动这心思。”

    旬翼的眸子依旧存在质疑,只是语气不似方才般坚硬,“当真不是你?”

    旬亦瑭欲言又止,被身后的弟弟抢了先,“当然不是我,我不过喜欢那个没主的马而已,有主的东西我何曾去抢过,再说那丫头脾气也不好,能将旬洛拒之门外,如今您又偏袒她,儿子可不想惹祸上身。”

    一番话下来,旬亦瑭也听得七七八八,见旬翼面色缓了些许,他才开口劝道:“爹,二弟说没有,那便与他无关,要不儿子去查查,不能冤枉了他。我回来时,也带了些礼物给长清,恰好是刚驯服的烈马,明日我给她送去,也好安她的心。”

    一番话滴水不漏,让旬翼找不出错处,错不在旬亦瑭,他便道:“不管此事如何,我告诉你二人,平南王府里不准出现外面的肮脏事,这件事为父会派人去查,你们先回去吧。”

    眸色缓和沉淀了些许,他在书案后坐下,只是神色摄人,沉思了片刻,传来自己亲信,细细吩咐下去,这件事必须查清,只是其他人去查,未免有失偏颇,不如自己人去查,也有说服力。

    只是站在一旁的旬亦白心中不甘,上前一步想说话,却被兄长踹了一脚,被他拽出了书房,两人都是男子,但他武功比不得兄长,拖拽了一段路才停下。

    黑暗的庭院中,只有风过树枝的声响和旬亦白粗粗的呼吸声。

    他心中也恼怒,道:“你拖我干什么,我说不是我做的,爹他不信,你也顺着他,大哥,我就不明白,你为何也偏袒那丫头,不就一匹马而已,死了就死了,查什么查,一个庶出的丫头”

    “够了,旬亦白,祸从口出,如今娘不在,没人护得了你,”旬亦瑭陡然打断了他的话,脸上乌云密布,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攥住,遥目四周,确信无人后,他道:“这句话你就算烂也烂在肚子里,若被父亲听到了赶你回西南,我也劝不了。”

    半个时辰内挨了两顿训斥,旬亦白冷冷地撇嘴,依旧不甘心:“这件事早晚都会知道,爹不就等着那个女人的骨灰弄进自家祖坟,可是他也不想想,一旦这样做了,便昭告天下,旬长清就不是嫡出的。”

    旬亦瑭静静地看了他半晌,“她如今是公主,庶出嫡出有何区别,她的爵位比你我还要高”

    “有名无实的公主,封地都没有,陛下糊弄人而已,你这也信。”旬亦白打断了他的话,望着无人的庭院,默了默,又轻描淡写道:“不过爹想做的事情就没失败过,他喜欢旬长清多过其他两个庶出的,我猜他有可能将她早死的娘迎进王府,牌位立在祠堂,与我们娘没有区别了。”

    旬亦瑭轻轻一笑,眸中闪着温润的光色,拍了拍幼弟的脸颊,眸子在睫底下转了转,轻松道:“你想得太多了,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一个名分而已,长清是不是嫡出已经没有区别了,她在宫中贤贵妃那里地位颇深,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安分做你的二公子。”

    他转身想走,旬亦白拦住他:“你当真不在意爹的做法?”

    “父亲的前途如何,你也明白,岂是你我可以置喙,但看他将长清记在阿那嫣然名下,我就知道父亲对长清的愧疚之心,他不能将人迎进门,这便是他心中的遗憾,你我左右不得,不如顺他去,一个名分,一个丫头又能如何,你对旬洛如何,对她便如何,有何可计较,不过妹妹的东西抢一次就够了,两次那个丫头打上门了,我可不管你。”

    一番话连说带笑,逗得旬亦白脸色由红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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