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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清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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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情?

    长睫飞快地颤了颤,卫凌词冷然道:“他若反抗,便杀之,取其头颅送至帝京。”

    如此冷言绝情,让袁谩愣了愣,口中的白粥忘了吞咽,忙点头,望了一眼旬长清,她眸色淡然,神色如故,看来帝京发生了很多故事,她听命行事就好。

    她又道:“既然明日离开,我晚上去酒楼订一桌给你们践行。”

    袁谩有公务在身,久待不得,说了几句就去了府衙。

    卫凌词慢慢喝粥,二人沉默了许久,旬长清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对着皇帝生起了愧疚之心,温吞吞道:“陛下是贤明之人,但旬亦然错得再多,都是他的儿子,你传话给贤妃,让皇后承担下所有的罪过,如此旬亦然罪不至死。”

    “长清,你为何要放过旬亦然,殊不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卫凌词垂眼,避开了她炽热的眸光,旬长清有些不安,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她只想安稳度日,但是陛下曾说过他不疑旬翼,就是因为二人同姓旬,大齐不是一人天下,是前有旬翼,后有旬子谦。

    陛下之意在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旬长清眸色动容,“旬亦然已没有机会,成不了气候,饶他一命又如何。”

    “长清,你的父亲不会饶过他的,与其登基后杀他惹来骂名,不如此时趁他有错,斩草除根,放了他就是祸患。”

    没有哪一个帝王愿意给自己惹来麻烦,旬翼登基了,旬亦然便是先帝之子,一言一行都可以影响他的名声,杀与不杀都是麻烦,不如在陛下未死之际,先解决这个隐患。

    余下的岁月中,谁也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旬翼如今势在必得,不会随意放人。

    旬长清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她也恨旬亦然,前世加诸在她身上的刑法,她此时还可体会,但是陛下如此信任她,她怎可让他失望。

    “其实,还是有办法的。”门外的旬亦素蓦地出声,缓缓走进来,轻浅笑痕落在唇角,“其实只要皇后一口咬定与旬亦然无关,或者是被她所逼,亦或者自尽于长乐宫,死无对证,旬亦然就可保一命。”

    邵韵自尽于长乐宫,会有两种结局,一则就是她畏罪自尽,认下所有罪过,虽然有些勉强,但人已死,再追究也是无用;二则就是有人会怀疑她是被人谋杀,如此脏水就会泼到了如日中天的平南王府头上,而旬翼为保名声,自不会再赶尽杀绝了。

    卫凌词沉默不言,搅动着早已凉了的白粥,旬长清觑她一眼:“你不同意?”

    “卫姑娘不同意,是因为她也在担心日后旬亦然会不会死灰复燃,”旬亦素走近后,在方才袁谩的位置上坐下来,冷笑:“如今邵家已毁,旬亦然失势,但他依旧是皇子,是人都会留心,我同卫姑娘一般,也认为留不得。”

    旬亦素轻声细语,但在夏日却渗着透骨的冰冷,“留旬亦然等于留了一把刀,我那个父亲心善,是仁君亦是明君,但邵韵害死了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我幸亏是女子,不然也活不到今日,但旬亦然纨绔子弟,不知进取,心肠狠毒,不如趁着这次杀了。”

    卫凌词依旧垂首,声音愈发低了:“看来阿素你有两全的办法。”

    旬长清心中忐忑,看来旬亦然是人人都想杀了,也怪他自己作孽太多,她听着旬亦素的两全之法:“不如将之圈禁府内,待陛下过世之日,让他陪陛下一起,如此也算两全。”

    两全之法,还是欺骗了陛下,旬长清也知这是大势所致,也无可奈何,但如今也只能应下,到时再想办法就是。

    不过她多看了一眼旬亦素,又是一个千年老狐狸,难怪洞房之夜想出那样的办法。

    晚间的时候,袁谩在冀州的迎客楼订了一桌筵席,依旧是昨日几人,但云深的脸色不对,望着袁谩的眸光都在打颤,或许袁谩还在记恨昨夜之事,想来云深也是不冤枉,谁让她带头听墙角的。

    今日很安静,桌上竟看不见酒杯,不大不小的包厢里坐着几人,旬长清本就不喜饮酒,加之明日要赶路,如此正顺了她的心意。

    窗子打开后,屋内的闷气消散了很多。

    半抹弦月,挂在了树梢,月光淡柔,徐徐落在了窗柩之上,些许落在了卫凌词的身上,银光如水,添了抹温婉之意。

    袁谩做东,旬亦素还是让小二添了几坛酒,不过比不得她们买的烈酒,喝在口中与白开水差不了多少。

    几人猜拳喝酒,玩得不亦乐乎,旬长清不懂这些,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出了府衙,绝口不提公事,有银子就喝酒,没银子就去旬亦素那里蹭饭,过得也很自在。

    袁谩敌不过这三人,又被灌了几杯酒,旬亦素也就随了她去,命小二泡了几杯茶,自己端了一杯给卫凌词递过去。

    临窗的卫凌词吹着夏日凉风,浑身都舒服,接过旬亦素手中的茶,眸色愈发深了些,“白日若无你,只怕我劝不动长清了。”

    “不过她心善罢了,待了以后吃了亏就不会念叨着这些了。她很聪明,如今你二人握着手中的权利,其实可以争一争;若是不争,只怕长清几位兄长只会将她视作眼中钉,你二人的路依旧不好走。”

    卫凌词惊色凝眸,未料到旬亦素竟有这般心思,女帝的路并不好走,先帝虽是女子之身,但也是凝元帝膝下无子,才选择她,如今长清兄长俱在,满朝文武只怕也不会信服。

    旬亦素见人不说话,又兀自道:“其实陛下认为女子不如男子,才让邵韵对后宫的公主放松警惕,但如今他看重的嫡子落成这样也是必然,只怪他不该如此信任旬亦然,重用皇后、重用邵家。”

    卫凌词喝了一口茶,并没有回应她。旬亦素聪明,不然不会在吃人的边疆安全过了五载,如今又安全地在冀州存活。她将目光落在窗外,迎客楼位于冀州主街,虽然晚上没有人喜欢出来,但街道上还是有些商贩挑着担在行走,她定了定神,蓦地看见几人衣衫褴褛地往东边跑去,东边便是冀州府衙。

    眼底淡淡的笑意乍然凝结,一旁的旬亦素同样看见了那些人,她回身望着袁谩,提醒道:“阿谩,好像出事了。”

    音刚刚落地,包厢的大门便被人狠力撞开,跑进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寻找着袁谩的声身影,看到人的那一刻,嘴中蹦出来几个字:“边城出事了”

    袁谩手中的酒杯也应声而下,忙站起来,神色紧张,喝道:“出了什么事,快说。”

    “属下不知,只是边城皇甫将军来了,道是边城丢了!”

    一城守将跑到这里来,喊着自己守的城池丢了,也是生平遇到的第一件天大的笑话,袁谩气得握紧了拳头,也顾不上旬长清等人,就带着人回了府衙。

    卫凌词与旬长清几人也跟着去了府衙,到时,那里已灯火通明,大堂外站着满满的人,堂内站着几人,应该就是卫凌词方才看到的几人,身上并穿铠甲之类,锦衣已经破碎,带着血迹。

    卫凌词与旬长清站于暗处,看着为首的一人是边城守将皇甫林,约莫四十多岁,四方脸颊,带着些惊恐之意,看着怒气冲天的袁谩,擦了擦脸上的灰尘,解释道:“边疆人突然来攻城,来者众多,抵挡不住啊,袁大人,赶紧关好冀州的大门”

    袁谩忍着心中的怒火,放缓了语气:“边疆几万兵马,为何就你几人回来了。”

    皇甫林一路逃过来,早已吓得是魂不附体,但被人提问依旧打着圆场,“守不住了,前几日军中将士就集体染了风寒,如今大军来袭,我们连抵挡的勇气都没有。”

    “炎炎夏日,那么多人如何就染了风寒,皇甫林,你在军中这么多年,难道不知军营中之事,为何不上报,如今丢了边城,我冀州也岌岌可危,你害了那么多将士,你让我拿什么来守冀州,”袁谩忍无可忍,胸口怒气翻腾,也不顾及两人品级是否相当,一把揪住了皇甫林的衣领。

    皇甫林也吓得不敢还手,旬长清一把拉开了二人,盈盈一笑:“皇甫将军,为何会染风寒,几万将士全染了风寒,就你这个将军还活得好好的,第一时间可以冲出来逃命?”

    快语连珠的几句话讽刺得皇甫林不敢回话,只涨红了脸色,支支吾吾道:“你是你是何人这是军机大事,轮不到你插嘴”

    旬长清按住了想打人的袁谩,明白她心中的怒火,眼神示意一旁的卫凌词关上大堂的门,阻隔了外间的视线,才幽幽回道:“我是襄安公主,弃城脱逃之人,该就地诛杀。”

    淡淡笑意让皇甫林通体发寒,他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心中异常恐惧,握紧了手中的刀刃,硬声道:“本将是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就算你是公主,也杀不得本将”

    话未完,背后就被人桶了一刀,长刀穿过他的脊背,皇甫林眼睛都未来得及合上,就口吐鲜血。身后的云深使劲抽出了她手中的刀,鲜血喷洒在足可照人的地砖上,啐了一口:“老子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也是逃兵,让边疆人杀你,不如老子先剁了你喂狗。”

    深夜无声杀人,又添了一层怨气,不过此人该杀。

    云深用衣摆擦干净自己的长刀,一面问着旬长清:“小公主,为何要杀他,虽然我过足了瘾,但还是很好奇,他留在此地亦可帮助我们守住冀州啊。”

    卫凌词望着剩下害怕发抖躲在角落里的两人,唇角勾了勾,“他若在,冀州便守不住了。”

第73章 使臣() 
云深手中的刀并未来得及放下;闻言又将刀刃搁在了其中一人身上;轻轻吹了吹刀锋,“说说边疆到底怎么回事,皇甫林已经死了,若不听话;你就去陪他,他估计寂寞得很。格格党网”

    那人身子一抖,拽着云深的衣摆,急忙叩首:“大人饶命啊,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皇甫将军的吩咐,军营里的将士都生了风寒,可是怎么治都治不好有人劝将军上报朝廷,可是他怕被朝廷追究责任;就隐瞒下来可是谁知道今日边疆突然袭击我们抵挡不住就就就逃过来大人饶命啊;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大堂内静若无人;只有被刀架脖子的那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汗水滴答落地之声,袁谩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如何以翼州万余的兵力守住那道城门。

    早前她甚至想过边城失守;但就是败了,边城至少会保留一半的实力,可如今全军覆没,一个兵都没留给她;如今她何来的兵力守城

    她眼眸里泛着迷茫;顿了许久;直接冲出去打开了大门,喊道:“快,命人传急报回帝京,求陛下支援。”

    立马有人应了一声,她又急转回大堂内,望着卫凌词二人,脸色凝重,沉声道:“只怕你二人走不得,卫姑娘留下来守城吧,至于长清,我觉得你应该去趟边城。”

    “不可,”卫凌词挡住了袁谩的视线,站在了旬长清身前,神色清冷,傲然冰雪,“袁谩,我可以留下守城,但是长清必须回京,这里她待不得。”

    袁谩激动道:“为什么不可,如今只有她可以拖延时间,只要几日就够了,不然边疆几十万兵马南下,冀州如何守,卫凌词,我知道你聪明厉害,但是手中无兵,你不是神仙。”

    “边疆既然打破约定,那就不会存在虚无的感情,个人感情如今凌驾于家国之上,袁谩,你不要把人心想得太美好。”卫凌词冷笑,望着大堂外已经燃起长龙的火光,眸色既狠又厉,声音沉静却更加幽冷,“袁谩,长清在帝京的处境,你该知晓,若去了边城见到了不该见的人,你这是让她飞蛾扑火。”

    “试一试就知,冀州没人知道她的身份,不会传入帝京;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阿那嫣然不会将她怎样”

    “袁谩”卫凌词猛地喝止,回身望着脸色已经惨白的人,阿那嫣然的名字她至今不敢提及,就怕旬长清闻之会伤心,毕竟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的情分,如今各自为营,让旬长清作为大齐使臣去探边疆虚实,情理之上过了些。

    旬长清的眼神空洞无神,揪着卫凌词的衣袖,手足无措,喃喃道:“你们的意思是边疆此次主帅是我母妃?”

    卫凌词捉住了她那只慌乱的手,心中发虚,竟不敢但抬眼去看她,袁谩性子焦急,眼下已无计可施,盯着她便不放,“长清,边城那里境况如何,无人知道,你以冀州使臣的身份走一遭,一来拖延时间,二来探探虚实。”

    “袁谩,”旬长清声音冷清,“如果对面主帅真的是母妃,我便走一遭就是,横竖我也想见见她。”她很想问问母妃,为何不辞而别,为何将她弃之不顾,帝京之内风雨漂泊,为何她都会这般狠心。

    她应下了,袁谩陡然送了一口气,命人在府衙内给她们安排了房间,自己又马不停蹄地招来冀州管事的官员,商量如何先抵挡一阵子。

    只有卫凌词默然,一言不发,只望着旬长清,待进了房间后,才低低道:“我随你一起去。”她与袁谩不同,她不仅想守住冀州,更想守好眼前人。

    旬长清摇首,眸色清澈,唇角微微弯起,故作笑颜,“不用,边城太危险,我一人去就可以,她应该不会为难我的,”

    卫凌词瞥她一眼,“你笑得很难看,知道吗?”

    “那你给我笑一个。”说着旬长清便扑向了她,二人在床上翻了几下,卫凌词一把抱住她,额间抵在她的秀发上,摩挲了须臾,低低道:“她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早就过世了。”

    “那又如何,幼时她待我好,这就够了,旬翼是我生父,可以丢弃我不管不问,我不介意我与她之间是否血脉相连,两世十三载,未认识你之前,我的生命里只有她我私心想着她离开帝京也好,可我不想各自为营。”

    醒来后的她,对世间任何人都充满敌意,但是看着母妃为她想的做的,她觉得苍天还是挺可怜她的,至少她还有可信之人,她是边疆人,可以将大齐礼仪学得那般好,王府上下无一不敬佩她,两位侧妃更是不敢对她如何。

    “我醒来的时候,听到过两位侧妃的谈话,说她未曾怀孕她们以为我小不懂话意,可殊不知我早已脱胎换骨了我便猜到了缘故,可是她不介意,将我视如己出,这般够了,我也懒得计较生母是谁,又或许早已过世,我并非无情不念着生我之人,可是我生命里没有出现过,让我如何去想、去念”

    屋内掌灯后,便只留了一盏在榻前的案几上,暖黄晕蔼的灯光之下,卫凌词拂去她脸颊上蹭出来的乱发,凝视她眼中将落未落的泪珠,心似被人揪住了一般,蓦地痛了起来。

    卫凌词吻上了她的修长湿润的眼睫,“长清,你想去我便陪你去,我让袁谩安排好接应之人,她也不会害你,只是两国之间,你切勿念着那些旧事,待回来后你立刻回帝京。”

    “我不想让你去,太危险了。”旬长清阖上眼眸,敛去了杂乱的思绪,双手习惯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乖顺地窝在了她的怀里,深夜还是有些凉风吹过,不免有些凉,只是卫凌词在外侧挡去了风,眼下温度正是适合。

    危险二字钻入卫凌词的耳膜之中,爬上了她的心头,她抬手在旬长清只着寝衣的腰间捏了一下,听到了一声长长的抽气声,才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她猛地将人压在身下,置在旬长清腰间的手仍旧未放松,只要旬长清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她就可故技重施。

    旬长清两只手竟被她一只手圈住了,使不上力气,挣扎了下,依旧硬气道:“我自己去就可,我会当心的,你不许跟去。”

    “是啊,你已经大了,事事自己可以拿主意了,我不勉强你了。”卫凌词冷冷笑了一声。明灯下容颜秀美,黑发瓷肤,明眸善睐,绯红小巧的耳垂,伊人在侧,让人望之心动,只是如果没有腰间的那只手,只怕旬长清会心旷神怡。

    旬长清望着她盈盈眸色,心中竟发怯,或许卫凌词在她心中是纤尘不染之人,如今二人交颈而卧,竟这般美好,只是她好像又惹祸了,卫凌词在她腰间狠狠掐了一下,对上她明灭不定的双眸,呼道:“师父,好疼你不讲理”

    卫凌词淡淡笑了笑,见她委屈的模样,手中又加了几分力道,漫不经心道:“对于,不需讲理。”

    “疼卫凌词,你轻点,愈发暴力疼,”旬长清微微往侧躲了躲,目光却紧紧锁住了她双眸,眸色黯然,咬了咬唇:“那么危险,你再想想,我不想你有事,我去了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卫凌词双眼一眯,望着身下之人时眸色暗含犀利,神色未改,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浅浅笑意,话中含了些许威胁:“旬长清,该想想的是你,要不你明日就回帝京,袁谩不会将你绑去边城。”

    “我答应袁谩了,再者我也不能不顾冀州,我觉得还是疼”旬长清皱了皱眉,眸色颤了颤,不敢再将话往下说,粘板上的肉好似只能任人宰割。

    卫凌词倔强而坚强地重复道:“接着说啊,为师不勉强你,从你进我门的那一刻就没对你动过手,你今日可以试试。”

    旬长清咬了咬牙,桃花眼里满是无奈和想吃了眼前人的**,“你就是不讲理的人,你为我做了那么多,白白丢了性命,你就后悔了,卫凌词!”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快速划过,一闪而逝,如流星划过苍穹,只留下了淡淡痕迹,卫凌词目光一凛,“那是我的事。”

    “你别总掐我,你力气怎地那么大,有话好商量,我疼”旬长清喊了几声,拧紧了眉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渗出了薄薄的汗水,“你想去嘶去就是的了。”

    卫凌词终于将手挪开,拍了拍她微微鼓起的脸蛋,感受到手上传来柔软肌肤的触感,淡雅一笑:“乖!”

    旬长清哼哧了两声,往床榻内侧移了过去,自己抱着毯子,揉了揉自己被掐疼的地方,兀自道:“我后悔了”

    一句后悔了声音很小,门外石化的二人并未听到,只是李芗手中的茶已经端不稳了,在即即脱手的时候,被云深一把接住,拖着她就往外走,二人来送茶,却听了一场好戏,没想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小公主,竟然这般‘听话’。

    旬长清抱着被子,远离了外侧之人,望着她云淡风轻之色,又不甘心地凑上前去,试着商量:“说好你听我的,你就留着这里。”

    “你该睡觉了。”卫凌词翻过身将她手中揉捏的不成样子的毯子解救出来,再铺展开盖在她身上,熄灭了烛火自己又躺了回去,神色淡然,好似方才与旬长清打闹的人不是她。

    旬长清面色沉了沉,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卫凌词也会去,倔强又清傲,她翻了个身,面对着她,想了想还是缓和气氛道:“你刚刚掐疼我了,还疼”

    “那你要如何,让你咬回来?”

    “不想咬你,咬你,我牙都疼。”

    黑暗中寂静无声,蓦地传来重重的叹息声,卫凌词翻过来,伸手就搂住了她,将她整个身子摁进自己的怀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些许温和些许安抚的声音:“如此,你可满意了。”

    旬长清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语带嫌弃的意味:“卫凌词,你是我见过最痴傻之人。”

    卫凌词抿紧了唇角,不紧不慢道:“你是我见过最蠢笨之人,明知有危险非要去,阿那嫣然会活剥了你。”

    旬长清将手在她胸前点了点,指尖触到了冰凉柔嫩的肌肤,绕着圈圈,接口道:“剥了我也会剥了你,二人一体,你也逃不了。”

    卫凌词懒得搭理她,只闭上了眼睛,好在怀中人识趣地安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耳畔出现了迷糊的声音,她道:“卫凌词,你我今生,生死一起。”

    怀中人果然傻,她年长她十多岁,怎么生死一起。

    冀州城门封锁了,进出不得,很多边城逃过来的百姓都被拒之在城门外,有些在底下叫喊谩骂,甚至拿起石头往城楼上砸过去。

    百姓没办法,只好团团在城外住下,仍旧不想离开,袁谩几人站在城楼上观察了几日,见下方俱都是百姓,并没有可疑之人,思虑再三后,才打开了城门,百姓蜂窝而进,那道沉重的城门又在片刻后再次合上了。

    冀州城内地方大,在偏僻之处搭上了帐篷和锅灶,供一日两顿米粥。

    袁谩的做法固然仁义,可到底会让奸细混进来,会重蹈覆辙,如边城军营一般被人下药。旬长清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命人看住这些百姓,不准进去,或者直接送出冀州,不得沾染冀州城内的一草一物。

    袁谩命人送出的帖子很快得到了回应,对方主帅果真是阿那嫣然,她同意见旬长清。

    冀州城外依旧是难民,再次开了城门后,如狼似虎的难民冲进来,但是看到士兵手中的刀剑后,又放缓了脚步,冀州粮食不多,还好先前送了一批百姓离开。

    旬长清与这些难民背道而驰,但依旧有些难民跟着她们身后,同他们一样去边城,寻找失散的家人。

    她们只走了几十里路就看到了安营扎寨的边疆士兵,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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