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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个高冷的忠犬是男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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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你,便是什么事都能察觉出来,不会像我一样。”
说罢苦笑了一下,柳觅初本就是宽慰她的,本不放在心上,因着她此生活着唯一的目的不过为父报仇罢了,情爱一事,从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上辈子方赫显算个意外,就算如此,跟着他的另一半意图不过也是借他之手更进一步而已,重回了今日,却是连想都不再想的,这辈子,她不打算走这一条路了,就算她心中苦涩、思念,也不会再想了。
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却觉心中不畅,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同方赫显相处的细节。毫无疑问,他是爱怜她的,可若真如紫桃所说,她为何还会受尽委屈呢,便是从最最厌恶她的陆羽纱这里,都不知吃了多少闷亏,她咬牙不说,每日以笑脸相迎,她以为瞒着他他便不知,现在想来他那等胸中存丘壑的人怕是什么都看在眼里吧,但他却从未开口说过什么。
不知为何,柳觅初顿觉有些心酸,到底是她付出过真心的人呀,不知怎的,命运弄人,终于还是渐行渐远了。
想到这里她又多了几分真诚,点头示意自己都听进去了。
紫桃犹自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中,没发现柳觅初的异常,握着柳觅初的手求主意:“我最是了解他,一日不成,下次肯定还要再来的,我不能不应,平白为妈妈惹了麻烦,你素来是个有主意的,快帮我想想这可如何是好。”
柳觅初就等着她说这句话,立时笑道:“这有何难,交给我就是了,硬的来不了,我们便说理,让你去肯定是不成了,下回他若再来,我替你去说。”
紫桃有些犹豫,“不好吧?你还不曾挂牌便出去见外男”
“你若再这般,我就当你是不信我才不愿我去的。”
果然,思忖了一会子,她就答应了,又同柳觅初把他的性格脾气说了一通,防着周乡绅发作。
柳觅初一一记下,等全说道完时候已经不早了,她二人方才各自睡下。
*
谁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倒是真没想到紫桃搬来芳华居这件事都能起些幺蛾子。
风声总是要传漏出去的,况她们本也不打算瞒着旁人,这不过第五日头上,孙妈妈就寻上了门来。
“有些事需与你商量商量。”孙妈妈的表情有些严肃。
柳觅初沏了一杯茶放在孙妈妈面前,问:“何事?”
孙妈妈慢悠悠的看了她一眼,道:“念安,我知你心软,可也不能万事都心软。”
“何解?”
她叹了一口气,说:“罢,也是我思虑不周,竟给她们留了嚼头。”
柳觅初何等蕙质兰心之人,孙妈妈说到这种地步,一猜便知晓了七八分,她问:“为着紫桃之事?”
“可不就是,今儿一大早便联名来了我这里,要个说法呢,我全撵了回去,但总拖着也不是个办法。”
“那妈妈是什么意思?”
“总要有个交代,暂时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我知你是个有主意的,便来同你商议商议。”
柳觅初略作沉吟,这样的事她确实没想到,无论如何她搬来,蔷薇轩里的姑娘多少不舒服,竟不知到了这样的地步,确实要有个说法才行,妈妈坦诚,来与她说道说道,她更不能让妈妈难做。
然退一步确是可退一步,却不能叫她们觉得这是妥协,此事有些难办呢
入画随侍左右,听完了全程,本不该说话的,可看着姑娘这副思考的样子,她却忍不住了,说道:“我有一主意,不知姑娘和妈妈可愿意一听?”
柳觅初自是没什么意见的,孙妈妈在她这里更是不拘礼。
入画说:“这有何难?便对她们说紫桃姑娘是交了银两入住的,若她们也想,自去妈妈那里交钱便是!”
柳觅初不由得失笑,话糙理不糙,不得不说这不乏是个好主意,竟是她想的太深了,本是可以如此简单就解决的。
晚上紫桃回来,柳觅初同她说了这件事,紫桃一脸“早说如此”的表情:“早知她们不会善罢甘休,这般穷追不舍,可见这些年对我存了多少的怨恨。”
“要说有些恶性子就是如此,你本是同她们一起的,有朝一日突然过得比她们好了,她们自然是看不惯不服气的,要与你添些堵,你若真如她们所想,把这事放在心里时时念着,可不是苦了自己?”
紫桃听了捂嘴笑:“以前瞧着你冰雪之姿,只当你是个出尘的,不想私下里也是这般。”
柳觅初满不在乎,大方的承认:“我本俗人,活在尘世里,难免蘸些烟火气。”
又问:“入画这法子可是好?往后她们若再为难与你,你便拿这话堵了回去。”
熟料紫桃生了别的想法,坐在桌子前半刻,才说:“左右我后半辈子是嫁不了旁人了。”
柳觅初猜不透她的意图,示意她继续。
“唱曲又能唱几年?说白了,我们虽则是清倌人,却与这街头爱红楼的红倌人无甚的区别,都不过吃了一碗青春饭,过了这几年,再往后又能做什么去?回来的时候我便思量了这件事,今日叫你一说,倒是定了我的想法了。非我自夸,我的曲艺还是不错的,教养小姑娘不成问题,不若我往后就留在这凝欢馆做教习嬷嬷如何?既堵了她们悠悠之口,也有了后路。”紫桃细细同她讲明。
因着到底不是自己的事,柳觅初不曾往这一层上想过,目下听她这么一说,顿觉十分可行,紫桃的小曲儿她是听过的,确实很好,如她所言,教养小姑娘足够了。只不过一想到紫桃这样一心想着找个依靠的愿望终究是不能实现,还是为她可惜了一把。
大抵人生终归如此,总是不能一偿夙愿吧。
第13章()
生了这样的念头,为了躲了日后更多的麻烦,这一日早早地,就领了紫桃去了筑玉堂。
孙妈妈还不曾起身,醉儿出来将她二人迎进里厅去,因着是早上,几人都还不曾用膳,便端了些现成的点心来垫垫饥,确是有些饿了,也顾不上那许多,吃到了一半,孙妈妈便着一身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出来了。
“可是想到对策了?”孙妈妈一眼便看出她们为何而来。
紫桃与柳觅初相视一笑,“想是想到了,就是不知妈妈愿不愿意了。”
“说来听听?”
紫桃身子往前凑了凑,一副再诚恳不过的面色,说:“妈妈是知道我的,往后怕也只能在您这里求一个安身处了,不知你看我的资质,做个教养嬷嬷可还行?”
孙妈妈略作思忖,眯了眯眼,道:“你的曲艺我的放心的,为人如何。老婆子却也不是那瞎眼的,这些年是看在眼里的,虽则犯了个错,但什么样的人又能不犯错呢?左右我这里缺人,你又是个能让我信任的,便留下吧。”
紫桃简直掩不住激动地心情,一双杏眼里盈了水光,攥着柳觅初的手紧紧的,“你瞧,成了呢!”
又一步上前,“扑通”一下跪在孙妈妈的面前,二话不说磕了三个响头:“妈妈大恩,紫桃定不会辜负!”
孙妈妈和柳觅初都被吓了一跳,竟是没有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连忙搀着她扶起来,孙妈妈素来心软,见她如此诚恳,又这般实在,是个少见的,便埋怨道:“行这般大礼作甚,存心让我难过?”
紫桃不好意思的笑笑,伸手撸一下裙摆,又说:“这三拜也不全然是为了妈妈今日留我,我不听您劝告嫁人作小妾的事其实一直在自个儿心里存着呢,妈妈不嫌弃我,还愿意让我回来,紫桃心里是明白的,心里一直愧疚着,想寻个机会与您认个错,今儿赶到一起了,便忍不住了。”
当真是耿耿于怀的久了,虽则说女子的跪拜不如男子来的值钱,却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叫人拜的,紫桃此番举动,便是个人,都瞧的出用心来。
办妥了这件事,几人又闲聊一番,孙妈妈讲了些许注意事项给她,紫桃一一记下,自此开始身份便不一样了。
院子里管事的婆子是婆子,至多与院子里的姑娘算个齐平,教养嬷嬷就不同了,如同书院里有夫子,清倌人们也一样要有师傅,按着身份算,往后莫说阿雁香蕊那帮人来寻她麻烦,怕是见了还要行个礼才算的。
孙妈妈留她们用早膳,吃完回去日头已然升起老高了。
回芳华居的路上,紫桃一直都很兴奋,阖着双手拜天拜地的,白惹得柳觅初笑话她一阵,就是那最为不苟言笑的怜年,嘴角的弧度也是合不住。
柳觅初瞧着高兴,同时也有一股落寞涌上心头,不知这样轻松地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用过午膳后,紫桃来寻柳觅初,说想上陇寒山的蓝月寺拜一拜菩萨,求着她陪她一道去,柳觅初暗自叹气,不将她这股劲儿按下去,怕是要心烦许多天了,又想着确实许久不曾外出了,也就应下了。
下午央着外院的龟公帮着租了马车,倒不是凝香馆没有,只是只有孙妈妈外出,或有姑娘上府里去接客的时候才用的着,何况车盖上刻了凝香馆的标记,只她二人出门,除了丫鬟没个男子护着,实在是不方便的,这才喊了车。
驾马的车夫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爹,为人憨厚老实,直将她们主仆四人送至山底,又约了傍晚来接的地点,这才离去。
青石板铺就的石阶一眼望不到尽头,隐隐约约的藏在山雾里,旁边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树,在陇寒山这等佛门圣地前,透着一股自然的灵气与仙气,叫人不由自主的就起了尊敬之一,怀着神圣的心情往上走。
上辈子的柳觅初本是不信这些的,单嬷嬷信佛,最好去庙里上柱香、坐一坐,但自打重生回来,她却对佛家充满了敬畏,这等怪力乱神之事,说出去怕是没人信的,若无神佛存在,又如何解释她重生这回事呢?冥冥中她的机遇也是佛祖保佑的结果吧,今日借着紫桃的面,她倒是终于能来拜一拜了。
山中冷气足,穿着薄薄的春衫,本是有些凉的,走了一阵石阶,热气便从身底慢慢腾上来,直叫她脸颊通红,有些薄汗从额头细细冒出,微微喘着气,紫桃在一旁的大石上歇下,挥着手绢直摆手道:“不行了不行了,太累了,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柳觅初也觉有些累,看身后怜年入画也是面带疲倦,便一同歇下了。
这般走走停停,竟直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才到了山顶。
自有僧人接待了她们,也许是下午的缘故,今日人不太多,直至上了香叩拜过之后她们去后院的偏房歇息。
柳觅初也不耐烦一直坐着,方才就已经歇息的差不多了,陪紫桃喝了一盏茶,便说出去走走,只带了怜年一人。
寺庙边上种着一片海棠林,适才远远儿的柳觅初就瞧见了,殷红开了一大片,放眼望去好不美丽。因着人少,基本无甚游客,她也不太避讳什么,况这里是寺庙,本就是女眷来得多,男子大多是不来的,就是有,也多是几岁的孩童,想着这些,她很是放心,慢悠悠的往海棠林那里走。
谁知刚走近,便隐约听到男子的声音,柳觅初谨慎,细细的听了一阵才听出了之前见过的方丈的声音,顿时又有些放心,正欲走进去之时,又听一男子声音响起。
“大师为何这样说?”清清淡淡的,带着些漠然,不知为何柳觅初觉得有点耳熟。
过了几秒才听得方丈的声音如空谷之声响起:“放下的不够透彻。”
他笑,低沉悦耳,那声音直听得柳觅初浑身一颤,“大师如何知晓我不曾完全放下?”
“老衲不敢妄言,但你的确还对那人存着感情。”
“是么”喟叹似的一声,轻的仿佛浮云。
如平地惊雷在柳觅初心里炸开,可不是耳熟,林子里同方丈对话的人不是那甄朗云又是谁?
她顿时来了兴致,示意怜年不要出声,两人找了林子旁一处茅屋,躲在了后面,将方丈与甄朗云的谈话听了个全。
怜年不曾见过甄朗云,更莫说听过他的声音,此时见自家姑娘不声不响的便躲在这里偷听陌生男子讲话,不顾礼仪形象,顿时皱起了眉心,悄声问:“姑娘这是作甚?”
柳觅初忙着偷听,一时半会儿也不方便解释,便说:“回去给你讲,莫要再说话了。”
怜年虽十分不赞同,可是姑娘这几十年行事成熟有分寸的形象已经深入她心,虽则近来时不时的有些怪异举动,她终归还是放心她的,再不情愿,也随她去了。
过了没多久,二人的声音传的近了些,想必是准备出林子的,柳觅初思虑了一番,一咬牙,还是觉得搏一把。
她带着怜年走了出去,示意她等下莫要讲话,而后便直直走进了林子里,怜年一声惊呼喊出了半声,想到姑娘方才的吩咐又咽了下去,一路又急又惊的跟在她身后。
果不其然,还不出几步远,就遇上了说话的二人,柳觅初没敢抬头看,装作一副被惊到的样子来,手中搅着手帕,头低低的垂下,脸涨红到了耳根,真真一副遇着陌生男子的局促不安的样子来。
“小女子失礼了,还请二位莫要介怀。”是她佯装镇定的声音。
甄朗云翩翩佳公子,最是有礼数的一位,俯下身行了一礼,才道:“是我不曾注意了,竟唐突了姑娘,烦请姑娘留下府上名字,改日定会上门赔罪。”
听着礼数周到实则没带了丝毫感情啊这甄朗云当真有趣的紧。
她故作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其实就是想瞧瞧他的样子,灼灼海棠中,一张无双俊脸半掩在其中,露出一道锋利的剑眉,眸若星辰,明亮灼人,鼻梁高挺很是凸出,虽则五官着实耀眼的袭人,却因他淡漠的表情而不那么生硬,一袭宝蓝色华裳映衬着更为挺拔。仅这惊鸿一瞥就叫柳觅初止不住的脸红心跳,心中竟闪过一丝不明的情愫。
她强自按捺下了心中的怪异之感,按着计划又说了几句,这才带着怜年步履匆匆的退出去。
甄朗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演过一丝不知名的光,沉吟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方丈见此情形只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话。
回去的路上柳觅初满心满眼全是方才那一暼眼中记下的样子,竟是长得这般俊美么她不是没见过长得好的男子,最近的,譬如方赫显,当真是人中龙凤之姿,只是他的气势太过霸道,太具有侵略性,初时柳觅初是不喜欢的,后来习惯了,也没有太过注意他的长相了,她以为方赫显便是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了,谁知今日一见,方觉自己眼浅,甄朗云还要更胜一筹。
第14章()
甄家的人都晓得自甄朗云回府之后每月都要上一次陇寒山,去见一见蓝月寺的莲生方丈,甄朗云不信佛,众人也不知他上山为何。
飞扬身为甄朗云的心腹,最是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自半年前开始,爷就变得有些不正常,倒不是说精神或什么,只是行事作风不同于以往,瞧着更沉稳了些,有什么事也少与他讲了。飞扬自觉委屈,也不知是什么事触怒了爷,不再得他信任了,有一回他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口,谁知彼时正在案前练字的甄朗云头都没有抬起,淡淡说了句“没有”便打发他了,这么久以来他越想越习惯,可也不得不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主子。
京城有个智空寺,就建在国寺发法空寺的里边,上至皇家贵族,下至黎民百姓,说起祈福求事的,第一个想到的莫不是法空寺,却不知法空寺染了过多烟火气,里边的智空寺才是正经的佛门圣地,真正有大师驻地,一般人鲜有知道的,却不知六个月前甄朗云是如何得知,有一日突然告知飞扬要去寺里,飞扬省得自己主子,做生意的,哪里不曾去过,想当然的便以为是去谈事情,谁知这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每月雷打不动,必要去一次的。
不知为何他总是不喜主子去那等地方,今次是回了甄府的第一个月,他想着孟德镇没有智空寺,还很是沾沾自喜了一阵,谁知他却去了蓝月寺,当真是捉摸不透的很。
一如既往地,与方丈交谈时他是不能随侍在一旁的,飞扬以为还要等上一阵,谁知今日不知为何结束的这般早,还未到一个时辰,爷就从偏房里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是一如既往地高深莫测。
“爷,可是准备走了?”
“嗯。”
当真是一个字也不愿多讲了飞扬又狠狠地郁闷了一次,想了想还是决定问问。
“爷,我有一事憋在心里许久了。”
甄朗云正跨出门槛,闻言只发出来一个声调,示意他说。
“为何每月,都要来寺里一趟呢?”
“我自有事。”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
飞扬委屈兮兮的住了嘴,再问下去也无甚意义了,听这开头,他就晓得爷不想说。
一路无言行至半山坡,甄朗云突然开口:“无须多想,我没事。”
飞扬本跟在甄朗云身后,一路低着头很是萎靡了一阵,初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两秒才晓得爷这是在宽慰自己呢!
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那时二少爷还有另外的伴读,他不过是跟着师傅学武,陪在少爷身边的玩伴而已,在他心里,那伴读穿着体面贵气,瞧着竟只比二少爷差一点点,少爷不在时,在院子里走路都是趾高气昂的,同龄的仆从、小厮、家生子,都爱一处捧着她讨好她,便是很有些婆子丫鬟,也对他谄媚的不得了,当时他真羡慕呀,谁知那伴读一时被众人宠的没了边,有一次竟失手打死了一个不服她的小丫头,彼时的甄朗云年仅九岁,已然能瞧出些现在这副沉稳无情的样子来了,处置起人来一点都不心软,后来他听说,那伴读,竟是也被同样的方式打死了
他是学武出身,师傅自小便教他胆子要大,那几日他默念了这句话不知多少遍,却还是在夜晚的时候做噩梦,虽则他不喜那伴读,却也着实觉得太残忍了,对那个长相俊美漂亮,满脸都是漠然的二少爷就多了几分惧怕,总害怕有一日他也会沦得如此下场,就连在院子里服侍时,他也不敢像往常那样第一个凑上去了。
谁知总是事与愿违,那伴读死了没几日,他就替了那短命鬼从前的身份,做了少爷的新伴读,战战兢兢的好一阵,后来听二少爷身边的丫鬟说,还是少爷亲自指了要他来呢,如此一听,他更是害怕,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每日都过得提心吊胆,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直到有一件事令他从此对少爷的看法发生了改观。
虽则做了伴读,原有的每日练武也不能短缺,习武之人,磕磕碰碰总是难免,便是每日回房之时身上都带些伤,谁知那一次太过惊险,从院子里那颗百年杨树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师傅每每看起,总喟叹说自己命大,竟这样都能捡回一条小命,日后必有后福,他年纪小,听了师傅的夸赞很是开心,然而到底是孩子,没有母亲或是个贴心的长辈在身边照顾着,到了晚上腿疼的厉害便止不住的哭,为了方便起见,他的住处同二少爷的住处隔得并不是很远,夜晚又哭的时候,就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那个高贵的仿若带了光环的二少爷就站在门外,月光飒飒,月辉自他身后溢出,表情是一成不变的没有表情。
吓得他一惊,顿时止住了哭声,连忙下榻便要请安,谁知被他制止住了。
只见他稳稳的走至他的榻前,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放在他面前,声音冷冷清清,与他身后的月光别无二致:“止疼药,是我母家的秘方,你若实在忍不住便服上一颗,很快就好了。”
飞扬当时觉得,二少爷果真是天神转世的,谁说他冷酷无情了?实则温柔异常呢,自那以后,他便一改从前的心思,抛却了惧怕和偏见,死心塌地的跟着二少爷,虽然后来再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但他已经知道了二少爷不是那样的人,也想通了,一命抵一命,那伴读死的也不怨,况他后来才知竟是那歹毒了心肠的孟姨娘送来的人,已经不知暗地里害了二少爷多少次,若非他家主子命大,怕是不死也是个残废的,知道这些事后,他恨不得把那伴读的尸首挖出来再鞭挞一百次方才解气!
想到这里,飞扬顿时又打起了精神,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声:“是!飞扬知道了!”
谁说二爷变了呢,这不是还同少时一般吗?
甄朗云却停下了脚步,望着天际漠漠云海,看了一阵,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说:“去探查凝欢馆那日弹琴之人的身份,越详细越好。”
飞扬听他肃了声线,声音压抑又隐忍,含了不知什么样的感情,好似要喷薄而出一般,立时朗声应下。
*
回去的路上柳觅初就料到怜年定是要来问的,还不如她自己主动开代。
“你也莫要吃惊,方才那人,我有结交的必要,在爹爹的事上能帮上几分的,我有分寸,你且放心就是。”柳觅初不愿瞒她,慢慢的给她讲了清楚。
怜年听了这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有些埋怨的嘱咐:“姑娘以后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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