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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灵萌主-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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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平和而从容的喝尽杯中米酒。
孟诗晨一怔,却是把米酒倒在地上。她看着巫启凤不解而又晦暗的面色,一字一句道:“你不该谢我,你该谢的人是陆奇。是他帮我做的策应,也是他钱委托我除灵的任务。最后,更
是他舍身救的你,你应该谢他。”
“陆奇他”巫启凤喃喃吐出三个字,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孟诗晨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杯酒,是我回你的。陆奇让我带句话给你,说他喜欢你,而且,他那么做,绝不后悔。”说完,孟诗晨也把杯子递到嘴边,喝了个干净。
巫启凤没有像孟诗晨预料中那样放声痛哭,而是神色恬静的笑了。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如此反复低声说着,巫启凤紧握杯子的手有些发颤。孟诗晨提着温暖的酒壶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后者一怔。
孟诗晨真诚一笑:“满上?”
“嗯,满上。”
两人喝着米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但多数时候都是孟诗晨在听巫启凤说。她说了自己的小时候,说了和陆奇青梅竹马的时光。
后来,还说道她发现祭坛里的哥哥巫启灵不对劲,想要出去寻找随侯珠帮助他镇压亡徒的力量。可等她将孟诗晨带过来之后,巫启灵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不仅提出要借助里面的亡灵重振
巫门,还要她配合自己的计划。
当然,本身就是巫门门主的巫启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于是,就有了巫启灵假装和巫启凤唱反调一事,为的就是让孟诗晨他们放松警惕。
“我没想到那时候哥哥重振巫门的雄心已经给了亡徒控制他的破绽,当我听说那亡徒是已经快变成上古凶兽梼杌的亡徒时,整个人都傻了。”巫启凤自嘲的笑笑,脸颊像两朵火烧云。
孟诗晨无奈的摇摇头:“当初我答应陆奇的委托时,也没想到自己会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亡徒,差点就被他坑了。”
“坑?”巫启凤疑惑。
“就是害死的意思。”孟诗晨晃着酒杯,一只手撑着下巴。
蓦地,孟诗晨的手一顿,问道:“对了,那天我听你喊那个从亡徒体内脱离出来的女亡灵‘娘亲’是怎么回事?你爹不是在你们两岁的时候就遗憾而死,从而将那亡徒关在祭坛下面,还
让你的娘亲在你哥哥身上刺符文的吗?”
“那是我的大姨,我娘的亲姐姐。我也没见过她,当初听娘说大姨很执着于培养亡灵蛊,可惜因为疾病缠身终不能成功。大姨离世之后,爹爹和娘亲才成亲。我却不知道这个亡灵就是大
姨,或许连娘亲也不知道。”
巫启凤偏着脑袋去看外面万里寒霜的山川,嘴角带着惊愕:“当时我也很错愕,因为那亡灵和娘亲实在太像。不过,后来我却想清楚了,那不可能是娘亲,可能是大姨。或许,是她死后
还执着的变成亡灵,和爹爹达成了什么约定了吧。”
孟诗晨点了点头,而后两人又无话了一阵。
许久之后,巫启凤再次开口:“你出去之后打算去哪?江湖太危险,不如你就留在这里面和我做个伴如何?”
“抱歉,我可不敢和你这个朝廷钦犯躲在这里面。怕被你连累去蹲大牢,外面天大地大去哪里都行。我可是除灵人,怎会待在一处?”孟诗晨不屑的红着脸看她。
巫启凤噗呲一笑:“蹲大牢?那倒是很有可能,岳毅那个木头严肃的要死,又不懂变通。讨人嫌。”
两人就这样坐到日上三竿,孟诗晨提议去给陆奇烧张纸,于是两个喝得歪歪倒倒的姑娘就这样朝山林去了。她蹲在陆奇的坟前,拧着眉叨叨:“陆奇,你还欠我三十两金呢。”
巫启凤倚着树看墓碑,眼睛又朦胧一片。
(。)
第218章 宅子闹鬼?买了!()
昭州城东南边的一处临街小院子围满了人,众人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看。有几个胆大的,还站到门口扶着门框往里瞅。忽地,那几个人齐齐退出来,连带着后面围观的人也一起被惊得后退几步。
随后,只见一个身穿如烟轻笼淡蓝色长袍的男子走出来。
他五官精致如画,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气质如仙可那张俊俏得雌雄莫辩的脸却又带着蛊惑人心的妖异笑容。男子的头上插着一根深黄透亮的簪子,手里提着一张精致木板。
也不管众人的围观,他兀自将木板钉在门外的墙上之后便折身回了屋,引得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纷纷落下失望的脸色。
“我说是哪个胆子肥的敢买下这个宅子,原来是除灵人啊!”
“除灵人?那就难怪了。人家本来就是专门对付这些奇怪东西的。听赵伯说,这个院子就只卖一百两银子呢,在昭州城中,也太便宜了。”
“便宜,你敢住吗?”
“那倒不敢”
原先围着院门的众人全都呼啦啦去围观那块木板,一个身穿青衣的少年听见众人议论,不由得三两下挤开人群去看那块木板。
只见上面写着:符宗除灵,主接任务:除灵消灾、驱除噩梦。前来委托者,均赠送看相一次,价格面议,可根据亡灵的凶恶程度做调整。
“除灵人?”少年低喃一声,随后定定的看了院门一眼之后转身遁入人群消失不见。
买下这个院子的人这是孟诗晨。
虽然她立志做走四方的除灵人,但也得先立稳脚跟再走。她在昭州城的东南角置了这个小院子做自己的落脚地,就是预防等哪一天累了,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的尴尬境地。
这是一个种满各种草的院子,虽已初冬,还是有不少菊在院墙下盛放着。院角有一棵亭亭如盖的桂树,墙上全是刺蔷薇,孟诗晨拿着笤帚打扫,离画和尚君竹也跟着帮忙。
院子包括前面的客厅,中间的园。后面还有三个可做卧室的房间,此外还有一间伙房、一个马厩,一间柴房。后院还有一口井呢,也用不着去和大家争外面的水井。
“不大的院子,却置备周全,价格也便宜。真是太划算了!”孟诗晨抱着笤帚傻笑。
尚君竹无语的撇她一眼:“你没听卖房的老者说吗?这里面‘闹鬼’没人买,价钱才这么低的。不过,被你捡了便宜这倒是真的。”
说着,他有意无意的抬眼扫了一眼桂树上蹲着的黑猫,说是蹲其实就是浮着。
离画不满的使劲捏着鼻子扫落窗上的灰烬:“还不是那只猫的亡灵,害得连个下人都请不到。要自己动手打扫这么多房间,还要置备大堆东西,想着就脑仁疼。”
这蛊天生慵懒,喜欢晒太阳。才做了半早上就爬到屋顶晒太阳去了,那只黑猫亡灵也蹭过去和他玩。
尚君竹叹了口气:“小诗晨,你要是累了就歇会儿,我来做就行。”请不到人来帮忙,这头几天确实是个大问题,这院子已经好几年没人住,也没人敢进来,灰尘都快一寸厚了!
孟诗晨拎着笤帚寻睃整个院子一眼,见剩下的也没多少,索性就扫完了。
一个亡灵、一个蛊,一个除灵人忙了好几天终于在今天下午初见成果。孟诗晨撇下为数不多的一点收尾活给尚君竹,带着离画出去买东西去了。
上次添置了床铺被褥,可家具也因为长时间没人用好些都用不起了,必须得换。于是,她又在昭州大出血一回。
晚上回来的时候,却见前厅坐着一个熟人。尚君竹正在给来人奉茶,见她过来便施施然介绍道:“这位小公子是前来送委托书的。”
“你来送委托书?真是意外啊!你家主子最近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孟诗晨大大咧咧的走进房间,提气壶就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手。
离画抱了一大堆东西放在地上,而后一眼就认出了来人:“你不是逐月楼的那个小孩吗?”
尚君竹见孟诗晨和离画都认识这个少年,不由得心里一阵不舒服。明明自己才是最先和她血契的人,凭什么这个离画知道的人他却不知道?
“我不是小孩,我现在是逐月楼的管家。”少年不悦道。
“你们认识?”尚君竹说着,不着痕迹的看着孟诗晨脸上的表情。看她的样子,好像还是和这少年挺熟,可他怎么没有见过眼前少年的印象?
孟诗晨见他表情淡淡的,就知道某亡灵肯定是在疑惑为什么他会不知道这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他就是我在谷阳镇时不打不相识的那个章邑风公子的小跟班,也是逐月楼客栈的人。那时你正在忙御灵术和武功的事情,好像就没见过他们。”
说着,孟诗晨條忽一顿:“不对,你应该是见过他们的。不过那天你喝醉了,跟个神经病一样,估计就不记得了。”
“噗——”离画忍不住笑出来,尚君竹也是一囧。他轻咳一声:“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不提了,他今天来说是有很重要的委托。你是除灵人,你看看吧。”
孟诗晨抿了口茶,点头坐到另一边:“你的委托是什么?除灵,还是驱除噩梦?”她不由自主的就联想到是不是离开逐月楼之后,章邑风也被噩梦缠身。
毕竟他一下子失去那么多亲人,心思低落被噩梦灵趁机钻了空子也不是不可能。
“是除灵,为一个姑娘除灵。”少年见她面色认真,不由得也凝重了脸色。
孟诗晨闻言不由得愣了愣:“姑娘?谁?”
少年没说话,而是从袖筒里摸出一张纸恭敬的推到孟诗晨面前:“就是上面的女子,具体情况也在这上面。请孟先生阅览之后,再订委托这个任务的价格。”
孟诗晨盯着桌面上的那张泛着微黄的纸,心下感觉此次任务定也不简单。
她示意尚君竹将蜡烛端过来,随后打开了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前殿前都指挥使郭仪之女,日前突现行为不正常之举,疑被亡灵缠身。
“额,这信息不是很普通吗?”孟诗晨绝倒。
(。)
第219章 除灵人,孟先生()
孟诗晨的小院子刚安顿好,她就要出门了。给逐月楼打了个招呼后,章邑风派自己的随侍过来帮她看家,而后她就和他一起出发去为前任殿前都指挥使的女儿除灵。
那穿着湖绿色衣衫的姑娘,像一只雨燕,短短时间不见她已经褪去身上的稚嫩,仿佛成长了一大截。
马车在路上逆着冷风前行,时不时会有一阵刺骨的寒意扑进车中来,令她不自觉的抱紧了手中的暖炉。章邑风端着一壶热酒坐在她对面,一个人自斟自饮,兴致高时还会随性唱上几句,好不惬意。
不过,细听之下,却又会发现他的歌声并不是有多欢乐。
马车顶上,一个妖异绝美的男子翩然而立,一双可以溢出星光来的眸子不断流连着满山的金黄。尚君竹还是躲在魂刃中,不知道在干什么。
自从随侯珠废掉之后,他就喜欢待在有随侯珠力量的魂刃里。
“章公子,我有一事不明。你不是说自己讨厌朝廷,讨厌你的同门岳毅吗?这次为何还要帮助前任殿前都指挥使的女儿?莫非,你对她有意?”路上无聊,孟诗晨就随便扯了话题聊天。
章邑风闻言,面色先是一僵,随后又摇头轻笑:“怎么?孟姑娘对本公子的事情感兴趣?”
孟诗晨浑身一抖,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感兴趣,不然怎么寻根溯源除灵?你当我是居英派的剑士啊,提剑就砍的那种?”
“还有,本姑娘现在是除灵人,你得叫我‘孟先生’不是孟姑娘。明白否?”孟诗晨夹了一小块热牛肉放进口中,细细咀嚼。
车外落叶纷飞,在冷风中飘落,满地金黄被马儿踏进尘土,如同折翅的蝶。在冷风中挣扎盘旋,最终还是折坠下来。
章邑风抿了口酒,笑嘻嘻的望着孟诗晨:“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还挺认真,罢了。本公子不放告诉你一些事,一些尘封许久的往事”
——————
彼时,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夏天。身为鬼谷堂弟子,却沉迷伶人之事的章邑风初到陇州,他喜欢看别的伶人演戏、说风趣段子。但他更喜欢自己来演、自己来说。
因为喜爱,所以入骨七分,不过月余。这个俊俏可人的少年公子便在陇州城成为众人口耳相传的名伶,看客众多,名声也不似其他伶人那样杂乱。
他喜欢伶人这份活,但又不会刻意趋炎附势、取悦那些对他别有用心的人。纵使有人多番打击,但他是鬼谷堂的弟子,懂奇门遁甲,武功也是江湖高手之流,谁能耐他何?
不久后,就连城中的女子闺房间也会流传这个俊俏公子的佳话。
一日,绵绵细雨。天地将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织了一张大网,像是为了捕捉一个足与天地同大的猎物,细密柔软,而又扯不断。
章邑风和自己的小侍童完成一场精彩的演出之后,受雨天影响,客人们一个都不愿意散去。还是守在场中嗑瓜子,吃茶嚷着让加戏。见客人们气氛如此高涨,章邑风决定再来一局。
这一次,他演了自己随师父进宫时看到的一出极为新鲜的“幻戏”那些伶人用的是极为快速的身法,而章邑风却将其稍作改良,加入一些奇门遁甲之术,让其看起来更加不可思议。
当他平白在手中变出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兔子时,引来看客一潮高过一潮的笑声和称赞声。
就连坐在最前面一只戴着个白色布帘斗笠的看客都忍不住掀开了纱帘,立时,一双澄澈的眸子撞进章邑风的眼帘,紧接着就是一张粉面桃腮的鹅蛋脸。
这张脸瞬间夺走了章邑风的目光,他在台上愣了一下,心里仿佛撞进一头没了方向的梅鹿,四处乱窜、搅乱了少年碧波一样的心神。直到侍童扯了扯他的衣袖,而对面的姑娘仿佛收到惊吓一样放落纱帘,章邑风才回过神。
一个小小的插曲过去,雨正好停了。
看客们放下赢钱之后,三两一行稀稀落落的离开,章邑风也会后台收拾东西。再次出来时,却见方才的姑娘并没有走,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块银子。
侍童正挨个收过来,章邑风朝这个出手慷慨的姑娘拱手一礼,也没多看人家就准备带着收完钱的侍童离开。
侍童偷偷瞥了这个出手大方的看客一眼,忍不住多嘴道:“这位客官真是大方呢,每次都给十两银子。公子,你要好好谢谢人家。”
章邑风一囧,忍不住咳嗽几声。
“章公子不必介意,公子的手法新鲜。全是出自宫中名伶之手,但又有所区别,相比之下还要更胜数筹。不知公子为何不去宫里献艺?”
章邑风的咳嗽声停止了,他怔然望着这个立在纱帘后的女子,眼中趟过冷色,像是浮着冰块的流水。
“区区一些哄人的招而已,不值得称赞。而且,在哪里表演,本公子自有主张。不用贵客提点。”章邑风的脸上彻底没了谈笑风生的笑容,他已经在心底将这个女子认定为达官贵胄家的妻妾。
闺中女子哪有这么大胆敢天天跑来看他表演的?
对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揶揄之意,她不气反笑:“公子多心了,小女子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诚心称赞公子的技艺而已。过两天是家父的五十大寿,我听闺中姐妹们言传公子的节目极为风趣,又不落俗套,便亲自前来一看。”
“没想到比传言中还要让人醉心”说到此处,姑娘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不由得在纱帘下红了脸。
还是跟在她身边女扮男装的小丫鬟笑着接口道:“我家姑娘一看就停不下来,想着今天就请章公子在我们老爷的寿宴上表演节目呢。”
章邑风愣了愣,脸色却没有好转,就连他身边的小侍童都鄙视的看了两人一眼,还把她们的银子还回去:“我家公子不会去这种地方表演的,你们就死心吧!”
“你们”(。)
第220章 路遇奇闻()
小丫鬟气急,却被那个戴斗笠的姑娘给制止了。她干脆拿下斗笠露出落落大方的姿态:“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但我父亲并不是朝中官员,他只是一个闲散世外的老人家罢了。”
章邑风没说话,淡淡看了她一眼之后疏离的拱手一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走出大门,踏进雨后的晴空里。少年的背影急切而又尖锐,像一根锋利的冰锥行走在阳光下,漂亮又吓人。“姑娘,他好像很讨厌官府的人呢。我们怎么办?还请吗?”
“当然请,我郭灵雨看中的人,那是一定要给爹爹请到府上的。”郭灵雨将斗笠重新戴好,尔后举步而出。
章邑风说道这里就停口了,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外面枯败的景色,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后面的这些是他再回来时,店小二告诉他的。
那天他和郭灵雨的谈话全被躲在一旁的店小二听了个一清二楚,人家给他传话的时候还带着一脸的羡慕。可惜,却不知少年的心里只剩下淡漠。
“后来呢?”孟诗晨忍不住问,心想这不会是一个痴男怨女的故事吧?
章邑风砸砸嘴巴:“后来,以后再说吧。我现在酒劲上头,想睡一下,得罪了。”说着,他就歪倒在马车的角落呼呼大睡,绯红的脸颊上带着淡淡的愁绪,在冬风的吹拂下,陈年老酒一样越发浓烈。
孟诗晨也懒得说话,只是裹紧了衣服靠在另一边。
离画抓了几只秋虫,乐颠颠的跑到马车里给她讨酒喝。车夫听见离画说找到好吃的,又扫了一眼某人手中的大虫子,脸色唰地白了。
“离画,别吓着人家。想吃饭菜直接说,我添副碗筷就行。”孟诗晨伸手按住离画的唇瓣,冲他皱了皱眉。
随后,她又把离画拉到马车里侧,这才从车帘后钻出来一脸歉意的笑道:“这位大叔别介意,我弟弟总是小孩子脾气爱捉弄人。您别往心里去。”
车夫见她一个锦衣姑娘竟然如此客气的跟自己道歉,不由得诧异的笑了一下:“不碍事,有些贵公子是爱捉弄人的。我是个粗人,不介意、不介意。”
“多谢大叔体谅。”孟诗晨龇牙一笑,而后缩回车内继续抱着自己的暖炉。
离画倒不关心其他事情,目光灼灼的到了杯酒就着在外面抓的虫子津津有味的吃起来。孟诗晨对他的行为早已司空见惯,只是细心的守着车帘,以防车夫大叔有事掀帘子说话。
“你吃吗?”离画一连吃了两只,这才想起孟诗晨来。
“不要,你慢慢吃。悠着点。”她急忙摆手,恨不得连脚也用上。离画见她拒绝,似乎更开心,就着温热的酒又是一口,吃相优雅而又好看。
孟诗晨忽地生出一个心思——真想让那些平时醉心离画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看看他“吃饭”的样子。
那场面,肯定很精彩。想着,孟诗晨忍不住笑起来,车夫隔门帘近,他听见孟诗晨的笑声忍不住打开话匣子:“姑娘,你们这大冬天的从昭州城跑陇州城来做什么?”
“走亲戚啊。”孟诗晨小小思索一下再回答,就怕车夫听出她是符宗的除灵人,身边带着两只亡灵。吓跑了人谁来赶车啊?
章邑风是个伶人公子,会武功,会奇门遁甲却独独不会骑马赶车。离画就更别说了,尚君竹在魂刃里暂时叫不出来,她就更不想出去了——冷。
她和车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就黑了。
车夫将马车赶到最近的村子里借宿,找了一户农家暂歇一晚。他们家就只有老人和孩子,唯一的青壮年就是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妇人,闲聊时才知道原来整个村子都是如此。
赶了一天马车的车夫大叔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熄灯睡了,其他人则围着火堆谈笑风生。
知道孟诗晨没有要亮出自己是除灵人的意思,离画就趁着夜色暗暗去村里其他早睡的人家找噩梦饱腹。
章邑风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反而精神奕奕。此时正卯足了劲和不太开心的这一家老小坐在柴火堆边唠嗑,孟诗晨也插着几串烤肉围观,将两个幼童馋的直流口水。
章邑风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那个主家的妇人,对方乐得合不拢嘴。
“唉,自上个月山上的古墓出事以来,这是我们家收到最大的一笔钱财了。”妇人将碎银子放在牙齿上咬了又咬,不确定的反复好几次才放心将银子揣到怀里。
孟诗晨却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这位大嫂,莫非你们的收入与那古墓有关?”这个村子是世代摸金为生的人?
“这位姑娘,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不知道?”那妇人不由得满脸惊愕,红扑扑的面颊在火光下泛着健康的色泽。
不等孟诗晨回答,妇人又接着道:“那可是传遍十里八乡的大事啊!我们村后面的大山里,一月前突然火光冲天,熊熊大火燃烧了三天三夜!听老人们说,那里是地龙的龙脉之地动不得的。估计,是被什么人动了吧。”
“三天三夜过去,老天突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雨水将大火整个浇灭,然后,你猜出现了什么?”妇人神秘兮兮的朝孟诗晨和章邑风眨了眨眼睛。
两个不足八岁的孩子则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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