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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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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西屏笑道:“大凡世人,都有的是惰『性』。这些养猫狗的人家用惯了他送上门的兽粮,便懒得再出门去买,一来二去,全淮安都只从他的手里买兽粮,『逼』得兽粮铺子都关了张。”
“……是垄断!”百木英声调略高,“淮安城的兽粮供货,被石鹤一人所垄断,这样他便可大大提高利润,白鹤车的车队便会不断扩大!”
孙西屏点头:“他既能送兽粮,如何不能送别的?嗣后白鹤车便增添货『色』,城中平民家中所需简直无所不送,生意便做大咯。”
百木英听得连连点头,思量道:“这石鹤白手起家,能够艰苦砥砺,达成如此成就,倒也真可佩服。只是这白鹤车的生意好,全在‘送货上门’四字,他做得到,旁人也能做到,为何明知如此,淮安其他的商家还是未能效仿,反而放任他一家独大呢?”
“因为他所雇用的人力廉价,廉价到旁人无法对抗的地步。”孙西屏双手笼入宽袖,眼中『露』出绝顶商人的精明光焰,“石鹤手下送货的车夫,都是些凭武艺和力气吃饭的穷苦之人。这路人来到淮安,大多会受雇为私兵、路护,无处安身者则沦为苦力,只需极为微薄的工钱便可役使。白鹤车生意做大之后,各大商号也曾以优厚薪俸招揽其车夫,欲聘为私兵。奇的是,石鹤手下的人,竟无一个愿意叛离,宁可只拿极低的工钱,也要跟定石鹤。”
百木英不禁瞪大了眼睛:“这……却是为什么?难道唯利是图的宛州人,也有转了『性』子的一天?”
“我怎么知道。”孙西屏仰天翻了个白眼,“说不定他石鹤原是个花枝招展的大姑娘,勾得那帮男人死心塌地,也未可知。”
第19章 白日生(4)()
百木英飞旋的炭笔,不慎在纸上划出一道斜痕。“怎么?孙园主也是商会中举足轻重的人物,竟也没有见过石鹤本人吗?”
“举足轻重?呵,商会又算得什么。”孙西屏连连冷笑,眉眼间却笼上一层难以琢磨的暗『色』,“方今淮安城有三个人最难求见,一为江大人,二为白公,三便是白鹤车主。”
“这怎么会?”百木英不解,“江大人与白公的确神秘,这位石老板却为何能与他们二位比肩?”
“因为这位石老板,已经成了江家银号、白家英芒记以外,第三个掌控淮安银资血脉的巨头。”孙西屏的语调,忽然变得很冷。
百木英凝住了双眸,一时陷入静思。良久,她忽然吸了一口气,不觉低声说:“我……明白了。若我猜得不错,是‘赊货’。”
孙西屏老练的眼中一亮,看着这姑娘,不禁涌起了笑意。
百木英言道:“石鹤垄断了全城日用杂货的供送,便是垄断了销售的通道,这样一来,他与上线的供货商人之间强弱易势,他便可『逼』迫那些商人向他赊货,由他先行售卖,后结货款。只要赊货的时日够长,他便可将售货所得的钱财转去放贷、炒买,做起像银号一般的生意。这样一来,他的白鹤车虽不是银号,却也成了像江家银号、英芒记一样呼风唤雨的金主。”她说着,不禁眯了眼睛,摇头感叹,“此人以一介苦力起家,竟至今日凌驾整个商界的境地,着实令人不得不钦佩。”
啪啪啪几声掌声,孙西屏满脸的轻佻蔑视已『荡』然不存,望着百木英的眼中尽是激赏。“你这丫头,当真是块做生意的好料。”他已全然转换了话题的焦点,样子就像个嗜好古董的玩家看见了千年宝玉,“不如扔了你那写小道消息的差事,到我这儿来供职,如何?”
百木英怔了一瞬。“打工?好啊。”她一本正经地凑前两步,伸出惯常用来划价的左手,“你出多少工钱?全天工的话不能少于八十个银毫,半天五十,夜工翻倍。”
孙西屏只伸出了一个食指:“一成干股。”
“哇哦!”来自离离的一声大叫。方才孙园主和百木英只顾着讲白鹤车的故事,旁边三个孩子已经安静地坐成了一排,托着腮傻傻地听,直到此刻听到孙西屏开出天价挖商报的墙角,离离终于一下跳了起来。
“孙家所有产业,连万禽园在内,算你一成干股。出任我的助手,可愿意吗?”孙西屏嘴角轻笑,字字掷地金声。
百木英抬着纤细的眉,拍了拍腰间的小钱箱。“……我只赚工钱,不做股东。”她拿出锱铢必较的口气丢出这么一句话,离离又是大叫了一声。
“为何?”这回却轮到孙西屏瞪眼睛了,“你宁肯打工,却不愿做大生意?”
百木英低头,笑了一笑。“因为,我只想在宛州挣口饭吃,却不想变成一个,‘宛州人’。”
孙西屏看着面前的姑娘,沉默了半晌。“嗤,”忽地他一声冷笑,“亏我看你表面精明,根子里,原来却是块榆木。”
“不错,我正是个不开窍的。”百木英笑着歪了头,一手指节敲敲自己的额角,转而却一把将正在发呆的素星痕拉了起来,“我们这一位,才是真真正正的商业奇才,孙园主你可有兴趣?”
“阿英你……做什么?”素星痕方才醒过神来,不禁侧了头,低声说道。
“谋个新的营生,助你推掉那惹麻烦的差事,岂不好?”百木英紧抓着他的胳膊,微笑的嘴唇不动,使出密语的功夫来,声音小得只有星痕一人听见。
孙西屏看着这两人,含义莫名的浅笑,始终挂在嘴角。
“素大人,乃是江子美、白思退彀中之人。”精明的商人笑言一句,“这样大的材料,我玩不起。”
这句话却好像一根刺。素星痕怔了一怔,须臾深深地拧起眉头,脸『色』变得很是难看。百木英也很是意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阿蒙也看出星痕的不悦,却不明就里,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哼。”站在众人身后的离离,此刻出了声。
“素星痕,是我们的人。”说罢这一句,长辫子的姑娘突然冲到孙西屏的跟前,细细看去,一只袖子也捋了起来,『露』着半截粉嫩的小臂,不知从哪捡到的半截断树枝,像根粗重的棍子似的拎在手里,鬓边碎发飞扬,晶莹的媚眼瞪得透亮『逼』人。“你们这些宛州人,有什么戏法全拿上来!我们陪你们玩!”本来娇嫩的嗓音一记暴喊,却也有几分别样的震慑,紧跟着回手将破木棍丢给了阿蒙。
阿蒙准确接住,默契至极地一撅两段,举在手里晃了一晃。两人配合,完成了一幕标准的黑街少年示威逞强,小混混的青春与威武栩栩如生。
孙西屏直了眼睛,微张了嘴,整个人站在那里,已经完全无语。
离离尖尖笋指豪迈地蹭了一下鼻子,一手搭上素星痕脖子,一手挽过阿蒙,招呼百木英,四个人牢牢地抱成了一堵墙。“哼,我们什么都玩得起哦。”野丫头翻着翘翘的睫『毛』,仰面朝天。
“……呃。这个……真的玩不起欸。”才只过了一刻钟不到的工夫,离离就说出这样服输认栽的话来,街头女王的霸气如土委地。
在她的眼前,是一只半人高的水晶匣子,透明的冰晶里面关着一条首尾长达四尺的怪物,看起来很像陆上的蜥蜴,又像海中的怪鱼,长须、锐角、曲折而透明的鳍翼,一身石棱嶙峋般的鳞甲,泛着珠宝般炫目的神奇『色』泽。怪物的面前摆着一只石盘,盘中堆满了浑圆饱满、颗颗大小相同的青玉珠子。
突然,怪物的口中弹出鲜红打卷的长舌,卷住一颗玉珠,转瞬入口,吞咽了下去。
“呃!它吃石头!”阿蒙惊得跳了一跳。
“……是玉石。”百木英克制住了心中的震惊,补充道,继而向着阿蒙一摆手掌,“别问了,这个肯定不能吃。”
孙西屏坐在一旁的琉璃椅中,淡然自若地吹着茶盏。这里是万禽园最深处,被称作“仙兽宫”的建筑的内室,寻常游人绝无资格踏足的地方。“这便是白琬小公子每次来万禽园要做的事情。”他呷了口茶,轻飘飘说道,“织绫。”
“织绫?”离离费了好大劲才把眼睛从那吞玉为食的大怪物身上移开,“什么意思?他不是个男的吗?难道还会拿纺织梭子?”
孙西屏看都不看她一眼,悠然言道:“你们眼前这种异兽,产自深海,乃是上古蛟鱼的一类。我们宛州人都唤它作‘海绫蛟’,因为它身上的鳞皮可以染成多种艳『色』,就好似海中的彩绫一般。给它染『色』的方法,便是喂食。”
他说着站了起来,踱到水晶匣的旁边,举手一丢。一枚泛着淡金光芒的珍珠从匣顶的孔洞中滚落,弹跳两下,便被蛟鱼的长舌卷食了去。“海绫蛟不吞草木虫鱼,专以矿石为食。尤其各类宝石、珠玉,最为它所喜。吞吃了什么样的珠宝,它的身上便会显现什么样的光『色』,积年累月,终成异彩。”他从目瞪口呆的四个穷酸年轻人面前负手走过,讲解道,“以珠宝喂食,逐渐练就海绫蛟的皮『色』,叫作‘织绫’。玩这个游戏的圈子不大,宛州十城共有几十位玩家,自然,都是我万禽园的常客。”
“……看来宛州人阔绰的程度,还是出我所料。”百木英秀眉一纵,面『色』变得很沉,“孙园主果然是行家里手,原来背地里,做的是这等豪阔的生意。”
孙西屏仰天一笑:“呵,不错。织绫所用的珠宝都是我园中提供,玩家只需付钱来买。珠宝原是溢价无度之物,这里外进出,我的利润很大。——若不然,哪来的余财,好生喂养我园中那些宝贝呢?”一说起动物,他的脸上就溢满由衷的欢喜。
“这一条,就是白小公子喂养的海绫蛟吗?”素星痕忽然问道。
“这一条只以寻常山玉为饵,皮『色』青灰,那白琬身为宛州第一贵公子,岂会养出这等凡物。”孙西屏轻蔑地说着,随手扣动了墙壁上的一处机关。
只闻轰然之声,圆形屋室内两丈余高、满饰着华贵壁毯的石墙向两边平移洞开,『露』出里间更为高旷华美的一间密室。那密室中央,硕大的水晶墙围成上下通透的巨型圆柱,柱体的下半部分注满蓝宝石般的海水,一株崔巍惊人的天然珊瑚树自水中长出,直通穹顶,扶疏枝蔓之间,盘卧着一条体长逾丈、身姿秀挺的艳丽蛟鱼,仅仅粗壮长垂的尾巴,就蜿蜒了五尺的长度。而那鳞甲之间斑斓的珠光宝气,一瞬间有如虹霓倒泄,令人不可直视。
“白琬公子喂养此蛟一年有余,杂用各『色』山海奇珍,始成此『色』。在我仙兽宫内四十三条海绫蛟中,冠绝无匹。”孙西屏眯起眼睛仰视那神奇的活物,脸上溢满了激赏之情,随即向着素星痕等四人招了招手,带他们走入那密室中去。
绕过水晶巨柱,他仰面看着高高的墙壁,举手扯下墙上遮覆着的一条长方丝巾。深深刻在石壁上的三个大字,瞬间显『露』出来。“这间内室,也便是白公子失踪的地方。这字迹……”他说着,嗓音忽然有些干涩,“便是贼人绑走他后,留下的唯一痕迹。”
素星痕听了,举目望着墙上的字,却好像一时怔住。片刻,他才在口中低低念道:“白日生。”
“这三个字什么意思?绑匪难道没有其他交代吗?”百木英抱着肩,皱起了眉。按照常理,绑架无非是为了勒索钱财,绑匪总该开出明确的要价,而不是留下不知所谓的暗语。
“白家的人前来看过,你们是第二拨看到这三个字的人。个中含义,倘若你们自己不能分解,恐怕也只有去请教白公府上,做个参详了。”孙西屏一副爱莫能助的口气。
“那天的情形,究竟是怎样的?”离离追问道,“你这屋子这么严实,难道白家那小子在这里喂这条大壁虎,然后,然后人就凭空不见了?”
“我如何得知。”孙西屏双手一摊,转身往密室之外踱去,“我只管收钱,交付喂食用的珠宝,客人要怎么玩耍,是一概不管的。”
“你……也撇得太清了吧!”离离对这个滑头大叔简直鄙视到了极点。
孙西屏若无其事:“生意往来,钱货两清,一向不涉旁事。哦,那日之后,我园中的几名私兵便不见了踪迹,想来,或许是绑匪在我家埋伏下了内贼,也未可知。”
“……那……那就是你家出了内贼啊!!”离离再也忍不住地大叫,一步跳到孙西屏面前,恨不能扯他那修饰整齐的胡子,“那几个私兵是什么人?快找到他们要紧哪!!”
“那几人既早有预谋,想来当初受雇登记之时,记下的姓名籍贯,也都是假的。如今踪迹全无,纵使想找,又哪里去查?他们绑走了白小公子,必定藏匿隐秘难寻之处,又岂是你说找到,就轻易能找得到的?”孙西屏慢条斯理,就好像宛州第一贵公子不是在他家地盘上丢的,然后趁着离离一把没抓上来,举袖掩了胡子,又飘然踱走几步。
“也就是说,孙园主这里,是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了?”忍怒已久的百木英,此刻冷冷地反问,“那你请我们来此又有何用?白公子遭厄已经三日,一个小孩子,这般陷入贼手,你们这些大人却只顾推搪躲闪,几时才能救得人出来?!”
两个姑娘冲上前去,与豪商大叔呛吵起来,唇枪舌剑几成大战。阿蒙慢慢地靠近素星痕身旁,肩并肩站着,直直地看着眼前战局。
“她们再说一会儿,是不是就要打架了?”蛮族少年将随身的长棍抱在了怀里,有意无意地开始拂拭,“到时候你站开一点,我上去对付他七八个,吃不了亏。”
“要是这些石头木头桌椅板凳会说话就好了。”素星痕也直望着前面,有些惫懒地说道。
“怎的?”阿蒙一问。
“我就叫你把它们都打一顿,『逼』它们把所有真相都说出来。”撂下这么一句,星痕忽然起身,直冲吵成一团的三人走去。
“通通住口!”一声低喝,顿时打断了狡辩的商人和暴怒的少女。他站在那里,眼帘微垂:“我要查账。”
万禽园账房重地,如山的账本层层堆叠在长条案上。看起来随时都要睡着了似的单薄少年蹬着一张凳子,双手并用,一页一页快速地翻阅。
“难不成我的账本里,会写着白小公子的去处?”孙西屏盯着素星痕的一举一动,时而冷言冷语。
“哼,这是他的独门绝技,你这大叔养猫猫狗狗还可以,这个哪里懂得?”离离嘴上毫不饶人。
孙西屏听了,显然兴起十二分的兴趣:“哦?什么独门绝技?”
离离抿嘴一笑,往前凑了凑,神秘低声说道:“数数儿催眠大法。”——“流金归藏”四个字,她是绝不会漏出来的。
素星痕旁若无人,只是飞速地翻阅着账簿。就这样一直过了不知许久,那条案上堆着的所有本子,从头到尾被查看了一遍。
合上最后一本账册,他轻轻地吐了口气。“英芒记银号……与万禽园收支往来,甚是频繁?”他开口问道,眸光冰凉。
“哼,自然了。”孙西屏挑眉,却是一笑,“你以为白琬公子织绫的花费,都是自何而来?”
他一拂衣袖,慢慢凑到账桌前面:“白小公子手上有一枚指环,乃是‘英芒记’兑付账款的特等印信。据闻这样的指环共有两只,白公父子各具其一,任意度支款项,不设上限。白小公子平日嬉戏游玩的一切花费,皆是以此指环为印,径直从白家银号兑款支付。”
“原来……如此。”素星痕念叨了一句,撑着条案,翻身从高凳上跳了下来。“多谢孙园主协助,在下所需的都已得到。打扰多时,先告辞了。”他说着行了一礼,招呼三个伙伴,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孙西屏一把拽住了他,含义莫名的唇边,又泛起一丝浅笑。“我万禽园的内账,从不曾有外人看过。”他贴近星痕耳边,淡淡笑道,“你可要清楚,今日你入我账房,乃是凭借了‘绣衣使’的特权。”
素星痕默然,转而也是一笑:“多谢前辈提醒。”
第20章 白日生(5)()
“‘三家店’商盟异军突起,与江大人掌领的商会分庭抗礼,宛州两强相争之势,已然日渐明朗。”孙西屏忽然提起了敏感的话题,话语冷淡却犀利,“绣衣使这个职位,明眼人都看得出,本是江大人对付三家店的前哨。身处纷争火线之上,的确是诸多麻烦,你不愿意做这个官,也是自然的事。不过,你若要办这件案子——绣衣使,恐怕是非做不可了。”
素星痕听着,沉默片时,忽而抬头,凉凉的眼眸望着那锦衣商人。“之前,园门外的那些孩子——”他冷然问道,“是你故意推出去的?”
孙西屏扬首一笑,双掌拍在了一起。“人心不古,宛州的商道,不复从前那样的秩序了。”他颇有些感慨,悠悠言道,“既有身怀异能之士,堪为商会担当大任——虽然是强你所难,我却是乐见其成的。”
素星痕慢慢地转过身,背向孙西屏,却言道:“宛州有前辈这样的商人,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孙西屏笑出了声来:“你们这些年轻人,可真叫人羡慕哪。我若是你,也赶上做绣衣使的机会,定会玩得十分带劲。”
“可惜你不是我。”素星痕丢下一句,迈步离去。
望着那少年的背影,孙西屏轻轻撇嘴,挑了挑眉梢。击掌叫来几个得力助手,他吩咐道:“仙兽宫封门,以备商会后续勘察。绣衣使大人若有什么所需,一力好生配合。”
【三】
素星痕打开小纸包,从里面拈出几根乌黑枯硬的草梗,放进茶杯,泡上了热水。
离开了万禽园,他便与伙伴们转去“英芒记”银号本庄拜访,被以“白公不在府内,官差恕不接待”的理由拒之门外后,就直接改道,去了『药』铺。连转了好几家『药』铺,总算才买到这一小包叫作“苦荆茶”的东西。
黑漆一般的茶水冒着清烟,离离眨眨眼,忍不住上去闻了一下。“喀!喀喀喀!”她一下子打了个冷战,便连连呛咳不止:“你喀……你这真的是茶……茶叶吗!喀喀喀!”
“是啊。只是不太常见,茶坊不会出售,通常『药』铺里面才有。”星痕坦然捧起了茶杯,竟然呷了一口,面不改『色』。
“以本采风使之见多识广,竟也从未听说过‘苦荆茶’这种东西。”百木英拈起一根黑『色』茶梗,眨眨眼,“有什么特别功效吗?”说着她深出舌尖,想要舐尝一下。
“别碰。”素星痕突然出言阻止道,“寻常人沾了此物,三昼夜不能入眠。就算是我……喝上一杯,也能清醒数个时辰。”
“哇!!”所有人齐齐大喊了一声。
“怎么可能,就算是他都……”“这是毒『药』吗?是毒『药』吧,是毒『药』吧!”“不可思议,世间造化太过神奇……”连串的窃窃议论浮起在空气中,三个伙伴惊异而热烈地讨论,全然不管一旁的素星痕已是满脸暗黑。
放任这恼人的气氛继续了一会儿,然后素星痕重重地咳了两声,总算静场。“你们……”他双手捧着热茶,表情严肃,眼中『露』出平均二十个时辰一见的疏离冷漠。
“我们不打算各走各路。”直接打断他要说的话,三个伙伴不容反驳地回答了他。“至少白小公子这件事情,见者有份儿,是不是?”百木英补充道,“人还没救出来,让我们就这么离开,岂不等于是灌了我们十人份的苦荆茶吗?”
“……好。”素星痕凝住片刻,终究点了下头,“那么你们听我安排,这件任务,须得大家好好配合。”
“什么?”离离明眸一睁,“这么说,你已经有主意了?”
“一直以来都是全无线索,人质的踪迹无从查找,你又怎么能做安排?”百木英显得更是惊奇。
“我……”素星痕双眼望着茶杯,慢慢言道,“已经知道他身在何处。”
离离、阿蒙、阿英,“腾”的一声都站了起来。
素星痕抬眼看了看他们,稍稍沉默,而后解释道:“在万禽园查账的时候,我将英芒记与孙家所有银资往来做过推算,的确都是出自同一账户。根据孙西屏所说,这个账户便是白琬小公子持有的特兑户头。将此户头的支出按照日期均算,每一天的金流,简直汹涌得可怕。”他停顿了片时,脑中不知转着什么,眼神渐渐失了焦点,片刻,饮了两口手中的乌茶,才又开始说话,“方才,我便以此账户为目标,做了一些推演。白琬小公子最近十日的活动踪迹,都可在金脉图上显示出来。包括——他此刻的位置。”
“天哪!”离离不禁惊呼,“原来只晓得你这‘流金归藏’有些邪门,想不到邪成这样!照此说,天下任何失踪的人,只要他花钱,你就都能找得到他!”
素星痕却摇了摇头:“因为是如此持续且汹涌的金流,方可推演定位。每天都能花这么多钱的人,在世上只怕是凤『毛』麟角,就算白公本人,也无法通过这样的方法搜寻,遑论他人。”
房间中安静了一会儿。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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