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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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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离横眉冷对星痕,严肃地说:“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主食,只剩这半罐脆花生了。”
“我只剩一小把茶叶,刚才已经泡着喝掉了。而且——”素星痕冷冷地对答,把身后背着的篓子摘下来,掀开盖子——竹篓里边,蜷缩着一只萎靡的黄『色』虎斑小猫。“我还有个小的要养。”他面『色』凝重。
古墓当中一片死寂,素星痕与离离冰冷地对峙着。“喵……”小猫发出摧人柔肠的低叫。
“库里格!”阿蒙突然喊了一句。
“什么?”素星痕『迷』『惑』地看他。
“‘都坐下’。这是蛮族语,我说得对吧?”离离笑向阿蒙。阿蒙点点头:“在草原上,就算大君和大王爷吵了架,开个库里格大会,也能解决!”离离笑道:“来,坐下商量一下。”说着双手一按阿蒙、星痕的肩膀,三个人蹲下来围成了一圈。阿蒙搬过那半罐脆花生放在中间:“都饿了吧,边吃边说。”
“你这票活儿多少工钱?”
“不知道,老板没说明白。”
“太不靠谱了吧?连个比较都没有,怎么知道哪边划算?”
“嗯是啊……这花生还真甜,你们哪儿买的?”
“好吃吧!是青石的特产,店主说宛州十城,只此一家。”
“当初我让他多买些,他还舍不得钱,嘁。我看还是去领我们那份工钱吧,我们起码有个准数。”
“啊,星痕,这样合适吗?”
“咔嚓咔嚓”……
“有什么不合适的!要是跟他回去,那个唐老板把我们当鬼打死怎么办?”
“不跟我回去,这儿这么多人,你们跑得了吗?”
“阿蒙,打得过他们不?”
“唔……那得打一下才知道。”
……
一片闲言碎语夹杂着嚼花生的脆响当中,唐家护队十几名兄弟,个个额头上青筋暴跳。
“你们他妈的……”李队正破口大骂,倾尽生平所学,换着样儿的难听话源源不绝喊出口来。
阿蒙拍拍手,用力吮了吮指尖,拎着乌黑的木棍站了起来。
李队正的骂声登时止住,向后退了一步。
“就这么决定了,还是跟星痕去唐家。”阿蒙果决地说着,“星痕是我的恩人,我理该以他的利益为重。再说,反正以后我都要跟在他身边的。”
“啊?什……什么?”素星痕大惊失『色』地望着阿蒙。
“唉……你的决定,我当然要听啦。”离离摊了摊手,又转而凑近素星痕,眯眯笑道:“先说好喽,拿到工钱,我们三个都有份哦。”
好像在宛州这个地界,每天都会有猜不透的事情发生。唐铎老板听过护队的报告,竟没苛待离离与阿蒙这两只“鬼”,反而出乎意料地将他们与素星痕一道奉为上宾,请到大厅里奉茶。
“公子、小姐请稍候,家翁少时便来相见。”娇怯怯的小丫鬟摆好了茶杯,说了一声,就退下了。
第4章 入淮安(4)()
素星痕捧起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然后慢慢在唐家大厅里转悠。他停在水晶罩子前,看了看里面那块金贵得不得了的瓦片,又随手拿起旁边摆着的一册书来。只见书名题写《叶心瓦谱》,虽是古籍制式,却分明是新印的。翻开扉页,只见下面浅浅印着“淮安书局”字样。素星痕一目十行地翻阅着,忽然听见缓慢脚步,唐铎老板从后宅走了出来。
离离和阿蒙都站了起来。素星痕放下书,走到唐铎面前行了个礼:“唐老板好。捉鬼的事……”
唐铎哈哈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都听李头儿说过啦。你做得很好,我满意得很,满意得很。”说着,他抓住素星痕的胳膊拉他坐下,自己落座后,将别在腰后的一杆怪模怪样的东西抽了出来,摆在桌上。
“小兄弟,老杨没骗我,你确实好本事。”唐铎笑容可掬地敬茶,万分亲切地言道,“东家我大大欣赏你这个人才,想请你加盟我家的生意。酬劳好说,你若不愿意打工,给你一成干股也行。你意下如何?”
“哇噻!”离离大为惊喜,附耳对阿蒙说,“来得值了,还是你的决定好!”
“哦,谢谢,不用了。”素星痕摇了摇手。离离一口茶险些呛到。
唐铎的脸一僵,又笑了笑,凑近些问:“真的不来?”
素星痕摇头:“不来。”
唐铎闭紧嘴唇,冷冷地看着眼前少年。片刻,他解嘲地一笑:“也罢,人各有志。不过后山上的事总要谢谢你,待我去安排一顿筵席,以表寸心吧。三位安坐。”说着他站起来,彬彬有礼微笑离开。
素星痕弯腰行礼相送,阿蒙见了,也赶忙学着他的样子,向唐铎行了个华族的礼仪。“哈,唐老板真是好……”他礼毕起身憨笑着,话没说完,却见素星痕拔腿就往外跑,夺门而出。
阿蒙还在发愣,却被离离一把拉住,也狂奔出去。
两人追上素星痕,离离边跑边问:“哎,你跑什么?”
素星痕反问:“你干吗也跟着跑?”
“废话!”离离说,“你得罪完唐老板自己跑了,我们留下替你挨打不成?”
素星痕说:“那还不快点跑,再慢就要被灭口啦。”
“啥?!”阿蒙大惊,“为啥要被灭口?”
素星痕道:“宋东家让你防的盗墓贼,就是唐铎的人啊。”
“什么?!”离离和阿蒙同时大叫。
素星痕说道:“昨天夜里,李队正认得那古墓是前朝王陵,我已经疑心;刚才唐铎又拿出一把盗墓用的镐头,摆明了给我看。看来唐家原就是盗墓起家,他守着山上这片富豪墓地做古玩生意,难怪此地有财富流聚之象。”
“啊,我明白啦。”离离笑道,“你能算出古墓的位置,这是盗墓贼的上等本领,难怪他想拉你入伙。他把自家秘密对你挑明,也是『逼』你,你已经知道了他盗墓的事,若不答应他,那就只有死路一条啦!不过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怎么推算古墓位置的?”
素星痕跑得气喘吁吁,已经答不上话。说到这里,身边的阿蒙忽然转头往回跑去。
离离与星痕都是一惊,赶紧回头叫他——却看见身后远处,李队正已经带着唐家护队追来,手里都拿着刀剑凶器,脚下却狼行无声。素星痕、离离只顾说话,完全没察觉后有追兵,若不是阿蒙警觉,恐怕很快就会被包抄。
阿蒙飞也似迎着追兵而去,人未到,棍先到,没看清用的什么招数,就已放倒了几名追在最前面的壮汉,唬得后面追兵一通自『乱』阵脚。出师得利,他却毫不恋战,转头又飞速跑了回来,两手一捞离离、星痕两人的后腰,一边胳膊底下挟着一个,狂奔而去。
离离拽着阿蒙的衣服,伸头对星痕说:“这些人也有趣,平时挖坟掘墓的,反倒怕鬼。”
星痕被颠得七荤八素,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说:“他们怕死人,杀起活人来可一点不在乎!”
离离笑道:“那是他们没碰到高手,看我们阿蒙,比鬼可厉害多了!”
阿蒙一边狂跑,一边有些嗔怪地说:“星痕总记不住我的名字,才叫我‘阿蒙’的。你咋也这么叫起来!”
离离搂住他的腰笑道:“我觉得叫‘阿蒙’比较可爱啊!”
阿蒙一呆,忽地脸颊一热。“有……有什么可爱的?”他摇了摇头,“嗨,我真弄不懂你们华族人!”『乱』喊一句,他加快了步伐,在山地中穿梭如飞,远远地甩开了唐家追兵。
【二】
黄昏时分,南暮山浸入一片剪影,滔滔西江上笼起夕雾。
一水之隔,南岸就是富甲宛州的大城淮安,此时城中点点灯火已经亮起,上映着斑斓的星辰,下映着江水浮光,天上人间般的幻景。江边渡口等船的人聚集了不少,就像每天每时不断涌向淮安的人们一样,他们有的踌躇,有的企望,有的迫不及待,有的茫然若失,各怀心思,纷至沓来。那座幻影似的城,寄着多少梦想,又藏着多少幻灭,古往今来,世莫能测;总而言之,一切,都是关于财富。
“就剩这两个了,吃完我们就赤贫了。”远离渡口的草木丛里,离离将两颗脆花生托到素星痕和阿蒙面前,歪头眨了眨眼,“三个人不够分哪,怎么办呢?”
素星痕靠在一棵树上扭开头,没有显示出对香喷喷坚果的半点儿兴趣。
“咱们来玩问问题吧,答不上来的那个不准吃!”离离却自顾自地一喊,也不管是否有人响应,紧接着便跳到素星痕面前。“我先问你!”她不由分说突袭,语速快如连珠,“七万九千四百二十五加五万五千八百七十七减九千零五十二乘二百七十四除以三百二十八加六千六百四十一减二十七减一万八千八,是多少?!”
说完这一大串,她得意地合上小嘴唇,下巴微扬,秀眉挑起,莹亮双眼中满溢胜利的坏笑。
素星痕漠然看着她,眼睛也没眨一下:“九万三千二百七十八又九角三分九厘整。”
离离一瞠目,呆了一瞬间。“哈……你倒机灵,随便说个数来蒙事吗?”须臾她眼珠骨碌一转,噘嘴耍赖:“这不能算!刚才我问的是什么,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刚才你问:七万九千四百二十五加五万五千八百七十七减九千零五十二乘二百七十四除以三百二十八加六千六百四十一减二十七减一万八千八,是多少。”素星痕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平静地言道。
“你……”离离的所有话语,一时滞在嗓子里。
“嘿嘿。”身后忽然传来阿蒙憨憨的笑声。离离回过头去瞪他:“你笑什么?”
“你同星痕玩算数,一准会输的。”蛮族少年『露』出深知内情的眼神,还带着一丝与什么久违了的东西重见的欣慰。
“哼。”离离望天,“我只是没赢,但也没输啊。答不上问题才算输,你们想吃花生,就来问我问题啊。”
阿蒙听了,抓着头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却什么问题也想不起来,最后只是望着离离发笑。另一边,素星痕却转过双眸,静静盯向那兀自耍着小无赖的女孩。
“你为何会跟阿蒙在一起?”突然,他有些冷地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刁钻,毫无难度,简直不配出现在一个涉及食物分配大事的游戏里。然而离离斜眼看去,那发问少年冰凉的目光透『射』而来,却似犀利的追『逼』,直指着什么被精心掩藏起来的隐秘。
“呵。因为蒙苏普克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少女只是唇角一翘,轻松地答道,“我呀,从小就不知道家在哪里,正好也没人管着我,很开心的。半年前我一个人在中州旅行,不小心掉到个大河里了!幸亏蒙苏普克路过,把我救上岸来,要不然我就淹死啦。他说他要去宛州;宛州这个地方早就听说很好玩,所以我就跟着他一起来啦。”
“嗯嗯,就是这样!”阿蒙在旁用力点头,笑得『露』出牙齿,“我来找星痕你,离离一路都陪着我。她说相信天神给了我启示,就一定能找得到你。离离可好了!”
素星痕听了两人的话,又盯了离离一会儿,慢慢垂下睫『毛』,默然不语。离离笑着,往前走了两步:“又该我问你啦。”她说着微微弯下腰,探身盯着素星痕的脸,好奇地连连眨眼:“你有多大年纪?十五?……十四?”
素星痕的眉端,微微皱了一下。“二十五岁。”他沉声说道,“我是成年人。”
“啊?”离离夸张地张大了嘴,“胡说!你『乱』答,不准吃花生了!”
“呵呵,星痕真的比我大呢。他就是……就是看上去,总不会变样子。”阿蒙说了句奇怪的话,走上来,搭住素星痕的肩膀,“其实,咱俩都该叫他哥哥呀。”
“什么,哥哥?”离离听了更是笑起来,一手点着素星痕的鼻尖,“分明是个小鬼嘛!”
“你才是小鬼。”素星痕话沉脸更沉。
离离拍手大笑起来:“哈哈没错了!真正的小鬼,最爱说的就是这句话!”
素星痕望着她,一时语塞,重又转开头去,闷闷的不吭声。离离却意兴正酣,摇着掌中两颗小果仁言道:“小鬼哥哥,又该你问啦,问不倒我,吃不到花生哦!”
“花生不必分给我了。”素星痕用后脑勺对着人,“我与你们并非一路。到了淮安城里,各走各的。”
“啊?”阿蒙骤闻此言,着实吃了一惊,“为什么不一起走?”
素星痕反问:“为什么要一起走?”
阿蒙张口结舌,好半天才道:“是……是天神报梦,让我来跟着你的!”
素星痕说:“他可没让我跟着你。”
“你……星痕!”阿蒙急得脸红起来,又不知说什么好;素星痕打了个哈欠,索『性』打算瞌睡一会儿。
“素星痕,你要分开也可以。”一旁的离离,忽然发话。
“离离!”阿蒙听了更惊,向她大摇其手。
“不过,你得先把欠我们的钱还了。”少女接着说道。
这句话真是令人震惊。一身穷酸的素星痕倏地睁开眼睛,转头瞪着离离。
离离拉着脸,掰着手指说:“哪,我们本来装鬼装得很好,再装上两天,就能拿到工钱了;可是你跑来搅了我们干活,现在那些盗墓贼又要开始盗墓啦,这一来,墓没守住,淮安城里的宋东家绝不会付钱。你害我们的辛苦钱打了水漂,你自然该赔我们钱啦!”
素星痕看她片刻,眼睛半眯:“所以,我只好到宋东家面前做证,告诉他你们查出了盗墓贼是谁,帮你们把钱要来。”
“不许反悔哦!”离离一指他的鼻尖,转过头来,冲着阿蒙得意地一笑。
阿蒙愣了一会儿,忽然笑逐颜开,连连作揖:“离离,谢谢谢谢,你真行!”
离离笑道:“哼,像他这种人啊,对他好是不行的;必须让他亏欠你,他才会听话!”
素星痕听了,蓦地脸『色』肃然,一时无声。
阿蒙却是愣怔了一下,微微低头:“离离……别这么说。星痕对我有恩,怎么能说他亏欠我呢。”
“阿蒙,这些话,以后休要再提。”素星痕却低低地打断了他。他径自沉默了片刻,转而抬起双眼,望着远处人头攒动的渡口。“怎么进城,想好了吗?坐渡船是要钱的。”
一个“钱”字抛出,气氛霎时一僵。离离、阿蒙一齐两眼发直地望着星痕,半晌,周遭只听得到暮归乌鸦的叫声,并无人说得出一言半语。
“要不……把这俩花生送给摆渡的?”离离眉梢双垂,解嘲似的伸出手掌。
“啊?这是最后的两个了。这是你最爱吃的脆花生,你舍得吗?”阿蒙忧虑地皱着眉,认真地说。
离离斜着眼睛望向他,一时全然无语。
阿蒙摇了摇头:“花生还是留给你和星痕吃。要不我们游水过去吧!”
“不行!”离离尖叫一声,盈盈双眸里似乎倒映着当初溺水被救的情景,牙齿咯咯作响。
便在此刻,一丝亮光闪过了两人的眼睛。一筹莫展的两人都是一怔——只见素星痕拈着一枚黄澄澄的小东西,高举在半空。
“……金铢!你怎么会有这玩意儿!”离离惊喜地叫道。
“昨晚在古墓里捡的。”
“啊——”离离与阿蒙同时张大了嘴巴,“你,你盗墓!”
素星痕举着金铢,点了一下头。“要吗?”
瞪了一会儿眼睛,离离一把夺过那枚金币。
三个人乘上大船横渡西江,裹在熙攘忙碌的人群里,就这样走进淮安城宏伟的北门。此时的天『色』已完全黑了,而大城里灯红酒绿的街道,却反而亮胜白昼。
这是素星痕第一次踏足这座闻名天下的都市。他茫然地顾盼,觉得有点头晕。
“宋东家的酒楼就在前边啦。”阿蒙背着离离,挤开人群往前走着,对星痕说。
“这个宋东家,开什么不好,偏要开酒楼。闻着这个香味儿,我都想哭了。”离离软塌塌赖在阿蒙背上,噘着嘴抱怨。
“别急别急,等要了工钱,就买吃的。”阿蒙安慰着,紧走两步来到宋家酒楼门前。
这酒楼今晚异常热闹,车马几乎堵死了附近的大路,门前纷纷涌入的人不可计数。星痕三人只得循着人群缝隙穿『插』进去,一进店内,只见满堂彩灯、仕女如云,十来人的乐队吹奏着箫管笛笙,到处仙乐飘飘;满座宾客,全是些穿着体面的富贵之人,大家脸上都闪着一层掩不住的兴奋。
闹哄哄了好一阵子,终于一个衣装华贵、举止斯文的中年人走到大堂中央,一举手,乐队便停止了演奏。乐曲一停,堂中宾客也静了下来。
“宋东家!”离离不禁叫了一声,素星痕却忽然举手挡住她。他扯了扯离离与阿蒙的衣角,三个人退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
那宋东家向着在场贵宾深深地行了一礼,彬彬言道:“敝人宋应贤,有幸承办本次‘亮宝大会’,承蒙列位赏光,不胜感谢。今晚来的都是淮安城行家雅客,宝物已经摆在面前,请各位上眼。”说着,他一指身后,一块斑斓的长绒地毯上矗立着三座半人高的小台子,列成一排,都蒙着长长的紫红丝锦,不知里面是何物。
宋应贤笑盈盈地走过去,信手掀开第一座台子上的锦巾,满堂人骤然屏住呼吸,一瞬,又是一片低低的赞叹和议论。丝锦下蒙着的是一只水晶罩子,里面放着一块土黄暗青的瓦当。
人群里,素星痕目光一烁,轻轻地挠了挠额头。
第5章 入淮安(5)()
丝锦一条接一条地被揭开,三块形制相同的古旧瓦片都展现在众人面前。宋应贤笑道:“这三品‘叶心瓦’,是本次盛会面世的重宝。本店特别敦请了古玩行的老前辈,驰名宛州的庄洞明、柯溪斋两位大玩家,对这三块宝瓦做了品鉴。”他说着,早有美貌仕女扶着两个白发长须的老头儿缓缓走来。两老松姿鹤骨,风度翩然,站在瓦片展台前向众人点头致意。众贵宾见了两人,一阵轰动,有的人不禁拍起手来。
宋应贤恭敬有加地介绍道:“庄老先生是文献大家,精通古史典籍,许多价值连城、名动一时的文物珍玩,其传承脉络,都是经他老人家亲自考证的。”
庄洞明拈着白胡子,摇头晃脑地说道:“此处三品瓦当,可谓皆有典籍出处。参照近日出世之古本《叶心瓦谱》,可见此等陶瓦,皆属前朝叶心亲手创制,珍品哉……珍品!”
众宾一通鼓掌喝彩。
宋应贤又说:“柯老先生对辨别古物年代独有心得,造诣精深。但凡古董,只要他老人家用舌尖一试,就能知道此物的年岁。真假立辨,百不错一,业内人称‘一舐准’!”
柯溪斋的一个眼眶里嵌着一件河络精工的镜片,另一只老眼闭着,点着头说:“这三品物件,老夫已经亲口验过,确系五百年前的古物,难得哉……难得!”
众宾一通热烈的鼓掌喝彩。
宋应贤笑道:“三件重宝已经过行家鉴定,明日将在这里公开叫价拍卖。诸位如果有意竞价,就请今晚仔细观摩,看好心中中意的宝瓦。”
众人点头称是,宾客中有人高声说:“叶心宝瓦的身价不可限量,此番宋公一次沽出三件,果然大手笔,明日开拍,宋家酒楼岂不是要换金楼了!”
一片道贺声中,宋应贤连连摇手,笑道:“众位不要误会,敝人小小生意,哪有这个财力。今番是蒙一位古玩行的大东家看得起,选在我店里搭台亮宝。小号不过是沾光罢了。”他说着向楼上一拱手,言道:“有请唐铎东家!”
众人望去,只见二楼雅座上站起一个中年男人,冲着众人招了招手,笑容可掬地走下楼梯。来到大堂中央,那人与宋应贤十分亲切地握了握手,转对满堂宾客笑道:“宋公太抬举了,唐某人不过开家小古玩行,偶然收了几件玩意儿,借宋公一方宝地,其实也是受人委托,代寻买主而已。”
众客听了轰然感叹,争着要与这位古玩行的大豪商结交。唐铎应接不暇,点头寒暄之间,瞥见酒楼角落里好像有几个人跑了出去,挤得人群一阵涌动。他哪里还管这些,只顾端起宋家酒楼的陈酿,与那些打算在他的瓦片上一掷千金的豪客们推杯换盏起来。
“怎么会是他!”宋家酒楼外,离离弯着腰边喘边说,“刚才要是跑晚了,被他看见就惨了!”
“宋东家最恨盗墓,可是唐老板就是盗墓的。”阿蒙着急地攥着拳头,“宋东家还不知道吧,得赶紧去告诉他!”
离离转了转眼珠:“我还记得他家的后门。咱们悄悄去找他,躲开那个姓唐的。”
阿蒙眼睛一亮,点了点头,转身跟着离离就走。两个人走了好几步,忽然一愣,回头看去,素星痕抱着肩靠在墙角里,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快走啊!你得帮我们去要工钱,不会想反悔吧?”离离叉着腰催道。
素星痕轻轻摇着头:“不用去了,要不来的。”
“哈?怎么要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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