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穿越,那边重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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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杜晓七在夙卿和酒舍内其他人的心中如此重要，有一瞬秦楚熙怀疑自己是否认错了人。他记忆中的那个杜晓七永远都不会得来那么多人的守护，那个少女的自私和残忍让曾经想要与她交好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她远去。

　　　　也是因为她，以至于上一世秋忘尘含恨而死。

　　　　“大家，好像都很喜欢杜老板。”

　　　　夙卿轻勾唇角，道：“她人缘可好了，就是……”指了指自己的头，夙卿表情纠结道：“脑子偶尔不大灵光，坑太多，治不了。”尤其是看男人的眼光，烂到她这种地步的也是难得。

　　　　秦楚熙：“……”这是嫌弃呢？还是嫌弃呢？还是嫌弃呢……好吧，这明显就是嫌弃的表情，他绝对没有看错。

　　　　走在最前面的杜晓七自然不会听到秦楚熙和夙卿的对话，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软萌的莫凌霄身上。她是真的很喜欢小孩儿，在没穿越前她可是有合格上岗证的幼儿园老师。

　　　　杜晓七带莫凌霄直接去了绫绸坊，整个云乡镇可以让她比较放心的布庄裁缝一体机制的店铺当属莲心的绫绸坊。他们去的早，店才刚开，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掌柜是认识杜晓七的，一见她便笑脸相迎，道：“哟，这不是杜老板吗？今儿个是来看布料啊，还是要做衣裳？”

　　　　杜晓七笑着把莫凌霄抱到一边的椅子上，让他坐在上面，问道：“有没有他能穿的成衣？”

　　　　掌柜还奇怪杜晓七怎么抱了个孩子过来，现下才恍然明白她这回是给这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买衣服来的。“有，自然是有的，不知这小少爷是杜老板您的……？”小孩子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眉眼精致，让人一眼就喜欢。

　　　　“我儿子。”杜晓七笑容灿烂地扔了一个□□。

　　　　莫凌霄：“……”

　　　　脚才跨进门槛半步的秦楚熙：“……”

　　　　“儿你妹！”一爪子拍上杜晓七后脑勺的夙卿阴着脸，道：“孩子的家长还在这里呢，瞎说什么！？”

　　　　暗啧一声，杜晓七努了努嘴巴，道：“卿卿~你好像那些喜欢『乱』打鸳鸯的恶婆婆。”

　　　　秦楚熙：“……”这比喻……

　　　　夙卿呵呵一笑，嘴边拧起一个狰狞的弧度。“你说什么？”

　　　　背脊一凛，杜晓七吞了口唾沫，‘嗖’地一下躲在嘴角微抽的掌柜身后，快速说道：“掌柜的，按老样子，把最新最好的成衣拿出来。”

　　　　掌柜点点头，扯开嗓子吼道：“小甲！还不快点把款式最新，布料最好的成衣给这小公子拿过来！！”

　　　　那名唤小甲的伙计是绫绸坊干了八年之久的老伙计了，他也有三十岁的年纪，一听掌柜的狮吼，利索地跑进内堂，从里面拿出了几款式样比较新颖，布料较好的成衣。

　　　　抱起莫凌霄，杜晓七带着他来到放着衣服的桌子前，问道：“小白，喜欢哪件跟你小七姐姐说。”

　　　　绫绸坊出品的衣服的确很好，单看就知不是俗品。可这些衣服在莫凌霄眼里就是不值一提的垃圾，毕竟他以往穿的全是防御『性』极高的法衣。随意扫了一眼，指着角落那件款式简单，颜『色』淡雅的衣服，道：“那件。”

　　　　顺着莫凌霄所指的看过去，那掌柜有些诧异，道：“小公子眼力不俗啊，这可不是普通的衣裳，这套成衣可是用上等冰蚕丝和火鼠皮做的水火不侵的法衣。”

　　　　一听是水火不侵的法衣，杜晓七当机立断道：“那就先这件。”对杜晓七来说，普通的衣裳只能是好看，而法衣则不同，法衣可在危及之时保人『性』命，对年纪尚小的孩子来说就是最能保命之物。

　　　　杜晓七可不会只给莫凌霄买一套衣服，她还要给他买好几套，作为莫凌霄监护人的秦楚熙可以连莫凌霄的衣服都不带，想来就不是一个会带孩子的人。生怕莫凌霄有半丝委屈，杜晓七自然是要给他备足必需品的。

　　　　不知道为什么，莫凌霄这个孩子很合杜晓七的眼缘，或许是因为在她失恋无助的时候，莫凌霄出现在她面前安慰了她。

　　　　可无论是何原因，杜晓七都不想委屈这个软糯乖巧的孩子。

　　　　至于秦楚熙嘛……随便啦，只要他和他那师父，还有宁睿烆他们师徒不来招惹她就可以了。

　　　　杜晓七可不愿意做回那个最终成全别人，众叛亲离，为林殇雨做嫁衣的杜晓七。

　　　　从离开蜀宗那一刻开始，杜晓七的路就已经改变了。

　　　　拿起桌上漂亮的衣服对着莫凌霄比了比，杜晓七忍不住询问身边的夙卿，道：“卿卿，你觉得这件湖绿『色』的好看呢，还是这件青『色』的好看啊？”这两个颜『色』其实都挺配莫凌霄的，称他皮肤白不说，还特别可爱。

　　　　“不如选这件深紫『色』的。”突然，莫凌霄身后传来了一个好听的男人声音。

　　　　杜晓七和夙卿看过去，就见宁睿烆和他徒弟纪郄出现在绫绸坊内。宁睿烆手里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裳，黑『色』的暗纹绣在上面尤为华贵，可……问题在于这种类型的衣服实在不搭莫凌霄这张脸。

　　　　莫凌霄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宁睿烆，他没有回头去看，也知宁睿烆出现在这里是为何意？来看他笑话的，毕竟宁睿烆在上一世是见过他这般模样的，会认出来不奇怪。

　　　　把衣服拿到莫凌霄面前比了比，宁睿烆唇边带笑道：“小弟弟可喜欢？叔叔给你买，好不好？”讲真，要不是宁睿烆长得好看，就他这口吻还挺像外面那些个拐卖小孩的怪蜀黍。

　　　　莫凌霄面无表情地看着宁睿烆，眼里带起一丝戒备，这眼神就跟外面那些有警觉『性』的小孩子遇到陌生人时会『露』出的眼神是一样的。

　　　　“还有这件哦，你看很适合你哦，小白弟弟。”边说，宁睿烆边从桌上挑起一件小姑娘穿的襦裙。

　　　　掌柜：“……”这公子一表人才的，怎么看着像是个不正经的。

　　　　纪郄：“……”师父，你快够了！！

　　　　秦楚熙：“……”他从来不知道宁睿烆还有那么恶劣的一面。

　　　　杜晓七默默放下手里的衣服，默默地从一边抄起板凳举起来对着宁睿烆的后脑勺，阴恻恻道：“喂，死变态，给我离小白远点，否则揍得连你爹妈都不认识。”

第二十一回（）　
宁睿烆最终没有成功欺负到莫凌霄，看着跟护犊子差不多，冲他龇牙咧嘴的杜晓七，宁睿烆觉得格外有趣。

　　　　“宁公子很闲吗？”杜晓七他们到哪里，宁睿烆就跟到哪里，屁股后面多条尾巴也不过如此。

　　　　宁睿烆笑眯眯道：“没想到那么巧，我要去的地方，你们也恰好要去。”

　　　　纪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师父脸皮辣么厚，厚到无耻的地步。

　　　　杜晓七在替莫凌霄挑合适的鞋子，离开绫绸坊后他们就去了附近专门卖鞋子的店铺。这家步履间是云乡镇镇上老鞋匠老沈开的，六十年过去了，卖鞋的生意依旧是云乡镇上最好的。

　　　　老沈拿出一双雪缎薛递到杜晓七面前，问道：“七姑娘看下这双如何？”杜晓七是步履间的老顾客，酒舍内众人的鞋子几乎都是出自老沈之手，其中自然也包括作为老板娘的杜晓七。

　　　　杜晓七现在脚上穿的这双砖红『色』的绣鞋就是老沈的得意之作，那鞋面上的绣花针脚细密，皆出自老沈的女儿沈仙姑之手。沈仙姑有一双妙手，除了帮衬自家父亲，还在绫绸坊莲心那边接些绣活干。

　　　　“这鞋面是雪蚕丝的丝缎。”雪蚕丝冬暖夏凉，尤为珍贵。“难道……？”似乎想到什么，杜晓七看向老沈问道：“这跟刚才在绫绸坊那套用天蚕丝和火鼠皮制的衣裳出处相同？”

　　　　老沈点头道：“七姑娘眼睛毒辣啊，的确来自于同一只蚕。”这雪蚕丝的丝缎还是沈仙姑从莲心那处拿过来的边角料，因看着珍贵，沈仙姑不舍得扔，便征求莲心同意拿了些回来。

　　　　而老沈见材料珍贵，便用它制了这一双孩童才能穿的靴子。

　　　　“这双我肯定要了。”掏出一块灵石递给老沈，杜晓七拿着这双鞋子来到莫凌霄面前，道：“先给你买这双，其他的，咱们再看看。”边说，边蹲到他面前，替他穿起鞋子来。

　　　　变成小孩子的莫凌霄感觉自己就跟一等残废差不多，走路有人抱，衣服有人穿，就连鞋子也有人给他穿。莫凌霄这辈子还真没受过这等待遇。

　　　　宁睿烆看着一脸纠结的莫凌霄，笑道：“小白，你瞧杜老板对你多好，亲自给你穿鞋子呢。”口吻戏谑中还带了一丝嘲讽，除了莫凌霄和秦楚熙外，还真没人听得出来。外人看来也不过是宁睿烆在调侃一个孩子罢了。

　　　　莫凌霄没有理会宁睿烆，他知道宁睿烆做出如此行径的理由，毕竟杜晓七的变化于他们来说尚且不知是好还是坏。

　　　　雪蚕丝做的鞋子的确是极好的，在这样的天气里，鞋子内里竟然暖乎乎的，让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发暖。盯着雪白的鞋面，莫凌霄抬头看向杜晓七，软糯糯道：“谢谢你，小七姐姐。”现在的他是小白，只是普通小孩小白，不是莫凌霄，也不是其他人。若是普通的小白，有人给他买东西，还对他那么好，肯定是要向对方道谢的。

　　　　杜晓七捏了把他的脸，道：“客气啥，小七姐姐高兴。”说着，站起身看了看周围的鞋子，随手一点又要了四五双供莫凌霄搭配衣裳的鞋靴。

　　　　宁睿烆在旁看着忍不住挑了挑眉，杜晓七随手点的这些鞋子在他眼里还真值不了多少钱，可她对莫凌霄的大方却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对一个不认识的小孩子那般好，还花那么多钱，怎么看怎么不合理。

　　　　“杜老板对小白可真是好，估计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宁睿烆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太阳的光线恰好洒在他的脸上，光影深浅不一，斑驳交错，却也将他的脸映衬得特别好看。

　　　　杜晓七看向他，眼睛定定地直视着他有些幽紫『色』的眼瞳，说了十一个让宁睿烆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字眼来。“我乐意。老娘高兴，不可以吗？”

　　　　总自称老娘，讲真就算在魔族也见不得几个魔族女子会这般粗俗地指自己为老娘或是老子之类的。

　　　　杜晓七到底经历了什么，『性』格变化如此之大呢？

　　　　宁睿烆好奇，秦楚熙好奇，就连莫凌霄自然也是好奇的，只是他们无法探究，在还猜不透她到底为何如此的情况下。

　　　　“卿爷！！”跑堂的鸿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出现在步履间的门口喊了声道：“今儿个是十五，劳烦卿爷和七娘速速回去，有人求见月姑娘。”

　　　　鸿福是奔过来的，一路都没停过，满头都是汗，他脖子上挂着个白『色』的抹布，本来是擦桌子用的，现在却被他用来擦脸上的汗珠。

　　　　鸿福的出现让杜晓七赫然想起今儿个是十五这件事。

　　　　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杜晓七暗啧一声，道：“糟，竟然忘了。”果然受铁牛的打击受得太大，连十五那么重要的日子也忘记了，不过有一点让她很意外，那就是月七竟然没有用灵契提醒她。

　　　　“快回去吧，月七姑娘估计在等你。”夙卿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银子给老沈说道。

　　　　杜晓七连忙点头，就在她要跟着鸿福奔回去前，她回头看了眼莫凌霄，道：“卿卿，你帮我带小白去附近逛逛，他要吃什么你就给他买。”嘱咐完，杜晓七朝莫凌霄挥挥手，道：“小白乖，听夙哥哥的，小七姐姐有事要忙，晚上再去北苑看你。”说完这话，杜晓七就跟着鸿福跑开了。

　　　　抬手捏了捏眉心，夙卿来到莫凌霄面前，刚想伸手去抱他，对方却躲避开他的手，自己从椅子上跳下来，道：“无须劳烦夙哥哥，我自己能走。”他本来就能自己走，之前是因为拗不过杜晓七的关系才被一直抱着没有下过地。

　　　　“不知道杜老板这是……？”十五和月姑娘让宁睿烆格外好奇，而他最想知道的是杜晓七为何那么紧张。

　　　　“回去干活。”夙卿淡淡地解释道：“咱们酒舍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接一单与男女姻缘有关系的委托。”

　　　　“男女姻缘？”秦楚熙有些惊讶，道：“这事不该归红线庙管吗？”

　　　　夙卿道：“咱们的红线娘娘要管的姻缘千千万万，有些姻缘啊她也无力去管，只能靠我们去帮忙了。”

　　　　“那月姑娘是谁啊？你们酒舍的人吗？”纪郄问道。

　　　　夙卿看向纪郄，道：“不是。”月七不能算姻缘酒舍的人。“她是谁，来自于哪里，又为何要替有缘人接男女姻缘之事，除了七娘之外，无人知晓。即便是我，也未见过她真面目。”

　　　　宁睿烆眯了眯眼，道：“那这位月姑娘还真是神秘。”

　　　　夙卿轻呵出声，回了句之前杜晓七回给她的那句话。“这世上谁没秘密呢？人活着，总是有秘密的，不是吗？”说完，她换了个话题，看向莫凌霄问道：“小白，你还要去哪里？夙哥哥可是答应了你小七姐姐要陪你的。”

　　　　莫凌霄摇摇头，道：“我想回去了，夙哥哥，咱们回去吧。”

　　　　夙卿盯着莫凌霄，接着又看了看秦楚熙，半晌，点头道：“好吧，咱们回去，反正七娘要我听你的。既然你不想到处逛了，咱们就回去吧。”说着，拿起桌上那一摞老沈已经装好鞋子的盒子。

　　　　拜别老沈，夙卿带着莫凌霄、秦楚熙、宁睿烆还有纪郄往酒舍走了回去。待他们回到酒舍时，媚娘铁青着脸迎上来，道：“卿爷，方媒婆和老铁在楼上暖春居等你和七娘，说要替铁牛向七娘道歉。”

　　　　夙卿冷笑一声，问道：“那七娘呢？”

　　　　媚娘回道：“七娘说没空，直接去缘楼带客人见月姑娘去了。”

　　　　对于杜晓七的行为，夙卿是非常满意的，她点头道：“很好。”说着，回头看向秦楚熙四人，道：“四位自行回北苑即可，夙某这还有事需办，就先离开一会儿。”

　　　　秦楚熙拱手揖礼，道：“卿公子客气了，既有要事，我和小白就不麻烦卿公子了，卿公子自便。”

　　　　夙卿回以揖礼后，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夙卿离开的背影，莫凌霄仰起头看向媚娘，问道：“大姐姐，你刚才说的老铁和方媒婆是不是昨天让小七姐姐哭的人啊？”

　　　　媚娘是知晓莫凌霄的，她微弯腰，『摸』了『摸』莫凌霄的小脑袋瓜子，温和道：“他们啊不是让七娘哭的人，不过多多少少是有关系的。一个呢是给七娘说亲保媒的，一个则是让七娘哭的那个混蛋的爹。他们这番过来是来给七娘赔不是的。”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的。

　　　　莫凌霄又看了眼夙卿离去的方向，继续问道：“那小七姐姐去哪里了？”

　　　　媚娘回道：“七娘啊她有事去忙了。”

　　　　莫凌霄道：“我想去缘楼找小七姐姐。”

　　　　媚娘一愣，蓦地，『露』出一副难办表情，道：“这……七娘吩咐过，咱们酒舍的人都不能随意靠近缘楼的。”

　　　　媚娘的话一出，宁睿烆和秦楚熙眼底纷纷掠过一丝微光。

　　　　不能随意靠近缘楼？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秘密。

　　　　“可我不是酒舍的人啊。”莫凌霄指着自己，继续卖萌。

　　　　媚娘：“……”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她竟然找不出一丁点理由来反驳。

第二十二回（）　
来委托这位客人是位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明眸皓齿，绝代芳华。她坐在那张花梨木靠背椅上，背脊直挺一点都没靠上椅子的靠背。踩在地板上的那双紫边绣鞋只『露』出一点点翘起的鞋尖，她穿了一条紫『色』的裙子，裙摆处还绣着漂亮的海棠花。

　　　　这位姑娘叫紫霞，至于姓什么她并未告知。

　　　　初听她叫紫霞时，杜晓七是有些懵的，作为一个深受《大话西游》电影荼毒的人之一，她可喜欢当年扮演紫霞仙子的朱姓美人了。虽说之后又有好些人扮演过紫霞，可没有一个人比得过最初的那位紫霞仙子。

　　　　如今，再碰上一个同为紫霞之名的姑娘，杜晓七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丝怀念感慨。

　　　　“敢问杜老板和月姑娘可知这是什么花？”紫霞一上来就扯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锁骨下方那明艳欲滴的彼岸花。这种花对杜晓七和月七来说都不陌生，在她们的世界，彼岸花可是孕育了不少的传说，而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种花却是极其少见的。

　　　　这个世界几乎没人知晓这是什么花。

　　　　彼岸花即曼珠沙华，最早见于唐代，那个时候它的学名为金灯、赤箭或是无义草。

　　　　传说彼岸花可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且此花只开于阴司黄泉。

　　　　《法华经。序品》中曾曰：佛说此经已，结跏跌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珠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

　　　　盯着绽放在雪白肌肤上的血红彼岸花，杜晓七忽问道：“敢问紫霞姑娘可知此花之名？”

　　　　紫霞眉心微皱，唇角却微微一弯，抿出一抹笑道：“若我知晓，就不会来此询问二位了。”

　　　　杜晓七抬起握着团扇的那只手，用绣着流云的团扇半掩面，道：“紫霞姑娘可知这缘楼只解决姻缘之事，而刺绣纹身之事姑娘应当去别的地方问问。”

　　　　紫霞眼中笑意渐盛，嘴角越发地向上勾了勾，道：“紫霞并无调侃之意，只是我要委托的事与这朵花有关系。”她的声音温温和和的，与她嘴角边那一抹笑实为不搭。

　　　　月七隔着纱帘，淡淡问道：“这花是何人给姑娘刺上的？”

　　　　这个问题让紫霞眼底的笑意褪了个干净，她敛起嘴角边的弯弧，语声淡淡问道：“月七姑娘可知红楼？”

　　　　眉微跳，眼眸中却未显现一丝波动，月七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紫霞姑娘是红楼中人？”

　　　　紫霞闭了闭眼道：“若是有机会重来一次，我愿与那个鬼地方毫无瓜葛。”

　　　　红楼，乃人界最大的情报之所，很多人为了买情报都会去那个地方。只是，去红楼买情报的价格相当不菲，毕竟红楼内卖出的情报可都是相当有价值的。

　　　　杜晓七在红楼内也是有人的，能那么轻易地搜寻到李府那些陈年旧事，还多亏如今处在红楼内干活的前下属——红鸠。

　　　　杜晓七定定地看着她，佯装惊讶道：“紫霞姑娘这一身贵气看着还真不像红楼中人。”就紫霞这气质，跟红楼那些个情报贩子们一点儿都不像，完全没有市侩的气息。

　　　　紫霞偏过头看了眼杜晓七，眼底出现一丝半真半假的笑意，道：“杜老板可知我在红楼内主要负责什么的？”

　　　　杜晓七将遮着面的团扇从面上移开，道：“没兴趣。”

　　　　紫霞轻笑出声，似是被杜晓七的话给逗笑了，她闭了闭眼，将拉开的衣襟重新拉好，道：“红楼可不单单是普通的情报所，他除了做情报生意外，还做杀人的生意。那时候，我是红楼内的一名杀手，日日夜夜刀口『舔』血，为了过日子，我必须杀人，不断去杀那些危及到红楼的人。有时候倒霉些会遇上一两个仙人，索『性』我这皮相还算不错，否则五六年前我就该死了。”她低低笑着，在这连一盏烛灯都没的缘楼内显得格外阴森。“杜老板，月姑娘，你们可知杀人是什么感觉吗？”

　　　　月七没说话，她是红线仙，杀生这种事离她比较远，作为功德圆满位列仙班的仙者，她从未杀生过，就连荤腥都是不沾的。

　　　　杜晓七则不然，她虽是器修，可在此前却是一只妖修。妖修行的路远比人修行来得残酷多了。在她自己琢磨着成为器修前，她可是在修行的血腥道路上『摸』打滚爬了很久呢。之后，入了器修一列，她才收了『性』子，开始钻研炼器。在修行的路上，器修和丹修是古往今来比较难的两类修士，一是同『性』子有关系，二是器修和丹修委实枯燥，真正能够静得下心来炼器和炼丹的人少得可怜巴巴。可对杜晓七来说，比起剑修来，器修和丹修飞升真的属于比较容易的，修身养『性』，熬下来就可以了，而剑修……想想那些以剑入道的修士，一个个都跟倒了八辈子血霉一样，修行速度慢到想哭不说，若心『性』不坚定，稍有不慎就容易走火入魔，成为魔修。若心『性』坚定了，混到渡劫飞升，也大多被史上最艹蛋的雷劫劈得……魂魄俱灭。

　　　　呃，杜晓七认为自己还是很幸运的。

　　　　杀人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杜晓七当然是知道的，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情景和感受呢。

　　　　往事不堪回首。

　　　　这六个字表达了她现在的心情。

　　　　紫霞仰起头，望着头顶的轻纱，轻轻道：“杜老板、月姑娘似乎还未告知我那是什么花。”

　　　　杜晓七道：“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是生于黄泉之上的死亡之花。传说，彼岸花能唤醒亡者的记忆。”这些都是你传我我传你传出来的传说，不过大体也是对的。彼岸花的确有唤醒亡者记忆的功效，在地府，彼岸花皆有孟婆掌管。

　　　　“彼岸花？”紫霞第一次听到这种花的名字，在听杜晓七说这是死亡之花时，面上忽『露』出淡淡苍白。“……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