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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认为我死了-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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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是九天玄雷，落了八十一道，等他们能靠近去找人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看到了。”薛煊叹息，“众人多猜沈掌教已经羽化，但在外界还是说的已经飞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这样啊。”陆玖垂眸，沈故当年的精魂不知分成了多少个人格，既有大恶又有大善，九天玄雷是天谴，也许沈故被这雷劈几下，他下一世精神能稳定一些。
将策论写完，陆玖搁下笔，从桌案上起身，同薛煊笑了笑道。“今日我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微臣告退。”薛煊行礼，退出书房。
目送薛煊去了偏殿，陆玖迅速走到自己房间，床上一趴，为沈故叹了口气，却再生不出别的什么感想。
“都看着他过了这么多世了，现在失落什么呢，总归是能见面的……总归是还活着的。”
翻了个身，陆玖为自己今天这继续往昏君方向过度的懒散日子而开心。总归是混日子，混一天是一天。他总得给薛煊一个坚定信念推翻梓国的理由。
皇帝昏庸无道，混吃等死，这个理由感觉相当不错呢。
岂料刚把被子捂暖和，陆玖就觉得有人在看他。警惕的翻身睁眼就看见床侧坐了一白衣青年，面具后头的眼睛静静望着他，平静又温润。
“太子殿下，既然上完文课，现在就随我去习剑吧。”
陆玖：“……”他不想习剑，他只想睡觉。
“今日我乏了，还是明日吧。”陆玖拉上被子，往床里头缩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沈故伸手将陆玖从被窝里刨出来，“还是今日事今日毕的好。”
陆玖：“……”
嫌弃校场人多嘈杂，沈故就在院子里给陆玖指导。陆玖拿不动铁剑，沈故便折了枝『露』了一点轻红的梅枝递给他，“用这个，我先教你剑术的基本招式。”
陆玖伸手接过梅花枝，颠了颠，又轻又韧，看着面前的白衣国师，陆玖在心底暗暗叹息，又要装傻子，还是干脆晕过去比较好呢？
“你要这样拿剑，”沈故忽然贴近陆玖的身体，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陆玖的腰，“出剑时要快，身体却要稳，剑为兵中君子，清灵逸动，变幻莫测，对身形要求颇高，你要这样——”
沈故搂住陆玖的腰，忽然向后，握着陆玖手腕将梅枝一划，半道黑影拉出一道锋芒，自沈故身上渗出的剑气将附近的梅树都震的飒飒作响。
陆玖如今的身体比不得修士，动作要迟缓不少，跟不上国师节奏便如同提线木偶般被他带着移动。
衣袂翻飞，国师握着他的掌心柔软温热，衬着梅花冷香莫名透着一股和煦。陆玖忽然就想算上一卦，他背后的人……会不会是沈故的转世？
“殿下，不要失神。”国师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陆玖回神，就感觉身子一轻，清风当面拂来，发丝被带动的飞起，他睁大了眼睛，看着越发靠近的梅花枝，伸手一折。
已到了花期末的梅花如雨点般纷纷砸落，沈故抱着陆玖一个旋身，用梅花枝接了一朵梅花，堪堪停在陆玖面前。
“我记得殿下曾找我讨要过梅花，今日我赠你一枝。”沈故握住自己的手指干净修长，指尖堪堪扣住了漆黑的花枝，越发显得手指头一股玉质的白。他松开手，整个人从陆玖身侧离远了些，清淡的笑了笑，“不知殿下可否喜欢。”
陆玖一怔，却见那方才还是个花苞的梅花骤然盛放，红梅如火，悠然绽于枝头，透着一股热烈。
忽然觉得自己被调戏了怎么办？
陆玖看着手中花枝，又看了眼面前国师，唇角抽抽，他面上却还是眉眼一弯，几步上前，将花枝别在沈故胸口，“梅有风骨，我觉得这花同国师更配。”
沈故伸手摩挲了一下花枝，轻笑，“那我就收下了。”
“不过，殿下你身体虚浮，我觉得殿下还虚先将身子调养好，今天就不用习剑了。”
陆玖闻言，眼睛一亮，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得沈故继续道，“那今天就麻烦殿下扎马步吧。”
第62章 六十二 容朕静静（）
自从国师来给他当了师傅后； 陆玖开始他痛苦的调养之旅。
每天早上，被抓起来围着东宫跑一圈，蹲马步。
中午用完午膳后，被国师拉着走路，晚上睡觉之前还是蹲马步。
唯一可以休息的反而是在薛皓给他讲课时； 因为看着白胡子老头讲书他可以发一把呆。
薛煊原先还回避着沈故和陆玖，后来在路过一次院子，看见陆玖哭着脸扎马步后便开始公然围观。偶尔还会同沈故过招，当然，肯定是被沈故虐的凄惨。
两人经常一瘸一拐的去上课； 当然； 陆玖是蹲马步蹲的腿麻，薛煊是被打的一瘸一拐。不过少年精神气好； 第二天又是活蹦『乱』跳。
如此锻炼下去，陆玖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没有以前那么虚弱了。
转眼中秋； 陆玖在这人间皇宫内呆的无聊，便朝自己名义上的父亲求了个看灯会的愿望； 皇帝白日里设了家宴正是高兴的时候，听到自已独子恳求，大手一挥居然答应了。只不过叫来一众侍卫一共三十多人，将陆玖周围围的如同铁桶一般。
晚上京都万家灯火； 孩童提着兔子灯四处奔跑； 街上月饼烤的香热； 灯火朦胧，通红的灯笼一串接着一串，将路面映的通红。
陆玖静静的站在宫殿门口，前后左右，身披重甲的侍卫腰配长剑，牢牢把陆玖给围在正中心。
陆玖往前走一步，这些侍卫也就走一步，他往前跑上数步，那些侍卫也跟着跑起来。反正就是牢牢的挤做一团，配合有序，怎么都不肯『露』出一条缝。
陆玖在吓哭一个路过的小孩后不由得叹气，他还是别去祸害别人了。今天中秋，薛煊被自己父亲接回家，现在不知过的多舒服，就他凄惨，想出门逛一逛都跟打仗一样。
如果不是他方才拦着，这群侍卫差点把街给清了。想到这里，陆玖叹气，眼角瞥见一个买灯笼的摊子，缓缓走过去拿了一个兔子灯，将钱付过后陆玖对上老板惊恐的眼睛，叹气，“走吧，我们回去。”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护着陆玖，侍卫齐齐转身，非常有气势的围着陆玖轰轰烈烈的往皇宫去了。
陆玖简直是泪流满面，只想把这群傻大个全部从身边给扔出去。委委屈屈回了东宫，洗漱过后往床上一趟，看着床边的兔子灯，伸手戳了戳。
“胖兔子，还看我，小心我把你烧掉。”
一侧打扇的侍女闻言不由得轻笑，“殿下若是睡不着，不如去外头走走，今儿个月亮颇大，赏月也不错。”
陆玖在床上翻了个身，“算了，睡觉。”
月光静谧安稳，落一地轻柔的水『色』，将窗棂照的亮白。陆玖浅眠，梦里却听得有人在敲窗子，咚咚咚的吵的他心烦。翻了个身，陆玖爬起来，满脸怒容，蹭蹭蹭走到窗子旁边，猛的拉开窗户，“谁啊？”
窗外，沈故静静站在月光里，冲他伸手，“我想带殿下去个地方。”
陆玖瞌睡瞬间飞走，他看着面前的沈故，转身往房间里看了看，却发觉不知何时侍女们都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只剩下桌子上的纸灯笼还在慢悠悠晃着烛光。
“这么晚了，国师还真有雅兴。”陆玖看着沈故脸上面具，微微扬眉。
“随我来就好。”沈故上前一步，将陆玖一把从窗户中抱出来，踏着瓦片飞起，整个人如一叶孤蓬，轻盈飞起，月光如练，陆玖躺在沈故怀里，望着脚下万家灯火，微微睁大了眼睛。
灯光如同星子，汇成一条巨大的通红星河，火『色』点燃了这一整座王都，绚烂的不可比拟。
“居然还有这么多灯亮着。”
“好看吗？”沈故几个纵身，落至最高建筑的房顶，轻巧的将陆玖放下来，解了袍子把陆玖裹住，指着这大片的灯火轻声道，“那里是东街，很多绫罗绸缎，这里西街，很多吃的，殿下想不想吃东西？”
陆玖围着沈故的衣服，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睛，他看着沈故轻笑道，“师傅，你大晚上带我过来干什么？难道是没人陪你赏月所以拉上我这个徒弟陪着？”
沈故忽然伸手『摸』了『摸』陆玖的头，“陪师傅过节不好吗？”！
陆玖被这一声师傅刺激的浑身一抖，他挥了挥手，轻笑，“哪里哪里，既然师傅喜欢那我自然是会陪师傅的。”
他总觉得这个国师图谋不轨，然而这么长时间以后这人却没有半分动作，反而带着他跑东跑西，除了非『逼』着他扎马步外，还是非常平易近人的。但是到现在他还是吃不准这国师有什么目的，不敢放松警惕。
看着沈故从楼顶蹦下去，陆玖连忙在四处查找下去的路线，却发现……他貌似除了叫救命以外，现在是下不去了的。他往下看了看，这是京城最高的建筑，是个花楼，脚下人挺吵闹，陆玖伸手掀开一片瓦，看见一对鸳鸯在戏水。
默默把瓦片放下去，陆玖走到另一边再掀开一片，看见一个美人在跳舞，身轻如燕，周身垂着红沙，袖袍翻飞如同即将飞升而去的仙子，只可惜脸上妆容太浓，反倒败了『性』质。
陆玖一片瓦一片瓦的翻过去，偷窥的炯炯有神。正要再掀一片瓦，却听得沈故问他再干什么。
陆玖不得已讪讪的放下瓦片，看着沈故端了碗馄饨过来，“殿下要不要吃一碗馄饨？”
陆玖看了看沈故碗里的东西，『奶』白的浓汤里浮了不少雪白的小馄饨，上头撒了葱花，闻着倒是挺香。
陆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默默凑过去，由得沈故一颗颗的喂他吃馄饨。
馄饨的热气熏了陆玖一脸，他眨了眨眼，唇瓣被汤汁烫的通红，这馄饨做的很好，一口下去浓香的肉汁溢了满口，回味无穷。
“殿下今后有什么打算？”沈故忽然开口问道。
陆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给自己投喂的国师，咕哝着说道，“自然是当皇帝。”
“然后？”
“然后当皇帝啊。”陆玖将口中的馄饨咽下，他坐在屋顶上轻笑，“没有然后，我要当皇帝，一直当到死。”
沈故握着勺子的手忽然抖了一抖，“当到死，很无聊了，殿下有没有想过过别的日子？”
陆玖一顿，忽然抬眸瞥了一眼面前的国师，“有啊，我想仗剑天涯，行侠仗义。”
“……那你，想走吗？”
“想走，但是不能。”陆玖将碗接过来，咕噜噜喝完整碗的汤，然后往楼顶一躺，轻笑道，“我有我的责任，我不能跑。”
沈故闻言，目光中隐有失落，“是吗？”
陆玖却不再答，他看着京城夜『色』，颇为高兴的眯眼。沈故拿着碗，半晌，他从楼上跃下去，还店家碗去了。
眼见沈故离去，陆玖伸长了脖子往下看去，“啧，越看越觉得眼熟，莫不真的是沈故？”
他得想办法把这人的面具给摘了。不是他也就认了，如果是……他得好好拷问一下这小崽子上一世入魔的事情。
眼看沈故将碗还回来，陆玖心生一计，忽然起身，自房顶边缘一跃而下——
沈故的剑瞬间煞白，他整个人冲上去，扑向陆玖，伸手欲接。
陆玖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沈故，绽开一点兴奋的笑，乘着沈故伸手抱住他的时候，抬手，一把掀开了沈故的面具。
第63章 六十三 容朕静静（）
如同万千星光陨落； 陆玖扑入沈故怀中，眉眼满是戏谑，“说，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国师大人。”
最后四个字凑在沈故耳廓处说的，眼睁睁看着沈故玉白的耳朵变得通红； 陆玖忍不住轻笑，伸手捏住他的耳垂『揉』了『揉』，“国师大人这是很热吗？怎么这么烫？”
沈故搂着陆玖的腰，轻巧的落在地上，头顶红彤彤的灯笼晕出一层绯红的光影； 落在陆玖苍白的肤上； 倒是显得红润，有了几分生气。
已是深夜； 街上行人渐少，陆玖看着手中面具； 轻笑； “你怎么也学着装神弄鬼了。”
沈故不答，只抓住陆玖的手腕； 紧紧圈住，拉着他往前走，行至一条暗巷，猛的转身将陆玖按在墙上； 陆玖一怔； 继而笑道：“喂喂喂； 国师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唔……”
唇瓣相接，却不是一触即分，沈故的唇舌自然而又强势的撬开陆玖的齿列，往里纠缠，成功将陆玖聒噪的嘴给堵住。
巷子阴暗，只在巷口透了数寸浅淡的光，头顶有歌姬在唱歌，琵琶声一声一声的响起，合着女子柔媚的嗓音，有种别样的缱绻。
沈故舌尖轻轻蹭过陆玖上颚，勾的他背脊发软，有些难耐的抓住沈故衣襟，手指张开又握紧，也不知是想拉近还是推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故方才松开陆玖的肩头，看着靠在墙壁上喘息的陆玖，伸手将他唇瓣上的水渍擦掉，温和说道，“下次不可如此莽撞，就算是要试探我……也不可以。”
陆玖侧头看他，眸光水润，“你怕我死了？”
沈故垂头将脑袋搁在陆玖肩头苦笑，“你不知道，方才我有多害怕。”
“……”陆玖轻轻的『摸』了『摸』身前的男人，拍了拍他的头，“你……别怕，我如今还活着呢。”
沈故深吸一口气，而后直起身子，冲陆玖笑道，“殿下，你还想去什么地方逛一逛？”
陆玖侧头往巷子外头看了一眼，如今街上人很少，且多数是出来寻欢作乐的男子，小贩也都回家，也没什么好逛的。
“回去吧。”陆玖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城，拽了拽沈故的袖子，“跑过来跑过去，我现在倒是有点累了。”
沈故嗯了一声，在陆玖面前蹲下，“我背你。”
陆玖也不矫情，往沈故背上一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脑袋搁在沈故肩头，侧着头看沈故的侧脸。
“国师大人，你还没同我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陆玖勾了沈故头发一缕放在掌心摩挲。
“那次可是你闯进了暖房？”沈故开口问道。
“嗯哼？”陆玖挑眉，“是我，那时的国师大人可凶了，恶狼一样，都把我吓晕了，一点都不君子。难道那时你便认出我了？”
沈故垂眸，“没有。”
“你送我花时，我才将你认出来。”陆玖轻笑，“看到你的眼睛时，我才知道自己找到你了。”
陆玖神『色』一动，想到那日沈故的模样，他倒是没想到沈故这么早就将他认出来，却还在他面前装作正经模样，忽弄他学什么剑法。
“也就是说，后来让我扎马步都是你故意的了？”陆玖说着，忽然低头凑到沈故耳朵上一口咬住，“你说你该怎么赔？”
沈故浑身一僵，耳朵尖火烧似的瞬间变得通红，他低咳一声，看着迎面走过来的数人，小声道，“别闹。”
陆玖轻轻咬着沈故的耳朵磨牙，不疼，但是绵密的麻痒从耳朵蔓延到全身，渐渐的，沈故的脸都染上一点绯红。
陆玖见状，伸出脑袋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方才笑着趴在沈故背上，不再折腾了。
“快点回去吧，小心被人发现我失踪了，到时候你背着我回来，怕是要被人说拐带皇子。”陆玖在沈故背上戳了戳，“到时候可别被革职查办了。”
“好。”沈故背着陆玖，脚尖一点，整个人忽然腾空，踏着屋檐花灯飞起，如一道破空的流星，迅速的去往东宫。
“你为什么不问我？”陆玖忽然开口。
他死了又活，活了又死，身份，面貌，术法全部都随着死亡变动，可是记忆却毫无差错，沈故就不好奇吗？
良久，沈故的声音轻轻传出来，“你不说，我不问。”
陆玖手指轻轻颤动，他笑了笑，再不说话。
回了东宫，沈故将陆玖抱进房间，隔着窗子冲陆玖笑道，“早点歇息。”
陆玖点头，脱了鞋袜外袍，轻手轻脚的把东西都挂好，躺到床上时，沈故已经从屋子外头把窗子合上，将那盈盈如水的月光隔断。
第64章 六十四 容朕静静。（）
沈故还活着； 而且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跑到凡人的国家里当了个国师，陆玖将脑袋往被子里一埋，直想撞墙。
当年他就该忍住，就不该去撩拨他； 他当时是爽了，然而现在完全就是黏上了牛皮糖，死了都被重新认出来，这究竟是怎样坑爹的缘分啊？
“你不高兴？”天道化身慢悠悠的在房间内现身，还是如常的朦胧人影； 它看着陆玖； 微微侧头，像是不懂的模样； “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沈故，如今被他认出来； 为何会如此恼火？”
陆玖目光呆滞。
他曾眼睁睁看着沈故过了许多世； 从沈故还不是沈故，尚且是一个仙人开始； 一世世，一代代，眼看他王孙贵胄当过，穷酸秀才活过； 或者瞎子乞儿； 在沈故最为穷苦的一世他还于大雪中给吹竹笛的沈故扔了数枚铜板。
但是； 那都是在他任务完成，马上可以离去的时候去找的沈故。除此以外，唯二的两次相逢，一是天道出了错，将他弄作了沈故的师傅，还有一次便是沈故认出了他。
这两次相逢，没有一次结果好的。陆玖默默捂住自己的肚子，被沈故连捅十几剑的阴影还在，每死一遍，他还是很疼的。
这一次为什么他们两个还有交集？
陆玖微微有些烦躁。
“你真是奇怪。”天道的身影轻飘飘的浮在了桌子上，“当初是你要救他，我以为你爱他，可是，现在看来，沈故在你心中所占的位置也没有多少。”
“……是啊。”陆玖从床上坐起来，眉眼微垂，竟带了些许柔软乖顺的样子，他开口道：“沈故再如何，于我而言也只是残存了些许愧疚，另外可能带了数分对他美『色』的垂涎，但要说真的爱，你信吗？”
天道沉默，身影晃『荡』，良久道，“你的理念同他不和，当年你会下手杀他，如今应当也一样，现在只是他还没到能够威胁你的时候，若有一日他成了你的对立面，你会动手。”
“没错。”陆玖靠在床上，闭眼，“我杀人，无关爱恨。”
“你真的很奇怪。”天道的身影渐渐消散，声音却还依稀飘过来，“喜欢时去伤害，消失的却又不择手段的夺回来，你的欢喜憎恨委实有些随意了。”
陆玖不答，待到天道完全消失，他方才脱力般躺在床上，抬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看着窗外微熹晨光，忽然就觉得累极。
“沈故，我该拿你怎么办？”
正月里天寒，陆玖成天呆在暖房里，却还是不住的打哆嗦。
“殿下，可要将火温再调高一点？”侍女凑过来轻轻的给陆玖身上又添了一件袍子。房间内的温度堪比三春暖意，此刻穿了冬衣的人额头无不渗出层细汗，除了陆玖。
他依旧是全身冰凉，像是块三九寒天里冻作的冰，双手像是寒水浸了一般的紫红。
“这段时间天气太冷，等到开春就好了，殿下且先忍忍。”侍女捧上姜茶，陆玖接过，放至唇边珉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似乎将他身上的冷意祛除不少。
陆玖点点头，抱着书，似是困倦的合眼。这具身体委实虚弱，不仅因着这凡人躯体，更因这孩子体内暗藏的毒。
积年累月，被人暗中一点点催垮的身体，受不得寒，没有灵根，本就先天体虚，后天又受毒素缓慢入侵，若不是陆玖被天道强行灌进这具壳子，林亦安如今坟头的草怕是都有三米高了。
这人间皇宫的阴谋诡计怕是同修士之间的还要凶狠。
刚来时他过得还算悠闲，可自从他身体渐好，越来越多的阴损事件就都冒出来了，下毒拦截还算轻的，有一次直接派了一个女子企图『色』诱后暗杀他。
然而陆玖不喜女『色』，实在无所畏惧。
靠在躺椅上睡下，陆玖睡的『迷』『迷』糊糊的，隐约看见一人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广袖当风，腰身似一杆挺直的枪，脚下雾气朦胧，他悬空在中间，手里拿了块布在拭剑。
第65章 六十五（）
初春三月； 林亦安十八岁，而薛煊依旧在当他那颠倒众生的小伴读，出个门就被围观，作首诗被满京城传阅。看着薛煊被一众小侍女围观，陆玖郁闷的啃上笔头； 被薛老头瞥了一眼。
殿下切记保持仪态，不可失仪。“
陆玖讪讪的放下笔头，颇有些郁闷的翻开书。
薛煊如今不过十六，还只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要等薛煊开始生出野心； 有足够谋反的势力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但是最近沈故半夜跑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好多次陆玖发现自己半夜无意识的睡着，再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沈故怀里； 衣衫不整，且身上有不明红痕。偏生沈故面『色』镇定； 丝毫没有羞愧神『色』； 而且还经常『性』的当着陆玖的面『摸』他的脖子，那目光看的陆玖背后汗『毛』都竖起来； 生怕沈故一个把持不住变成禽兽。
只怪林亦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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