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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妍-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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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欣妍蓦地心脏抽紧,傅玉衍说过,宁老虎都着了道,那他?
她霍地坐下,背对着傅芳菲说:“你先回吧。我会考虑的,让我想想”
傅芳菲大喜,她看着顾欣妍,她刚才生怕顾欣妍因为恨她,袖手旁观,所以她有意无意地提到大哥,果然,顾欣妍答应了。
她就知道阿妍一定会帮她的,她重情意,这点她最知道了。
她离开了越清宫,往阳华殿里去,她要通知父亲,把那些证据都给她送进来,她有用,成败在此一举
顾欣妍坐在窗前,无心再绣,收了起来,想到刚才傅芳菲的话,心里翻江倒海,这是要出大事了,成帝是要死了么?那她们这些人怎么办?她的安乐还小。
傅芳菲说得对,一旦让朱熙上位,哪有她们这些人的好果子吃?傅家是第一个要倒霉的吧?想到这些,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叛乱,有多少人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难道历史又要重演了么?她抱着双臂,发着抖。
淑妃宫中,朱熙看着远去的孙昭嫒,眯了眯眼说;“这后宫之中,都来找过母妃了么?”
淑妃挑了挑嘴角,说,该来的都来了,除了她朝那边挑了跳眉。
朱熙沉吟着;“无妨,且留她们几日。一旦这些都不重要,除了那位,她们拿什么与我争?这两天,母妃可看牢了,决不能让她接近父皇。我这里一大堆事情,母妃千万盯住了。”
淑妃一笑;“皇儿尽管放心,母妃我别的不行,这守好宫门,我还是做得来的,决不能让她靠近。你尽管去忙你的好了。这后宫,有我把着,你就放手大胆地去干吧”
朱熙听得她母妃如此说,方放心,要论对付后宫这些女人,她母妃可是一把好手。只要不让阳华宫那位靠近,其它的,都好说。
他又俯耳与淑妃说了几句,就大步出去了。他是确实有事情,听说西北那边不太平静,还有东部也有骚动的迹象,可不能让他们连起来,不然就控制不住了。
淑妃也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往成帝那边去。皇儿刚说了,她这个做母妃的,得帮他把好关,瞧他这两天瘦得,脸都黑了。想着将来他的熙儿她的脚步都轻快起来了。盼了这么多年,真的是连老天都在帮她,不是么?
匆匆到了大殿门口,却见顾欣妍正站在阶下,拉着安乐,在与守门的内侍交涉。见到她过来,红着眼睛,不说话。
(。)
(天津)
第一百二十二()
? 那个内侍忙叫了一声“娘娘”,退在一边。刚贤妃娘娘带这安乐公主要进去探望皇上,他拦也不是,放也不是。
二殿下并未提到这位贤妃娘娘,但直觉又觉得不能让她进去,正左右为难。现下好,淑妃娘娘来了。他忙退到一边,把这个难题扔给了淑妃。
淑妃眼波一转,已经是明了。
她笑微微地看着眼圈发红的顾欣妍,说:“贤妃妹妹这是?怎的还哭上了?”
顾欣妍擦了擦眼睛,更加红了。她哽咽着说:“淑妃娘娘,皇上怎么样了?安乐一直哭着要看她父皇。妾身这心里难受得紧,昨儿晚上,做了噩梦了,梦见皇上他病得很重,很重”
说着,抬起袖子擦了擦泪水:“就想着,来看一看,就看一看,才能放心。可是,这个奴才,竟然不让进去,这是什么道理?难不成,里头躺的不是皇上?”
“贤妃!”淑妃一声断喝:“糊涂了不成?里头不是皇上,那是谁?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
又转头对着那个内侍喝道:“瞎了你的眼,贤妃娘娘,你也敢拦着?还不退下?妹妹,咱别理他,我们一起进去吧?”
说着,瞪了那个内侍一眼,眼神示意,那个内侍立即躬身退下,立于一边,口称:贤妃娘娘恕罪!
顾欣妍也不与他计较,她立刻对着淑妃致谢,又拉过安乐,叫她喊“淑母妃!”安乐抬起小脸,甜甜地喊了声“淑母妃好!”
淑妃笑着应了,去牵了安乐的小手,三人踏上台阶一齐往里走。
顾欣妍一踏进寝殿,就觉得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殿内四面帷帐低垂,光线昏暗。顾欣妍一时,竟找不到成帝在哪?
却见安乐,早噔噔地跑了过去,叫了一声“父皇!”
顾欣妍这才发现,东边角落里一张大床上躺着行如枯槁的成帝,正转动两只眼睛看着安乐。
她吃了一惊,自成帝受伤后,她还是第一次看见成帝,没想到,往日里威武高大的男子竟然成了这幅样子,宽大的被子里微微的隆起,看着明显是要
难怪,她心内翻江倒海,傅芳菲如此焦急,朱熙如此肆无忌惮,这样的成帝
安乐看着成帝,怔怔地呆了一会,忽然不作声了。
成帝看着她的神情,苦笑了一下嘶哑出声:“安乐,怎么了?”
他这段时间昏昏沉沉的,醒得少,睡得多,除了淑妃与朱熙外,基本未见到其它后宫中人。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安乐。见到这个粉装玉琢的小女儿,他眼里有了温情。他抬了抬手,想去拉孩子的手,但发觉着实吃力,无奈笑了一笑。
顾欣妍已经上前一步叫了一声:“皇上!”眼眶一红,看着这样的成帝,心内也不觉发酸,虽说,她对成帝没有多大的情意,但看他如今这幅样子,心里还是难过。帝王又怎样?在生死面前,还不是照样束手无策?任凭死神一点一点地靠近,吞蚀
淑妃也凑了过来,挤在顾欣妍身边,说;“皇上,今儿可好点?要不要喝水?”
成帝摇了摇头,顾欣妍忙说,“妾身去倒。”说着,起身去寻水,拎起水壶,见淑妃眼睛盯着成帝,并未看她。抬手,借着衣袖的遮掩,偷偷把壶里剩下的水倒入一边的花盆里。
回头叫了一声:“哎呀,没水了。”
淑妃闻声转过头来:“是么?”
见成帝看着她,忙尴尬起身,走到顾欣妍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空壶,走到门外叫了一声,立时,一个小内侍小跑着进来:“娘娘”
淑妃把空壶一伸,呵斥道:“怎么回事?没有水了不知道么?怎么办事的”
顾欣妍见状,飞快地看了安乐一眼,作了一个手势。安乐一直不错眼地盯着母妃,见状,调皮地点头,飞快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卷东西,从被子底下塞到了成帝的手里。又对着成帝眨了眨眼睛,叫了一声”父皇!”
门外的淑妃已经转过身子,见安乐已经跑回到顾欣妍的身边,拿起一茶杯,里面有半杯水,说要端给成帝喝去。忙一把拦住她,笑着说:“安乐,你父皇不能喝冷水呢。且等一等,叫他们去烧了。”
安乐想了一想,仰着头说:“那要等多久?”
淑妃说:“很快呢。”
安乐天真地说;“淑母妃,你去催一催,那些奴才会偷懒的。”淑妃一窒,看向顾欣妍。
顾欣妍忙虎起脸:“安乐,不得胡说。你父皇这里的奴才可是最勤劳不过的。对了,进来这么久,怎么没有看见李公公?他是老人了,难道真的躲懒去了?这不应该呀”
淑妃眼皮子一跳,见床上的成帝也向她看了过来,忙解释:“李公公前日跌了腿,正在养伤呢?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成帝忽然开口:“叫李德海来见我,就跌个腿,娇惯成这样了?就说我说的,瘸了,也给我呆在这儿”说着,大喘着气,一时话说多了,很累!
淑妃含糊应了一声,顾欣妍见状说:“皇上放心,待会妾身就去与李公公说,就说皇上说了,还是老人服侍着习惯,对不?”
安乐也跳着脚:“就是,就是,母妃,等会你别忘了,我会提醒你的。”
成帝点头笑着,淑妃见她们这样说了,撇了撇嘴,心道,看来,李德海那一跤跌得轻了,早知道,让他在床上躺着下不来才好。如今这样,真是麻烦。
想着,待会得找朱熙商量一下才好,莫叫人钻了空子。
须臾,成帝又合眼睡去。顾欣妍带着安乐与淑妃告辞。
几人身影一消失,床上的成帝蓦地睁开了眼睛,他颤巍巍地展开安乐塞到他手里的那卷纸
顾欣妍出了寝殿,就直奔李德海的住处。
李德海正坐在椅子上,懊恼地敲着自己的腿,真是不争气,皇上也不知怎么样了?这心里着实挂念。
顾欣妍进来时,李德海一楞,
忙站起来行礼:“贤妃娘娘”
顾欣妍笑吟吟地:“李公公,腿伤怎么样了可能走皇上那儿可是惦念得紧,今儿还说,要公公去他面前伺候呢可是,公公这”
她拿眼溜了一眼李德海的腿,意味不明地眨着眼睛。
李德海愕然,脑子一转,立时就站了起来:“娘娘放心,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走不快。没事,我也想念皇上呢。老奴就在一旁陪着皇上聊天解闷,也是使得的,跑腿的活儿自有那手脚利索地做去。小福子?明子?还不快过来?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去皇上那儿。”
他也是人精,自是从顾欣妍的话里听出了味道来,既然是成帝开了口,他是一刻都等不及了。立时催着手下的小太监去见成帝。他李德海可是大总管。这皇上怎么能离了他?再说,听说如今皇上的情况似乎不大好,虽然打探不到确实的消息,但凭他多年的浸淫,已经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信息。
听说,成帝的寝殿如今留守的都不是原来的人,俱是淑妃宫里的。这还了得?他知道如今二皇子监国,那还急什么?皇后娘娘竟也不管?
顾欣妍见他去了,抿唇一笑,随他去了。李德海现在去刚好,淑妃刚走,还来不及去找朱熙,李德海到底是如今的御前总管,那几个内侍不敢十分拦他的,只要让他见了成帝,那谁也不能让他再出来。如此更好,本来还担心成帝跟前没有得用的人,孤掌难鸣。现下有了李德海,好办多了。
她嘴角勾出一抹笑来,俯身抱起安乐,着实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孩子,真机灵!
今儿要不是她,这事还没有这么顺利。
安乐嘟着嘴说:“母妃,父皇要死了么?”
顾欣妍吓了一跳:“安乐听谁说的?”
安乐说:“我听到他们这么说的。”
顾欣妍问是谁,安乐却说不清楚,知说是几个内侍。顾欣妍心中发沉,成帝还活着,后宫竟然流传开这样的言论,可见,皇后也是无心治理了。
这边淑妃匆忙地回到宫中,叫人去请朱熙来。
朱熙正与几个臣子在御书房商议事情,听得淑妃叫他,知道定是有事情,匆匆地交代了几句,就随那个传话的内侍去了碧宵宫。
淑妃正等得焦急,见他来了,忙拉了他,把李德海的事情说了一编,说完,看着朱熙:“你说呢?都怪那个贤妃,要不是他提起,皇上怎么会想起这茬?他整天躺在那里,连说话都没力气,什么人伺候有甚区别?”
朱熙沉默了一会,外面一个小内侍跑了进来,叫声:“娘娘。”
淑妃奇怪地:“你怎么跑回来了?皇上那儿“
朱熙已经开口:“李德海已经去了。是么?”
淑妃张大了嘴,这动作还真快。
她着急了,怎么办?
朱熙眸色转深,在屋子内转了两圈,站住,对淑妃说:“无妨,既然李德海去了,就让他去好了。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这样反而不好。关键是,看好那个丽妃,只要不让她靠近父皇就成,这样,你在外围多布置些人手,只要它们几个靠近父皇,你就跟着。一刻不得离开。”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吐出句:“反正也没有几天了。我们且看看他们还能翻出什么大浪去?”(。)
(天津)
第一百二十三()
? 殿内,成帝看着李徳海,喘着气:“你说,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朕的大皇子三皇儿,都是,都是他们这些人你说,我这心里,可恨现在”说着,两眼往上翻,竟似喘不上来气,直着喉咙,脸孔憋得通红。
李德海忙上前轻轻拍着成帝的背,给他顺着气,一边心下也是万分惊骇。这大皇子与三皇子的事件竟然是陈太后与淑妃她们。难怪,当时,就二皇子毫发无伤,这真是
他看着面容憔悴,苟延残喘的成帝,焦急:这皇上两番遭受袭击,奈何一直查找不出幕后真凶,每每都是刚查到一点线索,就断了。原来如此。
成帝喘了一阵子气,才平静下来。他倒回床上,看着李德海。李德海靠近了,轻轻地:“皇上?那接下来,”
成帝眼神转犀利,定定地瞧着李德海,说:“你等下“
外面一个小内侍,悄悄地靠近低垂的帷幔,听得里面的声音渐小,不由踮起了脚,往里面凑过去
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记,他一抖,后面明公公一脸嬉笑地看着他,眼神却是冰冷:“看什么呢?”
他慌张地张嘴,刚发出了一个字:“我”
就见里面李总管忽转身,一脸阴鹜地瞅着他:“你听到了什么?说说”
一刻钟后,一个小内侍匆匆从成帝寝殿后门走出,后面两个合力抬着一个大袋子,三人一路拐进了后园,片刻听得一声响
傅芳菲正在阳华宫坐卧不宁,她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眼睛下面好大一块乌青。
那边还没有消息,东西已经托顾欣妍送了进去,只是,不知道成帝会如何处理?她心下忐忑,不知要如何办?或许只自己想岔了?左右那都是他的儿子,就算又怎样?如今的成帝,听顾欣妍说起,身体已经是破败不堪了,或许不是明日就是后日,在这种时候,他考虑得更多的恐怕是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不要旁落。至于这些,都过去了吧?只要是朱家子孙,能守住朱家江山就行她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坐不牢,不时地向门外张望。
“娘娘”沫儿急急地跑了来,喘了一口气说:“李公公来了!”
傅芳菲腾地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外面,沫儿抹了一把脸说:“不是,去越清宫了,叫娘娘过去呢。”
傅芳菲抬脚就往外走,沫儿忙小跑着跟上。
越清宫,李德海正和顾欣妍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小全子与富康机灵地在外面候着,见到傅芳菲,两人默默地转过身子去,当作没见到。
沫儿低着头,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越清宫的宫人们见到阳华宫的人都是这幅样子。环翠的死,对于众人来说,是刻骨的。虽当时说得是与周才人互殴致死的,顾欣妍对傅芳菲的态度,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定是与傅芳菲有关联。
到底是心里有了芥蒂,又怎会有好脸色?何况,顾欣妍对傅芳菲的态度是明显的不搭理。
傅芳菲竟也不恼,还是经常跑来。特别是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来。
见傅芳菲进来,李德海急忙站起身子行礼:“丽妃娘娘。”
傅芳菲摆手,双目焦急地盯着他:“公公免礼。皇上怎么样?那事”
李德海站起身子,靠近傅芳菲一步,悄悄地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到傅芳菲手里。
傅芳菲展开一看,是一枚铜符。她不解地看着李德海。
李德海俯耳悄声说了句,傅芳菲大喜,双目发光,用力攥紧手中的东西。
李德海见事已经办妥,转身欲回,走了两步又说:“现在事态紧急,娘娘这段时间护好五皇子,定要仔细再仔细,不然”
傅芳菲自然点头。
李德海又看了看顾欣妍,转身走了,他不明白,成帝为何要这样做
傅晨接到傅芳菲送出来的虎符,大喜,立时去往高府
高太傅双目定定地望着桌上这枚闪着暗光的铜符,心下五味交集:这是皇城禁卫军的虎符,拿此符可以号令四城共五千禁卫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赴皇宫,关死四面城门,就算外面无援军,也可以撑个至少十天。
况且,他们还有西北军,如果军队漏夜赶路,最快八天,就能到达京城。不过,不到万不得已,西北军不能动不然,边境又将动荡
如果三皇子没有受伤,又岂会发生这些?看了一眼一脸慎重的傳晨,心下一肃:这丽妃着实不可小觑,高晞月身为皇后,听说都不得靠近成帝的寝殿。
这傳芳菲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见到了成帝,而且还拿到了虎符。
看看精神抖擞的傅晨,又想到手握军权的傅玉衍,他想到自家,不由叹了一口气,心思翻转,又想到孙子高子亮,又重新振作:还好,高家这一辈还有一个出息的。只要丽妃肯提拔,肯给机会,还是
他心思电转,转眼间已经收拾好心情,对着傅晨拱手,:“傅大人,这边请,我们从长计议“
两人关在小书房,也不知商量了多久,间或有人进出,高正鹏亲自守在门口,紧紧盯着进出的人,一旁高子亮跟在后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日后的一个午后,成帝终伤重不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与此同时,皇二子朱熙主持丧礼,举国上下同哀,成帝英年早逝。
三日后,身披重孝的朱熙在大殿欲行登位之礼。
却被高皇后拦下,出示皇上的遗诏,历数皇二子朱熙的数条罪状。众臣哗然,纷纷离朱熙远远地:弑兄杀弟;残害忠良、科场舞弊哪一项都让人切齿,这样的人何以登上那至高的位子?
朱熙自是不服,当场摔了两个杯子,殿内埋伏的刀斧手一拥而入,团团围住众人。他早就知道,那有这么简单,高皇后一干人等竟然没有动作,特别是傅芳菲,安静得太诡异了,太反常了。他怎么能不做好准备?
大家大惊失色。有臣子当即慌乱了起来,摇摆不定。
高皇后双手击掌数声,立时,门外一片脚步声传来,殿门洞开,冲进一对铁甲军士,正是御前侍卫军,众人从大开的殿门望出去,发现全是军士,那是皇城守卫军,正双膝跪地,齐声呐喊:“恭迎五皇子殿下”
殿外,傅芳菲一手牵着头戴玉冠的朱启,缓缓踏入。
朱启目不斜视,跟着母妃进入大殿,众人自觉让开一条通道。一旁的二皇子早被几个侍卫扭在一边动弹不得。淑妃跌坐在椅子上惊惧地看着傅芳菲、高皇后,眼睛里似要喷出火来。她想不通:不是一切都顺利么?怎会这样子?她的熙儿不是皇帝吗?这个五皇子又是怎么事情?他才十岁,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当皇帝?这不是笑话吗?
她歇斯底里地环视着殿上众人,看他们对朱启三拜九叩,心内叫嚣:疯了,都疯了。他们都是疯子。
她转头看着傅芳菲,见她满脸笑容,正在扶起朱启。还有高皇后,也坐在那高高的宝座上,满眼慈爱地望着朱启,忽然明白过来:她们这是早就算计好的,高家与傅家联手了。她算来算去,竟然忽略了这一条。她眼里流出泪来,天意,都是天意呐。
怔怔地坐在了地上,看着高皇后一挥手,几个军士拉朱熙出去,她才惊叫起来,爬了起来就要冲出去。却被人一把按了回来。有个内侍不客气地揪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她踉跄了一下,扑倒在地,头发散了一地,耳旁闻得窃窃的私语声。
她听不真切,只是一门心思的担心:他们要把她的熙儿带到哪里去?是要杀了吗?她的熙儿,她的皇儿
顾欣妍在一边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心里默不作声,她心里惊涛骇浪:皇位更替,就在眼前。没有想像当中的血腥,也没有大片的杀戳。这样挺好。
她不后悔,当她拿出那道圣旨,她没有去要挟傅芳菲,就这么干脆地拿了出来。傅芳菲都惊愕地盯着她,要是她,必会拿这道遗诏来和他讲条件吧?毕竟,她真要这样做,无可厚非。但顾欣妍没有,她就这么波澜不惊地拿给了高皇后。
她想得很直接:只要不流血,能够平稳过度,尽量少死人。她不想一场皇位更替,让一些无辜的家庭卷入。
看着朱启端庄坐在上面,俨然一幅小大人样子:心内恍然,这是大庸国的新一任的少年天子。这天变了。
安乐紧紧拉着顾欣妍的手,轻声说:“母妃,五哥哥是皇帝了么?那我以后还能与他玩么?”
顾欣妍一笑,是呵,皇帝。她说:“可能吧!”(。)
(天津)
第一百二十四()
? 永元初年,新帝即位。改年号为永元。
少帝朱启年幼,两宫太后商议,由高太傅任帝师,傅晨等四部尚书辅佐国事。
其余亲王均在皇城周围五十里之内建府,无诏,不得离京。并皇子成年之前,无诏不得进宫。
三皇子朱晟因腿有疾,特许可进出皇宫。
这日,朱晟进宫看望高太后,高太后正在与朝阳长公主在看鱼,朝阳很是高兴,正手抓鱼食,在跳着脚喂鱼。高太后笑眯眯地看着满脸欢笑的高阳,神情怡然。
看到朱晟进来,转脸笑着:“晟儿来了!”
高阳也跑了过来,笑着叫:“哥哥。”
朱晟含笑抱起朝阳,亲了一口,,温声问:“在喂鱼呢。哥哥来帮你。”
顾欣妍带着安乐在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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