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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海啸却没见过她微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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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那里,回看。

    透过打开的围墙门,戈樾琇看到穿着帆布鞋的四只脚,四只脚鞋头相对,隔着约两个脚步左右距离,男式帆布鞋是深色牛仔布料,女式帆布鞋是浅色牛仔布料。

    人配,鞋子也配。

    掉头,这一次脚步做了正确的选择,往着那扇门。

    推开门,往自己房间。

    打开房间,把自己的身体往床上重重一甩,背朝门口,看着窗外发呆,看完窗外发呆后看天花板发呆。

    天花板看烦了看窗帘,窗帘没看头了开始数数。

    一棵面包树、两个玉米棒、三朵向日葵九十七次龙卷风、九十八只大白鲨、九十九只深海幽灵、一百一百

    呼吸困难,满头大汗。

    “一百颗星星。”很是温柔的声线在她耳畔。

    那是顾澜生的声音。

    “戈樾琇,没有龙卷风、没有大白鲨、没有深海幽灵,只有星星,一颗星星,两颗星星”还是顾澜生的声音。

    顾澜生。

    顾澜生真是解救于戈樾琇地狱的天使。

    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闭上眼睛。

    眼睛刚闭上,开门声响起,轻轻的脚步声来到床前,低低叫了一声“戈樾琇”。

    没有应答。

    小会时间,关门声响起。

    周遭静寂成一片。

    “戈樾琇,快睡觉。”有人在她耳边柔声说着。

    嗯,戈樾琇,快睡觉。

    好好睡上一觉。

    什么都回来了,骄傲、虚伪、任性、防卫、自私都会统统回来的。

    再睁眼睛时,天已经黑了。

    看来她这一觉还挺长。

    打开灯,差不多七点半时间。

    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整理完头发,收拾房间时戈樾琇看到那只吉梗花耳环,还放在她早上随手搁下的地方。

    盯着那只耳环足足看了不下三秒,脑子努力去想象,这只耳环戴在那位抹茶色的女孩耳朵时的模样。

    耳环从一开始是宋猷烈打算送给那位抹茶女孩的。

    较为遗憾地是,她没能凭想象拼凑出吉梗花耳环戴在女孩耳朵上的模样。

    但戈樾琇相信,一定会非常合适。

    戴着心上人送的耳环,抹茶女孩一天天成长,十八岁生日,二十岁生日,又一个春去秋来,女孩长成亭亭身姿的大姑娘。

    凑过去一看。

    眼眸潮湿成一片,长成大姑娘的抹茶女孩剪短了头发,站在烛台树下,手里拿着花。

    有一句话是这么讲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看来,她的甜莓还是忘不了最初他想送耳环的女孩。

    五月女孩也不错呢,戈樾琇想。

    把耳环放回包里,一百美元的手镯还戴在手上呢,脱下了手镯。

    有些错误,犯一次已经够了。

    有些的错误犯一次就足以劳筋伤骨。

    对着窗外,深深呼出一口气。

    打开房间门。

    整个房子灯火通明,从餐厅传来男女低低说话声,侧耳听,语气轻松融洽,放轻脚步。

    站在餐厅门口,清咳一声,正在布置晚餐的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

    触到宋猷烈的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冲着五月女孩笑。

    女孩一呆,片刻,还以微笑。

    五月女孩冲她微笑时,宋猷烈已来到她面前,说了一句“饿了吧。”

    点头,的确,她是饿了。

    今天晚上终于不是番茄意大利面了。

    餐桌上的菜色一看就不是来自于宋猷烈之手,北京炸酱面看着很地道,炸酱面配番茄白菜汤,这是老北京人喜欢的配菜方式。

    看来,五月女孩是北京人。

    她也是半个北京妞来着,给五月女孩的笑容弧度加深了一些。

    戈樾琇在五月女孩对面座位坐了下来,刚坐下,宋猷烈就坐上了她左边座位上,五月女孩看了宋猷烈一眼,低头。

    片刻,再抬起。

    一顿晚餐下来,五月女孩双颊已失去之前的红晕,想必,炸酱面也是勉勉强强吃完,也许,她的勇气只能到处为止了。

    因好奇和心上人拉拉扯扯的女人是谁,在明知不可行的情况下,跟着心上人来到他家里。一门心思想从心上人口中得到解释,强打精神赔上笑脸,一颗心七上八下,好不容易等来那女人的露脸,原本以为心上人会为二人作介绍,但心上人非但没有,还和那女人坐在一起:这是一种暗示行为吗。

    一顿晚餐下来,炸酱面味道怎么样她压根不清楚,她只知道心上人是先给那女人倒的水,虽然,他也给她倒水了。

    到了这个时候,勇气已是所剩无几。

    一点自尊支撑着她把炸酱面吃完,吃完炸酱面,从座位站起来,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

    再不离开的话,眼眶里的眼泪说不定就掉落了下来。

    二十出头的姑娘,对待感情的表现力还是有所欠缺,敏感且脆弱。

    五月女孩站了起来。

    戈樾琇没给她提出告辞的机会,笑着说:“我应该还缺你一个道歉。”

    “啊——”

    “电梯、玩具枪、换装舞会。”戈樾琇给了几个关键词。

    “啊?”五月女孩一脸茫然看着她。

    那天在电梯里的表现很机灵来着,这会儿怎么反应这么迟钝,看来真是方寸大乱了。

    “那天在电梯里用枪指着你头的人是我。”带着一点洋洋自得的语气。

    “原来原来是你。”

    戈樾琇站了起来,朝五月女孩微微欠腰,正经八百道起歉来:“对于那天在电梯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

    片刻。

    “没事,没事”五月女孩摇着手,她似乎从这突如其来的小插曲中嗅到别样的事态发展,表情没再像之前那般刻板。

    好了,道歉完了,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的时候了。

    在自我介绍之前,她得好好斟酌一下用词。

    还没等戈樾琇理出简洁顺畅的自我介绍方案,宋猷烈就冷冷叱喝:“戈樾琇。”

    “干嘛?”瞪了他一眼。

    明白了,她的甜莓这是怕她捣乱,就像她上次破坏他和抹茶女孩的好事;她的甜莓可是在怕她忽然间蹦出“啊,我是他的同居人”类似这样的话吗?

    不,不会。

    戈樾琇不会再干那种傻事了。

    宋猷烈脸色凝重,眼神更是带着满满警告,还是最高级别的红色预警。

    以为光警告眼神吗?不,此时此刻,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痛感让戈樾琇呼吸困难,手掌心冒汗,胃部翻江倒海。

    庆幸地是,餐巾挡住了两双紧紧握住的手。

    侧过脸,面对着五月女孩。

    说:“我叫戈樾琇。”

    自我介绍时用的是中文,五月女孩档案说了,中文是她的母语。

    疼,疼死了。

    从手腕处传来的更盛,心里怀疑,她若是再开口,她的骨头会因无法承受那力道,化成灰。

    天地良心,她现在也在承受着内心煎熬。

    面对五月女孩。

    缓缓开口:“我叫戈樾琇,是宋猷烈的表姐。”

    贺竺和贺烟是姐妹,戈樾琇是贺竺的孩子;宋猷烈是贺烟的孩子,按中国传统亲属关系,她和宋猷烈是表姐弟。

    她叫贺知章“外公”;宋猷烈也叫贺知章“外公”。

    她的外公总是不厌其烦在她耳边唠叨“坨坨,你要是能有阿烈十分之一懂事,不,是百分之一懂事外公就知足了。”

    以前,这念叨要是让她烦了,她就会去找宋猷烈麻烦,找宋猷烈麻烦的方式现在想想应该被归结为“另类”。

    现在呢?

    外公,现在坨坨懂事不。

    你看,她都不给阿烈做添堵的事情。

    扣住她手腕的手松开。

    戈樾琇大大松下一口气,刚刚她疼得眼泪都差点掉落了。

    微笑看着五月女孩。

    她的这番自我介绍宛如仙丹妙药,前一秒还煞白的脸这一秒迅速变得红扑扑,红得都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也在瞬间被注入活力,眼里眉梢流光溢彩,顾盼生辉。

    声音更是脆生生的:“很高兴认识你,我的英文名字相信你已经清楚,但我的中文名字你一定不知道。”

    女孩伸出手。

    眼娇声俏:“我的中文名字叫做张纯情,弓长张,纯粹的纯,情感的情。”

    张纯情?这张脸倒是很符合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套在那位抹茶女孩身上也应该很合适吧,戈樾琇想。

    看着停在空中的手。

    手的主人正眨巴眼睛瞅着她,细看,可以窥见她眉宇间丝丝讨好:眼前的女人是心上人的表姐,可她刚刚都干了什么,以那种心态去怀疑眼前的人,真真是太不应该,丝丝讨好中又凭添一点愧疚之感。

    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缓缓伸手。

    戈樾琇和张纯情没能成功握上手,因为宋猷烈抢在她之前拉起张纯情的手。

    他的手白皙修长,她的手白皙秀气。

    人配,鞋配,手也配。

    张纯情走了。

    离开前张纯情还趁着宋猷烈去拿车钥匙稍微卖弄一下她的小聪明“我猜,你和宋猷宋先生从小关系一定很好,所以,你们偶尔会来一场比较另类的见面方式,我猜,当时指着我头的是一把。”

    看看,这么迫不及待想和她套交情了。

    “你猜得没错。”莞尔。

    “你笑起来真好看。”语气很像一回事。

    “只是笑起来好看吗?”

    “头发也漂亮。”想起什么,补充到,“当然,脸也漂亮。”

    夸她脸漂亮时目光却是放在她胸前,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也许想顺道夸一下心上人表姐的身材,可联想到自己的,最终,带着一点点微妙的心态咽下了话。

    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到了一定境界的话,据说可以掌握到一定的读心技能。

    宋猷烈送张纯情回家了,她以宋猷烈表姐的身份也装模作样了一番。

    面对她好言好语追上去叮嘱“开车小心一点”宋猷烈冷若冰霜。

    从“电梯事件”以及几个小时前门口的“拉拉扯扯”的行为都足以告诉外人,那表姐弟两感情很好。

    可不能穿帮,抬手作势要打他,手连他衬衫边还没碰着,就被一掌推开。

    好家伙,那一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好吧,就当是再一次让人看笑话了,灰头土脸爬起。

    狠狠瞪了宋猷烈一眼,目送宋猷烈打开副驾驶车门,张纯情眉笑眼笑弯腰,想起什么,隔空抛来一句:“你要是想找人陪你逛街,可以找宋猷烈要我的电话号。”

    这会,不是宋先生了。

    “好。”回答。

    “再见。”她和她挥手。

    “再见。”微笑注目,做出挥手动作。

    眨眼功夫,车子消失在平原上。

    慢吞吞转身,慢吞吞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着,她要不要回房间收拾行李,一走了之,反正,这事情她常干。

    可,她的护照身份证记者证卡都不在她手上,她要往哪里走?而且,这里是叫不到车。

    回到房间,戈樾琇还是想不出一个头绪来。

    烦死了,想当一回好人怎么这么难。

    脸深深埋在被单里。

    周遭静寂。

    “别找借口了,胆小鬼。”一个声音忽然间冒了出来。

    是谁?

    睁开眼睛,十二岁的戈樾琇站在梧桐树下。

    枕头朝那个方位砸去。

    “滚,戈樾琇已经长大了,长大了!不是十二岁,更不是十六岁,是二十六岁!”

    十二岁的戈樾琇还是站在梧桐树下,直勾勾看着她。

    把自己的身体藏在被单里头。

    从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似乎一秒也未曾消失过,都蔓延至心里,五脏六腑揪着,那感觉像一名胃部千疮百孔的患者病发时。

    会不会,她就这样痛死。

    思绪陷入混沌。

    也许她是睡着了,也许是休克过去了。

    世界陷入黑暗。

    眼帘伴随回归的思绪掀开。

    从阳台处传来的那一点猩红是房间唯一的光源,看得她眼睛一阵刺痛。161

第60章 回忆杀 猫吃了金丝雀() 
半夜;戈樾琇醒来。

    从阳台处传来的那点猩红是房间唯一光源,看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没多想;从床上起身;打开阳台门。

    发现,有个人站在她阳台上;她房间是反锁来着;怎么他跑到她阳台来了;再一想;宋猷烈要到她阳台来太容易了。

    他房间也有阳台;怎么跑到她阳台来抽烟了。

    还有,抽烟对身体不好。

    手已于她思想之前,去抢他的烟。

    他一个反手;她的身体轻飘飘往着阳台外,腰以倒v姿势被动挂在阳台沿上,脚离地面;上半身垂落至阳台外侧。

    半空中抖动的长发告知她;只要宋猷烈稍微一用力,她就像会像那年妈妈一样。

    这里是三楼,死不了的话,断胳膊断腿应该不成问题。

    对于死亡;戈樾琇还是有一点点敬畏的。

    双手紧紧抓住阳台沿。

    他再一个发力。

    离地的脚尖往着天空,眼看着她要以一种倒栽葱的方式扑向地面;手一抖从阳台脱离;求生本能让它们在半空中挣扎;徒劳想抓住些什么。

    最后关头,宋猷烈腿压住她的脚,身体被稳定在阳台沿上,但手已经够不到任何物件,唯有和头发一起下垂,从喉咙口艰难挤出:宋宋猷烈。

    倒着看宋猷烈。

    他身体微微往她倾斜,形成俯瞰之状,那声“戈樾琇”带着沙涩。

    “千万不要怀疑此时此刻宋猷烈想弄死戈樾琇的决心,很好玩吗?戈樾琇,很好玩吗?”

    眼泪横向,夜风轻飘飘把它们从她眼角带走。

    “不就是脸蛋还算能看,不就是头发比较顺眼,不就是胸部大一点吗?”

    又有眼泪从眼角飞走。

    她眼角处的眼泪被风带走了,而掉落在她鼻尖上的那滴液体是怎么一回事?

    垂立的双手往上,是想要去触摸他吗?不知道,不知道。

    “妈妈生日,连续三年,我以学习忙以工作太多只让人送去礼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外公’我更愿意称之他为‘老先生’,拒绝见妈妈,把自己外公称之为‘老先生’关于这两个现象一直不承认是为了你,戈樾琇那么可恶,怎么可能?!”

    “戈樾琇,你要知道,你有精神病患者可以当借口,而我没有,什么可以触碰什么不能去触碰,明文规定,条框约束,即使是这样还是每天想亲想摸自己的表姐。”

    第二滴液体从天空垂直掉落,这次落于她嘴角处。

    胃痛感又来了,天翻地覆。

    在天翻地覆中,逢年中国传统节日,外公从他的助手接过平安红包,平安红包坨坨一个,阿烈一个,“谢谢外公。”她的脆生生的,他的则低沉些。

    难得有一个闲暇时间,外公左手拉着她右手拉着他,在唐人街时遇到老朋友,乐呵呵介绍,这是我的外孙和外孙女,遇到的人要是外国面孔的话,总是啧啧赞美“我的上帝,他们可真漂亮。”要是遇到东方面孔,则“你一定是姐姐,他一定是弟弟”。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被老头子拉在手里的男孩个头一下子超过了女孩,最开始,只是高过一点点而已

    现在,现在已经高过很多了。

    “戈樾琇,”他又朝着她靠近一点点,“昨天早上,你一定看到厨房掉落的那些碎片,我相信你很希望那是夜晚小动物们的行为,但很遗憾不是,厨房里掉落的碎片是你的杰作,当时我们衣服都来不及脱,至于昨晚,需要我告诉你,我们用掉了几个套吗?嗯?戈樾琇,好玩吗?很好玩吗?”

    摇头,拼命摇头。

    宋猷烈这个的混蛋,她要揍他,他在胡说八道。

    “细节、时间、地点”

    不,不不!

    “闭嘴,宋猷烈你闭嘴。”大力挣扎,眼眶有泪液不断溢出,拼命摇头,挣扎不过了就破口大骂,混蛋,你干脆松手好了,让可恶的戈樾琇找她妈妈团聚去,光骂又这么够,她还得伸脚踹他。力气大得吓人,她一只脚当真挣脱了他,但伴随这个动作,她身体往下坠落——

    下一秒,即将往下坠的身体被提起。

    一如那年,他把她从水里拽出,在她以为触碰到死亡时。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他身上,以为他还任凭她打吗,别做梦了,他更凶,揪住她的衣领,把她大力拽离阳台栏,接住她扑向他的拳头,一个反剪,混蛋,肩膀差点脱臼了,手动不了了,伸腿,此举更是让他逮到了时间差,单腿从她双腿间穿入,他在开她房间的阳台门,混蛋,开她房间阳台门做什么。

    打开阳台门,把她的身体狠狠钉在墙上,黯哑的声线在黑暗中越发咄咄逼人,愤怒中带着纠结:“不就是脸蛋还算能看,不就是头发比较顺眼,不就是胸部大一点吗?””

    阳台门关上,唇齿交缠。

    半梦半醒间,戈樾琇被细微的声响惊醒。

    眼睫毛抖啊抖啊,掀开。

    淡淡曙光中,是色彩柔和的墙和天花板。

    她脸正对这房间门,她睡觉时脸不喜欢面对房间门。

    一个翻身。

    就那么猝不及防地——

    瞅着她的眼眸让她慌张。

    宋猷烈这么会和她同在一张床,她这一定是在做梦。

    重新闭上眼睛。

    温温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扑在她脸上,伴随着细细碎碎的声响。

    继续闭上眼睛,紧紧闭着眼睛。

    只是呵,眼睫毛不听使唤抖动起来,紧咬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线,现在是在做梦,是的,现在在做梦。梦里他很坏,坏透了,不给一丝一毫空间,“喜欢吗?”他低声问她,紧咬着嘴唇。“喜欢这样吗?嗯?”声音更低,更沉,他孜孜不倦,而她已经无力去抵抗。

    “戈樾琇。”温柔唤着。

    就就要应答出了。

    但不能应答,一定不能去应答,她在梦里提醒着自己,但紧咬着的嘴唇松开“嗯。”

    “喜欢吗?”他以温柔嗓音,“回答我,就像昨晚回答我一样。”

    昨晚啊暗沉的夜里,阳台门在砰砰作响着,手紧紧攀住他肩膀,他们就像两个孩子一样在讨论着“戈樾琇,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喜欢。”“戈樾琇,喜欢我这样对你吗?”“喜欢,混蛋。”“表姐,喜欢我这样对你吗?”“都说喜欢了,混蛋。”

    “表姐,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喜欢。”

    那声“喜欢”从口中溢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梦。

    睁开眼睛。

    淡淡的曙光中,他眼神幽冷。

    打了一个冷颤。

    会打冷颤应该不是梦,对吧。

    他看着她,不容许她眼睛有人会躲避,手一扯。

    盖在她身上的被单缓缓滑落,身体一览无余展现在他面前。

    “早安,表姐。”冷冷的眼眸注视着她,声音却是温柔极了。

    逐渐,眼眸蒙上淡淡浮光。

    在浮光中注视着他。

    你看,不仅是她在使坏,他也很会使坏。

    注视着他。

    这世界有美好的缘分也有恶毒的缘分,戈樾琇和宋猷烈就是恶毒的缘分。

    这恶毒的缘分到底是始于什么时候呢?

    是那个雷电雨交加的夜晚?

    雷电交加的夜晚,女孩从噩梦中醒来,想要从亲爱的小姨那里寻求抚慰。

    女孩没在小姨房间找到小姨,倒是在爸爸的书房看到小姨。

    灯光从四分之一门缝渗透出,她站在门外瞅了一会儿。

    窗外,雷声夹着雨声。

    长长的睡衣裙摆在地上拖行着,无声无息,女孩来到另外一扇房间门,房间里住着小姨的心肝宝贝,从格陵兰岛来的漂亮男孩。

    站在那扇房间门外,一颗心平静得出奇。

    平静打开那扇房间门。

    是从那个晚上开始的吗?

    戈樾琇也不清楚。

    也许更早。

    关于格陵兰岛来的孩子,就像她在十二岁那年妈妈生日时穿的白色纱裙,怎么看都不对劲,一直到那颗鸟屎掉落。

    戈樾琇是那颗破坏完美裙子的鸟屎。

    占有欲和破坏欲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蠢蠢欲动着。

    …………回忆杀。猫吃了金丝雀………

    南开普敦有一个乔治镇,乔治镇是戈樾琇眼中的童话王国。

    “贺竺和贺兰是乔治镇最漂亮的女人”,“戈鸿煊是乔治镇的国王”,“宋猷烈是乔治镇最好看的小子”这个戈樾琇给予和她最亲近的四个人的定位。

    和戈樾琇最亲近的有四个人:妈妈、爸爸、小姨、宋猷烈。

    宋猷烈有双重定位:乔治镇最好看的小子,她的甜莓。

    在宋猷烈还没有来之前,戈樾琇阅读过关于格兰陵岛的相关知识,对于那种终年被冰雪覆盖的岛屿她充满了向往。

    有一天,一名叫做贺烟的女人带着从格兰陵岛出生的孩子来到她面前,这把她乐坏了。

    格兰陵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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