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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爱:南岳北关-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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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皮皮拉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个鸡蛋; “你在看什么?”

    “小波的照片。”

    皮皮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波?”

    “贺兰波呀。”

    没等皮皮瞪他一眼,贺兰觿先瞪了她一下; 好像她不记得这个名字特别不应该似的。皮皮以为他在恶作剧,走到身边一看; 手机上真有一张黑白的b超照片。她立即嚷嚷起来:“哎哎哎,这照片我还没见过呢!不像话!原庆怎么可以没征求我同意; 私自把人家的b超照片发给你?没见过这么把病人隐私拿去巴结人的!”

    皮皮对原庆的印象本来挺好,这么一来,顿时减了几分。永野出生苦、级别低、为出头不得不四处钻营也就罢了。这原庆明明一副高知的样子; 居然也这么没原则?

    “第一; 我是孩子他爹; 我有权看;”贺兰觿两眼望天; “第二; 不是巴结,是亲戚。原庆是我表弟,顺手就给我发过来了。”

    皮皮张大了口,半天合不拢。就在c城冒出一大堆狐族之后,祭司大人这边又冒出了一堆亲戚:有被青桑扶持但不见踪影的堂兄贺兰翚。有准备在北关待命继位的另一位堂兄贺兰翾。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表弟原庆。这些人贺兰觿从未提起过,以至于皮皮一直以为整个狐族只有两个“贺兰”,一个是狐帝,一个是他。

    不过贺兰觿从不爱提起往事,也不愿皮皮过多地介入狐族,她又释然了。

    “我也要看。”皮皮将头凑到手机跟前,仔细看了半天,照片是黑白的,很不清晰,隐约有几排扇形的打描线,依稀是个子宫的样子,中间有个腰豆大的黑点,里面什么也没有。

    “你说的小波……在哪儿?”皮皮将照片放大了三倍,清晰度更差了,干脆一片模糊。

    “我也没找到,”贺兰觿语气很遗憾,“还没成形呢。”

    皮皮“嗤”地一声笑了:“那你这么早起名字?”

    “不早,我喜欢名正言顺。”他接过她手中的鸡蛋,“我来吧。”

    皮皮坐在桌前,愣了两秒,心里嘀咕:祭司大人这是要亲手给我做早饭么?

    以前贺兰觿白天看不见,又只吃花,而且倾向于吃新鲜的或者冰冻的,所以浑身上下不见一点烟火气,连呼吸和汗味都带着花香。她从没见过贺兰觿做饭。

    皮皮跟着他走到灶台边,看见他拿出一只小锅,洗了洗,点上煤气,在上面倒了几滴油,很熟练地将一个鸡蛋打到锅中。

    站在他的身边,肩膀几乎挨着,不知为什么,皮皮的脸又红了,心也跳得厉害,小腹里的魅珠立即发生感应,全身仿佛揣着一锅热豆子,一时间心绪翻腾,紧张得脖子都硬了,不好意思看他。

    记忆中,她与祭司大人的“家庭生活”连一天都没过上。拿了结婚证的当天就去了西安,在农场办完事就分开了。再见面时因为家麟吵架,好不容易合好如初他又受伤了,直到最后被打成原形回到北极,一路沟沟坎坎、起起落落——正经的好日子一天也没有。

    锅中的蛋白渐渐凝固,贺兰觿摇了摇,忽然往上一抖,荷包蛋在空中翻了个儿,“啪”地一下掉到地上。

    “哦!”

    没料到恢复视力的祭司大人煎鸡蛋还是这么不给力,皮皮也窘了,忙道:“没事没事。”

    贺兰觿筷子将鸡蛋夹起来,扔进垃圾桶,又去打第二只鸡蛋,叹道:“这辈子我就煎过三次鸡蛋,有两次都掉到地上,运气好差。皮皮你说——”

    他自顾自地说着,冷不防一回头,看见皮皮默默地看着那只锅,啪嗒啪嗒地掉眼泪。他连忙问道:“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轻轻地摇头,仍然不停地流泪,过了片刻,停止抽泣,吸了吸鼻子:“我没告诉过你这些。”

    “你没告诉过我……哪些?”他一头雾水。

    “我没告诉过你……以前,就在这里,你给我煎过鸡蛋。那时候你看不见,也是这样一翻,鸡蛋掉在地上了。”

    他笑了,点点头:“对的。”

    “所以你都想起来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指帮她抹掉了两颗泪珠,轻轻地吻了她一下:“皮皮,你不能留在我身边,太危险。我很讨厌点瞳术,本来不想找青旗的,但我真的很需要忘掉你。”

    “我不许你忘记我。”她安静地用目光锁着他的脸,“我也不会离开你。”

    “可是——”他想说什么,顿了顿,用力地抿了抿嘴,把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她按住了他的嘴唇:“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咱们一起想办法,嗯?”

    “我没经历过这样的事,皮皮,”贺兰觿摇了摇头,“现在我完全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想到我会变沙澜族那种样子,会把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吃掉,我就——”

    她立即打断了他:“嘿,别这么想——不会的,你不会的。”她『摸』着他的脸,目光轻柔,“我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就算是……就算是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也不会怪你。——我愿意。贺兰觿,我愿意。”

    “我不愿意。”他用力地摇头,“你必须要离开这里,带上你的家人。想去哪个国家?我来给你安排……”

    “我不走。”她的声音很坚定,“就留在你身边。无论出现什么后果我都接受。”

    他的目光微冷,如遥远的星辰,就这样长久地凝神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而她的眸子如春水般清澈明亮,一览无余。

    “关皮皮,”他苦笑一声,“你一定要让我当禽兽么?”

    “你本来就是。”

    他腮帮子硬了硬,沉着脸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放进碟子:“蛋煎糊了。”

    “我吃。”她将鸡蛋一口吞下,用力地嚼了嚼,煎糊的蛋是苦的,她就着一杯水强咽了下去。

    正在这时,她闻到了一股很怪的气味,不禁向着空中嗅了嗅:“什么味儿啊?贺兰觿,厨房里没有死老鼠吧?”

    其实这味儿她刚进屋就闻到了,只是没有现在这样强烈。

    贺兰觿没有吭声,从冰箱里端出一盒花瓣一面吃一面思索。皮皮四处查看,终于发现奇怪的气味来自餐桌上的花瓶。

    花瓶里的花不知何时被人换掉了,变成了绢花。手工很精致,但毕竟是假的。这老宅的后院是个巨大的花园,还有温室。一年四季任何时候都不缺花,所以宅中的花瓶从来不会放假花。

    “这花怎么换了?”皮皮一把将花抓了出来,发现花瓶里泡着半瓶血……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血,已经发黑了,发出一股明显的腥气。

    她吓了一跳,赶紧把花放了回去,将瓶子里的血遮住:“贺兰觿,这是什么?”

    “狗血。”贺兰觿声音淡定,“希望你不要介意它的气味。”

    皮皮呆了一下,拿眼将屋子仔细一扫,立即发现门上的钉子挂着一只喜鹊的干尸。

    她的脸顿时白了:“你吞了多少颗牛黄解毒丸?”

    狐族最怕人间的三样东西:雄黄、狗血、和死去的喜鹊。在古书里常被道士们用来魇禳作法,驱妖伏魔。

    祭司大人这是自己诅咒自己么?

    见她一脸惊惶,贺兰觿拍了拍她的脸:“别担心,这些都弄不死我,只会降低我的功力,至少在我发作的时候你有时间逃跑。”

    说罢又叹了一声:“就算这样,你多半也跑不掉……我只是希望它们能帮我克制住自己。或许这些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皮皮的心忽然变得很沉重,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三样凶物莫说沾身,只要靠近都会令狐人大伤元气,功力低的会有灭顶之灾。以前自己怀疑贺兰吃人,还曾经打算用它们“灭掉”他呢。后来才知道,这些东西虽会严重地影响到贺兰觿的功力与食欲,却不能像龙膏或者照石那样将他立即消灭。每当和皮皮在一起的时候,贺兰都会事先服用微量的牛黄解毒丸,以免两情相悦时伤害到她。

    可是如今的南岳一点也不太平,作为首领的他随时都要准备战斗。为了皮皮降低自己的功力,无异于自掘坟墓……

    “贺兰觿,你不能这么做,”皮皮将狗血倒进水池,用清水将花瓶反复冲洗。又找到一根棍子将喜鹊撩下来,埋到门外的土中,“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他默默地看着她,摇摇头。

    “要不,”皮皮想了想,“先把我的肝切除一部分给你吃掉,或许就免疫了呢?”

    “皮皮你怀孕了,这个时候不能做手术。而且我要是吃了你的肝脏,哪怕是一小部分,尝到了甜头只会更想吃。”

    皮皮急着抓了抓脑袋:“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没有,”贺兰觿站起来,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要么我走,要么你走。现在南岳的局势太『乱』,我走不了,也不应该走,所以——”

    “我也不走。”

    贺兰觿两眼看天:“关皮皮,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听明白了。我不走。”

    祭司大人的声音开始绝望:“关皮皮——”

    “就算被你吃了我也不走。”皮皮一字一字地道,“不开玩笑。”

    “你是在赌吗?”贺兰觿来气了,“赌我不会吃你?你忘了陶家麟是怎么死的?”

    “没忘。如果我也有这一天,我认了。”

    “关皮皮,”贺兰觿忍不住吼道,“你究竟想干嘛?找死吗!”

    “跟你做夫妻。”

第23章() 
c城艺术博物馆座落在青年路3号; 是个蝴蝶形状的建筑。c城在全国虽偏居一隅; 但盛产艺术家; 尤其是画家,全国最知名的三大美院就有一个在c城。由于艺术博物馆的主要馆藏是当代艺术,展品以抽象派居多; 门票又贵,唐晚荻从来没有去过。

    修鱼清去世后; 她带着修鱼家的男人又去抓了两天的蚯蚓,决定把换来的钱分成三份; 一分交房租,一份日用; 一份备急。房东不在本地,每月只是上网查看租金是否到账; 所以火灾的事暂且不说。院子里的两棵大树,烧死的香椿被修鱼稷和方雷盛锯成几段后搬走了。唐晚荻从一家农场买了一株年轻的香椿种了回去。虽然树干还不如胳膊粗; 多少是个补救,至少减轻一下房东的愤怒。烧伤的槐树; 发黑的树枝切掉了,烧焦的树皮也刮了,看上去明显左右不均; 好在这树本来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狐族这边也没有放过他们; 次日原庆过来采集了三位狼人包括唐晚荻的血样; 之后通知说没有感染; 但勒令狼族三日之内务必离开南岳。对于这些,修鱼一家自然当作耳旁风,当晚修鱼靖就和方雷盛一起抓蚯蚓去了,留下修鱼稷继续养伤。

    然而照料过修鱼稷的唐晚荻被他身上那些洞吓得不轻。虽有止血的膏『药』,这两天换绷带,仍有不少余血流出,伴随着一些脓『液』,显然伤势并未好转。她悄悄地问了方雷盛才知道,狼族普遍忌讳天狐的咬伤,但贺兰觿还不是天狐,几年前又被北关大祭司打回过原形,修行离天狐就更远了。所以这伤固然不可小觑,修鱼稷体力强壮,早晚能愈合。

    这日唐晚荻带着修鱼稷去市中心的劳务市场找工作,帮他填了各种表格,回来路上路过艺术博物馆,正巧展出本市着名水彩画大师方亮功的“花之招展”系列,一整条马路包括博物馆的大门都张贴着广告,修鱼稷走到博物馆的门口,在巨幅海报面前站住了。

    “怎么?”唐晚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喜欢画画?”

    修鱼稷人高马大,衣衫褴褛,在大马路上走特别显眼。唐晚荻觉得,只要稍微地打扮一下,换一套衣服,他就会显得特别帅。但这个钱如果是自己来掏,是不是有点儿掉架?于是也就没提,但每每走在他身边看见旁人鄙视的目光,心里总会涌起一丝愧疚,仿佛辜负了春光。

    修鱼稷点头:“你喜欢吗?”

    “中学的时候喜欢过,当时还想考美院呢,家里没钱。”

    “进去看看?”

    唐晚荻顿了一下,这家博物馆的门票在c城所有博物馆中最贵,现在狼族三人的经济情况是出多入少,万一房东知道失过火还不清楚要赔多少,理应尽量节俭。但她忍住了没说,想着修鱼一家进入c城也怪可怜的,除了打工就是打架,一个夜晚死掉两个,就没过过一天的省心日子。修鱼稷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敢休息,还要跟着她出来找工作,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黑中介,心里一软,决定依他一回,于是说:“行,在这等着,我去买票。”

    “看画还要掏钱?”修鱼稷不解,“他画得又不好。”

    ——在唐晚荻看来何止是不好,她根本不知道这位方大师画的是什么。远看近看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颜『色』当中胡『乱』几根线。然而方亮功开画展的消息扑天盖地,坐公汽的时候唐晚荻无聊地捡起一张报纸就看到整版的专访。别看人家是抽象派,方大师的一幅画在国际上的成交价都是几百万美元!唐晚荻觉得,一来自己学历不高,审美力有限,二来还得保护本市的文化名人。就像艾菲尔铁塔刚落成的时候,巴黎人人讨厌,恨不得组团抗议,可是外国游客要是有谁说它不好看,巴黎人就跟你急跟你吵,用各种理论反驳你。

    “这不是一般人的画。”唐晚荻说,“一幅卖几百万呢。方大师来这办展,博物馆请了专业的保险公司押运,一路警车护送,在家乡人面前可风光了。”

    修鱼稷不为所动地“哦”了一声,等唐晚荻买了票过来,两人一起走进展厅。

    博物馆占地四万平米,只有两层,“花之招展”系列占据了一楼三分之一的展厅,听说方大师今天也应邀莅临展馆,亲切与观众互动。

    唐晚荻跟着修鱼稷楼上楼下地看了一整圈,最后回到一楼,修鱼稷一言不发,但也不想走。

    “看出点名堂了吗?”她问。

    “这位方大师很喜欢黄『色』。”

    唐晚荻抓了抓头,表示同意:“好像是这样。”

    虽未仔细统计,唐晚荻毕竟喜欢过绘画,对颜『色』很敏感,加上抽象派绘画也看不懂,脑子里能塞进去的就是一堆一堆的颜『色』,以黄『色』系居多,她也注意到了。

    “你看这幅——”他指着面前的一个边长一米的正方形画作——标题是“晨曦之花”,“用了至少二十三种不同的黄『色』。”

    “那个……”唐晚荻歪了歪脑袋,看着他手指落下的地方,“这不是黄『色』,这是红『色』。”

    “哦?”修鱼稷抬了抬眉,“我经常觉得好奇,你们人类所指的红『色』究竟是一种什么颜『色』。”

    唐晚荻愣住:“你不知道有红『色』?你有『色』盲?”

    “什么是『色』盲?”

    “就是有些颜『色』你分辨不出来?”

    修鱼稷摇摇头:“也许吧。我们狼族不知道什么是红『色』。但能分辨各种黄『色』。”

    “你流的血是什么颜『色』?”

    “黄『色』。”

    “那这个呢?”她指着窗外的一片草地。

    “黄『色』。”

    她又指了指窗外的天空:“这个呢?”

    “蓝『色』。”

    由于“花之招展”系列的『色』彩特别丰富,完全足够给唐晚荻做试验,在试着让修鱼稷辨别各种颜『色』之后,她叹了一口气,得出了结论:“看样子你们狼族的视觉系统里只有两种原『色』:黄和蓝。没有红,也没有绿。红、黄、绿在你们的眼中差不多是同一种颜『色』;蓝和紫也差不多是同一种,只是深浅略有不同。青和品红都被你看成了灰『色』。所幸你们的黑白跟我们是一样的。”

    “哈哈,不错。那又怎样?”

    “如果你们分不清红绿灯的话,驾照是考不成了。”唐晚荻有点儿沮丧,“我还指望着你们文化课过了,一起考驾照跑出租呢。那个比抓蚯蚓挣钱,也稳定。”

    说到抓蚯蚓,唐晚荻已经被农场主警告了,说修鱼家的人抓得太多太快,严重地影响到其他工人的积极『性』。自从他们开始干活,已经有一半的人陆续辞职,另谋生路。这本来就是临时工,修鱼家看样子也不像是要把一辈子献身于到抓蚯蚓的事业,他们若是一走,别人又不来,农场的生意就垮了。所以这两天交上去的蚯蚓,老板娘开始挑三拣四,话里话外就是想赶走他们的意思。唐晚荻不敢转告,修鱼靖脾气大,万一生气把老板娘给撕了就麻烦了。

    可是修鱼稷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个方向,他指了指对面一个被一群人围住的长胡子老头儿:“那个就是方大师吗?”

    唐晚荻点点头。报纸上有方大师的照片,光头,长胡子,一身灰『色』的唐装是他的招牌形象。

    “你去跟他说,我们有一种独特的颜料,一种很特别的黄『色』,在他所有的画里都没有出现过。问他……想不想看一下?”

    唐晚荻盯着修鱼稷,目光定了两秒:“这种颜料,你真的有?”

    “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半黄不黑的琥珀一样的东西,“这是我们常用的一种金创『药』,叫兰金膏,其实是一种树脂。但研成粉,用水一化,就是颜料,很漂亮很特殊的黄『色』,狼族女儿出嫁都用它来染衣服。”

    唐晚荻眼珠一转:“你想把这块颜料卖给方大师?”

    “这种树只长在沙澜,他不可能弄到。”

    唐晚荻将兰金膏拿到手中『摸』来『摸』去,眼睛一亮:“修鱼,这东西,你现在手上有多少块?”

    “十来块吧。多要的话也得弄到,得另外想办法。我们——”

    话还没说完,唐晚荻将他的袖子一扯,向右边呶呶嘴:“修鱼稷,跟上,他要上厕所了。咱们在厕所门口堵他。”

    方亮功在厕所里待了五分钟出来,正好被唐晚荻和修鱼稷双双拦住。唐晚荻开始舌灿莲花地介绍起了这款独特的颜料:“……方大师,不是我说瞎话,这兰金膏是我表叔家祖传几十代的独家配方,以前是进贡给皇帝染龙袍用的。后来配方丢了,这款颜料就失传了。这不,去年他家翻修老宅,在墙壁里藏着一本小册子,还有一小袋样品,您鉴鉴看——难得的好东西呀!”

    方亮工接过兰金膏摘下眼镜翻来覆去地看,末了一笑,还给她:“小姑娘,你们不懂中国的颜料吧?怎么,发财梦都『迷』了眼了?这东西我认识,叫藤黄。有本古书你读过吗:《真腊风土记》?”

    “《烧腊风土记》?”

    “不是烧腊,是真腊。就是古代的柬埔寨。真腊国有一种树,树脂滴得很慢,要采集到你手里这么大的一块,需要两三年的功夫。这东西越南也有、泰国、印度都有,后来传入中国,古代人叫‘越黄’,用来作画就叫‘画黄’,呵呵呵,是中国画里常用的颜料。你看那个展厅里几乎所有的画我都用过。”

    唐晚荻看了一眼修鱼稷,他摇了摇头,于是道:“方大师,藤黄我知道,但这东西还真不是您说的藤黄,虽然也是一种树脂。这种树脂很特别,产地、配方请恕我无法奉告,这是我表叔家的最高机密。不信的话您试试呗,您老什么颜『色』没见过?如果这是藤黄,算我瞎扯,我给您赔罪。”

    “你这小姑娘,”方亮功嘿嘿地笑了,“伶牙俐齿的,干推销有年头了吧?”

    “哪里哪里,大师,我是想帮帮我表叔,他是村长……山里人穷啊,想修路,过来找我筹钱来了。”

    “哟,这么一说,他还是人民的好干部?”方亮功转过身去打量修鱼稷,见他一脸胡子,一头卷发,一幅外族人的长相,衣服破旧不堪,倒也挺符合唐晚荻的描述。

    “对对对……基层干部很苦的,您看看他,普通话说不明白,但心是真诚的,就想着带领全村人发家致富。”

    “行,我还真被你这丫头说出好奇心了,闻名不如一见,咱们试试?”

    “请。”

    方亮功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偏厅,拿出一张白纸,一只调『色』的瓷碟,在上面滴了几滴水,将那块兰金膏就像研墨一样地研了起来。

    那兰金膏看起来就如耳屎一般半黄不黑,哪知磨成粉末后被水一调,竟然呈现出一种明亮纯净的黄『色』,亮得自然、亮得纯粹、亮得晃眼,仿佛要从纸上飞起来跃入空中,变成一轮黄黄的月亮……

    方亮功用水彩笔蘸了蘸,往白纸上随手画了一画。

    那黄『色』如指甲油一般保持着极高的浓度,在外行人眼里看来也非常特别,是一种从没见过的黄『色』,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细腻与纯净,就像刚煮熟的蛋黄那样饱满欲滴。

    方亮功放下笔,『摸』着下巴,将那张白纸拿到窗边的自然光线下审看良久,手里『摸』着兰金膏,沉『吟』不决。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他走过来对唐晚荻道:“小姑娘,这颜料的确不是藤黄。我想买,你出个价吧。这东西多少钱一块?”

    “十万。”

    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她眼皮都不眨一下,倒把一旁的修鱼稷听得心砰砰『乱』跳。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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