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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钧侯-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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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熠被这一触,只觉得耳后要烧起来:“萧桓你”

    萧桓站好了一阵笑,眼尾的痣神采流溢:“开玩笑的。今天去北郊看看?历州还没来人,流民都在那里。”

    林熠觉得这人若是风流起来,真是挡不住,点点头道:“流民到这里有半个月了吧?”

    “差不多,清宁府仓中存粮也快耗不起了。”萧桓道。

    孟得安带他们去北郊,远远看见遍野的简单棚子,男女老少衣衫褴褛,眼神里空洞又防备。

    清宁府的人手几乎都被抽调来处理流民的事情,每天鸡飞狗跳忙不过来。

    难怪孟大人都要密信得摆道场求贵人了,凭空冒出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饭也不是天上掉的。

    “这几天仓里快见底,调运的存粮还没到,眼看每天碗里的粥越来越稀,闹事的就多了。”孟得安不敢粉饰太平,实话实说。

    这批流民本来是阴平郡的,按理说是阴平郡府衙没处置好,才导致这状况。

    林熠和萧桓到棚户间大致看了看,眼下有不到一万人滞留在清宁府,萧桓单独跟孟得安说,会让手下催促附近各郡府调粮食来。

    林熠疑惑道:“前几天阴平郡那帮反贼,是因为饥荒起乱么?”

    孟得安摇摇头:“早就闹起来了,那边的府衙一直压着消息,否则定远军或是江州鬼军大营派兵去,哪里能拖得那么久。”

    恰到了放饭的时候,灾民都集中到一处空地,端碗领粥,有人不满道:“怎么这么稀?清汤寡水的?”

    “城里的人不知吃得多好,让咱们吃这些。”

    不满的声音渐渐扩散开,连日里饭菜简单寡淡,许多人都暗地里生事挑拨,原本灾民只是南逃求个果腹,这些天下来,渐渐都不满足于此。

    林熠没说什么,和萧桓不远不近看着。

    这只是暂时过渡,清宁府衙已经做得很尽责,当地百姓也捐出不少米粮衣物,总不能强迫城里百姓吃糠喝粥省下饭菜给灾民。

    夜棠带着乌兰迦也跟了过来,这位月氏小王子很心善,这些天里也掏钱买了不少商粮捐过来,他问林熠:“怎么,他们饭不够吃了?”

    林熠摇摇头,制止要去安抚众人的孟得安,说道:“是有人想闹事。”

    他听着人群里渐渐升高的抱怨声,神色清冷:“有几个很会煽动人心,孟得安,你没查过么?”

    孟得安一抖,上前解释道:“户籍都查过的,没有问题,其他的事情因为人手不足,管不过来。”

    灾民之中的抱怨声越来越激烈,有人开始推攘,不知是谁率先看见乌兰迦,指着他高声骂道:“看那蛮人贵族!不知被狗官怎么供着呢,还敢来看热闹!”

    “蛮人都有饭吃,我们得在这儿喝这稀汤寡水!”

    乌兰迦睁大了眼睛:“他们说什么?在说我”

    近万灾民开始暴躁地叫骂,女人和孩子哭声一片,幸而林熠方才让孟得安的人把妇孺安排到一边去排队,此刻男人们情绪激烈,有人一声高呼,他们便要冲开兵丁朝乌兰迦扑过来。

    数千人如潮水,多日压抑,一旦被煽动爆发就极其可怕,许多人根本脑海一片空白,却被集体的暴怒带得发疯一般。

    乌兰迦成了众矢之的,灾民边骂边涌过来,林熠把他拎到夜棠身边:“捂着耳朵别听!夜棠护好他。”

    林熠和萧桓上前,林熠抽出冶光剑,冷着脸喝道:“再往前一步的,不是流民,是反贼,格杀勿论!”

    流民被他的阵势慑住,隔着几丈远,纷纷停下脚步对峙观望,一时间四下寂静。

    孟得安也愣住了,小声说:“小侯爷,这”

    人群中忽然有人又高呼道:“别听他的!狗官不把我们当人,杀了那蛮人和狗官!”

    一些人眼看就要继续冲过来,林熠把他们交给萧桓对付,自己提着冶光剑跃入人群中。

    萧桓随手拾起一根枯树枝,掌上运劲,枯枝碎成数段,被他当作暗器尽数击出,力道不轻不重,恰将冲过来的人打倒,却没伤到人。

    林熠神色冰冷之极,周身杀气凛凛,一入人群中,提剑便刺入一人肩头,拔剑揪着他朝周围众人道:“我说到做到,还有谁不要命的?”

    剑身还滴着血,那人被他扼着喉咙,肩头鲜血淋漓,不断挣扎,林熠恍若一红衣玉面的恶鬼,目光如刀。

    暴动止息,方才莫名跟着冲上来的流民瞬间清醒过来,纷纷后退。

    孟得安看得焦急万分:“小侯爷怎么能真动手?那都是百姓啊,要出事的!”

    萧桓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目光紧紧盯着不同往常的林熠,手指不由自主攥紧。

    却又有数人忽然窜出来,手里提着刀斧,直冲乌兰迦而去。

    林熠欺身跃起,连出数剑,转瞬间一人被他长剑贯穿大腿,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眼看林熠的剑就要割破一人喉咙,此招必定毙命。

    “姿曜,住手!”

    萧桓势如闪电,已至林熠身侧,握住林熠持剑的左手,柔力迅速止住冶光剑的攻势,剑下留一命。

    萧桓拦下林熠,另一手抓住那人手臂,微一动便把那人扭翻倒地,被兵丁按住。

    夜棠出手将其余暴起的人拿下,兵丁把流民拢回原处。

    孟得安连忙安抚道:“粮食明后日就能调过来,历州很快就来人安顿你们回乡,若要责怪,还属官府没能应对好饥荒,这跟月氏王子可没关系,人家还捐粮捐钱来着,大家安安心,很快就渡过难关了啊!”

    流民有些惊愕,不由对乌兰迦心生愧意:“原来是个王子,心还那么善”

    有人却怯怯地嘟囔道:“那红衣的是谁?当官怎么还杀百姓!”

    林熠脸色一沉,挣开萧桓的手,揪起地上被他打翻的人走到流民面前:“方才我出手见血的,都不是百姓。反贼混在你们之中,煽动刺杀月氏王子,若得手,你们才真的难逃一死。”

    “你怎么知道?万一误杀岂不是草菅人命?”有人质疑道。

    林熠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是凭他在北疆六年练出来的眼力吧?

    他拭净剑上血污,冷冷撂下一句:“在下烈钧侯林熠,若有误伤误杀,便一命抵一命,尽管来取。”

    言罢转身离开。

    林熠一贯讲道理,方才的反应完全不对劲,萧桓追上去拉住林熠,林熠却又挣开,眼中彻寒:“怎么,你也觉得我要滥杀无辜?”

    这话里尽是失望、痛苦和怒意,萧桓蹙眉扳着林熠肩膀道:“我一刻也没这么想过,姿曜,你是怕别人不信你。”

    这话一击击碎了林熠的保护壳,林熠用力呼吸几下,身上紧绷的力道放松下来,卸下戒备:“对不起有点失控。”

    上一世,他麾下数千军士被伪装成平民的敌探所害,他手下副将怒意难遏,带兵去复仇,却又导致半个城的百姓被误杀。

    林熠一力抗下罪过,烈钧侯两回屠城的传言,其一就缘于此。

    遇见同样情形,林熠必下杀手,他最恨拿平民作引子的下作手段,也最怕被人冠以污名,那种似是而非的目光和指指点点,他今生都不想再见到。

    萧桓耐心地等他平静下来,握着林逸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方才拦住你,是因为他们自有律法去判、去杀,你的手不必沾血。”

    林熠抬眼注视着萧桓,垂下眼睛点点头,凌厉杀意一丝不剩,显得乖巧无比,他捏捏萧桓的手指:“明白了。”

    萧桓心里一柔:“姿曜,就算别人不信你,我总是信你的。”

    林熠转开头吸吸鼻子,压下眼底的泪,灿烂一笑:“这话我信了,你可要说到做到。”

莲心() 
乌兰迦的侍卫们被分离关押一夜;林熠亲自去挨个筛了一遍,揪出两个有问题的;其他人被他恐吓一顿扔回去;再不敢失职怠慢。

    那两名被查出来的侍卫各有不同,一人是与当日匪徒勾结;导致乌兰迦落单、被匪徒所伤的元凶。

    另一人算是意外收获;是乌兰迦父皇的妃子派来;潜在小王子身边;皇族侧室争斗,亦用心不良。

    回到太守府;乌兰迦一直闷闷不乐,侍听了侍卫的事情也只是随口应了句;坐在院内竹椅;盯着自己小腿上的夹板发呆;夜棠逗他他也不笑。

    林熠进了院子就看见这幅景象;走到乌兰迦跟前;抬手揉揉他一头浅褐卷毛:“伤心了?”

    乌兰迦点点头;他前几天才把身上大半钱财散去,买粮施粥,今天就被流民指着鼻子骂,他们骂得挺难听,不由深受伤害。

    林熠蹲下;抬眼看着乌兰迦:“小卷毛;让你捂住耳朵;是不是没捂紧?”

    乌兰迦揉揉鼻子:“捂紧了,捂住之前已经听见了。”

    林熠笑笑,说道:“世上人误解你、骂你,并不是你有错。了解你的人,肯定都很喜欢你。”

    乌兰迦抬起眼皮看林熠,嘟哝道:“你也喜欢我?我都瘸了。”他指指自己的腿。

    林熠把他手拍开:“瘸什么瘸,过几天就好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你还说我欠揍来着。”乌兰迦坚持问他。

    这小孩儿这么记仇,林熠起身又揉了几下乌兰迦的卷毛,手感柔糯糯的:“喜欢喜欢,怎么越长大头发越卷了。”

    孟得安把混在流民中的几个人押去立即审问,果真不是什么寻常百姓,而是阴平郡前阵子闹事的那帮反贼,与林熠上回在小镇遭遇的反贼是同一伙人。

    林熠觉得不对劲,他们为何要针对乌兰迦?

    他带乌兰迦去仔细认了一遍,还真认出个别脸熟的,神色有点不安,低声对林熠说:“那个是劫匪。”

    “是他把你腿打断的么?”林熠蹙眉问。

    乌兰迦摇摇头:“记不清了。”

    这伙人真是掉脑袋的事干了个遍,先在阴平郡起事作乱,又跑到清宁府劫杀月氏王子,劫杀不成,还要混在流民之中伺机煽动刺杀。

    继续审下去,几名反贼却拒不交代动机,竟此时才咬破槽牙毒囊自尽了。

    “有什么目的?就为了兴风作乱?”林熠翘着腿靠在椅背上,隐隐觉得不对劲。

    萧桓问孟得安:“乌兰迦被劫的地方在哪?”

    孟得安无奈叹了口气:“梵灵山塌了的那段,正好就是小王子遭遇劫匪的山道。”

    似乎所有的事都被一条隐藏的线串起来,又根本摸不到脉络,巧合么?

    林熠想了想:“走,流年不利,去寺里烧烧香罢。”

    出门前玉衡君正好回来,听闻他们要去寂光寺,扬着下巴有点嫌弃地道:“那群光头木鱼,无趣之极,不过寂光寺的签还算灵,可以试试。”

    梵灵山身为圣寺佛山,遍野苍翠,岚雾飘渺,真有些灵气在,可惜现在的梵灵山,一面完好如初,另一边的半面山都被塌方土石盖着,像破了层皮。

    一行人拾阶而上,寂光寺未在梵灵山顶,而是快到山顶的地方,佛家不争那山巅至高,止步百尺,俗妄皆空。

    自从梵灵山塌了一半,而寂光寺毫发无损后,这里的香火更旺了,都说是神佛庇佑,有福之地。

    袅袅香火气笼着大殿檐角,寺院内百年菩提与佛像相对,来往的香客扰不到他们。

    僧人认识孟得安,孟得安一路爬台阶上来满头是汗,掏出红帕子擦了擦,问道:“寂悲大师在么?”

    “住持近日出去了。”

    僧人带林熠他们在寺中转了转,林熠问:”近来可有什么异常?”

    僧人想了想:“后山塌方,寺里每天去清理山路、重新种下树木,翻起的土石有些不同。”

    几人绕到后山,近看满目疮痍,如同下了一场泥石流,不少古木都倒下了,能救的已被试着重新种下,一片新林正在栽种中。

    林熠弯腰拾起地上几块碎石,与萧桓对视了一眼。

    “硝矿?”

    僧人垂眸道:“似乎在塌方之前,已有人试着采硝石,如今只余下一处矿洞口,很隐蔽。”

    “何时发现的?”孟得安心感不妙。

    “昨日才发现,还未来得及下山去报。”

    没有地动,没有暴雨,山怎么能说塌就塌,原来是被人掏了个半空。

    “这是挖菩萨的墙角呐,莲花座下,竟是矿山。”林熠摇摇头。

    僧人笑笑:“佛祖心中无尘,座下亦无尘。”

    萧桓对孟得安说:“梵灵山日后需派人守备,也不用把山头围起来,别再让人把山挖空一半就行了。”

    孟得安苦笑着连连应下,为官二十载,以为能风平浪静混到老,今年的事情也太传奇了。

    绕回寺里,林熠拽着萧桓衣袖悄悄道:“去求个签?”

    萧桓笑道:“你信这个?”

    林熠嘿嘿一笑:“挺有意思的,算算姻缘,算算财运,好像就有个盼头,想看看日后到底灵不灵。”

    僧人带他们到殿内,高大佛像慈悲俯瞰众生,人来人往,犹自寂静。

    孟得安哭笑不得,看着七王爷陪小侯爷进去求签。

    签筒清脆地哗哗几响,二人拾起刻字竹简,林熠还没看自己的,先探头去看萧桓那支。

    “云霄还尘绝处逢,四时痴意早出渊。”

    林熠若有所思、似有所悟,萧桓问:“林大师有何高见?”

    林熠摇摇头,实话实说:“看不懂,不过感觉挺吉利的。”

    他又翻起自己那支签,“孤影曾见归鸿渡,尔身亦在此景中”。

    林熠沉思片刻,放弃了:“这个更不懂萧桓,我与佛门无缘,悟性不够。”

    僧人含笑上前,林熠把签递过去:“怎么解?”

    僧人看着萧桓说道:“公子是有心人,既在俗尘,有所求便有所得,于痴心苦,亦为痴心所渡。”

    僧人又看着林熠,笑道:“施主的签本是姻缘签,混在这里了,可见也是缘分。”

    林熠:“”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成姻缘签了。

    “姻缘就姻缘罢,怎么说?”林熠好奇道。

    僧人指了指院中古树:“佛望菩提,人望佛,施主眼中山河盛景,自有人视你更胜山河。”

    林熠愣了愣,这和尚说话怎么这么肉麻,佛祖允许他这样么?

    林熠半生逍遥,半生征战,儿女情长最后都成了奢望,也好,这辈子看来不至于光棍到底了。

    众人各怀心思下了山,林熠晚上睡前,不断思索着反贼的事情,忽然睁开眼,起身跑到萧桓屋外,又见屋内已熄了灯,犹豫一下准备回去。

    “谁?”萧桓看来还没睡。

    林熠又折回去:“是我。”

    他推门进去,萧桓刚躺下,朝里给他挪出位置,林熠毫不客气跳上去,趴在他旁边说道:“萧桓,今天这些事你觉得有没有古怪?”

    萧桓道:“作乱的人似乎并不是冲着阴平郡官府或乌兰迦,他们应当另有所图。”

    林熠点点头:“从阴平郡到清宁府,这一带是江州鬼军和西大营定远军地盘的交接处,若这里闹出大事,尤其乌兰迦遇刺,朝中很容易对定远军有意见。”

    “陛下前阵子刚把定远军半数军权收归手中,应当不至于这么快又有动作。”萧桓说道。

    林熠揉了揉太阳穴:“未必是陛下,盯着西大营的眼睛太多了,为收紧兵权绕一大圈走这步棋,有点不合理。也只是猜测,还得看看下一步有什么动向。”

    “至于梵灵山的矿,须得继续查下去。”萧桓说。

    翌日,萧桓和林熠离开清宁府,乌兰迦也想跟着去,可他父皇已派人来催他回家,只得乖乖踏上返回月氏的路。

    孟得安送走了乌兰迦这尊小佛,发愁怎么写折子,西亭王把他地界上的烂摊子看得干干净净,听得有头有尾,不知该谢天谢地还是自认倒霉。

    萧桓云淡风轻地指点他:“乌兰迦遇刺之事压下不报,梵灵山之事挑个吉利的说法,安顿流民的事,你放开了夸夸自己。”

    孟得安如获大赦,感激涕零,喜滋滋目送他们乘船离开。

    萧桓和林熠没有回鬼军大营,而是直接去了江陵城,说话算话带他买糖吃。

    其实鬼军大营就在江陵城外崇岭之中,山水一侧是千舰铁营,一侧是繁华的江南城池。

    江陵是烟波水乡的极致,却又比寻常江南风景多处几分仙气,楼宇飞檐、琼街玉巷,市井歌栏无一不足,行人锦衣珠冠,车马缀缨布幔,叮当络绎。

    街边小摊和商铺热闹得看花了眼,叫卖声不绝于耳,各种食物香气钻进鼻子里,林熠抵挡住诱惑,一心左顾右盼地要找赤豆蜜芸糖。

    萧桓没让夜棠和玉衡君跟来,他牵着林熠的手腕以免走散,浅青绸袍的温雅男人和红衣清隽的少年走在一起,很是惹眼。

    “那家做的在江陵最有名。”萧桓带林熠往一处不起眼小店走去。

    小店挂着一张旧牌匾,刻着工工整整的“江陵糕点”,再朴素不过,门面不大,挤在两侧华丽酒楼之间倒很可爱。

    一屉屉小巧蒸笼内正是刚出炉的赤豆蜜芸糖,它不是糖,而是两指节大小的糕点,糯糯沙沙,甜得恰到好处,入口就柔柔化开,但因小巧,说起这糕点,都习惯说去吃糖。

    林熠吃得心满意足,拈起一块递到萧桓嘴边,萧桓就着他的手吃了,唇轻轻触到林熠指尖,林熠收回手时蜷了蜷手指,有点不好意思。

    “公子,要不要尝尝别的点心?都香甜可口。”老板笑呵呵道。

    “他只爱吃这个。”萧桓随口道。

    林熠是北方人,对甜口的东西更挑一些,稍不合口就容易觉得腻,赤豆蜜芸糖是从众多甜品中脱颖而出的一样,他的口味萧桓自然熟记于心。

    林熠品着糕点,没来得及开口,和萧桓往前走,咽下去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别的?”

    萧桓转头仔细看着林熠,笑道:“因为你一眼也不看其他的。”

    林熠往嘴里放了一块,觉得这点心滋味有点不同,

    他抬眼一瞥,忽见城池尽头一座缓伏青山,依山有一片隐隐缭绕云雾,掩映着一座巍峨行宫,远远看去恍如仙境。

    “那是西亭王的丹霄宫?”林熠问。

    萧桓随他目光看去,神色淡淡的,语气辨不出喜怒:“是啊。”他问林熠,“想去看看么?”

    “远看也是一样的,不过真如仙宫一般,人都说‘东蓬莱,南丹霄’,名不虚传。”林熠赞叹道。

    他遥遥欣赏了一阵那壮丽宫殿,转头看萧桓,恰看见萧桓专注地望着他。

    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蓦地就跳出寂光寺求的那支签来——

    “孤影曾见归鸿渡,尔身亦在此景中”。

    林熠心想再也不求签了,简直蛊惑人心。

红莲() 
他们在江陵城短暂逗留;天黑前回到鬼军大营。

    萧桓没有回主帐,而是带着林熠乘船沿水前行了一段。

    此处僻静;身后千百战船在暮色中静静驻于水上;眼前则是一处绝壁,抬头看去直入云霄;崖侧遍山苍翠。

    “这是哪儿?”林熠随他上岸。

    “江州大营内最危险的一处。”萧桓看样子还要往前走;可前方看起来无路可行。

    林熠随他上前;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一条小径蜿蜒通往峭壁之侧。

    林间安静宁谧;飞鸟归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走了一段;密林忽然到了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看不到边的莲池;池中红莲如火;妖异慑人;朵朵硕大睡莲绽放,耀眼之极,百顷清波,接连天际。

    “你说这里很危险?”林熠放眼望去,“这里太美了。”

    “正是因为太美了;才最危险。”

    萧桓示意他跟上;便径直踏入莲池;水面齐平处原来有许多石桩。

    林熠意识到这盛景之下是一处绝对的杀阵,行差踏错就会变成睡莲的养料永眠于池底。

    他按照萧桓的步子,随他不紧不慢就这么走入莲池,经过大半莲池阵,林熠愈发觉得这里所布的阵当真是大营内最致命的一处。

    就算轻功也未必好使,以池子之宽阔,必得中途借力,借力的点就是阵法激发的死期。

    “这里死过很多人?”林熠想到这些绝美的睡莲或许都是尸骨浇灌的,不由咋舌。

    萧桓到这里后就沉默许多,他片刻后才回答:“从前死过很多人,但尸身没有留在这里,营中守备森严,后来也没怎么出过事。”

    “是擅闯鬼军大营的人?”林熠问。

    萧桓摇摇头:“主要是我母亲,还有她的仆从们。”

    林熠顿了一下,萧桓还是头一次提起这些事,不知怎么安慰才好。

    萧桓回头看看他,微笑道:“无妨了,都是过去的事。”

    林熠就这么踩着萧桓走过的步子,不知不觉到了莲池另一岸附近。

    萧桓忽然停了下来,林熠晃了一下轻轻拉住他胳膊稳住,探头去看。

    前面几步的水面石桩上,立着一僧人,眉眼慈悲,僧袍洗得褪了色,背着暮光方向拨动手中佛珠,口中念诵经文。

    萧桓就这么静静停下,没有打扰僧人,林熠站在他身侧,回头看了一眼走过的莲池,只觉这个方向看去,瓣瓣红莲多了一丝柔和。

    就这么等待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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