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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盗墓,GL)-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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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
容十三不理蓝醉柳眉倒竖,施施然先上楼梯回他房间去了。
蓝醉原地气鼓鼓的愣了两秒,还想回头,君漪凰接替了容十三的位置,把人继续拖走了。
直被拽进房间,蓝醉一下扑到床上,闷了半天才抬头对君漪凰怒道:“你们难道都由着她?别人就算了,夏若卿那人……那人……”
“昔日白素荷劝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听。”君漪凰站在门前显是防备蓝醉又跑出去,淡淡瞧着蓝醉又道:“你说你我缘分未尽,所以你始终抓着不放。你又怎么知道她们两人缘分已尽?”
“我们……我们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蓝醉被问得张口结舌,是啊,苏灵雨最后如此对待君漪凰,与夏若卿又有什么不同?
鼓起来的气顿时泄尽,蓝醉重新趴回床上,恹恹道:“起码我现在是蓝醉,不是苏灵雨。”
“关于蒙筝你目前也仅是猜测,怎么知道那不是蒙筝,而是夏若卿?”
蓝醉继续张口结舌。
“漪凰你帮外人不帮我!”
君漪凰看着满床打滚的女人……或者称为女孩比较合适,哭笑不得。
“蓝醉,你在外人面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因为你是我内人。”蓝醉又磨又蹭的把君漪凰也拖到床边坐下,自己半爬到君漪凰腿上,揩足油水后才心满意足地懒懒道:“漪凰,我怎么觉得你的反应这么平淡。你难道不恨夏若卿吗?”
“恨过。”
”恨过?”蓝醉琢磨着这词,“意思是现在不恨了?”
”不是不恨,是看淡了。再深的恨,磨了千年都会淡的。我在墓中的时候闲极无聊,想了很多。设身处地,夏若卿其实并没有做错。她一直不知道那一场误会的内情,在她看来,是我与雨儿为了争宠先害她滑了胎儿,是我们先挑起的因才有后来的果。其后她为了夏氏一族的存亡禅精竭虑,无所不用极其只为保住众多族人性命,若是异位而处,我也必定会选择同样的道路。蓝醉,若换做你呢?你莫非会选择舍弃家人?这世上很多事并没有绝对的对或错,只是各人看待事情的立场不同,利益不同罢了。若你能像我这样历经千年,你也一样什么都会看淡看透。再深的感情也经历不起岁月的摧残,爱也好,恨也罢,随着时日流逝,就会变作昨日黄花,仿若幻梦一场。”
君漪凰的话语平淡,却像是一把尖刀在蓝醉心口钻动。蓝醉一咕噜爬起来,平视君漪凰,狠狠道:“如果你真像你说的这样大彻大悟,那为什么在我进入墓中,你认出我是苏灵雨转世时会那么激动?恨可以看淡,爱呢?你也可以淡漠,视为昨日黄花,幻梦一场?”
“我……对雨儿,或许我始终放不下只是因为雨儿莫名的背叛,也或许是我必须在那永无止境的黑暗中找寻一种寄托。蓝醉,你的爱恨都过于强烈,这不是好事。有的事必须摒弃情感才能看得更清楚,有的情感必须跳脱于外才能找回自我。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蓝醉像具木雕一样呆了半天,才瞪着君漪凰咬牙切齿道:“不明白!”
君漪凰无奈,失笑道:“你这么大怨气做什么。我给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静下心来重新审视夏若卿,重新审视蒙筝,没必要事事视她如仇敌。好了,夜也深了,快去洗澡睡觉。”
君漪凰目送着蓝醉进了浴室,才敛去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左手抚着自己盖在衣下的右腕,眼眸幽深。
滚烫的水从蓬头里洒下,落在白皙却布满伤痕的玲珑娇躯上。
蓝醉任由水流顺着湿透的发丝流过脸颊,流过脖颈,流过胸前,落在地上。她静静的站着,凝视着前方那层被浴室水雾蕴上一层浓重雾气的玻璃门。
她脸上的笑闹、娇嗔和愠怒在进入这扇门后瞬间消失,余下的只有一片空白、漠然和决然。
她不是不明白刚才君漪凰的话蕴含的第二层意思。君漪凰是借夏若卿的事隐晦地告诉她要她看淡爱恨,平淡度日,不断流逝的时日总会平复过往恩怨,让她渐渐淡忘这份爱恋。
看淡爱恨,平淡度日?说得轻巧,要做到又是何其艰难!
这两日君漪凰总是似有若无的护着右腕,但蓝醉是什么眼光,怎么看不出君漪凰的异样?
君漪凰的右腕——或者该说是贺兰馥身体的右腕上,显出了一块青黑的沉积斑,仅有黄豆大小,就像是常人无意中碰撞出的伤痕,并不惹眼。
但是君漪凰知道那是什么,蓝醉也同样认得。
那是一块尸斑。
白素荷说的最多两年,她们两人就真的认为会有两年。
奈何造化弄人。
如今白素荷处看来是找不到消息了,唯一的着落还是蒙筝。
蒙筝到底是不是夏若卿?
看来——是必须要找机会探查清楚了。
门内门外的人并未经过商议,却不约而同同时思忖道。
蓝醉白天又当司机又当导游,确实是累了,出了浴室爬到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蓝醉临睡前扯着君漪凰的一只手,这是她最新养成的睡眠习惯。
君漪凰由着蓝醉,只开了一盏台灯,将光线调暗,靠在床的另一侧静静看书。
时至半夜,万籁俱静。白家白天香火缭绕,但毕竟处于深山之中,到了夜里竟是落针可闻。大概是因为白日烟熏火燎太过的缘故,连虫鸣声都已隐去。
君漪凰把书放到腿上,刚要翻到下一页,手指却倏然停下。
有人从走廊的一头经过,在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查探房间内的动静,但很快那人又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迈下楼梯。
白素荷的这栋房屋里每一寸都铺设了地毯,那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常人肯定不可能察觉到她的行动。但是她似乎忘记了,君漪凰并不是常人。
君漪凰是一只鬼,即便现在有了一具**,仍然还是一只鬼。一只鬼对于活人的气息总是异常敏感的,尤其是知道蒙筝就住在同一层房间,而她旁边睡着蓝醉的时候。
君漪凰放下书,思考了一秒钟,就决定出去看看。但她忘了她的手还被蓝醉紧紧抓着,所以当君漪凰离开床时,蓝醉立刻醒了。
“漪凰?”
蓝醉刚疑问出声,就被君漪凰用手捂住。君漪凰低声道:“你睡吧,我出去看看。”
“怎么了?”蓝醉也压低了声音,刚问出问题马上就想到了答案,“门外有动静?蒙筝?”
“她往楼下去了,可能只是夜里睡不着起来走走。我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我和你去。”
君漪凰试图把手抽回来,蓝醉却紧握住不放,眯着眼坚定的看着她:“我和你去。”
第170章()
山里孩子打小翻山越岭,追兔猎狐,为避免惊扰到猎物,他们的行动通常都敏捷无比,落足无声。
蓝醉与君漪凰并没耽搁多少时间,顺着楼宇间的道路一路往前,堪堪在蒙筝将迈出白氏圣观大门前才追上她。
蒙筝没有如君漪凰之前说的那样仅仅是睡不着出来走走,相反她行色匆匆,穿过白氏圣观的大殿,径直走向下山的台阶。
这个夜晚无星无月,光辉暗淡,这条白天人来人往喧闹无比的石道在两侧树木的映掩下突然变得阴森骇人,树叶被微风拂动发出的沙沙声响恰如半夜鬼泣。
蒙筝没有被这样的气氛骇倒,她推开最后一道铁门再悄悄掩好,在高矮不定的石阶上迈步如飞,还不时抬起手腕或望向天际,似乎在赶时间。
石阶尽头是广阔而荒芜的平地。白家为了方便‘客人’上门,专门将山脚的一切铲除殆尽,开辟为一片停车场。
夜晚那块白天同样喧闹的停车场现在只余下几辆属于白家自己的车和一些没有收拾干净的垃圾,无遮无拦。蒙筝站在停车场中央,模糊的影子被一盏路灯拖得老长,愈发显得诡异孤单。
蓝醉和君漪凰怕被发现行迹,不敢再往下走。两人藏身在石阶旁的树下,看蒙筝原地转了一个圈,确定四周无人,扶膝深喘几下后,陡然拔足疾奔。
这下隐在暗处的人顿时傻了眼。蓝醉爬山涉水倒斗挖坑,蒙筝这点脚程还不放在眼里。但君漪凰此刻却不比从前身为灵体时飘忽轻盈,拖着具非自己的尸体本就异常沉重,昔日为人时又是个娇生惯养的贵人,只重仪态端庄,哪里试过这种急行军般的奔波?刚才顺着台阶下来时因为台阶高矮不定蒙筝速度没完全放开,君漪凰还能勉强跟上。这下到了平地里蒙筝一阵狂奔,君漪凰纵然不会疲累,却也只能望着蒙筝背影兴叹。
“漪凰,我跟去看看,你在这等我。”蓝醉眼看蒙筝的影子快速远去,逐渐融入远方的婆娑夜色中不禁十分焦急,放开君漪凰的手举步就要追去。
“蓝醉。”蓝醉刚迈出一步就被君漪凰重新拉住。君漪凰犹豫片刻后再度放手,轻声道:“给我留下标记,我尽快过去。记住我的话,不管她是谁要做什么,你都暂且旁观不要贸然插手。一切保全自身为上。”
事到如今,无需多想也知道蒙筝有异了。蓝醉闻言心中一暖,拍拍君漪凰的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过身脚底发劲,矮身借力一蹬,登时窜出老远。
蓝醉本以为她能很快追上蒙筝,没想到竟是小觑了她高估了自己,跑了一段居然都没发现蒙筝的身影。好在蓝醉反应敏捷,脑子一转立刻钻入道旁那片稀稀拉拉的野树林中,果不其然寻了半晌发现了一根新近被踩断的枯枝和几个陷在湿泥中的脚印,想来是蒙筝虽然没发现有人跟随却依然谨慎,舍弃了旁边的大路遁入野树林里另辟小道。
两人一前一后,在夜半的凉风中在野树林里穿梭。蒙筝行走的路并不笔直,忽左忽右,速度仍然极快。蓝醉跟在后面,借助林中些微的光芒寻找蒙筝留下的痕迹。两个人这时候就像是狡猾的猎物遭遇了凶狠的猎人,一个极力逃脱,一个尽力追捕。
蓝醉这时候才深深的切身体会到——蒙筝变了。她不再是那只驯服可爱的家犬,而蜕变成了一只长在深山里的狡狐。
她与君漪凰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这片树林终有尽头。透过长出新芽的枝桠,蓝醉能看到站在远处稀疏的灯光,隐约的房屋轮廓,还有蒙筝晃动渐缓的马尾长发。
树林毗邻着的是一个小村落,叫白家村。白家村原来是个只有几个村户散居的迷你村,后来依附着白氏圣观的人气快速发展壮大成为一个集住宿和餐饮为一体的商业地带。即便到了深夜,白家村里还有好些房屋透出灯光。蒙筝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来白家村,她顺着小路穿插绕过那几栋还传出人声的房屋,没多久就来到白家村的后半段,白家村村人自己居住的地盘。
村人的生活区迥异于前半截的商业区,在这个时候几乎都陷入了黑暗中,只有一个院落还挂着一个昏黄的灯泡。这次蒙筝没再避开亮光,直接朝着亮灯的院落走去。
蓝醉在后面皱了皱眉头,她一路跟着蒙筝到了这里,还是猜不出蒙筝到底是要干什么。现在既然见蒙筝确定了目的,蓝醉眼珠子一转,从不远处一栋房子旁边快速绕过,抢在蒙筝之前来到那个亮灯的小院落的侧墙外。
仰头打量了一下土墙的高度,蓝醉后退几步,蹲身脚尖一点,一下就窜上了土墙上半部。蓝醉像是一只大壁虎一样借助着土墙面上的一点摩擦力,快速游身而上,三两下就爬到土墙顶端,再一个翻身,轻飘飘落在土墙隔壁的屋瓦上。
等蓝醉在屋顶上隐藏好身形,这才有余暇打量这个亮灯泡的小院落。不看还没注意,等蓝醉定睛一看才发现挂在院子中央的并不是灯泡,还而是一盏煤油灯。煤油灯被挂在两根绳子中间,轻轻摇晃,摇曳的灯影下放着一具还没有合盖的棺材。从蓝醉的角度看不到棺材里的全景,只能看到棺中人一头乌黑的板寸,死者似乎是个十分年轻的男人。
蒙筝这时候才来到院落的小门外,轻轻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悄无声息走进来。她好像笃定了这栋村宅里除了躺在院中的那个死人外再无旁人,并没有去查看黑着的三间房屋,而是直走到棺材尾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灯用打火机点燃了摆放在棺材下方。
做完这一切,蒙筝仿佛如释重负,从院子里找了个木头小板凳,找了个煤油灯照不到的角落坐下,托腮望着院中的棺材发呆。
跑了一路就为了来这点个灯?
蓝醉看着蒙筝的所作所为,简直是一头问号乱冒。难道这个死人跟蒙筝是旧识,蒙筝是来祭拜他的?但是此情此景说什么都不像来祭拜旧友,何况要祭拜什么时候来不行?白素荷还没苛待人到这地步吧,居然让蒙筝半夜要跟做贼一样溜到这儿来。
蓝醉各种揣测都猜遍了,说什么都想不明白蒙筝要做什么,胸中又不禁有些怨怼。要知道蒙筝是来这对着一个死人发呆,她说什么都不会跟来。要知道白天累了一天,又是熟睡里突然惊醒,她现在可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结果呢?什么结果都没有!
正在蓝醉胡思乱想,甚至深刻思考是不是要撤的时候,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将趴在屋顶上的蓝醉吹得一个哆嗦,身不由己打了个冷战。
要变天了?怎么一下这么冷。
蓝醉小心地把手指移到嘴前轻轻呵气暖热,疑惑的四下观望。这会毕竟是春天了,再是半夜也不会突然一下降温到这地步。悬挂在棺材正上方的煤油灯摇晃的幅度也因为风吹的缘故变得十分剧烈,导致地面上的各种影子像是万花筒一样迅速变幻,看得蓝醉晕眩不已。
树立在棺材旁边一个木制搁架旁侧的扫帚没有放稳,被风吹落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啪嚓’一声急促又短暂的响声。
蓝醉没来由的感到不安,抿紧嘴唇盯着下方的每一个动静。这阵风越来越急,没有缓下的意思,煤油灯因为过于剧烈的晃动,灯芯变成微弱的一个光点,院子里昏暗下来,导致棺材脚的长明灯和棺材下蒙筝点燃的那盏小灯的亮度一下子变得十分扎眼。
在扫帚都能吹倒的风中,只有燃烧在这两盏灯灯芯上的火焰没有移动。
一点都没有。
蓝醉能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声,咚咚,咚咚,有规律的响着。她的目光从两盏灯上移到棺材还没封口的位置,在心跳声中她还听到了一点别的声音,是从那个地方传来的。
好像手敲动木板的声音。
一只苍白的手用极慢的速度从棺材里伸出来,因为棺材盖了大半只留出头部至肩这一点空隙,那只手只能伸出半截手掌和五根手指。手指无力的在棺材上方抓握,像是求救,又像是要捏住什么东西。颜色青灰甚至开始轻微肿胀的半截手掌上下挥舞着,偶尔撞到棺盖和棺沿上,就会发出‘碰碰’的轻响。
目睹这一幕,蓝醉纵然是胆大包天,背后还是沁出一背的冷汗。
尸变了!
但是她一直在这,知道并没有任何生物靠近尸体,怎么会突然尸变?!
坐在角落里的蒙筝这时候才从木板凳上站起,她对棺材里尸体发生的尸变的情形视若无睹,在那只不断挥舞的手前站了片刻,竟然一手将那只手握住,另一只探入棺中,压在那具尸体的头顶上。
“快回来,快点回来。”蒙筝低声呢喃,四周实在静谧,蓝醉听得很是真切:“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第171章()
风愈急,夜愈冷。
摇曳不定的煤油灯在半空中使劲的上下翻腾了几下,灌注在灯盏中的灯油洒得灯壁四处都是,终于再也不堪忍受这种颠簸,扑地一下熄了。
蒙筝没有学习过怎么卡制关节的擒拿手法,被蒙筝抓住的那只青灰色手腕一折,反向握紧蒙筝的小臂。那只手腕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再也不放开,蓝醉能看到那只手掌在不断的痉挛抽搐,连带着手臂下方的整具躯体都开始抖动,棺材内部发出不规则的撞击声,从蓝醉的角度不止能看到那头黑色的板寸,在男尸痉挛抽动时,蓝醉还能看到向棺头拱曲翻上来的半张脸。
原本应该闭合的眼睛再度睁开,露出漆黑涣散上翻的半个眼瞳,以及围绕在眼瞳周围布满褐色血丝的眼白。
蓝醉看得毛骨悚然。
蒙筝一只手已经压制不住男尸过于剧烈的动作。蓝醉能看到她脸上表情很是纠结,稍微犹豫后将压在男尸头顶的手撤回,从衣服里拿出一根漆黑的长针,将针尖对准男尸头顶百会缓缓刺入。
棺尾的长明灯和棺下的小灯火焰陡然在大风中拔得更高,男尸剧烈的抖动着,带动着棺材一起在盛放它的木板凳上上下跳动,仿佛想把棺材连同那两张木凳都要颠散一般。蒙筝口中诵念着蓝醉听不懂的话语,随着长针刺入一半,蒙筝一声低喝“归!”,手掌一拍,将长针尽数没入那具男尸百会。
长明灯灭,棺下那盏小灯灯芯炸开,猛地闪烁一下,由橘黄转为盈绿,将本就阴森恐怖的氛围衬托得更加骇人。
男尸的另一只手从棺中猛然伸出,一把捣烂上半截棺盖,整具男尸上半身直直挺立,从棺中坐了起来。
蓝醉头皮一炸,直觉就想趁男尸还没破开整具棺材前跳下去卸了男尸的椎骨。她干下地倒斗这行,知道尸体被困在棺材中时,因为尸体被棺板困住,尸体不可能在棺材里带着棺材到处跑,所以即便尸变了也没大碍。但是一旦尸变的尸体脱离困缚,就难办了。
力大无穷且不说,单单是这尸体还在村中,跑出去随便抱住哪个村人,就是人命攸关的大事。
但是下面那个的那个人是夏若卿。
经过眼下这一切,蓝醉几乎百分之百确定蒙筝的人格被夏若卿替代了。截至目前蓝醉仍然不明白夏若卿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她出来得急,身上本来就没有带防身的器具,更没想到会在白家附近遇到尸变。要是她贸然跳下去跟尸体斗得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夏若卿从背后给她使阴招,那她岂不是死得很冤?
下还是不下?
正当蓝醉犹豫不决的时候,男尸两只手拉扯着蒙筝,竟然带动着棺材轰隆一声从支撑的木凳上翻了个滚掉到地上。蒙筝纵然退避得快,没在棺材坠落时被直接压住,但她这一退也把半身坐起的尸体带了起来。随着棺材落地棺口侧翻,男尸竟然顺着蒙筝的一带之力整个从棺材破口中窜了出来。
我擦啊!
蓝醉想不到就犹豫了这么一秒钟就出了这种变故,心里忍不住爆了句粗。这具男尸一看就是被夏若卿强召回魂魄的,死后不得安宁,怨气更是深重。如今男尸没了棺材的限制,更难对付了,她手里糯米黑驴蹄子一样没有,下去硬碰硬怕是讨不了好!
在蓝醉念转之间,下面的情况又有了急剧变化。那具男尸得了自由仍还是紧抓着蒙筝手臂不放手,顺着蒙筝后退的惯性一下扑在蒙筝身上。蒙筝后仰倒地,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男尸压在她上方,眼球撑得几欲凸出,嘴大张到肌肤撕裂,拼命想咬破下方活人的脖颈,吸取源源不绝的生气。
靠了!
到了现在蓝醉再也不能坐视。虽说她恨夏若卿,又有‘自己作的死跪着也要走完’的念头在,很想让男尸啃上蒙筝两口。但君漪凰的失落魂魄还得落在夏若卿身上,蓝醉可不能真的让男尸啃上蒙筝那细细软软的小脖子。暗骂了一声,蓝醉单手撑住屋瓦,往下一跃一滚,消掉冲力,马上赶到男尸旁边伸手就想捏住尸体后劲。
“住……手……!”没想到被男尸压得气都喘不过来的蒙筝看到蓝醉,先是诧异地瞪大眼睛,随即看到蓝醉的动作竟着急起来,挣扎着从喉咙里吼出两个字。
蓝醉才懒得理她,手继续伸向尸体。蒙筝见喝止无效,在挣脱不了的情况下居然推着男尸翻了个滚。男尸这一下仰躺在地,脊椎藏在背下,就像只乌龟缩入壳中,教蓝醉简直无从下手。
男尸即便仰躺,两根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抱住蒙筝往下拉。蒙筝头晕眼花,两手死死撑在男尸胸前不让尸嘴靠近自己,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字挤出来,狠狠问道:“你从什么地方来?看到了什么?”
“夏若卿你想找死等告诉我漪凰的魂魄在哪再去死!”蓝醉是真急了,蒙筝力气再大毕竟还是个女子,何况尸变的尸体的力道她是最清楚的,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去跟尸体沟通?她到底是不是夏若卿?梦里的那个夏若卿可没这么傻!
蒙筝依旧不理会蓝醉,重复一字字的问话:“告诉我是谁,你看到了什么!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回应蒙筝的是男尸撕裂猩红的嘴角肌肉和露在唇外的森森白牙。
妈的!
蓝醉发了狠,一挽袖子准备先手刀劈晕夏若卿把障碍踹开再想办法制服男尸。没想到这时候小院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蓝醉吓了一跳以为是院子里的动静太大惊扰到了附近的村民,没想到抬头看去,竟是君漪凰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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